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xxwjlcdbd
首发:第一会所
时间:2022/03/20
字数:610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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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塔下三姐妹(中)
证明自己没有在摸鱼,把九到十二章作为中卷发了出来。刚好,下卷就是信
息密集的解密卷了。
谜题已然揭晓,角色都登上了舞台,所有的道具都已摆好,命运之轮……咳
咳,后面这个就太俗套了。
无奖竞猜,事件会如何收尾呢?
下卷总共会到十八章及终章,包含的肉戏有四场——苏诺和妮芙丝百合被伊
比斯乘机而入双飞,普莉希拉的肉戏,苏诺和克劳迪娅的侍奉双飞,以及最终让
妮芙丝认清身份的强迫奸淫。还有重要的打斗与解密,将会揭开作为本作主线的
里世界观。
总之中卷的内容不多肉戏不深,随便看看吧。我滚回去码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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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一,二,三,四……居然完成了四起案件的走访,进度比想象中要快很多
啊。」
提着装满刻了记号的数块木板的包裹,夜色下步行在最前方的妮芙丝认真作
出了总结。告别卡特里娜之后,三人继续拜访了几位受害者的家属,了解到了不
少信息。
至于,这些未经整理的信息能否揭露出杀人魔的身份,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目前为止,我还看不出有什么明显的线索。」少女无奈地叹气,「受害者
们是怎么从屋内消失的呢?根据家属们的说法,房屋内都没有外人入侵掳走受害
者的痕迹,那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熟人作案,把人约出来幽会杀死……但是,从四
位受害者的人际关系上看,没有谁在同时与她们交好……」
「这不是很明显吗。既然都有连续杀人案件发生了,又有谁能在半夜把人约
出来?居民们躲在家里都还来不及呢。你从熟人作案入手,从一开始就搞错了方
向。」
面对伊比斯的吐槽,少女偏过头嘟囔起来。
「……只是常规流程,把可能性排除掉而已。」
虽然在查访中途就已经察觉到了问题,妮芙丝仍然硬着头皮完成了人际关系
调查。这大概就是纪律性操作的矛盾之处——规避繁琐与保证完备总是不可兼得
的。
她隐隐有一种预感:这并不是什么寻常案件,而是有什么超自然因素混杂其
中。蜜蜂岭是个人际关系封闭的不满千人的小镇,人口流动性趋近于零。选择邻
里关系紧密的其他镇民连续下手,普通凶手的心理素质与反侦察能力显然十分强
大。但考虑有法术或天赋能力参与的可能性,后者的几率就不比出现犯罪天才要
少多少了。
「还有那个奇怪的目击情报……」
确认凶手是人而非什么野兽怪物的,是某个目睹了杀人魔背影的目击者的证
言。但证词中的有效信息只有杀人魔身上的暗红衣服,除此之外那个被惊吓的少
年连年龄体型与性别之类的其他细节都无法说明。
「我不觉得那足以排除其他可能。或许是看错了呢?只靠个人的模糊记忆是
很难保证情报精确性的。」妮芙丝沉吟了一会儿,「……应该有什么别的原因导
致了人们对凶手身份的确信。也许弄清楚这一点会是个突破口。」
后背上传来的动静让妮芙丝放低了声音。三人在某位富裕的农户家用过了晚
饭,而习惯饭后就睡的苏诺便困倦地躺在了妮芙丝的背上——原本她是想把身体
交给大哥哥的臂膀的,但气急火燎的龙女抢先把女孩背了起来,才让伊比斯乘机
揩油的计划宣告失败。
眼见苏诺有醒来的迹象,妮芙丝赶紧放稳脚步,以免影响了女孩的安睡。见
她行动小心翼翼得有些滑稽,一旁的伊比斯发出了轻微的嗤笑。
「你笑什么?」
「你知道前面是哪里吗?」早就把小镇地形背熟于心的伊比斯说道,「转过
那边拐角的话,就是熟悉的空地了。现在这个时间,集会大概已经开始了吧。」
少女驻停了脚步。她分不清这里的位置,但从青年恶俗的语气中听得出来,
前方就是那个用于乱交的谷仓了。
仔细听,隐隐传来似乎是幻觉的淫浪叫声。继续走的话,一定会和那帮不知
廉耻的镇民们遇上——不过,这似乎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本来就是镇子内部的私
密集会,作为外人的自己等人不参与进去也应该没事,大大咧咧地经过就是了。
只是身边的这个色魔可能会忍不住参加……
「你不乘机去做口供询问吗?大部分人都聚集在这里,正好省下了四处拜访
的精力。我想中途休息的男女们会有足够时间回答你那些事无巨细的问题。」
「我……」仔细一想,虽然这不是什么严肃的场合,从效率上而言倒也不是
个坏提议,但妮芙丝还是摇了摇头,「苏诺要睡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啊,我吗?在叫我吗?」
似乎是刚刚醒过来的苏诺发出了疑惑的声音。她从白发少女的背上跃下,有
些迷糊地转了两圈,披散如瀑的黑发便跟着飘荡起来。
「啊,我好像睡过去了……我只想眯一会眼睛休息一下的啊。」
没等二人正要说话,女孩就自顾自地向前走去。走过转角之后,她的动作突
然一僵,随即快速地捂住双眼缩了回来。
「前面,前面…呜呜呜……」
吓到了啊。这样的话,乘机询问的意图就可以打消了。正准备转身绕路的妮
芙丝便看见伊比斯的脸色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需要我来帮你翻译吗?」
这个之前还说只是旁观看乐子的家伙突然主动要帮忙,警惕起来的龙女便死
死盯着他狡黠的灰眼睛,要看出那里面究竟有什么阴谋来。
「别那么紧张,我只是有个提议而已。」从青年的口中吐出的是让妮芙丝愕
然的话语,「你呢,正好可以接机练习怎么使用身体套话——去服务一下那些精
力旺盛的年轻人。作为学会如何利用肉体的第一次经验,这是个非常不错的机会
了。」
「你——变态!你怎么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话!」妮芙丝原本就白皙的脸
上瞬间失去了血色,「你到底是想让我做你的女奴,还是要把我当成能被随意欺
凌淫辱的妓女?」
「嗯,这两者应该没什么区别。」伊比斯像说出常识一般淡淡地回答道,
「我说过了,你要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女奴和小妾是两回事。确实有容貌绝世的
女奴会被主人当做禁脔,拒绝任何客人触碰,但你的资质不能被那样浪费,懂了
吗?」
「……我还不是你的女奴呢!」白发龙女怒气冲冲地拒绝道,「滚蛋!」
她并没有反驳这个逻辑,只是转身大踏步地朝后走去了。伊比斯也只是耸了
耸肩,结束了这个话题。毕竟,那个约定还没到兑现的时候,做人要说话算话,
是吧。
「那个,『淫辱』和『妓女』是什么意思……」
带着好奇表情的苏诺凑了上来。正准备随意搪塞,意识到正在前方独行的妮
芙丝干扰不了这里的对话,伊比斯突然发现这是自己和苏诺独处的大好时机。
虽说克劳迪娅请求过自己不要向苏诺出手——为什么要听她的呢?自己可没
有做出过什么保证啊。
「所谓的淫辱呢,就是男人强迫女人生小宝宝……」
「生小宝宝?」半精灵女孩歪着头,对紧贴着自己的人类青年没有生出任何
警惕心,「那要怎么做呢?为什么说是强迫呢?」
「比如说……像这样!」
伊比斯闪电一般伸出了手,隔着衣物将苏诺胸前那团拥挤肥美的娇乳握在了
掌中——不,那根本不是一只手握得下的大小,只能说是堪堪抓取住了这对沉甸
甸的巨乳。手中传来的是隔着布料也能享受的惊人柔软,伊比斯毫无顾忌地揉搓
玩弄着女孩的玉峰,让她下意识发出呀呀的娇喘。
「怎么样?『强迫』是很舒服的事情吧?」
早已是花丛老手的青年对自己的手法颇有自信。然而,面前的苏诺确实沉默
没有回应——她的眼神空洞,身体也如筛糠般抖动起来,这份不自然的反应让伊
比斯停下了手中的性骚扰,准备仔细看看女孩的神态。
「…啊啊…呜啊啊啊啊啊——!!」
迟来的尖叫声后,眼前娇滴滴的女孩转身就跑,动作之迅猛连伊比斯都被吓
了一跳。这反应太过激烈了,实在是超乎意料。他正要追上,感觉不对劲的妮芙
丝也已经回转过来了。
「你对苏诺做了什么?啊!」
用力按住青年的手腕,妮芙丝对他厉声发问。下一刻,接触处传来的剧痛让
她闷哼着捂住手掌后退。
「——注意你的身份态度,俘虏。」面色冰冷得像是在看死人一样的伊比斯
拍了拍衣衫,随即切换面孔,露出了平时那一副毫不在意的平淡模样,「我只是
摸了她一下胸,这姑娘就反应过激地跑开了。这可和我没关系。」
刚刚在那一瞬间,一直和善的伊比斯露出了真面目。
那是,根本没把眼前的对话者当做对等存在,只是在看着一坨肉团的冰冷目
光。并不是什么傲慢,而是连蔑视都没有的,毫无感情的机械姿态。
妮芙丝心中突然产生了明悟:倘若约定日期到达的时候自己拒绝了作为性奴
的契约,那就是他会用来「不择任何手段」让自己屈服的姿态。如果真的到了那
时候……所谓的恐怖手段,或许会超乎自己的想象。
「走吧。」没注意——或是说,根本不在意妮芙丝露出深思模样的伊比斯仿
佛刚刚的面孔是错觉一般轻松平淡地说道,「苏诺往宅邸的方向跑了,我们快点
跟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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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没有追上苏诺,只是跟随背影尾随着她回了宅邸。这里面既有女孩更熟
悉地形的原因,也是伊比斯根本没有在认真追逐。妮芙丝全程都沉默着,默默跟
在俘虏了她的主人身后。
一旦安全到家,苏诺便将自己关进了房间里去。后脚踏入宅邸的伊比斯也没
有敲门打扰这姑娘的想法——他弄不清楚苏诺的态度,与其现在上门发生冲突,
不如等明天看看她的反应再行动。据说连亲姐姐都没有进过她的房间,为了维持
好感,自己也不应该打破规矩。再说,就算要做些什么,也得选择地僻人稀的处
所,而不是在宅邸里就贸然行事。
回到客房,躺在床上,放好木板包裹的妮芙丝也乖乖地盘好尾巴,坐在了她
自己的铺盖上。
「你忙活了一天,到头来还是什么头绪也没有喽?」
「……也不能这么说。」妮芙丝平复心情,努力重新适应平常的对话节奏,
「我还是记录了许多或许有用信息。比如,将案件发生的场所进行比对,或许能
找出凶手的出没规律;还有死者的特征,都是四十到近百岁的年轻精灵妇女,虽
然死前都未被性侵的事实排除了常规的作案动机,死者的身份甚至家庭背景也许
能帮助对凶手进行侧写;割头凶器能够确定是有着一定重量与刃缘的器具,可以
对农具进行排查搜索……还有许多传言,像是领主家的二小姐不喜欢男人喜欢女
人……」
「你说这些话,自己信么?」
「……」
说实话,这些都是看似有用而希望渺茫的线索。少女并不是什么职业的查案
者,也没有足够她进行搜查的技术资源,交谈中那些家属们对于两个女孩能把杀
人魔找出来这件事也是充满怀疑而缺乏兴致,只当这是三小姐苏诺的突然任性,
那么毫无声望与地位的自己要发动镇民帮忙也是根本不可行的选项了。
要在短短几日内把潜伏了数月的杀人魔找出来,只靠这些循规蹈矩的探查手
段几乎是天方夜谭。
「……但是,这是我仅有的能做到的事情了。要在毫无线索的情况下想出奇
招针对一直身在暗处的杀人魔,我没有那种本事。」妮芙丝瞥了神情闲适的伊比
斯一眼,「还是说,你有什么绝妙的想法了?」
「这个嘛……你对精灵的诸神们了解多少?比如卡拉古尼斯之类的?」
话题怎么转到神明身上去了?难道这案件还牵扯到了什么神明不成?即使心
里疑惑,妮芙丝还是坦诚地摇了摇头。
「我只知道精灵们都信仰着被称为『母树弗拉希纳斯』的共同神明,以及被
称为亚神的介于母树与普通精灵的存在。至于具体到某位精灵亚神的情报,我就
没有刻意搜集过。」
「等于说你是什么都不懂。」伊比斯耸了耸肩,「亚神之间相处或敌对的禁
忌事项,获取信仰的常见手段,以及除了崇敬母树之外的其他潜在规则……和你
从头开始解释这些东西太麻烦了,以后再找机会慢慢说。好了,睡觉。」
勾起了话题又突然任性地掐断,这家伙是想用好奇心杀人吗?气呼呼的妮芙
丝也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埋怨地怒瞪了心安理得地躺平睡觉的伊比斯,随后也无
奈地卧进了被窝。
事实上,和准备养精蓄锐而很快忘记不快睡着了的龙女不同,躺下的伊比斯
保持着清醒的意识发散思考起来。
卡拉古尼斯……在今日的四处走访中,他数次听到了这个名字。作为被居民
们所认定能够带来丰收的存在,这种确信本身就是信仰的一部分。常识欠缺的妮
芙丝没有任何反应,但几乎是第一时间,游走于精灵上层的人类青年便察觉到了
异常——无论是司职耕种与农业的亚神,或是司职秋季与丰收的亚神,都不曾拥
有那么古怪的别名。
这背后所隐含的深意,就十分值得玩味了。
往最简单的角度去想,各地的偏僻精灵聚落偶尔会有遗留下来的古怪信仰,
某个消息闭塞的山区小村还在颂唱着某个早已陨落的历史中的败者名号的情况并
不罕见。那些争夺信仰的亚神们或许会遗忘掉这处小镇,导致这数千名不知从哪
里移居而来的农民们未被纠正地对着错误的神明拜服祈祷。
这么思考只有一处破绽——这里名义上是英卡纳家族的附庸。要么是老姐没
有注意到这里的异常,命令自己取走的「药方」是与这无关的东西;要么,这也
在她的计算之中,甚至推翻最开始的想法,居民们错误的信仰也是老姐计划的一
部分……顺着这条线想下去,所谓的「药方」记载的符号也许能揭露这背后的秘
密。
一股没来由的奇妙想法突然出现在伊比斯脑海中。
或许……这个古怪的白发少女能够用她奇妙的知识解开被加密的「药方」,
只要把这张羊皮纸给她看,自己就能了解这些陌生符号后的秘密——青年很快就
对着荒谬的奇思妙想嗤之以鼻。先不说妮芙丝根本连精灵语的文字都看不懂,既
然老姐没告诉自己如何阅读「药方」上的密文,试图瞎猜就不会是个好选择。大
不了,自己回去以后可以直接询问她嘛。
对,就是这样,不要对不该知道的事情生出好奇,这是生存的法则。
记忆中闪过的熟悉身影,让默然思索的伊比斯呼吸为之一滞。
对于瓦妮莎这个几乎是塑造了现在的伊比斯的一切的女人,青年实在无法生
出任何违逆之心。两人的关系不仅仅是义姐弟,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他就是被这
个女人所打造出的兵器,为她清扫无法暴露在阳光之下的污物。
杀人。他还记得第一个被自己杀死的,是个即使突然消失也不会有人在意的
残疾的流浪民。没有任何仇怨与憎恨,驱使少年挥刀的,只是被义姐禁止进食而
生出的为了完成任务获得食物的强盛欲望而已。明明那个绝望而麻木的流浪汉惨
死的样子仍在记忆之中极为鲜明,最初那反胃的恶心感却早已随着后来一次次的
谋杀任务而再也回忆不起来了。
以及,不仅仅是杀人,许多身为家族长女的瓦妮莎所不方便去做的事情都是
自己的职责。所谓英卡纳家族的义子并非是什么能够带来安宁和舒适的头衔,很
长一段时间里,自己也只能像烂泥里的泥鳅一样被扔在市井熔炉里摸爬滚打。
这样的回忆是否灰暗而残酷呢?伊比斯无法对此作出任何评判。那不是什么
试炼或考验,而是,作为被授予了贵族姓氏的卑贱人类所生存的意义,倘若对此
产生了丝毫的不满或怀疑,就是对自身存在的否定——他不是在对自己被英卡纳
家族收养长大而感恩,只是一旦假设失去了姓氏的自己会怎么样,显而易见的结
局无疑令人沮丧。
他绝大部分的阴谋技巧都是由瓦妮莎教授的,任何背叛都是自寻死路——再
说,为什么要违背老姐的意志呢?成为凶器也有凶器的好处,起码不用像老姐一
样陷入政治争斗的漩涡里整天折腾阴谋诡计,只要专注怎么完成她交付的任务就
好。
打消了所有不该出现的念头,静静躺着的伊比斯把思考重新转到那个叫做卡
拉古尼斯的存在上来。
不管真相如何,认真考虑了所有的可能性后,他还是下定决心针对这个名号
稍作探查。毕竟这一次是在自己家族的势力范围内活动,有什么疑问大可以直接
去询问克劳迪娅——她可没有胆子对自己隐瞒。身为当地领主,没有人会比她知
道的信息要更多了。
想通以后,伊比斯眯起眼睛,准备入睡结束今天的劳累。他向着睡在地上的
少女投去视线例常确认她的状态,却发现有些不对劲——看似只是在熟睡,但妮
芙丝的睡姿却与往日截然不同。
平时的妮芙丝像个蜷缩起来的婴儿,总是把自己盘成小小的一团,沉稳地吐
出香甜的梦呓。但今日的她却僵硬地趴在那里,双手的位置也不自然地像要随时
发力——要说半龙少女是在准备逃跑的话,那也太过无谋好笑了。她前日那次处
心积虑时机巧妙的出逃都已宣告失败,在自己已经对此警戒的情况下用这样拙劣
的掩饰准备再度逃跑,简直就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如果沉稳睿智的妮芙丝真的做出了如此鲁莽弱智的举动,那自己就要下调对
她的评价了——伊比斯正这么想着呢,本来静止不动的少女就突然坐了起来。
「……」
怎么,你真要如法炮制再来一次吗?青年感到了智商正被侮辱。确实,反其
道而行之是对付懒惰者的好计谋,但是她怎么敢认为自己会是那种提出了约定就
丧失警惕的蠢人?
伊比斯从床上翻身站起,准备好好教训一番这个狂妄傲慢的少女,却立刻发
现情况不对劲。即使知觉再怎么迟钝,听到起身的动静之后也该会有反应,但妮
芙丝却像完全没有知觉一般,自顾自地踱步向房外走去。
这姑娘,魔怔了吗?感到郁闷的伊比斯上前两步,才发现女孩闭着双眼,一
副正沉浸在美梦之中的模样,完全不像是在预谋出逃。
伊比斯无语地看着她迈着呆呆的步伐缓缓移动走进走廊,便伸出手重重地拍
打了少女弹性十足的小屁股。
「呼诶?!」
骤然睁眼的妮芙丝露出了丝毫不似作伪的,如梦方醒的惊吓模样。如兔子般
受惊小跳的少女茫然地环顾了一圈,才一脸迷茫地皱眉呢喃。
「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走廊上……」
「还装无辜呢,说,你是不是想逃跑!」
一股突如其来的强硬力量把满脸无辜的少女拽回了房间,尚未弄清楚现状的
妮芙丝就被青年扔在了床上。
「我没有!」她下意识地为自己辩白,「我没想要逃跑……」
「都到走廊上去了,你还说自己没想跑?你该不会想说自己被操控了吧!」
面对着眼前满是怒意的伊比斯,知道自己要大难临头的妮芙丝搜索枯肠地想
要找出解释。之前就说定了再有逃跑行为约定就会作废,但她实在没法找出理由
说明自己身上的异常。
「我不知道,我只是很平常地在睡觉,一睁眼就发现站在走廊上了……有可
能是梦游,但我以前也没有梦游的习惯啊……难道是因为最近神经紧张,就出现
了梦游的症状?」一旦开始认真分析,半龙少女很快就陷入了自说自话的状态里
去,「是焦虑症之类的神经症状吗?但是,如果是神经衰弱、强迫症或焦虑症的
话,除了梦游也会在日常中表现出来……我确实最近精神状态不好,可是真的严
重到了产生疾病症状的程度了吗……还是说,因为更加恶劣的物理原因吗?比如
说食用生肉导致的寄生虫对神经器官的感染……虽然几率很小,但那实在太严重
太可怕了,没有核磁的条件下无法作出诊断,要治疗也找不到阿苯达唑之类的药
物,开颅手术更是不可能……」
伊比斯略显无语地看着正自我分析的少女突然陷入了恐慌之中。下一刻,妮
芙丝突然完成的自我开导更是让他无话可说。
「……没有其他症状的话,就不要为此烦恼了。仔细一想,还是等到偶发状
况被排除之后再来考虑严重性进行进一步诊断吧,呼~ 」
「你是说,你觉得自己出现在走廊只是『偶发状况』吗?」
「我觉得就是这样。」
作为对回答的奖赏,毫不留情的暴栗敲在了一脸自信的女孩的脑门上。
「呜…我哪里说错了嘛……」
「你觉得,只是一句『偶发状况』就想让我原谅你吗?下一次等你走到门口
还是『偶发状况』,走到镇口还是『偶发状况』,是不是非得等你逃跑成功了,
才不用把这种试探行为冠上『偶发状况』的名号了?我必须给你点教训,好让你
别再动心思玩这种愚蠢可笑的借口!」
揉着脑袋的少女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认真理智的行为分析是一回事,
而对伊比斯来说,不管起因如何,自己在晚间踏出房门是另一回事——正常人肯
定是先辩解行动原因,就算随口说是去找苏诺一起玩,也比一本正经地说什么梦
游症要好多了。
所以,话题兜兜转转地又回来了。
「我真的没想逃……」
妮芙丝注视着人类青年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突然闭嘴不再辩解。
哦。这样啊。这家伙早就明白了这一点,他在意的不是什么逃跑不逃跑,重
点根本是后面的「教训」啊。
「……你准备怎么惩罚我?」少女抿紧嘴唇,「让我趴在床上任你奸淫?还
是要把我吊起来侵犯?」
「你怎么满脑子都是这么龌龊的思想——」
试图用正义凛然的样子让妮芙丝羞愧,不过很明显同一招不能用两次,早就
看清了眼前色狼真面目的白发少女投来了不屑的眼神。有些恼羞成怒的伊比斯于
是按着脚腕将身形娇小的妮芙丝从床上拖了过来。
要用什么调教方式惩罚这个傲慢的女孩呢?伊比斯一时犯了难。如果是在家
里还好,能用的道具和药剂要多少有多少,还能经常去找老朋友整点新玩意。但
这是在偏僻的蜜蜂岭,连个肛塞都找不出来的穷酸地方。
眼珠一转,青年很快就想到了合适的玩法。
「你承诺过不会对我说谎,没错吧。」
「是。但我也说过,无法说出口的重要秘密我也不会告诉你。」随意地躺在
床上的妮芙丝瞟了一眼正把玩着自己脚丫的男人,一时也摸不清他想做些什么。
「什么程度的秘密算重要秘密?」
对龙女而言,这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一旦界定了秘密的边界线,秘密之外
都会变成不设防的信息。自己的身世虽然相当复杂,倒也不是不能吐露,但敏感
的是除此之外的部分——挑明了重要秘密的范围,也就意味着失去了主动权。
但是,能轻松地将这个问题蒙混过关吗?这家伙并不是个好糊弄的对象啊。
「……任何可能会危害其他人的技术信息。」妮芙丝下定决心将这个问题一
次性说清楚,「比如,扭力投石车和配重投石车的技术。你也见识过那些守城器
械,我不会将这些能帮你们杀人的技术说出来。」
他不会知道这些工程器具在自己手中只是最简单的技术,所需的力学知识非
常基础,而更复杂的理论虽然一时难以实现,也都是先进得难以想象的智慧。
「包括『火药』的制作方法,对吧?」
白发少女默默点头。
伊比斯长叹了一口气。
虽然想象过所谓的隐私会是什么,也没想到就是这么简单的东西。那个叫做
火药的武器虽然威力令人印象深刻,和神明的威能比起来也是不值一提,倒是那
些器械能在凡人的战斗中大放异彩。本以为她要隐瞒的是身世或底牌,没想到对
这姑娘来说,那些会对战争有着重要帮助的器械才是她要死命坚守的秘密。
「看来你对我误解很深。」伊比斯摇了摇头,「就算那些技术落到了我的家
族手上,也绝不是最坏的结果。我们只会为了利益而行动,而非单纯通过战争和
杀人来取乐。」
「在这种时代,战争抢掠就是最大的利益所在。」妮芙丝显然一点都不准备
松口,「反正,如果你非要逼迫我说出脑中的技术的话,那我的存在对人们造成
的损害就会比不存在要大,我就会立刻去死——」
这傻姑娘是认真的,伊比斯确定了这个事实。
「我不太明白。对你来说,别人的生命比自己都要重要吗?」
答案显而易见。面对露出了倔强表情的妮芙丝,伊比斯无法与她感同身受,
只是为这种生存方式而感到惋惜。明明有着大好的人生与优秀的能力,却非要给
自己绑上古怪的限制,这种价值观还真是不可理喻。
「你这么活着真是辛苦。」
「你倒是轻松。但你自私的人生就不会感到空虚吗?」
「是啊,好空虚啊。」伊比斯用夸张的声调应承道,「所以我要上更多的女
人,才让自己不会变得那么无聊——你把屁股撅起来。」
作为俘虏,也只有乖乖听话。已经抛弃了无用矜持的妮芙丝顺从地翻身,以
极为慵懒的姿势趴在了床上,象征性的稍微抬起了些臀部。
撅了,但没完全撅起来。
「屁股不大,奶子没有,脾气倒不小。」
对于妮芙丝而言,这样的身材羞辱完全没有任何效果。她本来就对自己的容
貌毫不在意,平时也从不刻意修饰,完全依靠天资拥有着即使素颜都丝毫不减分
的美貌。话说回来,一白遮百丑,更何况妮芙丝的五官也没有什么瑕疵。清澈的
蓝眼睛虽然是奇异的竖瞳,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唔~ 」
伊比斯挥掌拍在少女的小屁股上,传来的手感让他有些咂舌。虽然外表清纯
可爱,娇小的龙女浑身上下却没有长多少肉,小小的臀部也不够丰满挺翘。长相
惹人喜爱是一回事,太过苗条幼嫩的话肏起来也不够爽。
不过,锻炼改造什么的以后再说,今天要做的是继续侵蚀她的心理防线。
感受到后背压上了成年男性的重量,有些紧张起来的妮芙丝低下头,使劲把
脑袋往被子里埋。虽然说了不会反抗,也不意味着自己要凑上去逢迎,保持非暴
力不合作的态度就已足够。安静地躺着的话,只要被他压一会儿,自己应该就能
获得休息了……
「马上就要被我临幸了,你在期待着主人的惩罚吗?」
近在耳侧的声音轻吐着醺人的温暖气息,少女努力忽略耳朵被舔弄挑逗传来
的不适感,仍然嘴硬着作出了答复。
「你还不是什么主人。再说,也就只有你会沉迷在肉欲里,我可不会——」
「不许说谎。」轻咬着龙女耳垂的伊比斯细细地磨吮着口中的软肉,看着身
下的美少女正努力闭着眼睛忍耐快感,「诚实地说出你的感受,这是你承诺的诺
言。还是说,这幅矫揉造作的闷骚模样才是你的本性?」
「我才不是闷骚……」
「那么,说说看被我咬着耳垂的感觉怎样?」
虽然很想把「一点感觉都没有」这句话说出口,像要烧起来一般的脸颊可掩
盖不掉。
既然已经被抢白在先,少女也只能诚实地说出感受。
「湿漉漉的有点暖和…心跳有些快了起来……」
「不难受?」
「嗯,有点舒服…呼啊啊……」
最要命的是,近在咫尺响起的男音把平稳的心绪都搅动得不得安宁。只是单
纯的生理反应而已——即使这么告诉自己,氤氲着的旖旎氛围却在让体温不断上
升,引得思绪都变得迟钝起来。
青年倏地伸手将妮芙丝脸掰转过来,少女精致茫然的俏脸便出现在眼前。他
毫不迟疑地吻上了她晶莹薄嫩的粉唇,粗暴地用舌头顶开犹豫的牙关侵入进去。
「唔唔~ 啾呜……咕啾……」
前日湿吻的经验排上了用场,这一次妮芙丝再没有无助失措,而是略微生疏
地跟上了伊比斯的节奏。青年的舌头轻车熟路地勾住了少女的丁香小舌拉出,恣
意卷吸夺取着涎液香津。互相缠绕的舌肉纠缠婉转,不断发出淫靡的水肉交融之
声,为此甘之如饴的少女脸上也下意识流露出了沉醉的神情。
许久之后,相合的双唇终于分离。和神色迷离的妮芙丝相较,深谙此道的伊
比斯则显得轻松自如,尚有余裕继续对着少女发问。
「喜欢舌吻的感觉吗?」
「嗯……非常不讨厌……」
看得出来,她在很小心地避免说出「喜欢」两字。这点小心思自然无法瞒过
伊比斯的眼界。他翻了个身,侧躺着将妮芙丝搂入怀中。
浑身滚烫的玉体入手,青年自然明白那是情欲被煽动起来的标志。稍稍用大
腿向着少女的秘地摩挲试探,得到的也是似拒还迎的忸怩回应。
「那你对我怎么想?是一如既往的厌恶,还是稍微有点喜欢起来了?」
「我……」
扪心自问,这是个有些复杂的问题。静静感受包围着自己的男人体温,闭上
双目的妮芙丝垂首冥思。
最开始的时候,她并不想和这个俘虏了自己的罪魁祸首有过多交流。虽然有
救命的恩情,但她对这个轻浮的男人的观感并不好。相处了几日之后,渐渐打开
的话题也让交流多了起来,但那并不意味着两人的关系变得有多好。
毕竟,少女与人交往的态度就是这样。既没有因为被限制了自由感到怨恨,
也不因对话交流的顺利产生太多好感。哪怕被这个家伙几次揩油甚至插入侵犯,
也没有生出太多恶感,至多只是感叹了与人交合的新奇体验。
「我并不喜欢你。」妮芙丝努力让声线变得沉稳下来,「你是个自私的聪明
人,而你想要的东西和我不同,我们之间的交集很难得到共同的结果。」
「也就是说,不讨厌?」
非要说的话,迄今为止,只有那个暴虐残忍的精灵统帅作为完全无法交流的
对象而被厌恶。少女并不憎恨任何人,最多只会因为难以对话而远离那些交流起
来十分困难的偏执人士。
「……我不知道。」她挤出了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如果非要说我会发自
内心地憎恶谁,就是那些没有其他价值,存在本身就会不断伤害别人掠夺别人的
反社会者和暴徒。我看得出你和那种人有差别,你是个小心谨慎地在社会框架下
牟利的秩序人——也就是说,你是有底线的坏人,甚至在特定的社会秩序下会变
得更好……」
「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底线这种东西?」
「你有。如果是你站在精灵统帅的位置上,会下达屠城的命令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如果当时发号施令的是自己,伊比斯想,那种情景下的屠城命令毫无必要。
屠城只在发不出饷面临兵变或震慑其他城市减少抵抗时有效,无论哪一项都
和布莱丹陷落时的情景无关。相比之下,在劫掠中被杀死的人口损失是一大笔相
当令人心痛的财富,而且给人留下残暴的印象是否是好事还有待商榷。即使要震
慑俘虏,当着城中市民的面把坚持抵抗的士兵与官员绞死才是事半功倍的方法,
而且还要适当对着合作的投降者展示仁慈与慷慨。
「所以……」他挑逗般地轻舔少女天鹅似的雪白脖颈,「你的意思是,如果
我做好事,你对我的好感就会增加?」
随着舔弄而闪过的麻痹般的快感电流让妮芙丝不住颤抖,而青年话语中暗含
的假设让她的心思也活络起来。
「……不。你不会因为我的态度而转变行事风格。你只是想命令我服从你。」
「答对了,聪明的小姑娘。」
如果在这里的回答是「是」,那就是自以为是的狂妄。作为俘虏的龙女没有
讨价还价的余地,手中空空什么砝码都没有。
不知什么时候坚硬如铁柱一般的肉棒已经抵在了屁股上,缓缓摩擦着女孩弹
性十足的软嫩臀肉。妮芙丝弓起瘦削的美背,呼吸也因为发情而甜腻起来。
「现在告诉我——」青年那引人堕落的声音再度响起,「你讨厌做爱吗?被
我的肉棒插入进来的时候,会感到舒服吗?」
「哈啊…嗯啊啊……没有…没有不舒服……呜啊啊啊……」
轻轻揉弄着雪白绒毛下方敏感得已经变硬了的小巧阴蒂,少女娇吟的喘息声
便愈加色气妖艳起来。火热的肉棒更是灼伤着她冰凉敏感的臀部,甚至一度顶上
脊末吐出前液……如果没有那根碍事的黑尾巴,已经快被融化在情欲中的妮芙丝
只消提臀后迎,就能将苦觅未得的男根纳入自己动情微张的淫穴中去。
「想要我的肉棒插进来吗?」
似乎在做什么艰苦的心理斗争一样,即使是如此简单的二元命题,紧蹙雪眉
的妮芙丝咬唇犹豫着无法回答。伊比斯欣赏着她矛盾的神态,继续添柴加薪地掰
走龙尾,将肉棒紧压在少女柔嫩的性器下磨动。他将头埋进女孩纯色的雪发中,
轻嗅着她幽邃的清冷体香——和喜好用各种花香浸染身体的精灵们不同,从来都
不装饰自己的妮芙丝身上拥有的只是最纯粹的少女体香。
享受着少女股间的柔嫩触感,伊比斯继续对着她发出拷问。
「你要对自己的身体说谎吗?为何不诚实地直面自身的欲望?这是正常的欲
求,在不伤害他人的前提下,承认自己喜欢做爱又怎么样呢?」
烧灼着的并不仅仅是正被胯间的巨根所引诱的性器,大脑也因为涌动的情欲
而饥渴难耐。交合这种事,从来也没与道德与否所直接联系在一起过。无论选择
入乡随俗,还是遵循个人的自由,对性欲逃避都是不合时宜的清教徒思想作祟。
那么……坦诚一些,是不是就比无意义的自欺欺人要更好呢?
妮芙丝终于轻启薄唇,作出了回答。
「……我——不讨厌做爱。」
「如果对象是我的肉棒呢?」
「就肉欲而言非常不讨厌……但是,情感上的话,就有一点讨厌了。」
「那你现在是想要还是不想要呢?」
「……有点想要。」
「嘿嘿——不给。」
股间火热的充实感突然消失,夹了个空的妮芙丝下意识地摩擦了一会双腿,
才发现身后的青年已经拔屌走人。没法理解他为什么会放着到手的肉不吃,少女
惊讶了好一会儿,才迷惑地发出疑问。
「你为什么不……」
她合上了微启的唇瓣,像是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的痴态一样羞于将后面的
内容说出口,只是用仍然迷离的眼神观望着面前洋洋自得的伊比斯,但离散的视
线仍不由自主地聚焦在了青年胯下的一柱擎天之上。
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法移开视线……
「坐上来,自己摇。」坐在床沿的伊比斯拍了拍大腿。
鬼使神差般地,还未理解话中之意的妮芙丝爬到了男人身边,顺从地翻身斜
坐了下来。灼热的阳具就靠在大腿外侧,少女苦恼地微微抬腿磨蹭,思索着奇怪
的谜题。
「摇…要怎么摇啊……是要像遥杆一样操纵吗?」
虽然不知道什么是遥杆,但不知道怎么突然脑袋宕机了的少女明显搞错了很
多东西。伊比斯只好伸臂从腋下提起妮芙丝,帮她矫正好了坐姿。
这时候,妮芙丝才明白了青年的意图。
「我不准备动。你要是想要肉棒的话,就自己用小穴对准它,扭腰摇动身体
吃进去。」
「啊…那不就是要交配吗……」
绕来绕去,还是回到了这种事情上来。情感上那一点讨厌的感觉终究和肉欲
拉锯在了一起。妮芙丝用股间轻夹着磐石般坚硬的巨根,却是犹豫着没有动手把
它扶进去。
如果是刚刚那样被动地躺着被插进来的话,还能解释说是情势所迫。这时候
要是主动坐下去,那就几乎坐实了投降的态度。
可是,如果不坐下去的话,已经饥渴急切的下身传来的那股酥麻难忍的感觉
就会无法排解。柔软的阴阜就像海绵一样紧紧贴在了肉棒的上侧,随着呼吸的抖
动而慢慢挤压,分泌着湿润的蜜液。妮芙丝努力让自己把注意力从下体移开,侧
过脸看向身后正懒洋洋坐着的伊比斯。
「如果我今天拒绝和你做爱的话,你会强迫我吗?」
「你想得美。」青年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那样一来,你不就能心安
理得地享受了吗?」伊比斯咧出了个阴险的笑容,「要么被无法排解的欲望折磨
得无法入睡,要么主动扭腰侍奉我——这就是我给你的惩罚。」
他愉悦地欣赏着龙女进退两难的样子。初尝禁果后的一段时间最是食髓知味
的敏感期。自从那一晚两人的激烈交合之后,妮芙丝那扭曲的抗拒感明显减少了
许多。
伊比斯不太相信现在面色潮红的她能够忍耐住诱惑——这就是他所准备的难
题,看她会不会继续落入其中。
「……那我想问你件事。」
「你说。」
「如果我现在出门……」神情暧昧的白发龙女轻咬食指,低声说出了解决方
案,「……去随便找个男性居民解决性欲的话,你会怎么想?事不遂愿的失望?
还是,遭到背叛的暴怒?」
她得到了根本意想不到的回答。
「无论你选择在这里侍奉我,还是跑出去随便找个野男人排解,其实没什么
区别。」
伊比斯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个选项,平淡如常地回答道,「你看,只要你选择
了主动扭腰寻求男人,我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还是说,你天真地认为去找别
的对象做爱会让我生气?我早说过了,女奴就该是侍奉他人的存在。要是你真的
解开心结出去野合,那我这一次就准许你这么做。」
妮芙丝瞪大蓝眼,再一次为三观差异而感到震惊。
但是,他说的并没有错。那种称不上报复行动的选项真正损害的还是自身的
自尊。
自己本就不是什么放荡的性格,对这家伙也只是有些讨厌而不是仇恨,无论
选择什么对象欢好,好像都只会让他得遂所愿。
而要是选择忍耐的话……已经快要支配身体的灼热的空虚感提出了反问:真
的能够选择忍耐吗?和坚守的代价比起来,就连保持现在这样暧昧的现状都显得
舒适宜人。
「你真的什么都不在意吗?你明明说了喜欢我……」
「是啊,我很喜欢你这样的女奴。喜欢得都想要发挥贵族气度把你和别人分
享了。」
伊比斯赞叹这像石头一样迟钝的少女居然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卖萌。这种咬着
手指楚楚可怜地说出拷问男人话语的姿态,果然是女人才天生就会的本事。不愧
是自己选中的璞玉,他几乎已经能预见到,潜力开发完毕后的妮芙丝会是一副多
么祸国殃民的模样了。
不过,妮芙丝根本没发现自己遵从灵感摆出的姿态坚定了青年怎样的想法。
她下意识地忸怩着赤裸的娇躯,眉宇间伪装出的埋怨神色转瞬即逝,又恢复
了刚刚的煎熬模样,像是迟迟无法下定决心。
但是,旺盛燃烧的欲火可不会就这么简单平息,愈发粗重艳丽的喘息也做不
得假。
伊比斯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少女犹豫矛盾的行动,好心好意地发出声音劝说。
「不要害羞。饿了就要进食,渴了就要喝水,性爱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不用
非得强迫自己去排斥这种行为。」
「那样的话……呼啊……和没有知性的野兽有什么区别……」
「你现在的动作也和野兽没差多少嘛。」青年好心好意地提醒道,「你自己
看看自己的下身,不是正饥渴得在来回蹭么。」
即使嘴上硬气,正在缓缓磨蹭着肉棒以求快感的嫩穴却暴露了少女的外强中
干。
就在她自以为努力地在和欲火对抗的时候,靠在肉棒上的白嫩小穴正来来回
回地反复磨动,泌出的透明蜜液也濡湿着两人交叠的性器。
「呜……我…嗯啊啊~ 」
何等不成体统的可笑姿态。妮芙丝深吸一口气,摇摇晃晃地想从青年的身上
爬起来,撑到一半时便僵住了姿态。被背对着的伊比斯看不清少女脸上的表情,
便好奇地等待着她下一步的动作。
「你要我诚实,那我就诚实地说——我现在,快忍耐不住想要做爱了。」
妮芙丝转过身来,原本纠结的脸上已是一副释然的表情,以及大团娇艳欲滴
的鲜明红晕。她终于接受了事实,完成了对自己原本观念的转换。
「所以,我现在要征用你的阴茎。」龙女撩起鬓发,吐出了奇怪而自信的话
语,「不是我要屈从于你了,而是我决定使用你的器官来发泄欲望。」
哈?
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真的能骗过她自己吗?伊比斯还在疑惑,就被转过身来
的少女反过来推倒在了床上。
随后,看起来完全放开了拘束的妮芙丝便大胆地骑了上来。她似乎发自内心
地相信了那套像是刚编出来的说辞,对于逆推的行动也不再顾忌。小心地伸手将
水嫩的穴口对准了伊比斯勃起的性器后,少女便沉腰慢慢坐了下去。
「嗯呜……进、进来了,呜啊~ 哈啊啊……」
仍然是一如既往的紧致感触,紧紧压来的膣肉让青年舒爽无比。不同的是,
这一次甚至都不用挺腰,与他交合的少女就已经开始主动扭身侍奉——是在侍奉
吗?伊比斯再次注视妮芙丝的神情确认。少女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羞意,而是像摆
弄玩具的儿童一样用淫穴缓缓吞吐起肉棒来——明明不久前还是半推半就的娇羞
模样,这姑娘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幅态度?
他突然觉得,眼前正戏谑地笑着的少女面容突然变得陌生了起来。
「呼,呼啊…龙类有三大欲望,分别是食欲、性欲,以及睡眠欲……咯呵呵
呵~ 」
像是说出了什么微妙好笑的哽一样,少女咯咯地轻笑起来。这条硕大的阳具
已不是第一次进入她的身体,况且她自己主动的动作自然会缓和许多,因而虽然
强烈的快感顺着不断挤压膣壁传来,坐在青年身上扭动纤腰套弄的妮芙丝没有如
之前一般沉沦进去,而是在娇吟之余保持了些余裕和理智。
「所以,现在不是你在侵犯我,而是我在上你……」夹住青年腰腹的圆润双
腿随着少女娇躯的抖动而挪转,咕啾咕啾性器相撞的淫靡水声为交媾的节奏打着
拍子,「这一次是……是我在……嗯啊……在用你的肉棒自慰……可不是在服侍
你……」
在伊比斯的印象中,半龙少女的形象是克制而内敛的。她虽然也有常人一般
的欲望与情感,总是用更加冷酷的思考压制下去。所以,眼前的这幅模样,就是
妮芙丝放开了自我约束之后的真实本性了吗?他注视着少女明媚的眼眸,看到的
是毫无掩饰的痴迷于交合的肉欲,以及几分仿佛醉酒一般的意乱情迷。
虽然本来的计划是让她变得坦诚,但事态发展似乎有些偏差了……温暖紧窄
的少女腔穴中虽然让人兴奋,但正如妮芙丝所说,她的态度就只是在使用自己的
肉棒自慰而已。
吸合着肉柱的两瓣阴唇上下翻飞,娇嫩白皙的美穴反复吞吐着肉棒,那颗小
巧的阴蒂也已因为兴奋而挺立。
伊比斯试图伸出手,扶住少女的纤细腰肢,却被妮芙丝按住手腕阻止。
「不行…不行……嗯啊啊~ 你、你别动……」骑在男人身上的龙女一边娇喘
一边吐出话语,「现在是…我在寻欢作乐……该怎么动都得我来……」
她的双手用上了力,让青年无法抚摸少女娇美的身体,心里不由有些发痒。
而且,看着妮芙丝已经从刚刚的困境中摆脱开始尽情享乐,自然就滋生了不
甘心的坏想法。他可不会呆呆地躺着做她的自慰棒。
「嗯啊啊…哈呜……哈啊……呀啊啊啊~ ?」
收纳肉棒的膣内传来了意料之外的冲击刺激,只是追寻着下身的渴望而扭腰
摇臀地榨取着肉棒的妮芙丝突然发出了惊呼声。她还未反应过来,向上突刺的肉
棒便激烈地捅入了深处,狠狠撞击在柔嫩的宫口上,激起一阵酥麻的电流感。
「女奴可不能只顾着自己快乐。你就没考虑过主人的感受吗?」
依靠腰力挺动胯部,强行主导了欢爱节奏的伊比斯粗暴地驱动肉棒撞击着少
女的子宫。贯穿了花穴的巨根一下又一下地顶开逼仄的膣肉,直插得少女娇躯颠
颤方寸大乱。
「呜啊啊~ 别、别顶……嗯啊啊啊……你、你不是说你不准备动吗?」
「我想怎样就怎样,还轮得到你命令我?」
理想中的情况,是自己悠闲地躺在床上,一脸娇羞忍耐不住欲火的妮芙丝屈
下身体主动侍奉索求,然后在羞愤之中抛弃自尊婉转承欢……结果现在目的完全
没有达成,那就没有再保持静止的必要了。
「你…呜啊啊……你不讲信用……」
「对啊,我就食言了。你还能怎么样?」
伊比斯挣开已经无法凝聚意志的妮芙丝的束缚,伸手按住了女孩曲线美妙的
光滑细腰,尽情抽插着她的娇嫩美穴。呜呜地娇喘着的白发少女也无法再有什么
抵抗,在青年狂暴的攻势之下双腿发软,纤腰后弓,珠圆玉润的脚趾一枚枚地蜷
缩起来。
……所以,绕到最后,还是变回了像是自己在强迫一样的性爱,而妮芙丝也
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其中。伊比斯在心里微微感叹了一下,就没有再继续追思。
他确实贪恋妮芙丝的肉体,为此稍微停滞一下调教计划也无妨——反正,他
早就在这场战役中立于不败之地了,稍稍受阻也不影响最终的结局。
肉体拍击与清脆水声连连响起,透明粘稠的秘液四处飞散。与她自己摇动身
体时的舒缓节奏不同,由伊比斯所主导的交合愈加激烈,如汹涌的波涛般一浪接
一浪地将半龙少女颠上颠下。
「呀啊~ 哈啊啊…哈啊……顶到了……嗯啊啊啊啊——」
狂风骤雨一样的抽插很快就将少女送上了高潮。摇头晃脑的妮芙丝发出高昂
而激烈的淫乱媚叫,终于在潮水一般袭来的快感中撑不住败下阵来,浑身瘫软地
从青年身上落下扑倒在他胸前。随后,爆发的浓精迸射而出,将少女的子宫注染
上了男人的印记。
伊比斯抱住怀中平稳轻喘着的白发少女,缓缓将已经疲惫下来的肉棒抽出。
他低下头摩挲了一会儿她的脸颊,说道。
「……你看起来已经不排斥做爱了。」
虽然没能让妮芙丝更堕落些,最起码,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云雨过后的少
女没有说什么,只是慵懒地扭了扭赤裸的身体,困倦地眯起眼睛。
「明天我有事,就不跟着你和苏诺去闹了。」
「……嗯…嗯。」
伊比斯抽过被角,将被子盖在了少女身上,然后将她翻身裹进被子里,推了
一把让她滚落到了床下的铺盖上——虽然理论上抱着美少女睡觉是非常香艳的体
验,但客房的床就这么小,两人一起可根本睡不了。
因为跌落而有些微痛的妮芙丝不满地哼哼了两声,也没再为青年拔屌无情的
举动而抱怨,就倒头睡着了。
十
当伊比斯找上克劳迪娅的时候,年轻的女领主正在指挥奴隶们收拾仓库——
听起来颇有当家做主的风范,但实际上,她也只是在和家中年老的奴仆们一起搬
东西罢了。尤其是婆婆们的腰腿都不太好,碰到重一些的东西,也只能由这位
「奴隶主」亲自动手搬运。这些从小就一直照顾着克劳迪娅长大的婆婆们与其说
是奴隶,不如说是她的家人。
大致上,莫雷卢斯家的奴隶们可以分为两类:从事各种杂活的仆役,和供老
领主泰瑟斯淫乐玩弄的漂亮女奴。虽然实际上她们的生活待遇并没有区别,但泰
瑟斯还是在生命的最后作出了偏爱——他强撑着病体从床上起身,亲手勒死了几
位喜爱的女奴为自己殉葬。
克劳迪娅无法对父亲这样的行为作出评价。这是习俗,他只是做了领主可以
做的事情而已,根本没什么好奇怪的。这就是主仆关系的另一面——奴隶们毕竟
不是真正的家人,从来无法对领主的决定作出什么抗议。
「这袋麦子在角落里放了多久了?里面已经都长霉了——把不能吃部分的挑
出来,剩下的你们这几天赶紧吃掉。」
虽然克劳迪娅知道发霉的东西最好不要吃,但把整个口袋的粮食都扔掉是绝
对做不得的。这里可是有能吃好几顿的量呢!对于从小就在穷酸环境里长大的她
来说,这样的浪费是绝对不可允许的的行为。因此,女领主下意识地就选择了让
奴隶们将其吃掉的方案——这也是没什么好奇怪的,总不能让二妹和苏诺吃这种
东西吧。
其中一个奴仆婆婆走近般起了有些潮湿的口袋。她的表情也是一副理所应当
的样子。这就是她们接下来几天的口粮了,要是一不小心吃出病来死掉——唉,
都是五十多岁的老人了,就算没有这袋小麦,也是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突然倒
下的。
「我老远就闻到霉变的气味了。」储藏间里突然响起了男人的声音,伴随着
越来越近的脚步,「这该不会要放进今天的晚饭里来招待客人吧,领主小姐?」
是伊比斯。他的突然出现让克劳迪娅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用于储藏杂物和
粮食的仓库坐落在院子后的一角,不太像是随意闲逛能到达的地方,何况自己还
正好处于这里。所以,是特地过来找自己的吗?
「您开玩笑了,我怎么敢那么做呢?」年轻的女领主露出恭谦的姿态,「您
有什么事情找我?」
克劳迪娅胆怯地看着眼前神色如常的青年,脑中却闪过了前天晚上的场景。
就在那晚她被伊比斯拿走了作为女人的第一次,可体格与身份的差距却使自
己无法作出任何反抗。
那绝不是什么良好的体验。不仅仅是被破处的撕裂痛苦铭刻于心,遭到的粗
暴无情的对待也让领主小姐对青年的观感一落千丈。她最开始还寄希望于他能将
妹妹带出这个小地方,去繁华的圣地那里寻找医师。现在看来那根本是个错到离
谱的想法,幸好那种愿景还未表露就被伊比斯的真面目给击碎了。
但是,这位毕竟是主家子弟,是举手投足就能决定自己一家命运的存在。无
论心中有什么怨恨与不满,也不能显露在表面上。
「我来看看你怎么样了。」伊比斯眯起了眼,「看看你有没有因为前天的事
而对我心怀怨念……那样的话,我就得考虑怎么对待你那两个比你的血脉还要不
纯的妹妹了。」
「我、我怎么可能会有怨念!」克劳迪娅被他的话吓得脸色苍白,「无论您
要做什么,我都绝不会有什么意见!但是……我的妹妹…如果您对她们有想法的
话……不,我不是要在您的决定指手画脚!我只是…只是要恳求您……不要伤害
她们……」
她惶恐失措的态度全让伊比斯看在眼里,使他几乎要笑出声来。
自己根本不是什么在乎血统的尊贵人士,也不是什么欺压良善的角色——好
吧,绝大部分时间不是。只是看到这位性格极度懦弱的领主小姐,就自然地想试
试看欺压到什么程度才会让她反抗。
换而言之,威胁与强迫的内容都是手段,甚至连奸淫就是随性而为,只是想
试探克劳迪娅退让的底线在哪里才是最大乐趣。不过,在享乐之前,还是得先把
重要的事情先做了。
「我来找你是有严肃的要事,至于你的妹妹们——就看你接下来是不是会配
合作出回答了。」
这下子,领主小姐打颤得更厉害了。
「……请您尽管说,我是绝对不会有所隐瞒的。」
料你也不可能会有这种胆子。伊比斯点了点头,直截了当的抛出了话题。
「卡拉古尼斯,这个名称你知道吗?」
即使是再细微的表情变化,也难以逃过伊比斯的眼睛。不易察觉的惊惶之色
虽然一闪而过,仍然被青年捕捉在了眼里。果然这之中有什么蹊跷,倘若只是正
常的崇拜祭祀,又怎么会使她感到害怕呢。
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的克劳迪娅如常地回复道。
「我知道,这是我们镇上农民们信奉的神祇,能够带来好运和丰收。」见到
伊比斯仍然是一副严肃脸,女领主忙不迭地把更多信息倾倒出来,「祂以灰翅的
飞蛾作为使者,最喜好的贡品是蜜蜂产出的金色蜂蜜。镇里的不少人家都散养着
一些蜜蜂,所以就能收集出不少的贡品来……」
青年早就注意到了仆役们正在搬运的那些陶罐陶缸,其中有几样就是蜂蜜,
因为光线与质地的缘故显现出暗金的色泽来。
「居民们一般都是在家中祭祀。」克劳迪娅小心翼翼地补充道,「不过更多
的时候是把大部分上缴给我们,然后专门堆放在仓库里,等到时节合适的时候拿
出来祭祀。因为举行仪式需要专门的步骤,整个镇子里就只有我会,所以收集蜂
蜜时居民们也不会太抗拒——他们毕竟不愿意错过卡拉古尼斯的赐福。」
既然信仰能得到回报,那么神名就必定对应了实体而不是指向虚无。
伊比斯沉默了一会儿,脸色显得愈发可怕。
「让你的奴隶滚出去,滚远一点。有些事不是她们能听的。」
老婆婆们很快就迈着佝偻的步伐离开了仓库,一时间,安静的储藏间只剩下
了克劳迪娅和伊比斯两人。与施暴者独处的现状让领主小姐感到有些头晕目眩—
—她突然意识到,若是现在面前的男人又想强迫自己做些什么的话,自己即使大
喊也不会有人能听到了。
面露凶光的伊比斯果然走上前来。克劳迪娅惊恐地向后缩去,终于被他逼在
了墙边。她只能发出呜呜的轻声悲鸣,无力地缩倒在男人高大的身影之下。
「你知不知道,信仰来历不明的邪神是多么愚笨的蠢事!」伊比斯的声音凌
厉而凶狠,「无论是哪个亚神,都没有以飞蛾作为标志的习好——你们在崇拜的
根本不是哪个信奉母树的精灵亚神!要是让哪个别的领主知晓了,就连英卡纳家
族的族长也包庇不了你!」
他按住女人肩膀的手指微微用力,克劳迪娅就忍不出发出吃痛的闷哼声。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混血私生子成为领主还是可以掩盖的瑕疵,而信仰邪神是
绝对不会被容许的!」就算知道许多小地方的农民不讲究这些,甚至连亚神的名
号与司职都经常不了解,伊比斯还是因为她的愚蠢而气不打一处来,「是谁在散
播这种信仰?是谁教导了你祭祀仪式的步骤和动作?这是你们迁徙之前带来的陋
习,还是有谁曾经命令你们这么做?你知不知道这是对英卡纳家族的背叛!」
「是…是……」
被掐住了臂膀的克劳迪娅颤抖着,吐出了幕后凶手的名字。
「……是英卡纳家族的长女,瓦妮莎·英卡纳小姐让我们这么做的……」
听到了意料之外的名字,怔住了的伊比斯松开了手。
「是她命令父亲在镇民中散播这种信仰,同样也是她交给了父亲用于祭祀的
仪式。」已经解除了危机的克劳迪娅还是有些喘不过气,「…就连让居民们在晚
间聚集起来淫乱,然后平衡居民们参与乱交的人数,也是她命令父亲去做的。我
只不过是继承了父亲的任务而已。」
「而且,那个『药方』也是……虽然我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但那也是父亲
遵照瓦妮莎大小姐的命令去准备的。」
该说是意料之外,还是自己没去往那方面想呢。自从将老姐吩咐的「药方」
拿到手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把这件事放在考虑之中了。如果克劳迪娅没有说
谎,那这应该就是将老姐和卡拉古尼斯连接起来的道具。
伊比斯突然感到了一阵无力感。
本来还以为抓住了什么牵扯到邪神的重要线索,既然一切都在老姐的掌控之
中,那么就根本没有继续追查的必要了。她都没在出发前把阴谋诡计告知,那就
说明这不是自己该了解的东西。
就算她是在用这个小镇搞邪神崇拜,那作为弟弟的自己也只能帮忙掩盖了。
所幸这里偏僻的很,只要不乱说话就不会泄露。
至于这个女人……
考虑到她并没妮芙丝那样有默契,还是说的直白点比较好。
「既然是老姐吩咐你们家族去办的,那我就暂且不再怪罪了。不过要是有镇
外的人像我一样问起了这种习俗——你应该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言语之中的警告之意尽显于表。克劳迪娅如小鸡啄米般不断点头,生怕被对
面不相信自己的保证。
「除了主家的成员,我是不会告诉别人的!」
「错了。除了我和老姐……」伊比斯顿了顿,在脑中确认了一遍老姐身边也
不会有别的如自己这样信赖的左膀右臂,「除了我们两人以及能作为代表的使者
外,你不许将事实吐露给任何人。」
那么,这件事就告一段落了。
接下来……伊比斯的目光落在了被他逼在墙边的黑发女子的身躯上。虽然克
劳迪娅的容貌并不是特别出类拔萃,但像现在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委屈模样,也
倒有一副令人想要欺凌的美感来。
只是,从青年脑中闪过的,却是自己强迫对方献出处女的那晚的记忆。抛开
逼奸这一事实不谈,最令人在意的果然是自己最初的失控,对待克劳迪娅用上了
过分粗暴的态度。
自己是人渣没错,但也有些事情是自己从来不会做的——比如说,为了取乐
而随意杀人。那时自己要是没有从失控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的话,难保不会把克劳
迪娅活活肏死在那里。
究竟是什么让自己变成了那副模样?青年沉默着,向着内心的最深处发问。
为何自己会在交合时对克劳迪娅抱有如此的恶意?她只是个乡下的小领主,
为何自己会把她当做什么身份尊贵的存在而恣意凌辱?最根本的问题,为何自己
在面对胯下是高贵者的幻觉时,会展现出这么一副黑暗的姿态来?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曾经在圣地生活的时日,作为人类出入上流阶层时所遭到的羞辱与鄙夷,让
他明白了自己从未被那些妆容华贵的精灵勋贵们视作同类。虽然经常与大家族的
子弟厮混,但自己绝大多数时候也只是个「有趣的玩伴」而已。
虽然能够冠以最尊贵的精灵家族的姓氏,作为人类而言是万里无一——或许
要十万甚至百万里无一的幸运,但那也并非想象中的那样令人惬意。根深蒂固的
种族隔阂并不会因为一个姓氏而消失无踪,就连那些本该是同血同族的人类奴隶
们也因为地位差异而疏远。到头来,唯有自己是哪里都够不着的尴尬地位,或许
也正是这种索居无群的生活造就了自己的性格。
他做了一个深呼吸,重新看向畏畏缩缩不敢发话的克劳迪娅,突然感到索然
无味起来。
算了,别再装坏人吓唬她了。和维护声誉什么的无关,仅仅是突然感到了无
聊而已。因为在这种远离圣地的地方凭借身份尝到了权力的滋味,原本的试探底
线已经变成了沉迷于欺凌的快乐,再这样下去也只是让自己堕落。
果然不该休息过头,一不注意就懈怠而懒惰了。
「那么,我就没有别的事了。」
随意地对着正在战栗的领主小姐告辞,伊比斯准备就这么转身离开。他还未
走出两步步出储藏间,克劳迪娅突然发出了声音。
「……伊比斯先生!」
伊比斯闻言转头,见到女人的眼角已经泛出了晶莹的泪花。
「是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吗?为什么您要转身就走……」她的声音因为惶恐
而有些哽咽,「如果是我那里让您感到厌恶了,还请您千万要原谅我……」
克劳迪娅本以为自己会再次被奸淫,但没想到今天的伊比斯却毫无兴致。
她立时就想到了最坏的可能性——这个色魔已经对自己感到厌倦,接下来就
会去向妹妹们出手了。
「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用尽全力服侍您的……」
心急如焚的领主小姐也不顾什么体面与矜持,拉开衣衫将自己白皙的躯体暴
露了出来。精巧偏瘦的锁骨之下,是一对尖尖翘翘的挺拔酥乳,偏瘦的身躯甚至
能够隐约看见肋骨的痕迹。扯掉了衣着的克劳迪娅像是扯掉了羞耻一般,张开双
臂呼唤着人类青年。
即对伊比斯来说,眼前的景象也足够出人意料。他很快意识到了克劳迪娅误
解了什么,再度上涨的戏谑之心牵扯住了原本将要离去的脚步。
虽说已经打定主意不再利用权力去逼迫她,但要是对面先倒贴上来呢?对于
享用送上门来的猎物这种事,伊比斯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毕竟,他不做坏事只
是为了不让自己因为追逐畸形的快乐变得懈怠,而非真是什么好人了。
青年走近了裸露上身的克劳迪娅,捏住了这位大小姐的酥乳。柔嫩绵软的脂
肉在掌中随着揉捏而变换塑型,这位懦弱的半精灵也微微仰起头,生硬地挤出了
讨好的笑颜。
「你刚刚说,要我怎么对待你?」
「请您随意使用我的身体。」克劳迪娅微启红唇,吐出了无比卑微的请求,
「无论多么粗暴都可以,请您在我的身上随便发泄吧。」
这是个相当诱人的提议,但伊比斯并不会像个没见过肉的恶狗一样立刻扑上
去。他玩过各种各样的女人,只是这种程度的裸体的话,并不能魅惑他的意志。
「我本来不准备留下来的,既然是你主动要求献身,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给你
一次机会。」他顺着话说了下去,随手找了一堆杂物坐了下来,「让我看看你从
上次之后侍奉男人的技巧有没有长进。我就坐在这里不动,如果你能让我射出来
的话,我就会原谅你。」
克劳迪娅因为欣喜而颤抖。她认定自己终于得到了一次补救的机会,能够扭
转面前这位主家子弟突然变得冷淡的态度。年轻的女领主迫不及待地靠近闲适地
端坐着的伊比斯,随后顺服地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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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向心上人告白成功之后,名为派伯的男性精灵就一直笼罩在幸福的气氛
里。
遵从父亲的遗愿,云游拜访他那些年轻时的战友们,这本该是持续数年的漫
长旅途,却将在第四站迎来终点。派伯并未觉得这怎么对不起父亲——若是知道
了自己的儿子找到了对象,棺材里的老头子想必也会露出笑容的。
他满心欢喜,就连行走的脚步都轻快了起来,全然忘记了自己在镇中还是个
不受欢迎的角色的事实。杀人魔的阴影还笼罩在蜜蜂岭的上空,可派伯对此却乐
观无比。
再等一等就好了。
青年已经留在这里等待了数个月,其间一直遭受着镇民的白眼与非难,甚至
只能住在楼梯下方狭窄的隔间里。但这不过是母树赐予的试炼罢了。倘若连这点
辛苦都无法忍耐,是无法成为坚强的男子汉的。
只要等到体内的声音完全苏醒,自己就能轻松地把那个同类找出来,然后以
抓住了杀人魔的英雄的身份扭转人们对自己的印象。
从少年时期开始,他就意识到了自己与别人的不同。最开始的时候,自己只
是看得能比常人更远。即使是站在家门口的矮丘顶部向后回望,也能看见屋顶上
一片枯黄的落叶。周围的大人们都以为这是母树赐予精灵的天赋,而自己也从未
觉得这样的特殊有什么不对。
但后来,梦里渐渐地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起初派伯以为这是母树在对她
的子民传达启示,可后来却发现那并不是母树的声音——这个像虫鸣一样的古怪
声音在梦里说,它就沉睡在自己体内,并把力量借了出来,才使自己能够获得远
超常人的视力。
派伯不清楚这个身体里的邻居是什么时候住进来的,但他知道一点——自己
对此无法表达拒绝。一旦生出了想要将这个真相告诉他人的念头,身体里的邻居
就会发出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嗡鸣,以及胸腔会突然疼痛得无法动弹,直冒冷汗。
不过,除了饭量有些变大了以外,大体上这个邻居并没有带来什么害处。何
况,它所说的力量也确实有过人之处。不仅仅是看得更远,伴随着它所说的「苏
醒」,自己的目光甚至可以穿过障碍,隔着墙看见后方的景象。
老头子生前曾经感叹过,他的儿子长大以后一定是个优秀的斥候。但是…
…派伯不喜欢战争。即使老头子再怎么吹嘘他曾经用多么英勇的战斗赢得了
荣耀与财富,但派伯厌恶着让父亲变得酗酒、暴力、好赌,失去左脚且一直被噩
梦困扰的残酷战场。老头子抢掠来的财宝很快就因为赌博而输了个精光,建起来
的宽阔大宅和置办的土地也在妄图翻本的借贷再赌失败后被债主拿走。
临死之前,老头子将自己的长剑交给儿子,希望他能去拜访战友们,顺便借
钱购买防具以便加入战斗。但派伯只是把剑和父亲埋在了一起,就孤身一人踏上
了旅途。
他也曾想过,自己这趟旅途既然不是为了借钱,那么旅行的意义究竟会是什
么呢?
身体里的邻居倒是给出了一个方案——去寻找它的同类们,然后……也没说
然后怎么样。
也许能交到一些意想之外的新朋友?
不过,现在派伯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真正的目的。克劳迪娅,这个善良漂亮
的姑娘已经勾动了青年的心弦。他现在只想呵护守卫这位娇弱的小姐,帮助她支
撑衰败的家族。
而邻居的同类也在此处现出了踪影。据这个虫鸣断断续续的梦呓所说,蜜蜂
岭的杀人事件背后都是它的某个同类所为。虽然不知道那个同类为什么会变成现
在这幅古怪的状态,但如果要对抗它的话,就必须得等到邻居完全苏醒过来。
所以,明明知道了杀人魔的身份,可派伯还是得忍耐着蛰伏下来,等待着体
内那个神秘声音的复苏。他不是没想过提前行动揪出那个杀人魔,但邻居的百般
告诫却犹在眼前。「另一个领域的,凡人无法参与的战斗……」即使不理解那指
的是什么,然而有一点他很肯定:邻居不会希望自己的肉体受到什么损害,故而
听取它的警告绝无坏处。反正据它所说,距离苏醒只有十数日了,到时那个所谓
的同类就不足为惧,只能束手就擒。
在那之前,派伯决定继续等待。他已经忍受了半年,再多几日也没关系。反
正,克劳迪娅已经接受了他的表白,为此再怎么坚守都是值得的。
总而言之,既然无法出门,那就还是得专心留在宅邸里干活。正好昨天听仆
人们说过要整理储藏室,那就在挑好水之后过去帮忙好了。作为这个宅子中唯一
的男性劳动力,总是要负担起搬运重物的职责的。
他向着院子的角落靠近过去,脑中已经浮现出了事后克劳迪娅会鞠躬感谢的
样子,脸上不由浮出了微笑——然而,敏锐的尖耳中传入的细微声响让他僵在了
当场。
「……嗯……嗯啊……好棒……」
似有若无的年轻女性的呻吟声远远传来飘荡在空中,让派伯停驻了脚步。这
种时候会是谁在这种地方幽会呢?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伊比斯先生和他的女奴。除
了这一对,宅邸里也没有其他的人选了:奴隶婆婆们不可能,而两个妹妹也都没
有与男人交合的理由。至于克劳迪娅,她可是自己的爱人,又怎么会和别的男人
亲热……但是,这个声音怎么这么像克劳迪娅的声音呢?
「……呜啊啊啊……好大……我…我快要疯掉了……呜呜呜呜……对,对不
起……」
也许是她在储藏室里自慰……脑中闪过了最合理的解释,这让派伯松了一口
气。难怪走到这里都没看见婆婆们,既然要躲起来做这种羞人的事情,肯定会把
她们都支开。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再往前走就是不解风情了。
一股难以抑制的好奇心从青年的心底升起。
虽然不想去打扰她,但只是远远地看一看呢?没有任何人知道自己拥有能够
穿透墙壁的视力,只是在这里悄悄窥视的话,也不会让克劳迪娅发现。再说了,
既然都是情侣了,偷窥一下也不会让她讨厌的吧。
努力说服了自己之后,想象中爱人躲藏在狭小房间中爱抚秘部的香艳场景让
派伯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平复心情,深深呼吸,轻声呼唤着不知道算不算友人的
邻居的名号,目光便随着展开的图景穿入了仓库之中。
下一刻,眼前出现的景象如五雷轰顶般对着青年当头劈下。
他的爱人——就在昨天与他立下誓约,亲吻并幸福地合为一体的克劳迪娅,
正坐在了其他男人的怀中婉转承欢。
没有错。他绝对不会认错那个正在娇啼的身影,扭动着腰肢的领主小姐正岔
开双腿坐在了别的男人的腿上,上下起伏的娇躯有节奏地活动着,让湿润淋漓的
小穴反复吮咬一根粗长狰狞的巨物。
冲击性的事实让派伯震惊在了当场。他反复确认克劳迪娅的表情,终于排除
这是强奸现场的可能性。他的爱人没有受到任何束缚,身后的男人甚至完全摊开
双手,只是懒散地躺坐着,任由坐在他腿上的女子随意施为。克劳迪娅是完全自
愿地在挺动玉臀与身下那个根本不是爱侣的男人亲密交合。
「……呜…呜……伊比斯先生……满意吗?……哈啊啊啊……」
「还可以。」与女声的难耐快感不同,男声显得随意而轻松,「你应该试着
把身体往后靠,腰绷直,这样就能顶到更敏感的地方。」
「是、是吗?我这就……唔啊啊啊啊~ 好棒……好厉害……哈呀、哈啊啊啊
……」
派伯紧紧咬住嘴唇,满嘴浸满了苦涩的血腥味。要责怪谁呢?伊比斯先生可
是自己的恩人,而且他现在并没在扮演什么强迫者的角色;而沉浸在做爱的美妙
中的克劳迪娅,难道她之前的倾心都是违心之语吗?
领主小姐再度换了个姿势,像卑贱的小狗一样蹲扶下来,对着身后的男人挺
起了肉臀。
而伊比斯则毫无动作,任由身前的女子伸过手来扶住肉棒,向着已经漫出淫
浆的蜜穴中送去……
够了!面如死灰的派伯跌坐在地上,痛苦地捂住了眼睛。他拼命抑制住呜咽
出声的冲动,咬牙任由泪滴从脸上流下。此刻,就连摇动枝叶的大树都仿佛在对
他发出沙沙的嘲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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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让女方主动这种事,伊比斯显得非常心安理得。
这倒不是他对克劳迪娅没什么兴致。女领主的面容身段都在及格线以上,两
方性器接触进入濡湿绵密的交合状态中时,人类青年也诚实地挺起了一柱擎天。
但他本来就是想看看克劳迪娅会为了脑海中虚构的挽留而作出什么姿态,因
而也抑制了挺腰抽插和按倒猛肏的冲动,只是任由她作出尽力讨好的侍奉。
结果也如意料之中地令人惋惜。虽然她温暖粘稠的膣肉裹着男根的感受令人
舒适无比,但除此之外就没有更多的刺激了。即使她竭尽力气在抬臀扭腰吞吐肉
棒,满是滑嫩淫液的肉穴插入起来也算是顺畅,但毕竟下意识规避过激动作的本
能阻碍了快感的进一步升级,使得这样的侍奉并不令人满意。
毕竟不久前这位领主小姐还是个一无所知的处子,想要期待她能像经受锻炼
的女奴一样掌握取乐男人的技巧,也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女子娇挺的圆臀一下下地与胯间相撞,她正为下身饱胀满足的美妙感觉而沉
醉倾倒,完全忽略了身后该侍奉的男人的感受,只是自顾自地吐出娇艳急促的喘
叫。
没过多久,套弄着粗硬肉棒的嫩穴传来的激烈快感让克劳迪娅发出高昂的绝
叫声,飘飘欲仙地达到了高潮,两腿一松瘫倒下来。
「真差劲。我都还没射精,你怎么敢擅自高潮?」
「……呜!!」
狼狈无比的克劳迪娅闻言使劲想要爬起,却怎么也支不起软塌塌的身子来。
她惶恐地测过脸,看着已经站起身来的伊比斯,发出恐惧的恳求声。
「求求您了,再给我一次机会……」
「没那个必要了。」人类青年沉声说道,「你把脸转过来。」
下一刻,浓厚的精液迸射而出,淅淅沥沥地溅射在了女子的身上、脸上。神
情恍惚的克劳迪娅伸出舌头轻舔嘴角的几滴粘稠浓精,脸色也终于放松了下来。
「这次我就放过你。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不希望你还像现在一样那么差劲。」
「……谢谢…谢谢您……」
将满身白浊安心躺倒的女子丢在了昏暗的仓库中,伊比斯整理好衣衫,施施
然地推门走了出去。
那么,接下来的光阴要怎么度过呢?既然卡拉古尼斯的这条线已经中断,那
就干脆别管这些麻烦事了。要不要去找妮芙丝她们,再去逗一逗龙女呢?
正思考着,伊比斯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他将目光转向旁边的树丛,沉吟一
会儿迈步走近过去。
就在院子另一头大树下,蹲坐着一位失意的精灵青年。他根本没注意到从后
靠近的伊比斯,只是把头埋在膝盖里一动不动。
难道他看见了自己和克劳迪娅交合的现场吗?伊比斯有些不太确定。不过,
正面把事情说清总比受到暗地里的憎恨要好——他大致能判断出,派伯并不是两
面三刀的阴暗性格。确认了短剑就在身上之后,他便出声彰显了存在。
「咳咳。」
「啊……啊呀!伊比斯先生……」
派伯猛地回头,惊吓得从地上跳起,随后便显得不知所措起来。他的目光游
移不定,而双手也不知道该摆在哪里,只能拮据地背在身后。
「你都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我不太懂您在说什么……」
「我说,你都看到了我刚刚在仓库里和克劳迪娅做爱的场景了吧。」
想要掩饰的意图被直截了当的点破,派伯原本就尴尬的面色变得愈发苍白。
伊比斯小心地观察着他紧握的双拳,确认对面发起攻击的可能性——很低。
那紧握的拳头又再度松开,丧失力量般地垂在了身侧。
「嗯。我也不能打扰你们,所以只好先蹲在这里。」精灵尽力维持着声线,
好阻止内心的焦躁与冲动泄露出来,「这很正常……对吧?年轻的男人和女人,
总该会做这种事的……」
「你说的对。年轻的贵族们交换妻子丈夫做爱,也不是罕见的行为。」伊比
斯摇头晃脑地回忆道,「明明有着爱人,却偏偏贪恋其他男人的肉体。其他的贵
族也好,奴隶兽人也好,甚至于路边的老人乞丐,只要欲望上来了,这些淫乱的
贵妇总是不介意把他们请进闺房——所谓高贵女子的矜持,不过就是这种连遮羞
布都算不上的垃圾罢了。」
派伯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明显是世界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他想象了一下把
克劳迪娅的形象代入伊比斯所说的那些污秽的高贵妇女中,立刻便感受到了崩塌
感——作为不能再普通的一般平民,精灵青年从未见识过真正的大家族的奢糜生
活,也就无法体会到不同地位之间人们生活的巨大差异。
他只是感受到克劳迪娅原本清丽朴素的形象在心中慢慢崩解,渐渐变成了刚
刚所见的那副坐在其他男人身上放荡的痴淫模样……
「克劳迪娅她……她不是这种人……」感到心中酸苦的青年下意识地拒绝承
认这个事实,「会不会她有什么……不……没有……」
即使想要用「隐情」来为爱人开脱,之前所见的她扶住肉棒,完全自愿地往
小穴中塞入的景象可做不得假。
「她是不是对你表达过好感?那就不必那么灰心丧气。」伊比斯故作诚恳地
开解道,「私生活淫乱的另一面,就是许多贵族们不会把热烈的情爱与肉欲的需
求挂钩。上午站在窗下向爱人吟诵情诗的公子,晚上也会毫无负担地跑去妓院寻
欢。也许她对你的好感做不得假,只是你们关于肉体淫欲的看法不同罢了。」
这倒也不是假话。深爱的丈夫与妻子互有更合意的女奴与男宠,这种割裂的
现象也是贵族生活的一部分。当然,也不能以偏概全,总是有遵守誓约,不让第
三者插手性爱生活的模范夫妻存在的。
虽然伊比斯没有咬定克劳迪娅就是这种淫妇,但巧妙的话语还是让派伯自己
将其联系了起来,并且从心里对此感到信服。他垂着头,脸上的失落已经大半化
为了纠结——毕竟对一个从不乱来的好青年而言,这样的生活状态还是一时难以
令人接受。
「需要建议吗?虽然作为看起来在拆散你们的坏人角色有些不太方便,但我
觉得你还是该听听我的想法。」
「您说笑了,我没有怪罪您的意思……」派伯点了点头,「我洗耳恭听。」
「对于女人而言,对待伴侣的态度也与双方的角色相关——你是个寄居在宅
子里的外来者,即使获得了克劳迪娅的好感,她也还是有蜜蜂岭领主的身份,自
然会在心里认为可以随意决定如何支配自己的肉体。想要让她更在意你的想法,
就得提升你在她心中的地位。」伊比斯看似真诚地解说道,「在贵族圈子里,有
个非常经典的案例。想要获得小姐芳心的男儿,独自一人狩猎了巨大的野猪作为
礼物,证明了自己的力量……当然,这只是个例子,而且除了南方的那些家伙以
外也没有哪里还保存着这样的习俗了。」
派伯若有所思地跟着点了点头。
「现在比较流行的做法,是参与战争斩获敌人的头颅,牵回成串的精壮奴隶
作为证明。比起白白净净的相貌,带点伤疤的男人更容易受到贵族小姐的喜爱。
这里的东北边正好有一支军队,我觉得你也可以试试这么做,去参加他们……」
「不。」派伯斩钉截铁地回应道,「就算被叫做懦夫也好,我是绝不会走上
战场的。不过,谢谢您的建议,我已经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我早该行动起来的
……」他顿了顿,露出了坚毅的眼神,「我一定会把那个杀人魔揪出来,好让克
劳迪娅小姐刮目相看,而不是一直待在隔间里做个混软饭吃的废物。」
将潜在威胁远远支走的计划失败了,伊比斯倒也不怎么气馁。反正过几天就
该离开镇子了,为了安全起见不激化事态,大不了这几天就算克劳迪娅再找上门
来自愿献身,自己也会找些借口把她打发走。
「那我就期待着你的成果了。」
说了些勉励的话后,他便和变得心不在焉的派伯作了告别。
***********************************
漫步在镇子里的泥路上,思索着的伊比斯仔细回顾了刚刚与派伯的对话。
他有些不太拿得准最后那个决心发言是否隐含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信息。闲坐
太久的年轻人打定主意做些什么大事来证明自己,这是极为寻常的变化。考虑到
派伯对克劳迪娅的爱慕,这样突然将搜寻杀人魔的责任全部揽在身上,也是可以
理解的好胜心作祟。况且,依照自己最近几日的观察,这位精灵青年并不是什么
有心机的角色,言行如一得令人好懂。
只是,伊比斯仍然隐隐觉得对方瞒下了什么事实。是关于杀人魔的线索吗?
如果是,隐瞒的理由又何在?想要保证自己独揽首功好在心上人面前邀功的
私心?
暂且想不出什么头绪,他便暂停了思考。人的精神与注意力是有限的,得分
清关注事物的主次。派伯那里,还是之后稍稍留心他行动的异常就行了,有必要
再去选择跟踪之类的手段。
眼下更重要的,便是对面正迎面走来的镇子里的巡夜者了。
这个趾高气昂的高傲身影的存在感太过强烈,和总是躬身匆匆走过的居民们
显得格格不入。这并不奇怪,身为当地领主家的二小姐,普莉希拉过的虽然不是
什么养尊处优的生活,也起码能免于参与辛苦的田间劳动。伊比斯倒也没觉得这
像某些哲学家说的那样有着道义上的公平与否——他从来不依靠公允的价值进行
判断,只会依据存在的现实进行行动。
于是人类青年便对这个名义上应当尊敬自己的少女打了招呼。
「怎么,明明是白天,你也在镇子里巡逻吗?杀人魔可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
跑出来害人。」
半棘妖白了这个讨人厌的家伙一眼,用不甚客气的声线作了回答。
「可不只有杀人魔才会制造骚乱。本来平时镇里的人就经常会因为抢水之类
鸡毛蒜皮的小事打起来,有时还会有野猪跑进来捣乱。要是不去处理这些事情,
家族的威严又摆在哪里?阿姐她又不可能跑来跑去,只能靠我经常巡逻了。」
伊比斯能够理解这些琐碎小事是小领主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对于庞大的英卡
纳家族而言,领地内属民的争端从来不会进入家族成员的法眼,对民众而言再严
重的事件,绝大多数时候让两个士兵走一趟就够了,最多也只由管家之类的角色
出面来裁决。但对于本就没什么领地的小贵族,那就是他们要每天应付的日常。
「除了姓氏的原因外,因为你是天赋者,寻常男人可打不过你,所以你才能
得到镇里人的尊敬,对么?」
「从来就没有女人要比男人差的道理!」普莉希拉自豪地挺起了胸,「这帮
没种的家伙以前骂杂种的时候倒挺凶,真被我挨个揍得满地找牙了,还不是都乖
乖夹起尾巴,只敢像老鼠一样在暗地里嘀咕了!反正我听不到的就不管,要是有
再敢在当面嚼舌根的,我就绝对会把这种烂人揪出来揍一顿。」
「用自己定下的法则来回击恶意,这才是强者的余裕。做的不错,比那些觉
醒之后小心眼报复的阴沟人要正直多了。」伊比斯笑嘻嘻地作出了夸奖。
想到自己也是所谓的阴沟人之一,能够毫无异色地说出这番话来,也算是不
得了的厚脸皮了。
「统治的艺术中,最基础的内容就是赏与罚。用正直的决斗作为触犯底线的
惩罚,又不失平日维护规则与和平的奖赏。你做的相当好,弥补了你那软弱姐姐
的不足之处。」
这样直率的夸奖也稍微出乎了普莉希拉的意料之外。她用暴力在镇子里树立
了威势,自然也得不到镇民的尊敬。内敛的克劳迪娅从没有说过什么赞赏之话,
总被那低沉的阴霾所笼罩,只有奴仆婆婆们或许看出了什么。没想到这个外来的
讨厌家伙说出了难得的赞扬之语,让她有些不适应了起来。
「……咳咳,要你管!就算你这样恭维我,我也不会给你这种男人好脸色看
的!」
伊比斯本来就不指望自己能用一番话语就让半棘妖少女对自己的印象完全改
观。
倒是刚刚的赞赏也并非毫无用处,起码对面的态度好转了一些。不过,他现
在更在意的,则是刚刚才注意到的另一件事实。
「我发现了。比起你的妹妹苏诺,你要更讨厌男人,对吧?难怪你会经常把
『男人』挂在嘴边。」
这大概是她在潜意识里刻意强调对立的态度,所以才养成了这样的口癖。
普莉希拉只是切了一声,也没有作出否定的举动,算是昂着头承认了这个事
实。伊比斯再度重新打量了一番少女的着装,覆在高挑身材之上的,是寻常得甚
至看不出性征的中性装束。那对相当有分量的弹软椒乳被掩盖在了布料之下,而
她纤细的腰肢与挺翘的玉臀也藏在一点都不凸显身材的衣物里无迹可寻。
「你明明有着一副好身材,为什么要打扮成这幅模样?」人类青年发出了疑
问,「是因为不愿意被人当做女性对待,所以遮掩了自己的身段吗?」
「算你猜对了,没错。」普莉希拉咬牙切齿地承认,「我受够了村里男人们
的下流目光了——虽然阿姐她注意不到,但那种淫邪之色可逃不过我的眼睛。就
因为我是个女子,所以要受到肮脏男人们的意淫侮辱,以至于再怎么立威也总会
被在背后说闲话,什么没人要的小杂种——哼,自从打扮成男人后就好很多了。
这些野汉总算学会害怕我的拳头,而忘记无聊的男女区别了。」
年轻男人用色眯眯的目光欣赏美女又不是什么怪事,倒是这位二小姐有些过
于敏感了。伊比斯一边在心中吐槽,又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些矛盾感。
他沉吟片刻,还是抛出了疑问。
「那么,你对男人究竟是什么态度呢?一边是敌视,一边又是从装束上模仿
他们,试图让自己跨越性别进入男人的社会角色里……让我猜猜。」眯起了灰色
的眼睛,伊比斯试探性地说道,「是因为你的父亲,给你留下了什么关于男人的
阴影和偏见,对吗?」
如果说有什么可能会把一个平常女孩变成这幅模样,也只能是观念受到了他
人的影响与冲击。考虑到三姐妹的家庭状况,作为严父角色的老领主泰瑟斯或许
就是这个关键的角色了。
但普莉希拉却露出了复杂的神色——既没点头,也未摇头否认,更像是被说
中了一半。她的神态动摇着,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出真相。这份迟疑自然逃不过
擅长察言观色的间谍的眼神。
「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大可以直接告诉我。反正我过两天就要离开了,说不定
一辈子都不会回到这里。」
或许是这样轻松的劝告起到了效果,半棘妖如释重负地吐出了一口气。
「……是我的叔叔。」她咬住下唇,犹豫片刻后继续说道,「他是老家伙的
亲弟弟,这个家族里唯二的男人。我们三姐妹从小开始就一直被他欺凌,而老家
伙也从来不管他——因为他是男人,是老家伙死后的继承者,而我们只是没有什
么地位的女人,在他眼中就和烧火的厨娘没什么区别。就是因为他,阿姐和苏诺
的生活都很痛苦,挨打挨骂都是常态,而我曾经咬掉过他手上的一块肉,这倒把
那个混蛋吓得不敢惹我了——不过,事后我就被老家伙揍了个半死,最后还丢到
了那边的塔里,差点没了命。」她将目光转向远处山崖边的破败石塔,努了努嘴
作出示意,「诺,就是那里。住在塔里的时候晚上特别冷,幸好里面有些粮食,
也不至于会饿死。更幸运的是,那个恶心的叔叔后来突然死掉了,老家伙也没活
多久,这下家里总算是一个男人都没有了。」
顺着普莉希拉的目光,伊比斯注视着远处的石塔。少女有意隐瞒了母亲也在
那座塔里居住的事实,但自己早就从克劳迪娅那里得知了。不过这并没有什么意
义,女儿终于活着走了出来,孤身一人回到了镇子里,回到姐妹身旁,而母亲则
孤独地死在了那里。不过就是这样的未说出口的故事罢了。
「……然后,你就成了家族中唯一的『男人』。」
「对。那些愚蠢的镇民还想着趁家中无人逼迫阿姐谈条件,弄得她很为难。
明明老家伙还在的时候他们都是乖乖上交粮食都不敢喘大气的,趁着家里的男人
一死,就拿发霉的麦子来敷衍了。」褐肤的半棘妖少女歪着头回忆,「所以我就
用『叶刃』砍翻了几个泼皮,也算是回报了他们这么多年的白眼。反正,我会让
他们知道,就算这个家里只有女人,也不是这些泥腿子能够随意欺辱的。」
伊比斯从奴隶婆婆们那里听说过这个故事,那些被砍伤的村民从此就不敢小
觑这个带着古怪能力回归宅邸的异类少女。他还听说了许多事,比如那个被厌恶
的老领主的弟弟,其暴毙的下场也与普莉希拉所说的大致不差。
一个相当简短的复仇剧,很好地解释了将这位少女变成这幅性格与模样的内
在原因。伊比斯决定暂且采信了这种说法。
结束了自己的故事后,普莉希拉长舒了一口气。将埋在心底的郁闷向他人诉
说之后,心情果然变好了一些。顺带着,对这个流氓的观感也好转了一点……也
只有一点罢了。想到前几次被他猥亵的经历,少女的脸色又阴沉了下来。
「你恨自己的父亲吗?」
「……怎么会不恨啊。那个老家伙,从来就没给家里人带来过幸福。他做的
唯一的好事,就是死的早把家主的位置交给了阿姐。」性格乖张的少女对着本该
尊敬的生父唾了一口,「老家伙满脑子都是那个莫雷卢斯的姓氏……这种东西,
就算没有又怎么样?少了这个姓,家里的生活又不会受到影响。」
一个身经百战出生入死的老兵,终于踏过了凡人的阶层,获许与大家族们共
列分享母树的权柄统治大地——这是多少平民梦寐以求的地位,却在这个不谙世
事的乡下女孩口中一文不值。
「这一点是你错了,普莉希拉。你明明还在享用着父亲的遗产,又有什么理
由去唾弃它呢?」
半棘妖露出了惊愕的神情。
「如果没有莫雷卢斯的姓,你就不会是领主的女儿,对于村民而言就只是个
野杂种——」
「——那又怎么样!野杂种又怎么样!」愤怒地咆哮着的少女眼珠甚至布上
了血丝,「我是被选中的拥有能力之人,他们还能违抗我不成!」
「能。」
伊比斯轻描淡写地吐出了否定的音节。
「你能够使用天赋能力压服镇民的前提,就是你作为领主后代的身份。倘若
没有父亲留给你的姓氏,就不会得到这样的结局。」他无视了面前少女的怒意,
继续心平气和地解释道,「这种事情并不少见——突然发现自己觉醒了能力的平
民野心膨胀开始不合群甚至作恶,却因为高估了自己而很快受挫,甚至会被轻易
杀死。」
「所谓的天赋者,不过就是天生会一点古怪法术的凡人而已。」虽然结社研
究了许多的天赋者,也用成果得到了一些似是而非的法术,但有关天赋能力与法
术的关系仍然只是假设。伊比斯却也不想就这过多解释,「绝大部分天赋者既挡
不了刀剑,也防不住毒药,甚至同时面对数个武装起来的平民也讨不了好。所以
正是因为莫雷卢斯的姓氏本就意味着理所应当的统治,镇里的居民们才不会对你
表露更多的恶感,甚至,杀意。」他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有许多偏远村庄
的天赋者小孩会被村民视作不详之人而排斥,最极端的情况下,他们甚至会被父
母亲手绑起来烧死。」
人类青年要表达的意思很清楚。并非暴力而是身份最终决定了普莉希拉的地
位,而那正是她所讨厌的父亲所遗留下来的东西。只是半棘妖少女也没有信服,
脸上仍有不忿之色。
「鬼扯!我怎么知道这不是你在吓唬我?」她蹙起眉,眼中满是狐疑之色,
「我才不信会有这种事!」
一阵索然无味感涌上了伊比斯的心头,使他放弃了继续劝说的想法。辩论中
一旦某一方进入了无端怀疑证据的阶段,就很难得到拉锯僵持以外的结果——这
是他从「纯洁之爱」的那帮光头猛男哲学家那里学到的规则。
既然普莉希拉已经这样固执盲信,那就没有继续费口舌的必要了。就算成功
说服她转变观念又怎么样?有自己什么好处吗?过两天之后,这个偏僻村镇的半
棘妖姑娘就是和自己无关的陌生人了。
不过说到好处……伊比斯的目光落在了少女的胸口,老练的目光自动将她剥
了个精光,露出衣物之下所隐藏的青春饱满的肉体来。
仔细一想,要想在离去之前和她搞好关系,把这个性格野蛮的姑娘骗到床上
去,并不是件轻松的事。那么为什么不直接一点,跳过中间无聊的阶段直接进入
正题呢?正好,也该是让她认清现实的残酷了。
「你不相信权力要比力量更能影响他人。」伊比斯慢悠悠地说道,「那么,
假如我决定在这里用权力逼迫你就范,你还敢作出反抗吗?」
「……哈?」
惊愕的神色在普莉希拉脸上一闪而过,她未能立刻理解所谓的就范是什么。
但那赤裸裸的目光毫无遮掩地流露出欲望,使少女回忆起了曾经镇里的男人
们也会用这种淫邪的目光注视自己的身段——简直一模一样,令人同样感到相当
不快。
「休想!我才不会和你这种男人滚草垛呢!」
半棘妖咬牙切齿地盯着眼前的人类。
比起以前被镇里的男青年们所轻浮对待的短暂过去,此刻面对伊比斯时心中
涌出的愤怒却更加旺盛。普莉希拉自己也没有注意到,经过了几次难说是愉快还
是恼人的对话后,她本已经以为面前的人类青年与自己身边的这些农民都要不同
——他虽然坏,居然能理解自己。有时少女也想过别的心思,只可惜他是个色鬼
混蛋,而且还是个讨厌的男人。此刻,当这个「不一样」的家伙露出了和庄稼汉
们一样庸俗下流的一面,普莉希拉心里的火气更是向上窜了两丈高。
「就算你是英卡纳家的子弟,我也不会因为区区一个姓氏就看上你这种无耻
混蛋的!」
虽然因为有人类的身份在,也确实没什么正经的大家族小姐会看得上伊比斯,
但对于只是个小家族子女的普莉希拉,这份轻蔑就完全是她对这个姓氏背后力量
的无知了。
「你还没明白,唉。」摇头叹气的人类青年一针见血地点出了关键,「所谓
的权力,和你对我的观感没有任何关系,而在于你能不能承受拒绝的后果。」他
意味深长地补充了提示,「如果你觉得自己可以逃离这种后果,不如想一想你的
姐妹们是否也一样。」
「……卑鄙无耻……」
这可不是用亲人来作威胁,刚刚所做的只是点名暗示后让对方自己领悟而已。
伊比斯很喜欢这样的诡辩。说谎是最下等的诡计,而像这样不留痕迹的误导,
即使事后也能不留下把柄地将过错推给自作多情的受害方。
作为被老领主所效忠的英卡纳家族确实有迫害这三位姐妹的权力,能够轻而
易举地让她们家破人亡——只是青年如果想挪用这种权柄,其代价与近乎为零的
收益相比就太过没有意义了。
由着性子损人不利己的家伙是蠢蛋,但装成蠢蛋可不是什么蠢事。
「既然你已经理解了权力的力量,何不来讨好我让我心情愉悦呢?那样我就
会原谅你这几天的傲慢了。」伊比斯摆出了一副相当狂妄的姿态,「如果你道歉
的态度足够诚恳的话,说不定我就会忘掉这几天你无礼的态度,过两天就动身离
开,把清净还给你们。」
普莉希拉的脸上露出了纠结的表情。她原本是不愿意为这无理取闹的理由而
作出什么道歉的。但是,如果,真能够像这家伙所说低个头就能把他送走的话,
稍稍做些让步似乎也没什么。
犹豫再三,她微微欠身。
「我为我的无礼向你致歉,行了吧。」
「不错。」伊比斯笑嘻嘻地说道,「但我似乎没觉得你有什么歉意啊,你瞧
——你连头都低不下来,怎么还指望着我相信你是在真心道歉?」
普莉希拉忍住了开口骂人的冲动,老老实实地躬身弯腰。透过领口的缝隙,
一抹柔嫩的肉色便垂现在青年眼前。
伊比斯心思一动,继而提出了愈加过分的要求。
「在我们那里,最真挚的道歉得要敞开衣衫,露出胸怀,以此证明自己的坦
荡与真诚。你如果做一次的话,我就相信你的诚意。」
普莉希拉扬起头,眸子里满是被激起的怒意。一而再,再而三,这家伙就不
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吗!
「你满意了吗?你满意了吗!是不是还要我脱光衣服,把下面的洞都露给你
看,啊?」
她扯开衣衫,一对弹性十足的柔软乳兔便蹦了出来,被吃惊的伊比斯尽收眼
底。和他想象的一样,虽然只是在混乱中摸过两次而未能目睹,但这对鸽乳确实
是如预料一般美丽。普莉希拉的乳房并不大,也不似人类女子那般白皙,但棕褐
色的嫩乳也散发着魅惑人心的奶脂光泽。颤颤巍巍地摇动着的浅棕乳尖划出动人
心弦的弧线,挺翘的美乳一看就充满弹性,使人想握在掌中把玩,尽享少女娇乳
的美好。
所以,她为什么就这样将胸部露了出来?哦……
伊比斯很快理解了文化差异。
恐怕并没有人教过这位乡下少女,在男性面前裸露乳房和露出小穴一样是极
为不雅的行为。城里的良家会在乎衣着的遮掩,而许多乡下农妇可从来不在意在
大庭广众之下给孩子喂奶。生长在这种环境的少女或许会对展示性器有所犹豫,
但只是露奶的话,还在她的接受范围之中。
「放心,我不会强迫你和我交合的。只是……」伊比斯叹了口气,指了指胯
下的小帐篷,「看见了这么美丽的胸部,搞得我现在又兴奋起来了。」他故意摇
头晃脑地叹气,「我是个守信的好人。你可以穿好衣服离开,我已经原谅你了。
一会儿我就去找找别人来帮忙泻火……嗯,找谁好呢?妮芙丝这姑娘根本没有胸
部,但如果是跟在她身边的苏诺的话……」
松了一口气的普莉希拉正要穿好衣裳,听到了妹妹的名字后便僵在了原地。
「哎呀,苏诺的胸部又大又白,看起来就像棉花一样柔软。如果是直接去拜
托她的话,她也会愿意用胸部来帮我泻火的吧——嗯,只是借一下胸部的话,不
算玷污小姑娘的清白,也就算不上对她出手。」自言自语的伊比斯突然盯着眼前
不再动弹的普莉希拉发问,「嗯?你还在这儿做什么?我已经原谅你了啊。」
「……不行,你不可以去找苏诺!」
「你在命令我吗?」伊比斯对着焦急的二小姐露出了不怒反笑的表情,「你
难道又想再一次惹怒我,让你刚刚的道歉前功尽弃?也罢,那我不去找苏诺……
唔,那就去麻烦克劳迪娅……」
「阿姐也不行!」急眼了的普莉希拉大声喝止道,「你…你就非要找女人,
不能自己忍一忍吗!?」
「你这人,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管的这么宽,连正常的取乐都看不惯。」伊
比斯皱起眉,「就算她们同意了,也是两边你情我愿,又和你有什么关系?而且
我只是用一用胸部,又不是去破坏她们的贞洁……」
「你、你,反正你不许去!」想到姐妹们或许真会答应他的请求,而且可能
会更加得寸进尺失身于他,褐肤的半棘妖少女一咬牙,捧住胸前裸露的玉兔抖了
抖,「我来给你发泄掉,你不许再去骚扰阿姐和小妹,听明白吗?」
……怎么说呢,被这种看垃圾一样却又无可奈何的眼神盯着,不知怎么产生
了某种奇怪的爽感,胯下的兄弟也昂首挺立得更坚定了。
「我先说在前面,我只用奶子帮你蹭一蹭,更进一步的事你想都别想!」
这就足够了。摆出惬意姿势的伊比斯点了点头。他看得出,这就是少女的底
线,再要乘势而上就不是个好选择了。没有十足的善后把握和足以接受的利益,
冒着风险撕破脸皮并非他的偏好所为。
「还有,如果你再去找阿姐和小妹……」
「只要你能让我满足,我就不会再去麻烦她们。」
得到了保证的普莉希拉放松了一些,视线随着动作落到了青年解下裤带弹出
的擎天巨物后,又紧张地绷紧了面容。在如此近的距离直面男性的肉棒,对她而
言还是第一次。
「怎么还不动?要把我晾着消遣我吗?」
「多、多嘴!你就靠在墙边别动!我会给你做什么,『乳交』的……」
即使是第一次听见「乳交」的说法,联想到巡夜时所见的男男女女们展示过
的玩法,半棘妖大概也能知道做法。她蹲下身子,小心捧起一对尖尖椒乳,将狰
狞怒昂的肉棒包裹了进去。充斥鼻翼的男性气息让少女皱起了眉,呼吸也不由粗
重了几分。
「唔……呼呜……呼啊……」
冰凉的乳肉弹性十足又不失绵软,随着少女的用力挤压而紧紧贴在肉棒上,
传来令人舒爽无比的触感,使的伊比斯忍不住发出赞叹。
「真棒,真是一对极品的乳房啊,普莉希拉。要是处男被这么夹上一下,可
就忍不住一下子喷出来了。」
「闭嘴!」半棘妖风情绮丽的俏脸因为羞耻而蔓上红晕,「你别说话,就这
么别动……哈啊啊……」
她推动双手,好让堪堪夹住了男性巨根的娇嫩酥乳上下搓动起来。伴随着她
的刺激动作,猩红的马眼慢慢泌出透明的前液沾染在这对嫩乳上,使得被玷污的
小片棕色肌肤透出晶莹水亮的光泽。
虽然不是什么专业的服务,不过被半棘妖美少女侍奉还是头一遭,也算是新
奇的体验。和寻常的精灵、人类、矮人、兽人等等种族不同,棘妖最大的特点就
在于遍布体表外侧的节瘤状硬块,使他们赤身裸体躲在树丛中时很容易被与周遭
的树木混淆。
作为棘妖与精灵混血的普莉希拉自然也继承了这样的体征,不过难得可贵的
是,她并没有完全获得棘妖母亲那古怪的面貌,而是长着一副风情奇异又不失美
丽的面容,还算符合人类和精灵的审美。
说到审美,伊比斯的思维不可避免的发散了出去。无须又瘦白的精灵长相都
在人类的审美上,而反过来可就未必了。青年自认为长相平庸,但在精灵女性的
眼里,却是「丑陋粗糙的人类里少见的不讨厌的男人」。多亏了这种微妙偏差,
自己诱拐良家精灵妇女上床的时候没有受到额外阻力——要知道,在许多精灵贵
妇那里,狎玩满是胡茬的人类壮汉可是和圈养兽人一样重口味的玩法。
少女嫩软滑弹的棕亮椒乳如面团一般被挤压揉搓,而夹在其中的黝黑肉棒高
高昂起,几乎要戳到半棘妖的下巴。惬意地享受着侍奉,伊比斯索性伸出手指,
勾引般地轻挠起夹在少女指间的浅棕色乳尖。
「唔……把你的脏手拿开,呜啊……别乱摸……」
捧着娇嫩双峰专心上下滑蹭的普莉希拉并没有对这种行为感到什么异质的体
会。她只知道这样做就可以让面前的男人发泄欲望,而夹在自己胸间上下抽插的
肉棒则是被少女所尽力忽视的对象。她还是不习惯与男人的性器官靠的这么近。
然而,突如其来袭向乳首的魔爪却触动了少女敏感的神经,使她禁不住打了
个冷颤。
伊比斯没有理会普莉希拉的娇嗔,而是变本加厉地捏住这粒挺翘的蓓蕾,旋
转手指搓动起来。触电般的快感让半棘妖少女浑身有如麻痹,竟没有第一时间打
落正在猥亵自己的脏手。男人的体温顺着正被揪动的凸硬乳头传来,使她忍不住
有些心猿意马——男男女女缠绵的旖旎目击记忆在脑中浮现,使得普莉希拉下意
识吐出轻轻娇喘。
然后,她不满地驱赶走了进一步攀附上来捏住饱满蜜乳揉了两下的大手。
「快滚!我可没允许你可以摸我的胸!」
「唔,我这不是看你没掌握乳交的要领,想要指导你一下嘛。」故作讪讪地
缩回手的伊比斯没有继续干扰,而是像回味少女乳肉的软腻触感一般搓了搓手,
「我建议你别光用中间夹,试一试把它移到侧边,用你的乳头去刺激——」
普莉希拉犹豫了一下。不断分泌出粘液的肉棒已经把少女胸前弄得黏黏糊糊
乱七八糟,使她感到大为不快了。但用自己的胸部磨蹭了那么久,这根铁棒似的
坚硬物什还是没有要发生变化的迹象,反而变得愈加膨胀了一圈。她只好试着照
做,转动身体将灼热的肉棒移到身侧,用不知为什么变得坚挺起来的浅棕色乳头
顶住摩擦。
「哦哦哦……不错嘛,真有天分。仔细一看,普莉希拉小姐,你的乳头颜色
还真是独特。常人的乳晕乳头会比胸部要深一些,你的却刚好反过来,乳晕的颜
色比胸部肌肤的颜色要浅……」
「我的胸和别人不一样?哈啊啊啊……不一样,又有什么关系……我和普通
人不一样的地方多了去了……」
「这就因人而异了。有时候,和别人不一样会让你遭到疏远厌恶,不过换个
说法的话,这些特异之处也会成为使你被人喜爱尊敬的特点……」
「是吗?原来还有这种说法,呜……」
一边享受着美少女的乳首服侍,一边与她随意地谈心说话,真是段惬意舒适
的时光。
突然之间,头冠处传来的刺激让伊比斯哆嗦了一下,随后积蓄已久的浓精顺
其自然地喷射爆发,沿着半棘妖的侧身向上洒去,当头浇在了她的胸侧、脸上、
头发上。刚刚尝试着用乳首去触碰马眼上的小孔的普莉希拉尖叫了一声,松手后
缩了两步,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侍奉已经结束了。
「呼……真是畅快的射精。之前……唔。」想到不应该把克劳迪娅的事情告
诉二小姐,伊比斯结束了话题,整理衣衫站了起来,「你服侍得挺不错,我看我
得有一段时间没法兴奋起来了。」
满头满脸都是精液的普莉希拉还裸着上身,白色浊液顺着脸颊流下淌在乳胸
上,全然是一副淫靡色气的景象。伊比斯暗暗收摄心神,伸手将少女扶了起来。
「你把我弄得乱七八糟的,这还怎么出去见人……」普莉希拉慌慌张张地环
视四周,确认没有居民路过这偏僻的角落,「我得赶紧去小溪边洗一洗……」
「哎呀,我正好可以和你一起去洗。」
半棘妖慌张地甩开青年的手,向后跳出了一大步。
「不行!滚!」她龇牙咧嘴地警告道,「要是让我看见你鬼鬼祟祟的影子,
我就会揍你!」
和这家伙一起去小溪里洗澡——开什么玩笑!只是情势所迫才给他弄一下,
这家伙绝不是有资格和自己共浴的爱人!
「……真冷淡,你又打不过我。」
看着少女捂住胸口落荒而逃的背影,伊比斯只是随口吐槽了一下,便收回了
目光。
虽然没能一步到位,也是一次不错的开端了。显然,叫做普莉希拉的半棘妖
对自己并非只有恶感,否则也不会忍住厌恶做乳交了。那么要在最后的日子里将
她弄到床上去就不是不可能的事了——要准备怎样的话术作为引诱,才能在不留
后遗的情况下拿走她的身体呢?如果能想办法让她自愿献身,就是再好不过了。
他就这样思考着,开始在镇里悠闲地踱步起来。
难得的假期还有最后一段时日,可要好好享受啊。
十一
「妮芙丝妮芙丝,你看起来有点不开心,怎么了吗?」
「……没事,我习惯这种严肃的表情了。」
昨晚苏诺被那个色鬼摸胸而作出了过激反应后,妮芙丝本以为她今早会不愿
意出门。但事实证明龙女的顾虑有些多余——就和没心没肺的孩童一样,经过充
足的睡眠之后,半精灵苏诺再次精力满满地做好了出发的准备,精神得就像昨晚
的事情没发生过一样。
虽然想要问一问她是否还对伊比斯有所芥蒂,不多的情商遏止了妮芙丝提出
问题的冲动,使她明智地保持了缄默。
然而,真正的困难却是在这之外。苏诺的状态还和昨日一样,但调查进展却
减缓了下来。今天询问的几位居民不再像昨日那样配合了,他们有的态度冷淡,
有的面露狐疑,有的只顾着自己的事务而对探案兴致缺缺拒不配合,甚至有个男
人根本就没在听两人说话,只是露出色眯眯的眼神对着两个女孩上下打量,让感
知迟钝的半龙少女也感到了恶寒。
看起来,昨日的一帆风顺只是恰巧的幸运,刚好先走访了友善的居民而已。
「嗯……三个、四个、五个……今天的五户人家已经都去过了唉!我还以为
会完不成任务呢,没想到太阳下山前就做完了!」
「嘛,这也算熟能生巧吧。」
第一天的问询太过生疏,许多聊天并没有抓住重点。像是村里乱交派别的领
头者这种信息虽然听了不少,绝大部分的拉家常却对查案没有什么帮助。所以妮
芙丝经过一晚的复盘之后,重新组织语言简化了询问的内容,因而大大缩短了询
问获得关键信息的时间。
事实证明,只有实践才能取得进步,只靠阅读和思考是无法掌握新技能的。
「但是,我看妮芙丝你跑来跑去搬东西好麻烦啊,还帮他们做东西、挖坑
……浪费了许多时间呢。」
「那也不是浪费时间——要获取信任的话,总是要付出真诚的。」
即使一开始并没有获得镇民的理解与配合,最终完成了问询的另一个原因,
就是用行动取得了人们的好感。不管怀有怎样的怀疑与偏见,当居民们看到了语
言不通的陌生小姑娘愿意帮忙修理农具开挖地窖整补鸡圈劈断柴禾,也不好意思
花一点时间拒绝回答她的问题。
大体而言,两个小姑娘在居民眼里的形象也算好转了。一直深居简出的苏诺
在无意中摆脱了不少奇奇怪怪的留言,被认为是个脑子有些不太好的活泼女孩,
而妮芙丝则是收获了「看起来娇滴滴但力气大的可怕的意外适合持家可惜没有安
产身材的长尾巴姑娘」的印象……
「而且,干活虽然很消耗体力,但我最不缺的就是体力了。」因为这几日的
休息充分,看起来毫无疲劳迹象的妮芙丝用轻快的语气说道,「和计算各种古怪
的微分方程比起来,这种程度的机械劳动连锻炼身体都算不上。」
受教育度连基本加减法都没有的苏诺不太理解妮芙丝的话。她刚刚也只是站
在一边看着龙女忙活——与同理心什么的无关,而是在半精灵的意识里,这种劳
动是与自己无缘的,是只有平民和奴隶们才会去承受的负担。她每天需要做的,
也只有躺在床上等着姐姐把饭送来这件事了。
「那我们明天还要来吗?我已经有些累了诶。」
「既然已经完成了一遍询问,明天应该不用再走访了。不过,要是发现了线
索,还是要进行重点搜查的。」
没有注意到苏诺表现出的厌倦情绪,妮芙丝低下头沉思起来。
就在之前,她作出了一个重大的抉择。
走访的中途,龙女抛下苏诺钻进草丛里尿了尿,整理好衣着准备回去时突然
意识到这是个天赐的好时机。
周遭没有目击者,自己的位置也偏僻靠近镇外,更重要的是那家伙一早就与
自己分道扬镳不知道去了哪里,只要往野外一钻,就能轻松地获得自由。就算担
心苏诺找不到自己会喊人报信,提前说点谎话哄骗她的话……想到这里,手心不
由沁出细汗,周遭原本安静的环境也变得危险警惕起来,仿佛下一刻就会窜出路
过的镇民。
……要逃跑吗?赌一把自己能够躲开追踪,获得自由的愿景有着相当吸引人
的诱惑力。倘若就这样一直迟疑跟着那家伙回去,不断靠近精灵的核心腹地,逃
跑的希望就会变得越来越渺茫。现在就是最好的决断时机了。
但如果失手的话…昨晚伊比斯那副漠然冰冷的目光浮现在眼前,使得少女的
思考突然犹豫了起来。那样的话,自己恐怕会落得极为恐怖的下场,或许就连被
处死都会成为奢望。虽然活着就会有可能性,但要是如他开玩笑时所说,被切断
四肢甚至切掉大脑成为白痴的话……
最终,她还是做出决定,回到了苏诺身边。
理由的话,只是害怕失败并不充足。硬要说身体状况不适合野外求生,也并
不足以说服自己。但再加上尚未完成的对蜜蜂岭杀人魔的捕捉,以及稍稍了解了
伊比斯后对他性格的把握,保持现状就是可选的选择了——最差的情况,答应了
那个约定成为了他的奴仆,不也只有半年的期限吗吗?
思想回到现实中,妮芙丝叹了口气,重新思索起之前取得的情报。
虽然各种各样的消息得到了不少,但明显的突破口还没有找到。拥护夜间聚
会的乱交派似乎认定凶手就在不参与乱交的居民之中——但这种普遍的想法仍然
缺乏证据支持,也没有完备的逻辑,只能不予置信。
至于作案手法、案发时间、地点之类的规律总结,也得等到回去之后才能慢
慢整理。用记号刻下了案件细节的木板都在包裹里,但毕竟记载空间有限只能记
录重点,一些蛛丝马迹最终还是要靠记忆力承担。
「……我不想再来啦。」垂着头的苏诺叹气道,「『翻译』的工作好无聊,
我也弄不明白你们说的东西……我们能不能去别的地方玩?镇边的小溪那里有块
光滑的大石头,躺在上面可以看太阳!」
对着再度自顾自地明媚起来的半精灵女孩,白发龙女突然感受到了一股脱力
感。
「苏诺,你要多为两个姐姐分担一下。」妮芙丝顿了顿。她不清楚自己的劝
告会不会对心绪只是小孩的苏诺起到效果,但有些话总是要说的,「你们家族既
然是本地的领主,就要担起维护治安的责任,要尽快把杀人魔抓捕起来以阻止它
再害人,保护无辜的镇民们……」
并不是什么好领主与坏领主的道德说教。构成这一判断的逻辑,是排除劫掠
后领主只有依靠领民的生产才能立足,因此维持生产秩序是领主家族存续下去的
要务。一个潜伏在阴影中猎杀农民的存在,对于镇民的安全感和积极性都是重大
打击,还会促使他们做出搬迁的决定……
「……为什么?」
理所当然地,受到了女孩的反问。妮芙丝组织语言,正想着要怎么将道理说
的通俗易懂,甚至考虑干脆用简单的好坏来说服,耳边传来的声音却让她震惊地
停止了思考。
「为什么要保护镇民啊?」尽管只是单纯的疑问,这份一无所知的天真还是
让妮芙丝有些不寒而栗,「好麻烦哦,我不想弄什么保护镇民啦,杀人魔害人又
怎么了?我只想出去玩……」
毫无善恶概念的,孩童混沌自我的三观。杀人的沉重性对尚未成型的心智是
无意义的负担,未被构建完成的理性与青涩未熟的感性结合造就了野蛮任性的发
言。终于深切体会到这个体态比自己还要丰满成熟的半精灵只是个幼稚的婴孩,
妮芙丝无奈地深深叹息。
她是无法在短短的几天里就代替缺位的亲属教诲来重塑苏诺的秩序性的。
犹豫了半晌之后,少女只能用柔和的语气说道。
「就当是帮我的忙,再坚持一下行吗,苏诺?」
是作为朋友的请求吗?妮芙丝不明白自己与苏诺的关系究竟算不算是朋友。
事实上,龙女并不明白如何界定朋友与熟人的界限。她一开始就只是单纯地想让
能说人类语的半精灵小姑娘来为自己翻译而已,除此之外的想法,一点都没有。
如果没有这样一层目的在里面,她是不会去主动接近别人的。
说是天性凉薄也好,这就是白发怪物迄今为止的生存态度。虽然听上去有些
精神分裂,但是「想要帮助他人」和「不主动与他人深入接触」,都是漫长到令
人发疯的独处所留下的后遗。
不需要其他人也能活下去——这就是孤僻的少女与常人最大的不同。一座孤
悬于世界之外不寻求任何理解者的孤岛,她对这样的自己厌恶而又麻木,心底深
处又明白必然的观念代沟只会不断把人往外推,最终也只能披上看似无恙的社会
性伪装露出微笑。
见到「好朋友」的营业性笑容,苏诺也只能像个在两件玩具间犹豫未决的小
孩一样迟疑着作出了妥协。
「那就……明天最后一天!我再帮帮你最后一天好啦!」她气鼓鼓地嘟起了
嘴,「我真的已经很勇敢了,和那些可怕的男人说话的时候,我都吓得差点站不
稳……我好怕他们要是欺负我怎么办…男人看起来真吓人……」
除了伊比斯,苏诺似乎对别的雄性都很惧怕。但在妮芙丝眼里,实在没法理
解女孩的这种差异化对待。就龙女的观察来看,精灵种族的男性大多体型偏瘦,
嗓音纤细,不像人类一样男女体态差异巨大。苏诺为什么会疏远男精灵,而对雄
性体征更明显的男性人类伊比斯亲近呢?想不明白。
「没关系,到时候就像今天一样,尽可能对着妇女们问话就行了。」
那么,接下来要做什么呢?少女抬起头,下午的骄阳仍然高高悬挂在空中,
现在回宅邸里去整理线索也不是不行,但总觉得这样浪费阳光有些不值得——倏
然间,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了少女的心头。
她紧张地捏了捏干燥的拳头,思索起了行动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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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蜂岭是个不大的镇子,除了刚到这里时镇民们为领主修建的寒酸的三层宅
邸,就没有什么复杂精巧的建筑物,多是些矮旧的木石材质的小房子。流转于谷
间的山风自在地回荡在这座偏僻的小镇里,带来了四季的消息。
也就是说,倘若镇子里有什么骚动的话,知觉稍微灵敏些的人都不会注意不
到空气中的异常——就比如说,此刻随着轻风吹拂向伊比斯耳边的,就是隐隐约
约激烈的沸腾人声。
「你看我干什么?」面色不善的普莉希拉对着伊比斯回以颜色,「鬼鬼祟祟
地跟着我走了这么久,难不成你还想要我再帮你『乳交』?做梦!」
上午让普莉希拉服侍了自己之后,与她分道扬镳的伊比斯在镇子里闲逛了一
会,暗中确认两个结伴探案的小姑娘没有出状况之后,便回到宅邸里用了午饭。
下午他正准备再去找妮芙丝,就又在路边遇上了洗浴干净后正在镇里巡逻的半棘
妖。
与夜里的巡夜不同,她的白天巡逻并不是针对不在白天出没的杀人魔,而是
作为领主管理领地的一部分责任——无论是处理纠纷还是应对突发事件,比如赶
走闯入镇里的野猪,都不是柔弱的克劳迪娅能够方便做到的事情,唯有半棘妖是
最适合做这些事情的人选。
虽然一直被她白眼相对,但伊比斯硬是厚着脸皮跟在了普莉希拉身边。说出
「只是刚好和你走一路」这种连鬼都骗不了的话,但莫雷卢斯家的二小姐毕竟不
能拿主家的客人怎么样,只是拼命加快脚步试图将他甩掉。然而奇怪的是,明明
普莉希拉对自己的体力相当有自信,可是她却怎么都没法和伊比斯拉开距离,甚
至连自己都气喘吁吁了,这个讨厌的男人还是面色如常步履轻盈——一定就像那
晚他突然从眼前消失的突袭一样,又是什么古怪的巫法。
只能说,她并不了解身边这个看起来似乎养尊处优的「贵族子弟」。对于经
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锻炼与磨难的人类青年而言,这种程度的步伐连闲庭信步都
算不上,对这颗不知多少次游走在生死边缘的心脏毫无负担。
「放心好了,我不会食言的。」对于半棘妖的激烈反应,伊比斯只是耸了耸
肩,「你听见远处的人声了吗?起码有十数人在聚集喧嚣。我想想……该不会他
们又发现了一具新的尸体吧。」
这似乎是最有可能的猜测了。普莉希拉面色变得铁青,眉头也皱了起来。短
短两天时间间隔,又是一起命案发生,这个杀人魔简直是在挑衅,嘲笑自己的巡
夜是白费功夫!
她迈起脚步快速向声源靠近,伊比斯当然也跟了上来。但没走出多远,人类
青年的面容就突然露出了窘迫之色。
「等一下。有人向着我们跑过来了。」他深呼吸一口气,确认了来者的身份
后,便对着前方用人类语大吼,「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妮芙丝!」
话音刚落,远处拐角就出现了两个女孩狂奔的身影,正是本该在走访目击者
的妮芙丝与苏诺。跑在前头的龙女拉着踉踉跄跄的黑发半精灵,像是在努力摆脱
着什么东西的追击——哦,是后方愤怒的居民们。明显颇有余裕的白发少女照顾
着体力不济的苏诺,脚步并不快,因此能够空出力气高喊回答。
「我挖坟——被发现了!」
草。
只是短短的几个字,妮芙丝便在跑动间隙将事件的起因与结果交代得一清二
楚,但伊比斯根本没有生出要赞扬她机敏的念头。他现在的心头就像被几百匹野
马奔腾而过,无语地根本说不出话来。
挖坟——你没事干挖坟做什么!是嫌我在这里休息得太舒服,非要弄出些大
新闻来吗!
「喂,为什么你的奴隶在拉着我的妹妹奔跑啊?」
认真考虑了把妮芙丝丢给居民道歉的可能性后,伊比斯放弃了这个想法。这
可不是道歉或让小女奴被镇民们轮上几遍就能平息的事态,说不定她就会被愤怒
的精灵们绑起来绞死了。用身份压制的话,这里的山野居民也不知道能不能明白
大家族姓氏的力量。
他转向了身边仍然一脸迷惑的普莉希拉。
「她们和镇里人弄出了些误会,正在被追赶。如果被抓住的话,保不准会被
当成杀人魔的同伴吃些苦头。」说谎不打草稿的伊比斯露出了煞有介事的认真表
情,「你去把那些人赶走,我先把人接回宅子里去。就算真有什么事,也得等人
安全了再说。」
这话正确的没法反驳。早就凶名在外的普莉希拉摆出了恶狠狠的表情,与两
个狂奔的小姑娘错身而过后,对着远处追击的居民们迎了上去,随后便传来了。
到了伊比斯的身边,妮芙丝便松了口气般停下了脚步,早就精疲力竭的苏诺
更是将要一屁股坐在地上,便被伊比斯搂住瘫在了他的怀里,只能呼呼地喘着粗
气。
「来,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我大意了,光顾着把注意力放在墓穴上,没注意到墓园的位置正好可
以被山坡上看见,就这样被路过的眼尖的人发现了行踪……呜——」
脑门被狠狠地弹了一下,白发少女发出了轻声的悲鸣。
「重点不是这个!你又不是哪里来的尸鬼,为什么要去掘墓,啊!」
「做尸检啊。除了前两起凶杀的尸体不清楚,之后死于杀人魔的受害者都集
中葬在一块区域,我可没有挖掘到无辜人的坟墓……呜——!别再敲了……」
如果不是在外面,伊比斯甚至想要就地扒下妮芙丝的衣服,狠狠地打她的小
屁股作为惩戒。他正准备继续和丧心病狂又一脸无辜的龙女交流事情的严重性,
前去驱赶镇民的普莉希拉已经回来了。
「我把人赶走了。但你那女奴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带着苏诺——苏诺!
快给我过来!」才注意到妹妹已经被这个可恶的男人搂在了怀中,大惊失色的普
莉希拉也顾不上继续指责,一把就把苏诺从伊比斯的怀中抢了回来。
「唉……姐姐?」
「你不许再和那个脑子有病的奴隶来往了!」气得直咬牙的普莉希拉将目光
转向听不懂精灵语而一头雾水的白发女奴,随后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伊比斯,「你
看看你那疯女奴干的好事,居然带着我妹妹去挖镇上的坟墓!怎么,你还准备包
庇她吗?」
「……我的女奴我自己会管,不用你来教。」
面色沉重的伊比斯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他一把扭住罪魁祸首的手腕,带着她
向宅邸走去。普莉希拉哼了一声,也拉着妹妹的手走了另一条路回家。
「妮芙丝!明天见!」
「……嗯,好啊。」
一路上,脸色铁青的人类青年未对妮芙丝说过一句话,直到回到房间后才松
开了手,随即松了一口气坐在床沿。看起来稍微明白了事情严重性的龙女稍稍低
头,局促不安地站立在了伊比斯的对面。
「如果随意去挖坟墓的是其他人,我会觉得他脑子有问题,但既然是你,那
问题就出在了别的地方。说说看,你是怎么想的?」
「……我知道丧葬在农业文明里的重要性,但所谓的尸体只不过是骨骼和肉
块而已,与活着的人的性命相比不值一提。我认为,如果能完成对前几起受害者
的尸检的话,应该就能找到线索了。」
伊比斯痛苦地捂住了额头。这姑娘,根本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嘛。
「你不明白——亵渎尸体究竟是多么恶毒的行为!据说打扰了死者的安息的
话,半夜它们就找上门来,把你压住吸走你的灵魂的!」
面对指责,妮芙丝只是歪了歪头,完全没有露出一丝一毫愧疚的神色。倒是
听见了「灵魂」之后,她又皱了皱眉。
「这种民俗传说,大概又是把特殊的生理症状解释成了神秘学的结果。要把
这当真的话,那白龙可就全都是行尸走肉了——他们的古代习俗里,让寿终正寝
的龙尸被小动物分食吃掉回归食物链就是最好的慰灵仪式。」
龙女没有说出口的是,那之后愈加普遍而恐怖的「葬礼」完全消解了尸体的
神圣性——毕竟虽然把同类的肉块直接扔进循环系统与让其在地里腐烂都是一回
事,前者对于这时的人们来说也太过骇人了。
面对这样的文化差异,伊比斯也只是叹了口气。
「说实话,对于尸体就是肉块这种事,我也基本同意。」伊比斯突然转变了
口风,「和那些明明杀了人却又害怕恶鬼作祟的『勇士』们不同,如果真有恶鬼
存在,那我这种招人恨的一定会第一个暴毙,所以我对这种说法也从来都不尽相
信。」
「但是——」话锋一转,伊比斯直直地盯住了少女清澈的蓝眼,「这样的想
法,自己在心里知道就行了,平时还是需要伪装成相信的样子跟从众人。要选择
标新立异,就得承担被大多数排除在外的后果。倘若沦落在兽人的部落,要参加
萨满的巫祝仪式,就该毫不顾忌地啃食生肉与臭羊酪,把干狼粪涂在身上——」
「……不管怎么说,排除掉真的有效的超自然因素,迷信就是错误。而且,
就算起到了效果,我也怀疑前现代的方法理论的完备性与效率……」
「这和对错无关!」伊比斯打断了妮芙丝低声嗫嚅的自辩,「这世界不是只
有对与错!又不是所有人都靠动脑解决问题,哄骗欺瞒也是必要的交流方法!你
明白吗?和胡搅蛮缠的人没法讲道理,见人下菜懂吗!」
看着少女并未完全信服的表情,伊比斯有些后悔自己传授人生经验的举动。
只有德高望重的年长者的说教才容易被人听取,年轻人可不会轻易改变想法。
「……算了,让我们来说说接下来怎么办吧。」伊比斯又叹了口气,「你掘
开了镇民的坟墓,打扰了死者的安宁。精灵认为自己从母树的果实而来,最好的
归宿是在死后成为植被的养料,所以要在坟上种起树苗,等着它长成参天大树—
—你该不会没注意弄坏了那些树苗吧。」
见到妮芙丝突然神色一尬,伊比斯也只能无奈地摇头。
「我、我本来是打算悄悄掘墓,完成尸检以后就把树苗归位,没想到中途就
被发现打断了计划,被镇民喊了人追……」
「现在的问题不是你的计划是怎样,而是要怎么善后。首先,你那什么尸检
不能再做下去了。之后光是嘴上道歉估计也不足以平息居民们的愤怒……」
伊比斯正认真考虑要不要真让这个傲慢的少女被镇民们轮上几遍赎罪时,一
直低着头的妮芙丝突然凑近了过来。
「我必须完成尸检。有一起凶杀案的证词里隐约提到那个受害人或许与杀人
魔搏斗过,那样就有很大几率能提取到证明凶手身份的线索。」她湛蓝色的竖瞳
中满是坚定,「虽然还不知道具体是哪座墓,现在要再去询问镇民也不会得到配
合,但只要趁晚上偷偷再去墓园一次,借着月光……」
「做出这种事败坏我的名誉,你连点愧疚都没有吗?」伊比斯冷冷地打断了
少女的构想,「你是不是忘了,作为我的俘虏,你是得到了我的允许才能在镇里
行动探案的。没有请求我的允许就擅自去挖开镇民的坟墓,你现在还要指望我会
继续同意你的自由行动吗?」
「……呜……」
少女被说的哑口无言,脸色发红。但听到了查案的许可会被收回后,她原本
还算镇定的神色就变得慌张了起来。
「等一下!我、我错了,我不该擅自行动的。求你了!我很快就能找出杀人
魔的身份了,不能在这里功亏一篑!」白发的娇小龙女不甘地咬着下唇,水汪汪
的大眼睛里流露出恳求的神态,「求求你了,如果能早一天把杀人魔抓出来,或
许就能让下一个无辜的被害者幸存……」
唔,被漂亮姑娘这么确实有点受不了,还好自己有一副铁石心肠。尽管是第
一次看见急眼的妮芙丝抛弃了平时冷静矜持的模样,低声下气地请求自己回心转
意,稍微有点被萌到了的伊比斯却仍然不为所动。
如果这时候答应了她的请求,那就是两件麻烦事了。既要平息镇民的怒火,
又要让他们允许妮芙丝随意摆弄死去亲人已经下葬的尸身……咦,似乎并不是做
不到的事情啊。
思虑再三,确认了本就不复杂的利害得失后,胸有成竹的伊比斯眉开眼笑,
对着满脸期待的少女拍了拍大腿。
「我有个主意,能让你取得镇民的谅解,又能顺利地完成验尸。不过,还是
老规矩,如果你想要我帮忙的话——来,让我检验你一下服侍男人的技巧。」
纠结的神色并没有在妮芙丝脸上流转太久,她便毅然俯身蹲下。白皙娇嫩的
小手向着青年胯间探去,随后被从布料中解放出来的消沉肉棒就出现在了她的眼
前。
紧张地深呼吸后,妮芙丝咕呜一声咽下口水,抬头仰视着露出了奸恶笑容的
人类青年。
「……一言为定,你可不能食言。」
「我一般不会随意撕毁交易。不过,作为主人就该有喜怒无常的样子,好让
女奴明白主人的威严。」伊比斯笑吟吟地说道,「如果你没能让我满意的话,或
许我明天就会对这里感到厌倦,带着你启程出发了。」
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用手掰住半龙少女的下巴,挑逗般地伸出食指轻轻拨
弄她的小巧香舌。只是妮芙丝并不能理解这举动中的情趣意味,脸上露出了难受
的表情。
「唔……唔,你把手指塞进来干什么……想要我咬你吗?」
伊比斯叹了口气。
良家的女子和经过调教的性奴孑然不同,亵玩的时候她们一般会对各种各样
的玩法感到无所适从。而眼前的这个自称龙的姑娘比之更甚,如果不是有过水乳
交融的经历,他几乎会以为眼前这个迟钝的姑娘是个毫无性别的石头女孩了。
调教任务任重道远啊。
「吸一吸,舔一舔,把这根手指当作另一根肉棍子来对待。」
这下子,妮芙丝算是明白了青年的意图。但是,对于这个命令背后的意义,
少女却仍是一知半解。难道人类的手指也是能够产生刺激的性器官的一种吗?
「吸溜……啾,啾呜……」
即使怀抱着疑问,她仍然按照伊比斯说的吸吮起来。小手捧着男人的大手,
妮芙丝认真嘬吸着口中的食指,不时卷起舌头翻来覆去地舔弄,搅动着口中溢出
的津液。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适应了被俘之后的新生活,不仅情绪稳定下来没有再厌
世自弃,还露出了现在这副与性奴称呼相称的淫靡模样。
看着少女眨动睫毛一丝不苟舔舐手指的样子,对妮芙丝现在的服从感到心情
愉悦的伊比斯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她雪白的秀发。当初救下这女孩真是个明智的
决定,不然自己就要孤身一人前来蜜蜂岭了。虽然性欲可以用这儿的本地姑娘解
决,但那样就没有调戏龙女的乐趣了。
察觉时机成熟,伊比斯抽出了手指,沾满少女香津的指尖扯出了一条淫靡的
银线。妮芙丝还恍惚在吸吮手指的奇怪体验中时,一团带着雄性腥臭的肉棍就弹
在了她的唇边。而后,插入她雪发间的五指突然用力,迫使少女向前倾身,将整
根肉棒吞没了进去。
「唔唔!唔——」
「有点粗暴对吗?我说过了,你要对主人的喜怒无常做好心理准备。」
料定现在的妮芙丝不可能会有任何反逆举动,伊比斯不仅没有因为少女的痛
苦而松手,反而愈加增大力气,将已经勃起的肉棒往少女的喉咙深处送。
在此之前,青年对妮芙丝所露出的都是耐心而平和的面容。但此刻他再次卸
下伪装,毫不怜惜地强迫没有经验的少女深喉。耳边冰冷的声音与粗鲁的对待让
妮芙丝在难受的同时生出了委屈感,睁不开的蓝眼几乎要泌出泪花——她终究还
是忍耐住了不适,拼命调整姿势容纳了堵塞口腔的巨物后,生疏地摇动小脑袋侍
奉起来。
「真是淫乱的姿态。好好表现,我现在对你相当满意——呼,再往里面吞进
去一点。」
妮芙丝并没有因为这勉励的话语而感到激励。她既不擅长、也不喜欢将男人
的性器含在口中吮吸,但既然这是为了取悦能够允许自己自由行动的监视者,承
受这样的欺辱也还在容忍之内。
努力适应着口交的妮芙丝前后晃动身体,黝黑的坚硬肉棒上满是晶莹唾液。
不知不觉间按在她后脑上的手掌已经不再用力,而是奖赏般轻挠起来。虽说同样
没什么技巧,但能让这样一位骄傲的少女这样屈在膝下逢迎,完成调教第一步的
满足感充满了伊比斯的心头。
不在被青年按住强迫进行深喉之后,龙女的动作便下意识懈怠了一些。但伊
比斯只要轻轻拍打,领会到暗示的妮芙丝只能慌忙加快频率,尽力把擎天肉柱往
喉头深处送。粗大的龟头反复撞击在柔嫩的喉壁上,压制着反胃感的妮芙丝发出
轻微的呜咽声,神色痛苦却又无法放缓动作,只是一下一下地将樱桃小口当做肉
穴吞吐着肉棒。
「呼……不错,不错。现在试着把垫在肉棒下的舌头裹上来,抽出的时候往
龟头周围绕一圈……」
「唔…唔唔……」
「干得好。学的真快,不愧是我选中的女奴。然后可以用舌尖刺激龟头前方
的马眼口……手可以摸一摸外面的蛋蛋,但是动作幅度不要太大……呼……」
无论是怎样的指令,妮芙丝都顺从地照做,桀骜自尊的半龙少女此时只是个
温驯的性奴隶罢了。粗长的阳具尽情抽插在温润晶莹的唇瓣之间,前液与津水的
混合液体不断沿着少女的嘴角流下,沿着她姣好白皙的下颌滴在胸前,浸透了一
片衣衫。
感觉自己快要到达极限,青年再度按住少女的后脑,将肉棒向前狠狠一顶。
喉头受到刺激的妮芙丝忍不住痉挛了一下,下一刻,享受了嫩滑细腻的腔肉触感
的伊比斯抽离了肉棒,随即白色的浊流爆射而出,正对着淋满了少女姣好白净的
正脸。
「咳咳,咳咳……呼……好臭……」
大口大口呼吸的妮芙丝嫌恶地眯起眼,想要把脸上的精液擦去。然后,她的
耳边再度响起了青年的命令。
「把我赏赐给你的精华都吃干净。」他的声音里带有明显的满足后的惬意,
「给这一次的侍奉来个完美些的收尾,怎样?」
没有什么拒绝的余地,少女只能伸出手指刮下脸颊上与发梢间的黏着精液,
将腥臭的粘液放入口中。她稍微理解了眼前这恶趣味的家伙想看什么,因而故意
做出了像是在品尝美味一样慢条斯理的姿态。
果然,这家伙看起来更愉悦了一些,显然是对这种表演相当受用。
「——还有感谢语呢,你用完餐都不感谢主人的吗?」
「……感谢主人用精液填饱我,主人的精液很好吃。」稍稍捏起嗓子作出总
结后,妮芙丝接着用颓废的语气吐槽,「喂给我这么多恶心东西,你满意了吗?
还要不要我分开腿坐上来?」
「不用。」出乎意料地没有得寸进尺,伊比斯伸了个懒腰,「我答应你了,
今晚我准备一下,明天就会让你得偿所愿。现在嘛……差不多是晚饭时间了。」
他望着正毫不顾忌男人目光脱去被弄脏的上衣更换的妮芙丝,贤者时间的余
裕催生了清醒的思考。自己的所作所为其实并没让她对自己的观感变好多少,只
是在不断地打破少女的底线,玷污她原本高洁的身姿罢了。
……也许,应该找机会亲近妮芙丝一下。不仅仅要肉体上的调教,与她搞好
关系也很重要。说不定如果不是主奴的身份的话,两人或许能有机会成为朋友—
—伊比斯摇摇头,掐灭了这股奇怪的想法。
朋友,真是个好笑的名词。他与她的关系就只能有一种走向——主人,与被
征服而献出忠诚的女奴。不过,如果是建立在这个身份之上的宠爱,都可以尽可
能地奖励给她。
他抬起头,与换好一套新的粗糙衣服的龙女对上了眼。
「你今天找别的女人做过了吗?」
「……你是怎么发现的?」
「比之前的要稀薄,你的精液。」
见到自己的推理得到了默认,妮芙丝点点头背过了身。
只是单纯地为了确认猜测。她既没有对此提出异议的理由,作为俘虏的身份
也不该流露出别的感情来。那么,这一次的受害者是谁呢?那位看起来柔弱的女
领主,还是镇里别的妇女?没有任何可供推测的依据,也没有推测的必要,少女
在心里摇了摇头。
「一大早就说是有什么要事,原来是指这种事情……」
「怎么,因为我今天没陪你,感到嫉妒了吗?」
妮芙丝回以白眼。
伊比斯不以为意地笑了一下,突然牵起了妮芙丝的小手,注视着她有些惊讶
的蓝眸。
「走吧,吃饭去。你要是想我陪你,今晚还有的是时间。」
「我才不稀罕呢!」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心里也确实这么想着,少女没有把手挣脱出来。
就像是牵着舞会时的女伴一般,他拉着她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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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的氛围倒是稀松平常。得到了伊比斯会将冲突解决的承诺后,脸上仍有
疑惑的普莉希拉倒没有再继续纠缠。对自己犯下了什么过错一无所知的苏诺则是
乐呵呵地吃了不少东西,同时兴奋地和妮芙丝说着话——白发的龙女倒是没什么
胃口的样子,只是浅浅地喝了些菜汤。
这是那晚的暴饮暴食的后遗症。半龙少女的胃和寻常人类不同,一次能装下
足够两三日消耗的食粮,并且还不会在外表上显出异常。龙女倒也想过自己把肚
皮剖开看看里面是什么样子,研究一番消化器官机理,说不定还能发上几篇论文
……如果她生活在龙的世界里的话。
迟来的克劳迪娅则是对派伯的去向发出了疑问。她今天转了好几圈,却没能
找到这个精灵青年的身影,心里已经焦急地不得了,甚至在餐桌上为普莉希拉对
此的冷嘲热讽而吵了起来。最后还是伊比斯告诉了她派伯赌气出门去了,说是要
抓出镇里的杀人魔才回来见她,克劳迪娅才闷闷不乐地坐了下来。
用过晚饭之后,伊比斯花些时间完成了所谓的准备后,便发现妮芙丝也不见
了踪影。不一会儿,他就在宅邸仆人的住处见到了正蹲坐在地上的少女。
莫雷卢斯家的仆人都是些躬着身子的老婆婆,总是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在空
荡荡的大房子里钻来钻去打扫卫生。她们平时就住在宅邸后面的柴房里,而此时
的妮芙丝就坐在这些老婆婆们中间,看上去和她们相处得十分融洽。
白发的年轻女孩与一群白发老妪混在一起,还真是奇妙的景象。不过这倒不
至于混淆分不出来。借着炉火的光晕,少女雪一样纯净柔软的白发在老婆婆们衰
老银白的发丝中也是非常显眼了。
伊比斯走上前去,极为自然地盘腿坐在了少女身边。注意到动静的妮芙丝停
下手中的动作,脸上显出了吃惊之色。
「不在房里待着,你在这儿做什么?」伊比斯看向少女手中用草绳编起的织
物,「……草鞋?你做这个干啥?」
「不是我,是有个老奶奶说她脚底板疼,我看她们平时都是赤着脚走路,正
好院子里就长着适合编鞋的野草,我就教她们怎么用这种野草编草鞋……她们帮
我洗干净了衣服,我受到照顾做出回报也是应该的。」
伊比斯看向周围,奴隶婆婆们也都跟着在用这种野草编织草绳,学着妮芙丝
的手法纳着鞋底。
「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技术。我看你平时都穿的是鹿皮的靴子呢。」
所谓平时,就是指妮芙丝还是城主时的那段时光。以她的身份还会动手编鞋
子,那光景确实有些令人难以想象。
「我也是从别人那里学来的。」妮芙丝摇了摇头,「布莱丹旁边有个很小的
村庄,我去那里督税时刚好看到有个老农民在编草鞋,和他聊天时从他那里学会
了怎么挑选合适的野草,以及编织鞋底的织法。但是,现在他恐怕已经……」
她不说话了。
「怪我,行了吧。你就怪我好了。」
「……和你的间谍活动没关系,他在围城之前就遇害了,没有选择跟着村民
逃难进城,死在了散兵的劫掠中。」
见到少女一本正经地为自己开脱,对她这种实诚性格有些无语的伊比斯索性
又捏了捏她的脸颊,引来了妮芙丝一阵不满的呜呜声。看着两个小年轻的打情骂
俏,不是语言不通就是耳朵不灵的老婆婆们都露出了笑容。
享受完欺负少女的快乐,伊比斯伸了个懒腰,也跟着捡起了地上的野草绕成
的草绳。他就这样很自然地加入到了老婆婆们编草鞋的队伍里来。
只是青年并没有学着妮芙丝的动作,而是按照自己的方法快速编织了起来。
不过一会儿,形制与地上已经编好的鞋底都要不同的新鞋底的雏形就出现在了他
的手中。
侧目而视的妮芙丝瞪大了眼。也没等她提问,伊比斯便神情自若地开始随口
解释。
「我虽然也喜欢牛皮做的靴子,不过也有需要扎草鞋应急的场合。总有些时
候,坐在温暖的壁炉旁小憩的记忆会成为在泥泞中挣扎时的念想。」他手中的动
作飞快,一看就是对于此事极为熟练,「虽然英卡纳家族的继子这种名头听上去
很唬人,但对于合格的探子来讲,扮成木匠、农夫甚至乞丐才是常态。」
妮芙丝默默地听着,感觉自己眼前青年的形象也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所以,我不光能当个合格的革匠或者放贷商人,如果有必要的话,就连复
杂一些的裁缝活也能做得很完美……」
「小伙子,原来你是个裁缝啊!」
某个说人类语的老婆婆终于听清了裁缝这一词语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没错。」伊比斯顺其自然地接了话,让自己表现出一副行家里手的样子,
慢条斯理地用精灵语说道,「我在城市里有一间裁缝铺子,还雇了几个学徒与奴
隶当下手,一个月能给城里的大小姐们做十几条长裙……」
交头接耳的奴仆婆婆们很快就把信息分享给了彼此。克劳迪娅没告诉她们这
位客人的身份,之前与他的短暂交流也都是单方面的询问与回答,使得各种各样
的猜测在老年团体里流传了好几个版本,这下终于真相大白了。
妮芙丝目瞪口呆地看着青年熟络地和老婆婆们打成了一片,心中突然涌出了
一股荒谬感。就连这个奴隶主都比自己有亲和力!自己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比划半
天才让她们弄懂意思,可这家伙只是坐在这里谈话都能拉好感度!
果然还是因为自己不会精灵语的缘故啊。少女略感失落地想到。她低下头,
不再试图听懂耳边环绕的陌生语言,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手头的鞋底上来。
不管这家伙了。正好,趁这个机会可以在心中重新回顾白天得到的信息。即
使记录不在身边,记忆力也还暂时没有出现差错。虽然周遭的环境极为嘈杂,不
过,只要集中注意力的话,将这些屏蔽掉也不是做不到。
少女深吸一口气。
就像分配内存一样,把注意力分配给思考与行动。绑草鞋的动作并不熟练,
所以要分配四成的算力,剩下的就都交给沉思,最后一步是退掉分配注意力的程
序。完成……那么先从几起案件的案发地点开始考虑……
……
与婆婆们交谈着的伊比斯并不是没有注意到妮芙丝的异状。她这样安静得古
怪,不来试图参与到对话之中,实在是有悖她平时的好奇模样。
但当他正准备转过身仔细询问少女的状况时,已经不知道扯到哪里去的闲聊
却牵扯出了一条令人在意的信息。
「——什么?老领主的弟弟不是正常死亡的?」
只是这样的话,还不足以让伊比斯感到讶异。即使是在母树脚下的圣都,仇
杀或抢掠都不足为奇,更何况是这种偏远乡村了。甚至阴暗点想,原本的老领主
继承人死于非命,对于本该无缘于家主之位的克劳迪娅而言幸运地过于巧合。况
且,普莉希拉也说过她的叔叔经常欺凌三姐妹,所以除了重病在床的老领主,没
人会对这起死亡抱有关心……但是关键不在这里。
让他最为在意的,是据婆婆们所说的尸体发现时的状态——首级遭人斩下,
无头的尸体就横在院子里,这怎么看都是一起谋杀现场。而且,无头,这一特征
很难不令人联想到正在镇子中出没的杀人魔,同一时间也是这家伙制造了数起无
头惨案。
但是,不对。杀人魔的受害者只是女性,性别就对不上。而且,时间上的接
近并不一定意味着因果性的相关,硬要把这两者拼凑在一起思考才显得牵强…
…不,巧合虽然是一种可能性,但是任何巧合的出现都需要警惕。
伊比斯沉默地思考着,脑中的思绪转得飞快,手中的草鞋也在不知不觉间编
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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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房后,夜已经黑了。去找克劳迪娅的话或许就能从她那里得到蜡烛来
照明,但又没有急事,也就没有那么做的必要。
伊比斯惬意地躺在了床上,被他牵回来的妮芙丝仍是一副紧缩眉头的样子,
还翻出了记录用的木板,借着微弱的月光辨识着上面的字符,口中还喃喃自语地
嘟囔着什么。虽然回来路上就知道了她在专心整理案情,看样子要处理的头绪很
复杂啊。
当然,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伊比斯这么轻松地想着,随意地对着跪坐在地板上的少女搭话。
「怎么,你发现了什么端倪了吗?」
被这么询问了工作成果,脸色严肃的妮芙丝也停下了动作,稍稍思索后作出
了回答。
「大体上,我已经整理好了连环杀人案的时间,地点等线索。要做总结报告
的话,首先从时间上看,八起案件都集中发生在半年之中。最早的一起发生在七
个月前的下弦月夜里,四十天后发生了第二起,随后案件变得密集起来,一直到
三个月前的第七起案件后居民们摸清规律找到应对方法便戛然而止……最后就是
大前天的第八起。从案发地点分布上看,除了一起发生在镇子东侧——也就是我
们来的方向,其余都落在西边。即,排除杀人魔有超前的反侦察意识的话,最理
想情况下它的活动区域应该是居住地为圆心的圆形。考虑到现实因素的偏差,重
点应该落在蜜蜂岭的西侧,可以对这里的几十户人家作出排查缩小范围……然后
是对受害者的情况侦查……」
「停,停下。」伊比斯不厌其烦地打断道,「我不想听不重要的内容。告诉
我,你找出杀人魔的身份了吗?」
「……没有。但是我整理了——」
「你有确保把杀人魔抓住的十足信心吗?」
「……也没有。」
少女有条不紊地总结被打断,看起来信心满满的气势也瘪了下去。
伊比斯则是叹了口气。
「最后一个问题,你找到能够作为突破口的重要线索了吗?」
「……」
虽然对这件事并不上心,但青年还是感到了些失望。他本以为龙女能够表现
出什么惊人的特质,将案件三下五除二地解决掉,现在看来,似乎她也只是一时
冲动接下了任务,实则根本就没有万全的把握。如果她就只有这种本领的话,那
还是赶快结束这里的纠缠,早点带着她上路比较好。
就在这时,像是为了证明这两天的走访不是在白费功夫,妮芙丝昂起头作出
了辩解。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帮助,但我发现了一处线索——第一起凶杀案或许不是
杀人魔所为。」她顿了顿,「疑点一,迄今为止的受害者都是『年轻妇女』,但
第一起的死者是『大龄妇女』,从特征上就与后七起不同;疑点二,之后的案件
尸体都在偏僻之处被发现,而这具尸体则是直接横尸在路上;疑点三,受害者是
『夜间出门寻找夜游未归的儿子』时失踪,而非在家里突然消失——所以,比起
将这与第二起凶杀间隔了四十天的凶案视作第一起,它也更有可能是完全不相干
的另一人所为,而随后发生的一连串妇女被害事件都是对其的模仿……」
「不对,这可不一定。」伊比斯随口就提出了另一个猜测,「在这样的小镇
里,突然出现无头尸体可是会引起轩然大波的。或许杀人魔第一次动手后蛰伏了
起来,等四十多天后风波过去了才继续作案,所谓的疑点都是初次杀人时的不成
熟,随着之后杀人熟练就不再犯下错误……」
说到一半时,一道灵光从青年的脑中闪过。
老领主的弟弟的死亡日期,就在这间隔的四十多天里——如果说,那就是真
正的第二起凶杀呢?这样连起来想的话,妮芙丝的想法就是正确的了!先有第一
位凶手杀死了两人,随后另一个凶手开始对镇里的年轻女子下手,就产生了现在
的局面……
不,这也只是推测而已,甚至存在第三个凶手都不是不可能。更何况,如果
在这里赞同了妮芙丝,岂不让她得意忘形?作为主人保持威严的要务,就是绝对
不能在女奴面前表现出软弱与无能,否则就会让她产生不愿服从的叛逆心——不
过,这还未调教好的姑娘现在也有够叛逆的就是了。
「够了。你要是没别的有价值的证据,就乖乖躺下来睡觉。」伊比斯发出了
命令,「明天我会帮你搞定镇民的,还会跟着你一起去挖坟。要是再找不到能够
抓出杀人魔的证据——你就自己反思一下这几天浪费的时间吧。」
虽然脸上还有不忿的神色,想要解释走流程是必要的,妮芙丝还是放弃反驳
缩进了被窝。毕竟是有求于人,可没有什么理智讨论的余地。
不过一会儿,房间里就沉寂了下来,只剩下两人平稳的呼吸声。又是静谧而
寻常的一夜。
十二
借着最低功率运行的LED的微光,少女注视着屏幕中从监控录像里截取下
来放大作为相片的画面中的自己。
「真丑陋……」
没有一点鳞片的浅色皮肤光滑得恶心,透白得仿佛还能看见其下的血管,令
人怀疑这皮肤会不会因为磕碰而碎裂。纯白的毛发生长在头部,五官并没有长在
两侧而是位于同一平面,怎么看都古怪而难受。平坦的躯干与肚皮一看就缺乏力
量,双足站立的结构也让脊椎受压,别扭得不行——只有这对和身形一样迷你的
翅膀和尾巴还看得顺眼,而那湛蓝色的竖瞳也是同时遗传了生物学父亲的形状与
生物学母亲的颜色,算是自己身上不多的独特体征。
唉,正常生物学哪会诞出我这种东西来嘛……半龙半人的少女低沉地想着。
如果搁在源星上,自己这样的怪物估计会被扔进动物园里。哦,在此之前,还要
作为违禁的生命实验产物进行智力、语言能力和寿命测试,来决定是进标本间、
动物园还是特殊学校……就凭自己这连龙语都说不出来的发声器官,能不被做成
标本就是万幸了。
要是往好处想,能遇到社会更加开放些的核心星球的话,或许就能凭借知性
而非面貌过上正常龙类的生活。那样的话……少女抿了抿嘴唇。那样就要继续学
习,证明自己拥有成为社会中一员的资格。
但是,那不过是妄想。冰冷的地板触感将她扯回现实。现在最要紧的,是让
自己继续活下去,而不是想象着什么正常的生活而颅内高潮……
微光消失了,黑暗再次笼罩了生活舱。
又停电了,总是停电,总算停电了。少女的心里甚至毫无波动,熟练地摸黑
来到存放工具箱的位置。停电,此刻的生活的一部分,和吃饭、睡觉、喝水、假
装学习知识其实只是在用永远也不可能对现在的困境起到帮助但为了麻痹心灵保
持不崩溃而对着大脑不断灌输的信息来打发时间的无聊动作一样,都是生活不可
或缺的一部分。
只要像往常一样,修好,然后重新回归岌岌可危的日常,假装这样的生活能
一直持续下去。这就是注定的破灭前的全部。
推下手提照明装置的开关,黯淡的光束陡然刺破黑暗,不过数秒之后就被吞
没消逝,留下空无。少女活跃而跳脱的思维停滞了一半。还在意料之中,她伸手
向备用的微型核子电池,入手的几枚圆片的过轻重量让她的另一半思绪也因恐惧
而停止。
所以,现在是没有任何光芒的黑暗了。
「……呜……」
意识到发生了预计之外的偏差,少女低低地悲鸣一声,接下来的光景不用深
思也自动推演完毕浮现在脑中。先是一段看似无事的时光,随后断粮,饥饿,死
去,就这样,没有奇迹和例外。
如果拼一把在无光环境中去检修呢?
少女用机械而利索的动作背起工具箱,伸手拿起两块「油团」扔进口中作为
口粮,踏步走进了船底甬道之中。
已经是不知道走过多少遍的道路了,但全黑的视界还是让少女感到窒息,甚
至怀疑起自己是否在走向无底的深渊,只能扶住冰冷的金属墙壁来保持安全感。
坚定的决心很快就被疑虑所吞没,要在漆黑之中摸墙走上数天,意志力真的能做
得到吗?就算到达了位置,能够在失去视觉的情况下靠着触摸定位故障和进行检
修吗?并不是没有机会做到,但几率已经完全为零……这种确定的冰冷的绝望感
完全吞噬了少女所有的勇气,让她驻足停留在了原地。
反正,往前走和原地不动也都一模一样,不是黑暗就是黑暗。只有纯粹的黑
暗。说不定退回到生活舱里,还能裹在被窝里去世,而不是因为失温死在这里。
「……过来……」
似乎有什么声音在远方缥缈地呼唤着自己,少女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快过来…前面……」
应该只有自己才对。这是自己一个人的世界,怎么会有第二个声音存在呢?
「……来啊,妮芙丝……」
声音在呼唤着……不是在呼唤我。我的名字不是那个。少女咬着牙,想要重
新上路,沉重的身体却无法挪动分毫。
「……我是你的朋友……」
我没有朋友。
「……来啊,你不想要朋友吗?……」
我……
刺骨的寒冷仍未散去,但是,如果能有个朋友的话,好像也不是坏事……最
起码,也不用总是滑稽地自己和自己说话了。
少女犹豫着,而远处的声音也在继续引诱。
「……我在这里…我就在前面……往前走一步,让我抱一抱你……」
拥抱……她几乎快要不记得那样的感觉,只是模模糊糊想起曾经被某个雌性
人类那样抱在怀中的温暖感触……如果能有些温暖的话,总比这样冷寂地死去要
好……
就在少女拼命起身,试图向前迈步的时候,一双温暖的臂膀却突然从背后搂
住了她。以及,某个熟悉而讨厌的声音焦急地在耳边响起。
「喂,你不要命了?!快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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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原本熟睡的妮芙丝又在半夜悄悄起身,伊比斯已经感到头疼了。
他能够确定,这绝不是少女本人有意的行为——可是,究竟是什么让她会在
梦里无意识行动?是疾病,还是什么神祇的权柄施加,或是某人的天赋能力在起
作用?考虑了各种可能性的青年便没有弄醒打断妮芙丝的梦游,而是选择穿上了
衣衫,跟在了少女的身后。
就像是熟知道路一般,明明闭着眼睛,妮芙丝却不会磕碰到墙壁或椅子,硬
是自然从容地来到了后厨,然后顶开没有像大门一样闩上的小门离开了宅邸。随
后,她便踏着道路,沿着下坡向镇外的方向走去。前行了不久,又像识路一般拐
了个弯,向着山上而去。
最终,她就沿着平坦但杂草丛生的道路来到了那座山边悬崖上的高塔处。月
亮悬在塔顶,无数辉耀的星星在无云的夜空中闪动,默然而黯淡地照亮着沉寂的
大地。白发的龙女就这样缓缓向着静默耸立着的破旧石塔走去,一步,两步,三
步……
目的地是那个石塔吗?伊比斯皱起眉。那是普莉希拉和她的母亲生活过的地
方,现在应该已经废弃了才对。为什么妮芙丝会来到这里?是有什么东西在吸引
着她吗?
下一刻,人类青年倏然瞪大了眼珠。
仍然闭着眼的妮芙丝径直绕过高塔,一步不停地走向了前方的悬崖。面对着
足以让她粉身碎骨的高空,看起来仍在梦中的少女丝毫不惧,没有任何要停下的
意思。
只消再走几步,她就要踏空落下高崖了。
「喂,你不要命了?!快停下来!」
不管如何,先得拦住这姑娘再说!伊比斯三步并两步冲上前去,终于在少女
踏出凌空一脚之前将她拦腰抱住,向后拖了出来。
「嗯……啊……」
直到被青年抱着仰倒在了他的怀里,妮芙丝才因为这冲击睁开眼,朦胧的眸
中显出她如梦初醒的样子。少女迷糊而混乱地眨了眨蓝眼,视线好一会儿才对焦
到了伊比斯身上。
就在刚刚,她还在曾经的家中独行,伴随着落入了什么温暖之中的触感,清
醒过来时就看到了眼前的这个男人。疑惑地环顾四周,不知为何不是在宅邸的客
房中,而是在露天的草地上……究竟是发生什么了?
「你可算醒过来了。」身后熟悉的声音叹了口气,「差一点,你就要踏空跌
下悬崖了。」
「我……跌下悬崖?」
「是啊,你又梦游了,自己跑出房间离开宅子跑到了山上来……要不是我跟
过来拉了你一把,你铁定会掉下去摔成肉酱。」
稍稍隐去了自己跟踪的事迹,美化成在最后关头刚好追上,伊比斯简略地对
刚刚发生的事作出了说明。他低头看向怀中的白发美少女,妮芙丝明显是相信了
这份说辞,脸上显出了后怕的神色。
「所以,这里是……」
「就是那个塔所在的山上。旁边的破烂建筑据说以前是个磨坊,因为发生过
牲畜被雷劈死过的事故被认为是厄兆,就被镇民们给废弃了。」
「……磨坊为啥要建在山上……」
吐槽着的少女撑地想要起身,伊比斯却伸手一揽将她拥在了怀中。两人微妙
的身高差刚好让他能用下巴抵住头顶。妮芙丝叹了口气,连挣扎都懒得做,就顺
势把身体藏在了青年的臂弯里。
夜里的山顶确实有些凉,两人这样拥着的话就会暖和不少。而且,这里的夜
空澄澈而美丽,抬头仰望令人目眩神迷。
伊比斯取下外衣,披在了妮芙丝身上。
「你不感谢我吗?我又救了你一次。」
「……谢谢。」
「光说谢谢可不够啊。」伊比斯故作玄虚地反问,「你就没有点实际的表示
吗?」
妮芙丝歪着脑袋想了想,随后露出了「啊我懂了」的表情,伸手开始宽衣解
带。
「……别,算了。」虽然在悬崖边就这么来一发确实很刺激,但这么诱人的
玩法意外地没引起什么兴致。倒不如说,现在的气氛也激不起什么邪念,「亲我
一下就行了。」
也不用等少女主动,伊比斯就轻轻掰过她的小脑袋。看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
近,妮芙丝闭上了眼,雪白的睫毛不安地颤动着。
「唔……」
只是轻轻一点,触碰了少女柔软的唇瓣后,青年就松手结束了接吻。倒是本
以为是舌吻的妮芙丝露出了吃惊的呆滞神色。
什么啊,这家伙怎么今天转了性子,弄不懂在想什么。
「下次要是再梦游的话,你准备好接受什么惩罚了吗?」
「我…唔……又不是我想要梦游的。」
「嗯?」
「……随你处置,好了吧。」
本来也是随我处置的状态嘛。伊比斯倒也没对此多过纠结。他就这样搂着怀
中娇小的龙女,静静地望着星空。
这样的氛围,让他想起了以前曾和某个精灵姑娘一起牵着手去看过星星,那
时也曾感受过类似的青涩恋爱的感受。
就是故事的结局不太完美,他尽力给了那个姑娘一个干净利落的死亡,不仅
没让她感受到痛苦,也让她沉迷在美梦里死去,没有因为阴险狠毒的背刺一击而
悲痛欲绝——最后这点没有做到,在生命的最后,她还是苏醒过来理解了一切。
没办法,任务就是任务,可不能因为和目标做过爱就怜惜她的生命。最后的
失手也只能说是不成熟的时候犯下的错误了。
「所以,你有什么想法吗?总是这样半夜跑出来也不是正常事啊。」
「……虽然我不太明白,但是这样的行为异常应该和精神状态有关。也许是
我最近太过焦虑了,所以才会在半夜一边做梦一边跑出来乱逛。」妮芙丝低低地
垂着头,「……我明明有想做的事,却总是感到无从下手……我不清楚,我到底
能做些什么……」
即使看不见已经转回去的少女正脸,伊比斯也能从她的语气中听出失落。
「我应该是有改变什么的潜力,能够让人们从历史的痛苦中大步向前,对,
否则我此前的人生就是毫无意义的虚度……可我现在也只能被你囚禁在这里,什
么都做不了……你说的是对的,就算我能获得自由,也不知道能去哪里了……」
青年没有说些什么命令她留在身边的话,也没驳斥她总是想为别人做什么的
生活态度,只是静静地搂着少女没有出声。沉默笼罩了无言的两人。不知过了多
久,觉得气氛已经足够了的伊比斯发出了提议。
「走了,回去睡觉。」
沿着陌生的来路,妮芙丝亦步亦趋地追随着只是走了一遍就变得对道路熟悉
无比的伊比斯的脚步,很快就从小门回到了宅邸中。
两人本想悄悄地回到房间,但在踏上二楼时,伊比斯却对眼前的人影皱起了
眉。
「啊,晚上好啊,大哥哥,还有妮芙丝!」
是苏诺。她大晚上的没有睡觉,不知为何在宅邸里踱步游荡。见到了从楼下
上来的二人时,半精灵女孩根本没有发出疑惑,一点都没有觉得他们从外面回来
时很奇怪的事情。
「你好啊,呆呆的小妹妹。」伊比斯笑着打了招呼,「你还不睡觉,在这儿
做什么呢?」
「我出来喝水……半夜起来突然觉得口渴。」
伊比斯的目光落在女孩胸前露在睡衣外的大片春光上,突然觉得有些燥热—
—明明白天已经过的够荒淫了,这时候居然还能再兴奋起来。他摇了摇头,将微
弱的淫欲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正好,有一件事情可以顺便询问一下她。
「你的叔叔——也就是你爸爸的弟弟,还记得这个人吗?」
伊比斯有点在意这个人的情报。他的存在与死亡都太巧合了,很难不让人联
想开去。
「叔…叔?啊……啊啊……」
听到了这个称呼后,苏诺的瞳孔猛地缩紧,随后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啊……哈……呼啊……」
她的呼吸突然停滞,随后像是窒息了一样脸色发青。意识到不对的妮芙丝抢
近到苏诺身边,赶紧拉住了她的手。
「苏诺!怎么了,很难受吗?」
「我……呼……我有点……呼吸不过来……」
「我扶你回房间里去躺着!」
「等…嗯,好……」
欲言又止的苏诺虚弱地点了点头,随后把身体靠在了比她还要小一号的妮芙
丝身上。龙女恶狠狠地瞪了伊比斯一眼,阻止了他跟上来的企图之后,才架着瘫
软的半精灵女孩向着尽头的房间走去。
推开半掩的房门,入目的是普通至极的少女寝室,只是多了很多鲜花……不
是很多,是大量,堆满了房间的角落,甚至将床底也塞得满满当当,使得整个卧
房弥散着沁人的花香。
妮芙丝小心地将苏诺扶回床上,发现她的呼吸已经慢慢平稳了下来。
「苏诺,你刚刚……」
女孩的身体又抖了一下。
「妮芙丝……」苏诺一副努力压抑着什么的样子,「出去,可以吗?我不习
惯房里有别人……出去,出去,出去——」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激动。想到女领主曾经嘱咐过她的小妹不会让
别人进入房间,龙女赶紧抽身离去,并顺手将房门关上。
门后的声音沉寂了。妮芙丝叹了口气,拖着脚步回到了客房。
「很奇怪,不是吗?」
「是啊。看起来,那个叔叔给苏诺留下了很严重的心理阴影。受到童年欺凌
的受害者会在长时间内对加害者害怕,也许就是她露出那副模样的原因。」
伊比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明天再说吧,这都大半夜了,还是赶紧睡觉比较好。」他对着白发少女挤
眉弄眼,「来,今天我要抱着你睡,你没意见吧。」
妮芙丝皱起眉,望向狭小的床铺。她还记得前一晚自己被拔屌无情的伊比斯
一脚踹下地的场景,因此对这个提议露出了合理的怀疑。
然后她就看见,再次更衣完毕的青年盘腿坐在了属于自己的地铺上向着这边
招手。确实,既然床小可以睡地板嘛。龙女叹了口气,脱下被伊比斯披上的外衣,
顺从地靠了过去。
依偎在一起的两人躲进了被窝。将头倚在男人温暖的胸口,很快就被睡意吞
没的妮芙丝听见了最后的晚安声。
「回去以后你的任务,还包括每天给我提前暖床,记住了。」
「唔……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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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好好地睡了一觉的两人精神饱满地起了个一大早。
离早餐还有段时间,伊比斯就从包裹里摸出了短刀,坐在床沿刮去下巴上短
短的胡茬。而妮芙丝在整理了床铺后便无所事事地抱住膝盖坐在地板上,单手撑
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爱化妆的女孩子。」伊比斯摸着自己
重新变得光滑的下巴吐槽道,「就算皮肤好,五官漂亮,长得白,身材纤瘦,你
也不能就这么浪费天赋啊。」
「……我不在意这种东西。」
「我在意。我的女奴就得是最漂亮的。所以你以后就得学会怎么打扮自己,
将天生的优势完全发挥出来。」
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准备去揉妮芙丝的脑袋,伊比斯却突然停滞了动作。
晨曦的朝阳之下,少女纯白的雪发染上了一层华光。即使身着破旧的粗衣,
她清秀的面容所露出的沉静肃穆的表情,仍然美得令人难以呼吸。
突然之间,他对怎么妆扮龙女的形象有了完整的想法。无论是甜美或艳丽的
打扮风格,都与这个像雪中妖精一样的娇小少女无缘。只有那种清丽高冷,尊贵
纯洁的妆容,才是最符合她的姿态。使用纯白的细纱纺织出半透的百褶裙,耳坠
要用最干净的水晶打磨,纤纤玉手上要套起轻薄如羽的白纱手套……然后,要将
这样清纯洁白的少女调教成最为淫荡放浪的模样,在浑身的白浊中轻吐小舌,绽
放出淤泥之莲般的魅力……
「你这样一动不动看着我做什么?又有什么坏心思了?」
眼中的幻象碎裂消失,出现在面前的还是那个严肃死板的半龙少女。将调教
计划收回心底的伊比斯摇了摇头,随手把短刀扔给了她。
「放回那边的包裹里去,待会就下楼去吃饭。」
「哦。」
依照命令取过包裹的妮芙丝将其打开,把手中看起来就适合杀人却被用来刮
胡子的短刀放了进去。她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整理好包裹,而是试图找到短刀
的刀鞘——她很快就看见了那个皮革制品,但另几样古怪的东西却吸引了少女的
注意力。
「……你怎么带了这么多奇怪的东西?扳指?不对,比那个要薄很多,不是
用来射箭的那种扳指……这是种子?为什么包裹里会有沾着泥土的种子?是混进
来的脏东西……」
「别乱动!」
伊比斯的喝止声立刻就让妮芙丝意识到了话题的严肃性,乖乖把东西都放回
了原样。
青年松了一口气,随后摆出了有些无奈的姿态。
「那个不是扳指是戒指,另一个种子则是重要的东西……算了,我自己把它
们带在身上别弄丢了。」
他走近妮芙丝拿走了包裹,小心地将几样古怪东西贴身放好。
「所以,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的?」
「是老姐给的……饯别礼物。」看起来变得轻松下来的伊比斯又变回了半真
半假的语气,「这枚戒指能把人心拴住不为诱惑动摇,那个种子嘛……这可是母
树所结下的神圣种子,是真正罕见而珍贵的收藏品。」
母树弗拉希纳斯,精灵们所尊敬的神祇,被他们视作整个种族的母亲。这样
的神树所结下的种子,怎么想都不应该是随意放在包裹里的东西。
妮芙丝白了青年一眼,也不准备辨别他这些半真半假的话语,敷衍地嗯嗯两
声后结束了话题。
整理完毕的两人下了楼,正好早餐已经被婆婆们端了上来。两人在普莉希拉
直勾勾的目光中落座之后,姗姗来迟的克劳迪娅也到了。
「我给苏诺送了早饭,她看起来心情有些不好……」年轻的女领主还是一副
颓废的样子,「派伯也没有回来,真为他担心啊……」
「要是看到他,我就劝他回来见你好了。」
「……谢谢您。」
又黑又硬的面包虽然一如既往的难吃,但蘸了菜汤以后就可以下咽了。进食
了一会儿的伊比斯想了一下,决定对着这两位姐妹一个有些尖锐的问题。
「普莉希拉,你说你们的叔叔是偶然死掉的……当时具体的情况是怎么样?
我对此有些好奇。」
气氛一下子变得极为冰冷,哪怕是把头埋在碗中进食的妮芙丝也感到了有些
不对,皱着眉抬起了头。
两姐妹的脸色都不好看,尤其是克劳迪娅,苍白得就像会随时晕厥。最后还
是普莉希拉先作出了回答。
「死了就是死了,人死还要什么理由吗?哼!」
一个不受欢迎的角色,伊比斯作出了判断。他看着半棘妖离去的背影,有些
唏嘘地摇了摇头。留在座位上的克劳迪娅则是怯生生地问出了问题。
「您问这个是要做什么呢?」
「我昨晚和苏诺说话时,不小心提到了这个人,她就变成了……」伊比斯耸
了耸肩,「变成了这副样子,躲在房里不肯出来了。所以我就会对这个人有些好
奇。」
「这……」女领主迟疑地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才作出了回答,「她以前和叔
父有过不愉快的经历……不如说,这家里的人都和他的关系不太好,听闻他的死
讯之后都松了一口气。就是当时的苏诺年级最小,才会对这些不愉快记得最深。
对我们来说,叔父只是有些讨厌,但在她的记忆里那就是可怕了。」
伊比斯想了一下,没有把谋杀的传言说出来。没必要,不使用胁迫的话,这
是个不可能得到答案的不明智决定,还会给奴隶婆婆们带来麻烦——那样的话,
妮芙丝可是会感到难过的。
礼貌地结束了用餐,他对女主人告了别,准备开始完成今天的事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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