作者:悠然的观星者
2013年12月11日首发于第一会所
第一章
东平郡。
一座落城南的一座巨宅门外,车水马龙,好不热闹。门内门外灯火辉煌,人
影往来,喧笑之声,处处可闻。
此处乃是大儒王通的宅邸,此人声名极着,以学养论,天下无有出其右者,
隐然为当代儒宗,长年以来,儒道佛三家共执白道牛耳,以抗魔门,然而当今之
世,佛门慈航静斋,乃是天下共仰的武林圣地,道门宁道奇,更是被公认为「中
原第一人」的武学大宗师,而身为儒家领袖的王通,行事却特立独行,于三十岁
成名之后,竟弃武从文,不再与人动手,亦不再授人武技,只聚徒讲学,且着作
甚丰,最具代表性者为《元经》、《中说》,自言其志曰:「吾于天下无去也,
无从也,惟道之从」,世人虽知其武功当不亚于四大门阀阀主,又或四大黑道霸
主这一级数的豪雄,却皆不知其底蕴深浅,亦是江湖上一个为人争议的谜团。
此公素来喜静厌动,故而在江湖上名声虽着,亲近的友人却不甚多,今日其
宅盛况如此,却不是为他,而是为了名震江湖的奇女子石青璇,此女乃是魔门邪
王石之轩与静斋传人碧秀心之女,身世既传奇,箫艺更是天下无双,只是素来隐
居不出,绝迹江湖,若非是王通年轻时,曾与碧秀心有所交谊,只怕也未必请得
动她。
夜色已深,此刻的王府主堂内,气氛正是炽烈之时,人人都在兴奋地讨论石
青璇的箫艺,就像都是研究她的专家那副样子。
孰料这时,屋内的一角,却意外地暴起一抹不和谐音。
两名好似小混混的青年,正与另外的两男一女相对而立,少女的样貌颇美,
年龄在十五六岁间,然而此刻却是不顾仪态的盯着面前的低喝,叉腰低喝道:
「小狗想逃吗?」意态甚是轻蔑。
其中一名方面大耳,目光灵动的青年颇为机敏,当即回敬道:「小狗骂谁?」
少女怒道:「小狗骂……!」话未出口,她忽的意识到不对,顿时住嘴不言,
粉颊上却是怒意愈盛。
她的两名同伴顿时手握兵刃,齐声怒喝道:「好胆!」其声颇大,惹得附近
宾客人人侧目,甚至引动了端坐于首席的三人,其中一名样貌威猛的丐装老者脾
气最爆,当即面露怒色,便欲开口喝斥。
孰料这时,却听入门处惊叫连起。
接着有两个人凌空仰跌进来,「蓬、蓬」,两声,只跌个四脚朝天。
宾客潮水般分了开来,空出近门处大片空间。
看着一时只知呻吟,连爬都爬不起来的两个把门大汉,人人脸脸相觊,想不
通有谁人敢如此胆大包天,闯到这里来生事?
当下自有人上来把被打倒的两人扶走。破风声起,一名蓝衣大汉掠了出来,
探手抓起两人,怒喝道:「谁敢来撒野!」
一声冷哼,来自大门外。
一男一女倏然现身。
男子高挺英伟,虽稍嫌脸孔狭长,但却轮廓分明,眼神更是坚毅凌厉,腰佩
一刀一剑,年纪在二十四五间,形态威武雄壮,女子样貌亦非中原人士,然而无
论面貌身材,眉目皮肤,都美得教人怦然心动。尤其是那冷若冰霜的神情,与她
腰间的长剑相映,顿时显出一种冰山美人的气质,更是添了几分艳色,先前与两
名青年争吵的少女亦是相貌不俗,但与她相比,顿时便逊色了不止一筹,显得黯
淡了许多。
两人气态非凡,皆有高手之象,眼见均非善茬,忽然间,却见面露怒色的丐
装老者长身站起,陡然大喝道:「好!英雄出少年,来人与突厥的毕玄究竟是何
关系?」
本是议论纷纷的人立时静了、下来,连那准备出手的蓝衣大汉也立时色变,
竟不敢再轻举妄动。只此便可见与中原宁道奇,高丽傅采林并称当世的突厥「武
尊」毕玄,在中外武林中声威之盛。
孰料这时,却听门外传来一道温文尔雅的男子声音:「前辈可走眼了,毕玄
的『炎阳大法』,乃是将先天阳气推至极限的霸道武学,这位兄台外露锋芒,内
息却是阴阳调和,显非武尊一脉的路子,倒是这位姑娘剑长三尺六寸,暗合奕道
周天三百六十一之数,更兼呼吸深幽,隐含天竺吐纳之法,只怕是傅采林的门下
爱徒,不知姑娘的九玄大法练到了……嗯,第七重吗?」
话音方落,却见门外步入一个青年,此人年纪不过二十上下,黑衣高冠,面
如冠玉,神情虽是悠然从容,但一举一动间,却隐然流露出一股气度恢弘,凝如
华岳的宗师气度,一双眼睛更是邃然如星,看似明朗自信,却又暗藏着一股玄奥
莫测的幽深味道,只好似蕴藏着一种莫名的清冷与忧伤,一见之下,竟令人情不
自禁的生出一种想要探寻一番的冲动,一如蕴藏着神秘的魔力般。
他的身后,跟着两名白衣少女,一名少女年纪略小,恐怕还不到十五岁,却
已腰细腿长,身材高挑匀称,相貌娇俏,一双眸子又黑又亮,只呈现出一股掩盖
不住的活泼轻盈、充满生命力的青春气息,特别是那一双修长的美腿,足以令任
何一个同龄女孩羡慕嫉妒,另一名少女则是年正芳华,玉容端丽,秀发乌黑闪亮,
把皙白的肤色更是衬托得玉骨冰肌,俏脸微露红晕,却不减其身上的一股专属于
上位者的高贵气质,显然出身非凡,她的手上则抱着一架白玉七弦琴,玉质澄白
晶澈,琴弦却是幽深的墨色,黑白对映,精巧优美,显然乃是价值连城的名物。
这对后来组合的出场,可谓引人注目至极,且不说两名少女的容貌气质,均
不亚于先前的冰冷女子,仅是那名青年随口之间,点破闯入者武功特质的眼力,
便骇得在座的一大半人合不拢嘴,须知毕玄傅采林都是域外的绝代宗师,故而名
声虽响,但要说对其武功特性了解入微,只怕放眼中原,能做到此点的也不过十
指之数,且大都是白道又或魔门成名数十年的宗师级人物。此子年纪轻轻,便能
做到此点,又如何使人不惊?
至于当事人,就在他说出九玄大法第七层的时候,冰冷女子已不自觉的娇躯
一颤,讶然看向对方,美目中露出震惊之色,男子亦是脸色陡变,双目精芒一闪,
回头看向青年,沉声道:「阁下眼力出众,居然尤胜欧阳希夷这等前辈高手,跋
锋寒佩服,敢请教阁下名讳?」
青年微微一笑,淡淡道:「在下姓申,名墨珩,是王师的关门弟子。」随即
敛容道:「跋兄年未而立,武功能至如此境地,很了不起,不过恃武行凶,闯门
打人,却未免失了礼数,亦有损阁下风度,不若向我师尊道歉,此事就此了结,
大家交个朋友如何?」
跋锋寒神色一愕,打量了面前的青年一番,又回头看向端坐于主厅中央的王
通,面色稍缓,终是点头道:「好,由阁下身上,便可见尊师的底蕴风采,闯门
打人,原是跋锋寒的不对,只是跋某此来中原,惟愿以武会友,而今有幸遇上了
申兄这般的高手,却是见猎心喜,不愿放过。」
申墨珩含笑点头道:「敢不从命,不过今日之会,乃是为欣赏青璇大家箫艺,
若我与跋兄此时舞刀弄剑,不免大煞风景,亦扫了大家兴致,我近日将下江都,
暂无闲暇,不若与跋兄立约,三月后在襄阳碰面如何,两位远来是客,墨珩便冒
昧代家师做主,请两位入席稍坐,暂歇风尘。」
跋锋寒肃容点头,显是短短几句话的功夫,便对他的言辞风度生出了欣赏之
心,就连那名冰山美人亦是容色稍缓,不再像开始时的冷漠。
一场剑拔弩张的风波,竟被这个青年三言两语,便轻描淡写的抚平下去。
自他出场以来,虽无刻意,然而一举一动,却自然而然的吸引了堂内诸人的
目光,成为了人们眼中的焦点,这种种一切,看在一旁的角落中,先前与少女斗
嘴的青年眼中,回想起几个时辰前的情形,羡妒之心不由愈甚。
恰在这时,只听他的同伴低声叫道:「小仲,他身后那个抱琴的美人,是东
溟公主!」
他急忙定睛一看,果然如此,申墨珩背后那名怀抱七弦琴的端丽美人,正是
女装的东溟公主单婉晶,看她此刻面色微晕,娇羞怀情的神态,显然是与这名男
子关系不浅,回忆起她先前在东溟号上,对他们两人的轻视与傲慢,忽然间,他
只感到心中一阵刺痛,不由又回想起昨晚的经历来——他们两人,一名寇仲,一
名徐子陵,本是扬州城中的两个小混混,因缘际会之下,得到了武林中人人欲求
的道家珍典「长生诀」,又辗转得知了「杨公宝藏」的秘密,终因身怀至宝,而
被卷入了波谲云诡的江湖之中。
就在昨日,他们刚受太原留守李渊的次子李世民所托,从东溟派的座舟「东
溟号」上盗得了事关四大门阀之争的关键物「东溟账簿」,孰料在返回李世民的
座船交付账簿时,却产生了一件意外的波折。
就当他们爬上座舟,经过李阀内眷所居的舱房时,寇仲一时好奇心起,忍不
住探头望进去。
在全无防备下,一把匕首闪电探出,指着他咽喉。寇仲吓得差点掉了下去,
指头都不敢动,就那麽凝止了所有动作,挂在窗沿处。
一张宜喜宜嗔,俏秀无伦的睑孔移到寇仲鼻端前尺许处,冷冷打量着他。
眼前的少女,身上竟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雪色小衣,以及香艳及臀的雪纱短裙,
就连一双雪白的藕臂,以及修长雪嫩的大腿也露了出来,在这幽深的夜色中,只
显得格外妩媚撩人。
这时徐子陵已爬到他旁,还推了他一把,示意他不要停在那里,茫然不知寇
仲随时会小命不保。
这美色绝对可比得上东溟公主的妙龄女郎低声道:「你是谁?」
寇仲呼吸困难地道:「我叫寇仲,是李……」
美女脸上的冷色褪去,收起匕首,急忙低呼道:「还不快进来,给人看到就
糟了。」不知为何,她此刻的声音竟格外的清甜软媚,更流露出几分略带慵懒的
怀情味道。
寇仲大喜,急忙把徐子陵召过来,两人湿漉漉的爬进人家女子的闰房里。
却见房内床被凌乱,显然美人也是刚刚起身不久,看到两人看向床帐的目光,
美女俏脸忽的一红,嗔声道:「你们两个,在看什幺!」
寇仲老脸一红,急忙打开油布,掏出东溟账簿,眼见账簿是真,两人心头一
松,顿时齐声欢呼。
那美人儿显然清楚他们和李世民的交易,拿起账薄,翻了一遍后,欣然道:
「果然没错,你两人在这里待上一会,让我去看二哥回来了没有。」又甜甜一笑,
这才披了件外衣,出门去了。
两人挨着舱壁,坐了下来,看着不远处的凌乱床帐,以及堆在床尾的一团丝
被,闻着美人留下来的清甜香气,不知为何,两人的心头,都不由自主的生出一
种香艳醉人的旖旎感觉。
寇仲叹道:「这妞儿真美,早知不和李小子要银两,转要人就好了。」
徐子陵笑道:「今趟这个让给你,下次再遇上这种级数的甜妞儿,就是我的
了。」
寇仲苦笑道:「你的我的,也不想想我们是什幺束西,人家是千金小姐,生
于高门大族,何时才轮得到我们?」
说到这里,两人均是有些泄气。
苦待了整炷香的时间,李世民的美人儿妹子方才回来,此刻的她,却已换上
了一身色彩亮丽的华服,橙衣紫履,罗袜香尘,身材窈窕动人,风神高雅,教人
无法挑剔。
她见两人小乞儿般坐在地板上,立时大嗔道:「为什幺坐在地上?还不起来?」
两人傻兮兮站起来时,房门敞开,李世民冲了进来,不理他们湿透了的身子,
一把将两人抱个结实,激动地道:「成功了!适才东溟夫人还亲笔写了一封信,
要我立即赶往太原交给爹。我李家将来如得天下,必不会薄待两位。」
此人毫无架子,亲贤下士至此,实是当代门阀子弟中的异数,与独孤策之流
大不相同,片刻之后,更亲自安排两人饮食沐浴,宿处恰巧就在他那动人妹子的
隔壁房间。
两人仍沉浸在激动的情绪中,一时都睡不着,于是便躺在床上轻声交谈。
寇仲忽的叹了口气道:「小陵!我有心上人了!」
徐子陵失声道:「什幺?」
寇仲低声道:「你不觉得李小子的妹子长得很标致吗?既大方又温柔,那对
眼秀而媚,胸脯玲珑浮凸,两条腿嘛,唉!更可把所有男人引死。脸蛋儿红扑扑
的,肯定是这世上最可爱的脸蛋。皮肤则嫩滑如缎锦,白里透红。天啊!若能每
晚都搂着她光脱脱的身子睡觉,我便不会再作他想,因这世上还有比这更惬意的
事情吗?她说话的声音和神情才教人倾醉,间中来个甜甜的微笑,横你娘的那幺
一眼,小陵啊!我快要爱死了。」
徐子陵抓着他肩头,笑得喘了起来道:「这就叫做爱吗?你这混蛋只是见色
起心。」又奇道:「你不是常说娘儿愈多愈好吗?为何今趟只她一人便于愿已足。」
寇仲苦恼道:「不要翻我的旧账好吗?我说那种话时,只因我半个对象都没
有,才以此豪语来安慰自己。现在有了她,自然就要专心一志。明白吗?」
徐子陵改为拥着他宽厚的肩头,愕然道:「看来你是认真的。」
寇仲愤然道:「当然是认真的。现在李小子赶赴太原,迫他老子作反。凭李
阀的声威,又有太原作基地,兵精粮足,大有机会做皇帝。我们横竖都要投靠义
军,不若就投靠李小子好了。李小子怎都该念着我们为他立了大功,封给我们的
官职应该不会太低吧。」
徐子陵呆了半晌,低声道:「你对什幺他娘的义军仍不心灰吗?不若我们专
心去走私盐发点乱世财,有了钱再帮助人,岂不胜过替人打生打死?」
寇仲赔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嘿,你看看李小子那正义的模样,怎都像
样过杜伏威、李密那些半人半鬼的家伙吧!」
徐子陵苦笑道:「不要说这些话了。说到底你只是想亲近李秀宁。不要怪我
在你兴头上泼冰水。这贵家女表面虽似对我们客客气气的,但我总觉她有种拒我
们于千里之外的味儿。像她这类高门大族出生的女儿家,绝不会看得上我们两个
市井小流氓的。」
今次轮到寇仲反手搂着他的肩头,笑嘻嘻道:「人家第一次见到我们,仍是
陌生,难道便纳你于方尺之内吗?这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
孰料这时,只听隔壁的舱室中,竟传来一声几不可察的低沉喘息,若非两人
有着长生诀带来的过人灵觉,也未必能发现端倪。
两人心中皆是一动,当初在巨鲲帮的船上,云玉真与独孤策私下偷情,暴露
真面目时的场景,顿时在两人脑海中浮现出来,两人对视一眼,已不约而同的功
聚双耳,侧身贴在舱壁上,倾听起隔壁的声息,尤其是寇仲,只觉得心头一阵颤
抖,既是不安,又是害怕,生怕听到些什幺不想知道的声音,就此将自己初恋的
憧憬无情打破。
也不知是舱壁太厚,还是两人的功力尚浅,不知为何,纵使两人竭尽所能,
却也只能听到一男一女模糊的低语声,女子似是李秀宁,男子却不知是谁,声线
颇为阴柔,隐隐有一种邪异的感觉,然而交谈之中,却不时间杂着女子的呻吟喘
息之声,似有熟悉之感,却又充满了一种淫靡浪荡的春情味道。
两人对视一眼,心头皆是惊骇不已,尤其是寇仲更是脸色惨白,心情激荡之
下,忽的猛一咬牙,居然将长生诀的真气凝聚于指尖,一分分的钻在舱壁上,无
声无息的打了个小孔出来。
身边的徐子陵也小心翼翼的学他打了个洞,两人急忙将眼睛凑至孔上窥看起
来。
瞬间,内中的情景,只好似一把沉重的闷锤般,狠狠的敲打在寇仲的心头。
赫然,只见船舱的一角,李秀宁的闺床之上,一名身穿夜行衣的男子,正将
一名美人儿压在身下,一手扯着她碧色的抹胸,另一手则肆意的在她雪白的酥乳
上肆虐揉弄着,那名女子却是衣衫不整,贴身亵衣已被尽数除下,散乱的扔在地
上,上身除了被男子抓在手里的抹胸外,竟已是一丝不挂,只有腰间还穿着那件
雪白及胯的小短裙,裙摆之下,两条修长的雪腿正与男子紧紧地缠弄在一起,脚
上还穿着方才所穿的那双紫色绣鞋,正随着男子的手足侵犯,而不断踢踏耸摆着,
脸色绯红,娇喘吁吁,不是李秀宁是谁?
这时,却听男子淫声笑道:「好一个装模作样的骚蹄子,才玩了你奶子两下,
便湿成这样,说,柴绍那小子,是什幺时候吃的你的头啖汤?」
下一刻,却听男子身下的李秀宁颤声道:「……是……是秀宁十五岁的时候,
那时我们婚约将成,于是……啊……不要这样………」
赫然,竟是男子邪笑着伸手在李秀宁的短裙中掏弄了几下,随即竟在她的阵
阵娇吟中,将她一把抱起,半抱在怀里,让她一双雪腻的粉腿分跨在自己腿上,
竟摆出了一个美人儿小解的淫靡姿势,只见他一手捏着李秀宁的一对玉腕,将它
们高高的提在空中,只让美人儿胸前那对雪乳显得越发耸挺突出,另一只手则伸
至她胸前恣意把玩起来,时而用五指大力揉捏,时而又用指尖碾动她早已胀大,
有如樱桃般的嫣红蓓蕾,一番揉搓之下,直弄得这位贵小姐娇躯连颤,小嘴中不
断发出甜美的娇吟,俏脸上红霞满布,一双美目更是媚的好似要滴出水来,身躯
软的简直就要化在男子怀里,全然是一幅沉溺欲海的模样。
寇徐两人皆是初哥,眼见如此淫靡的场景,特别是李秀宁那大腿分跨,玉乳
前耸的淫艳模样,顿时皆是满脸通红,只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再不敢向隔壁看去
一眼,可心头却是颠簸起伏,久久难以平静。
两人双目虽闭,但另侧男女的淫声,却不知为何,竟开始穿过舱壁,源源不
断的不断传入两人耳中:「看你平日一幅大家闺秀的端庄模样,谁想竟是个不知
礼教的野蹄子,居然未婚便先破了身子?说,是你浪的忍不住,主动勾引的柴绍
那绿帽龟,还是他诱奸的你?」
「……是,是秀宁引诱的他,柴家是太原大族……唔……我爹当初出守太原
……要……嗯,必须……不要这样……求你不要咬!」
「呵,还真是李渊的好女儿,看看这对嫩奶子,这幺好的恩物,也不知道让
柴绍那小子玩了多少回,才弄成这幺大,嗯?他多长时间肏你一次?有我奸的你
爽幺?」
「……唔……没……没有……从没有你……奸……肏的秀宁这幺爽……啊…
…不要再咬了,秀宁受不了了……啊!」
忽然,只听李秀宁似乎被男子弄的神魂颠倒,而放开了最后的心防,忽的竟
放开一切,尖声吟叫起来,那甜美浪荡的声音,听在寇仲耳中,只让他愈发脸红
心跳,呼吸也不由粗重起来,这一刻,他明明觉得心中很痛,有种当初被云玉真
背叛时的那种「心中的『女神』形象破碎掉」的感觉,然而不知为何,每当李秀
宁甜美的娇吟传到耳中,他的脑海里,却又莫名的浮现出李秀宁那对乳波四滚的
雪乳来,只仿佛此刻的它们,正被自己咬在口中,肆意噙弄,是那样的滑腻香甜,
而下一刻,它却又化作了那张宜喜宜嗔,俏秀无伦,却又被玩弄的浪情四溢的娇
颜……
越是这样想,他的心头便越是如火如烧,不觉之间,胯下的肉棒竟已挺立而
起。
孰料这时,两道不知从何而来的阴柔气劲,竟穿过舱壁猝然袭至,竟分毫不
差的把握住两人分神的时机,直侵两人的十二正经,更如同灵蛇般的迅疾游走,
转瞬之间,便将两人的主要脉穴尽数封住。
两人皆是大惊,长生诀乃是道门无上秘典,玄妙难测,以往杜伏威等人也对
他们试过封穴制脉,然而往往收效甚微,谁料这一次,攻来的这两道气劲,劲力
虽不甚强,却竟恰好死死地克制住长生诀的真气运转,两人越是急躁行气,意图
挣扎,穴脉便被锁的越死,两人惶然睁目,对望一眼,皆露出难以置信的惊骇之
色。
与此同时,只见隔壁舱中的李秀宁,似是被男子淫玩的情动,忽的竟回身扭
头,也不顾眼下的别扭姿势,竟主动张开樱桃小嘴,送上香舌,与男子激烈的热
吻在一起,更主动挺动起酥胸,迎合起男子的捏弄,只好似恨不得身后的男子抓
的更用力些,那幅淫情如火的模样,简直就像是饥渴了许久的淫娃荡妇,哪还有
丝毫先前展现在两人面前的那种门阀小姐的大家气质。
见她眼下的模样,男子不由嘿声冷笑,大舌更是冲破她的牙关,紧紧将她的
香舌吸入口中,顿时便是一阵猛吮,与此同时,他一手仍提着她的双腕,而先前
玩弄她乳峰的那只魔手,却忽的沿着美人儿的纤腰向下滑去,直穿入雪白的短裙
之中,忽的向上一撩,竟将她胯下的白纱短裙整个掀了起来。
霎时间,寇徐两人皆是心头巨震,四只眼睛死死的盯着李秀宁的下身,再也
难移分毫,若非是穴脉被封,只怕两人此时已失声叫了出来。
只见这位李阀小姐的短裙之中,竟是一片毫无遮掩的真空!这一刻,只见李
秀宁的美腿根处,那少女最为私密的部位,竟毫无遮掩的呈现在两人眼前,那微
微隆起的鼓胀外阴,色泽嫣红,还带着一层淡淡水光的蜜唇蜜裂,还有那微露端
倪的娇嫩蜜蒂……甚至连股缝间的肛菊都隐然可见,而最令人震惊的,则是她的
外阴两侧,竟连一丝一毫的毛发也没有,也不知是天生,又或是后天被人剃成这
样,竟然是一个「白虎」!
这时,只听男子淫笑道:「方才四小姐你裸着下身,也不知有没有被那两个
小子看出端倪,嘿,谁想他们竟坐在地上,要是哪个人抬一下头,看到四小姐下
裙中那滴水儿的白虎,哈。」说到这里,却见他大手一挥,用力一拍,「啪」的
一声,只打的李秀宁的粉臀一阵颤摇,涌出一波诱人的臀浪,就连私处的蜜唇亦
轻轻一荡,几滴蜜液随之流落,滴在床上,直好似内中蕴藏着无限的饥渴般。
寇徐两人心头一惊,这才知道,原来两人进房之前,李秀宁竟正和男子通奸
取乐,难怪两人进房之时,床帐上的被子乱成那样,李秀宁又穿着那幺一身暴露
性感的装束,竟是两人恰巧撞上了他们的好事。
想着方才端庄大方,更与两人从容周旋的门阀闺秀,胯下竟是一丝不挂,甚
至就在与两人说话的同时,蜜穴中还流淌着淋漓的蜜液,心中更是饥渴难耐,正
渴求着男人的抚慰,霎时间,两人竟仿佛听到李秀宁方才那清甜软媚,又带着几
分慵懒之意的诱人柔音再度在两人耳边响起,思及此处,两人皆是心火如烧,脑
海中旖旎的感觉也愈发强烈。
这时,却听李秀宁颤声道:「他们……那两个小鬼……啊……算是什幺……
但要出了事情,你……你要帮我……唔……不要再逗秀宁了……不要管这些了…
…先给秀宁!」说话的同时,只见她似是饥渴到了极限,竟主动扭动起青春娇美
的胴体,在男子的怀中轻轻蹭动起来,更不住用臀股等处摩擦着男子的下身,口
中发出魅惑而性感的娇吟,简直就像是在主动讨好奸淫她的男子,渴求着对方肏
弄她一般。
这一刻,看着在男子的玩弄下,直好似一只沉溺于欲海的淫娃一般,不断婉
转浪叫,娇呻艳吟的李秀宁,寇仲只觉心中有如一团乱麻,既是厌恶她在男人的
玩弄下浪荡不堪,毫无自尊的淫态,又因她方才话语中吐露出来的,那种从头至
尾,都未将他寇仲放在眼中的态度而感到屈辱,还有心头那股难以压抑的火热欲
望,回想着不久前,仪态大方的站在那里,对着自己甜美微笑的名门闺秀,再看
着眼前此刻,被他人玩弄的淫态四溢的娇艳淫娃,不知不觉间,他起初的那份初
恋的懵懂已然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则只剩下了男人最为单纯的欲火。
就在这时,却听男子笑道:「想要的话,就得像昨晚那样再来一次,让我再
看一次四小姐的淫贱模样才行。」说着,却听他一声淫笑,竟松开了抓着李秀宁
双腕的手,向下探去,直抓上她雪白的脚踝,揉弄了几下后,竟除下了她的一只
绣鞋,丢在床上,随即用指尖忽轻忽重的在美人儿的脚心上搔弄起来。
霎时间,只听李秀宁「格格」的娇笑起来,声音又甜又荡,反而恢复了几分
大家闺秀的模样,却不想她刚笑了几下,男子便已抓起绣鞋,竟将绣鞋抬到李秀
宁的面前,用鞋尖挑起美人优美的下颌:「还不快点自己来弄,让它也尝尝四小
姐淫穴的味道,嗯?」
只见李秀宁轻轻「嗯」了一声,竟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来,接过男子手中的绣
鞋,美目迷离的拉起白纱短裙,另一只手则抓着绣鞋,直将它送到自己的腿根处,
一边轻声呻吟着,一边将绣鞋的尖处,顶在自己早已流水潺潺的鲜红蜜唇上,颤
抖着玉手,反复的轻轻研磨起来,这一刻的她,俏脸上闪耀着甜美而冶荡的笑容,
美目中只剩下了渴求的春意,那妩媚妖艳的模样,只怕纵是宁道奇这种得道高人
看了,也未必能把持得住。
眼前的情形,只看得寇仲目瞪口呆,任他再怎幺想象,也不可能想到,李秀
宁这个世家大阀的高贵小姐,竟会毫无自尊的做出如此淫浪下贱的举动来,这一
刻,看着那紫色的尖尖绣鞋不断在雪白的纱裙间来往隐现,直捣的少女娇嫩的阴
户不断的颤抖分合,一股股蜜液也从幽谷中潺潺流出,伴随着美人儿娇媚的娇吟
声,他竟连呼吸都快忘了,一双眼睛更是睁到了极限,死死地盯着李秀宁的下身,
简直就像是连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一般。
就在这时,只见男子抬起双手,竟又抓上了李秀宁的耸挺双峰,又是一番忽
轻忽重的抚摸揉弄,再加上男女身躯的厮磨蹭弄,直弄得李秀宁更是心神颤抖,
淫叫连连,失魂落魄之下,就连手中的动作,也不知不觉的加重了许多,看她那
捣弄的力道,直好似恨不得手中的绣鞋能化作男人的肉棒,直刺入自己的蜜穴中,
好将自己的淫穴和欲望尽数填满一般。
眼见此景,男子冷声一笑,一手仍握着她的一只雪乳,另一只手却已向下探
去,再度深入到少女的腿根间,竟揪住了美人儿早已涨起膨大的娇嫩蜜蒂,忽轻
忽重的捏弄起来,口中却哂笑道:「四小姐爽不爽?居然被一只鞋子肏成这样,
李渊那个老淫棍为老不修,却不想生了个女儿也是这样的浪货,还真是便宜了柴
嗣昌那绿帽龟,早知我当初何必用其他手段,直接肏你一通不就好了,只要灌饱
了你这小淫娃,哪怕你不为我做事。」
这一刻的李秀宁,只被他玩的娇喘吁吁,尤其是在蜜蒂被对方捻在手中之后,
面对着从下身和乳峰上不断传来的,那种酥麻到了骨髓里,简直好似电流飞窜般
的快美感觉,她更是淫叫不断,脑子竟仿佛已经彻底模糊掉了一般,意乱情迷至
难以言喻,就连男子的污言秽语也顾不得了,只顾着拼命的张开双腿,俏脸上闪
动着妖丽的色彩,玉手紧紧的抓着绣鞋,用力磨刮着自己的蜜穴,简直好像再加
一把力道,就要把手中的绣鞋插到穴中去一样。
「啊……秀宁……啊……要被你捣死了……啊……去……来了……唔……啊!」
忽然间,只见她螓首猛然一仰,意乱情迷之下,竟不自觉地反过手来,紧紧
搂住男子的脖颈,腰臀之处只好似打摆子一般,一阵剧烈的挺耸扭动,双腿一阵
急促的颤抖,一声娇啼,下身的蜜唇中,竟陡然喷出一大股汁液来,只好似下了
一股淫雨般,竟将她手上的绣鞋打的精湿,更将绣床喷湿了一大片。
看着眼前淫浪无限的李秀宁,这一刻的寇徐两人,皆只感到欲火高涨,四只
眼睛只瞪得通红,下身也硬的有如铁棒一般,只顾着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李秀宁,
就连自身穴脉被封,受困于人都顾不上了,若是两人穴脉没被封禁,只怕眼下两
人早已情不自禁的拼命用手自撸,聊以解火了。
孰料眼前的李秀宁,在泄身之后,竟愈发显得淫情四溢,双腿还在不自觉的
颤抖着,脸上便已荡漾起渴求的甜笑,竟忽的扔下绣鞋,玉手疾探,一把抓住了
身后男子的肉棒,一边娇声喘息着,一边颤抖的道:「快,快给秀宁……人家要
被你吊死了……好……好想要!」
男子一声冷笑,虽是脱下了裤子,亮出肉棒,跪在李秀宁双腿之间,摆出了
一幅将要入港的架势,却只是用龟头在她的蜜唇上摩刮挑逗,却不进去,口中笑
道:「想要?还记得我要你做的事吗?快给主人再说一遍。」
李秀宁被他弄得欲火焚身,连螓首都不自觉的乱摇起来,娇躯耸动间,更是
再无半点矜持,立时颤声道:「秀……秀宁一定乖乖听主人的话,定时把李阀的
情报送给飞马牧场的商场主」。言语方落,只见她竟双手伸至胯间,用一双玉指
拉住自己的蜜唇,用力扯向两旁,只将蜜道中通红的嫩肉尽数露了出来,口中叫
道:「……快肏秀宁,秀宁已经浪得不行了,好想要主人的大肉棒,只求主人快
将肉棒插进来,狠狠肏烂秀宁的淫穴!」那幅驯贴乖巧的模样,只看得寇仲羡慕
不已,恨不得自己变成眼前的男子,享受着这位高阀小姐有如淫奴般的媚荡侍奉。
见她如饥似渴的模样,男子嘿声一笑,终是挺起胯下的肉棒,向前一送,直
直插入了李秀宁饥渴的蜜穴中,霎时间,那种无比充实的胀塞感,只让李秀宁秀
眉一展,小嘴中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无限满足的甜美娇吟,随着男子的肉棒愈发
深入,粗硬的棒身与她紧窄的蜜肉不断刮擦,那种不断积聚的畅美感,只让她娇
吟连连,竟情不自禁的伸出一双玉臂,抱住了男子的头颈,主动耸动起股臀来,
只好像恨不得将自己的身子与他融在一起般。
眼见天下四大门阀之一的高贵小姐,终被自己调教的这般驯服淫浪,男子心
火亦动,只见他伸出手来,在李秀宁的胸前揉了两下,便俯下身来,用力将李秀
宁的娇体压在身下,用力挺动肉棒,狠狠在她的肉穴里肏弄起来,口中笑道:
「舒服不舒服?四小姐,我干的你爽不爽?」
李秀宁被他弄得香汗淋漓,浑身只如打摆子般的不住颤抖:「秀宁……秀宁
好舒服……秀宁好美……从没有这幺美过……主人,再用力……用力肏死秀宁…
…啊!」
男子又笑道:「好一个淫货,真不知我走了之后,你自己要怎幺办?柴绍那
绿帽龟能满足你幺?」
李秀宁的口中发出一阵甜腻的娇吟,颤抖着道:「有了主人之后……他……
他还怎幺能满足秀宁……唔……主人……不要离开秀宁好不好……呜……秀宁的
小嘴,淫穴,奶子,全是主人的,还有后庭……啊……还没有献给主人……啊!」
说话的同时,只见她竟抬起一对修长的玉腿,紧紧地缠在了男子背后,越发主动
的摇动起纤腰,挺动粉臀,迎合起男子的冲击来:「主人肏烂秀宁……用力肏…
…啊!」
看着她这般淫态,男子顿时心头大热,猛地挺直腰身,双手紧紧抓住她的纤
腰,下身肉棒刺的愈发用力,又快又狠的一番冲刺,一下下直入深处,贯至花心,
一轮疾刺之下,顿时打的李秀宁下身淫汁飞溅,口中亦是呻吟连连,秀发摇散,
胴体就好像八爪鱼一般死死地抱着男子,迷迷糊糊的挺动玉臀,纵意相迎,只觉
得飘飘欲仙,恨不能死在男子身上,此刻只怕是男子叫她去门去杀了柴绍和李世
民,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出舱下手也不一定。
「啊……秀宁……秀宁又要去了……要……要死了……呜!」
终于,随着男子猛力的抽捣,只见李秀宁娇躯又是一阵激烈的颤抖,玉体陡
然一僵,四肢死死地抱着男子,下身的蜜道乍然一缩,又是一阵热流涌射出来,
竟是被男子的肉棒直直捅上了高潮。
看着她蜜唇大开,蜜液横流的模样,男子冷声一笑,却忽的将肉棒从李秀宁
的蜜穴中抽了出来,李秀宁见状,竟立时乖巧的转过身来,爬在床上,伸出香舌,
主动将男子的肉棒纳于口中,细细的舔吮起来。
眼见此景,本已将至极限的男子,终是忍耐不住,冷声一哼,已将大股大股
的阳精射了出来,足足灌了胯下的美人儿一嘴,而此刻的李秀宁,却仍是双手伏
在床上,美目迷离的噙着男子肉棒,不住用香舌吸吮扫弄着,直到男子尽数发泄
完毕,方才抬起螓首,「咕嘟」一声,竟是将口中的精液尽数咽入了喉中,那幅
淫媚冶荡的模样,只看得隔舱的寇徐两人愈发欲火难抑,情急难忍之下,竟是不
约而同下身一涨,将阳精射在了自己的裤裆里……
欲望发泄之后,两人心火减退。终是想起眼下穴脉被封,受制于人的处境来,
孰料这时,两人体内的长生诀真气,竟忽的爆发反击,一反起初的受制于人,竟
好似遇到了天敌一般,倏然与先前入侵的阴柔真气激撞在一起,猝不及防之下,
两人只感脑际轰然一震,便已无声无息的昏晕在床上。
……
次日一早,李世民摆开酒席款待他们,列坐陪同的尚有一名英挺青年、一位
四十来岁,高瘦潇洒的儒生,以及另一名年方弱冠的黑衣青年。
经李世民介绍,英挺青年乃是李秀宁的未婚夫婿柴绍,中年人乃是晋阳宫副
监,李渊的属臣裴寂,黑衣青年却正是王通的弟子申墨珩,因为王通当年与李渊
交情不浅,故而李世民很客气地称他为世兄。
只是这三人,却均对他们带着某种程度的冷漠与轻视,尤其是申墨珩,此人
始终是一幅孤身独坐,淡然静思的模样,惜字如金,除了李世民,就连裴寂与柴
绍也只是随口敷衍而已,给人一种孤高傲岸的感觉。
反倒是李世民最为热情,不时与两人交谈几句,更亲自夹了两个油饼给两人,
笑道:「这是蒸胡饼,中间有羊肉葱白造的馅,以豉汁、芝麻和盐熬熟,非常美
味。」
只是两人心中有事,尤其是寇仲,早晨醒来后,虽未发觉有什幺内伤,反而
长生诀在阴柔真气的刺激下,竟是有所成长,然而一想到昨夜隔壁舱室的那幕场
景,他心头便百味杂陈,因为李秀宁的关系,竟对李世民也生出了几分厌恶之感,
胡饼虽是美食,吃在他嘴里,却也食不知味。
此时听柴绍道:「今趟世叔是不得不起兵,若起兵则必先取必中,就怕屈突
通在蒲关和宋老生守霍邑的两支精兵,世叔看来不无顾忌。」
裴寂道:「屈突通和宋老生固是可虑。但我担心的却是突厥人,其势日大。
柬自契丹、室韦,西到吐谷浑、高昌等国均臣附之。且凡于北方起兵者,如刘武
周、郭子和、梁师都等辈,无不依靠突厥而自立。我们进军关中时,最怕就是遭
受突厥和刘武周等从后偷袭了。」
李世民胸有成竹道。「这个无妨,力不足可以用诈,我现在唯一担心的事,
就是爹他仍是犹豫不决,怕会坐失良机。」
这时,却见申墨珩微微一笑,若有所思。
李世民极有风度,毫不介意的道:「世兄师承当代儒宗,又方从西域游历归
来,足迹踏遍天下,乃至回纥、突厥、大食、天竺诸国,真可谓读万卷书,行万
里路,见识自是远超世民,当有以教我。」
申墨珩微笑道:「二公子说笑了,贵府乃四大门阀之一,令尊深谋远虑,大
业十一年便求得外放太原,不与宇文独孤相争,远离朝堂,深根固本近三载,所
备岂非今日?所以迟迟不动,不过是顾忌令名而已,可惜名声此物,美则美矣,
在天下之争中,亦不过浮云而已,有何难哉?何况这本东溟账簿,呵,二公子与
东溟夫人演的好戏,寇徐两位朋友,你们可辛苦了。」
此言一出,裴寂与柴绍均是身躯一震,倏然色变,唯有李世民依然神色从容,
竟面不改色的欣然点头,转向寇徐两人道:「今趟全赖两位,若不是账簿失窃,
恐仍难营造出这种形势。」随即又看向申墨珩道:「世兄果然见识高绝,数日长
谈,世民只感世兄才学,有如云中之龙,实不亚荀文若谢安石这等王佐之才,冒
昧敢请世兄移驾太原,一见家父,敝家上下必竭诚以待。」
一旁的寇徐两人见识有限,彼此对望一眼,皆不知荀文若谢安石是谁,更不
解为何申墨珩随口一言,便让李世民如此低姿态的恭敬相请,然而两人依靠长生
诀的敏锐灵觉,均感到申墨珩所说的「你们辛苦了」似无什幺善意,故皆是心头
一凛,暗生警惕之心。
此时,却忽闻环佩声响,两人别头望去,刚好捕捉到李秀宁美丽的倩影,一
时都看呆了眼。
只见她头戴胡帽,形圆如钵,四周垂以丝网,帽上缀以珠翠,式样别致,既
华丽又充满若隐若现的神秘美。
她穿的衣服更与中原和南方的宽襟大袖完全两样,是大翻领窄袖的衣装,这
种衣服不但更突显了女性玲珑的曲线,行动上亦方便多了。
眼见她出现,第一个站起来的是柴绍,此人热情似火般的欣然道:「宁妹终
于来了,为兄等得心都快要烧成火炭呢。」
李秀宁的俏脸上一如先前般,闪动着清纯大方的甜美笑意,甚至比昨夜初见
时,显得更加容光焕发,竟好似昨夜之事只是虚幻般,先对柴绍嫣然一笑,又无
比自然的把娇躯移到柴绍旁,让他轻扶香肩,侍候入座,这才向李世民、裴寂和
申墨珩打招呼,最后轮到寇仲和徐子陵时,脸上虽笑的娇俏清甜,美目却忽的一
闪,竟露出一抹微不可察的淡淡寒光。
若非两人的长生诀最擅感应,再加上目睹昨夜之事后,心中已有戒心,只怕
绝不会注意到这道隐藏的寒芒。
一瞬间,寇徐两人只觉如遭雷殛,看着眼前无比自然的和柴绍亲密的腻在一
起的李秀宁,脸色只如死灰一般。
谁想李世民这个美人妹子,城府竟能深沉至此,明明昨晚刚与他人奸情似火,
温驯的任由索求,眼下竟已乔饰的如此完美自然,目光闪处,更似是对他们两人
生出了灭口的念头,其心狠之处,竟更胜当初的云玉真。
李世民见寇仲神色不对,凑过来低声道:「寇兄是否身子不舒服呢?」
李秀宁秀眉一蹙,若无其事的浅笑道:「定是昨晚浸了湖水,没有睡好。」
又向柴绍柔声道:「昨晚秀宁做了个梦,梦里他们变成了两只小水鬼,好吓人呢。」
此言一出,寇徐两人心头又是一寒,她言辞虽是温柔可亲,以致人们都听不
出来,然而在已有心结的两人听来,其中的寓意,却无疑是在威胁他们如果知道,
便不要把昨晚的事说出去,否则就把他们变成「小水鬼」灭口,狠毒之意,更是
昭然若揭。
这一刻,看着她与柴绍眉目传情、满面春风的自然神态,再瞧着丝网内她对
柴绍含情脉脉的玉容,回想着昨晚,她在另一个人身下温驯淫浪,任由玩弄的模
样,寇仲的心中,只感百味交缠,竟觉得自己的内心,仿佛瞬间被冻僵了一般,
不觉间,他已垂下了头,沙哑着声音道:「没甚幺?只因我除了是水鬼外,也是
睡鬼,昨晚做了个噩梦,不过醒过来后,却什幺也记不得了。」
李秀宁的嘴角浮出一丝轻盈的笑意,口中却歉然道:「我只是打个譬喻,寇
兄莫要见怪。」
这幺说,反令人觉得寇仲心胸狭窄,裴寂和柴绍都露出不屑之色,唯有申墨
珩淡然静观,却也没有帮忙之意。
唯有李世民最有风度,眼见寇仲受窘,立时便笑着为他解围道:「寇兄是在
说笑吧!嘿!昨晚那个到东溟号夺账簿的究竟是何方神圣呢?」
柴绍要在玉人面前逞强,冷哼道。「看来都不该是甚幺厉害人物,否则寇兄
和徐兄那能有机可乘。」
李秀宁却是黛眉轻蹙道:「若非琬晶姐心切要见二哥,仍留在船上,就不会
容那贼子偷袭得手,还伤了尚公哩!」
李世民微微一笑,若有深意的道:「只怕东溟公主要见的不是我,世兄风采
翩翩,却让世民羡慕。」
申墨珩不置可否,忽的竟长身站起,微笑道:「申某先前在洛阳访友,幸得
二公子、四小姐仗义相助,借贵舟载墨珩至东平,墨珩实是感激之至,他日有缘,
定当前往长安拜会。」
李世民顿时一愕:「长安?」旋即反应过来,笑道:「多谢世兄祝愿,希望
他日世民能有机会,在长安款待世兄。」
李阀诸人亦是一同起身,李秀宁更是温柔款款的道:「世兄天下大才,而今
回返中土,想必当有一番作为?不知小妹等人可有什幺能相助的地方?」
申墨珩含笑道:「墨珩近日欲往江都,此外河南狂士郑石如与我有旧,此前
发信与我,恐怕事了之后,还要往襄阳一行,多谢四小姐数日的盛情款待,这份
情意,墨珩当铭记于心。」
寇仲和徐子陵眼见包括李世民在内,对他们都是敷衍为多,从未将他们放在
眼里,而申墨珩一提要离开,诸人便立时殷勤慰问,盛意拳拳,心中自更不是滋
味。
忽然间,却见寇仲微微点头,向徐子陵打了个眼色。
徐子陵和他心意相通,自知其意,略微点头,正容道:「我们兄弟也希望能
取回账簿,好去办一件大事。」
这突兀的举动,顿时让李世民等大感愕然。
裴寂倚老卖老道:「这账簿关系到各方面与东溟派的兵器买卖,留在我们手
上较为适合点。」
李秀宁亦柔声道:「若你们离开这里,再让人知道账簿在你们手上,只怕仅
是东溟派巳绝不会放过你们。」话语中竟再次表示出恐吓之意,显是不欲两人离
开,就此脱出掌控。
柴绍则干脆是一副不耐烦的神情。
徐子陵心中冷然,暗道留在这里才是等死,面色却丝毫不变的道:「这可是
我们兄弟俩的事,李兄意下如何?」
李世民皱眉道:「我和两位一见投缘,若两位没有甚幺地方非去不可,大可
与我李世民同心合力闯他一闯,将来我李家有成,两位亦可享尽富贵。」
寇仲立时沉声道:「李兄的好意心领了。由于我们另有要事去办,只望李兄
能把账簿还给我们,再随便把我们送上附近的岸边就成。」
柴绍不悦道:「这怎……」
李世民举手阻止他说下去,细看了两人好一会后,叹道:「假若我说不行,
就是不够朋友和义气了。就依两位所说的办吧。但别忘了将来你们改变心意时,
随时可再来找我李世民。」
申墨珩亦微笑道:「既然顺路,我便送两位一程,婉晶那里我也会去说项,
东溟夫人虽是女流,却气魄颇大,应不会找两位麻烦,两位小兄弟可以放心。」
寇徐两人均是最为心冷低落之际,孰料竟得到这个孤高儒士的意外援手,目
光中顿时流露出感激的神色。
……
一叶扁舟,划穿微山湖而去。湖上烟雾迷蒙,随风变化。寇徐两人瞧着没入
雾中的李阀巨舟,双目茫茫,均是出奇地沉默。
不知为何,一路行来,申墨珩竟也静静的看向李阀巨舟的方向,始终缄默不
语,毫无与两人交谈的意思。
直至小船及岸,诸人即将分道而行时,忽然间,却听他淡淡的道:「申某所
学众多,最精者有五门,其一为天文历数,你二人皆有天龙之命,而今虽一时受
窘,却终有飞腾九天之日,只可惜天道不全,事无完满,各自皆有难以逃避的憾
处与劫数,寇仲,申某会在未来出手,替你化去其中一劫。」
寇徐两人均是大为讶异,因为李世民先前「云中之龙」、「王佐之才」的盛
赞,两人均不敢轻视此人,却皆不知他为何竟如此好心,先对两人如此夸赞,又
肯出手相助寇仲。
却听申墨珩继续道:「申某平生不欠人情,然而对于你们,却有一桩歉疚,
眼下却也不必解释,寇仲,你未来将有两个大劫,其一,你们会失去一名感情深
厚的亲人,让你们两人抱憾终身,其二,你会在人生的巅峰之刻遭遇重挫,让你
半生的梦想与努力尽付流水,告诉我,要我替你解哪一劫?」
听他说得如此严肃,两人均是心头一震,片刻后,却听寇仲试探的道:「申,
申兄,申世兄,你不是骗我们的吧,能,能不能说的详细点?」他心下惊骇,心
乱之下,竟随着李世民胡乱混叫起来。
申墨珩微微一笑,悠然道:「我若说的详细,天数立时便变,劫数亦乱,自
此再无转圜之机。」
寇仲一对虎目闪过苦恼的神色,好一会才沉声道:「既是如此,我选第一个
劫,你方才说它是我与小陵所共有,解两个人的劫,总比解我一个人的劫好些吧?」
却见申墨珩微微摇头,竟露出一抹失望的神情,轻叹道:「可敬可叹,不愧
是未来的少帅。」沉吟良久,却听他轻声叹道:「可惜了,圣门少一真主,天下
却多一英雄,可笑的天数,就这般难以逆转幺,哈。」言语方落,却见他洒然一
笑,提气纵身之间,竟扔下两人,就这样飘然而去。
……
回想先前的情景,再看着眼前风采卓然,引人瞩目的申墨珩,对比着与徐子
陵一道躲在墙角,无人瞩目的自己,寇仲只感到心中有种莫名的火焰,仿佛正在
积聚着,即将爆发开来……
就在此时,却听箫音忽起。
两人好奇心大起,谁人会在此时还有闲情逸致吹箫呢?不由定神倾听。
那箫音奇妙之极,顿挫无常,音符与音符间的呼吸、乐句与乐句间的转折,
透过箫音水乳交融的交待出来,纵有间断,但听音亦只会有延绵不休、死而后已
的缠绵感觉。其火侯造谙,确已臻至登烽造极的箫道化境。
随着箫音忽而高昂慷慨,忽而幽怨低吟,高至无限,低转无穷,一时众人都
听得痴了,就连寇仲心中的烦闷,也不由减少了几分。
箫音由若断欲续化为纠缠不休,但却转柔转细,虽亢盈于静得不闻呼吸的大
厅每一寸的空间中,偏有来自无限远方的缥缈难测。而使人心述神醉的乐曲就若
一连天籁在某个神秘孤独的天地间喃喃独行,勾起每个人深藏的痛苦与欢乐,涌
起不堪回首的伤情,可咏可叹。
箫音再转,一种经极度内敛的热情透过明亮勺称的音符绽放开来,仿佛轻柔
地细诉着每一个人心内的故事。
箫音倏歇。
大厅内没有人能说出话来。
忽然间,却听王通仰首悲吟,声调苍凉道:「罢了,听完此曲,以后恐难再
有佳音听得入耳,青璇箫艺不但尽得令堂真传,还青出于蓝,王通拜服,若不嫌
弃,我有一弟子极善琴道,或可与青璇探讨一二。」
堂内众人,霎时皆看向单婉晶怀中抱着的那架七弦琴,再看提到石青璇母亲
时双目泛红,隐现泪光的王通,都猜到这位当代儒宗,以及慈航静斋的传人之间,
曾有一段没有结果的苦恋,或许是想将自己的遗憾,由弟子来代为完成。
孰料这时,却听申墨珩苦笑道:「师尊请恕墨珩拒绝,今日之后,此琴便要
随墨珩入世染血,再无探求乐道之资格。」
众人皆是愕然,一时间,无数双眼光竟都集中在申墨珩身上,不知他想说些
什幺。
忽然间,只见申墨珩步履稳然的走向位于主席的王通,声音沉静的道:「师
尊,天下将乱,墨珩天命已至,将回归圣门,一肩负起领导之责,今日此来,是
为向师尊求取『以一贯之』,并求师尊斥墨珩出门,还望师尊成全。」
此言一出,霎时举座皆惊,看着眼前沉静如渊的俊雅青年,众人皆是目瞪口
呆,不知该说些什幺。
须知圣门就是魔门,乃是声名狼藉,被白道武林人人喊打,简直如同落水狗
一般的反面存在,而面前此人,明明师承当代儒宗,风采出众,武功亦深藏不露,
竟在此刻自求出门,并声称要负起领导魔门之责,与以慈航静斋为首的白道势力
为敌,又如何能让诸人不为之震惊?
当年邪王石之轩隐身佛门,从道信与嘉祥两位圣僧处学得佛门心法,佛魔合
一,而自创不死印法,事后却惹得四大圣僧集体追杀,务要收回他身上的佛门武
学,此事一度轰动天下,孰料当日之事,而今竟在儒门重演,在场众人一时皆屏
息凝视,暗想王通是否会震怒出手,亲自清理儒门门户。
欧阳希夷脾气最爆,与慈航静斋渊源亦深,素来最是仇视魔门,方才还因石
青璇的箫声露出温柔之色,正欲开口说话,乍听申墨珩之言,顿时神色转厉,怒
声喝道:「奸险小贼,枉王兄倾心教你七载,更破例让你成为天元剑经的唯一传
人,你居然自甘堕落,屈身从魔!有何面目面对王兄!还敢无耻索剑?滚!若敢
再说一句,我便代王兄清理门户!」
不远处的跋锋寒两人露出兴趣之色,不解儒门内部,为何竟生出这样一场变
故。
反而厅外的石青璇,却是缄默不语,似是正静观事态的发展。
却见当事人的王通,脸上露出一抹沉郁的悲色,默然良久,方缓缓道:「墨
珩,你我师徒心照,当初他将你送入我门下,我便知或早或晚,总有今日。我辈
儒人所念,不外家国天下,你归返魔门,也未必就遂了那些邪魔奸佞之意。」言
及此处,却见他陡然敛容,沉声对身后的家人道:「去取『以一贯之』,交给墨
珩,元经中说,二者兼一,从今日起,他便是我儒门入世戡乱之人!」
谁曾料到,这位当代儒宗,竟做出了这样一个出人意料地决定!
眼见王通竟不与申墨珩划清界限,更将已投身魔门的此子选为儒门入世代表,
欧阳希夷脸上怒意愈盛,竟连王通也不给好脸色了,忽的竟长身站起,拔剑在手,
直指不远处的申墨珩,霎时间,大堂内近百人都感到气温骤降,森寒的杀气,弥
漫全场。
他的「沉沙剑法」专讲气势,置诸于死地而后生,胜败决于数招之内。这刻
动了杀机,含怒出剑,威势自是更盛,加上此老几十年的深厚功力,纵是以跋锋
寒的高傲自诩,远观之下,亦不得不承认此人实是名下无虚,若换做是他,只怕
此刻已是难以抵挡对方威势的侵袭,立时便要积聚气势相抗。
然而此刻的申墨珩,神态却是沉稳如昔,就连身体也是朝向王通,悠然伫立,
沉静如渊,竟好似对欧阳希夷的举动浑然无感般,毫无侧身御敌之意。
见他这般做派,欧阳希夷心中怒火愈盛,当即冷喝道:「王兄,你教的好徒
弟,欧阳希夷今日必诛此子,绝不容你儒门再出一个石之轩,祸乱天下!」
就在这时,只见王府的家人,捧来一个白玉剑匣。
申墨珩迈前一步,肃容一拜,随即探手向前,开启剑匣,取出内中藏剑。
只见此剑剑鞘下狭上宽,沉厚如锥,通体纯黑如墨,即便在灯火的映照下,
亦不见丝毫反光,反显出一种幽冷深邃的金属感,在其中央,有一个以白玉铭成
的行楷「说」字,笔法遒劲。
剑柄却是毫无瑕疵的璞玉所制,纯白如脂,被周边的光线一照,只显得玲珑
剔透,辉映万千,呈现出一种雍然堂皇的贵气,剑锷则被巧妙地雕成了一个镂空
的「中」字,一线下连,与剑鞘上的白色「说」字贯穿一气,黑底白书,显出一
种玄奥精妙的书法韵味。
正是代表了当代儒统的罕世名锋,以一贯之!
申墨珩双手捧剑,俯身向王通再拜,随即转过身来,向欧阳希夷淡淡道:
「此剑入手,墨珩便已入世,天下为棋,生死一线,此心再无私情,前辈乃世外
高人,非儒非圣,又何苦徒染红尘,自寻烦恼?」
他的话语虽是谦和文雅,然其指意,却极是犀利,无异说欧阳希夷多管他人
闲事,自讨苦吃,欧阳希夷哪听不出他的意思来?只气的连话也不答他了,剑上
的杀意,瞬时又添了几分。
眼见欧阳希夷这般模样,申墨珩终是不再劝说,微微摇头,苦笑道:「前辈
武功,墨珩本不该动剑,然我敬您是家师之友,故而破例一次。」
话音未落,只见他拂袖擎剑,一剑扬天,瞬间,在寇仲与徐子陵眼中,只见
他周边数丈方圆的空间内,竟忽的映闪起若隐若现的点点紫煌,灿然如星,隐含
邃光,围绕着他的身体,由缓到快,不断盘旋飞舞起来,只好似周天星河一般,
辉耀万千,浩瀚无垠,玄奥至难以言喻。
两人皆是目瞪口呆,首次见到如此神妙无方的真气运用。
听到他似是谦虚,实则矜傲的言语,欧阳希夷更是怒发冲冠,当即喝道:
「小儿狂妄!」激怒之下,竟然抢先出手,沉沙剑霎时脱鞘而出,化作一道长虹,
雄浑冷冽的剑芒,直逼向对方胸前。
这一剑看来简单直接,但实是欧阳希夷一生功力之所聚,达到了化腐朽为神
奇,大巧若拙的境界。他扪心自问,谅中原第一人宁道奇亲来,亦不敢等闲视之,
斩杀眼前的小辈,自更是易如反掌。
然而,就在他的剑意臻至最为凌厉的巅峰,即将及至申墨珩身躯之时,却听
申墨珩悠然吟道:「凝意——为魂。」
与此同时,只见黑衣青年身躯稳然,手腕倏然一转,手上的「以一贯之」竟
于间不容发之中倒旋半周,划过一道至简至美的影迹,竟堪堪将欧阳希夷刺来的
雄浑一剑引偏数分,使得其擦身而过。
欧阳希夷霎时脸色一白,雄躯如遭雷殛,任他经验丰富,也不曾想到眼前的
年轻人,内息之深湛广博,竟毫不亚于他几十年的内功,而其精纯凝练,流转变
幻之处,更远远在他之上!
就在两人鞘剑相交的一瞬,他只感到一股深沉阴柔,正与他的阳刚内力针锋
相对的尖锐真气,竟分毫不差的把握住他气机运行的间隙,轻而易举的破开他的
气关,直侵入他的手腕之中,连续封断了他的数道经脉,堪堪让他的内力流转,
在最为关键的时刻,出现了一瞬的阻滞。
若非如此,凝聚他毕生功力的刚猛一剑,岂会如此轻易的被荡开?
一击不成,破绽尽露。
欧阳希夷瞳孔乍缩,抽身急退。
「立心——为魄。」
然而此刻,却见申墨珩一步踏前,身形竟在不可思议的短暂时间内,便由极
静转为极动,有如疾电般的飚射向欧阳希夷,手上的「以一贯之」卓然前指,一
剑辉映,一瞬间,围观的众人,皆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种感觉,只好似天地万物,
已被尽数吸纳于这一剑之中!
远处围观的跋锋寒两人,皆是双目圆睁,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神剑,那名
冰山美人,更被骇的以手掩口,情不自禁的叫道:「师尊!」
「一式——留神。」
这一刻,随着对方剑鞘尖处,那一痕幽黑锋芒的逼近,急退中的欧阳希夷,
只感到自己的精神意志,竟完全被面前贯来的一剑锁定压制,几十年的剑手本能,
让他竭力想要催动数十年的深湛功力,收回刺出的长剑,挡下对方的攻击,然而
不知为何,尚未行动,他的意识便无时无刻不在告诉他,自己无论如何出招,敌
人的长剑,都将轻而易举的破开防御,用最为简洁的一剑击败自己,这个结局,
已是无可更改……
「人剑!」
一瞬间,两人身形交错而过。
「当!」
一瞬之后,只见欧阳希夷脸色一白,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雄壮的身躯委顿于
地,手上长剑竟断成两截,掉落在地。
申墨珩的脸上无悲无喜,只是转过身来,默默地第三次对王通下拜,随即收
剑回匣,将其交给身后的长腿少女,淡淡道:「小纪,婉晶,我们走。」竟是将
在场的其他人视若无物,就这样领着两个白衣美人,飘然离开了王府。
直到他离去许久,在场的众人,仍是保持着目瞪口呆的状态。
一剑秒败欧阳希夷!如此威势,如此战绩,纵是魔门的邪王阴后,又或静斋
主持,四大神僧这一级的宗师级高手亲自出手,只怕也不过如此,此人年方弱冠,
功力或比这些年长的宗师级人物有所差距,然而在境界与招式上,竟已神妙至此,
谁曾想到,儒门又或魔门,竟横空出世的出了这幺一个年方弱冠,便已惊才绝艳
的剑术宗师!
方才与他立约决斗的跋锋寒,此刻亦是神色凝重,一双桀骜的冷目中,虽无
倾颓之象,反而充满了灼热的战意,口中却不自觉地轻声道:「三个月,襄阳…
……」
就在此刻,只听一缕甜美清柔得没有任何言语可以形喻的女声传入大厅道:
「青璇奉娘遗命,特来为王世伯吹奏一曲,此事既了,青璇去也。」观战既罢,
这位绝代佳人也飘然离去。
唯有墙角之处,根本无人注意的寇仲,就在申墨珩一式留神,一剑秒败欧阳
希夷的时候,忽然间,只见他好似想通了什幺般,忽的紧紧握拳,虎目圆睁,对
着身旁的徐子陵道:「小陵,我要当皇帝!」
徐子陵大吃一惊道:「什幺?」
寇仲脸色坚毅,紧咬牙关道:「我想通了,我寇仲决心要争霸天下,就如同
『神棍横』的这霸道一剑般,将那些腐朽的高门大阀,如同摧枯拉朽的扫除掉,
建立起万世不朽的功业。」
徐子陵几乎听得跳起来,伸手摸上他额头。
寇仲生气地挥开了他的手,反抓着他双肩,两眼神光闪闪道:「若论才貌,
我才不信我们会比李小子或柴小鬼差得多少,就算那个神棍横,也不过是现在比
我们强些,为何他们都瞧不起我们?因为我们欠缺了机会和成就。在这个世上,
没有成就的人都不会被重视。」
说到这里,他仿佛思路豁然贯通了般的继续道:「想想云玉真和李秀宁,想
想昨晚的经历,看看那些高高在上的门阀子弟,都是一幅什幺腐烂模样,神棍横
说我们两个有天龙之命,终能飞腾九天,既然如此,我们就搏它一把,先去荥阳
找素素姐,假若能找到李大哥就更好,论才智,我们不比任何人差,论武功,我
们欠的只是经验火候,我们凭什幺就要屈居人下,被那些家伙瞧不起?等我当了
皇帝,你就是一字并肩王,至于那个神棍横,被李小子吹的那幺神,就抓来当丞
相好了,一世人两兄弟,你究竟帮不帮我。」
徐子陵头皮发麻,但在这种情况下怎说得出拒绝的言词,只好点头答应。
两人雄心奋起,趁着诸人尚未回过神来,也悄悄地潜出王府,消失在东平的
夜色中,向着未知的前途奔去……。
PS1 :首先要感谢「dog 董」童鞋,不久前偶写完寻秦第一结局后的闲聊中,
他为我提供了好几个创意案,更帮助我完善了本作主角的人物设定和相当一部分
剧情设定,我曾一度被主角的人设过于复杂所困住,是他帮我简化了思路,理清
了主角性格的脉络,另外一些女性角色的剧情设计也要感谢他的帮助,正因如此,
我很顺利,且灵感十足的完成了这个同人前半部分的总体设定,于是有了写作的
动力,也正因如此,我考虑暂时搁置寻秦的第二结局,等把大唐的前半部完成再
说,话说这真的不怪我哦,都是的错,大家去刻小人诅咒他好了(笑)……另外
请问一下版主,能将这一章的金币和威望之类的直接发给他幺?算是我聊表谢意。
PS2 :这一次主角的设定偏白,不再是准备灭世的疯子了,原设定糅合了霹
雳中几个儒士和剑客的模板,正因如此,这个同人的笔风,虽有暗的地方,但总
体会贴近网文一些,智战和武斗的元素会进一步加大,同时黑暗度和H 的比例会
适度下调,理由是我很喜欢写这种东西,比如本章最后部分的一式留神,就写的
我很带感,另外黑暗系的已经有位朋友在写了,我也不想撞车,所以关于「你应
该去起点发书」、「你应该写YY小说」这种回复,就请读者们自我保留吧,起点
不会让我发这种有和谐剧情的同人,另外如2006这样的巅峰级同人作品我自觉也
写不过,反之那些龙傲天式的无脑作品我也不屑写,这里能让我很自由的耍文青,
改原文,黑角色,玩各种黑白写作,且氛围和读者都很好,这就是我想要的东西。
PS3 :主角的设定是真穿越者(绝对不是二穿或重生的坑了),关于他出场
前的背景与经历会在后续逐步揭开,他的武学根基是儒魔合一,儒门武功学的是
我原创的天元剑经,魔门武功来自两派六道之一,招式仿自霹雳的大宗师,叫做
天人三剑,佩剑之名来自霹雳中邪儒宗沦语邪说的佩剑,儒门四大名锋之一的
「以一贯之」(原剧中指四书之一的「中庸」,这里是王通的着作「中说」),
说起来这个名字其实很邪恶……男女可以区别贯,也可以错着贯,还可以连续贯,
总之只要「贯之」就好了(奸笑)。
PS4 :原作中王通与儒门的设定被我拓展脑补了,「元经」被扩展成了天元
剑经,设定为一本以天文历数为底蕴的儒门剑法,效果结合了笑傲中的「岱宗如
何」和霹雳里的「反无归一」,是本很逆天很科学的武学,「中说」则被扩展成
了「以一贯之」这把剑,此后还会有些脑补的东西,但我保证第一补的不多,且
主要是背景类的东西,不会影响原作主要剧情,第二不会出现不能自圆其说的死
伤,非常欢迎大唐的深度粉和考据党在这些方面和我交流印证。
PS5 :上半部的规划大约是七章,因为我个人觉得最带感,也最想写的是高
潮的第六、第七两章,所以偶想至少把这上半部写完该没问题,至于下半部幺…
…这个就要看心情和状态了,想要我有动力写的童鞋们,就努力给我发高水平回
复吧。
PS6 :小剧场(本文最后部分恶搞版)
寇仲:「想想云玉真和李秀宁,想想昨晚的经历,看看那些淫贱的女人,都
是一幅什幺腐烂模样,神棍横说我们两个潜力无限,既然如此,我们就自己来搞,
论爆发,我们不比任何人差,论耐受,我们欠的只是经验火候。我们凭什幺就不
能自己来搞,非要找那些女人?等我搞得爽了,就换你来搞我,一世人两兄弟,
你究竟帮不帮我。」
徐子陵头皮发麻,但在这种情况下怎说得出拒绝的言词,只好点头答应。
两人基情奋起,趁着诸人尚未回过神来,也悄悄地潜出王府,消失在东平的
夜色中……
以下内容80禁,故省略一万字……所以本章的字数其实有30000+的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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