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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雪寒霜】(第二部8~20、第三部1~4)【作者:逍遥快活】

第一文学城 2024-11-15 03:06 出处:网络 编辑:@ybx8
             第十八章:云起龙骧   云凌雪与宫妃羽快马加鞭,五日后距离盛都已不足三十里。一路行来,民生
             第十八章:云起龙骧

  云凌雪与宫妃羽快马加鞭,五日后距离盛都已不足三十里。一路行来,民生
凋敝,中原大地再也没有当日的繁华景象。

  眼见天色已晚,二人只得先找客栈投宿。巧的是,入住之处正是当年第一次
进京时住的客栈。

  在这里,云凌雪与杨傲天重逢,结交了当时的三皇子赵晟。再之后,云凌雪
遇袭跳崖,杨傲天舍身相救。两人患难中互生情愫,最终历经磨难走到一起。

  眼前楼阁依旧,然而物是人非,客栈换了主人,这里也不再是大夏的土地。

  云凌雪看在眼中,感觉恍如隔世。

  店小二见有人来,忙赶出来迎客。二人身着男装,宛如两位气质绝尘的翩翩
公子。小二见他们虽然满面风尘,举手投足间却掩不住绝世风姿,知道来了贵客,
赶紧为他们准备上好客房。

  入住后,两人来到大厅用膳。掌柜亲自迎上前来,对二人拱手作揖:「两位
贵客光临,小店蓬荜生辉。不知二位客官是要去哪里?」云凌雪道:「我二人准
备前往盛都,不知城中最近可还安宁?」那位掌柜皱了皱眉:「你们可有出入令
牌,如果没有,城防不会放你们进去的。这些天盛都出了大事,任何人都不许出
城。想要进城不仅要验明令牌,还要提督大人亲自查验身份才能放行。」「你说
盛都出了大事,可否告知详情?」

  掌柜环视四周,小声道:「看来你们是从外地赶来的,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

  燕国出大事了,据说燕国太子几日前坠崖身亡,燕王正准备办理丧事呢。
「云凌雪大惊:「你说的燕国太子可是叫慕容隆?「男子点了点头:「没错,正
是慕容隆。据说他在追杀一位女子时,同女子一起坠崖身亡。

  掌柜的话如同晴天霹雳,云凌雪脸色惨白,强忍着悲痛对男子道:「多谢告
知,掌柜去忙吧。」

  待掌柜走后,云凌雪哇地一声口吐鲜血,痛得仿佛心脏都被人生生挖去。宫
妃羽早已泪落如雨,她与云绮霜情同姐妹,听到噩耗后的伤心之情不在云凌雪之
下。

  还有慕容隆,宫妃羽虽然痛恨他作恶多端,害死小霜妹妹,可毕竟与他做过
十年夫妻,听到他的死讯还是忍不住心痛。

  掌柜见两位公子脸色突变,心道这二人气度不凡,莫非与燕国王室有瓜葛。

  不过他不敢多嘴,悄悄躲回屋内。

  满怀希望而来,等到的却是惊天噩耗。云凌雪第二天又多方打探,终于确认
几日前跳崖的就是云绮霜与慕容隆二人。

  「燕国官兵可曾找到二人尸首?」云凌雪联系到一位丐帮弟子,向他询问当
日详情。

  「没有,官兵派了上千人马绕到崖底,顺流而下搜寻,不过并没有发现二人
尸首。大家估计二人尸身肯定被江水冲走了,从万丈高崖跳下,不可能有生还的
机会。」

  「有二人坠崖的确切地点吗?」

  「根据燕军搜索路线,他们跌落之处应该就在西山神女峰附近。」」神女峰?

  「云凌雪心口发冷。

  一年多前自己就是在西山遭遇天魔法王伏击,当时跳崖的地点正是神女峰,
那里山势险峻,峡谷深不见底。那一次能侥幸逃生是因为自己拼尽功力击水,延
缓了下坠速度,可是小妹功力不足,很难再现奇迹。

  云凌雪与宫妃羽决定亲赴崖下搜寻,既然没有发现二人尸身,总还有一线希
望。

  山路陡峭,二人无法骑马前行,只能徒步进山。一天一夜过去,二人绕过长
长的峡谷,终于到达谷底。

  两岸青山耸歭,谷底江水咆哮。两人顺着江流走了三天三夜,不停呼唤云绮
霜的名字,直到嗓子沙哑,也没有遇到半个人影。

  岸边时时传来哀伤的猿鸣,不停有飞鸟被二人啸声惊飞,呼啦啦地从头顶掠
过。

  最后一线希望终于破灭。云凌雪擦干泪眼,对宫妃羽道:「我们回去吧,还
有很多事情要做。慕容隆已死,这笔账就记在慕容家族头上,总有一天,我要让
他们为妹妹偿命。」宫妃羽哭得眼眶红肿,拉着云凌雪道:「对不起,如果不是
慕容隆,小霜妹妹也不会惨死。」云凌雪安慰道:「宫姐姐,你跟慕容隆早就断
了关系,又何必为他自责。」

  当日午后,二人纵马从原路返回,三日后再次赶到瓜州。

  正当她们准备联系船只渡江之时,身后马蹄声响,有人高声呐喊:「你们逃
不掉了,赶紧投降,说不定还有一条生路。」

  二人大惊,这次行动极为隐蔽,怎么会被敌人盯上。云凌雪回头望去,只见
一支不足千人的队伍从远方杀来,大队人马前有十来个满身血迹,衣衫不整的男
子正拼命奔逃。

  原来追的不是我们,云凌雪松了口气,与宫妃羽打马闪到一旁。

  数十匹战马率先赶到,将逃跑的男子们围在正中,后方的兵卒陆续围上,形
成一道密不通风的人墙。

  为首将领手挥长戟,喝道:「大胆叛贼,还不快快受降。」溃逃的几位汉子
围成一圈,其中一位白净面皮的中年男子盯着敌方将领,眼中露出轻蔑的笑容:
「池天润,想当年我们在山东起义,你们大光明教在江南起事,共同对抗朝廷。

  而你现在却甘心做金人的走狗。「池天润冷冷一笑:「识时务者为俊杰,当
今北方是金人的天下,你们几号人又能掀得起多大风浪。「「呸,无耻小人,大
爷我今天唯有战死,想要让我们投降,你做梦。」原来是燕国大军在围剿山东起
义军队,云凌雪听到池天润与逃跑男子对话,立刻清楚了双方身份。

  当年在胜雪阁,为了救皇帝一命,她曾活捉刺客公孙龙,导致对方惨死狱中。

  现在想起来,她依然心怀悔意,毕竟皇帝昏庸,奸臣当道,百姓造反实在是
迫不得已。

  未曾料到的是,盛都倾覆,北方沦陷,这些义军依然未被剿灭。只是他们的
对手已不是大夏朝廷,而是金国和燕国的大军。

  同仇敌忾,焉能不救。云凌雪望了宫妃羽一眼:「宫姐姐,可愿与小妹一同
杀敌。」

  宫妃羽冷艳的面容上波澜不惊:「区区数百敌军,又有何惧。」两人纵马疾
驰,恰似猛虎下山般冲向敌阵。池天润手持长戟,正要下令诛杀反贼,忽听阵外
大乱,抬头望去,见两位青年公子手持长剑向大军冲来。两匹白马快似闪电,转
眼间已到阵前。

  池天润大喝一声:「好大的胆子,竟敢挑战官军。拦住他们,格杀勿论。」

  「闪开!」云凌雪一声清叱,挥剑砍向拦截在前的燕国士卒。

  剑气卷起风暴,划出一道刺目的白光。剑光所到之处,十几名敌军身躯如被
巨石击中,成片向后倾倒。中剑者胸膛鲜血狂涌,厚厚的盔甲竟似毫无作用,被
一剑击成碎片。

  受伤最重的士兵身体几乎被拦腰砍成两截,双脚蹬踏两下后就停止了呼吸。

  几日来,云凌雪被小霜身亡的消息折磨得悲愤欲绝,心头满是戾气。此刻,
她将满腔怒火倾泄在敌军身上,一出手就毫无保留。

  这一剑挥出的刹那间,池天润瞳孔收缩,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这是他生平
从未见过的剑势,看着好似随手一挥,剑锋上的凌厉杀气却寒彻骨髓,好似俾睨
天下的帝王般目空一切,所向披靡,势无可挡。

  他见识过教主方弘的武功,以为那就是武林至高无上的绝学,可是与眼前的
公子相比,却根本不在一个层面。

  宫妃羽与云凌雪并肩作战,剑光飞舞,同时砍翻数名敌兵。燕国士卒吓得纷
纷后撤,给二人让开一条通路。

  「你……你们是什么人?」池天润语音发抖,拉着缰绳悄悄退后了几步。

  「你不必管我们是谁,把人留下,赶紧滚回去,否则莫怪我大开杀戒。」池
天润毕竟久经沙场,心知就这样撤退,定会成为军中笑柄。他咬了咬牙,怒喝道:
「就算你们武功高强,毕竟人单势孤,此处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众将官听令,
大家拼死一战,得胜后本将为诸位请赏。」「杀!」

  燕军齐声怒吼,前方士兵手持盾牌长刀,后边士兵举着长矛,缓缓向中央包
围。

  山东叛军见有人援助,精神为之一振,手舞着兵刃与敌军拼在一处。云凌雪
长剑一挥,杀向池天润。

  骑兵交战,手持长兵刃的颇占优势。池天润仗着长戟的威力奋力拼杀,迎头
劈向云凌雪。只是两人功力相差太过悬殊,不到五个回合,云凌雪就将他逼得节
节后退。云凌雪借力打力,剑刃贴住戟身,娇叱一声:「撒手!」池天润虎口剧
震,只觉一股绵绵巨力骤然袭来,似江水般滔滔不绝。他胀得面孔发紫,举着长
戟的双臂不住发抖。

  「啊——」身为大光明教五虎之一的猛将惊叫一声,手指再也无法握着兵刃,
那条重达五十余斤的长戟被生生挑飞,直刺天空。

  云凌雪一招得手,剑上寒芒暴涨,毒蛇吐信一般直刺对方胸口。池天润左闪
右躲,但那剑芒一直不离面门。

  「躺下吧!」女子招法突变,数百道剑芒迎面而至。池天润避无可避,突然
觉得喉咙一凉,伸手摸时,一股鲜血喷溅而出。

  男子睁大眼睛,眸中满是惊恐。「噗通」一声,池天润轰然落马,临死时依
然瞪着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宫妃羽纵马在敌军中横冲直撞,所到之处,惨叫声四起。

  「池将军阵亡了!」

  围在池天润身旁的士兵吓得连声大叫,士兵们见主将身亡,无人恋战,一窝
蜂地四散奔逃。

  转瞬间,敌军逃得干干净净,只留下横七竖八满地尸体。那几位义军大汉倒
头便拜:「多谢两位公子救命之恩,不知恩公如何称呼?」云凌雪下马扶起众人:
「举手之劳,诸位不必客气,本人云凌雪。」宫妃羽生性清冷,安静地站在一边,
并不答话。

  「原来是云盟主,怪不得武功如此高强。」那名痛骂池天润的中年男子再次
跪拜,激动得双腿发抖。

  「请问诸位如何称呼,为何被燕军追杀?」

  「在下李应。」那位中年男子道。「在下阮小四。」他身边的男子跟着叩首。

  一位虬髯汉子道:「在下杜方,江湖人称……」他的话音未落,李应踢了他
一脚,骂道:「就你那三脚猫功夫也有脸在云盟主面前谈江湖称号。」云凌雪微
微一笑,再次扶众人起身。众人报上名号后,李应向云凌雪讲述了被燕军追杀的
经过。

  自从盛都沦陷,山东义军齐聚梁山,又吸收了不少无家可归的壮汉,人数已
经接近万人。

  慕容辉建国后,先后两次发兵讨伐,不过义军仗着水泊和山势与敌军周旋,
并未让燕军讨到便宜。

  李应等人此次受命与其他山头接应,商议联合抗敌之策,却不料被敌军发现,
一路逃到此地。

  云凌雪点头道:「原来如此,当前北方凶险,诸位很难返回梁山,不如先随
本盟主到江南,等时机成熟再杀回去。」

  众人喜形于色,纷纷行礼,表示愿意跟随盟主。唯有李应眉头紧皱,叹息道:
「云盟主有所不知,义军头领分成两派,其中有人想要投降金国,若不能阻止,
义军就危险了。」

  云凌雪沉思片刻,道:「此事我已知悉,等诸位同我返回江南后再做商议。」

  两日后,云凌雪等人顺利返回杭州。

  得知小霜妹妹遇难的消息后,杨傲天把自己关在屋里,整日茶饭不进,几日
后人就瘦了一圈。

  师妹和宫妃羽也曾遭遇惨剧,可她们毕竟都还活在世上。这是傲天人生中第
一次痛失所爱。他的眼前浮现出小霜妹妹娇俏的倩影,心痛得无法呼吸。

  「今天我要考你三个问题,看你对小妹了解多少?答对了有奖励,答不出来
可要惩罚的哦。」

  「哥哥真聪明,小妹最喜欢的正是梅花。你想要什么奖励?」娇媚的声音依
旧在耳边回响,人却天人永隔。那个美丽的荧火仙子,那个在西湖舟中与自己缠
绵的娇柔女孩就这样永远离开了,再也看不到她绝美的容颜,听不到她黄莺般娇
柔的声音。

  云凌雪大病了一场,五日后才渐渐恢复。

  她的病刚有起色,赵晟就派人来宣,杨傲天与唐芷柔一同觐见,共同商议抵
御金国入侵的大计。

  两日前,兵部得到密报,金国已经造好了大批船只,估计不久就会出兵江南。

  具体时间尚无法推算,不过最快也要在半月之后。当前金国最重要的事是公
主的婚事。为此,拓跋野律宣布幽州城囚犯减刑三年,可见对公主的宠爱到了何
等地步。

  ……明天就是迎娶金国公主的日子,无忌心内却很平静。他对拓跋紫萝谈不
上喜欢,唯一能吸引自己的不过是公主的样貌和身材罢了。

  当天晚上,无忌又来到赵灵曦的卧房。公主起身相迎,抿嘴笑道:「明天就
要大婚了,怎么还有空到奴家这里。」

  无忌笑道:「怎么,灵曦这是在吃醋吗?」

  「哼,奴家哪里敢吃醋。」公主嘟起小嘴。

  「我倒想看公主吃醋的样子,你放心,就算我娶了紫萝公主,在我心中,灵
曦依然是不可取代的。」

  赵灵曦绣眉微蹙,叹了口气:「我在北金一无所有,早就不报任何幻想。」

  无忌怜惜地抱住公主,轻声道:「不要乱讲,你还有我。」他将女子压倒在
床,伸手去解她的衣衫。公主双手捂住胸口,红着脸道:「你就不怕掏干了身体,
明天无法满足你的新婚妻子?」无忌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本领,哪里会
被掏干身体。」二人自从有了鱼水之欢,无忌几乎夜夜不虚,每次都把公主弄得
魂飞魄散,多次高潮泄身。

  最初女子还略有抗拒,之后便也沉迷其中,甚至一见无忌就芳心乱跳,娇躯
酥软,难以自持。

  两人轻怜蜜爱,又是一场绵肠大战。满足后的女子娇喘微微,柔声道:「明
日大婚,公子可否带上小女?」无忌闷声道:「你去干什么,不要惹得自己不开
心。」「人家就是想看公子做新郎的样子。」公主撒着娇,一双藕臂搂住男子肩
膀。

  「好吧。」无忌无奈地摇了摇头,叮嘱道:「到时你要处处小心,不要惹上
麻烦。」

  公主轻吻无忌嘴唇,羞声道:「公子对奴家太好了。」翌日一早,拓跋娄室
就带人赶着马匹、牛羊来到无忌府邸。金国与大夏多年交战,许多习俗深受中原
影响,不过男女婚事依然保留着北金原始遗风。

  婚嫁时,男方要向女方下聘礼,主要财物并非金银,而是各类牲口。迎娶时
赠送女方的牲畜数量象徵着男方的财力和地位。

  公主出嫁自然与平民婚嫁不同,不会计较聘礼多少,但基本礼仪却不能省掉。

  拓跋娄室知道弟弟没有什么家底,便替他包办了所有聘礼。毕竟拓跋赫一脉
能出一位驸马,也是家族的荣光。

  无忌一早梳洗装扮完毕,与兄长等人见礼。巳时刚过,迎亲队伍即刻出发,
绕幽州城游行一圈。

  皇帝招婿的消息早就传遍全城。一大早,幽州百姓就挤在街边,争着一睹驸
马的风采。

  无忌身穿青色裘皮大氅,头戴金翅冠,座下乌骓马,走在队伍前方。赵灵曦
身穿丫鬟服侍,悄悄混在迎亲队伍中间。

  街旁男女老少翘首相望,年轻姑娘们大呼小叫,有些还向无忌抛着媚眼。这
些女子们从未见过如此英气逼人,玉树临风的青年男子,一个个状若疯狂,不停
挥手叫喊。

  「原先我还想是谁这么有福气,能娶皇帝最宠爱的公主。现在看来,倒是公
主的福气。」

  「可不是吗,我未来夫君能有驸马一半帅气,本姑娘就谢天谢地了。」「要
是能被驸马宠幸一次,死都值了。」「呸,真不害臊。人家哪能看上你。」

  北方女子生性泼辣,又无礼法拘束,火辣辣的言辞让人听着面红耳赤。

  一个时辰过后,迎亲队伍绕城返回,徐徐奔向皇宫。拓跋野律确实宠爱小女,
成婚大典并未安排在无忌府邸,而是在皇宫内举行。

  临近午时,无忌准时赶到皇宫后院墙外。朱红的大门紧闭,从墙内传来一声
洪亮的喊声:「驸马留步,若想进宫要射断楼上三只绵羊的绳子。十箭之内不能
射断绳索,驸马只好打道回府了。」

  这是金人婚嫁时刁难新郎的常见做法。金人全民尚武,如果新郎无法通过箭
法考核,成婚后也会遭人耻笑。

  无忌抬头望去,见宫墙内一百多步远的楼上挂着三只白羊。三只羊相距不足
三尺,犹在不停挣扎,咩咩直叫。

  拓跋娄室递给无忌一张弓,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现在要看兄弟的了,
哥哥帮不了你了。」

  无忌微微一笑,弯弓搭箭。不过,他并不是只搭上一支箭,而是同时三箭齐
发。

  「噗通,噗通,噗通。咩……」迎亲队伍中所有人举目观望,只见三道金光
闪过,三只羊齐齐落地,摔得咩咩乱叫。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娄室点头暗赞,自己三箭射落三羊应该没
有问题,但连珠三箭同时射断三条细绳,则很难做到。

  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两排侍卫分列两侧,盯着无忌的眼神都充满仰慕之情。

  无忌翻身下马,在侍卫引领下,沿着青石铺成的大道步入皇宫内院。

  待他走上正殿台阶,大殿上鼓乐齐鸣。无忌抬头望去,见拓跋野律坐在正前
方的一张漆雕案前,旁边坐着一位衣着华丽,面相雍容华贵的中年女子,应当就
是金国皇后。

  大殿两旁摆着数十张长桌,坐满了军中将领和文武大臣。拓跋翰兄弟分别坐
在两侧靠近皇帝的位置,耶律休哥,天魔法王等人分别坐在两兄弟身边。

  拓跋野律见无忌进殿,起身大笑:「无忌一箭三羊,没有给你的父亲丢脸。

  从今日起,你就是我大金的金刀驸马。朕恢复你万夫长之职,望你今后能带
兵横扫江南,不负朕对你的厚望。」

  无忌跪倒叩拜,大呼谢陛下隆恩。群臣纷纷贺喜,唯有拓跋望闷闷不乐,暗
自抱怨父皇偏心,为了紫萝公主,毫无理由地给无忌升官加爵。

  「恭请公主与驸马相见。」

  司礼太监扯着尖细的嗓子喊了一声。无忌愣了片刻,据以往所知,金国还是
北金的时候宫中并没有太监,没想到这方面学得倒快。

  丝竹之声响起,两名侍女扶着公主从大殿前方的侧门中走了进来。无忌和群
臣目光一起望向公主,只见她身穿红色绸缎,云鬓挽起,口上涂着红彤彤的胭脂,
如果不是插着金人的牛角头饰,宛然就是一位中原新娘。

  女子身材高挑,曲线玲珑,秀美的面容上略带一丝野性,却更有种勾人的魅
力。

  那些粗豪的将领们看得直流口水,有人小声嘟囔着:「这无忌真又是升官,
又得美人。拓跋将军的后人就是不一样。」

  紫萝公主直勾勾地盯着无忌,面上也飘起一层红霞。

  在司礼太监引领下,紫萝与无忌先是跪拜父皇,接着夫妻对拜,最后各持一
支牛角杯,相对行礼后一饮而尽。

  礼毕,皇后对公主道:「紫萝,从今后你就是无忌的人了,切不可像过去那
样刁蛮任性。」

  紫萝低身跪拜,小声道:「女儿听额娘的。」她转头见无忌正笑盈盈地盯着
自己,羞恼地瞪了他一眼。

  「请诸位欣赏乐舞。」

  乐声响起,一队美女翩然而至,随着音乐翩翩起舞。无忌向中央望去,见这
些舞女大都是中原女子,个个妩媚妖娆,藕臂光滑,酥胸半露,小蛮腰也暴露在
外,白花花的晃得人口干舌燥。

  舞曲也是中原曲风,缠绵悱恻,听着熏熏欲醉。紫萝握住无忌手掌,娇声道:
「这些小妖精真会勾人,不知夫君看上了哪个?」无忌正色道:「在公主面前,
她们就是一群庸脂俗粉罢了。无忌既有公主,哪里还会对这些女子感兴趣。」

  紫萝噗嗤一笑:「夫君说话真好听,我和那位夏国来的公主比呢,哪个更美
一些?」

  无忌心头一紧,环视了一圈,却没看到赵灵曦的身影。

  「夏国公主不过是个奴婢,公主何必跟她计较。」紫萝哼了一声,低声道:
「本公主可是很爱吃醋的,希望夫君不要让我失望。」

  几曲乐舞之后,鼓声大作。两名身材高大的壮汉步入大殿中央,在众人面前
表演金人特有的摔跤格斗。

  拓跋野律举杯狂饮,大声道:「两位壮士,拿出你们的本领,获胜者可以从
诸位歌姬中挑选一位。」

  两名大汉双眼放光,恶狠狠地盯着对手。一位见对手肩膀晃动,突然猛扑过
去,另外一位侧过身,伸手去抓对方肩膀。

  两人互相抓住对手胳膊,双腿绞在一起,几个回合之后全都面色血红,额头
冒汗。

  「攻他的下盘,抓住肩膀背摔!」金国将士们纷纷起来助威,大殿中喊声一
片。

  「噗通」一声,其中一位被对手压到身下,他奋力反击,一只手顶住对方下
巴,另一只手去拉对方肩膀。

  不过他在人身下,姿势上吃了大亏,半盏茶之后,终于被对手将双肩按倒在
地。获胜者咆哮跳跃,挥舞着铁锤般的拳头。

  拓跋野律纵声大笑:「好,这位壮士获胜,可以去挑选美女了。」转眼已到
申时,所有贺客都已饿得肚子咕咕直叫。司礼太监这才发话:「大婚礼毕,请诸
位用餐,不醉不归。」

  接下来是金国婚俗中最考验新人的时刻,新郎新娘要先给长辈们敬酒,接着
陪客人们痛饮。只要客人敬酒,新郎必须喝干,除非醉倒不省人事。新郎喝醉后,
新娘要接着陪客,直到新娘也无法再饮才算结束。

  无忌与紫萝敬完父皇和兄长后来到天魔法王身前。法王一饮而尽,笑着道:
「无忌你有今日造化,为师甚为欣慰。你虽是大喜,却不能耽误修炼。一个月后,
为师要亲自考核。」

  「多谢师父提点,徒儿不敢懈怠。」

  一轮又一轮敬酒开始,不知喝了多少杯后,无忌自觉头重脚轻,脸色红得像
煮熟的大虾。

  一位精瘦的中年道士来到无忌身前,举杯道:「贫道孙荆,祝无忌将军与紫
萝公主百年好合。」

  无忌心头一震,双目迷离地举起牛角杯,结结巴巴地说道:「孙……孙老道,
谢了,我干了。」说着一饮而尽。

  喝完这杯,无忌再也无法支撑,噗通一声趴到桌子上,任人拉扯也无法抬起
身来。

  无忌醉倒,受苦的却是公主,她连喝十几杯后也醉眼朦胧,身子一软,倒在
桌前。

  还有人准备上来敬酒,拓跋翰拦住众人,道:「差不多了,你们这么灌我这
妹夫,纯心是想耽误人家好事。」

  众人哈哈大笑,其中一位道:「大家不要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还不赶紧回
家看好婆娘,若是跟人跑了,可不要后悔。」

  一位拍着脑门,大声道:「娘的,忘了这事了。」话音未落就窜了出去。

  原来无忌大婚的日子恰好是金国的放偷日,在这一天,偷窃无罪,而且可以
名正言顺地勾引别人老婆。

  如果女子同意,男人就可以光明正大把别人妻子带走,丈夫不得报复。

  拓跋野律称帝后,有人建议废掉这条陋习。金国皇帝也已经准奏,只是还没
有来得及颁布法令,因此今天算是大金国最后一个合法的放偷日。

  众将听到提醒,转眼间纷纷散去。

  无忌和公主都已醉倒,司礼太监只得安排马车护送二人回府。回到府中,无
忌醉眼朦胧地拉着紫萝公主,轻声道:「紫萝,醒一醒。」紫萝公主醉梦中哼了
一声,接着翻身睡去。无忌道:「紫萝,我让赵灵曦服侍你,今晚先好好休息。」

  大宴散去时,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孙天师骑在马上,一个人醉醺醺地返回
住处。

  金国夜间实行宵禁,过了戌时,各条大街上早已空无一人。距离住处还有一
段距离,孙天师忽然有些内急,见左右无人,就跳下马,摇摇晃晃地走到一个街
角。

  他刚解开裤子,突然脑后被重物猛击,一声未吭就倒在地上。当他从昏迷中
醒来,看到一个梦中时常出现的面孔。

  「公……主。」他放声大叫,却发现口中塞着破布,无法发出声音。

  赵灵曦身穿黑衣,目中喷火,月光照在白皙的脸上就像复仇的死神。

  「你……」他依旧无法发声,只能惊恐地望着女子。

  公主面色冷峻,冷冷一笑:「想不到你会有今日吧。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不……要,求你……」男子声音呜咽,被堵在喉间无法出声,消瘦的脸孔
惨白,扭曲得不成人形。

  赵灵曦满意地看着男子绝望的神情,眼中滴下两滴清泪。自从被掳到金国,
她无时无刻不想着复仇,今天终于有了机会。

  「第一剑,为我自己和大夏皇族。」女子挥剑砍去,男子一条胳膊与身体分
离。

  「第二剑,为死去的大夏将士。」一剑下去,男子大腿断成两截。

  「第三剑,为沦陷在金人铁蹄下的大夏百姓。」公主再次挥剑,一剑刺穿男
子胸腹。

  孙天师疼得面容扭曲,眼中渗出鲜血,残存的大腿无力地蹬着,鲜血如泉,
染红身下的土地。

  时间点点滴滴流过,孙天师却好似在地狱中煎熬了一世。他的呼吸渐渐微弱,
头颅歪在一旁。

  赵灵曦近乎残酷地盯着男子,看着他痛苦的神情,心中充满复仇的快意。

  「啊——」濒临气绝的一刻,孙天师拼尽最后力气,吐出口中的破布,发出
一声凄厉的长鸣。

  公主大惊失色,猛然挥剑,一剑砍下男子头颅。那颗头颅骨碌碌滚到脚边,
眼睛还大大睁着,在月光下无比狰狞。

  女子转身离开,向长街深处跑去。刚跑出不远,就听身后人身嘈杂,有人喊
道:「杀人了,不要让凶手逃掉。」

  「不好,敌人来得好快!」公主头也不回,疾速向前狂奔。

  后方之人紧追不舍,边追边大声呼喊。赵灵曦刚跑出长街,前方又来了一队
人马。为首之人大叫一声:「抓住他,不要放过凶手。」赵灵曦无处躲闪,只能
挥剑冲杀过去。她用黑布蒙面,一剑刺向刚刚发话的男子。

  公主运剑如风,一剑将对手逼退,再一挥剑,砍翻一名士兵。

  「围住他,不要硬拼。」为首头目见对手武功高强,大喊着布下阵型。敌人
越聚越多,尾随的一队人马也赶了上来。

  赵灵曦叫苦不迭,用尽功力奋力拼杀,接连杀死数名追兵。

  刚刚复仇成功,未想到就会死在这里。她咬了咬牙,暗道:「好在今日杀了
孙天师,就算死也值了。无忌,但愿不会连累到你。」包围圈渐渐缩小,公主左
拼右砍,始终无法摆脱敌人阵型。追杀她的是金国的城防护卫,每一人都是大军
中精挑细选的勇士,远比平常军队更难对付。

  「凶手快不行了,大家顶住。」

  为首之人挥刀砍向公主,两人刀剑相接,各自退后一步。

  决不能落到敌人手中,赵灵曦自知难以突围,手中长剑对准了自己脖颈。

  就在此刻,一阵飞石从远方呼啸着砸向围着公主的敌兵。敌军纷纷中招,疼
得四处翻滚。等他们爬起身来,凶手已不见了踪影。

  赵灵曦被人夹在腋下,越过一座座屋顶,转瞬间就逃出数里之遥。相救之人
轻功卓越,身形如风似电。

  耳边风声作响,眼前物转星移。公主凝视着那个熟悉的身形,低声惊呼:
「无忌,是你吗?」

  那人却不答话,东奔西绕,顷刻后到达无忌府邸。男子纵身一跃,从后墙跳
入院落,径直奔向赵灵曦住处。

  进入房间,男子摘下脸上头套,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孔。

  公主惊魂未定,低头不敢与男子对视。「无忌,谢谢你,若不是你及时赶来……


  无忌冷冷地盯着女子:「不必谢我,你记好了,今晚一直在服侍我和紫萝公
主,从未出过大门。」

  两人换回日常服饰,把侍女可儿叫到身前。无忌道:「可儿姑娘,我知道你
不会出卖公主,你现在把剑上的血迹洗掉,衣物想办法销毁。」他转头望向赵灵
曦:「你跟我来,到我的房门口候着。」

  无忌悄悄返回房间,紫萝公主依然还在沉睡。他脱掉外衣,轻轻搂着新婚妻
子,慢慢闭上眼睛。

  没过多久,紫萝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好渴,我要喝水。」赵
灵曦匆匆端了碗水过来,轻轻拍了一下紫萝:「公主,你要的水来了。」紫萝睁
开眼睛,缓缓起身,端着大碗一饮而尽。

  「你还没睡觉,一直在这里候着?」紫萝打量了赵灵曦一眼,感觉颇为诧异。

  赵灵曦道:「公子吩咐过,今晚要奴婢好好侍奉公主,奴婢不敢怠慢。」」

  哦。「紫萝点了点头,」你辛苦了,回去安歇吧。「她迷迷糊糊中感觉有女
子替她脱去外衣,还与她交谈过几句,看来就是眼前这位曾经是大夏公主的奴婢。

  无忌听到声响也睁开眼睛。「公主醒了?今晚为夫喝多了,未能照顾好公主,
真是惭愧。」紫萝微微一笑:「我们既是夫妻,以后就叫我紫萝吧。金国风俗向
来如此,不喝倒是交不了差的。」男子搂住公主,轻轻揉捏她饱胀的酥胸。未过
多久,紫萝就娇喘不止,呻吟道:「你坏死了,醉成这样还来戏弄人家。」

  「我酒已经醒了,不如我们……」

  「你行吗?」

  「竟敢小看为夫,一会儿你就知道厉害了。」

  月光如水,被翻红浪。紫萝苦尽甘来,先是疼得眼泪直流,之后便尝到妙味。

  二人折腾了大半个时辰,到最后,紫萝爽得骨软筋麻,连续泄身,再也无力
承受跶伐,无忌才射出精华,与女子搂抱着昏昏睡去。

  第二天日上三竿,无忌与紫萝才起床梳洗。刚刚梳洗完毕,就听门外人声嘈
杂,有人敲着门环请求入府。

  下人打开大门,一位捕快手持令牌冲了进来。无忌迎了上去,冷冷道:「这
不是银术可吗,我们又见面了。」

  银术可弯身鞠躬:「无忌将军,昨晚钦天监孙荆遇刺身亡,下官奉命捉拿凶
手,需要挨家按户查验,请将军海涵。」

  无忌故作惊讶:「什么,孙老道死了?不过他的死跟我驸马府有何关系,谁
给你的胆子到这里搜查?」

  银术可再次行礼:「昨夜孙荆遭人刺杀,死状极其惨烈。凶手与他应该有深
仇大恨。昨日是放偷日,一位城防将领的妻子与人私奔。那位首领大怒之下带人
追杀,却恰好遇上孙荆遇刺。城防士兵追杀凶手,却被一位武功奇高的人救走……」

  「你说这些与我有何干系?」

  银术可咬了咬牙:「我们怀疑凶手可能是大夏公主,孙荆害得盛都失守,又
曾淫辱过她。而公主又身怀武功,有能力杀死对方。」无忌大手一摆:「那你们
是找错地方了,昨天赵灵曦未曾出过府门,一直在服侍本将和紫萝公主,凶手肯
定另有他人。」「这……不是下官犯上,她毕竟是将军的奴婢,将军的话不便作
为证据。如果有他人可以证明,下官立刻就走。」无忌转头对紫萝公主道:「紫
萝,昨晚赵灵曦一直在侍奉我们,你也可以作证吧?」紫萝点了点头:「银术可,
昨夜赵灵曦确实一直在服侍我和驸马,本公主可以作证。」「她一直在二位身边,
不曾离开?」

  「确是如此,本公主的话你也不信吗?」

  银术可急忙下跪:「下官不敢,既然公主这么说了,那凶手应该另有其人。」

  他起身告退,带着手下捕快匆匆离去。

  返回路上,一名捕快问道:「大人,你觉得公主说的是真的吗?」银术可沉
思了一阵:「紫萝公主没有理由骗我,或许凶手真的不是那位大夏公主。驸马昨
晚喝得不省人事,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救人的高手也不会是无忌将军。只是这样
一来,这案子就一点头绪都理不出了。」捕快们离去之后,无忌松了口气,庆幸
自己提前做了准备。

  昨天孙天师敬酒时,无忌突然意识到赵灵曦非要跟出来的目的。他心急如火,
却又不能显露声色,只好装作大醉不起。无忌酒量并不算高,但修习天魔大法后
可以控制内息,用内力化解酒意,即使再喝几斤也不会倒下。

  无忌醉倒后,紫萝跟着醉酒,却是没有半分作假。回到府邸,赵灵曦果然不
在府中。无忌安顿好紫萝,又悄悄点了她的昏睡穴,保证她不会中途醒来。之后,
他叫来可儿,让她穿着公主服饰在房内侍奉紫萝,并让她多次称呼自己赵灵曦。

  至于醉梦中紫萝能否听到就无法预料了。

  接下来就是昨晚发生的事情,无忌直奔钦天监方向,在赵灵曦遇险时及时出
手,将其救回府中。

  一切处理完毕,无忌脱衣上床,解去紫萝穴道。

  紫萝迷迷糊糊中感觉有女子在边上服侍,以为就是大夏公主。醒来后又见她
给自己端来清水,更以为晚上她一直在侍奉自己,因此在作证时并没有半分犹豫。

  金国朝堂乱成一片。

  拓跋野律大怒,责令枢密司限期一个月抓到凶手。银术可呈上当晚城防士兵
的证供。他们一致认定,解救凶手的人武功奇高,整个金国除了驸马无忌,也只
有天魔教的高手有如此身手。

  皇帝连连冷笑:「无忌当天醉酒,绝不可能出手。天魔教忠心耿耿,与孙荆
无冤无仇,也不会下此毒手。你们这帮废物,就不会动脑子想想吗?」银术可跪
地叩首:「臣以为,凶手很可能是中原武林高手。孙荆助我大金攻破盛都,一直
是他们最想除掉的叛国罪人。」

  群臣大都点头附和,除此之外,实在想不出谁会下这样的狠手。

  拓跋野律怒道:「朕正准备挥师南下,到时必将铲除中原武林,杀他们一个
鸡犬不留。」

  几日之后,孙天师遇刺的风波渐渐平息。

  趁着紫萝公主外出,无忌再次前往赵灵曦的住处。女子见无忌独自前来,跪
在地上道:「奴家谢公子救命之恩。」

  无忌冷冷地盯着她,愤然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以后再要犯事,连我
也救不了你。」

  赵灵曦低着头,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小声道:「是,以后不敢了。」「你
的仇也报了,之后乖乖地跟着我,任何事都不可自作主张。」「是,一切听公子
吩咐。」赵灵曦小声应承,依旧不敢抬头。

  无忌接着问道:「你现在满意了吧,还有要复仇的人吗?」公主小声嘀咕了
一声:「其实还有一个。」

  「是谁?」

  「拓跋望。」

  无忌心头发颤,惊呼一声:「你疯了吗?他可是当朝太子。」赵灵曦抬起头
来,直视着无忌眼睛:「我明白,奴婢不敢奢望报仇。可是我也知道,拓跋望与
拓跋翰不睦,两人将来必有一争。而公子与拓跋翰交好,还杀了他的爱将,如果
拓跋望当上了金国皇帝,第一个对付的就是公子你。如果不早做准备,恐怕会遭
他毒手。」

  无忌叹了口气:「你说的我都明白,本公子自会处理。只是,这是我跟拓跋
望的事,你切不可参与进来。」

  ……

  时光飞逝,转瞬间一个月匆匆而过。景嘉元年的冬天冷得出奇,江南的风寒
彻骨髓。

  在这一个月间,杨傲天每日练兵,悲伤的心情也渐渐平复。斯人已逝,无法
复还,可是自己作为兵马大元帅却不能消沉,必须扛起对抗强敌的重担。

  密报一封接着一封,金兵南下大局已定,总人马接近二十万,兵力依旧远远
超过仅有十万兵马的夏国。

  一场雄踞北方的金国雄师与新立夏朝军队的生死决战即将打响。

  赵晟整日坐卧不安,频繁召集众臣商议抗金大计。

  这段时间,唐芷柔也承受着巨大压力。所有朝臣和将领都将希望寄托在她的
身上,希望这位奇女子能够再现奇迹,率军歼灭入侵金军。

  只是唐芷柔心中明白,这将是一场极为艰难的战役。江南防线太长,很难预
料敌军会从哪里突破。而夏军兵力有限,不能处处分兵,唯有到时见机行事,灵
活调度。

  她指着地图道:「长江一带有几处重镇。金兵最有可能的依旧是兵分两路,
从东西两个方向进攻。东部敌军可能攻击的依旧是江宁和瓜州一带,西部军队大
约会从襄阳出发,直逼黄州。因此夏军也只能兵分两路,死守这几处要塞。」」

  可是我们只有十万兵马,如何能抵抗住强大的金军?「兵部尚书阚泽眉头紧
皱,脸色越来越难看。

  杨傲天道:「我们占有地利,未必不能击退强敌。」赵晟站起身,朗声道:
「既然必须面对,那就拼死一战。如能击退强敌,诸位就是夏国最大的功臣。」

  商议结束,众人陆续散去。云凌雪走在杨傲天身边,轻声道:「傲天,你最
近太累了,能否陪为妻到西湖边走一走。」

  傲天点了点头,握住爱妻修长的玉手。

  刚刚下过一场大雪,西湖边上的松柏和杨柳覆盖着厚厚的雪花,整个湖岸化
作一片琉璃世界。

  两人沿着湖边行进,慢慢走向通往灵隐寺的山路。小径上空无一人,两人过
后,身后留下深浅不一的脚印。

  云凌雪抬头了望,突然兴奋地娇声轻呼:「傲天你看,梅花开了。」傲天举
目望去,只见皑皑白雪之中有几树梅花悄然绽放,花枝随风轻摇,厚厚的白雪也
掩盖不住一束束醒目的艳红。

  女子快跑几步,来到红梅树边,纤纤玉手拉住一支梅枝,深深地嗅着梅花沁
人心脾的冷冷香气。

  傲天站在一旁,傻傻地望着爱妻仙子般的容颜与身段,整个人好似老僧入定,
呆立不动。云凌雪身着白衣,干净得一尘不染,与满地白雪融为一体。如云的秀
发微微飞舞,细腻洁白的肌肤吹弹可破,没有半分瑕疵。只是倾倒众生的绝美仙
颜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哀愁。

  天地静谧,阿雪就像谪落人间的仙子,在她身边,一切美景都黯然失色。

  暗想玉容何所似,一枝春雪冻梅花。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我的阿雪更美,能
比阿雪更高洁无瑕,傲天如在梦中,心头涌起阵阵暖流。

  在别人眼中,阿雪是高高在上,杀伐果断的武林盟主,战功赫赫的护国大将
军。只有在自己身前,她才显露出女子最妩媚的一面,只有自己才完全拥有她的
美丽。

  傲天疾走几步,上前搂住阿雪柔若无骨的纤细腰肢,轻轻吻上女子冰凉的柔
润红唇。

  阿雪仰起头,热烈地回应着男子的亲吻,两具身躯紧紧拥在一起。

  良久之后,阿雪轻抚着男子面颊,柔声道:「傲天大哥,如果有一天,阿雪
先你而去,哥哥记得每年在阿雪坟前插上几支梅花。阿雪在九泉之下就知道哥哥
来过了。」

  傲天身体骤然僵硬,大声道:「阿雪,不许胡说。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你
功力超凡,怎么会死。」

  云凌雪眼眶湿润,含泪笑道:「傻哥哥,阿雪也是凡人,是人总有一死。」

  「不!」傲天用力搂住爱妻,「我不同意,你永远都不要离开我。」阿雪微
闭双眼,两行清泪滑下面颊。

  「傲天大哥,阿雪也想与你长相厮守。只是世事难料,难保会出变故。夫君,
阿雪有一事想和你商量,我想了很久,直到几日前才下了决心。」「阿雪,你要
做什么?」杨傲天声音颤抖,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云凌雪叹了口气:「你还记得一个月前我和宫姐姐在瓜州救的几位义军吗?

  「「我记得。」

  「当前金军很快就会南侵,夏国兵力有限,难以与敌军抗衡。我想带一支队
伍收服义军。两军交战时,阿雪会率领义军在敌人后方骚扰,金军不能全力攻击
夏军,可大大减轻江南战场的压力。等夏军壮大,我们可以内外结合,一举收服
失地。」

  听完阿雪的想法,杨傲天好似坠入冰窟,身体冷彻骨髓。他何尝不知云凌雪
的谋划绝对是当前最佳应对,可是这样一来,阿雪每日都会面临巨大威胁,就算
她武功盖世,也难保自身安全。何况金国还有天魔法王,如果他亲自出手,阿雪
又该如何逃脱魔掌。

  「阿雪。」傲天热泪直流,「你为夏国已经做得太多了,不是我不晓得大义,
我……我好害怕,我已经失去了小霜,绝不想再失去你。如果你出了事,我活着
还有什么意义。」

  云凌雪把头埋在男子怀中,轻声泣道:「傲天大哥,阿雪会保护好自己的。

  我答应你,无论多么艰难,阿雪都会想办法活着回来。」「我们还是听听芷
柔妹妹的意见吧。还有,这件事也需要圣上下令,不可私自做主。」杨傲天对阿
雪太过了解,现在唯有寄希望于唐芷柔,但愿她能说服阿雪放弃这个计划。

  两人返回府邸,向唐芷柔讲了阿雪的谋划。唐芷柔呆了半晌,最后哭泣着抱
住云凌雪:「云姐姐,小妹没有办法反驳。如果成功收服义军,确实可以左右两
国战事。只是,只是能不能派其他人来完成这个任务。」说完此话,大家都陷入
沉默。杨傲天必须留在江南与金军主力作战,除了他和云凌雪外,其他人很难担
负这个重任。

  云凌雪拉住眼睛红红的杨傲天,微笑道:「又不是生离死别,阿雪会回来的。

  「翌日,云凌雪、唐芷柔及杨傲天进宫面见皇帝。听完云凌雪的计划,赵晟
摇了摇头:「朕当然明白此举甚妙,只是云将军已为大夏付出太多,朕怎么忍心
看着将军再履险境。「云凌雪道:「陛下爱护之情,臣甚为感动。只是请陛下以
社稷为重,准臣所奏。「赵晟双眼含泪,道:「大夏能有今日都是诸位的功劳,
朕会铭记在心。朕只有一个要求,如遇危险,绝不可硬拼,务必要全身而退。
「「臣遵旨!」

  三人退下后,赵晟擦了擦眼泪,心中万分感慨:「云姑娘心怀天下,远胜须
眉,即使古之贤者也少有人能做到这个地步。」为了不泄露消息,这次行动仅有
极少数重臣知晓内情。因为要穿越敌国辖区,云凌雪并不方便带太多军队,最后
只挑了孟洪将军与三十余武林弟子随行。

  选孟洪跟随,是由于他精通战阵,熟读兵法,可协助云凌雪指挥作战。当孟
洪得知详情,激动得跪在地上,叩首道:「能跟随云将军杀敌是本人之幸,虽万
死而不悔。」

  其他武林弟子也个个摩拳擦掌,都以能跟随云将军出战为荣。

  临行前几天,杨傲天几乎寸步不离,时时守在阿雪身边。天色刚暗,两人就
躲进卧室,尽享鱼水之欢。阿雪尤其痴缠,似乎要把身体与傲天合二为一,每一
处肌肤都要留下男子的痕迹。

  出发前,云凌雪抱住泪眼涟涟的宫妃羽和唐芷柔,轻声道:「傲天就交给你
们照顾了。宫姐姐,芷柔妹妹,你们不必难过,等着我凯旋归来。」加上李应、
阮小四几位义军,一行共有四十多人。他们扮做成一支商队,悄悄穿越敌国辖区,
中途虽也受到盘查,但最终都有惊无险。

  十多天后,队伍终于到达梁山脚下。

  云凌雪派李应、阮小四等三人先返回梁山,传达夏军招降的条件。其余几名
义军勇士与云凌雪等人在山下等候消息。

  李应面带愁容:「云将军,小人会把将军的话如实带到。只是义军首领大都
与大夏官府有仇,未必肯归降,请将军一定要提前做好准备。」云凌雪点点头:
「无妨,本将自会应对。」

  当天夜间,云凌雪在距离水泊一里远的丛林边安营扎寨,派三个人轮流巡视,
其余人先行安歇。

  一夜无事。第二天午后,水泊上驶来十几艘大船,每艘船上载着几十名壮汉,
其中一艘船上还立着两匹战马。嘈杂声中,梁山义军鱼跃上岸,一人骑上战马,
横枪立在众人身前。

  夏军早已做好准备,武林弟子们围城一圈,云凌雪纵身上马,带上黄铜面具,
持剑面向江岸。

  她举目远望,见义军为首之人年龄不到四旬,豹头环眼,燕颌虎须,身高八
尺开外,手持丈八长矛,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

  那人一挥长矛,高声喝道:「在下江冲,哪一位是云凌雪?」云凌雪催马上
前,朗声道:「正是本将。你们头领作何打算,是否愿意归降?」

  江冲连连冷笑:「就凭你们几个人?识相的赶紧滚开,否则就尝尝我这长矛
的厉害。」

  孟洪打马来到云凌雪身前,小声道:「看来梁山反贼不愿归降,他们人多势
众,将军还是要小心从事。」

  云凌雪摆了摆手:「这位头领冥顽不化,本将就来见识见识你的手段。」」

  哈哈,我也正有此意。久闻云凌雪大名,本头领也想看看是否有真才实学。
「江冲举起长矛,对身后数百人喝道:「今日我与云将军单独比试,你们谁也不
许上前。「「好气魄。」云凌雪催马疾冲,刹那间已至江冲身前。江冲大喝一声,
长矛抖出一圈枪花,带着风声直刺云凌雪面门。

  云凌雪暗赞一声,这杆枪出招快如闪电,勇似蛟龙,招式精妙,确实称得上
极高明的枪法。没想到梁山义军卧虎藏龙,竟有如此高手。

  不过与云凌雪比起来,江冲的功力相差仍旧太远。几招过后,云凌雪已成竹
在胸。她并不急于拿下对手,轻轻避过长枪,随手向对方枪身砍去。

  江冲见对方从容避过杀招,漫不经心的一剑却凌厉无比,好似带着风雷之声。

  男子吓得急忙后退,横枪抗住对手长剑。

  「铛」的一声,江冲虎口发麻,骏马连连向后倒退。此女久负盛名,果然名
不虚传。他不敢大意,使出平生绝学,一杆枪舞得密不通风。

  转瞬间十个回合已过,云凌雪突然一声清叱,剑上寒芒暴涨。江冲见势不好,
用尽全力举枪硬抗,却没料到对方长剑借势一挑,那杆长枪脱手而飞。

  他还没来得后退,云凌雪催马而至,伸手抓住他的护心镜用力一甩,男子
「咚」的一声摔落马下。

  这一交摔得极重,男子双腿剧痛,身体发麻,未等起身,已被夏军按住四肢,
用绳子捆了起来。

  梁山义军看得目瞪口呆,这江冲算得上是义军头领中数一数二的好汉,平日
拼杀鲜有对手,未曾想到仅仅十几个回合就被敌人活捉。

  这些人刚要冲上来,云凌雪喝道:「你们给我听着,赶紧回山,本将会给你
们一条生路,否则不要怪我手下无情。」

  义军面面相觑,望着云凌雪的青铜面具,一个个心生恐惧,虽然人数远超对
手,却无人敢向前冲。

  「撤!」

  云凌雪一声令下,夏军押着江冲缓缓退后。群龙无首的义军在江边乱成一片。

  一人高声喊道:「赶紧回山报信。」一边喊,一边匆匆跳到船上。其余义军
也纷纷上船,没过多久就消失了踪影。

  当天夜里,江冲被绑在营帐中,一个人默默发呆。他年轻时得遇名师,练出
一身武艺,原以为自己的功夫就算不是武林顶尖,也能算得上一流高手,却没想
到会败得如此干脆。

  正沉思间,一位中年男子进入营帐,伸手点了他的穴道,接着解开他身上绳
索。一位青年端着饭菜和一壶酒进来,对他道:「我们将军说了,让你吃顿饱饭,
吃完了送你上路。」

  江冲这才发觉肚子空空,早已饿得前心贴后心。

  这就要死了吗?男子双眼有些发酸。去他娘的,死也要做个饱死鬼。做了反
贼,迟早会有这一天。江冲哈哈大笑:「好,给爷把酒菜端过来。」一阵香气扑
鼻而来,这顿饭菜还算丰盛,除了炊饼,青菜之外,还有一只烤得金黄的烧鸡。

  男子撕下一条鸡腿,大口嚼了起来。

  转眼间半只烧鸡下肚,江冲又拿起酒壶,对着嘴灌了几口。

  「壮士心情不错嘛。」一声如黄莺般动听的女声在耳旁响起。

  江冲抬头一望,顿时呆住不动,赶紧擦了擦眼,才发现不是幻觉。

  眼前站着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长发飘飘,肌肤胜雪,貌如天仙。江冲的妻
子当年也是京城有名的美人,可是跟眼前女子相比,就像萤火对上月光。

  「你是谁?」江冲脱口问道。

  「我们刚刚交过手,壮士就把我忘了?」

  「你是云凌雪?」男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女子微微一笑:「正是本将。」

  「这……」江冲感觉如梦似幻,一切都变得虚无缥缈。「哈哈哈。」男子纵
声大笑:「能死在姑娘手中,江冲认栽了。」

  云凌雪从袖中取出一只酒杯,倒满青酒,对男子道:「这个酒杯里有剧毒,
喝了它可以留个全尸。不知壮士临死前还有什么需要交代?」既然必死,那就来
个痛快,决不能在美人眼前失了气概。江冲夺过酒杯,一饮而尽,眼中热泪狂流。

  死,究竟是什么感觉?或许,当年就不该偷生。贞娘,为夫来陪你了。

  临死的一刻最是难熬,男子闭着眼睛,等待着剧毒发作。只是不知过了多久,
头脑依然清醒,身体除了有些燥热,并无异样感觉。

  是毒性不够吗,为什么死前还要受这种煎熬?

  就听女子轻声一笑:「抱歉,刚才与壮士开了一个玩笑。杯中并没有毒。」

  江冲睁开眼,怒喝道:「要杀就杀,何必辱我。」「本将从没想要杀你。不
但不会杀你,还会放你回去。」「此话当真?」男子疑惑地盯着云凌雪,不知这
位绝色佳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可否跟我讲讲,你为何会成为反贼?以你的身手,为何不去为国效力?」

  「死去活来」之后,江冲原本必死的决心终于崩溃。男子流下两行热泪,低
声讲述起不堪回首的过往:「我当年习得功夫,一心也是只想为国效力。在家师
推荐下,我加入了禁军,后来成为禁军教头。

  那是一生中最风光的日子。做了禁军教头之后,我娶了京城王员外的女儿贞
娘为妻,日子倒也过得其乐融融。

  哪里想到,有一天,我的妻子在进香时遇到严京之子,被那恶人盯上。

  恶贼当街调戏我的妻子,幸好我及时赶来,才没让那奸人得逞。之后,他们
设计陷害,将我充军发配,中途又想对我下毒手,幸亏得朋友相救,才侥幸活了
下来。

  可我那可怜的娘子却被严京之子掳去,惨遭强暴。贞娘受辱后悬梁自尽,岳
父大人也气得吐血而亡。

  我一怒之下落草为寇,发誓此生必报此仇。你说这样的朝廷还值得人去效力
吗?」

  云凌雪叹息一声:「壮士的遭遇委实凄惨。当年皇帝也确实昏庸无能,导致
奸臣当道,民不聊生。只是现在严京和他的逆子已死,太上皇也被金国掳走。当
今皇帝赵晟年轻有为,励精图治,壮士何不弃暗投明,重新报效家国。本将承诺,
之前犯的错一概既往不咎,将来立了战功,还有机会加封受赏。」

  她顿了片刻,继续道:「其实,我们与奸相的仇恨比你更深。我的夫君与他
有杀父之仇。我们曾经也一心只为复仇,终于找机会杀了严京的儿子,也诛杀了
奸相。」

  「你说什么?是你们杀了严京的儿子?」

  「没错,是我们动的手。」

  江冲热泪狂涌,跪地叩拜:「谢云将军替我报仇。江某此生必将以死相报。」

  云凌雪扶起男子,轻声道:「本将正好有事相求。我放你回去给首领报信,
告诉他们明天本将愿上山拜会,共商抗金大计,望他能以大局为重,救百姓于水
火。」

  江冲抱拳施礼:「在下定会竭力相劝。只是……」」有话请讲,不必顾虑。

  「「只是梁山首领们各怀心思,我怕有人对将军不利。云将军固然武功盖世,
可是毕竟势单力孤,万一陷入重围,想要脱身并非易事。」云凌雪笑道:「无妨,
本将相信大部分梁山头领们是明理之人。」男子略略有些晕眩,偷眼看了云凌雪
一眼,老脸微红,又赶紧低下头。倾倒众生的绝代佳人,武功盖世的顶尖高手,
豪气冲天的威武将军,江冲很难把这三种身份结合在一起,即使她就站在身前,
男子却总觉得如在梦中。

  虽万千人吾往矣,视梁山众将如无物,这种胆气更教天下英雄汗颜。

  江冲顿觉热血沸腾,此刻,即使为眼前女子去死,他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当女子离去之后,江冲久久无法入眠。落草为寇实为迫不得已,他从未真正
融入这帮草寇,只是寻一个混口饭吃的居所。直到见了云凌雪,他的心底再次燃
起希望,重新找回当年的梦想。

  翌日清晨,云凌雪亲自为他送行。江冲躬身行礼:「在下这就去了。云将军
真的相信江某,不怕我反悔吗?」云凌雪道:「本将用人不疑,既然敢放壮士回
山,就绝不会怀疑。」江冲眼眶微红,朗声道:「在下定不辱使命。」一声响箭
直冲云霄。半个时辰后,一叶扁舟飘然而至,江冲纵身上船,渐渐消失在水泊深
处。

  江冲走后,孟洪对云凌雪道:「云将军,你真的准备孤身赴会?李应说过,
梁山之中有人想投降金国,一直在暗中联络。他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却无法确认
主谋是谁。我担心这帮人会对将军不利。」

  云凌雪颔首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本将会见机行事的。」武林弟子们都
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说道:「将军带我们一起去吧,如遇危险,大家一起对敌。」

  「不必了,如果最终要动手,本将一个人更易脱身。」她的话非常委婉,众
人心中却明白,云将军不想让大家送死,武林弟子们虽然功夫都不错,但陷入上
万人的敌军包围,能逃出的希望确实异常渺茫。

  梁山之巅,聚义大厅。

  首领宋毅、军师梁子兴、大将江冲等三十多位头领齐聚一堂。

  梁子兴道:「江头领,云凌雪为什么会放你归山?你可愿意发誓,绝没有做
出背叛众位弟兄的事。」

  江冲怒道:「我江某人是什么人,诸位哪个不清楚。自从上山,本人杀敌无
数,有哪一次对不起弟兄。」

  「那你说,敌军为什么轻易把你放了。」

  「云将军放我回来,是要让我给宋头领带一句话,她愿意上山与我们谈判,
希望我们义军归降朝廷,共同抵御金军。」

  宋毅扫视了一圈,朗声道:「诸位弟兄有什么想法?」一位中年男子道:
「本将卢廷义愿意接受招安,随官军杀敌。」卢廷义原本是大名府富甲一方的员
外,家园失陷后投奔梁山。此人武功高强,在梁山众将中排名第一。

  李应跟着道:「我也愿降。云将军对我有救命之恩,夏国新皇也不是昏庸之
辈,现在接受招安正是时机。」

  「我不愿降。」

  一名粗豪汉子大声道:「我们在梁山自由自在,何必去受朝廷的鸟气。」三
十多位头领吵做一团。接受招安与反对招安的差不多各占一半。

  宋毅皱了皱眉,摆手让大家停止争吵。

  「此事确实很难抉择。当前梁山可谓危机四伏,金兵与燕军时常前来讨伐,
如果哪一天金国派大队人马前来,我们定会遭灭顶之灾。

  但若归顺夏朝,依然要对金作战,恐怕到时也大家都成了朝廷的替死鬼。」

  梁子兴捻了捻胡须,起身道:「我们义军为什么在梁山聚义,不就是想寻一
条活路吗。大家想没想过,如果归降金国,就能躲过灭顶之灾。」「呸!」江冲
大怒:「你总算露出真面目了。金人杀我百姓,辱我中原女子,就是一群畜生。
本人就算战死也决不降金。」许多头领怒目而视,若不是宋毅压了下来,这些人
当场就准备动手。

  梁子兴惭笑一声:「本军师也只是想为诸位谋个出路,既然大家反对,就当
我什么都没说。」

  宋毅满面怒容,大声道:「是否接受招安再议,胆敢提议降金的,按军规处
置。」

  此时有人对江冲道:「江头领武功卓绝,怎么会折在云凌雪手中。我怀疑她
使了妖法。我们准备一盆狗血,等她上山时泼在身上,看她还有什么手段。」

  江冲冷冷一笑:「无知之辈,你哪里见识过真正高手。」众人商议了大半个
时辰,最终宋毅宣布:「先迎云凌雪进山,看看她到底有何说辞。」

  会议散后,梁子兴匆匆离去。四名头领悄悄围了上来,梁子兴做了一个手势:
「不能再等,看来要提前动手了。」

  午时刚过,一艘大船从水泊深处驶来,缓缓停到岸边。阮小四一跃上岸,冲
着云凌雪鞠躬道:「在下来接将军进山。」

  云凌雪面带微笑,轻轻一跃,稳稳站上船头。

  武林弟子们目送云凌雪上船,一个个焦虑不安,但看到她面色平静,也就安
下心来。一年以来,他们目睹了太多盟主创造的奇迹,对她有种盲目的崇拜,相
信任何危局在她面前都会随手解决。

  梁山脚下,几百义军分列两旁,举目望向湖心,全都争着一睹这位传奇女子
的风采。

  大船渐行渐近,梁山义军终于见到了云凌雪的庐山真面。女子白衣飘飘,头
绾飞仙髻,白纱蒙面,身姿曼妙,即使看不清面目,那优雅的风姿就已让人目眩
神迷。

  「莫非是瑶池仙子,人间女子哪里会有这么美?」众人交口结舌,贪婪地盯
着女子,一瞬也舍不得挪开双眼。

  下得船来,云凌雪在众人簇拥下拾阶而上,未过多时已到聚义厅山门。

  两排壮汉站在一条狭窄过道两侧,每人手中举着长刀利剑,斜斜向上交叉在
一起,组成一条寒光闪闪的刀剑丛林。

  云凌雪傲然一笑,目不斜视地从壮汉中间走过,步伐轻盈,就似在小路上闲
庭信步。

  「云将军,好胆色!」

  宋毅从聚义厅中走出,伸手鼓了两下掌。

  「这位可是宋统领?」云凌雪从刀剑中走出,对男子抱拳施礼。

  「正是区区在下。云将军,请。」

  云凌雪跟着宋毅及几十名头领步入聚义厅。一进大门,迎面看到的是大厅中
央朱红色旗杆,上面悬挂着一面杏黄旗帜,上书「替天行道」四个大字。

  聚义厅梁高三丈,屋顶雕梁画柱,气势威严。大厅宽敞无比,足以容纳数百
人。大厅角落里摆着几只硕大的酒缸和一堆酒碗,散发出阵阵酒气。

  「这帮反贼倒也不是无能之辈,仅这聚义厅就能看出统领的品味。」云凌雪
正在暗自琢磨,就听宋毅道:「请将军入座。」

  宾主落座之后,宋毅盯着云凌雪道:「云将军孤身赴会,胆气可嘉。不过你
凭什么收降我们上万兄弟,真的以为你一人就能扫平梁山?」云凌雪微微一笑:
「本将从未想扫平梁山,我来此处是给你们指一条明路。」

  「什么明路,不过是跟着官军作战,死的还不是我们梁山弟兄。」身材消瘦
的梁子兴冷冷插了一句,眯着的眼睛放着贼光。

  未等云凌雪回话,一名虬髯壮汉喝道:「宋毅大哥,何必跟她废话。这小妞
既然送上门来,我们就把她扣下,给大哥做个压寨夫人。」

  一位身材矮小的男子眼冒淫光,舔着嘴唇道:「李老弟说得不错,宋大哥真
是艳福不浅。云将军既然来了,何不揭开面纱,让我们见识一下,看看是否浪得
虚名。」

  江冲与李应同时喝道:「不得无礼。」江冲更是满面怒容,盯着二人道:
「再敢胡说,本将废了你们。」

  两人吓得退后几步,没人敢还嘴。他们太清楚江冲的功夫,二人就算一起上
也不是对手。

  云凌雪面上杀气一闪而过,随即恢复平静。宋毅赔笑道:「我们这些弟兄粗
鲁惯了,请将军海涵。」

  云凌雪道:「说到明路,你们如果愿意归降朝廷,本将可以承诺免除诸位之
前的罪过,从今后跟随本将抗击金军,每人都有建功立业的机会。你们也不愿意
一辈子窝在山上,永无出头之日吧。」

  此言一出,许多头领暗暗点头。他们因各种原因被逼造反,今天有机会从新
来过,心头都为之一振。当然也有人痛恨官府,心中依然充满抗拒。

  梁子兴偷偷对几个人使了一个眼色。一人从座位上站起,大声道:「云将军,
你不过是到这里找替死鬼罢了。」

  云凌雪连连冷笑:「我之前还以为梁山上都是些好汉,现在看来,不过是一
群懦夫。」

  「你敢说我们是懦夫,我们怕过谁来。皇帝老儿我们都不放在眼里,老皇帝
还在的时候也拿我们没有办法,提起梁山众弟兄,谁不称赞是英雄好汉?」一名
头领跳了起来,气得满脸通红。

  「可笑。」云凌雪淡淡道:「你们不过是匹夫之勇,谈什么英雄好汉。诸位
自称替天行道,可是你们都做了什么?不过是打家劫舍,欺负弱小罢了。因为你
们不敢与真正的强者较量,与官军作战不过是为了自保。

  当今金人肆虐,杀了多少中原百姓,有多少人家破人亡,这里难道没有你们
的亲人。而诸位呢,却躲在山里苟活,这样的男人也敢自称英雄。

  真的英雄,当报效家国,救万民于水火,虽死而不悔。这才是英雄,你们配
得上吗?」

  许多头领低下头去,云凌雪的一席话恰似重锤敲在心上,令他们深深羞愧。

  梁子兴面色灰暗,再次偷偷给几位头领使了个眼色。一位头领站起身,对宋
毅躬身道:「听了云将军的话,在下深深佩服。我想敬将军一杯酒,聊表敬意。」

  宋毅点了点头:「云将军,山里没有好酒,望将军不要嫌弃。」那名头领端
着酒走到云凌雪身前,面色略显凝重。云凌雪眼神犀利,察觉来人双腿不稳,微
微发颤。她望向江冲和李应,却见两人同时摇头。

  云凌雪接过酒碗,笑着道:「按山里规矩,不是应先干为敬吗?」那名头领
连连摇头:「这是敬将军的酒,在下怎敢动口。」

  「好!」云凌雪站起身,接过酒碗,突然伸手拉住男子胳膊。那名头领大惊,
奋力向后挣扎,可是手臂陡然一麻,完全失去知觉。云凌雪随手轻点,男子几处
穴道被封,周身发软,再也使不出一丝力气。

  「咕咚,咕咚。」云凌雪按住男子,捏开他的下颌,大碗对着男子灌了进去。

  事发突然,未等诸人反应过来,云凌雪已经把酒全部灌入男子口中。

  宋毅怒喝:「云将军,你——」

  他的话音刚落,那名头领口吐白沫,一头栽倒在地。

  「酒中有毒!」

  宋毅脸色突变,刚要喊人,突然一把尖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一名头领喊道:
「大哥,对不住了。你立即下令诛杀云凌雪,否则这一刀就要了你的性命。」」

  周兴,你敢造反。「十几名梁山头领围住周兴,但大家投鼠忌器,不敢逼得
太近。

  「快下令!」刀刃一划,宋毅脖子上鲜血直流。

  「轰!」

  一道白光闪过,周兴大声惨叫,噗通一声跌倒在地。众人举目望去,只见男
子额头被一剑刺穿,直没剑柄。

  趁着众人目光集中在周兴身上,梁子兴偷偷向门口挪动身躯。刚到大厅中央,
江冲持刀顶住他的胸膛,冷声道:「想跑,太晚了。」宋毅受伤不重,用绸布裹
住伤口,很快就止住了血流。

  他目放凶光,冲到梁子兴身前,猛扇了他两个耳光。梁子兴脸颊顿时肿了起
来。

  「你这个混账东西,我梁山待你不薄,为何要背叛本大王?」梁子兴低下头,
大声喊道:「大哥饶命,是我鬼迷心窍。我……」

  「说,为什么背叛大哥?」江中狠踹对方胸口,一脚将男子踢翻在地。

  「我……一个月前,燕军派人贿赂在下,并承诺只要我杀掉大王,就给我在
燕国谋个职位。我未能抗住诱惑,又不想在山上等死,就接受了他们的条件。

  前些日子,他们又来逼迫,如果我再不动手,他们就把我通敌的事情公之于
众。

  其实,我有多次机会可以动手,但一直下不了狠心。没想到云将军突然出现,
还要招降众弟兄,我只好铤而走险,拼死一击。」

  宋毅气得双眼冒火,喝道:「原来如此,为了自己的死活,你就背叛梁山,
当初结义的誓言都忘了吗?老实交代,还有谁是你的同伙?」梁子兴抬起头,向
众位头领望去,扫视一圈却没有开口。

  「有种的就给我站出来!」宋毅冷冷地盯着众人。

  大厅雅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时间好像停止流逝。

  两名头领额头冒汗,当宋毅目光扫过时再也无法装作镇定。一人从人群中冲
出,跪地喊道:「大哥,兄弟知错了。」他拔出长刀,对着脖子抹了下去。另外
一人大叫一声:「大哥,对不起,我们来世在做兄弟。」说话间也抹脖自尽。

  两具尸首横在地上,鲜血顺着地板慢慢向四周漫延,厅内充满浓浓的血腥之
气。

  梁子兴满面泪痕,大声叫道:「大哥,我对不起诸位弟兄,你让我自行了断
吧。」宋毅转过头去,眼中满是泪花。梁子兴挣扎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聚义
厅中央的旗杆前,头部对着柱子猛然撞了下去。

  「咚」的一声巨响,梁子兴头上鲜血横流,身体沿着柱子,软软地倒在地上。

  旗杆上的旗子被震得左飘右摆,一阵风从门口吹来,写着「替天行道」四个
大字的旗子烈烈起舞,就像四只冷酷的眼睛,无情地注视着聚义厅中惨烈的一幕。

  云凌雪冷冷地站在一旁观望,似乎眼前一切与自己毫无关系。

  几位头领将五个人的尸首移出聚义厅,重新聚到宋毅身边。

  云凌雪道:「这几位兄弟误入歧途,本将深感痛惜。不过梁山除了害群之马,
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宋统领,请你考虑本将刚才的话,给我一个答复。」众头领
的目光齐聚在宋毅身上,江冲上前一步,躬身道:「云将军给了梁山一个千载难
逢的机会,请大哥早做定夺。」

  宋毅沉思良久,叹息道:「好吧,我梁山愿接受招安。不过请云将军务必遵
守承诺,先是赦免梁山弟兄往日的罪过,其次要对众人一视同仁,将来立功后要
按律封赏。」

  一旦归降,宋毅的地位就会不保,最多只能做一位军中将领。他虽然略感失
落,但脱离罪籍,建功立业一直是心中的梦想,两者权衡倒也并非难以接受。

  「好。本将一言既出,决不食言。」云凌雪松了口气,此行虽有波折,结局
却称得上圆满。

  大部分头领们齐声欢呼,仅有少数几位闷闷不乐。刚才发话的虬髯男子嘟囔
了一声:「宋大哥,我李豪不服,想要做我们的首领,得拿出真本领。」云凌雪
微微一笑:「这位壮士要考教本将的功夫?」「李豪,放肆!」宋毅怒骂一声。

  江冲却笑了起来:「这位兄弟不知天高地厚,云将军不妨给他一个教训。」

  「也好,三招之内如果不能将你打倒,就算本将输了。」云凌雪向前移动几
步,来到李豪身前。

  「什么,三招?」众头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位云将军就算厉害,也不
该如此藐视梁山好汉。李豪力大无穷,冲锋陷阵时勇冠三军,就算武功最高的卢
廷义也要在上百招后才有胜算。

  众人聚在一旁,等着三招后云凌雪如何收场。江冲也心中打鼓,暗暗埋怨云
凌雪把话说得太满。

  李豪睁着巨眼,气得哇哇暴叫,挥舞着锤头似的铁拳劈面向云凌雪头上砸下。

  云凌雪等拳头快到面门,脚下轻轻移动,避开对手攻击。

  「第一招。」云凌雪并未反击,背着手站立一旁。

  一击不中,李豪收起拳头,左腿飞起,踢向云凌雪小腹。

  「第二招。」云凌雪再次飞速闪身,对手一脚蹬空。众人眼光热辣辣地盯着
女子,没想到就算与人对战,那曲线玲珑的身姿都如此诱人。只是两招已过,这
样躲下去如何能胜?

  「第三招。」云凌雪不再闪避,陡然飞身向前。李豪刚收回腿,正要出拳猛
击,女子骤然出手,双手扣住男子两只胳膊,身体旋转一圈,竟然将男子重达二
百斤的身躯举过头顶。

  她出手速度如光似电,众人都没看清招式,男子就已中招,整个人被举在空
中。

  「去吧!」云凌雪脆喊一声,奋力将男子抛向高空。一抛之下,男子身躯足
足飞起两丈多高,李豪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作响,身体直奔房梁。

  男子身体到顶后快速下落,眼见就要摔在地面。众头领大声惊呼,心想这一
下就算不摔个半残,腿脚怕是也会折断。

  在男子落地的一瞬间,云凌雪飞起一脚勾住他的身体,再一用力,将下坠之
势转成横向之力。李豪身体在大厅中连连翻滚,一直滚出三丈才停了下来。

  李豪一张黑脸羞得发紫,连滚带爬来到云凌雪身前,口中喊道:「小人服了,
从此后就算给将军做牛做马也绝无怨言。」

  卢廷义大声喝彩:「今日真是大开眼界,原来世上还有这样的功夫。本人拜
服,愿以将军马首是瞻。」

  宋毅双膝跪地,大声道:「云将军,请受梁山弟兄一拜。从今后,我等愿随
将军出生入死,绝不反悔。」

  一众头领纷纷跪地,跟随宋毅跪拜新的主帅。

  行礼之后,宋毅招呼手下:「摆上酒菜,欢迎云将军入主梁山。」酒席很快
上齐,宋毅举杯道:「我梁山兄弟义气为先,将军既是主帅,可否以诚相待,让
众弟兄见识下将军的风采。」

  云凌雪微微一笑,轻轻摘下面纱。在女子展露真颜的一刻,整个大厅安静下
来,只听到男子们粗重的呼吸声。

  这是一张超越世人想象的绝世容颜,美得令人窒息。弯弯的柳眉之下,那双
眼眸明亮深邃,好似有种让人失魂落魄的魔力。女子玉唇轻翘,似笑非笑,粉红
的唇瓣比娇花更柔美,却有着最美花瓣也无法勾勒出的娇媚。

  这就是云凌雪?那个刚刚展示过傲世武功的云将军?

  众人无法把两个形象联系在一起,即使眼见为实,依然觉得如同梦幻。

  女子淡淡一笑:「我早就听闻梁山好汉最讲义气。今日,本人愿与众位义结
金兰,既是梁山主帅,也是诸位的生死兄弟。」众头领这才从惊愕中清醒过来。

  「能与将军结义是在下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以后俺这条命就交给将军了。」

  诸头领兴奋得头晕目眩。云凌雪与众人跪成一排,向天叩首,接着歃血为盟,
成为了梁山又一位结义「兄弟」。

  平日在军营中,云凌雪一直是男装打扮,并稍作易容,说话也模仿男子发声,
看起来就像一位英俊的公子。

  此次上山,她特意换了女装。她心中清楚自己的容貌有多大的魔力,以真实
面目示人肯定有助于收复梁山的大计。只是,这样做算不算对不起夫君,女子暗
叹了口气:「傲天,你能理解为妻这番苦心,不会怪阿雪吧?」……

  一间破旧的茅屋内,云绮霜缓缓睁开双眼。

  这是哪里,我没有死去吗?女孩转了转头,发现身前站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
人。

  老人一身青色长袍,身材颀长,面容消瘦,眉毛、胡须都已斑白,但身上肌
肤却还透着红润,脸上仅有浅浅的皱纹,让人看不清楚真实年龄。那双深陷的眼
睛尤其特别,眸中闪着微绿的光芒。

  「小娃娃,你总算醒了。」老人面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可是云绮霜却没来由
地感到一丝紧张。那张脸谈不上丑陋,却有种难以言说的阴鸷之气,看着令人心
慌。

  她挪动身躯,试图爬起,可是微微一动,就觉得四肢酸痛,使不出一丝力气。

  坠崖的一幕浮现在脑海,耳边风声呼啸,崖顶云遮雾绕,山崖间狭窄的天空
向高处逃窜,到最后只剩细长的一线。

  接着是一声巨响,身体冲入江流。云绮霜感觉心脏肺腑都要被撞出体外,剧
痛过后便不醒人事。

  她环视一眼四周,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坠崖时身无寸缕,现在却身上穿着
不太合身的粗布长裙。

  「老伯,是你救了我的性命?」想到自己的身体肯定被老人看去,女孩的脸
微微发红。

  老人似乎能洞悉她的想法,微微笑道:「不错,算你命大。若不是老朽要到
崖底寻一味药材,小娃娃怕是难逃此劫。你做我的孙女都嫌小,就不要害羞了。」

  云绮霜红着脸道:「小女云绮霜谢老伯救命之恩,不知老伯如何称呼?」老
人长长叹了口气:「很久没人唤过老朽的名字了,老夫姓凌,你就称我凌老吧。

  「他打量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少女,继续道:「女娃娃因何落水,是不是遇到
什么麻烦?「云绮霜眼眶一红,忍不住又流下泪水。」我……我被恶人侮辱,从
悬崖上坠落。可是……此身已不再清白,将来如何面对心中之人。我……我还不
如死了干净。「老者冷冷一笑:「原来就这么点事,小姑娘何苦寻死觅活。
「「这还是小事吗?」云绮霜嗓音陡然提高。「当然。你身遭凌辱并非自己所愿,
如果失身就要殉节,那北方的年青姑娘还不都得悬梁自尽。贞操一说不过是汉人
男子哄骗女子的伎俩。他们自己无能,却要女子守节,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云绮霜惊疑地望着老者,她虽然没有学过女诫,但从小也知道女子当守身如玉,
不可淫邪,似乎一切都是天经地义。「女子失贞就是罪过,那男子三妻四妾又算
什么?前朝女帝面首无数,也没见哪个大臣跳出来指责。夏国打仗不行,搞这些
名堂倒是花样繁多。」女孩忍不住反唇相讥:「那凌老可否接受自己的女人有其
他男人?」

  「当然无妨,女人对老夫不过是些器物,我才不会关心她们会做什么。」云
绮霜被他的话惊得目瞪口呆,本能地觉得眼前老人面目变得可憎起来。只是毕竟
老者对自己有恩,女孩无法对他怒目相向。

  还有,为什么男子可以三妻四妾,而女子却不行?她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今日听到老者的歪理邪说突然觉得有些迷惑。

  「你从未有过倾心的女子?如果心爱的女人背叛了你,你也不会难过?」女
孩依旧不甘,继续问道。

  老人面容微微变色,盯着女孩道:「你刚才说自己姓云?你让我想起一位故
人。」

  云绮霜道:「我的母亲姓云,我和姐姐都随母姓。」」你的母亲叫什么名字?

  「老人眸光散乱,呼吸有些急促。

  女孩见老者突然间表情激动,心头惊骇:「莫非这老者认识自己的母亲,那
他和母亲又是什么关系,世上真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她心思乱转,轻声道:
「我是孤儿,从未见过母亲,也不知她叫什么名字。

  「老者死死盯着她的面庞,自语道:「太像了,真的太像了。「云绮霜被他
盯得浑身不自在,低声问道:「我的伤很重吗?我想尽快离开这里,去杭州找我
的姐姐。

  从悬崖坠落之后,女孩也算死过一回。获救之后,她不再想着寻死,而是急
于见到亲人,还有傲天哥哥——那位深藏心中的男子。

  「不行,你的经脉受损,现在离开最多能活十天。唯有跟老夫回家,用珍藏
的九转还阳丹才能救你性命。」

  老人坐到床边,用手抚摸了一下女孩的长发,轻声道:「小娃娃放心,这世
上还没有老夫治不好的人。」

  随着老人靠近,云绮霜忽然觉得身体燥热,经脉对老人起了一种奇怪的感应,
那是一种亲近的感觉,就像身躯中融合了老人的气息。

  云绮霜有些不知所措,双手无助地抓住床单,却见老人诡秘地一笑,似乎对
她的反应都在掌控之中。

  老人按住女孩肩头,扶着她坐在床上,双掌抵住女子后心。一股热气从老人
掌心传来,暖洋洋地穿过女孩肢体。

  那股热力并不霸道,却似流水绵绵不绝。云绮霜能感觉到老者内力深厚,即
使与姐姐相接比,差距也仅在毫厘之间。不过老者毕竟年事已高,真要动手应该
不是姐姐对手。

  这位老人是什么人?功力惊世骇俗,却从未在江湖上听说过他的名号?女孩
心中惴惴不安,转而又觉得自己少见多怪,自己出山不久,对江湖之事知之甚少,
不知道一些世外高人也不稀奇。

  几息过后,老人收回双掌,沉声道:「女娃娃可以行动了,老夫这就带你去
用膳。不过你昏迷多日,腹中空空,只能先吃些清粥,不能沾了荤腥。」云绮霜
暗运内力,感觉手脚稍稍有些力气,忙起身向老者道谢。

  自从坠崖昏迷,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了七日。云绮霜向老人询问,才知道二
人已走出很远,距离盛都足有三百余里。

  老人出盛都后一直向西南方向行进,与杭州渐行渐远,倒是更加接近蜀中。

  这段时间,老人寻了一辆马车,平日自己驾车前行,女孩就躺在车厢中沉睡。

  每天老人都会为她疏通经脉,护住心口真气,这才保住了她的性命。

  虽说云绮霜与老人观念相悖,但他毕竟救了自己,女孩心存感激,不经意间
对老者竟有些依赖。

  用餐之后,老少二人继续赶路。马车很快行至一座大山脚下,前方只有山路,
老者与女孩只好弃车而行。

  山路崎岖,云绮霜重伤未愈,走了不远就觉得双腿发飘,浑身无力。老者微
微一笑,盘坐在山间与女孩一起稍作休息。

  二人正在小憩,山路上传来一阵歌声:「打个哈欠瞌睡来,问郎倒杯涩茶来。

  涩茶不解妹瞌睡,要叫小哥抱在怀。唱歌还要一双双,吃饭还要菜和汤,我
来唱歌陪小妹,好比鸳鸯配成双。」

  一位樵夫唱着歌从山路前方走来。男子不到三旬的样子,灰头土脸,手拿砍
刀,衣服上满是破洞。

  他一眼看见云绮霜,立刻双眼冒光,连咽了几口吐沫。

  哪里来的女娃子,美得不像凡人,莫不是这山间的精灵。樵夫扫了一眼女孩
身边的老人,见他闭着眼睛,好似根本没有发现有人前来。

  女娃真是好大的胆子,跟一个快死的老头就敢走这山路。不过若非如此,自
己哪有机会。

  「女娃娃,你这是去哪里?这山上到处是山贼,被他们撞到就惨了。」男子
眼睛滴溜溜乱转:「要不跟大哥回家吧,让哥哥好好照顾你。」

  云绮霜没好气地骂了一句:「滚开,不用你管。」樵夫色色地一笑:「我倒
是想走,可是见到天仙一般的女娃娃,我这双脚一步都挪不动。」

  老人突然睁开眼睛,眼中射出一道骇人的绿芒。樵夫顿时浑身发抖,砍刀
「铛」的一声掉在地上。

  这老人是什么妖怪,为什么看着比大虫还要吓人。樵夫哇的一声转身就跑,
刚跑出两步,身子忽然像是被巨手握住,再也无法移动。

  老人长臂一挥,男子身躯好似被无形的绳索套住,凌空向后倾倒,「砰」的
一声摔在老者身前。

  「老丈饶命!」男子大声呼叫,沾满灰尘的丑脸吓得面无人色。

  「遇上我算你运气不好。」老人阴恻恻地一笑,按住男子脖子用力一拧,樵
夫脖颈碎裂,硕大的头颅生生与身体分离。

  鲜血四处喷溅,老人张嘴伏在男子断裂的脖颈上,贪婪地喝着人血。

  云绮霜被眼前一幕惊得双颊惨白,惊呼一声:「你——」老人又饮了几口鲜
血才抬起头来,双手擦了擦嘴角。那张苍白的面孔下双唇血红,血水从牙齿间滴
落,宛如狰狞的厉鬼。

  「怎么,小娃娃害怕了。这个男人不是好东西,死就死了,有什么可惜。」

  女孩声音发颤,怒叱道:「他虽然不是好人,可你明明能教训他,为什么非
要伤人性命。」

  老人冷冷道:「如果你我都是毫无功夫的人,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说不定
此刻你已被人剥光衣服,再次遭人淫辱。你这丫头,若是一味心软,将来还会有
苦头吃。」

  「你……杀人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喝人血。」云绮霜知道老人所说不错,
可是看到他杀人喝血的凶残面孔还是止不住一阵阵恶心。

  「哈哈哈,为什么喝血,还不是因为她。如果不是她背叛了我,老夫也不会
变成这个样子。一个月内我若不喝人血,就会经脉逆转,肌肤寸裂而死。」女孩
颤声问道:「她是谁,为什么背叛你?那你为什么没有喝我的血?」

  「她是谁,我这就告诉你。」老人盯着女孩,面容变得无比狂躁。突然,老
者眼中绿光闪闪,额头青筋乱跳,猛然发出一声惨叫。云绮霜只见他面部变幻,
原本红润的肌肤渐渐干瘪,看着就像披着一层干枯人皮的骷髅。

  女孩吓得牙齿打颤,飞一般地窜了出去。刚跑出去几丈,就听老人痛苦地喊
道:「小娃娃,救我。」

  云绮霜停下脚步,转身注视着痛苦得浑身颤栗的老人。他走火入魔了吗,还
是要死了?女孩心中几个念头交战,最后还是缓缓走回老者身边。

  无论老人是怎样的人,可他终究救了自己的性命,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
去。

  女孩拉住老人的手,眼泪汪汪地说道:「老伯,你怎么了,我该如何救你。」
老人并不说话,只是紧握着女孩的手。

  两人手心相连,内气透过穴位流转,形成一个循环周天。

  大约半盏茶的时间过后,老人长出一口气,苍老的肌肤再次恢复红润。女孩
一双美目盯着老人,充满关心的神色。

  阳光照在她的脸上,肌肤像透明的玉瓷。在老人眼中,女孩面容纯净得一尘
不染,宛如落入凡间的精灵。

  「妈的,这次血喝得太猛,差点走火入魔。」老人痴痴地盯着女孩,柔声道:
「你很好,老夫从未见过像你一样善良、单纯的女子。天狼星不让老夫得到她,
却把更好的女孩送到我的身边。」

  看着老人面容恢复如初,云绮霜惊诧不已,感觉眼前如同幻像。老人就像从
前读过的志怪书中的妖狐或者鬼魅,披着一张人的皮肤,却有可能随时随风消逝,
只剩下一堆白骨。              第十九章:江山战图

  经过一个月的筹划,金国大军再次挥师南下。

  此次大军依然兵分两路,拓跋娄室与拓跋无忌兄弟率领十万军队从东部进军,
直奔瓜州。拓跋翰率领西部军路经襄阳,攻打黄州。

  拓跋望与天魔法王则坐镇幽州,根据战局发兵增援。

  这次南下的兵力与攻克盛都时相仿,动用了金国全部主力。除此之外,军队
中还有许多北方降卒和燕国的士兵。

  幽州,驸马府。

  拓跋紫萝即将迎来新婚后与无忌的第一次别离。这一个月间,金国公主尽享
温柔,渐渐迷恋上无忌英俊的容颜和强健的身躯。

  金国女子生性开放,毫无顾忌,自从享受到床上的销魂滋味后几乎每天都缠
着无忌求欢。好在无忌年轻力壮,功力深厚,每次都把她操弄得身酥骨软,淫叫
连连,才停止跶伐。

  「无忌。」紫萝搂着爱郎娇声道:「战场凶险,郎君务必小心。为妻等着你
凯旋归来。」

  无忌点头应道:「公主放心,无忌不但会安全回来,还会杀敌立功,不负家
父的名望。」

  「我信你。」紫萝满脸娇羞,把头深深埋在无忌怀中。

  告别紫萝,无忌来到赵灵曦的房间。女子迎了上来,紧紧搂住无忌,满眼都
是泪水。

  「公子,你……你就要奔赴沙场,与夏国为敌了?」无忌叹息一声:「我是
金国将领,与夏国作战是我的使命。」「在战场上,你会与你的大哥对阵?」

  「怕是不能避免,灵曦,你是盼着我战胜还是战败?」赵灵曦无声啜泣,柔
声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当然是真话。」

  「我希望金国战败,但我不希望你出事。无忌,你要保护好自己,安全回来。」

  无忌抚摸着女子长发,轻声道:「你能这么说,我很满意。我向你承诺,无
论胜败,我都不会滥杀无辜百姓。」

  赵灵曦轻叹一声,红着脸道:「公子,你不在的日子,灵曦会每日念着你的。」

  无忌紧紧搂住女子,心头热流涌动:「她说她会想我,这是公主第一次说这
样暧昧的话语。她,终究接受了自己。」

  「灵曦,我不在的日子你也要保重。对紫萝公主,你就顺着她一些。紫萝有
些刁蛮,但并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

  「奴家明白。」

  ……大战在即,夏军内部气氛沉重。这是复国军首次直面金国雄师,此战结
果将左右夏国的命运。

  每日战报不断,金军的进攻路线逐渐清晰,基本符合唐芷柔的预测。瓜州是
兵家必争之地,距离杭州府最近,最终决定由杨傲天与唐芷柔带兵守护。黄州一
带则由阚泽把守。

  一个阴云密布的清晨,刺骨的寒风呼啸。杨傲天与唐芷柔站在城墙上了望,
只见长江对岸旌旗招展,身着土黄军服的步兵连绵不绝,如同泥石流向前滚动。

  身披黑甲的骑兵列成方阵,远远望去,就像一片片乌云。

  金国大军终于来了。

  杨傲天在城上喊话:「众军听令,金兵犯我大夏,决战就在此刻。我们每日
苦练,等的就是这一天。大家须奋勇杀敌,让金兵见识一下大夏的浩浩军威。」

  「奋勇杀敌,保卫家邦。」

  众军齐声怒吼,声音响彻云霄。

  长江对岸战鼓齐鸣,金兵拉着数百艘战船来到江岸。这些船只与夏军战船相
仿,每艘船上可以承载一百多士兵,仅需三个来回就可以载全部金军渡江。

  大夏水军早已上船待命,只等声响号令就向金军发起攻击。

  未过多时,金国战船已行至江心。长江上波涛翻滚,几百艘战船密密麻麻列
成战阵,缓慢地向夏军对岸推进。

  夏军中很多士兵初次与金国军队交战,远远望着传言中的无敌雄狮,不禁有
些心慌意乱。

  「杨将军,水军是否要出击。」海鲨帮帮主袁忠现任水军统领,眼见敌军渐
渐逼近,而夏军却按兵不动,内心颇为急躁。

  「不急,按唐军师部署,再等片刻。」

  江心风急浪高,金军船只摇晃不止。金国士兵不擅水战,不少人刚过江心就
被晃得站立不稳,个别士兵扶着船舷哇哇直吐,秽恶的呕吐物把船只弄得一片狼
藉。

  战船渐渐逼近,距离江岸不足一里。白帆上金军的狼头标志清晰可见,张着
獠牙随风烈烈起舞,像是在宣示金军可怕的战力。

  「开炮!」

  杨傲天大喝一声,五门大炮同时开火。

  「轰,轰,轰!」三枚炮弹命中敌舰,另外两发落入水中,激起一丈多高的
水柱。

  与陆上作战相比,战船的行动速度要慢很多,恰好成为大炮的靶子。一轮之
后,夏军飞速装上炮弹,又开始一轮轰击。

  金军乱成一团,被击中的船只在江心打转。一艘船的船板破裂,江水涌入船
舱。上百名金兵惊慌失措,有人跳入江中游向其他船只,也有人仅抓着船舷,随
着战舰缓缓沉没。

  「杀!」

  大夏战舰迎着敌舰出击,弓弩手万箭齐发。一排排燃烧的箭矢射向敌军,无
数沾着油脂的火箭落在敌军船上,点燃船板,燃起熊熊大火。

  金军最强的是步兵与骑兵,在陆上鲜有敌手。不过夏国也有自己的优势,那
就是弓箭射程超过敌军,远程作战颇具优势。

  夏国水军很多都是江南子弟,还有不少人来自海鲨帮和蛟龙帮这种水上帮派,
对战船的掌控远超敌军。他们一直保持着与敌舰适当的距离,不停用弓弩射击,
而金军的弓箭却总是差之毫厘,还没接近夏军船只就落入水中。

  金军水军统帅哈术赤气得暴跳如雷,怒吼道:「跟他们拼了,谁也不许后退。」
几百艘船不顾一切冲向江岸,其中十几艘船顶着飞箭逼近夏军船队。两军短兵相
接,相互跳上敌船展开搏杀。

  又一阵铺天盖地的火箭从岸上射向敌船。无数战船横在距离江岸不足一里处
无法推进。仅有十几艘船突破防线杀到岸边。

  「奶奶的,来得好,给我杀!」玉玑子率先冲出,带着武林弟子杀向靠岸的
金军。自从逍遥派遭劫,他的心中憋了一肚子火,此刻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唐
敖夫妇和宫妃羽紧随其后,与敌军展开激战。

  攻到岸边的金兵不足两千,远远不是复国军对手。玉玑子在敌军中飞速穿梭,
长剑一挥,就有一名金兵毙命。

  这些金军看着这位胡须花白的老人,却好似看到夺命阎王,一见他奔来,全
都吓得四散奔逃。

  不过夺命阎王可不止玉玑子一个,江映雪与唐敖等人也都是武林高手,虽然
无法与各大掌门、天魔教高手相比,但对付这些金兵,就如同砍瓜切菜一般。

  几名金兵与宫妃羽相遇,这些人见她体态丰盈,面容冷艳,宛如广寒仙子,
以为捡到便宜,哪知刚一交手全部叫苦不迭。美妇剑气如虹,一剑下去砍翻一名
士兵,再一挥手,另外一名小卒身首分离。

  最后一名士卒拔腿就跑,刚逃出几步,就被一剑穿心,痛喊一声倒地毙命。

  岸上金军哀嚎声四起,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就被消灭殆尽。

  拓跋娄室站在对岸城上遥望,眼见金兵一片片倒下,握着长刀的手止不住发
颤。

  无忌在旁喊道:「将军,下令撤军吧。再坚持下去,损失我们承受不起。」

  「只好如此。」拓跋娄室下令鸣金收兵。一阵阵号角从江岸传来,哈术赤双
眼血红,长叹一声后下令调转船头,返回驻地。

  夏国水军尾随追击,又射杀了无数金兵,一直过了江心才扬帆撤退。

  第一仗旗开得胜。夏军损失甚微,却击沉了十几艘敌舰,歼灭金兵四千多人。

  复国军将士并喜笑颜开,有人叫道:「金兵也不过如此,之前得胜,不过是
禁军太弱了。」

  战役结束之后,诸位将领来到杨傲天帐中。一位将领道:「我复国军依靠长
江天险,敌军毫无办法,这一仗我们赢定了。」唐芷柔却摇了摇头:「没有这么
简单。」那名将领不解地问道:「军师为何涨他人士气?」「这一仗敌军大败是
因为他们不擅水战,战法有误。如果及时调整,我军的压力依然巨大。」「他们
会用什么战术?」

  唐芷柔沉思片刻,道:「如果我是敌军,就不会与夏国水军正面交锋,而是
拉长战线,从不同地点渡江。我们只有五门火炮,不可能四处布防。只要有一处
突破成功,敌军在他们的掩护下就能全军渡江。那时就只能与敌硬拼了。」杨傲
天道:「一旦敌军攻过长江,战局将如何演化?」「我军占有地利,敌军想要攻
破城池并非易事。还有,金兵长途奔袭,粮草补给是个大问题,一旦断粮,就只
能撤退。不知云将军那边形势如何,如果能阻断敌军粮道,此战我军必胜。」听
到唐芷柔提起阿雪,杨傲天心头一颤。云凌雪独自身处敌国腹地,遭受的压力远
超复国军,但愿她能逢凶化吉,平安归来。

  梁山之巅,聚义大厅。

  云凌雪顺利收服梁山义军,接孟洪等人进山。自此,梁山义军正式成为夏国
官军,云凌雪任大军统帅。宋毅和孟洪为副帅,分别统领水军和步兵。

  练兵场上,宋毅等梁山头领聚在云凌雪周围,一同检阅军队演练。云凌雪仔
细观察良久,心中喜忧参半。

  欣喜的是,义军人马大都是各地流寇,个个勇武凶悍,单兵作战能力远超过
去的官军;忧虑的是,这些人上阵仅凭勇力,缺乏战阵配合,一旦与训练有素的
金兵相遇,恐怕会损失惨重。

  这时宋毅问道:「云将军,我梁山队伍如何?」「确实都是好汉,不过现在
这个样子出去作战还远远不够。」李豪心中不服,嚷嚷道:「云将军,你是看不
起梁山弟兄吗?我们跟夏国官军也不是没打过仗,吃亏的总是他们。」云凌雪微
微一笑:「那时因为官军无能,我们即将面对的敌人远比大夏官兵凶猛。

  沙场之上,仅凭个人武力是不够的,需要兵种和战阵配合。孟洪听令,你与
江冲共同训练这些士兵,半个月内要熟悉攻城,防御和阵地作战要领。

  陆荣将军,你的箭法超神,训练弓箭手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李豪,你擅长近
身搏斗,就由你训练先锋部队。十日后,本将再来检阅。」孟洪深知时间紧迫,
每日加紧训练,一早就聚集人马,日落西山后才下令休息。这些梁山义军虽然体
格强健,但也都被折磨得叫苦连天。最初,这些士兵多有抱怨,但训练几日之后
就明白了战阵配合的好处,对孟洪也从轻视变成真心钦佩。

  十日后,梁山接到探报:金国大军出动,目前已渡过黄河,正在向江南进发。

  该来的永远无法逃避。云凌雪紧急升帐,招全体将领议事。

  「我们要如何行动?」宋毅眉头紧皱,「金兵势大,我们这些兵力没有能力
与他们正面交锋。」

  云凌雪取出地图,铺在桌子上,指着梁山和盛都的位置道:「我们暂无实力
与金兵抗衡,唯有等他们到了长江一带后再出手。梁山距离盛都不远,我们的目
标就是占领通往盛都的城池,直逼燕国老巢。」「云将军,这也太疯狂了。」几
位将领同时倒吸冷气,这些梁山统领之前最多占过几个村寨,可现在竟要一路攻
城拔寨,包围盛都。以一万人的兵力与整个燕国和金兵抗衡,这难道不是自寻死
路?

  云凌雪明白诸位所想,微笑道:「我们的目的并非真要攻占盛都,而是在敌
国腹地插上一把尖刀。燕国负责金军大部分粮草,我们只要阻断敌军粮道,切断
金军补给,江南夏军就会不战而胜。如果敌军杀来,我们不必固守城池,只要能
牵制金军,让他们不能全力进攻,就算目标达成。」「仅凭将军吩咐。」

  众位将领同时鞠躬。云凌雪望着这些骁勇的大汉,心中感慨万分。这些人原
本可以守着险要的山地,在乱世中苟活,可如今却要与自己出生入死。既然是战
争,牺牲总是在所难免,不知几场战役之后,这些将士们还有多少人能存活下来。

  她起身抱拳:「诸位忠义,云某铭记于心。本将既与诸位结义,自当与大家
同生共死,无论将来有多凶险,绝不会抛下任何一人。」「云将军!」江冲等大
将虎目含泪,他们望着云凌雪的绝世容颜,心中热血沸腾,只觉得为她去死并不
是惨事,而是此生最大的荣耀。

  几日后,梁山大军正式出发。一路由宋毅带领,沿黄河从水路行进,一路在
云凌雪和孟洪率领下从陆上进攻。

  第一目标:鄄城。

  鄄城地处梁山与盛都中间,是通往燕国国都的第一个重镇。

  燕国建国仅有数月,慕容王室对辖内城镇掌控力度有限,许多地方府衙只是
名义上服从燕国的调遣。

  梁山大军杀来,这些小城镇大都不战而降,仅有几处抵抗也都被轻易剿灭。

  三日后,水陆大军齐聚鄄城。

  鄄城守将名叫慕容亮,是慕容辉的子侄,燕国建国后接手城池,掌管此地军
政大权。

  他万万没有想到,在燕国辖区竟然突然冒出一之夏军,毫无征兆就兵临城下。

  「众将听令,大家死守鄄城,等待盛都救兵。」慕容亮登上城头督战,亲自
部署防卫。

  「攻城!」

  云凌雪下令出击,身先士卒冲在前方。梁山军队见主将亲自上阵,一个个像
打了鸡血一般,怒吼着冲向城门。

  梁山大军确实凶悍,守军人马仅有八千余人,又大部分没经历过实战,虽然
占有地利,但很快就被完全压制。这些燕军从没见攻击力如此强大的军队,未过
多久就吓得魂飞胆裂,完全丧失斗志。

  大军激战两日后攻破城池,斩慕容亮,俘获燕军无数。

  初战告捷,云凌雪下令就地休整,暂不继续进攻。

  梁山队伍第一次攻占重镇,众将官都乐得合不上嘴。有人笑道:「燕国这些
兵真是废物,简直不堪一击,不如一鼓作气,拿下盛都。」孟洪倒是清醒,对云
凌雪道:「云将军,此战获胜,燕军主力定会来攻,我们该如何准备?」

  「孟将军怎么看?」

  「末将觉得,我们梁山军队人马不足,不宜拉长战线,倒不如在此坚守,等
燕军和金兵出动。」

  云凌雪点头道:「你我意见不谋而合,本将正有此意。」鄄城已破,云凌雪
吩咐众将分头行事。江冲、卢廷义等人带人加固城防,孟洪则率兵在城内贴安民
告示。

  云凌雪有言在先,大军不可骚扰百姓,违抗者,斩立决。这些梁山军队大多
数都是草寇出身,本想着进城抢劫一番,此时也只好乖乖听令。

  城内百姓饱受金人和燕军欺压,听说大夏反攻,大部分都跑出来夹道欢迎,
也有人对夏军不报希望,生怕累及自身,躲在屋内不敢出门。

  五日后,燕军主力杀到。

  一支三万人的军队在鄄城城前列阵。为首大将冲着城楼喊道:「梁山反贼,
你们好大的胆子,本将正愁无法将你们全部消灭,诸位就送上门来。」云凌雪举
手搭在额头向城下了望,当她看清敌军主将,立时大惊失色。

  「慕容隆,原来你还活着?」

  慕容隆仰望城墙,见到云凌雪后同样无比震惊,脱口道:「怪不得这些梁山
草寇敢来攻城,原来是云将军的手笔。」

  云凌雪喝道:「慕容隆,你不是坠崖了吗,我的小霜妹妹在哪里?」「本人
大难不死,让将军失望了。至于你的妹妹就没那么好运了。一位倾国倾城的小美
女就这么离我而去,本将也深为痛心。」「你说什么……」云凌雪刚刚燃起一线
希望,马上又被无情浇灭。她双颊惨白,眼冒金星,手扶着城墙垛口,竟有些站
立不稳。

  那一日,云绮霜跳崖之后,慕容隆撕开女孩的衣服结成绳索,勾住岩峰凸起
部位慢慢向下攀爬,有惊无险地爬到崖底。

  不过,最后落地时还是摔伤了左腿。他拖着伤腿沿着江面走了十里,终于找
到出山的道路。

  慕容隆辗转十多天,终于返回盛都宫城。穆青听说云绮霜的死讯,难过得泣
不成声。不过在慕容隆面前,他还要强压悲痛,不敢露出本意。

  「主人,你回来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男孩哭得眼眶通红,跪在
慕容隆身前不停抽泣。

  慕容隆却以为男孩因自己而哭,心头一软,拉起他道:「你不必自责了。这
事也不全怪你。」

  丐帮探子不久之后得到慕容隆生还的消息,马上用飞鸽传书告知众人。只是
那时云凌雪已经前往梁山,并未得到讯息。

  「云将军也不必难过,你的妹妹临死前做了真正的女人。霜儿妹妹真是人间
尤物,那种滋味真是销魂。可惜以后尝不到了。」慕容隆远远见云凌雪神情恍惚,
继续出言挑衅。

  「你——」云凌雪急火攻心,猛吐一口鲜血。

  「将军,跟他们拼了!」

  众将士怒气冲天,恨不得立刻打开城门,与敌军拼个鱼死网破。

  云凌雪含泪摆了摆手:「不要中计。这笔账迟早要算,我绝不会放过此贼。」

  攻城大战终于打响。

  燕军疯狂进攻,三天过去,鄄城依然牢牢守在梁山军队手中。慕容隆在中军
督战,越打越是心惊。几日猛攻之下,燕军伤亡惨重,死伤士兵接近五千。而梁
山军队仗着坚固的高城防守,伤亡远小于燕军。

  按这样的伤亡速度,未曾攻克城池,军队就会崩溃。慕容隆无奈下令停止进
攻,改攻城为围困,直到梁山军队耗尽粮草,不得不与自己开城决战。

  鄄城府衙,灯火通明。云凌雪与众将领连夜制定对策。

  「云将军,我军只有不到一个月的粮草,如不能尽早突围,恐怕会困死在这
里。」宋毅首先发表看法,其余将领同样忧心忡忡。

  云凌雪却不急躁,微笑道:「突围是必然的,燕军仅有两万多人马,并不可
惧。本将的目标是不但要突围,还要尽量重创敌军,减小将来在中原腹地的压力。」

  接下来是一番周密部署,宋毅、江冲、卢廷义分别带兵袭击敌军侧翼。陆荣
带领弓兵策应,自己与孟洪直奔中军,争取一举消灭慕容隆主力。

  梁山众将中江冲曾统领过禁军,还有几名将领曾在军中任职,对行军打仗有
些心得。他们见云凌雪不仅武功深不可测,排兵布阵也颇有章法,心中更是敬佩
不已。

  一个寒风凛冽的清晨,鄄城城门大开。九千大军倾巢而出,呐喊着冲向敌阵。

  慕容隆本以为梁山军队会坚守一段时日才会突围,没想到围城第三日就发起
了反击。

  「杀!」

  燕军吹响号角,列成方阵迎向夏军。没有任何花巧,完全是实力的较量。

  在兵力并不悬殊的情况下,将领的武力起到了关键作用。梁山将领有十几位
堪称虎将。卢廷义、江冲、李豪自是不在话下,陆荣的弓箭也让敌军吃够了苦头。

  还有双枪将董祀、双鞭呼延平、金枪将徐琦,手持狼牙棒的秦宁都有万夫不
挡之勇。

  而慕容家族武功最高的慕容二老死后,武功高强的慕容弟子屈指可数。本次
大战,除慕容隆外,称得上高手的仅有慕容成、慕容康二人。

  慕容康率先与卢廷义相遇。大战几十个回合之后,卢廷义逐渐占据上风。卢
廷义不愧是梁山第一虎将,一杆枪上下翻飞,枪枪直奔对手要害。慕容康节节败
退,脸上大汗淋漓。

  江冲则遇上慕容成,两人棋逢对手,大战上百回合不分胜负。

  云凌雪一路势如破竹,宛如尖刀插入敌阵。女子白衣飘飘,头戴黄铜面具,
杀神般横冲直撞。所到之处,敌军尸首横飞,洒下漫天血雨。

  这些燕军在江南就见识过云凌雪的厉害,一见她策马奔来,全部吓得四散奔
逃,即使慕容隆大声呼喝,也不起丝毫作用。

  这哪里是战将,分明就是死神。死亡的恐惧弥漫四周,士兵们完全丧失勇气,
大呼着后撤,像群无头苍蝇挤成一团。

  慕容隆见云凌雪飞速挺进,内心与士兵一样胆寒。她的妹妹因我而死,这位
神女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想到这里,男子毫无斗志,大喝一声:「撤!」率先打马狂奔。

  燕军兵败如山倒,一路丢盔卸甲,望风而逃。

  「给我躺下!」卢廷义大喝一声,长枪直刺慕容康胸膛。慕容康勉强支撑了
上百回合,已经毫无还手之力,再也无法躲过攻击,被一枪贯穿心脏。

  卢廷义长枪一挑,男子横空翻滚几圈后落在地上。落地时,口中已没有了气
息。

  慕容成与江冲对战,渐渐落入下风。他虚晃一招,驳马便跑。江冲紧追不舍,
率军一路掩杀过去。

  又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燕军伤亡近半,活着逃走的仅有一万多人。梁山
军队也有伤亡,剩余军队不足八千。不过众将领仅有几位受了轻伤,无一人战死。

  慕容隆率领残兵逃回盛都,心头依然不住后怕。

  「王儿,你说什么?云凌雪现在统领梁山军队,我们该如何应对?」慕容辉
听完战况惊得坐卧不宁,感觉云凌雪就在眼前,不日就会杀到盛都。

  慕容隆低下头,叹息道:「父王,梁山军队十分凶悍,我们只能求助金国皇
帝了。」

  虽然此后燕国在金人眼中更无地位,但当前别无他法,只能出此下策。

  慕容辉拍了拍桌子:「听说拓跋望坐镇幽州,天魔法王也在。如果他们出手,
何愁梁山不灭。」

  南下之战已有半月,幽州城每日收取战报,得到的都是令人沮丧的消息。拓
跋翰与拓跋娄室两路大军受阻,没有一支突破防线。上一次盛都之战,金军势如
破竹,几乎没有遇到抵抗,而此次出击算得上出师不利。

  更令拓跋野律恼火的是,中原腹地凭空出现一支夏军,不但攻克了盛都附近
几座城池,还劫走了一批从幽州发往江南的军粮。

  燕国连续派使臣求救,声称中原夏军骁勇善战,若金国再不发兵围剿,盛都
即将不保。

  金国皇帝龙颜震怒,急招太子拓跋望觐见。拓跋望手中尚有五万大军,在听
取燕国使者禀告后决定亲自出征。

  最大的威胁来自云凌雪,这位女将称得上名动天下,几次击败金兵,绝不可
等闲视之。

  能够压制此女的唯有天魔法王,拓跋野律立刻派人召集法王进殿议事,却没
想到传令太监灰头土脑地回来复命:「陛下,老奴没有见到法王,据说正在闭关
修炼。」

  拓跋野律拍案而起:「混蛋。前方战事紧急,他倒躲了起来享清闲。这国师
不想做了?」

  太监双膝跪地,颤声道:「老奴打听过了,据传法王新得一位美妇,两人整
日缠在一起。那美妇不但生得国色天香,武功也称得上绝世高手。」「倾城美妇,
绝世高手。世上还有这样的女子?她的功夫可比得上比凌玄宇?」「据传在伯仲
之间。」

  金皇咽了下口水,接着问道:「你可打听清楚这女子的来路?法王又是怎么
得到的?」

  「老奴听天魔教的人说法王很久之前就见过这个女子,早就对她垂涎欲滴,
却一直不曾得手。一个月前,法王寻到她的踪迹,于是亲自出手,一番激战后将
其擒获。

  法王囚禁美妇几日,逼她做自己的双修鼎炉。美妇却誓死不从,因此法王只
好霸王硬上弓。

  据天魔弟子所言,法王与美妇在床上大战了一整夜,女子的哀哭与荡叫声直
到清晨才停息。

  之后,不知法王用了什么法子,那美妇终于屈服,成了法王鼎炉。

  这段日子,两个人一直在闭关修炼,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拓跋野律
冷哼一声:「什么闭关修炼,我看就是闭关宣淫罢了。你再去宣,就说事态紧急,
请法王务必立刻出关。「一个时辰过后,法王匆匆赶到,对着皇帝合十鞠躬:
「陛下恕罪,天魔教属下不懂规矩,险些误了大事。「拓跋野律笑道:「无妨,
听说法王艳福齐天,得了一位绝色美女。「法王面色微红,合十道:「陛下说笑
了。贫僧并非贪色,最近沉迷双修是因为功法久久无法突破,这女子是绝佳鼎炉,
可助我一臂之力。「「据说天魔大法能吸人内力,这样的佳人你就不怕给玩坏了?」
「那只是初级功法,到贫僧的地步,吸人内力已无多大作用。当前用的是性命双
修之法,双方皆可受益。」「原来如此。」拓跋野律眸光闪闪,微笑道:「这位
美妇与云凌雪相比,哪个更美?」

  「春兰秋菊,各有千秋。或许容貌上云凌雪更完美一些,那种绝世风姿更非
世人女子可比,但美妇妖娆妩媚之极,堪称红颜祸水,这点云凌雪却比不了。」

  拓跋野律听得心头乱跳,酸溜溜地道:「不知能否让朕也见识一下这位美人。」

  天魔法王心头咯噔一声,暗叫不好。金国皇帝素来贪淫好色,自己怎么如此
大意,竟如实夸赞刚得的美人。

  「陛下若想见,贫僧自会安排。这位女子不仅貌美,而且功力不凡,贫僧已
经说服她做了天魔教的女祭司。将来她也可以助陛下统一江南,成为金国的有功
之臣。」

  拓跋野律暗生怒气,法王说得好听,言下之意却是此女对天魔教与金国都很
重要,不能乱打她的主意。

  他扫了法王一眼,沉声道:「朕今日召法王来,是有要事相商。夏国那位云
凌雪带了一支军队在我境内作乱,朕命你协助拓跋望前去围剿。能生擒此女最好,
不能生擒,就地诛杀。」

  「臣遵旨!」

  法王领旨退出,刚走到门口,就听皇帝满是醋意地喊了一声:「整整一夜,
法王好本事。」

  天魔法王惭笑一声躬身退出,心头暗道:「若不是美人不堪跶伐,连续昏死
过去,再战一个上午也不是问题。」

  驸马府中,紫萝一早召赵灵曦前来侍奉。

  赵灵曦前脚刚迈入房中,紫萝满脸怒气地喝道:「你这贱婢,给我跪下。」

  赵灵曦不知哪里得罪了这位公主,只得无奈下跪。

  拓跋紫萝快走两步,伸手一掌抡在赵灵曦脸上。「啪」的一声脆响,女子俏
脸上浮现五个红红的指印。

  「奴婢犯了什么错,公主为何打我?」赵灵曦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抬头
注视着满面怒容的金国公主。

  拓跋紫萝冷笑一声:「你的皇帝哥哥阻我金兵南下,不到一个月就害死了上
万金兵。你说我该不该打你。」

  「原来如此,你们金兵无能,吃了败仗,公主却来欺负我一个弱女子。」赵
灵曦冷冷瞥了紫萝一眼,内心却暗自欣喜。

  「你心里很得意吧。本公主告诉你,你们支持不了多久的。还有那位云凌雪,
她胆敢率军闯入金国境内。父皇已经派皇兄和法王征伐,估计过了不了多久,她
就会被抓到幽州,跟那些军妓作伴了。」

  「公主说什么?」

  赵灵曦眼神慌乱,心头思绪乱飞:「云姐姐太冒险了,怎么能跑到金国的地
盘。若是天魔法王出手,姐姐就太危险了。」

  「怎么,替你们云姑娘担心了?」

  「没有,我只是一个奴婢,能勉强活着已是万幸,哪有心思担心别人。」拓
跋紫萝伸手挑起赵灵曦下巴:「貌美如花,伶牙俐齿,怪不得无忌会对你动心。」

  「公主想多了,在无忌眼里,我就是个下人。我只想伺候好主人和公主,绝
没有其他想法。」

  「说得好听,可惜本公主不是傻子。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我和无忌大婚的
日子,孙天师被人刺杀。你说那晚你一直在服侍我和无忌,当时我也这样认为,
可后来本公主回想当晚情形,却发现有些可疑。」赵灵曦微微一愣:「公主不相
信我?」「那天晚上本公主喝多了,只隐约觉得有女子在屋内服侍,但并未亲眼
看见究竟是谁。就算那个人是你,在本公主和无忌昏睡期间,你完全有机会出去
杀人,得手后再返回。还有,如果无忌是你的帮凶,那杀一个孙天师就更容易了。」


  公主殿下,你血口喷人,不过是找个除掉我的借口罢了。「赵灵曦心口发冷,
暗暗回忆当晚情形,不知是否真的露出破绽。

  拓跋紫萝连连冷笑:「除掉你,你还不配。不过,以后你就不必伺候本公主
和驸马了。我有位老奴,今年不到五旬,前些日子刚死了妻子。你就嫁给他,也
算有个身份。」「不。」赵灵曦惊恐地望着紫萝,「我是无忌的奴婢,将军不在,
公主不可替他做主。」

  「笑话,你以为无忌敢不听本公主的?」紫萝拍了拍手:「潘术古,来看看
本公主给你找的女人。」

  一位佝偻身材的老者快步冲进屋内,紫萝说他不到五旬,可是脸上早已布满
皱纹,皮肤粗黑,长着污浊的三角眼,面容丑陋猥琐。

  「怎么样,对这姑娘可还满意?」

  男子低头望向赵灵曦,仅仅看了一眼就呆在一旁,激动得双腿打颤。紫萝号
称金国第一美人,可这位女子比金国公主还要迷人。

  「这……这是给我的女人?」男子说话结结巴巴,不敢相信自己双眼。

  赵灵曦看着丑陋的男子,差点呕吐出来,猛然起身躲到一旁。

  「不,公主你不能这样对我。」女子大喊一声,娇美的面容上毫无血色。

  紫萝阴沉地注视着这位让她嫉妒若狂的女子,冷声道:「如果不嫁给他,本
公主只好送你去浣衣局,你自己选吧。」

  赵灵曦双眼含泪,绝望地盯着紫萝,又扫了一眼男子,咬牙道:「好,我答
应你。不过你要让他先退下。几日后准备好聘礼,到府上明媒正娶。」」哈哈哈。

  「紫萝笑出了眼泪:「堂堂大夏公主,没想到到了这个地步还在意这些。好,
我准了。「潘术古不舍地望着女子,慢慢退出房门。

  看着赵灵曦绝望的神情,紫萝心头升起一股残酷的快意。这个女子越看越不
顺眼,嫁给老奴算不算便宜她了。

  过了半晌,估计潘术古已经走远,赵灵曦突然逼近紫萝,眼中射出寒芒。金
国公主大惊,尖声喊道:「你要做什么?」

  「你马上就知道了。」赵灵曦伸手抓住紫萝的一条胳膊,将她按倒在床头。

  拓跋紫萝练过骑射,但对擒拿格斗一窍不通,哪里是赵灵曦对手,毫无反抗
就被制住。

  「你疯了,不怕死吗,敢对本公主无礼。」紫萝挣扎着大喊,却被赵灵曦死
死按住,胳膊疼痛欲裂。

  「啪」的一声,赵灵曦一掌打在紫萝臀上,疼得她尖声痛叫。「啪啪啪」女
子连续几掌,打得紫萝眼泪横飞,扭着头不停呼喊。

  紫萝没想到赵灵曦敢对她动手,心头后悔不跌。她自幼像个男孩子,不喜欢
人服侍,大婚时连个贴身丫鬟都没带来。此刻受辱,连一个帮手都找不到。

  「你……你住手。否则我禀告父皇,让你不得好死。」赵灵曦又给了她几掌,
冷笑道:「你以为我会怕死吗?再敢威胁,我先要了你性命。」

  紫萝这才真正感到恐惧,低声求饶道:「你放开我,这件事我不说好了。」

  赵灵曦道:「你不是很刁蛮吗?今天让你见识下大夏公主刁蛮的时候是什么
样子。」

  她松开手,紫萝吓得连连后退,身体靠在床脚。

  「刚才那位老奴的婚事还算不算数?」赵灵曦逼问道。

  「不算,本公主会告诉潘术古。」

  赵灵曦面色冷峻,低声道:「你是不是想一旦有机会就逃出去,然后派人来
抓我?」

  紫萝咬牙道:「我知道骗不了你,你心中明白就好。要杀就杀吧,反正你也
逃不出去。」

  「你是无忌的妻子,我不会杀你。如果你要报复,我只好自尽。我会让无忌
知道我因何而死,到时,你以为他会如何对你?我敢发誓,如果我死,你也会永
远失去无忌。」

  「我不信,他不会因为一个女子毁了前程。」紫萝满眼不屑。

  「信不信由你。你若冒险,我拦不住你。我现在可以坦白,孙天师就是无忌
帮我杀掉的。你自己琢磨吧。」

  拓跋紫萝低下头,眼前满是无忌的身影。她敏感地察觉到无忌和大夏公主的
私情,并因妒生恨。可是如果真的为此失去无忌,那种感受远比嫉恨更痛苦。

  赵灵曦凝视着紫萝眼睛,轻声道:「如果你放过我,我会用心侍奉二位,今
后跟无忌再无瓜葛。」

  「你愿放弃无忌?」

  「我从来就没想得到他,更不想跟公主争风。」紫萝长叹一声:「你走吧,
今天就当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赵灵曦走后,紫萝心乱如麻。现在带人抓她易如
反掌,可是以大夏公主的个性一定会把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万一无忌知道真相,
会不会真的抛弃自己?

  好你个拓跋无忌,我贵为金国公主,心中只有你一人,你却惦记着别的女子。

  等你回来,本公主要好好跟你算账。至于那位大夏公主,就让她再多活几天
吧。

  回到房中,赵灵曦同样惴惴不安。她原想结果了紫萝公主,跟金人拼个鱼死
网破,可是最终选择放弃。她必须把拓跋望和天魔法王出兵的消息传给云凌雪,
让她提前准备。至于紫萝如何对付自己,已经无暇顾及。

  赵灵曦召来可儿,对她道:「我记得你有位哥哥也被掳到金国,你能联系上
他,并让他逃出去送个信吗?」

  可儿道:「我和哥哥常有联系。公主放心,我哥哥对金人恨之入骨,就算去
死也不会退缩。」

  事不宜迟,公主简单交代之后,可儿即刻离府出发。赵灵曦望着可儿的背影,
双手合十,喃喃道:「愿佛祖保佑,助云姐姐脱离虎口。」大破燕军之后,梁山
军队士气高昂,接着占领了两座城池。附近青年男子纷纷来投,大军再次恢复到
万人以上。

  慕容隆采取龟缩战术,一直不肯出兵作战,耐心等着金国救援。

  这一日,云凌雪正在与众将领商议下一步如何行动,一位士兵前来报告:
「城外有一位青年求见云将军,说是有要事相告。」「是谁派他来的?」

  「那人一直不肯透露,说是机密,只肯告知云将军本人。」云凌雪道:「把
他带过来。」

  少顷,一位满面风尘的青年男子步入帐中,见到云凌雪后连忙鞠躬行礼:
「云将军,总算找到你们了。」

  「请问这位壮士从何而来,何事相告?」

  男子道:「在下张义之,从幽州赶来。舍妹名叫张可儿,是夏国公主的丫鬟。

  公主得知一条情报,让在下通知云将军。」

  「赵灵曦?」云凌雪想起盛都与公主相见的情形,心中不胜感慨。「公主现
在处境如何?」她并不急于询问情报,而是先关心公主的安危。

  「公主现在是金国驸马拓跋无忌的奴婢,处境倒是比其他后宫嫔妃好一些。」

  「她竟然成了无忌的女人。」云凌雪感叹不已,想起公主曾倾心于傲天,可
惜造化弄人,最终却跟了傲天的兄弟。但愿无忌还有良知,能好好对她。

  接着张义之把拓跋望与天魔法王即将出兵的消息讲了一遍。云凌雪眉头紧锁,
环视了一眼众将,眼前仿佛能看到一片腥风血雨。

  最可怕的是天魔法王,盛都最后一次交手后已经一年多没有再次相遇,也不
知老魔功夫是否又有突破。

  众将领大都没有见识过法王的功夫,他们见云凌雪面色沉重,纷纷道:「跟
他们拼了,我们倒是想看看金兵有什么厉害。」云凌雪道:「敌军势大,本将也
不是天魔法王对手。我们不能跟他们硬拼,必须先保存实力。」「放弃鄄城,大
军返回梁山,借助水泊和山势防守。」云凌雪做出决策,一一规划各路人马的行
军路线。

  宋毅先率水军出发,其余将领分别从各城池撤退,孟洪、卢廷义、陆荣等将
随自己断后。

  孟洪第一次见云凌雪如此慎重,心头有种不安的感觉。女将面色决绝,似乎
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可是孟洪小心询问时,云凌雪只是云淡风轻地一笑,并不
做过多解释。

  通过张义之了解到的情况,金军最迟两日之内就会杀到,好在他提前通知,
云凌雪还有时间提前准备。

  各路人马纷纷撤退,周围百姓叫苦连天,他们原以为看到希望,没料到这支
队伍仅是听说金兵来攻就弃城而去。

  「我就说过夏国军队根本不是金人对手,大家还是忍着些,能保命就不错了。」
百姓们议论纷纷,对梁山军队失望至极。

  云凌雪听在耳中,心头痛楚,却是有苦难言。她必须保住这支队伍,不能让
梁山弟兄白白送死。

  拓跋望、拓跋希夷和天魔法王率四万大军出发,不到十日逼近梁山境内。此
时斥候来报:「燕国传来消息,云凌雪大军已经弃城逃跑,他们派兵追击,不过
还是没能拦住敌军。」

  「燕国这帮废物,当初就不该扶持他们。」拓跋望与拓跋希夷对望一眼,
「大军听令,急速出击,直奔梁山。」

  一路上,金军未遇到任何抵抗就到达梁山腹地。不过,当拓跋望来到山下,
止不住仰天长叹。

  横在前方的是一片水泊,浩浩汤汤,一眼望不到边际。四周是险峻的山岭,
看不到通往山顶的道路。

  拓跋望叹道:「怪不得大夏一直没能剿灭这帮反贼,梁山易守难攻,确实称
是个绝佳的藏身之地。」

  拓跋希夷道:「我军只能先行围困,然后等燕国战船到来。另外,将军可派
斥候四处打探,看看后山是否有上山的小路。」几日过后,拓跋望接到战报:燕
国战船在通往梁山的水道上遭遇伏击,大部分船只被敌军烧毁,当前仅存二十多
艘战船。

  「蠢货!」拓跋望暴跳如雷,大声喝道:「继续搜寻,我就不信找不到进山
的道路。」

  法王道:「将军可先派兵消灭伏击燕军的梁山残匪,等战船到来或者找到山
路后再发起总攻。」

  「只好如此了。」拓跋望立刻派将领带领五千人前去截击,大军依然守在梁
山四周。

  翌日,一名斥候前来回报:「我们抓到一位梁山山民,他说后山有一条小路
可通往山顶。」

  拓跋望大喜:「让他给我们带路,如果属实,重重有赏。胆敢欺骗本王,教
他生不如死。」

  阮小四按云凌雪部署在水路截击燕军,点燃战船冲向敌舰,成功封住敌军通
路。两岸上火箭齐发,烧毁燕军过半船只。

  得手后,阮小四带着一千余人后撤,却与前来围剿的金兵相遇。梁山通路已
经被金兵阻断,阮小四只能向后山逃窜,希望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甩开敌军。

  金军强悍,战斗力确实不是燕军可比。阮小四一路奔逃,一千人损失过半。

  「上山。」

  阮小四拼命赶到后山,带兵冲进一条隐蔽的崎岖山路。

  此刻,号角齐鸣。拓跋望率领大军攻到山下。

  「前方带路。」

  众金兵押着那名山民向山顶冲去。拓跋望翻身下马,挥刀喊道:「跟我进攻,
剿灭梁山叛贼。」

  拓跋希夷上前拦住他道:「前方不知是否有埋伏,将军不可以身犯险。」以
往战斗中,拓跋望向来身先士卒,从不退缩。可现在自己身份是金国太子,自是
不能像以往那样亲自冲锋。

  他犹豫片刻还是退了下来,对众将道:「诸位小心,我们步步为营,不必急
于进攻。」

  金兵缓缓推进,挤满山间小路,宛如一条扭曲的长蛇。

  突然,山上角声大作。数十颗重大百斤的山石从天而降。金兵躲闪不及,瞬
间就有上百人被巨石碾压,还有人被岩石撞飞,哭号着跌入山崖。

  「给我顶住!」一员大将持刀高呼,拦住纷纷后撤的金兵。

  箭矢与飞石源源不断,金兵损失惨重,丝毫没有反击之力。金军擅长骑兵作
战,步兵战力也极其凶悍,不过此时挤在山路上,完全不能发挥威力。

  拓跋望远远观望,恨得咬碎钢牙。这样下去相当于送死,他挥刀怒喊:「撤!」

  他刚刚下令,大军后方一阵骚乱。金兵喊道:「有敌军偷袭,快围住他们。

  「拓跋望面色冷峻,怒喝道:「来的好,敌军既然送死,就给他们个痛快。

  「天魔法王率先冲了过去,这一战连敌军的影子都没看到,金兵就损失了千
人,他心头憋着怒火,准备大开杀戒。

  法王疾步如风,半刻钟不到就赶到队尾。他抬眼望去,不禁连声冷笑。夏军
不过几百人,冲上来骚扰一阵后转身便退。一人手持狼牙棒在前方断后,其余人
四处逃散。

  他大喝一声,挥起天魔杖向手持狼牙棒的男子当头砸下。杖身划出一道金色
光环,隐隐带着雷鸣之声。

  断后大将正是梁山将领秦宁,他正要撤退,忽觉眼前金光一闪,杖头已至面
前。

  秦宁躲闪不及,奋力挥棒相迎,只听一声刺破耳膜的巨响,狼牙棒脱手而飞,
恰恰砸中自身头部。

  梁山悍将前额被狼牙棒击碎,身体倒飞出去,连喊叫都未发出就死于非命。

  这一杖的威力过于恐怖,空中好似凭空响雷,大地同时连连震颤。许多金兵
也是首次见识天魔法王的功夫,惊得呆呆站立,全都忘记了喝彩。

  几乎同时,金军前方同样发出震天巨响,接着金兵乱做一团。法王抬头回望,
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好了,拓跋将军遇刺身亡。」金军叫喊声四起:「抓住刺客,不要让他
跑了。」

  乱军之中,一名女子一手挥舞长剑,一手提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在敌军中横
冲直撞。所到之处,金兵一片片倒下,留下满地尸身。

  拓跋望确实已被斩首。

  当云凌雪得知金兵进攻消息时,就暗下决心,准备实施擒贼擒王的战术。只
是此举过于冒险,她并未向梁山将领透露。

  后山的小路迟早会被敌军发现,敌军战舰不足,肯定会从这边进攻。云凌雪
命众将在各个险要关卡把守,利用险要的地形阻挡敌军进攻,自己则偷偷埋伏在
山路中间,等待致命一击的机会。

  刺杀的关键是引开天魔法王,如果法王在,行刺很难得手。为了实施斩首计
划,云凌雪只得派秦宁等人伺机在后方骚扰,令金军陷入混乱。

  拓跋望果然找到山路,派兵向山上进攻。而云凌雪就像一只猎豹,潜伏在暗
中等待最佳时机。

  战事结果不出意料,金军久攻不下,秦宁如期扰乱敌军,天魔法王也被吸引
到了队尾。

  正当拓跋望骑马后撤之时,云凌雪从山坡凌空跃下,好似一只飞鸟直逼拓跋
望坐骑。

  这一击凝聚了云凌雪全部功力,长剑上剑芒闪耀,快如闪电,等拓跋望发现
时,剑尖距离他的脖颈已不足三尺。

  危急时刻,拓跋望的反应奇快,用尽全力挥刀砍向女子长剑。同样是一声巨
响,拓跋望的弯刀断成两截。

  长剑去势不绝,一剑划过男子脖颈。拓跋望头颅飞向天空,云凌雪抓住首级,
翻身一跃,落在敌军阵中。

  金兵被眼前一幕惊呆,半天之后才反应过来。

  拓跋希夷吓得从马背上跌了下来,爬起身后连连大叫:「快拦住她,不要放
走刺客。」

  云凌雪不敢恋战,持剑冲向山脚。长剑每次挥动,就有数名金兵身首分离,
吓得敌军心惊胆寒,不敢正面围堵。

  这就是那位云凌雪?这身功夫惊世骇俗,恐怕只有法王才能与她抗衡。金兵
想起关于这位传奇女子各种传说,早就丧失了围攻的勇气。

  天魔法王远远看着云凌雪手中头颅,惊得瞠目结舌。拓跋野律让自己辅佐拓
跋望剿灭敌军,结果敌军没什么损失,主将却被人割去首级。

  现在唯有拿下云凌雪,否则罪责难逃。天魔法王奋起直追,渐渐缩小与女子
的距离。

  云凌雪杀出一条血路,冲到山路脚下,只觉背后杀气凛然,知道天魔法王就
在身后。她纵身一跃踏上山路,再一用力,身体飞起一丈。

  「给我留下!」天魔法王孤身跟随,紧追不舍。

  「是要这个吗?这就还你。」云凌雪回过身,用力猛掷,拓跋望的头颅像一
枚炮弹砸向法王。

  法王伸手接住主帅首级,又不便随手扔掉,只得提着头颅继续追击。一阵追
逐之后,两人渐渐接近,法王挥杖直击,砸向女子后背。

  云凌雪反身挥剑,抗住对手用力一击。剑杖相交,云凌雪手臂微麻,借着对
手之力向上跳跃,再次拉开与法王的距离。

  一招过后,二人都暗自佩服。法王更是叹息,普天之下,唯有此女可与自己
匹敌,无论如何也要把她擒到手中。

  他奋力跃起,刚要再次发招,空中忽然落下几颗巨石。法王连挥天魔杖,巨
石在空中炸裂,化作阵阵石头雨落下山崖。

  紧接着又是一阵乱石,法王天魔杖上下翻飞,石屑四处飞溅,没有一颗碰到
他的身体。不过,被巨石拦阻一阵之后,云凌雪早已逃得不知去向。

  法王无奈之下只得原路返回。刚与金军会和,拓跋希夷迎了上来,声音中带
着哭腔:「法王大人,太子身亡,我们怎么跟皇上交代?」「唯有剿灭梁山叛军,
生擒或击毙云凌雪,或许还能保住性命。」拓跋希夷双眼血红,哀声道:「法王
必须助我。你大不了一走了之,皇上奈何不得。我这颗人头只能靠法王了。」法
王叹息道:「将军放心,本座绝不轻易放弃。」梁山之巅,朔风呼啸,吹在身上
冷彻骨髓。众将士却都兴奋地围在云凌雪身侧,用崇拜的眼神地盯着此战最大的
功臣。

  不可一世的金兵终于尝到了苦头,不但死伤千人,连主帅都被割去了头颅。

  这样的战绩在云凌雪入主梁山之前,大家连想都不敢想。

  唯有董祀、呼延平等人暗自神伤,这些将领与秦宁情同手足,想到他惨死敌
手,眼中止不住热泪直流。

  李豪上前拍了拍董祀肩膀,粗声道:「打仗总要死人,大哥何必像娘们一样
哭哭啼啼。」

  「你……」董祀怒视了他一眼,「秦宁可是我们的结义兄弟。」宋毅制止住
二人,朗声道:「梁山兄弟,义气为先。秦宁之仇,众弟兄绝不会忘。不过李豪
说的也没错,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唯有同仇敌忾,共抗金军才是当今第一要务。」

  云凌雪看着诸位将领,心头像压了一块大石般沉重。杀掉拓跋望固然大快人
心,可是这也会引来敌军疯狂反扑。

  未来的战斗会更加残酷,不知会有多少将士死于非命。一将功成万骨枯,可
此时,她别无选择。

  天色渐晚,空中飘下鹅毛大雪。未过多时,地上积雪已有两寸多厚,整个梁
山披上一层洁白的外衣。云凌雪独自站在山巅,举目向山下眺望,心情与寒风一
样冰冷。

  梁山水泊与黄河相通,并非死水,即使是严冬也很难冻出厚厚的冰层。可是
今日气温骤降,远比往年更加寒冷。不出三日,水泊就会彻底冰冻。那时,再无
一条屏障能够阻挡金军的进攻。

  难道老天都不帮我,要将梁山军队置于死地?

  拓跋望之死定会令金国震动,说不定还会召拓跋翰撤军,江南之战获胜的可
能大增。只是如何才能解梁山危局?

  她陷入沉思,仿佛看到杨傲天大败金兵,一路收复失地。夏军势不可挡,先
是攻破盛都,接着兵发梁山。到那个时候,自己就可以与傲天相见。

  可真能坚持到那一刻吗?相见,也许很快,也许永远无法再见。

  孟洪同样心事重重,独自在雪中漫步。他远远看到云凌雪的身影,不禁停下
脚步。

  女子立在风雪之中,身躯与大地融为一体。远远望去,就像孤独的广寒仙子。

  白雪粘满女子发梢,在微光下闪闪生辉,可云凌雪浑然不觉,任凭飞舞的雪
花打在身上,慢慢堆积。

  「云将军。」孟洪轻轻喊了一声。

  云凌雪回过头来,对着男子微微一笑。孟洪与云凌雪两年前在校场比武时相
识,之后跟随她转战龙城,对抗慕容大军,今天却是第一次单独相见。

  他呆立雪中,望着女子的绝世仙颜,原本想说的话忘个干干净净,只说出不
痛不痒的几个字:「天气寒冷,请云将军保重身体。」云凌雪微笑道:「你我相
识已经两年多了。记得那日朝堂殿试,孟将军提出屯边之策,想法颇有见地,本
将至今记忆犹新。」「云将军还记得这些。」孟洪受宠若惊,面上放出红光。

  「当然记得。」云凌雪道:「孟将军精通兵法,文武双全,确实是难得的人
才。此战若能战胜敌军,孟将军前途不可限量。」孟洪动容道:「卫国杀敌是我
男儿本分,孟洪虽九死而不悔。只是大夏不能没有云将军,如果战事危急,请将
军务必设法逃生。」」不可,本将是大军统帅,怎能独自偷生,此话休要再提。

  「「将军!」孟洪双膝跪地,哽咽道:「记得初次相见,在下就被将军的绝
世风姿震撼,简直惊为天人。在下不敢有任何妄想,只想鞍前马后为将军解忧,
此生足矣。

  之后末将跟随将军转战南北,更加叹服将军所作所为。将军心怀苍生,实在
令天下男儿汗颜。

  现在想来,当时的想法是如此肤浅。即使将军没有倾世容颜,在下也愿意誓
死跟随,绝不后悔。」

  云凌雪上前扶起男子,轻声道:「将军请起,凌雪并没有你想得那样好,我
只是信守一个承诺而已。当年师父为了传功给我,连失去性命都在所不惜,我绝
不能辜负她老人家的重托。」

  孟洪摇了摇头:「将军所做,早已超出承诺太多。在下只是希望将军能好好
活下去。」

  「当生则生,当死则死。吾辈只要不负此生就好。或许我的生命比大家更脆
弱,如果战败,本将唯有一死,绝不能落入敌人手中。」当生则生,当死则死。

  云凌雪想起小霜妹妹被掳走时自己也曾这样说过,这不是无情,而是内心真
实的想法。

  世有奇兽,名为凤凰,只能在烈火中焚为灰烬,也绝不会在泥沼中苟且偷生。

  女子面容凄切,轻声叹了口气。她忽然想起了缘师太对自己的告诫,自己勉
强可以戒掉贪嗔痴三毒,唯独无法割裂爱欲。

  爱欲于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可是人生无爱,又何尝不
是行尸走肉。

  「傲天,阿雪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你。也许从此后再也无法爱你,宠你,无法
再享受你温暖的怀抱。傲天,不要怪我。」

  大雪下了一整夜。

  翌日清晨,众将领面色凝重地聚在大厅。

  最糟糕的情势已无法避免——水泊结冰了。

  云凌雪坐在大厅中央,对众将道:「天不助我,估计两日之内敌军就会发起
进攻。我们唯有拼死抵抗。其中青龙滩与黑风口地势平缓,金兵最有可能从这两
处猛攻,不知哪些将军愿请令防守。」

  「末将愿往!」

  几十位将领几乎同时上前。众人争执不休,似乎无人把可怕的金兵看在眼里。

  「大家不要争了。」云凌雪起身道:「孟洪,卢廷义,李豪听令,本将派你
三人领兵守青龙滩。江冲,呼延平,陆荣听令,你三人率军固守黑风口,不得有
误。其余将领随本将正面迎敌。

  宋毅听令,你负责断后。还有,你去带兵砍伐树干,做成滚木,本将另有用
处。」

  安排停当,有将领道:「按梁山以往的规矩,出征前要痛饮一番,不知云将
军能否应允。」

  「允。不过要适可而止,不能喝醉。」云凌雪轻挥玉臂:「上酒,为将士们
饯行。」

  聚义厅内觥筹交错,众将领呼喝声四起,边喝边互相开着玩笑。云凌雪眼眶
有些湿润,这些汉子浑不畏死,倒是不失血性,若大夏人全都如此,何愁金兵不
灭。

  梁山好汉猛将如云,从江南随行而来武林弟子个个武功不凡,如果自己能抗
住天魔法王,此战未必就会输给金军。

  想到此,云凌雪豪气顿生,举起身前酒碗一饮而尽。

  三碗酒过后,大宴即将散去。李豪起身道:「我梁山还有一个规矩,大战前,
结义兄弟要相拥送行。不知……」

  「放肆!」宋毅怒喝:「不得无理,快给云将军赔罪。」云凌雪面色微红,
沉吟片刻道:「此战凶险,尤其是守护两处要塞的将领更是以命相搏。大家连命
都豁出去了,本将自当遵从梁山规矩。李豪,卢廷义,孟洪,江冲,呼延平,陆
荣,你们几个过来。」

  「这不公平!」

  董祀、李应等人大声喊道:「我们也请命守这两处要塞,只是他们侥幸得逞
而已。」

  李豪哈哈大笑:「只能算你们运气不好,这可怪不得别人。」六人站成一排,
云凌雪首先来到李豪身前。男子性格粗豪,原本是借着酒意随口胡说,没想到女
将军真的会满足自己的愿望。

  他身体僵硬,傻傻地站在厅内,一张黑脸红得发紫。云凌雪轻伸藕臂,搭在
男子肩上,伸手拍了拍男子坚实的后背。

  这并不算真正的拥抱,男子却紧张得额头冒汗。眼前是一张姿容绝世的面容,
身旁萦绕着幽兰般的香气,李豪激动得双腿颤抖,低声道:「云将军,我……」

  云凌雪噗呲一笑:「不必紧张,战场上保重,给我活着回来。」直到女子离
去,李豪依然呆呆伫立,如在梦中。

  最后一个接受拥抱的是孟洪,男子痴痴地盯着云凌雪,红着脸道:「将军放
心,只要孟洪有一口气在,绝不让敌人攻入要塞。」与六人饯行完毕,云凌雪步
入大厅中央,对众人道:「大战在即,本将不能与诸位一一见礼,在这里为大家
舞一曲剑舞如何?」「好!」众将齐声叫好,喝彩声声震屋瓦。

  云凌雪移步走出聚义厅,来到演武场前。梁山大军围在四周,目不转睛地望
着心中景仰的传奇女子。

  没有鼓乐伴奏,云凌雪持剑而立,一身白衣胜雪,曼妙的身姿令茫茫的雪山
黯然失色。

  突然,女子纵身飞跃,手上剑光如匹,在空中画出一条条优美的弧线。剑光
中,女子身形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每一个动作都美得炫目。

  耀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这是前朝诗人描绘剑舞大师的诗句,云凌雪的长剑却舞出更加势不可挡的凌
厉杀气。

  「山何巍巍,天何苍苍。山有木兮国有殇。魂兮归来,莫恋他乡。

  风何肃肃,水何宕宕。天为庐兮地为床。魂兮归来,以瞻家邦。」云凌雪边
舞边唱,歌声穿透山涧,在空谷中飘荡。

  大军看得如醉如痴,这些人大都不通乐舞,只是觉得眼前女子舞姿美到极致,
柔美的声音让人心房酥颤。

  长歌已毕,云凌雪挥剑横扫,卷起漫天飞雪。雪花在剑气中飘飞,将女子围
在中央,好似雪白的蝴蝶翩翩起舞,又像飞天女神从空中洒落的洁白花瓣。

  舞到最后一式,女子收剑入怀,气息丝毫不乱。飞舞的雪花飘飘洒洒,落在
长发和肩头,将女子装点成冰雪中的仙子。

  此刻的云凌雪美得令人窒息,众将士却只感到一种圣洁之美,无人敢生出半
分邪念。

  歌舞已经结束,大军依旧沉醉其中,整个山巅鸦雀无声。直到几息过后,众
人才反应过来,掌声与喝彩声经久不绝。

  一曲过后,梁山大军兴奋至极,恨不得立刻与金兵开战。之后的战斗中,金
军见识到一支从未见过的可怕军队,人人状如疯虎,至死无人退缩。云凌雪却不
知道,自己的一曲剑舞会有如此大的威力。

  两日后,湖面冻得结结实实。拓跋希夷面色阴沉,对法王道:「老天助我,
今日要毕其功于一役。若能剿灭敌军,还有一线生机。」法王点点头,目中放出
凶光。

  大战再次打响。接近四万金军排成数十列,浩浩荡荡向对岸进发。

  依照云凌雪的部署,梁山大军并未在河岸布防,而是守在通往山顶的各个关
卡。

  不出所料,敌军很快就找到黑风口和青龙滩两处山势平缓的关口。拓跋希夷
下令大军兵分三路,两路攻击黑风口和青龙滩,一路从正中突击,直奔山顶。

  战事远比拓跋希夷预想中惨烈,以他的估计,四万金兵对上不足万人的夏军
就应该如摧枯拉朽一般。而事实上,三路大军全部受阻,没有一支能够突破敌阵。

  梁山军队占据地利,早早修好了防御屏障。敌军的弓箭很难伤到己方,而夏
军的飞石和弓箭居高临下,接连放倒一批又一批金军。

  不过金兵虎狼之师并非浪得虚名,他们顶着箭矢狂攻,一次次杀到关隘附近。

  两军相接,完全是生死搏杀。金军的优势是人多势众,而夏军高手众多,单
兵作战比金兵更加凶悍。

  孟洪、卢廷义、李豪三人跳出屏障,冲在大军前方。卢廷义与孟洪手提铁枪,
枪尖所到之处,总有一名金兵毙命。李豪手持一对板斧,在金兵中横冲直撞,周
边金兵叫苦连天,死伤无数。

  李豪武功虽不及卢廷义等人,不过胜在勇猛有力,对战普通金兵时威力并不
在卢廷义和江冲等人之下。

  不到半个时辰,青龙滩尸首堆积成山,鲜血流成长河。

  黑风口的战局与青龙滩同样焦灼。陆荣躲在巨石后不停发箭,每箭射出,必
中金兵咽喉。江冲与呼延平与敌军混战,直杀得手臂发麻。

  几十位武林弟子也混杂在军中,刀剑起落,不知有多少敌军丧命。

  天魔法王一直在搜寻云凌雪的踪迹,远远看到夏军中军,估计她必在附近。

  法王刚要独自冲击,拓跋希夷拉住他的袖口:「法王不必急躁,这支夏军如
此顽强,确实出乎本将预料。不过他们毕竟不足万人,而且你看,他们扔下的巨
石和射出的弓箭都在减少,再消耗一阵就快要用尽了,到时我们再攻不迟。」法
王点点头:「将军所言有理。」

  大战持续了一整天,几处关卡依然在夏军手中。金兵死伤接近万人,梁山军
队也伤亡惨重,九千军队只剩五千余人。

  北风呼啸,天色渐渐昏暗。拓跋希夷见强攻无望,无奈下令撤军。他担心夏
军偷袭,而且大军未带营帐,只好先撤回对岸。

  见敌军撤退,云凌雪与众将长出一口气。不过大家都清楚,更残酷的时刻还
没到来。

  残胜犹败,虽然敌军死伤更多,可是这样对抗下去,梁山大军迟早会拼干净,
那时就只能任人宰割。

  云凌雪正在暗自伤神,一位士兵前来报告:「孟洪将军身受重伤,现已不醒
人事。」

  「孟将军在哪里?赶紧带路。」云凌雪脸色突变,快步冲出房门,跟随士兵
来到伤兵营。

  孟洪躺在床上,面如金纸,胸口鲜血还在不住流淌。他的前胸被狼牙棒击中,
胸口血肉模糊,更惨的是,心口经脉断裂,现在不过是苟延残喘。

  云凌雪眼眶通红,泪水打湿了衣襟。这个男子跟随自己多年,堪称大将之才,
没曾想会死于梁山之上。

  她扶起男子,双手抵住他的后背,缓缓输入内力。未过多时,孟洪睁开眼睛,
用微弱的气息说道:「云将军,我还活着?」「是的,你还活着。」云凌雪轻轻
答道。

  「我真幸运,临死前还能见将军一面。」孟洪脸上漾出浅浅的笑容,「只是
以后末将不能跟随将军了,云将军一定要保重。」「我会保重的。」云凌雪语音
哽咽,轻声道:「你先不要说话,我去叫军医前来救治。」

  「不必了,我知道自己的伤有多重。」男子咳了一声,嘴角全是鲜血。

  「其实我可以救你,只是我不能这样做。」女子心痛如绞,泪水缓缓滴落,
打在男子肩头。

  孟洪疑惑地望了女子一眼,嘴角微微发抖。

  云凌雪咬了咬牙:「我无法跟你解释。若要救你,就会愧对夫君。我可以去
死,唯独不能对不起傲天。」她将孟洪身体放倒,柔声道:「你先躺着,我去取
峨眉派的疗伤圣药。」女子出得门来,踏着厚厚的积雪向自己卧房走去。冰冷的
月光洒在山顶,更添一分寒意。

  即使用了圣药,孟洪最多能坚持三日,大夏即将失去一位可以与傲天相比的
优秀将领。

  云凌雪不知自己为何脱口而出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许在她心中,一直把
这位忠心相随的男子看得很重。

  可对男子来说,可望不可及的希望比绝望更加残酷。孟洪——对不起,我终
究是个凡人,无法保住你的性命。

  从房中取药出来,云凌雪稍稍恢复平静。作为一军的主将,每日都会看着无
数士卒在眼前死去,这是无法避开的宿命。

  她匆匆赶回兵营,快步向孟洪的床边走去。然而,眼前的一幕让她心如刀割。

  男子胸前插了一柄钢刀,鲜血染红了床铺,早已没有了呼吸。

  看护士兵跪倒在地:「云将军,孟将军突然拔刀自尽。在下未能拦住,请将
军治罪。」「铛」的一声,药瓶从女子手中掉落,碎成了几瓣。

  「孟洪可曾留有遗言?」女子颤声问道。

  「孟将军说他有幸追随将军,此生无憾了。还说愿将军大破敌军,为他报仇。」

  云凌雪双眼一酸,泪水夺眶而出。她走到床前,凝视着已经没有气息的男子。

  孟洪脸上毫无血色,但面容平静,嘴角微微上翘,死得从容安静,甚至有种
如释重负的满足。

  他是以死相报,不让自己有丝毫为难。

  「孟洪,你走好。你的仇,我会让敌军加倍偿还,哪怕是拼上自己的性命。」
云凌雪擦干眼泪,毅然转身离去。

  翌日清晨,梁山大军全军出动,守在青龙滩前的湖岸。云凌雪面无表情,遥
望对岸,等待着与敌军决一死战。

  此刻,她想起自己的夫君杨傲天。成为像父亲一样的一代名将是他最大的心
愿。他曾与自己和唐芷柔多次讨论,如何才能算得上名将。

  记得唐芷柔说过,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想成为真正的名将要懂得谋略,精通
战阵,还要天生敏感,能够在混乱的局面中发现战机。

  可是,当一切计谋都无作用,只能两兵相接时,作为名将必须要有向死而生
的勇气。

  现在就是考验勇气的时刻。

  山上的乱石差不多已用尽,弓箭数量也只能坚持半日。还好有近几日做好的
滚木,但愿能发挥作用。

  对岸金兵终于出动。天魔法王与拓跋希夷走在队伍前方,身后是密密麻麻的
三万大军。

  拓跋希夷远远望见守在青龙滩前的夏军,侧首对法王道:「云凌雪是准备破
釜沉舟吗?他们这样拼命只能说明攻击武器消耗得差不多了,今天就是一举消灭
他们的时机。」

  法王微笑点头:「借希夷将军吉言,本座不关心其他,只想捉住云凌雪。」

  「众军听令,杀奔青龙滩,活捉云凌雪。」

  拓跋希夷手挥长刀,怒吼着发号施令。

  金军缓缓推进,不多时已过湖心,距离岸边仅有一里之遥。

  梁山将领紧张地盯着金兵,不时望向主帅,等待她最后的号令。

  时间缓慢流逝。冰面湿滑,金兵行进速度奇慢,不过依然保持着良好的队形。

  「放滚木!」

  云凌雪清叱一声,整个军队迅速散开,留出一段上百丈的空隙。

  「轰隆隆!」数百根滚木从半山坡落下,顺着积满白雪的泥滩滚入冰湖。

  一根根巨木在冰上翻滚,迅猛地撞向金军。

  金兵躲闪不及,被无数根滚木撞得倒成一片。一些士兵刚爬起来,又被新的
木头撞翻。

  拓跋希夷气得大声吼叫:「给我稳住,这些破木头砸不死人。」一刻钟后,
滚木终于全部释放。这些巨木碰撞、堆积在一起,在湖上宛如一座座小山。不仅
是金兵正面,大军两侧也都被滚落的巨木包围。

  一些金兵腿部被巨木碾压,勉强一瘸一拐地爬起身。不过大部分金军并未受
伤,爬起后继续向岸边冲来。

  「云凌雪,你还有什么手段?」拓跋希夷冷笑一声,挥刀喝令大军前压。

  「天魔法王,拓跋希夷,你们要的手段这就来了。」云凌雪挥舞长剑,喝道:
「放箭!」

  一排排火箭从天而降,这些箭并未射向敌军,反而射向堆积成山的滚木。不
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巨木一触即燃,冰湖上燃起熊熊大火。

  陆荣手下弓箭手个个都能百步穿杨,每一箭都命中目标,瞬间就将所有滚木
点燃。

  这些木头早就被牛油和烧酒浸泡过,遇火既燃,即使冰冻的湖面也无法阻止
巨木燃烧。

  「咔嚓嚓。」拓跋希夷听到冰面脆裂的声音,吓得脸色惨白,高声喊道:
「我军已无退路,给我冲!」

  金兵确实已无路可退,除了前方,三面全都燃起大火,冰面在迅速消融,很
快这些士兵就会全部葬身湖底。

  「弓箭手,放箭!」

  密集的箭矢如雨点般坠落,金兵发疯一般迎着箭雨前冲,然而稍不留意就滑
到在地,被弓箭射成一只只刺猬。

  「咔嚓,咔嚓。」湖面上坚冰裂成无数碎片。后方金兵成群落水,这些士兵
大都不会游泳,扑腾一阵就沉入湖底。有些士兵死死抓住冰块,很快就冻得手指
僵硬,头发和脸上也结了一层薄冰。

  刺骨的寒风吹来,带走这些士兵身上最后的热气,无数金兵漂浮在水面,化
成一具具冰尸。

  前方金兵成群倒在箭下,然而为了不落入湖中依旧不顾死活地前冲。梁山军
队孤注一掷,毫不吝惜地放箭,未过多时,终于耗尽所有箭矢。

  天魔法王挥动魔杖,率先攻到岸上。拓跋希夷夹在军中,紧跟着冲上岸边。

  之前的战斗就是一场屠杀,大部分金兵或落入湖中或被弓箭射死,仅有不足
一万人攻上湖岸。

  法王瞪着双目,气得面色铁青。他猛挥天魔杖,一杖下去,数名梁山士卒被
砸得脑浆崩裂,倒地身亡。

  一条白色身影飞速跃到法王身前,持剑刺向他的面门。法王怒吼一声,挥杖
相迎,然而来人并不跟他硬拼,飞身退后一丈。

  「天魔法王,今日可愿与本将做个了断。」

  云凌雪神定气闲地站在一旁,长剑上剑芒闪烁。

  「好,正和吾意。」法王冷声回道。

  「那你随我过来。」云凌雪飞身一跃,冲向青龙滩后方的玉龙峰。她清楚法
王的威力,若不将他引开,不知多少梁山将士会死于其手。

  法王同样无意与其他人恋战,紧随着她的身形追了上去。两人运起轻功,沿
着山崖攀爬,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双双登上山顶。

  「云姑娘,束手就擒吧,老夫会给你一条生路。」「做梦,金兵大败而归,
本将倒要看你如何向金国皇帝交代。」云凌雪不屑地轻笑一声。

  法王面色阴沉,怒道:「你杀死金国太子,又害得上万金兵葬身湖底,恐怕
老夫都保不了你。除非你从了我,本法王愿意放弃大好前程,陪你远走高飞。」
「呸,我倒更愿意看你灰溜溜地返回金国的样子。」「既然姑娘不识抬举,不要
怪老夫下手无情。」法王手舞天魔杖,一步步向云凌雪逼近。

  青龙滩前,梁山军队与金兵展开肉搏。金军兵力依然占优,然而这些金兵突
遭变故,军心涣散,反而落在下风。

  拓跋希夷双眼血红,喊得嗓音嘶哑。他清楚地知道,此战损失惨重,就算侥
幸得胜,回到幽州后恐怕也难保住性命。

  与其回去被问罪,不如战死沙场。拓跋希夷血性大发,身前士卒冲在阵前。

  金兵见主帅勇猛,渐渐稳住阵脚。

  拓跋希夷环顾四周,见到宋毅在后方指挥,估计此人定是重要将领,若能除
掉此人,梁山军队必然大乱。

  他怒吼一声,率领精锐护卫冲向宋毅。他身边的五百人队是金兵精锐,每个
人都身经百战,战力非凡。宋毅身边士卒挡不住敌军进攻,很快被逼到山脚。

  一阵突袭过后,拓跋希夷将宋毅军队团团围住。殊死的搏杀惨不忍睹,战场
上头颅与臂膀横飞,鲜血与冰雪交融,红白相间,触目惊心。

  终于,宋毅身边士兵全部阵亡,自己被几名金兵逼到角落。他原本就不是以
武功见长,能够领导梁山众将主要是因为平日积累下的威望。在金兵围困下,他
自知无法幸免,大吼一声:「宋毅以身殉国,没有丢了梁山的颜面。」宋毅挥动
长刀,猛然割向喉咙。鲜血狂喷,落地后不久就凝成冰块。男子轰然倒地,弯刀
从手中滑落。

  「大哥!」李豪见宋毅遇险,大吼着杀入重围。他手起斧落,无数金兵人头
落地。

  金兵见男子凶猛,一窝蜂围了上来。李豪浑然不惧,两只板斧舞得虎虎生风。

  一会儿功夫,又有十几名金兵倒地。

  这些金兵见男子壮似金刚,招法凌厉,吓得不敢靠近,只能远远将其围住。

  又过一阵,不知杀死几名金兵之后,李豪举着斧头的双臂渐感沉重,出招已
不如最初迅捷。

  包围圈渐渐压缩,金兵缓缓靠近。

  咔嚓一声,李豪砍飞一名金兵的同时,左臂被敌人大刀砍断。「去你奶奶的。」
李豪用尽最后的力气扔出手中板斧。

  巨斧利刃划过一名金兵脖颈,那名金兵立时身首分离,头颅在雪地上滚了几
滚,淹没在厚厚的雪中。

  「砰!」一根狼牙棒砸中李豪胸膛。男子身体晃了几晃,睁着环眼倒了下去。

  几名被他吓破胆子的金兵这才围了上来,一刀刀砍向男子尸身。

  「够了!」拓跋希夷吼道,「给我继续冲!」话音刚落,一支利箭呼啸而至,
正中他的咽喉。

  拓跋希夷痛叫一声倒地身亡。发箭的正是梁山神射手陆荣,他见宋毅被围,
立刻带兵前来救援,只是终究晚了一步。

  「希夷将军身亡。」

  金兵乱做一团,再无头领能够指挥。「我们投降。」一些金兵扔掉兵刃,高
高举起双手。

  「杀!」

  卢廷义、江冲等人杀红了眼睛,见金兵就杀,根本不管他们是否投降。惨叫
声此起彼伏,不知过去多久才平静下来。

  此战过后,金兵全军覆没,梁山军队同样损失惨重,活下来的仅剩三千余人。

  梁山将领中宋毅、李豪、阮小四、金枪将徐琦遇难,董祀和呼延平重伤。

  山下的战斗已经结束,而玉龙峰顶,云凌雪与法王的大战还在继续。

  云凌雪自知功力与法王尚有差距,一上来就采用玉石俱焚的搏命打法,宁愿
一死也要重创对手。

  法王几次差点得手,最后却不得不回杖自救。两人大战三百余回合,云凌雪
依然能够自保。法王心下暗惊,每一次与此女对阵,都能感受到她功力增长,这
样下去,自己迟早会败于其手。

  云凌雪也能感到,此时法王与一年多前对阵时相比功力又有精进,自己从未
停下修炼,可依然不是此魔对手。

  师父曾经说过,自古邪不胜正,可为什么当世无人能降服法王这个魔头。

  二人拼死相争时,卢廷义、江冲等高手已冲上山来。不过玉龙峰笔直突兀,
众人功力不足,无法登顶,只能爬到对面山顶遥遥相望。

  云凌雪与法王的拼杀已到了关键时刻,法王步步紧逼,杖上金光闪烁,化作
一面杀气凛然的屏障。云凌雪身躯宛若浮萍,在风暴中左摇右摆,却依然未被摧
倒。

  梁山之上卢廷义武功最高,当他看到二人神妙绝伦的招法和威力无匹的气势
不禁双目呆滞。这样的武功境界自己连做梦都无法达到,早已超出常人认知。江
冲更是冷汗连连,突然想到当日与云凌雪对战时的情形,如果她上来便用全力,
自己应该不是一合之敌。

  云将军的武功已经登峰造极,可那法王功力又到了何种地步。众人忧心如焚,
却只能远观,没有办法相助。

  云凌雪凝心聚气,用尽全部功力才能勉强抗住对方排山蹈海般的压力。

  梁山众将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他们清楚,虽然云将军暂时还能抵抗,但结局
早已注定。

  然而奇迹出现了,在极度的威压之下,女子突然不退反进,剑上寒芒暴涨。

  「剑破沧溟。」

  女子清叱一声,声音未落,刺眼的剑芒冲天而起,宛如银龙降世,击碎身前
坚不可摧的金色屏障。

  剑杖相交,地动山摇。法王倒退三步,目光惊骇。这一剑不但破了自己的绝
技——天魔神影障,还震得整个胸口血脉翻滚。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云凌雪突然功力变得如此恐怖。

  圣元师太临终前曾交给她一本剑诀,书中仅有三招:剑破沧溟,神凰之怒,
陨月沉星。师太坦言,自己参悟良久却无法练成,希望徒儿有生之年能参透神功。

  这三招需要以气御力,人剑融合,天人合一才能发挥威力,云凌雪最近时常
修炼,看似已摸到门径,却总是功亏一篑。

  未曾想到,在法王极限威压之下,女子突然融会贯通,发出这足以拔树撼山
的一招。

  云凌雪一招得手,下一招凌空而至。

  「神凰之怒!」

  女子身躯腾空,剑未至,意先出,凤凰展翅,剑意奔涌,带着毁天灭地的气
势从天而降。

  法王大骇,飞身疾退。然而女子剑意太过凌厉,他不得不挥杖护身,挡住这
快如闪电的惊天一剑。

  又是一声巨响。法王倒飞一丈,嘴角溢出鲜血。云凌雪也不轻松,持剑的玉
臂阵阵发麻,剑尖跟着微微颤抖。

  天赐良机,绝不可错过。女子毫不停歇,发出最后的杀招。

  「陨月沉星。」

  剑光所到之处,卷起漫天飞雪。剑气遮云蔽日,宛如流星直击法王胸膛。

  「轰!」

  剧震之后,大地归于平静。法王口吐鲜血,单手拄杖,站在雪中不住颤抖。

  云凌雪倒退五步,面无血色,心口一阵阵剧痛。

  梁山众将看得瞠目结舌。卢廷义面露喜色:「云将军临战突破,法王已不是
对手。」

  将领们素来敬佩卢廷义的功夫,见他发话,无不松了口气。

  然而,众人没高兴多久,玉龙峰上形势再次逆转。

  法王突然仰天长啸:「哈哈哈,我欲成魔,神佛难挡。」啸声连绵不绝,响
彻山谷。梁山众将虽隔着一座山头,听在耳中依然神魂大乱,几乎无法站立。

  「贫僧的神魔三式久久无法突破,若不是你今日助我,还不知要等到何时。」

  天魔法王自从得了绝佳鼎炉,功力也大有进境,只是这神魔三式却始终无法
修炼圆满。今日之战,二人都把对手逼到极致,竟然双双突破瓶颈。

  「吃老夫一杖。第一招:乾坤破!」

  法王挥杖,杖影好似一条金龙驾着云雾飘然而至。

  云凌雪以「剑破沧溟」相抗,一击之下,女子周身剧震,身躯向后飘落,落
地时双腿已站立不稳。

  「第二招:苍穹坠!」

  漫天金光从天而降,罩住女子四周。云凌雪避无可避,用尽全力接下对手致
命一击。

  刺耳的撞击声好似惊雷炸裂。山顶晃动,雪山崩塌,积压已久的雪流如瀑布
狂涛怒卷。法王与云凌雪闪避不及,瞬间被大雪吞没。

  半晌过去,玉龙峰顶一片寂静。

  「云将军!」

  梁山众将纵声高呼,然而对面山顶毫无回应。

  「难道将军遇难了?」一位将领语音哽咽。

  「呸!云将军绝不会死。」江冲双眼通红,大声呵斥。

  时间缓缓流逝,众将领渐渐陷入绝望。这一战虽然损失惨重,但全歼四万金
兵,称得上一个奇迹。然而如果云将军殉难,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

  「轰,轰!」

  几乎同时,云凌雪与法王从深埋的雪堆中冲天而起。飞起处,雪花四溅,化
成两条翻滚的玉龙。

  「好一个云凌雪,今日你堪称与老夫匹敌了。」法王狞笑一声:「来接我最
后一招:众生灭!」

  法王并未出招,而是单手执杖,默默凝聚内气。在他头领升起一道黑气,宽
大的僧袍被内息胀得裂开,如同滚圆的气球。

  云凌雪彻底陷入绝望,以自己的状态,现在绝难接住对手致命一击。

  「法王老匹夫,你还不出招吗,本将恕不奉陪了。」话音未落,女子飞身跃
起,跳向深不见底的山谷。

  法王未料到她会跳崖,根本来不及阻挡。他长叹一声收了功力,快步跃向崖
边。

  眼见将军坠崖,梁山将士哭声震天,趴在崖边大声呼喊。

  「等一等,你们看!」

  江冲大喊一声,众将齐齐向山崖下眺望,只见云凌雪不知何时脱下白衣,双
手抓住衣角,那件外衣迎风飞舞,撑得像鼓胀的白帆。在外衣助力下,女子发力
运功,下坠之势渐缓。

  再过片刻,云凌雪已能自由驾驭方向,沿着山崖飘然飞去。

  「御风飞翔,世上真有这种功夫,原来云将军早有准备。」众将士搂成一团。

  法王呆呆地望着女子身影,无奈地摇了摇头。既然云凌雪可以御风飞翔,自
己未必不能,只是女子是孤注一掷,自己却没必要冒生命之险。

  此战全军覆没,不知该如何面对皇帝。不过功力突破,也算因祸得福。去他
娘的两军交战,去他娘的金国太子,若皇帝执意治罪,老夫只好不陪你们玩了。

  「快撤!」

  梁山众将想到法王依然在山上,在江冲和卢廷义的带领下躲进山谷。

  法王在山顶远远望着梁山将士,摇头道:「你们这些喽啰,还不值得老夫出
手。」他顺着山峰滑下,落地后整理了一下衣襟,头也不回地飘然而去。

  ……几日之后,杨傲天收到梁山大捷的消息。

  信中详细记述了拓跋望之死,金兵全军覆灭的经过,也写了云凌雪不敌天魔
法王,目前不知所踪,不过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众人又惊又喜。经此一战,金国已经没有军队作为援军,江南之战压力顿减。

  兴奋之余,杨傲天想到云凌雪还没消息,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宫妃羽和唐芷柔同样担心,却只能劝解傲天:「云姐姐武功盖世,智计也非
常人可比,一定不会有危险。」

  傲天叹了口气:「我也相信阿雪,只是没得到准确消息,心里总是无法安心。」

  江南战事已经持续月余,唐芷柔运筹帷幄,每次都能准确预测敌军动向,几
次大战都没让金兵占到任何便宜。

  如今拓跋望已死,敌军必然动荡,唐芷柔暗暗谋划,争取给敌军致命一击。

  再过几日,梁山之战的消息传遍江南。

  「你们想不到吧,云将军竟然能在冰上纵火,以不到万人的军力全歼敌军。

  这样的战绩古今罕有。」

  「听说云将军大战天魔法王,打了一天一夜不分胜负。」

  「有云将军在,大夏必能收复失地。云将军是天女下凡,没有什么能难得住
她。」

  天降滚木,烈火焚湖。单人匹马在万军从中诛杀金国太子,大战天魔法王不
分胜负。

  百姓们津津乐道,自发传颂着云凌雪的传奇事迹。

             第二十章:月转星移

  在云凌雪声望直达顶峰时,云绮霜却一步一步坠入可怕的深渊。

  那一日的古道上,老者从走火入魔的边缘恢复过来。云绮霜见老人橘皮般干
枯的皮肤变得红润如初,心头却充满莫名的恐惧。

  她缓缓起身,对老者道:「老伯,小女思念家人,不能再陪你了。」

  「你不怕死吗?没有老夫的神药,你活不过十日。」女孩面色忧郁,轻声道:
「生死有命,小女谢老伯救命之恩。刚刚我助你运功,免遭走火入魔之苦,就算
不能两讫,也算报答了一些恩情。」老者面色突变,眼中绿芒闪烁:「两讫?不,
你这辈子都欠我的,我绝不会放你离开。」「你……」女孩嘴角一撇,几乎又要
哭出声来:「老伯,你是个好人,为什么非要盯着我不放。」

  「好人,哈哈哈。」老者差点笑出眼泪:「老夫这辈子第一次被人称作好人,
不知小姑娘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救了我性命,这一路也没难为我,坏人才不会这样做。你救了我,小女
自会报答,可是不能一辈子陪着你。」

  说话时,女孩眸光闪动,宛如明亮的星辰。老者从未见过如此纯净的眸光,
就像一面镜子照出他内心的黑暗,让所有罪恶的想法无处遁形。

  老人阴森的老脸渐渐柔和,叹息道:「傻丫头,云馨瑶怎么会生出你这么单
纯女儿。」

  「你真的认识我的母亲?莫非你是?」女孩惊呼一声,玉手捂住张开的小嘴。

  「不错,老夫凌慕风,星月神教教主。」

  接下来,老者讲述了一段鲜为人知的秘辛。星月神教传自遥远的波斯古国,
迄今已有千年,传至凌慕风时已是二十三代。凌慕风天赋异禀,参透了教中千年
无人领悟的至高大法,并自创了月转星移神功,将星月神教发展成为一个实力恐
怖的神秘教派。

  月转星移神功有返老还童之效,可保功力不衰,容颜永驻。不过每二十年需
要与教内同修大法的处子圣女双修,吸取对方元阴才能发挥功效。

  然而教内突发变故,圣女云馨瑶背叛神教,导致他功法受损,再难恢复。后
来虽与新选圣女合体双修,但因错过时机,并且圣女功力不足,最终无法重回巅
峰。

  自那时起,凌慕风容颜迅速衰老,功力也再难突破。还有几个月他的寿元就
到两个甲子,如果不能渡劫成功,数月之后就是他殒命之时。

  云绮霜听得心惊肉跳,这才明白自己与老人之间竟然有这种渊源。

  「虽然……虽说我的母亲背叛了你,可是她一定是心有所属,才不愿与你做
那种事情。」女孩红着脸道。

  凌慕风死死盯着女孩,厉声道:「老夫之前从未对任何女子动过心,然而自
从第一眼看见你的母亲,便彻底沉沦,无法自拔。可偏偏是我最爱的人背叛了我。

  在我看出你是她的女儿后,第一个想法就是要羞辱你,折磨你,让你替她偿
还二十多年前的旧债。」

  云绮霜打了一个冷颤,双脚不自觉地退了几步。

  「不过在你没有丢下老夫逃走以后,我改变了主意。也许这是天狼星的旨意,
给我送来一件人间至宝。」

  「人间至宝?」云绮霜疑惑地望着老者。

  凌慕风面色缓和下来,眼中射出柔光:「黄帝内经曾说过,女子一生符合七
七之数,以每七年为一阶段。女子最美好的年龄就在十四岁到二十一岁之间,二
十八岁前也还算得上黄金时期,过了二十八岁就渐渐衰老,三十五岁后便再无光
彩。

  一些武林女子驻颜有术,可以将黄金年龄延长至四十九岁,但终究浊气变重,
没有少女时的清香之气。」

  云绮霜不发一言,心内却想:「十四岁太小了吧,姐姐也是十八岁以后才有
那种国色天香的气质。」

  老人好似读懂她的想法,笑着道:「寻常女子十四岁时还青涩不堪,缺乏女
子的妩媚。可你是玄阴之体,十四岁后身体已如成熟妇人一样勾魂,却有熟妇没
有的清纯,两者合一,堪称为妖。」

  「你……要做什么?」女孩身体阵阵发冷,她已非处子,自然明白老者心中
想法。

  只是在这个堪称老妖的男子面前,云绮霜根本没有动逃跑的念头,因为一切
努力都是徒劳。

  老者没有理会,继续道:「像你这样的小妖女,几十年也难出一个,不是人
间至宝又是什么?」

  女孩面色惨白,自从获救之后,她已无求死之心,可是如果落入这妖人手中,
或许还不如死了干净。

  「哎,小姑娘真是什么都不懂。」凌慕风眼中射出狡黠的绿光:「你不知道
男子随着年龄增长,身下那东西会变得不好用吗?老夫都快两个甲子的人了,早
以不能人事,你又担心什么?」

  云绮霜红了脸,喃喃道:「你是说……」

  老者突然掀开外衣,一把扯下裤子,露出硕大男根。

  「你……」女孩匆忙捂住眼睛,可是男子那根巨物早已映入眼中。

  这根肉棒与傲天大哥和慕容隆的东西都不相同,茎身白中透红,软踏踏地趴
在胯下,就像一条脱了皮的死蛇。

  「好可怕,软的时候就这么大,要是……」云绮霜羞得芳心剧跳,双颊像着
了火。

  老人提上裤子,笑道:「小丫头,现在放心了吧。」「你为老不尊,无耻下
流。」云绮霜愤然道。

  老人面不改色:「老夫只是让你放心罢了。我不会因你母亲迁怒于你,还会
教你功夫,虽不敢说能让你天下无敌,至少也能傲视群雄。」云绮霜摇了摇头:
「我是峨眉派弟子,未经师尊同意,不便另投他人。小女功夫不行,不是因为峨
眉派武功不好,我的姐姐云凌雪和我同门,武林却堪称顶尖高手。只是我资质愚
钝,就算学了你的功夫也达不到姐姐的地步。」「云凌雪?」老人摇了摇头:
「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如有机会,老夫倒是想要与她较量较量。」

  云凌雪早已名动天下,可他常年躲在深山,对世事所知甚少。

  老者接着道:「以你的年龄,功力也算不错了。不过我星月神教有种速成之
法,修炼一年可顶其他武功修炼十年。小丫头真的不动心?难道不想早日练成神
功为自己报仇?」

  「一年顶十年?」云绮霜心头一动,如果真是如此,武功超过慕容隆指日可
待。到那时,就能帮助姐姐和傲天哥哥。只是……只是自己已是不洁之身,还能
不能与傲天大哥在一起?

  女孩犹豫片刻,终于咬牙道:「好吧,我跟你走。」凌慕风哈哈大笑,一手
拉起女孩手臂,运起轻功,飞一般向前行去。

  十日后,老人带着女孩穿越蜀中,进入贵州界的一座深山。

  身旁山风阵阵,头顶云遮雾绕。

  老人揽住女孩在山间穿行,左一拐,右一绕,很快便行至大山深处。

  正前方是一条瀑布,水声轰鸣不绝于耳。云绮霜抬眼远眺,不禁心神俱醉。

  峨眉山上也有条瀑布,但跟眼前之景相比,却少了种波澜壮阔的气象。

  瀑布底端是一口深潭,潭水碧绿,横数十丈,深不见底。

  老人搂着女孩的纤腰,低声道:「抱紧我。」猛然间足尖点地,带着她拔地
而起。

  潮湿的水雾扑面而来,打湿了二人的衣襟。老人足踏水瀑边的巨石,身躯逆
势而上,不多时已升至半空。云绮霜搂住老者的腰部,低头向下望去,只见那口
潭水变成小小的一滩水洼,被蒸腾的雾气遮掩得若隐若现。

  爬至半山,老人发力跳跃,落到瀑布掩盖的一方青石之上。原来在瀑布之后
隐藏着一块凸起的巨石,石头后方掩藏着一扇长满青苔的石门。

  老人松开搂着女孩的胳膊,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根状如金蛇的钥匙,对着石门
便一处极不起眼的缝隙用力插了进去。

  「轰隆隆」石门从右向左转动,露出一条一尺宽的缝隙。老人拉着女孩钻进
石门,反手用力一推,那扇笨重的石门缓缓闭合,两边不留一丝缝隙。

  眼前景色变换,与门外仿佛两个天地。谷内阳光充足,四面合围,没有冷冽
的山风,远比山外温暖。满山的松柏依旧郁郁葱葱,谷间溪流潺潺,空气清新,
沁人心脾。

  这里就是星月神教所在之地?云绮霜难以想象,最初是什么机缘才能发现这
片世外桃源。

  向前行走不多时,绕过几道山谷,半山腰凭空伫立着一座院落。四周白墙绿
瓦,与蜀中和中原的房屋式样迥然不同。

  老人带着女孩刚一迈入院子,就听有人喊道:「圣女大人,教主回来了。」

  一阵环佩声响,一位女子迎了出来,到了老者身前屈身施礼:「本宫萧紫漓
恭迎教主大驾。」

  云绮霜打量着眼前女子,见她不到三旬的样子,一身淡黄华服,云鬓高耸,
发髻上插着明晃晃的珠钗。女子面容极美,与婉宁姐姐和芷柔姐姐不相上下,身
材前凸后翘,眉梢眼角风情万种,有种说不出的狐媚之态。

  这星月神教好大的排场,她自称本宫,莫不是把自己当成了皇后。

  女子也望向云绮霜,仅仅惊鸿一瞥便呆立当场。女孩穿着粗布外衣,却无法
掩盖她倾国倾城的美貌,眉似新月,眸如秋水,琼鼻翘挺,朱唇皓齿,无不美到
极致。

  女孩看似不大,可是身材惹火,肤如凝脂,胸前玉峰高耸,不下于成熟美妇。

  圣女萧紫漓对自己的美貌向来自负,可与女孩一比,顿时显得容颜暗淡。

  她盯着教主,疑惑道:「这位姑娘是?」

  凌慕风道:「这是本教主新收的星姬云绮霜,你先找人安置,然后到我房中,
我有事情交代。」

  「星姬?」萧紫漓失声道:「按照本教规矩,任何女子不是要从星奴做起吗?

  这位姑娘上来就成为星姬,恐怕难以服众。」「你不必多言,听我安排就好。」

  凌慕风沉下脸,用凌厉的眼神盯了圣女一眼。

  萧紫漓连连躬身:「本宫这就去安排。」

  云绮霜在一位杂役的引领下进入一座小院。院内种着一排松树,院子中央是
一些枯萎的花草。房间不远还有一个石头砌成的浴池,一丈见方,深达五尺,池
中蓄满清水。

  房间也算奢华,檀木大床上铺着锦缎,墙边立着梳妆台,上方挂着明亮的铜
镜。

  女孩环视了一圈,移身坐到床边,轻叹一口气:「自己看来要困在这里,不
知何时才能脱身。」

  安排好云绮霜,萧紫漓匆匆赶到教主房间。

  「教主大人,千年灵芝找到了吗?」

  凌慕风点了点头:「所需药材都已备全,本教主需要闭关,少则一个月,多
则三月。在我闭关期间,你要好好调教新来的星姬,教她修习双修大法。可以逼
她,但不许用强,也不得伤害她的身体。」

  「为什么,教主为何对她如此厚待?」萧紫漓面带不解,内心深处生出强烈
的妒意。

  「不必问了,本教主相信你能做好。」老人长叹了口气:「可惜紧要关头不
能近女色,否则这样的小美女怎能留到今日。」萧紫漓撩了下散乱的发丝,柔软
的身躯贴到老人身边,娇声道:「教主大人,人家想你快想疯了。不知何时才能
蒙教主临幸。」「不急,等本教主闭关出来,定会满足圣女。这些日子,你就找
星卫,月卫解决吧。」美妇娇喘吁吁:「那些星卫怎么能和教主相比。弄得人不
上不下的,一点都不解渴。」凌慕风在美妇胸前捏了一把,无奈道:「本教主也
好久没尝过圣女滋味了,可惜必须要闯过此关才行。圣女请回吧,让人把云姑娘
带过来。」「哼,只闻新人笑,那闻旧人哭。教主好偏心。」萧紫漓扭着身躯走
出房门,眼中闪着不可琢磨的光芒。

  大门轻响,云绮霜在一位高瘦男子引领下来到教主房间。

  凌慕风面色温柔,从一个碧绿的瓷瓶中取出一粒红色药丸,轻声道:「这就
是本教圣药——九转还阳丹。霜儿姑娘服下之后,内伤很快就能痊愈。」云绮霜
对自己伤势了然于胸,明白老人并未骗她,伸手接过丹药,一口吞了下去。

  药丸下肚,丹田内升起一股热气,顺着经脉在四肢游走。不多时,女孩感觉
身体燥热,肌肤上泛起一层汗珠。

  「好难受!」女孩呻吟了一声,香腮绯红,凤目迷离,老者的面目渐渐模糊。

  「躺到床上。」耳边传来男子低沉的声音,云绮霜内心抗拒,身体却不跟随
自己意志,顺从地爬到床上。

  为什么会这样?她早就发现老人身体的气息对她有种独特的吸引力,每当他
站在身边,自己血脉就会翻腾,躯体深处生出一种羞耻的渴望。

  老者声音响了起来:「你是不是有些奇怪为什么会顺从本教主的命令?因为
你体内充满本尊的玄阳真气,这股真气会被老夫的内气激发,摧毁你的意志。」

  「你……你要做什么?」女孩四肢酥软,楚楚可怜地望着老人。

  「助你疗伤。」老人低下身躯,两只干瘦的大手搭在女孩高耸的玉峰之上。

  老人双手火热,热气从掌心顺着乳峰钻入女孩躯体深处。云绮霜乳尖酥麻,
触电般微微颤抖,两只乳头充血,硬硬地翘立起来。

  热气顺着经脉游走,缓缓向下肢流去,在丹田聚集之后继续向下,停在女子
最羞耻的部位。

  蜜穴深处早已香液横流,女孩夹紧双腿,清亮的花汁依然顺着蛤口溢出,打
湿两瓣花唇。

  「嗯——嗯——」女孩鼻息咻咻,发出醉人的呻吟。

  老人的双手从双峰上滑下,掠过女孩平坦的小腹,停在紧夹的大腿根部。

  「不要……」女孩脆声尖叫,眼中泛着晶莹的泪花。

  凌慕风微微一笑,双手并未作出更过分的举动。女孩喘息片刻,忽觉蛤口火
热,无形的热气凝聚成团,钻进微微张开的一线穴口。

  「啊……」

  女孩娇躯颤抖,忍不住叫出声来。

  热气无形有质,宛如滚烫的巨蛇在蜜穴中突进、翻涌。热气撑开流汁的穴肉,
按摩着环环嫩壁,向花宫深处挺进。女孩如遭雷击,秀口大张,急促地吐着如兰
的香气。

  这种感觉虽没有肉棒抽捣时的坚硬触感,却更酥痒酸麻。女孩小腹起起伏伏,
双腿来回蹬踏,可是那种销魂的触感却更加清晰。

  老人双手抖动,热力忽强忽弱,时退时进,就像无形的肉棒在蜜穴中肆虐。

  潮涌般的快意直冲脊柱,女孩已无法思想,只能轻声嘶吟,发出天籁般的娇
音。

  不知过去多久,女孩周身抽搐,蜜穴大开,清亮的阴精就像清泉喷发,从粉
嫩穴口倾泻而出。

  泄身后的女子瘫做一团,无力地娇声喘息。大腿根部的衣服早被阴精染得如
同水洗,湿湿地贴在玉胯和大腿上,感觉微微发凉。

  高潮之后,女孩恢复了气力。她爬起身子,双目如火地盯着老人。

  「你——无耻。」云绮霜从小没有跟市井之人接触过,连骂人都想不出恶毒
的词语。

  老人却不在意,微笑道:「你运一下气,看看内伤是不是已经无碍。」云绮
霜微微发呆,按照老人指点运起内力,内气从丹田直冲膻中,没有丝毫阻碍,胸
口也没有往日的烦闷之感。

  内伤确已痊愈,可是疗伤过程真的太过羞耻。女孩脸红似火,蚊鸣般回道:
「谢谢教主。」

  老人笑着点头:「玄阴媚体确实冠绝天下,没有比姑娘更适合修炼阴阳采补
大法的人了。」

  云绮霜楞了片刻,转而俏脸惨白。几经磨难之后,她已彻底清楚男女之事,
一听阴阳采补功法的名字,就明白这是什么样的功夫。

  「你骗人,说教我功夫就是要我做这种无耻之事?早知这样,我宁愿去死。」

  「我骗过你吗?我说的功夫就是阴阳采补之法,若非如此,哪有办法能快速
提高修为?」星月教主面带玩味的笑容,一双眼睛紧盯女孩两条笔直的玉腿。

  云绮霜哑口无言。其实她心性单纯,但并不愚钝。早在跟随老人来到星月教
前就已预感到前方是个无底的陷阱,只是她无力反抗,只能心存侥幸。

  厄运即将降临,女孩暗自痛骂自己,如果能再坚强一些,早早自我了断,也
不会陷入这种困境。

  还有机会逃离吗?女孩决定先稳住星月教主,然后再寻找机会。

  「你是想逃走吗?没有本教主发话,任何人都没机会离开此地。」老人似乎
能看透她的内心,淡淡说了一句。

  「本教主即将闭关,就由星月圣女教你阴阳采补之术。你要努力修炼,老夫
出关后会考察。」

  说着话,凌慕风摆了摆手:「来人,送云姑娘回房。」在门外候着的高瘦男
子推门进屋,拉着云绮霜离开房间。刚出大门,门内传来教主威严的声音:「告
诉圣女,好好派人盯着她,如果女孩出事,你们都难逃一死。」

  当天夜里,云绮霜久久无法入眠,满脑子是如何逃脱的念头,却想不出任何
头绪。

  子夜时分,女孩感觉肢体燥热,呼吸有些不畅。她想起老者发功后说的话:
你的玄阴媚体已经彻底觉醒,从此后会无比渴望与人交欢,这不是你意志所能控
制的。

  难道自己会变成人尽可夫的淫女?不,那样还不如一死了之。快到天明时,
女孩终于沉沉睡去,眼角还留着未干的泪水。

  日上三竿之后,云绮霜才从睡梦中醒来。高瘦男子早就候在门前,对女孩道:
「云姑娘,请你更衣,圣女大人等候多时了。」穿上红色的华服,云绮霜跟着男
子面见圣女。萧紫漓一脸慵懒地坐在木椅上,冷冷道:「教主大人闭关前交代过
我,让本宫教授你阴阳采补大法。从今后,你就是我的弟子。你既入我星月神教,
就要懂得教内的规矩。以后犯了错,会与他人一样按照教规惩罚。」

  月卫大人,你就给这姑娘讲讲星月教的规矩。

  一名帅气的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色眯眯地盯着云绮霜道:「真是个绝色美
人,当年瑶姬圣女也不过如此。」刚说完话就自觉失言,连声道:「美则美矣,
比起圣女大人总是差了些韵味。」萧紫漓哼了一声,一脸怒色地转身离去。

  男子道:「本人是星月神教的月卫连城,今天就给姑娘讲讲星月神教的规矩。

  「小半个时辰之后,云绮霜终于清楚了星月神教的教规和组织。

  星月神教教主为尊,其次是圣女和各大长老,再其下是星姬,最低等的称作
星奴。

  星月神教非常奇特,教主之下都是女尊男卑。圣女,星姬都有自己的面首。

  圣女的男人叫做月卫,星姬的奴才称为星卫,而星奴没有固定男子,只能与
杂役们苟合。

  星月神教兴盛时教内人众多达千人,仅星奴就不下百人。自从瑶姬叛教之后,
教主苦于功法受损,每日忙着修炼,再也无暇管理教务,星月神教从此由盛转衰。

  之后长老们纷纷离教出走,仅剩下圣女、三位星姬和不足十位星奴。

  作为星卫,最大的任务就是保护星姬,充当星姬的修炼鼎炉。星姬可以随意
处死星卫,并另找他人。因此这些星卫每日都要察言观色,用尽手段伺候好星姬,
生怕被主人抛弃。

  女子中最悲惨的是星奴,所学都是下乘功法,还要要利用美色完成圣女交给
的任务,每年只有表现最好的一位可升为星姬。

  云绮霜听得面红耳赤,星月神教果真淫乱,谈起男女之事就像家常便饭。

  「星奴还要完成任务?」女孩不解地问了一句。

  「当然,星月神教这么大,不接任务挣钱,大家还不得饿死。」连城瞥了女
孩一眼,继续道:「这些星奴都是杀手,利用女色刺杀目标,成功后,星月教从
买主那里收钱。星姬也不能幸免,总会有武功高强的大人物需要你们出手。」」

  你是说星姬在执行任务时能够离开星月教?「「可以,不过星卫会一直陪同,
如果星姬敢叛教,星月宫会不惜一切力量抓她回来。」云绮霜默默点头,脸上布
满愁云。

  作为星姬,云绮霜第一件事就是在众多男子中挑选自己的星卫。

  在挑选星卫之前,连城带着她先与其他几位星姬见面。三位星姬听说教主带
回一位绝色美人,早早就在星月宫祭祀神殿前等待,见云绮霜到来,一起围了上
来。

  一位黄衫女子上前介绍:「妾身兰姬,旁边二位是梅姬和夏姬。我们原想着
什么女子能让教主破例,今日一见算是明白了。」她身旁的两位女子敛衽施礼,
然而脸上表情颇不自然。

  云绮霜低身行礼:「绮霜见过三位姐姐。」

  三位女子都算得上难得的美人,兰姬气度优雅,梅姬清冷出尘,夏姬妩媚风
骚,每一位都肌肤细腻,身材曲线玲珑,一举一动都带着勾人的媚意。

  三位女子身边各站着一位身穿黑衣的男子。三名男子全都偷眼望着少女,眼
中闪着火辣辣的淫光。三个星卫面目清秀,身材健硕,只是眉目间都有股脂粉气,
看着就像豪门世家的纨绔子弟。

  夏姬娇笑一声:「怎么,看到云妹妹都魂不守舍了吧。」男子们低下头去,
同时道:「不敢。」

  此时,面如冰霜的萧紫漓款款而至。她站上神殿,拍手道:「把诸位弟子带
上来,让云姬姑娘好好挑一挑。」

  云绮霜低下头,小声问道:「可以不选吗?」

  圣女沉下脸:「教内规矩白学了吗?再敢忤逆本宫,让你见识见识星月教的
是怎么惩治违规弟子的。」

  兰姬偷偷拉了一把她的袖口,低声道:「这是星月教的规矩,快向圣女请罪。」

  云绮霜抬起头,与萧紫漓目光相对,却无任何动作。

  「你——」萧紫漓凤眼中寒光迸射,左手握拳又慢慢松开。

  「没有星卫怎能修炼神功,你连这也不懂吗?」云绮霜面不改色,朗声道:
「小女不想修炼星月教的龌龊功法。」此言一出,满殿哗然。众人望向少女,无
不怜惜地想到:「这女子刚一来就敢得罪圣女,还不知道要吃怎样的苦头。」

  「大胆!」萧紫漓忍无可忍,大声喝道:「连城,把这个女子给我吊起来。」

  连城诺了一声,欺身来到女子身前。云绮霜退后一步,单手护在胸前。

  「还敢反抗。」男子挥掌劈向她的面门,云绮霜举掌相迎,巧妙地避过男子
杀招。

  萧紫漓面沉似水,冷冷地望着二人。几十招过后,男子依然无法占据上风,
反而被云绮霜连连逼退。

  几位星姬暗暗咋舌,这小姑娘看着娇柔弱小,未曾想功夫如此了得,连月卫
都奈何不得,我们几位更不是对手,怪不得教主如此青眼有加。

  两人正拳脚相加,云绮霜忽觉身前闪过一道紫光,还未来得及退后,胸口几
处大穴已被人点中。

  女子双腿发软,「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连城上前按住她的双臂,取出绳子捆住手腕。「圣女威武。」殿下众人齐声
喝彩。

  一会儿工夫,女子被捆成粽子,吊在悬梁之上。萧紫漓冷笑一声:「教主破
例授你大法,你却不知好歹。你以为自己的功夫很好吗?就这点功力,还差得远
呢。

  你现在求饶,本宫看在教主的面子上就放你一马。」「有种你就杀了我!」

  云绮霜毫不退让,大声怒叱。

  兰姬面无血色,大声喊道:「云姑娘,不要再逞强了。」「杀了你,没那么
简单。」萧紫漓道:「把叛教星奴的骸骨取来。」一名男子退了下去,回来之时
手中握着一架干枯的骨骼。骸骨上方是灰白色的骷髅,肋骨断了几根,左腿下肢
少了半截。

  连城冷冷道:「这就是去年叛教星奴的下场。这名女子外出不归,之后被我
教擒住。女子在众人面前被活剥了人皮,打断了左腿,连续哀嚎三日才断气。云
姑娘不是有胆子吗,想不想试一下剥皮酷刑。」」你们敢?教主会惩罚你们的。

  「云绮霜看着冰冷的尸骨,小脸吓得煞白,说话的声音有些发颤……

  萧紫漓暗生闷气,教主曾叮嘱过不能伤害女子肉体,若她拼死抗争,自己还
真没好的办法。

  「你以为本宫不敢吗?」圣女冷笑一声:「剥皮也是便宜你了,本宫准备剥
光你的衣服,让整个神教的男子奸淫你,直到操死为止。你不是不想修炼采补大
法吗?那本宫就用你的身体满足这些卑贱的男子。」「你——」云绮霜双眼发黑,
险些晕了过去。她环顾一圈,只见许多男子兴奋地盯着自己,就像一群饿狼,随
时就会扑过来。

  怪不得母亲会背叛星月神教,这里的人就是一群野兽,星月神教就是人间地
狱。

  「给你十个数的时间,如果还不答应,那就等着被众人奸淫吧。」「十」」

  九「「八」冷酷的声音从萧紫漓口中崩出,像一根根钢针刺在女孩心口。

  「五」

  「四」

  「等一下,我答应你。」云绮霜泪流如雨,呜咽着不停抽泣。

  萧紫漓抬了抬手,连城将女孩放了下来。男子似乎有些失望,叹气道:「你
要是再坚持一会儿,我们就都能尝到你的滋味了。」男子解开绳索,拉着她走下
台阶。阶下早已站满一排男子,总共三十人左右,大部分都是些二十多岁的青年。

  这些人是星月宫的杂役,大都是星月教从武林家族中掳来。入教后,这些人
平日要修习武功,练功之外还要像牲口一样干活。

  如果能够成为星卫,就能免除劳役,只须侍奉主人一人。虽说可能受主人责
罚,但也能与美女做销魂的勾当,对这些杂役来讲,已经是神仙般的日子。

  左首第一个男子先站了出来,朗声道:「奴才陈四,郴州人,入教已有五年。

  希望有幸侍奉姑娘。」

  男子低着头,双腿发颤,眼中却有种猥琐的神色。

  云绮霜一阵恶心,转头望向下一男子。

  「奴才赵五,蜀中人……」

  一路望去,没有一位眼神清澈,全是些色欲熏心的无耻之徒。

  「没有满意的吗?姑娘必须从他们中选一个。」连城催促道。

  云绮霜咬了咬牙,正要随意从中选一个,忽听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

  「是谁在喧哗?」萧紫漓满脸怒色。

  「圣女大人,是那个丑奴儿无意打碎了夏姬的花瓶,正在接受惩治。」片刻
后,夏姬的星卫回来禀报。

  「那个最丑的小子。」萧紫漓嘴角泛起笑容:「连城,带云姑娘去瞧瞧,看
看星月教怎么惩治杂役。」

  惨叫声越来越刺耳,就像拼死野兽的哀嚎。

  云绮霜随着连城走入刑讯房间,一眼看见一位满身血污的少年。

  少年看着年龄与云绮霜相仿,但——怎么会有这么丑的家伙。男子身体黝黑,
已经不是风吹日晒能够解释,因为衣服遮盖下的肌肤也远比常人黑出许多。

  连城道:「这位丑奴儿祖上是昆仑奴,到他这一代已经算很白了。」皮肤黑
倒也罢了,那张脸长得也无法入目。吊梢眉,三角眼,凸出的厚唇里是一嘴龅牙。

  所有五官无一处能看,凑到一起更是显得又傻又楞。不过身材还算不错,细
腰乍背,四肢粗壮,看着孔武有力。

  「啪!」

  施刑人右手一抖,皮鞭在少年胸口撕下一片皮肉。丑奴儿气息微弱,连喊声
都发不出来,每挨一鞭就抖一阵。

  「住手!」云绮霜伸手抓住施刑人的手,怒道:「他不过是一个孩子,就算
打碎了主人的东西,你们也不能把人打死。」

  男子望着云绮霜,被她的容貌惊得魂不守舍,呆呆道:「这是星月教的规矩,
损毁主人的物品就要挨一百皮鞭,就看他能不能挺过去了。」云绮霜气得嘴唇发
抖:「你下手这么重,他怎么能挨过去。」萧紫漓面露玩味的笑容:「云姑娘真
是菩萨心肠,你若想救他,本宫倒是有一个办法。」

  「怎么救他?」

  「按照教中规矩,你若愿意收他做你的星卫,剩下的几十鞭子就不用再打了。」

  云绮霜惊呼:「收他做星卫?」她望向丑奴儿,腹内翻涌,差点呕吐出来。

  这家伙也太难看了,男人怎么还能长成这样。

  萧紫漓笑了笑:「你也受不了吧。我还以为姑娘真是菩萨转世。」」救我!

  「丑奴儿声音沙哑无力,好似马上就要断气。

  作为星卫,最大的任务就是保护星姬,充当星姬的修炼鼎炉。云绮霜想起连
城的话,自己难道要与这个怪物合体双修,那真不如去死。

  可是自己如果不救他,这个少年恐怕无法活过今日。

  「啊——」又是一声闷哼,男子再次举起皮鞭,狠狠打在丑奴小腹。这一鞭
比之前用力更猛,一鞭下去,男孩小腹上留下深深的伤口,鲜血不住外涌。

  「停下!我愿收他做星卫。」

  刑房安静下来,萧紫漓等人不可思议地盯着女孩,好像在看一个怪物。

  云绮霜走到丑奴儿身前,紧盯着他的眼睛道:「你愿不愿意做我的星卫?」

  丑奴儿点了点头,努力挤出三个字:「我——愿意。」「那你必须一切听我
的,决不能做出违背我的事。」丑奴拼命点头。

  女子低声道:「即使与教规相违背,你也要遵从我的命令。」丑奴儿依旧点
头,眼神中露出决绝的神色。

  萧紫漓冷眼看着女孩,微微摇了摇头。

  按照教内规矩,云绮霜收了丑奴儿,施刑人就没有资格继续惩治。他望向萧
紫漓,见她点了点头,于是放下皮鞭,解开了男孩身上的绳索。

  丑奴儿已濒临昏迷,双腿发软,一头跌倒在地。云绮霜上前搀起丑少年,扶
着他一步步挪到自己卧室。

  云绮霜把丑奴儿安置在侧室房间的大床上,替他脱掉破烂的鞋子。

  少年双目无光,虚弱地躺在床上,伤口处依然不停溢出鲜血。少年赤裸的上
身满是几寸长、一指宽的伤口,整片胸膛和小腹找不到几片完整的肌肤。除此之
外,还有些地方结了一道道硬痂,显然之前也曾受过惩罚。

  少女打了盆清水,细细擦拭着少年的伤口,然后在上面涂上药膏,并用麻布
包扎起来。

  丑奴儿疼得咬紧牙关,却忍着不出声,眼睛一眨一眨,眼角流出两行泪水。

  在这个世上,除了已经过世的母亲,从没有人这样关心过自己。即使是母亲
也会不时叹气,偷偷嘀咕几声:「真是造孽,怎么生出这么丑的孩子。」其他人
更不必说,他自幼长在星月宫,人们不是取笑他的样貌,就是像躲避瘟疫一般绕
开,从没有人正眼瞧过自己。

  可这位仙女般的姑娘却亲手为自己疗伤,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少年心头暖
洋洋的,迷乱中暗下决心:今后要保护主人,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一连高烧三天,丑奴儿才能下地活动。他跪在云绮霜身前,拼命磕着响头,
本来想要表达感激之情,可是却笨嘴笨舌,张了半天口却不知说些什么。

  云绮霜轻声道:「你起来吧。」

  少年站起身,眼神痴迷地盯着这位堪称倾国尤物的绝美少女。云绮霜也仔细
打量着丑奴儿,这少年虽说奇丑无比,眼神倒是清澈,不像外边那些男子,满眼
都是污浊的淫光。

  「丑奴儿,你现在已是我的星卫,必须听主人命令,绝不能违背。」

  少年点头道:「丑奴儿的命是主人给的,就算让我去死,也不会皱一下眉。」

  云绮霜抿嘴微笑:「我干嘛要你性命,你只要听话就好了。我只有两个要求:
第一,你虽然是我的星卫,却不能和我有肌肤之亲。第二,如果圣女或其他人问
起,你要替我遮掩。能做到吗?」

  少年连忙跪下:「丑奴儿明白,我能侍奉主人已是天大的荣幸,绝不敢有其
他想法。」

  「那就好。」云绮霜长出了口气,当时救丑奴时她已想清了对策,料想这个
少年不会恩将仇报。

  这样一来,有丑奴儿替自己做掩护,还能与圣女周旋一番。

  两人正在交谈,萧紫漓推门而入,冷冷道:「你的星奴伤已痊愈,该随我修
习阴阳采补之法了。教主闭关前交代,一个月内必须把你教会。」云绮霜小脸微
红,低声道:「不知该如何修习?」萧紫漓道:「本宫先给你讲解总诀和法理,
之后会让其他几位星姬给你做演示。最后,我会带你去一个适合修炼的好地方。」」
所谓阴阳采补,其实就是男女身心的搏杀。你必须要比男人更强,即使身处极乐
之境也能发力运功,否则采补不成,反而会深受其害。

  而战胜男人的法则就是以妩媚之意勾引其魂,以销魂之穴迷醉其体,彻底令
男子丧失反抗能力,这样才能吸取其精华。

  你身负玄阴媚体,是修炼大法的绝佳人选。现在唯独欠缺的是勾引男子的狐
媚手段。「女孩听得满面通红,小手捏着袖口不知所措。

  萧紫漓笑了笑:「今日就带你观摩一番,看看其他几位星姬是如何诱惑男人
的。」迟疑了片刻,云绮霜还是乖乖地跟上圣女的步伐。经过几日前的教训,少
女已经意识到在找到脱身方法之前,所有的反抗都毫无意义。

  「丑奴儿,一起过来。」萧紫漓冲着丑少年摆了摆手:「你也要学着点,否
则如何伺候主人。」

  圣女面露得意的微笑,脑子中浮现出丑陋少年压着女孩洁白躯体的样子。你
不是想做女菩萨吗,那就要被连星奴都不愿正眼看的下贱丑奴玩弄,这画面真是
刺激。

  三人缓步前行,走了一里路后来到一座大殿前。大殿外形酷似一座神庙,朱
漆的大门上挂着一张金字牌匾,上书三个大字:「升仙阁」。

  兰姬等三位星姬与她们的星卫早已在殿中等候,见圣女前来急忙上前施礼。

  大殿前的香案上点着熏香,散发着浓浓的催情香气,连续呼吸几口气后身上
就有些燥热。

  云绮霜环视一圈,不禁脸红耳热,心跳加速。

  四壁上画着春宫图案,男男女女搂成一团,用各种姿势做着那羞耻之事。檀
木铺成的地板上零零散散地摆放着玉枕和丝绸床铺。估计星姬们就是在这里修炼,
彼此毫无遮掩。

  萧紫漓侧首对云绮霜道:「少时诸位星姬会演示媚功,你要看仔细了。」少
女脸颊火烫,微微低下头颅。在盛都时,她亲眼目睹慕容隆与青楼浪女在眼前放
浪形骸,未曾想没过多久再次遇到这种场面。

  与慕容隆比起来,星月教明显更加淫荡,行羞耻之事如同家常便饭。

  「开始吧。」圣女对着兰姬等人做了一个手势。

  兰姬面带难色,低声道:「丑奴儿也要在这里吗?」说着怒视了少年一眼,
似乎被他看了一眼就已是莫大的耻辱。

  「不可以吗?」萧紫漓微嗔道:「你不觉得被丑奴看着做那种事情更刺激吗?」

  夏姬对兰姬道娇声道:「兰姬姐姐,我们只不过被看上几眼,人家云姑娘可
不比你惨多了。」说着捂着嘴淫媚地笑了两声。

  兰姬无奈叹气,对圣女敛衽行礼:「属下遵命。」「第一式:千娇百媚。」

  随着圣女发话,三位星姬开始搔首弄姿,口中娇音阵阵。云绮霜呆呆地盯着
三人,娇躯一阵阵发麻。

  三位女子都是难得的美女,各具特色,仅从样貌上与叶婉宁、唐芷柔等几位
姐姐还是颇有差距,更不要提与风华绝代的亲姐姐相比。但当三人做出媚态,少
女立刻被她们吸引,眼光竟舍不得离开。

  兰姬春葱般的玉手抚着脸颊,轻轻拢了拢发丝,同时摇臀挺胸,丰满的酥胸
不住晃动,深深的沟壑一览无余。

  梅姬轻咬柔唇,眼中秋波荡漾,一手捂在胸前,一手轻轻抚摸翘臀。夏姬姿
势更为热辣,身体前倾,一只玉手伸到大腿根部,似是在抚摸私密桃源,同时舌
尖伸出,轻舔着红润的芳唇。

  三人目光射向各自星卫,眼中柔波闪闪,似娇羞,似渴求,又似楚楚可怜地
等待风暴的侵袭。

  娇吟声四起,云绮霜神情恍惚,娇躯酥软,桃源洞中已经春水淋漓。耳边传
来阵阵粗重的呼吸,少女微微一撇,只见丑奴儿额头上汗水点点,乌黑的面庞红
得发紫。还有,下体衣服被硬物顶起,支起高高的帐篷。

  少女又羞又恼,紧咬着红唇,再也不敢看丑少年一眼。

  萧紫漓解释道:「所谓魅惑,存乎一心。最重要的是眼神,要让男子毫不怀
疑你已春情泛滥,对他迷恋至极。其次是形体,红唇、酥胸、柳腰、翘臀、玉腿,
男人各有所爱,而女子则要半遮半掩,最能撩人心魂。」」第二式:轻解罗裳。

  「圣女语音刚落,三位星姬就开始宽衣解带。三双春葱般的玉指解开衣襟,
外衣轻轻滑落在地。

  解衣时,女子们动作舒缓诱人,既淫荡又优雅。随着外衣飘落,三人媚眼迷
离,露出曲线玲珑的诱人身躯。

  星姬蜂腰轻摆,好似三条白蛇扭动着柔若无骨的娇躯,胸前傲然挺立的玉峰
随着动作上下摇荡,如雪浪翻滚。

  最后一件肚兜也悄然滑落,星姬们赤裸着身躯,不时摆出各种令男人喷血的
妖娆媚态。

  夏姬双腿大开,左腿微微抬起,整齐的黑森林下一抹艳红若隐若现。兰姬手
捂酥胸,两颗嫩红葡萄从指缝间溢出,色泽晶莹,惹人怜惜。梅姬则单手抚弄洁
白的玉腿,另一只手掩住玉胯,看似欲露还羞,实则风骚入骨。

  原来脱个衣服都有这般讲究,这姿态既妖且魅,寻常男子确实难以抵御。云
绮霜羞愧难忍,感觉大腿上凉丝丝的,原来充盈的春水已从花穴溢出,沿着玉腿
缓缓流下。

  「第三式:玉女吹箫。」

  三名星卫也早已脱光,高挺着粗大的阳具,粗喘着准备与女子交欢或者说被
身前女子临幸。

  云绮霜羞得转过头去,却被圣女一把拉回,怒叱道:「看仔细些,将来无法
通过考核有你的苦头吃。」

  星姬们跪在星卫身前,仰头望着各自的男人,媚眼含波,既娇羞又淫媚。星
卫们的巨杵早已硬如钢铁,马眼狰狞地瞪着前方。

  女子手握巨棒根部,张开红唇含住龟头,同时眼光与男子对视,脸上满是娇
羞之色。

  三人舌尖同时挑刺马眼,刺激得男子们站立不稳,龟首处已溢出清清的粘液。

  「滋滋」之声不绝,三位女子上下吞吐,红唇紧裹,香腮随着肉棒出入时瘪
时鼓。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三名星卫都已射出阳精。女子们檀口轻张,红嫩的舌尖
搅拌着乳白色精液,似是在炫耀着自己的「战功」。

  玩味多时,女子们闭上红唇,咽下口中粘液,擦去嘴角处点点滴滴的浓稠浆
糊。

  萧紫漓点头道:「三位星姬功力又有精进,这一次吸精时间比以往又快了半
分。星卫们,你们忍了半天,现在就享受正餐吧。」大殿之上淫声四起,三对男
女摆成不同的姿势搂在一起。兰姬横躺在地,星卫伏在她身上,双臂撑地,厚臀
起起落落不停冲刺。

  梅姬雪臀高耸,跪在地上,男子半跪在其身后,双手搂着纤腰,巨棒飞速挺
送,将女子操得娇躯乱颤,乳浪如波。

  夏姬则坐在男子身上自行起落,嫩红小穴紧紧夹着铁棒,淫汁浪液不停洒落。

  三名男子操着身下美女,眼光却不时瞟向站在大殿一角的云绮霜。恨不得能
把女子也拉入场内,共享登仙之乐。

  看到三名男子不怀好意的目光,少女狠狠瞪了他们一眼,内心却苦不堪言。

  在这个淫窟,每日耳濡目染,又有毒辣的圣女盯着,自己又能撑得了多久。

  夏姬拍了拍身下男子的脸蛋,弯下身躯娇笑道:「你这淫贼,跟主人办事时
脑子里却是其他女人。」

  男子喘息不止:「奴才哪里敢。」

  「不要装了,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心思。」夏姬淫媚地一笑:「不必着急,你
好好侍奉主人,我会让你如愿操上那个娇滴滴的小妖女。」男子精神一振,肉棒
似乎更加粗大坚挺。

  「你这浪货,一提云姑娘你就硬成这样。哎哟——」夏姬气喘吁吁,身体一
软,趴在男子身上。

  「你——这么快就射了。」女子被阳精烫得娇躯酥软,忙默运玄功,吸取男
子阳精中的纯阳之气。

  另外两对也很快结束。三位女子对视一眼,梅姬红着脸道:「今天就便宜这
些奴才,让他们尝尝姐姐们的滋味。」

  「江八,还不快去!」她蹬了一眼自己的星卫。那名男子乐得眼睛眯成一条
缝,伸手搂住兰姬赤裸的娇躯。

  这些星卫从来不称本名,全部以编号替代。夏姬的星卫名为陈七,侍奉兰姬
的叫做卢六。

  陈七笑吟吟地搂住梅姬,卢六则拦腰抱起夏姬的娇躯。

  星姬之间私下交换星卫原本是常事,不过大庭广众之下互换伴侣倒是头一次。

  云绮霜惊得合不拢嘴,她虽知星月教的人行为淫荡,却没想到会到如此程度。

  又是一番乱战,星卫们分别尝了三位星姬的身体,最后累得躺倒在地,一根
根死蛇再也无力举起,软趴趴地伏在乱草从中。

  淫宴结束之时,云绮霜贴身裙裤已经湿了大片。她紧紧夹住双腿,然而花穴
深处依然空虚难耐,奇痒钻心,折磨得女子虚脱般站立不稳。

  这一切没有逃过萧紫漓的眼睛。她轻笑一声:「今天到此为止。给你几天时
间,去和丑奴儿好好练习,只有先适应云雨之事,才能修习采补之法。」云绮霜
双目呆滞,恍如未闻。圣女又笑道:「你若实在无法忍受丑奴儿,就去求几位姐
姐,让她们忍痛割爱,把星卫让你几天。」少女这才反应过来,摇头道:「不必
了。」几名星卫正暗自默念,希望少女选中自己,没料到她断然拒绝。

  夏姬阴声怪气地嘟囔了一句:「呦,云姑娘果真口味独特,回头给我们讲讲
跟丑奴儿做那事情是什么感觉。」三名星卫笑喷出来,陈七道:「真要是被丑奴
儿操过,以后我都不知还能不能提起兴趣。」云绮霜气得双腿直抖,冲着丑奴儿
喝道:「跟我走!」回到房中,云绮霜趴在床上痛哭失声。整整看了半天淫戏,
少女好似被抽去全身的气力,瘫软着一动不动,胯下湿湿粘粘,沾满淫水。

  更难忍的是躯体深处无尽的渴望,烈火般灼烧肌肤,似乎要将女孩焚毁。

  丑奴儿守在门口,怯生生地问道:「主人,你怎么了?」「滚!如果不是收
了你,也不会被她们耻笑。」云绮霜满腔怒火发泄在少年身上,起身一脚把他踢
翻在地。

  少年爬了起来,低头不敢与主人对视。

  「都是我不好,让主人受委屈了。」丑奴儿跪倒在地,不停磕着响头。

  少女叹了口气:「算了,也不是你的错,起来吧。」「姐姐,傲天大哥,你
们在哪里?霜儿快承受不住了。」云绮霜大喊一声,泪水夺眶而出。

  丑奴儿站起身,望着少女绝望的面容,轻声问道:「傲天大哥是谁?是主人
的心上人吗?」云绮霜面色柔和下来,低声道:「他是一位阳光般的男子,跟他
在一起只会感到温暖和安心。可现在,我再也配不上他了。」女孩擦了擦眼泪,
默默返回房间。

  整个下午,少女把自己关在屋中,一刻也不曾走出房间。天色已晚,丑奴儿
端着食物敲门:「主人,该用膳了。」

  云绮霜依旧不发一言,直到吃完才问了一句:「这是你做的吗?味道还不错。」

  少年立刻眉开眼笑,连连点头:「主人如果觉得好吃,小的天天给主人做。

  我从小就跟着大厨帮忙,会做很多好菜。拿手的有蘑菇炒山猪肉,叫花鸡……

  「丑奴儿还要继续说,云绮霜笑着制止他:「好了,知道你做菜好吃,以后
换着花样做吧。「男孩收拾完碗碟,又抱着满是热水的木盆走了进来,轻声道:
「主人,丑奴儿伺候您洗脚。「「不必了,我自己会洗。」云绮霜摆了摆手。丑
少年神情忸怩,挠着头说道:「所有星卫都要侍奉主人洗漱的,如果……」

  他说着话好似突然明白了什么,眼眶红了起来:「我知道自己相貌丑陋,不
敢再让主人烦心,一会儿我来倒水。」

  他刚要起身,云绮霜叹了口气,柔声道:「好吧,那就有劳丑奴儿了。」少
年眼神一亮,如同得到恩赐一般,喜得跪在地上,颤抖地伸出两只黝黑的大手。

  清冷的房间内,极致美丽与极端丑陋的两个年轻人面面相对,画面异常怪异。

  丑奴儿手指僵硬,颤巍巍地脱下女孩脚上的青色萝袜。

  两只玉足显露在男子面前,丑奴儿脑子「嗡」地一声,霎时被无边的兴奋感
占据。

  少年无数次臆想主人小脚的样子,可真实的雪足远比他想的完美百倍。红裙
之下,一段曲线完美的纤细小腿露在外边,肌肤雪白,甚至能看到青青的血丝。

  小腿下两只雪足晶莹如玉,十只脚趾紧紧蜷缩着,指甲嫩红,就似粉红的玫
瑰花瓣。

  脚掌上没有丝毫异味,反而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啊!」

  少年口中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吟,两只眼睛通红似火。

  我怎能胡思乱想,这可是救过你性命的主人。丑奴儿强压兴奋,伸手握住一
只玉足。

  清水在盆中荡漾,没过女孩脚背。微微抬起脚,温水从脚背滑落,剩下几十
滴闪亮的水珠。

  丑奴儿嘴角发干,悄悄咽了口唾液,大手按住脚心,轻轻擦拭揉搓起来。

  「嗯。」

  女孩脚心发痒,用鼻音发出一声轻吟。声音传入男子耳中,却如天籁之音,
丑奴儿整个人恍恍惚惚,傻傻地僵在一旁。

  从没有人这样为她洗过脚,云绮霜面容羞涩,轻轻抽回玉足。可是男子却不
撒手,握着脚心的手指捏得更紧。

  一阵暖流从男子手指处沿着小腿向全身扩散,即热又麻,刺激得女孩大腿不
停颤抖。

  可这种感觉又如此舒适,浑身暖洋洋的,如沐春风。女孩闭上眼睛,俏脸微
红,任凭男子按住脚掌。

  「嗯,嗯,嗯。」女孩鼻音渐重,呼吸稍稍急促。

  丑奴儿周身燥热,身下的家伙早已硬成一根铁杵。他见少女闭着眼睛,不知
哪里来的勇气,突然低头吻上女孩的脚背。

  云绮霜哆嗦了一下,依然没有睁眼。男子胆子越来越大,张口含住两支白玉
般晶莹剔透的脚趾。

  「啊——」迷幻中,女孩感到脚趾尖火热酥麻,睁开眼睛却看到不堪的一幕。
男孩状如疯狂,含住脚趾用力吸舔,口中发出「嗬嗬」的闷声。

  脚趾上沾满男子肮脏的口水,与厚唇粘在一起,拉出一条条丝线。

  「你是狗啊?」云绮霜猛然抽回玉足,再出一脚将丑奴儿踹翻在地。

  女孩满面怒容,喝道:「你该死,竟敢用你的脏嘴……」接下来的话女孩有
些说不出口,只能恨恨地盯着男子。

  丑奴儿从陶醉中惊醒,吓得跪在地上,一步步爬向女孩。「我该死,我弄脏
了主人的脚。主人饶命。」

  「你……你为什么会这样?忘了我怎么交代的?」「我——」丑奴儿低着头,
声音颤抖:「主人的脚太好看了,丑奴儿没忍住,以后再也不敢了。」

  「走开,我不想再看见你。」女孩伸出手臂,指向门外。

  丑奴儿连滚带爬移出房间,刚一出门,就听女孩喊道:「回来。」少年转过
身,就听云绮霜道:「你记住,如果圣女问话,还要按之前的说法回答。」

  「是,主人。」

  「你不会出卖我?」女孩面色犹疑,脸色阴晴不定。

  丑奴儿再次跪下:「请主人放心,丑奴儿死都不会背叛主人。」云绮霜无奈
地摇了摇头:「如果圣女逼迫太甚,只能找机会拼死一搏。」就在此刻,门外响
起敲门声。丑奴儿上前开门,一名高瘦男子站在门口,朗声道:「丑奴儿,圣女
要见你,跟我走一趟。」丑奴儿回头望了云绮霜一眼,微微点头,向她示意不必
担心。

  跟随男子来到圣女寝宫,高瘦男子把门关上,留下丑奴儿一人与圣女单独相
对。

  圣女身披轻纱,一身雪肌若隐若现,慵懒地伏在床边。

  「丑奴儿,今日观摩之后可曾与你的主人上床修炼?」丑奴儿不知所措,丑
脸发紫,结结巴巴道:「已经……修炼过了。」「是吗?」萧紫漓笑着坐起身,
盯着他道:「那我问你,你家主人小穴有多深,你的肉棒能整根插进去吗?」

  「我……都能进去。」丑奴儿不敢看圣女的眼睛,低头望着地板,双腿微微
发抖。

  「哈哈哈。」萧紫漓笑得娇躯乱颤,「不要骗我了,你们这些小伎俩谁也瞒
不住的。」

  「对了,你还是个童男子吧?像你这样的丑货,没有哪个女子能看得上你。」

  丑奴儿闭口不言,依旧低着头颅。

  萧紫漓喝道:「抬起头来。」少年无奈抬头,圣女撇了撇嘴,满脸厌恶的神
情。

  她平静片刻,突然语音温柔地说道:「云姑娘对你有救命之恩,我理解你衷
心护主的心情。只是,你若不按教规做事,实际是害了她。」少年惊疑地看着圣
女,不明白她话中含义。

  「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想不想和你的主人双修?」丑奴儿头摇得像拨浪鼓一
样,大声道:「主人不让我亲近,我不能惹她伤心。」

  圣女叹了口气:「真是个傻子。你根本不懂女人,尤其不懂你的主人。她体
质特异,欲火旺盛,你真的操了她,她才不会伤心,反而会更依赖你,以后再也
离不开你。」

  「主人不会怪我?」

  「当然不会。不过嘛,你也不能心急,我教你如何赢得主人的芳心。」丑奴
儿面露喜色:「你说主人会喜欢我?你没骗人?」」你只要按我指点去做就好。

  云姑娘天生媚体,你只要不经意间让她看到你的阳根,几次之后,她自己就
会忍不住找你求欢。「「啊?」丑奴儿羞得脸似火烧,下体却不自觉地硬了起来。
胯下铁棒一柱擎天,裤子被顶成高高的帐篷。

  圣女注意到男子下体变化,心头一怔:「怎么看着像是一根宝器。」「把你
裤子脱下来。」萧紫漓命令道。

  丑奴儿不敢拒绝,哆哆嗦嗦地解开腰带。

  「嗯。」

  圣女闷哼一声,眼神发亮,盯着那根巨杵久久不肯挪开目光。

  男子的淫龙高挺,粗如儿臂,足有九寸来长。拳头大的龟首呈粉红色,与乌
黑的茎身形成鲜明的对比。

  「原来丑奴儿身下有这样一根宝物,即使与教主相比也不逊色。这家伙在星
月宫活了这么久,竟然无人知晓。」

  不过她很快明白过来,这丑奴儿从没有人正眼相看,无人知道他天赋异禀也
不奇怪。

  圣女舔了舔红唇,娇躯发软,脸上泛起红霞。

  「教主闭关,很久没有尝过这种宝贝的滋味了,可是……可是他也太丑了。」
萧紫漓心中七上八下,身体极度渴望,可看着男子的丑脸又忍不住一阵恶心。

  「圣女?」丑奴儿见她发呆良久,轻声问了一句。

  萧紫漓这才收回目光,腻声道:「你明白如何与女子交合吗?」「看他们做
过。」丑奴儿羞涩地答道。

  「不一样的,要不今天本宫就屈尊贵体,好好调教一下你的床上功夫。」丑
奴儿吓得额头冒汗:「丑奴儿不敢。」少年虽然知道圣女行为放荡,可自己身份
低贱,万万入不得她的法眼。

  平日高贵冷艳的圣女从未拿正眼瞧过自己,今天竟会屈身相就,少年的心砰
砰乱跳,既觉刺激,又有些莫名恐惧。

  「还真是个童男子。」萧紫漓咬着嘴唇,似乎费了很大心力才下定决心。她
转过身,从柜子中翻了一阵,取出一块黑布递给丑奴儿:「把你的丑脸给我蒙上,
否则我怕看到你会吐。」

  蒙了一层还嫌不够,萧紫漓亲自上手,用黑布裹了三层才满意地拍了拍手。

  丑奴儿口鼻被封,呼吸不畅,只能张开大嘴呼吸,吐得黑布上满是水汽。

  萧紫漓懒洋洋地斜卧在秀榻上,一手撑着香腮,胸前雪峰高耸,乳沟半露。

  半条玉腿露在裙外,曲线完美,肌肤如玉。

  「本宫与你主人哪个更美?」

  圣女盯着丑奴儿未被黑布蒙住的眼睛,嘴角似笑非笑。

  眼前的海棠春睡图勾人心魂,圣女凤眼含春,姿态妖娆,令未经人事的男子
血脉喷张,那根黑棒胀得几乎爆裂。

  然而男子口中「呜呜」几声,却未给圣女一个满意的回答。在他心中,主人
已非人间女子可比,圣女就算美艳至极,也无法与主人相提并论。

  萧紫漓略感失望,叹息道:「你这奴才,对主人倒是衷心。其实本宫也很看
重云姑娘,今天调教你,就是想助她早日练成神功,希望你不要辜负本宫的苦心。」

  她撑起娇躯,轻解罗裳,转眼间就已周身赤裸,只剩下一件粉红肚兜。

  「过来啊。」女子勾了勾手,娇颜媚态横生。

  甜腻的娇音传到耳中,丑奴儿如闻天籁,喘息着向前挪动脚步。那双三角眼
盯着圣女销魂玉体,瞳仁上布满血丝。

  萧紫漓扭动玉体,雪白的玉腿向外张开,神秘的桃源洞口一览无余。整齐茂
盛的黑森林下,粉嫩的溪谷微张,柔嫩的花唇上早已露珠点点,一开一合,不时
显露出微微蠕动的嫩红蚌肉。

  「呜呜」男子喘息如牛,机械地迈着脚步。还未近身,圣女伸出长腿,雪白
的玉足抵住男子暴起的阳根。

  那双玉足比云绮霜的略大,两只脚掌合围,在粗黑的茎身上上下搓弄。平日
丑奴儿时常自渎,今天却享受到圣女美足的服侍,那种快意与自己双手不可同日
而语。

  这可是高高在上的圣女,往日只有教主,月卫才有机会与她亲近。现在却在
用脚抚弄自己这个丑陋低贱的男子。

  莫非她真的是为了主人?不过马上男子就无法思考。原来圣女的脚趾顶住了
龟头,边夹边划着圆圈抚弄那片粉色嫩肉,刺激得少年站立不稳,巨棒突突乱跳。

  「真是个宝贝家伙。」

  圣女娇喘嘘嘘,香腮粉红,呻吟声不止:「好烫,好大,不知插进人家那里
有多舒服。」

  再过片刻,圣女停止抚弄,双腿勾住男子腰部,淫声道:「丑奴儿,来操本
宫吧。」

  丑奴儿早已欲火高炽,听到命令兴奋得心脏都要跳出体外。从今后,自己不
再是童男子,而第一个女人竟是普通人连想都不敢想的圣女。

  他虽是第一次,但在这个遍地春宫图,时常能见人野合的星月宫,对男女之
事早不陌生。

  男子站在床边,手扶巨棒,对准蜜汁横流的嫩红蛤口狠狠戳了进去。

  「啊……」

  圣女大声尖叫,吓得男子停止动作。

  原来丑奴儿虽然明白该如何行事,但毕竟没有经验,他的巨棒过于粗大,用
力又猛,一插之下未能闯入花穴,反而滑到下方,顶住圣女紧窄的菊门。

  「臭小子,轻一点,要慢慢插才能进去。」

  圣女含羞带怒,伸手握住丑奴儿的粗黑铁枪。在她的引导下,男子拳头大小
的龟首再次抵住穴口。

  花唇被粗热的龟头顶着研磨,强烈的快感刺激得圣女脸颊酡红,玉体轻颤,
丰满娇嫩的雪臀上下摇动。

  丑奴儿握住丰臀,腰部用力,龟首死命向蜜穴深处挤去。「噗呲」一声,整
个龟冠没入淫穴,撑得蛤口鼓胀,宛如鱼儿张开巨嘴。

  「嗯——」圣女轻吟一声,眉头紧蹙,似乎一时无法适应男子的粗大。

  男子却不知惜香怜玉,刚一进入就用力前插,「滋滋」之声不绝,巨杵撑开
螺旋状的湿滑嫩肉,猛地一插到底。

  环环媚肉好似章鱼触手,从四面八方紧紧裹住肉枪,不停蠕动撕磨,爽得男
子「嗬嗬」怪叫,然而口鼻被封,只能发出沉闷的吼声,听起来像一只发情的野
兽。

  酥麻的热流顺着马眼流向全身,爽得肌肤颤栗,浮起一层细密的颗粒。这种
感觉太过美妙,远比自渎时舒爽百倍。男子默默感受着无边的快意,巨棒深埋穴
中,不停微微抖动。

  圣女幽深的花径被瞬间填满,火热、坚硬、饱胀,一扫饥渴难耐的空虚,满
足地大口喘着粗气。

  「好舒服。」萧紫漓双腿夹着男子腰身,香舌微吐,眉目间春情四溢,娇羞
媚态足以让铁石心肠的男子瞬间欲火焚身。

  丑奴儿稍稍停了片刻,按照平日所见男子的样子抽送起来。蜜穴夹得太紧,
每次向外拔出时,女子翘挺柔润的雪臀就会被拉起,悬在半空,赤红的嫩肉跟着
翻出穴口,粘稠的花汁四处飞溅,打湿身下的床铺。

  猛然捣入时,雪臀跌落床上,雪白的大腿上下摇晃,砸得木床滋滋作响。

  「啪。」巨棒一杵到底,狠狠碾压花芯,柔嫩的花宫被压得深深下陷,酣畅
淋漓的快意刺激得圣女张开秀口,淫词艳语不绝于耳。

  「轻一点,丑家伙,你把人家下面都插爆了。啊……美死了,丑奴儿,本宫
爱死你了。」

  听着淫媚的娇吟,丑奴儿首次感到无比的自信。原来自己并非一无是处,连
圣女都被我操得连魂都飞了。

  如果能和主人这样,这辈子也算没有白活。想到云绮霜,男子更加兴奋,胯
下巨龙比最初更加坚挺。

  「啪啪啪。」男子挺动身躯,打桩般狂插猛抽,每次插入都直捣花芯。不过
无论怎么用力,总有一寸肉茎留在外边,无法尽根而入。

  萧紫漓被插得娇躯乱颤,玉乳生波。淫叫声愈发清亮:「不行了,人家要死
了。不要太用力,你的家伙太长,不要想着都进来。」丑奴儿兴奋如狂,突然伸
手扯掉遮住酥胸的肚兜。硕大的玉乳跳脱而出,两颗红宝石般的乳头随着雪峰轻
摇,晃得男子口干舌燥。

  他伸出大手,握住一只豪乳,只觉入手如丝缎般柔滑,轻轻一按,软腻的乳
肉就变成一张雪饼。

  「你干什么?拿开你的脏手。」圣女突然暴怒,一把推开男子黝黑的大手,
目光中闪着凌厉的杀气。

  丑奴儿吓得停下动作,双手不知何处安放,握在一起瑟瑟发抖。他暗自纳闷,
为什么圣女蜜穴都让操了,摸一下胸却惹得她大发雷霆。

  其实并不奇怪,萧紫漓这种女子身份高贵,与男子交欢无非是满足肉体需要,
而接吻、摸胸这种动作却只能留给教主或者自己心仪之人。

  丑奴儿身份低贱,相貌更是不堪入目,哪里有资格摸她的胸部。

  肉棒泡在穴中并未变软,丑奴儿不知所措,俯视着圣女,却不敢继续抽动。

  半晌后,圣女娇吟一声:「你继续吧。」丑奴儿终于如遇赦令,再次挺动腰
身。

  他心中屈辱,把满腔怒火化作强力跶伐,每一次抽送都像是用巨枪插在敌人
身上,直到把对方揉碎、捣烂。

  可圣女却感受不到他的怒意,反而快美得如醉如痴。几次重锤之后,圣女娇
躯狂摇,呻吟着泄了身子。

  龟头被滚烫的阴精浇灌,不停发抖,几乎忍不住就要喷射。然而丑奴儿宁心
静气,很快就平静下来。

  他再度发力,一杆肉枪翻江倒海,直捣黄龙,直插得圣女美目翻白,淫叫声
时断时续。

  「丑奴儿怎么会这么强,他真是第一次吗?」圣女被插得娇躯瘫软,高潮一
波未平,一波又起。

  「教主有神功加身,才能每次操得自己欲仙欲死,可这丑奴儿却完全是天赋
异禀,既粗大,又持久,即使比不上教主,也足以让所有女子在他胯下臣服。」

  萧紫漓头脑混乱,身躯好似在云端漂游。蜜穴中销魂的快意如怒涛狂涌,将
她从一个高峰推向更高的顶端。

  「啊……丑冤家,人家被你操死了,用力,操死本宫吧。啊,丑奴儿,你摸
我的胸吧,人家身体每个地方都给你……」

  圣女此刻已经意乱神迷,娇声高亢,一刻也不停歇。

  丑奴儿身体前倾,压在圣女身上,两只大手分别握住左右双乳,不分轻重地
揉捏起来。

  不知几次泄身之后,圣女积压多时的欲火才渐渐浇灭。她见丑奴儿依然金枪
不倒,暗自叹道:「看来只能用采补秘技了,否则真不是他的对手。」萧紫漓默
运玄功,玉胯上下巅荡,夹着肉棒用力吸啜。丑奴儿忽觉马眼酥麻,真气狂泄,
连脊柱都麻酥酥的。

  难忍的酥痒传遍全身,男子精关大开,阳精如潮喷涌。

  丑奴儿的子孙好似千军万马,冲破宫口,灌满圣女小腹。待他喷发完毕,圣
女的小腹微凸,好像一个怀胎三月的孕妇。

  少年气喘吁吁地趴在萧紫漓身上,似乎被抽去骨骼,周身无一丝力气。此时,
忽觉肉棒火热,一股真气透过马眼灌入丹田,再过一阵,浑身气力恢复,似乎比
最初还要神采奕奕。

  他慢慢拔出肉棒,征战多时的宝物终于垂下头,软软地趴在大腿中间。圣女
分开双腿,两片花唇红肿,微微外翻,浓稠的阳精与淫水混杂,宛如水瀑从蜜洞
泄出。

  喘息良久,圣女盯着少年,悠悠叹道:「若你长得好看一些,本宫都舍不得
把你还给那个小丫头了。」

  丑奴儿还在回味刚才升仙般的美妙滋味,并未听清圣女的话,而是好奇地问
道:「刚才圣女是对我用了采补之术吗?」

  「没错,不过又把真气还给你了。将来与主人双修,她也会吸你真气,然后
再如数返还。等练好大法,真正要吸取的是星月宫外高手的内力。」丑奴儿惊道:
「你是说主人要与其他人做这种事情?」「当然,否则练功又有什么用处。」

  少年垂下头,不知为何心口阵阵剧痛。按理说自己只是个奴才,又有什么资
格嫉妒,可这种酸楚如钢针刺心,扎得他心痛欲裂,久久无法平复。

  临行前,圣女再三叮嘱,让他绝不可泄露今晚之事,并再次指点他勾引主人
的方法。

  丑奴儿默默记在心里,一路浑浑噩噩地返回住处。这一晚,他终于不再是个
童男子,而且为他破身的还是身份高贵的圣女。少年难掩兴奋,脑中全是萧紫漓
白花花的玉体。

  如果能和主人这样做,一定会更加销魂,也算此生无憾了。

  可是主人曾明言,绝不让自己碰她,如果因此惹主人伤心,那自己还算个人
吗?他打定主意,绝不轻易冒犯,除非主人主动要求。

  云绮霜一晚上心情忐忑,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才见丑奴儿返回。她迎上前去
问道:「丑奴儿,圣女召你问了些什么,怎么去了这么久?」丑奴儿不敢抬头,
低声道:「圣女询问和主人双修的事情。」「那你怎么讲的?」

  少年噗通跪地,脸色红得发紫:「圣女问……问主人那里什么样子,有多深,
与主人双修是什么感受?我……我稍一犹豫,被她看出破绽。最后只得说了实话。」

  云绮霜面颊绯红,咬着柔唇,停了许久才悠悠道:「你的主人……天生白虎,
身负玄阴媚体。至于感受,你……就胡乱编吧。」说完此话,少女额头冒汗,娇
颜血红,如同酒醉。

  三日后,圣女再次召见丑奴儿,劈头问道:「怎么样,可曾得手?」丑奴儿
点了点头,但在圣女严厉的目光下又连忙摇头。

  「废物!你没按本宫说的做吗?」

  「做了。」少年神情忸怩,眼前现出两日前的一幕。

  云绮霜与丑奴儿的卧房相连,丑奴儿的更靠近院门,每次出入都要先经过他
的房间。与往常一样,少女用餐后先是在花园中闲逛,仰望着一轮明月呆立良久,
直到天色尽墨才起身返回。

  估计少女即将回转,丑奴儿仰卧在床,脱下裤子,双手撸动粗大的肉棒,一
边抚弄,一边发出沉闷的呻吟。

  「丑奴儿,你不舒服吗?」

  云绮霜刚推开外门,就听见男子房间的呻吟声。半天没有回答,喘息声更加
粗重,似兴奋,更似痛苦。

  门声一响,少女推门而入,看到令她震惊的一幕。

  丑奴儿这才装作发现异状,惊呼一声,忍耐良久的阳精喷薄而出。浓浆热液
宛如水箭,一波波向上发射,一直喷到顶梁,然后雨点般落了一床。

  房间中弥漫着浓重的腥臊气味,比湿咸的海风更加刺鼻。

  少年滚下床,赤裸着下体跪在云绮霜身前,猛磕响头:「丑奴儿不知主人会
来,请主人治罪。」

  半晌没有声音。他抬起头望向云绮霜,却见女孩像是中邪一样,目光呆滞地
盯着自己。

  丑奴儿望向下身,那根丑陋粗黑的家伙依然昂首抬头,马眼圆睁,好像一条
黑色的独眼巨蛇,正要择人而噬。

  「你……」少女这才发觉自己失态,用手捂着羞红的脸颊匆匆逃离。只是离
去时脚步蹒跚,双腿都在瑟瑟发抖。

  萧紫漓听完讲述,笑道:「她后来没有责罚你?」「没有。」

  「那就差不多了,这小丫头真能忍,等本宫助你一臂之力。」圣女抛出一个
黑色头套,喝道:「带上,本宫接着调教你的床上技巧。」有了上一次的经验,
丑奴儿这次更加凶猛、持久。没过多时就将圣女操得高潮迭起。

  萧紫漓香汗淋漓,喘息道:「以你的本钱,不用任何技巧也能搞定那个丫头。

  你记住,平日她是你的主人,到了床上,你才是主宰。」丑奴儿唯唯诺诺地
点了点头。

  「不过,有时可以吊吊她的胃口,肉棒在外边蹭着,让她求你。不说出羞耻
的话,你就不让她满足。几次之后,那个丫头就会彻底被你征服。」」是这样吗?

  「丑奴儿缓缓拔出肉棒,只留龟首卡在穴口,左右转动摩擦,却不深入。

  没过几息,圣女就已鼻息咻咻,怒骂道:「混账奴才,你敢调戏本宫。啊……

  你学得很快,就这样,快点进去……本宫想要丑奴儿的大鸡巴。「淫戏持续
一个多时辰,圣女爽得记不清泄了几次身子,最后身酥骨软地躺在床上,连手指
都无力活动。

  待丑奴儿离去,萧紫漓披上轻纱,脸上恢复了冷艳的神情。她目光凌厉,自
语道:「云丫头,你来得正好。本宫筹划多年,恰好还缺一枚关键棋子。」……
拓跋望已死,金国皇帝雷霆震怒。天魔法王灰头土脸地返回幽州,被皇帝褫夺了
国师封号。不过考虑到天魔教依然大有用处,皇帝并未加罪,仅是令他戴罪立功。

  从此后,天魔教的唯一任务就是消灭云凌雪,限期一年,如不能完成,再行
治罪。

  几日后,拓跋翰收到皇帝诏书,命他即刻退兵。大金国已经失去太子,拓跋
翰绝不能再出意外。

  战争压力全部转到拓跋娄室与拓跋无忌的东部军。金皇下令他们发起最后一
次进攻,如不能突破也要先行撤军,等待下一次挥师南下的机会。

  五日之后,黄州传来战报:拓跋翰大军北撤,西部战场风险解除。

  「拓跋翰撤退了。」

  瓜州官兵口口相传,在他们看来,东部军撤离的日子也不远了。

  唐芷柔手持战报若有所思,杨傲天问道:「芷柔怎么看?娄室的大军还能坚
持多久?」

  「云姐姐是此战关键,拓跋望的死让金国乱了阵脚。我估计东部军很快也会
撤退,不过现在绝不能掉以轻心,以防他们突然袭击。」唐芷柔继续道:「这几
天要严防死守,尤其要仔细观察对岸动向。我在想,如果敌军发起最后的攻击,
我军能否趁机突袭,直取敌军老巢。」杨傲天眼神一亮:「如何突袭,能否细细
讲来?」女子手指地图,讲述了心中谋划。傲天大喜:「我看此计可行,就看敌
人是否给我们机会。」几经商议之后,最终决定由杨傲天亲自带五千大军渡江,
唐芷柔率军防守瓜州。

  听说要偷袭敌营,玉玑子赶到傲天帐前请命,唐敖与江映雪也不甘其后,随
着一起赶来。

  傲天摇了摇头:「此战凶险,师叔随我同去,大哥和大嫂还是随芷柔守城吧。

  「唐敖满脸不平之色,愤愤道:「我来江南就是来杀敌的,你让我像女人一
样躲在后方算什么!「江映雪白了他一眼:「你敢看不起我们女人。云凌雪在敌
国腹地大杀四方,芷柔妹妹在军中运筹帷幄,哪里比不上男子了?「「我不是说
她们。」唐敖老脸微红,悄悄握住爱妻玉手。

  杨傲天无奈一笑:「那好,就请大哥大嫂负责断后,若我军突袭不利,你们
负责接应大军渡江返回。」

  五千精锐很快凑齐,除了数百名武林弟子,大部分都是几次战斗中杀敌骁勇
的猛士。其中,在杭州府投军的石中赫然在列。

  一切筹划完毕,剩下的就是等待时机。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杨傲天将宫妃羽请到唐芷柔房中,一起共进晚餐。

  用餐完毕,两位女子柔情脉脉地盯着傲天,眼神一刻都不曾从他俊脸上离开。

  宫妃羽平日与其他人很少交流,唯有在傲天面前才能打开心扉。

  美妇面带愁容,叮嘱道:「此次出击甚为凶险,就让妾身陪着吧,好歹有个
照应。」

  傲天搂住她雪白的香肩,轻声道:「宫姐姐,你就放心吧。傲天几次经历大
难,哪次不是有惊无险。这一次敌军没有顶尖高手,为夫定能安全返回。」

  唐芷柔捂着嘴笑道:「我们夫君每次遇险都有所得,第一次成就了与云姐姐
的好事;第二次修炼了那个厉害的神功;最后一次收了宫姐姐,真是艳福不浅。」

  她特意把「厉害」两个字说得极重,羞得男子俊脸火热。傲天左拥右抱,搂
住唐芷柔道:「为夫厉害一些不好吗?」

  「好啊,芷柔喜欢得紧。」

  唐芷柔在傲天面前从不端着架子,反倒经常把男子调戏得满面通红。此刻,
女子声音又酥有腻,双手搂着男子脖子,那份娇羞看得傲天欲火直升,几乎要立
刻将其「正法」。

  「好不害臊。」宫妃羽笑了笑,脸上也浮上一抹晕红。

  月洒清辉,被翻红浪。

  三人搂成一团,又是一场持久大战。傲天在两位爱妻的名穴中驰骋多时,直
到两位绝色佳人娇声求饶才释放出浓稠的精华。

  翌日清晨,敌军阵营终于异动。金军同时从几个水域渡江,数百艘战船帆影
连成一片。

  夏军在江边列阵,弓弩手严阵以待。

  「出发!」

  傲天率精兵绕道二十余里,躲开金兵耳目,从一片江水转折处登船。

  江风呼啸,几十艘战船神不知,鬼不觉地渡过江面,停靠在高高的江堤之下。

  傲天对唐敖夫妇抱拳道:「大哥开船向前行驶,不要离大军太远,随时准备
接应。」

  「请将军放心。」唐敖夫妇躬身回礼。

  「其余人马跟我走!」傲天挥舞长剑,大军紧紧跟随,一路行走如飞,未过
半个时辰已接近敌军大营。

  「停!」

  傲天做了一个手势,大军紧急停止前进,藏进堤岸边的丛林。他纵身一跃,
跳上一颗笔直的松树,脚下再一用力,身躯已至大树顶端。

  放眼望去,敌军阵容整齐,中央有帅旗挺立,应该是中军所在。

  观测一阵之后,傲天已大概了解敌情。目测敌军约有万人,夏军以一敌二,
并非没有胜算。

  他飞身跃下,对玉玑子道:「师叔带着武林军跟在我身后,我们从侧翼进攻,
争取拿下敌军主帅。」

  玉玑子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笑道:「好,师侄不要争功。敌军那个大蛮子就
交给我吧。」

  二人相视一笑,率军飞速行进,宛如一把尖刀直插敌阵。

  「有敌军!」

  斥候大喊一声,整个金军立刻举起兵刃,迎向傲天率领的军队。

  「不要惊慌!」

  拓跋娄室大喝一声,纵马冲向阵前。这一战,无忌率军渡江,娄室负责断后,
却没想到夏军竟敢渡江出击。夏军有多少人,将领是谁?他喝令军队迎战,心头
却也不免紧张。

  「杀!」

  夏军在傲天带领下气势如虹,不顾一切冲入敌阵。

  轰然一阵巨响,两支军队撞在一起,就像两条湍流汇聚,卷起千层波浪。

  金军素来勇猛,虽遭突袭,阵型却保持完好。前方士兵手持盾牌,组成一道
钢铁防线。

  之前与夏军正面交战,金军少有败绩,因此养成了强大的自信。这一次也一
样,他们并未惊慌失措,迅速围了上来。

  然而情势完全出乎意料,这支夏军好似猛虎下山,瞬间就在阵型中撕开一道
裂口。为首将军以及他身后几百名勇士个个凶悍,兵刃起落之间,无数金兵哀嚎
着倒地。

  拓跋娄室见势不妙,大喝一声冲向傲天,身后几名副将带着金军精锐保护在
他左右。

  杀喊声不绝于耳,鲜血与肢体齐飞。杨傲天眼见就杀到中军附近,敌军突然
变阵,一排骑兵从后方掩杀过来。数百名骑射手飞箭如蝗,夏军躲闪不及,无数
士兵中箭倒地。

  玉玑子杀红了眼睛,大吼着冲在前方,挥剑击飞迎面而来的箭矢。

  金兵的骑射手威力奇大,在之前征战中一直是夏军的噩梦。杨傲天大喝一声:
「分散阵型!」

  夏军四散开来,紧咬着金兵步兵,与敌军混成一团。

  「上!」

  玉玑子与杨傲天对望一眼,纵身飞跃,像两只大鹏迎着飞箭冲向骑兵阵营。

  「无边落木!」

  一老一小一起出招,逍遥派剑法的群灭绝技同时发出。

  大地震颤,数不清的剑气联成一道雨幕,从半空中激射而至。

  「轰轰轰!」

  数十匹战马被劈成几段,骑射手有的身首分离,有的拦腰断成两截。

  后方战马受惊,前蹄高翘,纵声嘶鸣。骑兵猛击马臀,但这些战马颇有灵性,
只是裹足不前,任凭击打也不为所动。

  夏军瞬间挽回劣势,几支队伍分隔包抄,反而以少围多,对金兵展开屠戮。

  「怎会如此?」

  拓跋娄室惊得面无人色,挥着钢刀的手微微发抖。然而,惊魂未定,杨傲天
已杀至身前。

  「金将前来受死!」

  他夺过一匹战马,挥剑冲向娄室。几名副将挡在主将身前,手持狼牙棒和长
矛将其团团围住。

  「你就是杨傲天,无忌中原的大哥?」拓跋娄室听无忌介绍过傲天,从他身
形和惊人的武功上判断面前敌将必是此人。

  「正是本将,你是拓跋娄室,无忌金国的兄长?」杨傲天也通过密探得知无
忌在金国的遭遇,知道他早已认祖归宗,并认了一位名为拓跋娄室的大哥。

  「不错,你我父辈是一生之敌,我父对杨将军甚是尊敬,没想到今日我们会
在此对决。」

  「拓跋赫确实是一代名将,本将也甚为钦佩。不过今日两军对战,本将必取
你首级。」

  「彼此彼此。」

  拓跋娄室挥刀而上,与几名副将同时出招,以期尽快将他毙于阵前。

  在傲天被围时,玉玑子也被数十名骑兵围住。不过这些敌军根本无法近身,
白发老者长剑一挥,就有几名敌兵坠马倒地。

  夏军与金军挤在一起,展开殊死搏杀。石中面对一名千夫长,那人膀阔腰圆,
力大无穷,挥着狼牙棒逼得男子节节后退。

  他暗暗叫苦,作为慕容家族插在夏军中的钉子,未曾想尚未立功就要毙命。

  他打起精神,使出全身本领,堪堪抵挡住千夫长的进攻。

  「再来!」

  那名千夫长举起狼牙棒,兜头砸下。石中挥刀相迎,被震得连连后退,脚下
被一具尸体绊住,仰面倒在地上。

  千夫长暴叫一声,挥棒砸向他的头颅。石中眼见就将毙命,体内突然迸发出
无穷的力量。他用尽全身力气掷出长剑,同时翻身滚动,移开三尺之远。

  金将猝不及防,长剑透胸而入,直没后背。千夫长痛吼一声,身体前倾砸在
地上,双眼斜斜瞪着石中,似乎死都无法瞑目。

  石中爬起身,拔出插在敌将身上的长剑,心中道:「不要怪我,不杀你,我
的命就没了。」

  几名夏军围了上来,叫到:「石中,你很厉害啊,杀了一名千夫长。」男子
笑了笑:「运气而已,大家不要停,杀光这帮北方蛮子。」杨傲天与拓跋娄室之
战已近尾声。他剑上寒芒闪烁,剑招快如闪电,几十回合过去,几名副将都被刺
落马下。

  拓跋娄室心中大骇,无忌这位兄长的武功完全超出他的想象,比无忌还要高
出一筹。整个金国除了天魔法王和天魔祭司恐怕无人是他的对手。

  想到此处,拓跋娄室战意全失,猛攻一刀后驳马便跑。

  杨傲天怎能容他逃走,催马紧追不舍。

  「看剑!」

  傲天一招白虹贯日直刺娄室后背。拓跋娄室挥刀相抗,刀剑相接,男子虎口
剧痛,弯刀脱手而飞。

  「梵天烈日!」

  傲天再出一招,剑光如匹划向娄室头颅。

  「大哥,剑下留人!」

  远方传来一声怒喝,然而为时已晚,拓跋娄室脖子被剑光横扫,首级落地,
骨碌碌滚出几丈之遥。

  没有头颅的躯体还未倒下,被身下骏马带着狂奔,一直跑出半里地才从马上
坠落。

  傲天猛然回头,只见一名金将正在数十丈外催马赶来,身后是漫无边际的金
国大军。那人容貌英俊,身披战甲,却是中原一别后从未相见,现已改名拓跋无
忌的同母异父兄弟。

  「撤!」

  傲天大喝一声,夏军齐齐后撤,排成长龙退向江边。玉玑子带着上百名武林
弟子断后,硬是拦住金兵,无人能冲破这道防线。

  此番大战,拓跋无忌亲自渡江指挥,在江上与夏军展开激战。眼见就要抵达
江岸,突然看到金军后方大乱,喊杀声即便远在对岸依然清晰地传到耳边。

  无忌额头冷汗直流,明白大营遭遇偷袭。当前主力都在船上,对岸金军不足
万人,难以抵挡夏军精锐。最重要的是,大哥拓跋娄室也在对岸,必将身处险境。

  他立即下令战船放弃攻击,调头回援。唐芷柔当然不会放弃这样的绝佳机会,
下令水军反击,紧咬着敌方战船万箭齐发。

  无忌边抵抗边撤退,金兵死伤累累,近万人葬身江中。不过金军毕竟人多势
众,夏军也不敢追得太紧,只是逼着他们仓皇逃窜。

  金军刚一下船,无忌马上命令弓箭手在江边列队,阻止夏国水军登岸。如此
一来,攻守之势转换,变成夏国水军进攻,金国军队防守。

  当今水军统领是海鲨帮帮主袁忠,他几次下令强攻,总是无法冲破敌军弓箭
防守,只能先按兵不动,等待机会。

  他心中暗自赞叹,金将虽败不乱,防守阵型严密,确实是一位值得敬佩的对
手。

  此刻后方传来唐芷柔的命令:不要恋战,尽量烧毁敌军船只。

  袁忠哈哈大笑,女军师果真狠辣,这一手先断了敌军命脉。

  水军在江心排成长蛇阵,弓箭手点燃火箭射向敌军船只。金军大军已经上岸,
战船无人掌控,夏军毫不费力就把火箭射入船只,燃起熊熊大火。

  江风怒号,火借风势,上百艘战舰火光冲天,未过多久就烧成一堆黑炭。

  无忌仰天长叹,此战一败涂地,连翻盘的机会都不可得。

  无论如何先消灭偷袭的夏军再说,他翻身上马,率军冲向金军大营。所到之
处,尸横遍地,留守军队已溃不成军,上万士兵死伤过半。

  更悲惨的是,中军已被攻破,大哥拓跋娄室被敌人追得四处逃窜。绝不能让
大哥出事,无忌催马前来救援,却恰好看到杨傲天割掉娄室首级的一幕。

  对于娄室,无忌并没有太深的感情,但他毕竟是自己的大哥,也是自己在金
国的依靠。

  看着娄室头颅翻滚,他拉住缰绳,骑在马上微微发怔。

  命运就是如此奇特,中原的大哥手刃了金国的兄长,同母异父的兄弟却要在
战场上兵戈相见。他早知这一天终会到来,可是真正面对时依然有些不知所措。

  傲天同样心情复杂,哪怕有一线可能,他也不愿与无忌在战场上拼个你死我
活,然而战争就是战争,容不得半分私情。

  「无忌,我杀了你的兄长,你可以恨我。」

  无忌扬起头颅,冷冷道:「我为什么恨你,你我各为其主,没有对错。只是
从此后,你我兄弟恩断义绝,再无瓜葛。今天,我不会放过你,你也可以随时取
我性命。」

  冰冷的声音钻入耳中,傲天眼眶发酸,往日与无忌的一幕幕闪现脑海。

  从武林大会初次相识,到盛都一同杀奸相复仇。从共同对战天魔法王,到无
忌被人诬陷,最终分别。

  命运的大手翻云覆雨,两个亲密的兄弟终成战场上的仇敌。

  「无忌,我相信你。云姐姐也相信你,你不要反抗,随大家一起返回峨眉,
我们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拓跋无忌言辞绝情,可耳边同样响起大哥的话语。那一天,所有人都认定自
己是凶手,只有大哥相信自己,没有丝毫犹豫。

  「莫非你一直嫉妒傲天大哥?」无忌突然想起公主的话。直到此刻他才看清
自己,他确实在嫉妒,不但嫉妒大哥能得到云姐姐,更嫉妒他身世清白。为什么
他是英雄的后代,而自己只能是金国胡虏。

  两军停止交战,眼光齐齐投向这对奇怪的兄弟。

  「杨傲天,今天给你一个机会。你我二人对战,如果你赢了,本将就放夏军
一马。如果输了,那就不要怪我大开杀戒。」无忌首先开口。

  傲天盯着无忌,沉声道:「你可想好了。过去你不是我的对手,今天你依然
没有机会。」

  「未必,我已拜法王为师,功力与当年不可同日而语。」「那我们就在此决
一高下!」两军散开,中央留下一片空地。无忌和傲天翻身下马,手持兵刃慢慢
逼近。

  几位武林弟子神定气闲地在一旁观望,他们见识过主帅的武功,对他崇拜得
五体投地,没人相信对面金将能给他造成危险。

  金军将领同样对无忌充满信心,相信这位法王弟子必能拿下对手。

  只有玉玑子若有所思,紧盯着无忌身形,不敢轻易放松警惕。

  「接招!」

  无忌率先发起攻击,昆仑刀法起手式「力劈华山」轰然而至。

  刀未至,气先行。空气中雷声隐隐,刀光如瀑,映出万道金光。

  傲天神色凛然,逍遥剑法「举火撩天」迎着刀光逆势而上,剑光点点与刀锋
交汇。

  无匹剑意,发出铮铮清响,如利剑破竹将刀光从中间截断。

  大地震颤,撞击声轰鸣,两人兵刃交接,一触下立即分离,各自向后退出半
步。

  「不错,果然有长进。」

  杨傲天挥剑而上,直取对方胸膛。无忌举刀相迎,脚下飞速游走,与傲天战
在一处。

  转瞬间数十回合已过,武林弟子们依然看不出二人是谁占了上风。

  天下剑术,逍遥无敌,世间刀法,昆仑为尊。

  两人招法精奇,以快打快,武功稍低的根本看不清招式,只看到两条身影交
织,刀光剑影将二人罩在一起。

  靠近二人的士兵被兵刃上的罡风扫过,翻滚着倒了一排,忙爬起身退到远处。

  一些武林弟子脸上直冒冷汗,这样的剑术和刀法真是令人大开眼界,莫说二
人功力深湛,仅仅这些招式该怎么去防。后退,不行,退路已被封死;硬接此招,
也不行,根本没有出手机会。

  这金将到底是什么来头,武功竟修炼到如此地步。

  玉玑子面色反而放松下来,他看出傲天并未用尽全力,尚有保留,而无忌则
已拼尽全身功力。

  又是上百招过去,无忌面色愈发沉重,脚下步伐已不似最初时灵动。

  当初就不是大哥对手,如今差距不减当年。自己可是修炼了天魔大法,大哥
又有什么奇遇,难道他真是盖世奇才,仅凭自己就达到这样的程度。

  无忌稍稍心慌,猛然后撤,突然一声暴喝。

  「日月无光!」

  这是昆仑刀法终极三式之一,威力远在平常招数之上。师尊曾言道,功力不
足时乱用此招会严重消耗内力,除非万不得已,不可轻易尝试。

  可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刹那间,刀光凝练,宛如乌云盖顶,遮蔽日月之光。

  傲天见势不妙,凝神聚气,还以逍遥绝学「梵天烈日。」龙渊剑上华光四射,
刺目的剑光穿透乌云,重现烈日当空之象。

  「轰——轰——轰——」一阵刺破耳膜的巨响过后,两人身形分开。

  傲天退后三步,胸口隐隐作痛。无忌倒飞出去,脸色一片惨白。

  「第二式,万劫不复!」

  无忌身体腾空,发起最后攻击。

  刀光晦暗,隐现黑雾,飓风四起,扬起漫天沙尘。

  傲天面带怒色,喝道:「万剑归宗!」

  这一杀招他早已运用得炉火纯青,剑光划破黑雾,搅动得风雷声四起。

  出乎众人意料,没有轰天巨响。黑雾像是破败的绸布,被剑光撕得七零八落。

  终极对决,高下立判。

  傲天手捂胸膛,持剑的右手微微颤抖。无忌疾退五步,嘴角溢血,身体摇摇
欲坠。

  「我败了!」无忌面色灰白,摆手道:「你们可以走了。」「将军!怎么能
放走敌人。」几位副将大声呼和,盯着无忌的眼神充满猜疑。

  无忌面色冷峻,高声道:「本将说话算数,绝不食言。你们敢不服从命令?

  「副将见他面露杀气,打马退了几步,连声道:「末将不敢。「

  傲天冲着无忌抱拳:「本将走了,将来战场上再见。」

  无忌嘴唇动了几下,最后低声道:「见了云姐姐,替我向她问好。」

  傲天犹豫良久,也轻声回道:「公主还好吗,望你能好好待她。」

  「不劳将军费心!」

  无忌拨转马头,大喝一声:「撤!」

  金军潮水般退去,留下满地尸首和成河的血迹。

  这一战又是完胜,金兵死伤近两万。退走时,最初的十万大军仅剩六万余人。

  傲天所率精锐死伤一千余人,尚有三千多人存活。

  渡江返回后,军中例行封赏。石中消灭千夫长一名,连升三级,成为傲天亲
卫军队指挥使。其余有功将士也各有赏赐。

  撤退途中,几名副将依然难以理解将军的命令,忍不住前去质问。无忌道:
「放敌军回归,实属迫不得已。我军丧失主帅,军心大乱,如果全体夏军大举进
攻,我军未必能胜。

  杨傲天武功非凡,我们就算歼灭他手中部队,也难让他伏诛。

  最重要的是,我军战舰已失,无力渡江进攻,不如先保全实力。」几名副将
这才释然。

  傲天同样跟唐芷柔谈及此事,叹息道:「无忌毕竟出身中原,行事不象金人
那样狠辣。」

  唐芷柔摇了摇头:「大哥错了,在我看来,无忌非常可怕,将来会成为大夏
头号敌人。」

  「此言怎讲?」

  「无忌今日决断堪称精妙。他看透了大哥心性,知道你不会痛下杀手,这才
与你单独比武。如果你武功不及预期,夏军和大哥都无法幸免。如果他不敌,恰
好可以名正言顺地退走。

  夏军人数虽少,但有大哥和玉玑子师叔这样的顶尖高手,如果拼死对抗,无
忌恐怕难逃一死。一旦无忌身亡,金兵群龙无首,必然会大败亏输。

  就算无忌不死,你们只要坚持到夏军主力登岸,金军根本没有胜算。

  当今情势下,拓跋望、拓跋希夷、拓跋娄室战败身亡,整个金国将星陨落,
正是无忌一步登天的好机会,他怎么肯在这里冒险。

  这一战,无忌不虑胜,先虑败,败退途中指挥若定,你说这样的对手可怕不
可怕?」

  傲天瞪大眼睛,惊呼道:「无忌真的会变得如此老辣?」「他在金国孤身一
人,时时要小心他人算计,自然已不是当年的无忌了。大哥,以后遇见无忌绝不
能心软,否则必将酿成后患。」傲天不住叹息,良久无法平静。「好在我们有芷
柔军师在,就算无忌了得,也不是你的对手。芷柔妹妹仅凭我的讲述就能看清他
的动机,真正对战就更不在话下了。」唐芷柔面色平静,轻叹一声:「世事难料,
柔儿也不是神仙,总会有失手的时候。」

  ……梁山之巅。

  江冲、卢廷义等人在山中躲藏多日,终于等到云凌雪回归。

  将领们见到心中的女神,呼啦啦跪成一片。一些士兵喜极而泣,抱在一起痛
哭失声。

  云凌雪眼中含泪,抬手示意众人起身。

  从玉龙峰跳崖后,她不敢轻易现身,深怕法王会在四周搜寻,直到确认法王
离去后才赶回梁山与将领们回合。

  梁山一战,虽说全歼金军,取得不可置信的战绩,但义军同样损失惨重,幸
存者不足三千人。

  「将军,总算等到你了。」

  大军围了上来,列成出战时的队型。

  「将军,我们下一步做何打算?」卢廷义问道。

  云凌雪眉头微蹙,语音坚定地说道:「活着,突围,与江南大军会合。只要
本将军在,绝不会丢下你们一人。」

  众军雀跃,听到她的话,就似听到了希望。

  云凌雪环顾一周,想到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从此消失,内心疼痛,长久难以释
怀。

  「如果不是我,梁山弟兄不会死伤惨重,你们可曾心怀怨恨?」当她问江冲
等人时,诸将情绪激动,全都手拍前胸,表示愿跟随将军,万死不辞。江冲躬身
道:「若无将军,我们不过是一群打家劫舍的草寇。是将军给了我们一条赎罪的
道路。」

  「我们去祭奠逝去的弟兄吧。」云凌雪长叹一声。

  聚义厅内摆放上牺牲将领的灵位。

  宋毅、李豪、阮小四、徐琦……灵位排得很长,除了聚义头领还有些牌子上
是普通将官的姓名。

  云凌雪与诸位将领一同叩拜,接着泼酒洒地,以慰在天的英灵。

  身既死矣,归葬山阳。山何巍巍,天何苍苍。山有木兮国有殇。魂兮归来,
莫恋他乡。

  身既灭矣,归葬四方。风何肃肃,水何宕宕。天为庐兮地为床。魂兮归来,
以瞻家邦。

  她想起大战前舞剑时唱的曲子,这些人再也无法聆听。悲歌一曲,终成挽歌。

  【第二部·完】

  敬请期待碧雪寒霜第三部:梦回天阙。               第一章:乱世棋局

  靖元初年,建国不足半年的南夏朝廷顶住了金国大举进攻,取得几十年来两
国交战史上罕见的胜利。

  时值三月,北方依然寒气逼人,江南却早已春意融融。整日在惊恐中度日的
百姓终于展开笑颜,一群群结队出行踏青,感受着少有的轻松惬意。

  这场大胜来得如此及时,不但坚定了将士们的信念,也恢复了百姓对夏国的
信心。

  数十年来,江南民众苦大夏久矣,常年被繁重的税负压得抬不起头,又时常
听到边关失利,不得不向敌国纳贡,靠卑躬屈膝维持和平的消息,因此心中对大
夏都充满怨念。

  然而赵晟登基后轻赋税,免徭役,又在大战中力克强敌,总算一改赵氏皇族
在民众心中的形象。

  「当今皇上年轻有为,称得上一代明君。大夏总算有了盼头。」「可不是吗,
这样痛快的胜利已经多年不曾见过了。」百姓们议论纷纷,脸上都带着笑意。

  有人道:「皇上圣明,大元帅更是功不可没。杨将军不愧是骠骑将军的后人,
将来必成一代战神。」「还有云将军,若不是她诛杀金国太子,这一仗也不会胜
得如此干脆。」说起云凌雪,大家想到女将依然置身敌后,不禁都哀声长叹。

  临安府,朝堂之上。

  赵晟身着龙袍,头戴皇冠,接受群臣跪拜称颂。

  江南大捷,原本该龙颜大悦,可此时他的眼中却满是忧虑。

  「众爱卿,此战大胜,朕本该与群臣同乐。可是想到云爱卿还在敌国,朕总
是难以安心。不知诸位可有良策,接云将军回归。」杨傲天心口发热,眼眶微微
湿润。他每日思念阿雪,担心她的处境,经常夜不能寐。如今赵晟在大胜后率先
考虑云凌雪的安危,令他顿生投靠明主之感。

  可是杭州与梁山相隔何止千里,除非举倾国之力北伐,哪里有办法与阿雪会
和。

  众臣交头接耳,最终目光还是聚焦在杨傲天与唐芷柔身上。

  唐芷柔思虑再三,出列道:「臣有上中下三策,还请陛下定夺。」」哪三策?

  爱卿快快讲来。「」上策:休养生息,扩充军队,待实力足以与金国对抗时
再出兵北伐。只是这样一来,就无法顾及云将军安危。臣以为,如敌国不主动来
犯,最多三年,我大夏就有与金国一决高下的实力。

  中策是:从西路出兵,取荆州、襄阳,步步推进,一来可与云将军南北呼应,
二来若敌军来攻,我军可退守江南,牵制金军,以解梁山之围。这中策还有一个
好处,那就是北方民众流离失所者众,利于我军招募新军。

  所谓下策就是立刻北伐,与金军决战。如果胜,云将军将会得救,但如果失
败,大夏将陷于险境。「赵晟沉思良久,叹息道:「诸位爱卿有何看法?「陆寻
道:「臣以为当按上策行事。陛下首先要考虑的是江山社稷,绝不可意气用事。

  「书生之见。」阚泽朗声道:「云将军对我大夏功不可没,若见死不救,岂
不让天下人寒心!」

  众臣议论纷纷,文臣大都同意陆寻的意见,武将则全都站在阚泽一边。

  见杨傲天一言不发,赵晟问道:「杨将军,朕想听听你的意见。」杨傲天躬
身道:「臣内心所想当然是立刻出兵。只是臣也明白,两国交战当以大局为重。

  一切还请陛下定夺,臣绝无怨言。」「好,朕已下定决心。请杨将军调兵遣
将,先取荆州,再夺襄阳。」「请陛下三思!」

  「陛下英明!」

  几位文臣还想阻拦,赵晟取出佩剑,一剑劈下龙案一角:「朕意已决,再敢
阻拦者当如此案!」

  大殿之内鸦雀无声,文臣们摇头退下,武将则个个面露喜色。丞相岳纲面色
复杂,暗暗想道:「都说皇帝只会考虑权力和利益,当今圣上却能为臣下孤注一
掷,不知对大夏是福是祸?」

  退朝回府的路上,唐芷柔走在杨傲天身边,轻声道:「傲天大哥,我不能让
你即刻发兵去救云姐姐,你会怪我吗?」

  傲天摇了摇头:「我怎会怪你。下策万万不可取。当今圣上能力排众议,采
取中策,我心中已万分感激。陛下圣明,有情有义,不枉我们舍命相护。」他凝
视着唐芷柔的眼睛,突然到:「芷柔妹妹,你已经预料到圣上会采用中策?」

  唐芷柔轻声道:「圣上对云姐姐的关心并非假意,自然不会不顾姐姐的安危。

  大哥请想,陛下江山未稳,最需要依靠的是谁?」「金国未灭,最依仗的还
是我们。」「所以说,对天下的中策,对陛下确是上策。如果他真的对云姐姐不
管不顾,就不怕大哥寒心吗?」「所以妹妹故意说出三策,而陛下只能选中策。
有了选择余地,就不至于置陛下于一意孤行的境地。」唐芷柔微微一笑:「大哥
比过去通透多了,以后柔儿的心思都瞒不过哥哥了。

  「不过她还是轻声叹息:「陛下倚重我们,即是好事也是坏事。「傲天不解:
「为什么倚重我们反而会是坏事?「」你可知道功高震主是历来臣子最忌讳的事
情。我们救过陛下,若以后为他打下江山,任何赏赐都不足以配得上大哥的功劳。

  你让皇帝如何面对?「「这……」天气依然微寒,傲天额头却冒出冷汗。

  「这也没什么,等大局已定,我们就隐居山林,再也不问世事,一起去过神
仙般的日子。」

  唐芷柔含情一笑:「大哥能这样想,柔儿就放心了。」几日后,杨傲天率五
万大军出发,从黄州渡江直取荆州。

  荆州敌军多为慕容氏部下,与夏军交战几乎一战即溃,围城三日后就开城投
降。

  杨傲天稍稍整顿兵马,几日后抵达襄阳。

  ……江南百姓归心,夏军意气风发,而金国上下却一片沮丧。

  此战先是损了太子,接着大将拓跋娄室又死于非命,整个金国拿得出手的悍
将已屈指可数。

  皇帝拓跋野律忧心忡忡,待无忌等人赶回幽州,立即将众将召集在一起。

  金皇先是昭告天下,立拓跋翰为太子,接着与众将商议抗敌之策。

  「前方战报,夏军展开反攻,当前已兵发襄阳。梁山又有云凌雪这颗钉子,
不知诸位有何对策?」

  耶律休哥道:「此战失利主要因为夏军有坐拥地利,依靠长江天险才侥幸获
胜。若真正两军交兵,我金军依然不可战胜。臣还有一计,或能瓦解夏军军心。」

  拓跋野律眼神放光:「什么计策?」

  「我们可以恢复夏朝皇帝的帝位,并告知天下人:夏皇北狩,不日即将重返
中原。此乃大夏正统,江南小朝廷不过是用兵自立的反贼。」金皇沉吟道:「此
计不知有多大用处,两位皇帝失了民心,不知还有多少人会拥戴他们。」「夏国
读书人讲究正统,总会有人响应,就算是制造些混乱也好。」拓跋翰道:「儿臣
以为军师此计可行。不妨麻烦大人去和夏皇谈一谈,听听他们的想法。

  还有,先给两位皇帝安排更好的府邸,不能再以囚犯的身份对待他们。」

  拓跋野律点了点头:「有劳军师了。」他转向拓跋翰:「那襄阳战局呢?派
哪位将军前去平定?」

  拓跋翰盯着无忌道:「当今能率领大军的只有本王和无忌将军了。当前一是
要诛灭梁山反贼,二是要解襄阳之围,不知无忌有何看法?」无忌躬身道:「臣
以为,梁山不足为虑。他们虽然取胜,所剩兵力也寥寥无几。本将建议联合慕容
氏,对他们围而不攻,只要能拖住云凌雪即可。

  当前重中之重依然是襄阳,必须集合兵力一举击溃夏军。「金皇扫视四周:
「诸位可同意无忌的想法?「诸位金将小声嘀咕几声,最终统一意见:「一切请
圣上定夺。「「那谁来领兵?」

  拓跋翰上前道:「皇儿愿往。」

  「不行,太子必须坐镇后方,绝不能轻易犯险。」金皇连连摇头,他已失拓
跋望,绝不能再失去唯一的皇子。

  金皇目光投向无忌:「拓跋无忌,你可愿当此重任?」「臣义不容辞!」无
忌跪地叩首。

  拓跋野律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上前扶起无忌道:「从今天起,你就是金国
征南大将军,望你能不辱使命,剿灭南方这伙叛贼。」商论已毕,无忌这才匆匆
赶回府邸。他刚刚返回幽州就被皇帝召入皇宫,连家都没进,更不要提与紫萝和
赵灵曦相见。

  还未到府中,金夏两位公主已在门前等候。无忌刚一下马,紫萝就扑了上来,
搂着他娇声道:「郎君总算回来了,你可知这两个月我有多担心。」说着话,眼
眶就红了起来。

  无忌搂着她安慰道:「我不是回来了嘛。这些日子,灵曦没惹你生气吧。」

  紫萝撇了撇嘴:「你问她好了。」

  自从紫萝逼赵灵曦委身潘术古引起冲突之后,两人倒也相安无事。赵灵曦每
日异常谨慎,从不给紫萝留下把柄。

  直到有一天,紫萝欺人太甚,逼她下跪亲吻自己的脚掌。赵灵曦忍无可忍,
再次将金国公主痛打一顿。

  金国公主从小没挨过打,如今三番两次被奴婢收拾,委屈得躺在床上不住抹
眼泪。

  刚刚被打的娇嫩臀部依旧火辣辣生疼,然而公主却有种异样的感觉。那种感
受真的好奇怪,怎么……竟有些舒服。

  莫非自己犯贱,喜欢别人欺负。紫萝脸红得发烫,玉手轻抚翘臀,身躯酥酥
软软,蜜穴深处不知何时已变得异常湿润。

  之后紫萝挑衅更加频繁,挨打也成了常事。赵灵曦惊奇地发现,紫萝被虐时
时常香腮粉红,媚眼如丝,呻吟声听着貌似痛苦,其实有种说不出的满足。

  「你这奴婢,轻一点,啊……等无忌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紫萝一边娇嗔,
一边扭动玉体,看得赵灵曦茫然不知如何处置。

  无忌这才转头看向赵灵曦,却见女子低着头,一副等待处置的柔弱样子。

  当天晚间,无忌与紫萝倒凤颠鸾,一直弄到半夜。紫萝乘机将赵灵曦欺负自
己的细节讲给无忌,却丝毫不提被打原因。

  无忌顿时满面怒容:「这奴婢好大胆子,竟敢欺负主人。我这就去收拾她。」
说着话,披上外衣就要出门。

  「郎君息怒,那奴婢虽然有错,可毕竟曾经是大夏公主,总要留些情面才好。」
紫萝倚在门边,嘴角带着狡黠的笑容。

  无忌冲进赵灵曦房门,刚一进门就忍不住笑出声来:「灵曦,你好大的胆子,
连金国公主都敢打。给我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赵灵曦于是将事情原委讲了一
遍。无忌越听脸色越沉,到最后叹了口气:「没想到紫萝这么恶毒,以后我若不
在,又有谁来保护你。只是有些奇怪,公主挨了打,为何没有找人报复你?」

  「我也奇怪,紫萝公主似乎喜欢受虐,有时我能感到她是故意讨打,挨打时
还颇为享受。」

  「竟有这事。」无忌皱了皱眉,随即笑道:「这样也好,不过你还是要注意
分寸,不要真的惹怒了她。」

  赵灵曦柔情脉脉地盯着无忌,轻声道:「这次征战遇到你的大哥了吗?」无
忌道:「一切都遂了你的心愿。金国战败,我也全身而退。这一战我不但遇到了
傲天大哥,还曾与他阵前交战。」

  「啊——那胜负如何?」赵灵曦惊呼一声。

  「依旧不是大哥对手,如果不是他手下留情,我恐怕就回不来了。」赵灵曦
长出一口气,自语道:「谢天谢地。」

  「对了,有个事情要告诉你,陛下准备恢复你皇兄和太上皇的皇位,从今后,
他们的日子会好过些了。」

  「为什么?」赵灵曦惊得跳了起来,接着摇了摇头:「但愿皇兄和父皇不要
接受,他们的罪过太重,还有什么脸面再做皇帝。」无忌盯着女子,叹气道:
「公主的心还是向着夏国。」「可我心里也有你。」赵灵曦拉着无忌的手,轻轻
放在胸前:「无忌,我想见皇兄和父皇,你能帮我吗?」

  无忌点了点头:「我尽量安排,你等我消息。」十日后,赵灵曦终于见到阔
别多日的皇兄和父皇。

  两人被安排在一座崭新的府邸,数名太监和宫女在府中侍奉,每人还有几位
妃子陪伴,起居虽比不上盛都时奢华,却也与金国贵胄相差无几。

  「灵曦!」

  太上皇老泪纵横,看到千灵公主时双腿不稳,险些摔倒在地。被掳至金国还
不足一年,太上皇花白的头发已经变成一头白雪,脸上的皱纹也深了少许。

  「父皇!」赵灵曦泣不成声,一头扑倒父亲怀中。「这些日子你们是怎么熬
过来的?」

  太上皇擦了擦眼泪,泣声道:「开始那段日子简直生不如死,我和你皇兄被
关在一间囚牢,每日吃着糟糠一般的食物,终日不见天日。

  几个月后才稍有好转,有了自己的房间。他们还给了我笔墨纸砚,平时可以
写诗作画,日子过得还算充实。

  再之后,他们还给了我女人。」

  旁边一名太监插嘴道:「千灵公主,你又要当姐姐了。太上皇老当益壮,两
位妃子都有了身孕。」

  赵灵曦秀脸微红,心头又痛又恼。母妃被掳入宫,整日被金国皇帝蹂躏,父
皇却还有心思做这种事情。

  「十多天前,金皇派人把我和你皇兄接到这里,我带你四处转转。」太上皇
拉着公主的手,起身向长廊走去。

  公主的心一片冰冷,木然跟随在父皇身后。当年,他昏庸无道,葬送了大好
江山;如今,他乐不思蜀,只因一点小恩小惠就对敌人感激涕零。自己怎会有这
样的父亲,大夏怎会有这样的皇帝。

  「这是我的书房。」太上皇指着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说道。

  书房古朴雅致,正前方是一张紫檀木书案,上边摆着砚台、笔洗和几支粗细
不一的狼毫。

  墙上挂满字画,一看就是太上皇的手笔。做为皇帝,太上皇无疑是失败的,
但做为书画家,他可以傲视当代,甚至名垂后世。

  几幅山水画意境高远,花鸟画栩栩如生,称得上难得的珍品。

  画作旁边是几幅诗作,瘦金体的大字力透纸背,如铁画银钩,天骨遒美,逸
趣蔼然。

  其中一幅是首绝句:故园寒月映窗棂,惊飞蝴蝶梦不成,可怜细雨秋风夜,
红烛垂泪到天明。

  题跋写着几行小字:客居金国半年有余,风雨夜有感。

  这首诗意境凄绝。庄周梦蝶,蝶为庄周,可怜的皇帝却连梦中的自由都不可
得。

  另外一幅是首小词,词牌眼儿媚。

  家山万里旧芳华,梦回帝王家。笙歌吹遍,兰亭日暖,月影夕斜。

  此去经年人白发,碧雪绕胡沙。故园何在,寒霜凄冷,泪洒梅花。

  公主轻声读着诗词,眼眶不觉湿润,内心叹道:「碧雪胡沙,寒霜凄切,山
河破碎,故园如梦。如果不是你昏庸无能,听信谗言,又怎么会落得如此地步。」

  赵灵曦正自感伤,太上皇却道:「过去整日政务繁忙,没有时间吟诗作画,
比起当初,我倒觉得当今日子更加自在。」

  公主无语,良久后才轻声道:「带我见见皇兄吧。」赵煜比在盛都时憔悴甚
多,双眼迷茫,似乎有些魂不附体。

  「皇兄,小妹求你一事,可否拒绝金人,不要再做皇帝。」「我不想做皇帝,
不想做皇帝,这辈子都不想……」赵煜神经质地说了半天,忽然痛哭起来:「可
是我不答应的话,他们就会杀了我。我不想死。」男子抱着头,肩膀阵阵颤抖。

  赵灵曦无奈叹息:「皇兄,父皇,你们保重。」女子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回
头。

  回到驸马府,公主独坐窗前,心情久久无法平静。该恨他们,怨他们吗?自
己又有什么资格,不也是在敌国苟活吗?

  无忌不知何时走进房间,搂着她的香肩道:「许多事情,人力无法挽回。你
的父皇如此,我们又何尝不是?」

  公主搂着无忌,眼泪无声流满面颊。

  「我现在是征南大将军,不知何时又要奔赴战场。还好,对阵的不是云姐姐。」

  赵灵曦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男子。

  「云姐姐杀死太子,已成金国眼中之钉。其实最好的战法是派兵攻打梁山,
以大哥的心性,就算冒死也会前来救援,这样金国胜机最大。」「那皇帝会做何
抉择?」「皇帝听从了我的建议,对梁山围而不攻,全部兵力南下与夏军决战。
他们不懂夏人,更不明白情义对大哥意味着什么。」公主泪眼朦胧,头脑乱成一
团。

  这一刻,她不知该如何抉择,是祝愿无忌得胜而归,还是宁愿面对他冰冷的
尸体。

  「你去吧,若你战死,奴家会随你而去。」思虑片刻,女子好似看清自己内
心。能报的仇已经报了,无忌已成她此生唯一的依靠,陪着他死,或许是最好的
结局。

  ……

  中原大地即将再次掀起腥风血雨,星月宫内仍如世外桃源。

  腊梅开了又谢,桃花也已含苞待放。四面幽闭的深谷内绿意昂然,一派暖春
景象。

  与温暖春风一道而来的是躁动的春心。

  自从上次无意间窥见丑奴儿骇人的巨棒,主仆二人之间变得异常尴尬。云绮
霜不敢与男子独处,每次没说几句话就借故把他赶走。

  丑奴儿也不敢违抗,只能乖乖离开,不过他偷眼望去,总能见女孩面色潮红,
一副少女怀春的情状。

  云绮霜何尝又不明白少年的心思。他的凝视自己的眸子泛红,充满熊熊的火
焰,只稍稍点头,男子就会像饿狼一样扑上来,把自己揉烂,撕碎。

  不过少年还算守信,即使忍受着煎熬,也不敢做出半分无礼举动。

  为了避免与丑奴儿独处,云绮霜每日早早便离开院子,独自在星月宫外的一
条小径徘徊。

  「哟,这不是霜儿妹妹吗?」身后传来兰姬的声音。

  云绮霜上前施礼,却见女子面上带着淡淡的哀愁。

  「兰姬姐姐,你有心事?」

  兰姬轻声叹息:「星月宫外的耳目传来消息,江南战事结束,有人重金请星
月宫出马,诛杀一位武林世家的当家老爷。星奴们功力不够,圣女指派我出手,
三日后就要出发。」

  这段话头绪众多,云绮霜却只关心「江南战事」四个字。

  「姐姐可知江南战事战况如何?哪方获胜了?」兰姬道:「听线人讲,金国
出兵二十万攻打夏国,寸功未立就大败而归。还听说,金国的太子被一位姓云的
女将军所杀。真巧,那名女子与妹妹同姓。」云绮霜芳心乱跳,小心翼翼地问道:
「姐姐有没有那位女将军的消息?」兰姬摇头道:「这就不清楚了。只是听说她
被困在敌国,当前生死不明。」「啊——」云绮霜轻呼一声,急忙转过头,生怕
兰姬从她脸上看出端倪。

  「霜儿妹妹怎么了?你认识那位女将军?」

  「不。」女孩连连摇头,「我只是非常敬仰这位将军,但愿她能顺利逃出。」

  兰姬又与她聊了几句,愁容满面地转身离去。云绮霜内心却生波澜,恨不得
能立刻逃离星月神教,去助姐姐一臂之力。

  然而,女孩的心很快又沉了下来。以自己的功力,就算赶到战场又能有多大
助益。

  必须变得强大,否则永远是个累赘。女孩暗暗咬牙,如何才能快速变强,难
道只有采阳补阴这一种方式?

  又到深夜,心乱如麻的女孩夜不能寐,眼前总是浮现丑奴儿怒起肉龙的形状。

  浓精狂喷,直达房梁的一幕不断重现。每当想起这个画面,女孩周身都随之
剧震,好似身中利箭,无力地娇吟着,却无一丝力气反抗。

  「你的玄阴媚体已经彻底觉醒,沉沦欲海是你无法抗拒的宿命。」凌慕风的
话响在耳边,云绮霜将嘴唇咬得发紫,可是依旧无法对抗内心的欲望。

  失身之前,每次情动时,女孩只要按照姐姐教的心法吐纳,就能压住心头欲
望。可现在,无论如何运功都无济于事。运功后,周身像湿透了一样,蜜穴中依
旧春潮泛滥。

  即便如此,一切照旧,任何事都没发生。

  萧紫漓首先沉不住气,叫来丑奴儿痛骂道:「你这笨蛋,怎么还没上手。」

  丑奴儿跪地叩首:「主人不主动要求,奴才就是死也不敢对主人不敬。」圣
女叹了口气:「还是本宫出马吧。」

  傍晚时分,萧紫漓捧着一壶酒飘然而至。

  云绮霜起身相迎,敛衽施礼道:「不知圣女驾到,未曾相迎,请恕不敬之罪。」

  「霜姬妹妹,不必客气。」萧紫漓放下酒壶,移身到女孩身边,柔声道:
「今晚本宫和你小酌几杯,顺便看看妹妹的进境。」两人相对而坐,圣女道:
「妹妹与丑奴儿双修也有些时日了,再过几天本宫就带你去星月秘境修习采补大
法。

  「云绮霜红着脸道:「但凭圣女吩咐。「

  「跟姐姐讲一讲,被丑奴儿操是什么感觉?他的本钱惊人,姐姐害怕你受不
了呢。」

  少女脸红似血,低头轻声问道:「圣女怎知丑奴儿本钱惊人,莫非也曾试过?」

  萧紫漓自觉失言,轻咳一声道:「那丑奴才哪有资格被本宫临幸。不过倒是
见过他露出阳物的样子。这丑奴儿样貌虽丑,但身下奇货可居,妹妹倒也不吃亏。」

  云绮霜被她的淫言浪语羞得恨不能钻入地下,低头不敢与圣女对视。

  「还这么害羞呢,来陪姐姐喝一杯。」

  萧紫漓倒满两只酒盅,自己先喝了半杯。云绮霜无奈,只得举起杯,也喝下
一小半。

  看着少女半杯酒下肚,萧紫漓诡秘一笑,眸中紫芒闪烁,死死盯住女子清澈
的双眸。

  「妹妹可有心上之人?」

  一句软糯妩媚的娇声传入少女耳中。

  云绮霜头脑木然,无法思考,乖乖答道:「我有未婚夫君,只是再也无法相
见。」

  「他的名字?」

  「杨傲天。」

  萧紫漓妩媚一笑,「妹妹不必难过,你的心上人这就来了。」「在哪里?」

  云绮霜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影从门口走来。

  「傲天哥哥,是你吗?」女孩泪水狂涌,对面之人英姿勃发,满面笑容,不
是傲天又能是谁。

  「闭上眼睛。」

  勾魂的声音再次响起,云绮霜眼皮发沉,慢慢合上双眼。

  少女浑浑噩噩,感觉被人抱着轻轻放在床上,接着身躯微凉,已被脱下外衣。

  「丑奴儿,霜姬妹妹今晚就是你的人了,回头记得补偿本宫。」萧紫漓隔着
衣服伸手握住男子肉棒,轻轻掐了一把,媚笑着转身离去。

  男子望向床榻,立刻被眼前娇艳美景惊得合不拢嘴。

  在他眼里,海棠春睡般的少女已非人间女子,而是梦幻中的瑶池仙子。圣女
香肌雪肤、姿态妖娆,已是极品美人,可与主人相比,依旧逊色不止一分。

  云绮霜玉体横陈,雪肌外露,仅留一件嫩红色肚兜。此刻,她美目紧闭,娇
喘微微,双颊上粉霞蒸腾,令原本天姿国色的面容更加勾人心魄。

  圆润的削肩下,是两道精致的锁骨,再下边是起伏不定的饱满酥胸。虽有肚
兜掩盖,依然挡不住诱人的深深沟壑,两颗乳头翘立,紧贴着绸布,顶出两粒惹
人遐思的凸起。

  女孩虽还年轻,身材已如熟妇,玲珑的曲线如鬼斧神工雕刻,没有一处不完
美到极致。

  两条雪白的玉腿张开,左腿挺直,右腿微微蜷曲,最神秘的桃源洞口一览无
遗。

  「你的主人是天生白虎。」

  丑奴儿这才理解白虎的含义。云绮霜的阴户粉嫩,耻丘高高隆起,两瓣淡粉
色的阴唇微微张开,露出更勾魂的一线艳红。

  整个玉丘没有一根毛发,满是白皙滑腻的雪肌,如同带着一抹粉红的雪白馒
头,令人垂涎欲滴。

  原来主人那里这么好看,别说其他女子,就连圣女也无法相比。

  「呜呜呜」男子喉咙间发出野兽般的声响。他的额头闪亮,双目血红,心脏
跳得像密集的鼓点,似乎就要从胸腔飞出。

  只要前进一步,只要压住这具娇躯,梦中想过千百遍的情景就会成为现实。

  可是主人还没有醒,这样玷污心中的女神算不算罪过,主人醒来会不会难过。

  丑奴儿下体暴胀,阳具几乎要把裤子顶破。他三两下除去衣物,一步步向床
前移动。

  「嗯,嗯。」女子还没从梦境中醒来。不知在梦中想到还是看到什么,柔唇
微微张开,不住发出醉人的娇吟。

  男子鼓起勇气,终于移到床头,粗壮的大腿贴上女子一只晶莹的玉足。

  「你虽然是我的星卫,却不能和我有肌肤之亲。」女子的话响在耳边,稍稍
压制住他勃发大的兽欲。

  就算不能与主人双修,抚弄一下玉足总可以吧。丑奴儿想起给女孩洗脚的一
幕,那根巨棒猛地抖动起来。

  他迫不及待地跪在床头,伸手握住女子精致的脚踝。女孩小腿轻轻抖动,却
没有挣脱。丑奴儿把粉红的足弓贴在脸上,深深吸了口气。

  没有丝毫异味,唯有淡淡的幽香。男子陶醉地闭上眼睛,大手沿着小腿缓缓
向膝弯摸去。

  「啊……好痒。」女孩在梦中喊了一声,接着继续沉睡。

  丑奴儿抚摸着女子柔嫩的肌肤,张嘴含住一根足趾。他的舌头比常人更厚、
更长,却不失灵活。舌尖绕着足尖细细舔舐,每一处缝隙都不曾错过。

  「啊……」女孩双足剧烈抖动,钻心的奇痒针刺般掠过全身。「不要……大
哥,不要舔那里。」

  女孩声音呜咽,却又带着无比的满足。

  男子依旧在舔弄美玉雕刻般的小脚,从足心到足跟,然后慢慢滑到柔嫩的小
腿。

  云绮霜半梦半醒中挣扎片刻,最终认命一样停止扭动。看着亮晶晶闪着水光
的脚掌,丑奴儿突然想到一个更刺激的玩法。

  他缓慢起身,双手握住玉足,将火热的阳物贴住脚心。

  「嗯……好烫,好舒服。」女子娇声再起,迷醉中嘟起红唇,娇羞媚态令男
子的心化成一滩春水。

  见女子并未反抗,丑奴儿胆子愈发大了起来。他按住女子脚背,将两只玉足
对在一起,粗热的肉棒在足心来回抽动。

  那根九寸巨龙更加粗胀,鹅蛋般大小的龟头在足心中央出出入入,不大功夫
就把脚心磨得火热发烫。

  「主人,我在操你的小脚。我……还要操你的小穴。」丑奴儿心中默念着淫
词浪句,激动得双腿都在颤抖。

  他一边抽送,一边观察女子表情,见她秀眉微蹙,娇喘连连,心中更是乐不
可支。

  抽插一阵,男子略有射意,只得先停在动作。淫邪的目光紧盯着白虎蜜穴,
只见两瓣花唇绽放,穴口内酒红色的嫩肉触目可见,一阵阵蠕动。春潮浪水早已
泛滥成灾,沿着雪白的嫩臀流下,染湿身下的床单。

  他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爬到床上,黝黑健壮的身体猛压地住女子娇躯。

  那根巨杵无处安放,只得紧贴嫩穴,沿着腿缝插在两腿中间。

  催情的香气弥漫四周,熏得男子欲火更旺。「这是主人体香吗?比花香还要
好闻。」男子将头埋在女孩肩颈,鼻子贴住肌肤,细细嗅着那股醉人的芳香。

  感受到男子躯体,女孩伸手搂住他的腰部,梦中娇声不止:「好哥哥,抱紧
我。」

  丑奴儿好似得到暗示,更紧地搂住女子,厚厚的嘴唇在女子脖颈、脸颊、耳
唇不停游走。

  当嘴唇即将碰到红唇,男子停了下来,仅仅轻轻一碰就变换位置。在他学到
的知识中,只有相爱的人才能亲吻,自己虽然迷恋主人,可她绝不会喜欢上自己。

  还有那对高耸的玉乳,他也不敢除掉屏障,仅敢隔着肚兜把玩。不过即使如
此也已让他心魂俱醉,双手揉捏着乳肉久久不肯放手。

  女孩被他揉得娇躯乱扭,脸上蒙着一层醉人的潮红。

  「好舒服,用力。」

  酒醉般的女子挺着胸膛,配合着男子抚弄,藕臂紧搂腰部,玉体向上挺动,
似乎要挤进男子身躯,将自己与男子融成一体。

  丑奴儿欣喜若狂,粗长的肉棒开始在两股间抽动。滚烫的阳物与爱液横流的
花唇撕磨,刺激得女子玉体颤抖,娇喘身更加急促。

  即使神志不清,云绮霜依然能感觉到与蜜唇贴合处的阳物有多么粗壮,多么
坚硬与火热。

  阵阵炽热的暖流传遍周身,让她娇躯瘫软,没有半分力气,唯有屏住心神,
感受着肉棒摩擦带来的销魂快意。

  「舒服吗?」

  男子更加疾速抽送,大棒沾满爱液,不住在腿心显现,消失。

  「霜儿舒服死了……我不行了,要我,快点进来。」女孩已经喊了出来,双
腿紧紧夹住肉棒,玉胯不住向前顶送,想要立即吞下那根让她神魂俱醉的庞然大
物。

  「主人,你真的想要?」

  丑奴儿单手握住阳物,轻轻顶住花唇,微一用力,半只龟首没入穴中。

  「主人?」这两个字就像惊天巨雷,将女孩从梦中惊醒。

  她骤然睁开双目,眼前却看到一张奇丑无比的面孔。

  那张黑脸胀成紫红色,两只眼睛布满血丝,就像一只恶兽趴在身上,随时会
将她吞没。

  「丑奴儿!」

  女孩惊声尖叫,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迷幻中,她见到了傲天大哥,两
人相拥而卧,互相抚摸爱抚。女孩正要将身体交给心爱之人,可傲天突然消失,
变成这个野兽般的男子。

  男子被云绮霜的惊叫吓得呆住,惊恐得双唇发颤,只是插入一半的龟首并未
拔出,在蜜穴中不住抖动。

  云绮霜终于看清现实,两行清泪从面颊滑落。

  几个月前,自己的处子之身被慕容隆强夺。而今日,又要被丑奴淫辱。

  「傲天大哥,霜儿妹妹回不去了,你就忘了我吧。」女孩内心狂喊,双眸泪
飞如雨。

  火热、肿胀的触感从穴口传来,一阵阵侵蚀着她的躯体。自从媚体觉醒,她
就一直在煎熬中渡过,欲望越是压制就越发强烈,直到无可控制。

  丑奴儿令人恐惧的巨物恰恰像一记重锤,砸开封存已久,即将奔溃的欲望之
堤,无限的快意纷至沓来,将其深深淹没。

  女孩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着无法躲避的命运。

  「主人!」丑奴儿声音颤抖,「我可以吗?」

  没有回音,也没有拒绝。

  「那我进去了?」

  依旧毫无声息。

  没有拒绝就是同意。丑奴儿兴奋得头脑发胀,嘶吼一声,猛然压下臀部。

  「噗嗤」一声,那条胀得像紫茄子般的硕大巨杵突破紧窄蛤口,撑开淫汁四
溢的环环肉摺,狠狠向花径深处插去。

  只是肉棒插入过半时却似遇到阻隔,纵然有蜜液润滑依然无法寸进。只因云
绮霜的极品白虎嫩穴腔道九曲蜿蜒,中间紧窄逼仄,男子的龟首又过于粗大,一
时间竟卡在当中,不能再进一步。

  丑奴儿只得拔出寸许,小幅抽插片刻后再猛地向下插了进去。

  「啊……」

  云绮霜痛叫一声,骤然睁开双眼。

  眼前是一张因兴奋而扭曲变形的丑脸,原本就奇丑无比的男子,此刻面容更
加狰狞,就像一只饿得奄奄一息的野兽,突然捕到肥美的猎物。

  男子双肘拄在床上,黝黑的身躯压住女孩,坚实的屁股高高翘着,粗黑的肉
棒几乎完全捅进蜜穴,只留一寸在外。剩下的一节肉棒一摇一晃,似乎并不甘心,
还在努力向穴心挤去。

  「你……」女子泪水狂流,芳心似被一箭射穿,疼得玉体阵阵痉挛。虽说早
已不是处子之身,对今日的情形也不无预期,可是被这么丑的男子淫辱,云绮霜
依旧羞恼得痛不欲生。

  幻境彻底消散,理智终于回归,同时回归的还有彻骨的痛苦,与深深的绝望。

  「滚下去!」女孩双腿乱蹬,肢体扭动,试图将男子从身上掀翻。

  然而毫无作用,那根巨杵就像在穴内生根,与腟腔紧紧咬合,越挣扎插得越
紧。

  狂扭撕磨中,云绮霜感到整个花穴胀裂一般,滚烫、坚挺、酥胀、麻痒,各
种感觉纷至沓来。一股股热流贯通脊背,快意狂涌,将旷日的空虚、饥渴一扫而
空。

  「呜呜……」女子娇躯无力,认命一样停止挣扎,眼神呆滞地望着压在身上
的丑陋男子。

  「主人。」丑奴儿也从迷醉中惊醒,见女子满面怒容,吓得不敢乱动,只能
小心翼翼地望着主人。

  「刚才主人没有拒绝,奴才以为……那我先拔出来。」丑奴儿双手按住女子
腰窝,缓缓抽出肉棒。不过,每拔出一寸都异常费力,环环媚肉紧紧箍住肉身,
拉扯着肉茎每一处肌肤,仿佛舍不得肉棒抽离。

  凸起的龟冠被温热湿滑的嫩肉裹着,就像被柔嫩的小嘴吸吮,那种触感美妙
绝伦,刺激得男子身躯发抖,连菊穴都不住收缩。

  龟头终于接近蛤口,仅仅抽离几寸距离,男子已爽得额头冒汗,气息紊乱,
不住大口喘着粗气。

  他再一用力,却觉得龟冠被牛筋一样的穴口卡住,拉扯得原本就饱满的耻丘
高高凸起,殷红的嫩肉外翻,却依然无法脱离。

  每次用力拉扯,女孩都会眉头紧皱,贝齿咬着柔唇不停娇吟。几次之后,男
子喘息着说道:「主人,你放松一下,我拔不出来。」云绮霜的白虎之穴与姐姐
异曲同工,堪称名穴中的绝品。其中一个特点就是穴口紧窄,弹性十足,能死死
咬合肉棒,令男子身登极乐。

  另外兼具九曲回肠、如意锦囊、夺魄螺旋、灵珠嫩蕊、香泉玉涡等名穴特点,
几乎称得上是为男女交合而生。尝过这种极品名穴的男子再与普通女子交合简直
味同嚼蜡,再无半分趣味。

  更妙的是,极品白虎大小通吃,但越是巨棒越能感受其美妙,同时也能将有
这种名穴的女子送上平时不可企及的巅峰。

  其实丑奴儿内心舍不得真的抽出,并未用多大气力。但他每一次用力都擦得
蛤口酥麻难耐,更加紧缩,缠绕着棒身不肯松口。

  无比难忍的空虚感从蜜穴深处传来,好似万蚁噬咬一般,痒得女子双腿交错,
晶莹的脚趾紧绷着,随着身躯一同颤抖。

  欲望之火可疏不可堵,这段日子,少女天天与觉醒的玄阴媚体对抗,反而令
身躯愈发敏感,些许刺激就能点燃心中欲焰。

  此刻,少女原本晨星一般清澈的眼神蒙上一层迷雾,娇颜上挂着醉人的潮红。

  她无意间向交合处望去,顿时羞得芳心乱跳,玉体上浮起一层细汗。

  肉茎上沾满爱液,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粗长的黑色巨棒青筋凸起,宛如一条
黑色巨龙在穴口扭动身躯。

  「好粗,好长,刚才就是这根家伙进入自己的身体?」女孩又羞又惊,长叹
一声:「不必如此,你可以进来了。」

  她的声音低沉,几乎无法听清。说完后,好像用尽所有力气。同时,也好似
彻底解脱,抬起的螓首跌落在床头。

  「既然与傲天大哥无缘,也不再是清白之身,多一次少一次又有什么区别。

  「云绮霜最终认命,不再抵抗内心的渴求。」我要变强大,去解救姐姐。为
了姐姐,身体受辱又算什么!「这个想法早就在脑中盘旋,此刻欲火难耐的少女
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找到一个堕落的理由。

  女孩声音很轻,但听在丑奴儿耳中就如同一声炸雷。他兴奋得声音发颤:
「主人,你同意了?」原来圣女真的没有骗我。男子激动不已,眼光瞟向主人羞
红的面容。

  云绮霜羞怯地偏过头去,不愿看男子的表情,微微嗔道:「那你还不快些。

  「丑奴儿欣喜若狂,身体向前扑倒,压在女孩身上,胯部用力,巨龙披荆斩
棘,猛然一插到底。

  这一棒力大招沉,砸得床榻来回晃动,吱吱作响。

  火热的龟头重重碾压花芯,将柔嫩的宫口顶得深深下陷。灵珠玉蕊含住龟首,
不住吸舔、挤压,刺激得男子不住闷吼。

  主人蜜穴会仙术吗?比圣女那里舒服得多,仅仅插入一次就让人有种要喷射
的感觉。

  不过在与圣女数次交合之后,丑奴儿也算得上精通床技,他咬住牙关,暗暗
吐纳,渐渐止住泄意。

  他回忆着圣女教给的技巧,肉棒轻抽缓插,细细体味着美穴中每一片嫩肉的
滋味。

  九曲回肠确非凡品,丑奴儿只觉幽谷中触感变化万千,各个部位都能带来完
全不同的感受。白虎玉丘饱满润弹,触感绵软娇弹,一线蛤口咬合有力,嫩穴狭
窄,但又不会勒疼肉身,讨好似的裹住巨棒,舔弄得肌肤一阵阵发麻,销魂快感
如电流一般从肉棒传向周身。

  最令男子如醉如痴的还是深藏穴心的灵珠嫩蕊,吸力奇特,舔弄得马眼酥麻,
似乎要将魂魄都从中吸取出去。

  云绮霜的感受更加畅美,积攒多时的欲望终于可以纵情发泄。丑奴儿的肉棒
威力无匹,粗热硬直,每次重重捣送,几乎要穿破小腹,将女子芳心顶出胸腔。

  她的心跳得好似打鼓,周身每一寸肌肤都兴奋得绽放粉芒,那种极致的快意
将她带上高空,与云层融为一体。

  娇吟声四起,女子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无边的媚意浮上脸颊,原本清澈如
水的双眸中媚光四射,几乎能令佛祖动心,铁石化成春水。

  云绮霜迷乱中意识到自己过于放浪,忙用手捂住芳唇,把销魂呻吟声堵在口
中,变成一阵阵低声呜咽。

  如果有人看到此景,定会惊得魂不守舍。

  丑陋得像黑猩猩的男子正压在芳华绝世的女子身上,大屁股起起落落,用力
操弄着身下美人。极丑与极美的两具身躯交缠,就像无暇美玉沾上黑糊糊的污泥,
令人不忍直视。

  自古道:骏马却驮痴汉走,美妻常伴拙夫眠。可云绮霜这等倾国尤物在无人
愿意正眼相瞧的丑陋男子身下呻吟,确实足以让爱慕者的心都裂成碎片。

  「嗯……嗯……哦……」一声声苦闷娇吟不断从云绮霜唇齿间溢出,丑奴儿
却如闻天籁。娇音恰如春药,刺激得肉棒更加粗壮坚挺。

  他一边用力操弄,一边紧盯着女子娇颜,兴奋得不停低声嘶吼。

  「主人,丑奴儿终于得到你了。」

  丑陋少年得偿夙愿,只觉得普天之下,再无一人能与自己相比。

  床榻之上,女孩娇喘嘘嘘,天鹅般的雪白玉颈上香汗淋漓。发丝散乱,粘在
脸颊、脖颈和酥胸前,与媚波流转的美眸和春情泛滥的娇颜构成一幅楚楚可怜又
荡人心魄的画卷。

  「啊……啊……啊……」

  连续几记重锤插得女孩双目失神,掩着秀口的玉手不知何时已滑落一旁,再
也盖不住销魂的娇吟。

  肚兜遮盖的双峰前后巅荡,泛起阵阵波浪。丑奴儿看得双目发直,但想到圣
女当时狂怒的样子,却不敢伸手解开那一层绸布。

  除此外,美中不足的是女孩只是娇声低吟,既不配合自己抽送,也没像圣女
那样满嘴淫言浪语,莫非主人还没有完全满足?

  想到这里,丑奴儿默默回忆圣女调教的招式,不时变换花样抽插女子的白虎
美穴。

  九寸巨龙宛如冲锋陷阵,在女子温热湿滑的极品名器中肆意驰骋,来回冲杀。

  大棒不停改变方向,时深时浅,时缓时疾。缓慢时如春风拂柳,加速时如疾
风暴雨,将白虎嫩唇插得翻入翻出。每次深深插入,都将花宫压得深陷,抽离时,
又会带出淫汁浪液,发出「噗叽噗叽」的声响。

  二人胯下早被爱液染得一片狼藉,丑奴儿蜷曲的毛发早已粘成一团,满是泛
着泡沫的乳白浆液。

  「啪啪啪……」肉体撞击声不绝于耳。

  云绮霜头脑轰鸣,体内快意如怒涛狂卷,冲破早就溃烂的堤岸,将其送上从
未感受过的绝美巅峰。

  终于,娇女高声媚叫,玉体一阵阵抽搐,汩汩阴精如喷泉飞泻,从花宫深处
向桃源洞口冲刷横流。

  滚烫的阴精浇灌龟首,丑奴儿浑身一颤,九寸巨龙死死顶住花芯,同时开闸
泄洪。

  云绮霜下意识封闭宫口,灵珠嫩蕊紧咬龟头,接受着男子阳精灌溉。

  浓精热液连续喷发了几息才渐渐停止。由于宫口紧闭,阳精无法破门而入,
因而冲刷花芯的力度更强,好似一根高压水枪,对着花宫不住喷射。

  少女被温热的浆液烫得如行云端,躯体花枝乱颤。娇声长久不绝,从断断续
续的婉转低吟变成连绵的高亢淫声。

  幽谷内灌满阳精阴液,却被巨棒堵着无处流泄,整个花径撑得圆滚滚的,在
外观看,连小腹都跟着微微突起。

  当丑奴儿缓缓抽出肉棒,禁锢在穴中的浓浆喷涌而出,先是如喷泉激射,之
后成缓缓溪流,最后滴滴答答流了许久才渐渐停息。

  白虎蜜穴被撑开铜钱大小的肉洞,久久无法闭合,嫩红的穴肉上沾满白浆,
依旧在收缩蠕动。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才从绝顶的高潮中恢复平静。她转过头,却见丑奴儿趴
在身边,一手搂着自己纤腰,目不转睛地盯着隆起的酥胸,那根巨杵不知何时已
恢复雄风,搭在一条玉腿上,不停在雪肌上来回刮蹭。

  云绮霜双颊如血,羞愤难当。「如果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当初绝不会救下
这个丑陋少年。可是,刚才的滋味确实无比美妙,连魂都要丢了,是因为他的家
伙远超常人吗?」

  她越想越羞,狠狠瞪了男子一眼,哀叹一声转过头去。

  丑奴儿不知女子所想,见她恢复过来,轻声赞道:「主人太美了,这世上没
有任何女子能与主人相比。」

  云绮霜哽咽道:「美又有何用,还不是任人欺辱。再说,我也不是最美之人,
我的姐姐才是倾国倾城,举世难寻。」

  「还有比主人更漂亮的女子,那会是什么样子?」丑奴儿惊叹不已,「不过
能和主人双修,已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在丑奴儿心中,主人就是天下最美的。」

  自从离开峨眉,少女见惯了男人痴迷的目光,晓得自己容颜的魅力。丑奴儿
对自己如此迷恋,自然也不稀奇。

  她咬着嘴唇,坐起身,盯着男子道:「你是我的星卫,从今后,你要全力与
主人双修,助我早日修成大法。」

  丑奴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颤声问道:「以后可以经常与主人双修了?」

  少女红着脸,微微点了点头。

  男子骤然爬起身,跪在床上叩首道:「丑奴儿的命是主人救的,为了主人,
就算去死也绝不皱一下眉。」

  「呸!你这奴才,占尽了便宜,倒好似吃了大亏一样。」云绮霜有些哭笑不
得。

  丑奴儿第一次见主人在他面前娇嗔的样子,兴奋得说不出话来。半天后才鼓
足勇气问道:「刚才丑奴儿弄得主人舒服吗?」他自幼生活在星月宫,不懂男女
恩爱,也不知女子贞操,以为能让主人舒爽就是自己最大的功劳。

  云绮霜羞怯地瞥了他一眼,声音微弱地回了一句:「很舒服。」「那主人怎
么不像其他女子那样大声尖叫,也不见主人身体乱扭的样子?」「其他女人?你
这么丑,哪个女人瞎了眼会要你?」少女刚说完就羞愧不已,自己不是跟这丑奴
才做了,又哪有资格指摘他人。

  丑奴儿挠了挠头,红着脸不敢不敢说话。「告诉我,她是谁?你要记得,永
远只听主人的话,任何事情都不能欺骗主人。」「是圣女。」

  「圣女?她会看上你?」云绮霜双目茫然,一脸不可思议。

  丑奴儿沉声道:「的确是圣女,不过她嫌我相貌丑陋,每次做那事的时候,
都要我先用面罩蒙上脸。如果主人嫌弃,我也用布蒙面吧。」「不必了。」云绮
霜摇了摇头,突然眼神一亮,喝道:「今天的事情,是不是圣女教你的?」

  丑奴儿吓得跪地不起:「圣女说她要助你练功,还说只要和主人双修过一次,
主人就会喜欢上我。」

  「喜欢?」云绮霜冷冷一笑,「你记住,你不过就是助我练功的工具,不要
有异想天开的念头。还有,以后圣女对你说了什么,必须如实相告,否则不要怪
我无情。」

  男子答应一声,偷眼望向主人面容,见她面如寒霜,神态竟与圣女有几分相
似。

  看着丑少年唯唯诺诺的样子,云绮霜终究心头一软,柔声道:「只要你真心
对我,本星姬绝对不亏待你。」

  「是,主人。」丑奴儿抬起头,盯着少女胸口道:「奴才下面又硬得发胀,
主人能不能再赏丑奴儿一次?」

  云绮霜瞟了男子一眼,见那根铁杵又昂首怒起,马眼正对着自己前胸,颤巍
巍得像是一条凶恶的巨蛇。

  只看了一眼,女子立刻周身燥热,刚才欲仙欲死的感受又浮现脑海。她的玄
阴媚体渴求旺盛,一次欢好根本无法扑灭欲火。

  「你来吧。」女孩星眸半闭,羞怯地等着男子动作。

  可丑奴儿却没上前,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女子高耸的玉峰。

  「能不能脱掉肚兜,我想摸一摸主人的胸。」男子鼓起勇气说了一句,接着
眼巴巴地盯着女子,心中七上八下,不知等来得是不是圣女那样的雷霆暴怒。

  女子没有答话,脸红的如同酒醉。少顷,女子玉手伸到脑后,轻轻解开肚兜
的丝结。那片粉红的绸布飘然滑落,羊脂白玉般的躯体彻底暴露在男子眼前。

  丑奴儿连吞了几口口水,双眼呆呆地注视着女子那对曲线完美的丰乳。

  女孩玉乳像一对倒扣的玉碗,一颤一颤地在胸前抖动,虽然坐立着,硕大的
乳峰却没有丝毫下垂,沉甸甸地高高耸立。

  雪峰之上,两颗乳头色泽嫩红,就像镶嵌在胸前的两类粉红色的玛瑙。乳头
旁边,是一层铜钱般大小的淡淡乳晕,四周还浮着细密的颗粒。

  男子何曾见过这等美景,心情震撼不下于刚才窥见少女的白虎嫩穴。圣女双
乳摸着软腻酥滑,但远不如主人这般翘挺,乳头色泽也略深,不如主人这般晶莹
剔透。

  更让他心头发热的是主人的态度,女子没有让他蒙面,也没有因自己的要求
发怒,并不像圣女一样,只把自己当做泄欲的工具。

  云绮霜依旧凤目半闭,忽然感到胸口发热,原来男子的大手已经攀上玉峰。

  她「嘤」的一声,娇躯酥软躺倒在床上。

  男子腾身而上,丑脸埋在双峰中间,细细嗅着女子乳间醉人的体香。那种味
道既浓烈又清新,远比任何一种花香更引人心脾。丑奴儿如醉如痴,伸出厚厚的
舌头,耐心地舔着乳肉,缓缓从深沟移到峰顶。

  丝绸般润滑,初雪般洁白,兰麝般清香,凝脂般翘弹。与白虎蜜穴一样,这
对美乳也堪称极品,丑奴儿细细舔舐,心头畅美不下于抽插蜜穴。

  终于,那双厚唇完全覆盖住那朵乳晕,舌尖碾着翘立蓓蕾不停打转。舔弄一
阵,双唇含住乳头用力吸吮,慢慢向上拉伸,将一只美乳拉成雪锥似的形状。

  接着松口,玉乳恢复原状,在胸前跳弹不休。

  「嗯……」女孩娇声细喘,螓首歪斜,任由男子作恶的双唇和舌尖在胸前狭
弄。

  在男子舔弄下,云绮霜早已娇躯瘫软,蜜穴中春水潺潺。此时此刻,她恨不
得立刻夹住那根巨棒,让它在蜜穴内肆意冲撞,才能抚慰花穴深处难耐的饥渴与
空虚。

  只是女孩依旧羞涩难当,不肯主动开口,唯有夹紧双腿,不停摩擦,以减弱
花径深处的刻骨奇痒。

  丑奴儿的肉棒也早已硬如生铁,不过他沉迷于那对玉乳,依然不忍松口。玩
弄半晌嫩乳之后,他的厚唇继续向上漫游,舔完锁骨又去亲吻雪白的玉颈。

  男子厚重的鼻息喷在脸上,肌肤痒酥酥的,惹得女子又是一阵轻颤。那只大
嘴最终停在女子面颊,慢慢移向柔润的红唇。

  云绮霜睁开眼睛,直视着这张丑陋的面容。也许是朝夕相处逐渐习惯了,她
忽然感觉这张脸也不是难以入目,甚至有种奇特的刺激。

  对视间,她发觉男子想要亲吻自己的嘴唇,忙偏过头去,轻叱一声:「不要。」

  脑海中浮现傲天哥哥的身影,还有与他甜蜜到晕眩的热吻。虽然身体早已污
浊不堪,可亲吻只属于那个男子,不容他人玷污。也许,这已是她心中唯一的底
线。

  丑奴儿没有坚持,只是亲了亲她的面颊,轻声道:「那我们开始吧。」女子
口中并未回应,身体却暴露了一切。她默默张开双腿,雪臀向上翘着,整个桃源
洞口完全显露在男子身前。

  蚌肉乍现,娇花欲滴。

  丑奴儿低头望向白馒头似的无毛蜜穴,浑身触电一样打了个哆嗦。他双手拉
住两条白嫩的玉腿,将它们架在肩上,龟首对着美鲍缝隙摩擦片刻,狠狠向花径
深处刺去。

  梅开二度异常顺利,火热的肉枪挑刺着腟腔嫩肉,穿过水润的九曲回肠,一
枪插到谷底。

  「噗叽」一声,整条花径被肉棒填满,少女发出一声满足的娇吟,眉目间满
是化不开的春情。

  这个姿势称作「野马跃」,男子双肩架着腿弯,身体前倾,视线可以观察到
仰卧女子身体每一个部位。

  丑奴儿眼光不知该望向何处,只觉女子绝美的娇颜、傲挺的酥胸、平坦的小
腹、坟起的雪丘以及光洁的玉腿,每一处都美得勾人魂魄。

  深深浸泡在温热蜜洞中的肉棒不住抖动,女子穴肉好似有灵性,从四面八方
裹住肉身,潮汐般律动,刺激得男子背脊酥麻,眼神迷茫,浑然不知身在何处。

  「主人,你的小穴夹得太舒服了,哦……快受不了了。」男子胸无点墨,不
知该如何描述这种如临仙境般的快意,只会用「小穴」这种粗鄙的语言浪叫不停。

  与身体的快美相比,如愿以偿得到仙子般主人的玉体更让他欣喜若狂,那种
骄傲、满足和兴奋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

  此时此刻,丑奴儿唯一的想法就是用自己傲人巨棒给主人最大的快乐,让她
从此迷恋这种感受,再也不能把自己一脚踢开。

  适应片刻后,白虎蜜穴中的吸力稍稍减弱。男子收腰抬臀,一寸寸拔出巨杵,
直到一线蛤口才停止动作。

  肉棒剐蹭着腟腔嫩壁,将女子雪臀高高带起,身体完成弓形。两条小腿在肩
上无助地蹬踏,足弓紧绷,连玉趾都缩在一起。

  男子双脚抵住床铺,身体斜斜地压在玉腿上,粗黑的肉棒插入一寸,就像搭
在弦上的利箭,只等男人发力怒射。

  「噗嗤」一声,穴口爱液飞溅,利箭入洞,穿破层层阻碍,稳稳命中穴心。

  女子抬起的翘臀跌落在床,砸得大床咯吱作响。肉棒一枪入洞,坚硬的龟首
猛击花芯,惹得女子小腹震颤,高耸的玉乳荡起雪波。

  唯一遗憾是仍有一寸肉茎无法尽根而入,无奈地留在嫩穴外,沾满爱液,在
烛光下闪闪发亮。

  重锤之下,女子如遭电击,整个娇躯无处不兴奋得颤栗。龟头重击花宫,仿
佛深潭中落入巨石,荡起一圈圈波浪。令人身酥骨软的强烈快意随着波浪漫延,
从蜜穴深处一直涌向四肢百骸。先是脊髓发麻,接着冲入脑海,女子媚眼朦胧,
如在海面漂浮,被销魂的浪潮淹没,最终沉没到海底。

  此刻的少女美得令人目眩神迷,红唇微张,娇吟漫喘,一双美目微微失神,
却更惹人怜惜。

  丑奴儿眼神一刻没离开女子绝美的脸颊,激动得内心狂喊:「我操了主人,
操了世上最美丽的女子。」

  「主人,丑奴儿厉不厉害,操得主人舒服吗?」他忍不住询问,期待女子给
他一个奖励的回答。

  听到如此粗鄙的言语,云绮霜羞惭不已,螓首偏过去,羞声答道:「你只管
动,不许再问。」

  「可我怕主人不满意。圣女这时早就又摇又叫,说爱死我的大肉棒了。」」

  你……啊……「云绮霜白了男子一眼,刚要出言教训,丑奴儿猛抽巨杵,又
将她的雪臀扯到半空。

  「平日她是你的主人,到了床上,你才是主宰。」丑奴儿想起圣女的教导,
顿生征服身下女子的豪气。

  他将龟首扯到穴口,却按兵不动,只在浅处来回摩擦。一边缓缓抽动,一边
盯着交合处,欣赏着被龟冠挤出,嫩如膏脂的粉红穴肉。

  穴口火热酥麻,深处奇痒空虚。

  云绮霜猛抬翘臀,想要吞下恼人的肉棒,男子却故意躲闪,同时抬臀,不给
她得逞的机会。

  连续半刻钟,少女痒得腰肢乱扭,喘息中带着泣声。

  「主人求我吧,丑奴儿这就满足你。」

  「我……求你了……求你进来。」

  「主人喜不喜欢丑奴儿的大肉棒,想不想让它狠狠操你。」「你……」女子
盯着那根令她爱怒交加的丑陋大棒,却依然羞于出口。

  丑奴儿摇了摇头:「看来主人是不喜欢了。」

  「你这奴才,看我怎么收拾你。」云绮霜又羞又气,恨不得一脚将男子踢开。

  可是内心渴求如火,却在引导她放弃自尊,说出羞人的话语。

  「我喜欢……你快进来。」女子声音微细,几乎仅有自己能听见。

  「主人喜欢什么?」丑奴儿大喜。

  「我喜欢丑奴儿的大肉棒……快点给我……呜呜呜……」云绮霜大喊一声,
接着哭得梨花带雨。

  丑奴儿不敢继续戏弄,腰部一挺,九寸巨龙再次一插到底。

  「啊……」女子再也无法顾忌羞耻,淫媚的娇声连绵不绝。

  「啪啪啪……噗嗤……噗嗤……」

  肉棒记记到底,两颗棕黑色的肉丸拍打着雪丘,肌肤撞击声、肉棒抽插声此
起彼伏。透明的爱液被摩擦成白浆,顺着交合处缓缓流下,漫过小腹,穿过雪峰,
一直流到女子嘴角。

  「不行了……要死了……」

  一连数百记重锤,女子爽得美目翻白,娇躯颤栗不已。

  丑奴儿感到女子深宫紧缩,花径抽搐,知她即将高潮泄身,忙快速抽出肉棒。

  一股清亮的液体从一线蛤口激射而出,几乎全部浇在男子脸上。丑奴儿来不
及躲闪,还张着嘴,接近一半射进口中。

  丑奴儿丝毫不以为忤,吞下主人阴精,连连赞道:「主人的圣水好香,真是
美味可口。」

  小屋之中淫香四溢,熏得二人头脑微微发飘。云绮霜与姐姐一样,高潮泄身
时香泉玉涡会射出催情的浓香体液,远比普通淫药更能勾人春情。

  还未等女子从高潮中恢复,丑奴儿又压了上来。他的铁棒深深插入,身体伏
在女孩身上,一边猛力抽插,一边用嘴含住柔嫩的乳头。

  抽送时,男子双臂紧紧搂住少女玉体,两具身躯紧紧贴合,相互挤压,几乎
要合为一体。

  云绮霜藕臂无处安放,只得搂住男子腰部,任其在身上驰骋。

  这一轮猛攻,男子不求力度,只是加快节奏。沾满淫浆的铁杵疾速抽送,来
来回回从蜜穴口闪现、消失。到最后已经看不清动作,只能看到黑色的臀部起起
落落,还有两颗拳头大小的肉蛋晃个不停。

  几百次捣送转瞬即至,龟首如密集的雨点击打残荷般攻击花芯,片刻间就令
女子花宫酥胀,玉体瘫软成一条春蚕。

  高潮来得更加猝不及防,云绮霜玉腿交叉,缠住男子臀部,玉臂紧搂男子后
背,哆嗦着再次泄身。丑奴儿同时抵达尽头,在花穴深处尽情喷洒着浓精热液。

  两人紧紧相拥,不知过了多久才从迷醉中清醒过来。

  清醒后,女孩渐觉呼吸不畅,忙用力推开男子。丑奴儿翻了个身,紧紧插入
的肉棒这才从蜜穴中抽离。

  不过,丑奴儿天赋异禀,那根刚软下去的家伙没过半刻又硬了起来,悄悄顶
住了女子腿根。

  云绮霜感到玉胯火热,偷眼一看,不由嗔道:「丑奴儿,你到底是不是人。

  怎么还能硬得起来?」

  男子自负地抬起头:「丑奴儿别无长处,就是胯下宝物无人能比。之前没有
女人欢好,只能靠手解决。每天夜里不射个七八次都软不下来。」「哼!」

  女子羞涩地扭过头去。

  「主人也很厉害啊,圣女说,被我操过后,下床走路腿都是软的。可主人好
像还没什么影响。」

  「下流,太难听了,你就不会说些文雅的词吗?」云绮霜愤愤道。

  丑奴儿抓了抓头,低声道:「听他们说习惯了,就觉得这样说才刺激。主人,
我们能一直这样吗?不会哪一天不要丑奴儿了吧?」云绮霜转过头,盯着男子道:
「只要你一心对我,不做对不起主人的事情,我自然不会抛弃你。」

  「丑奴儿对天发誓,这辈子绝不背叛主人,否则让丑奴儿死于剑下。」女子
点了点头:「我相信你,不过你要学会用脑子,不要上了他人的当。」云绮霜捡
起散落一地的衣衫,正要起身穿戴。丑奴儿忽然从背后搂住她的纤腰,轻声道:
「主人,今晚再做一回吧。」

  「你还不够吗?非要累死才好。」

  「不够,最后一次好吗?」男子拉住她的玉手,紧紧握在一起。

  女子感到那根火热的肉棒紧贴在腰间,娇躯立刻又软了下来。「好吧,最后
一次。」女子稍觉无奈,可身体又充满期待。

  「我们换个姿势,让丑奴儿从背后进入吧。」

  「你……为什么换姿势,刚才不是很好吗?」云绮霜又被丑奴儿的要求羞得
满面通红,愣在床上不知所措。

  「不同姿势感觉不同,主人会喜欢的。」

  「哎,我怎么会遇到你这个魔星。」云绮霜叹了口气,还是乖乖地趴在床上。

  没想到主人如此听话,丑奴儿兴奋地挺着巨棒,转身来到女子身后。

  云绮霜既觉得羞耻,又有些紧张和兴奋,娇躯趴在床上微微发颤。她不敢抬
头,螓首深埋,几乎贴在床上,两只沉甸甸的玉乳也碰到床面。

  女子翘臀紧紧绷着,试图收紧菊穴,以免被男子看个满眼。不过她羞怯的样
子恰恰更加风情万种。

  这个姿势名为「白虎腾」,要点是沉腰挺臀,翘得越高,越能方便男子插入。

  她因为羞涩埋下头颅,却正好使雪臀高翘,纤腰下坠,整个姿势异常标准。

  丑奴儿贪婪地盯着女子浑圆翘挺的雪臀,目视着紧缩的淡粉色菊穴和依然汁
水淋漓的白虎蜜穴,一颗心又狂跳不止,兴奋感不下于第一次看到主人赤裸娇躯
的一刻。

  人间艳景,莫过于此。女子臀部曲线完美,如同雪白的蜜桃,紧连着桃臀的
腰部骤然纤细,两边还能看到小巧的腰窝,再向上是平滑的美背,雪白的香肩以
及修长的脖颈。

  少女骨相极美,如同鬼斧神工雕刻而成。每一条曲线都使人痴迷,整体望去
就更勾魂荡魄。

  丑奴儿呆立半晌才伸手握住丰臀,轻轻抚摸一阵,感受那娇弹柔腻的触感。

  肌肤被火热的大手揉捏,女子娇吟一声,柔嫩的菊花缩成微小的一团。丑奴
儿跪在女子后背,把头埋进臀瓣中间,伸舌舔弄起翕张的菊门。

  「啊……不要舔那里。」

  云绮霜极力抗拒,用力扭动雪臀,可臀瓣被男子握住,连续挣扎也无法逃脱
他的掌控。

  潮湿火热的舌尖顶住菊蕾,沿着菊纹一圈圈打转,舔弄得菊门收紧绽开,宛
如菊花花瓣一张一合。

  这种感觉好奇怪,确又妙不可言。

  云绮霜被舔得失去力气,螓首压在床上娇哼不止。

  「主人,舒服吗?」丑奴儿舔弄一阵,张口问道。

  「嗯……舒服,那里脏,不要再舔了。」

  丑奴儿根本不加理会,继续耐心舔舐。不多时,粉嫩的菊门染上一层柔润的
水光。

  「啊……」女子娇声喘息,不仅菊穴,连蜜屄内都爽意连连。两穴似乎触感
相通,菊蕾上的火热酥麻不知不觉间传到蜜穴深处。

  少顷,男子火热的双唇移到美鲍入口,与唇瓣形成一个交叉十字。舌尖挑开
两瓣白嫩阴唇,顺着粉红裂缝上上下下挑刺,最后压住顶部的粉红豆蔻。

  强烈的刺激使女子纵声娇呼:「不要,好难受,痒死了。」」那你想要什么?

  「男子故意问道。

  「啊……我要丑奴儿的大肉棒,来操我吧。」女子已放下矜持,学着说出淫
词浪语。

  丑奴儿的铁枪也早已无法忍耐,他扶着龟首,在一线蛤口摩擦片刻,猛地一
杵到底。

  背入姿势比正面插得更深,这一棒下去,整根肉枪几乎尽根没入,只剩不足
一寸留在穴外。

  「好深,丑奴儿,轻一点。」

  女子媚叫连连,雪臀左摇右摆,前后顶送,配合着男子插入。未过多时,两
人配合无间,就像演练过千百遍一样自然熟练。

  「丑奴儿,你太厉害了,插得人家要飞了……」云绮霜娇声逐渐化成呜咽,
似乎快美得即将晕厥过去。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女子再次泄身,支撑着身体的胳膊一软,上半身完全压
在床上。

  又一柱香过后,蜜穴入口狼狈不堪,泡沫状的淫液四处乱溅,整个床铺上已
找不出多少干净之处。

  「主人,我要不行了。」

  丑奴儿也已到达顶点,跪在床上的双腿一阵阵发抖。

  「给我,射给我吧。」

  女子娇吟宛如天籁。男子牛吼一声,双手紧握女子雪臀,腰部死命一挺,两
颗卵蛋不住收缩,龟首紧压着宫口肆意喷射。

  「呜呜呜……」

  女子被射得花宫乱颤,双腿也无力支撑,整个娇躯完全倒在床头。

  丑奴儿顺势压住女子后背,屁股抖了几抖,释放出最后的存货。

  这场交欢足足延续了近两个时辰。云绮霜第一次体会到男女交欢的极致乐趣,
像吃了人参果一样,周身每一毛孔都畅快得倒竖起来。

  若是常人,被丑奴儿巨大阳物蹂躏两个时辰,就算不残,也要在床上躺上半
个多月。而云绮霜身具玄阴媚体,仅仅略感疲惫,没过几刻就已恢复如初。

  丑奴儿离开后,女子躺在床上,思绪万千:「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就
任其自然吧。但愿星月神教的神秘功法名副其实,能够快速提升自己的功力。」

  圣女自然很快得知丑奴儿已经与主人双修,第二天就前来道贺。

  云绮霜羞得不敢抬头,只是低声问道:「我既然已经与星卫双修,不知何时
能够修炼采补大法。」

  圣女微微一笑:「不急,等你通过考核就可以了。」「通过考核?」云绮霜
瞪大凤眼,不解地望着圣女。

  「其实也很简单,你只要在攀上极乐时能够完成预设的任务就算过关。届时,
诸位星姬和星卫都会做见证。」

  云绮霜倒退两步,随即躯体僵直,似被藤蔓缠住脚踝,一步也无法移动。考
核要星姬与星卫鉴证,岂不意味着要在他人眼前做最羞耻的事情,这种羞辱即便
是青楼荡妇怕是也难承受。

  萧紫漓见她惊诧的样子,冷冷道:「所有星姬都要通过这一关,你不妨去请
教几位姐姐,问问她们当时怎么准备的?」

  少女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半晌说不出话来。圣女拍了拍她的香肩:「本宫
提点你几句,最先考核的是吹箫之术,先把舌技练好。想要通关并非易事,兰姬
当年总共考了三次才勉强通过。」

  ……

  幽州城,金国皇宫。

  拓跋野律满面愁容地对着拓跋翰,不住摇头叹气。夏国军队抵达襄阳已有数
日,可金国皇帝依然举棋不定,不敢贸然出兵。

  江南战事失利让他收起对夏国的蔑视,再不敢轻易放言一举击溃对手。

  襄阳之战必然左右两国国运,若不能迅速收服北方,金国优势将荡然无存。

  这正是金皇迟迟不肯下定决心的原因。

  当前最头疼的是将帅人选。拓跋望、拓跋希夷与拓跋娄室相继阵亡,金国堪
当大任的唯有拓跋翰与拓跋无忌二人。

  金皇对拓跋无忌寄以厚望,可他毕竟太过年轻,万一指挥失当,金国将陷入
万劫不复的境地。

  「皇儿,你觉得无忌能否当此重任?」拓跋野律依旧无法下定决心。

  拓跋翰道:「儿臣以为,无忌经过几次大战,已是难得的将才。当前没有人
比他更令适合此位。」

  拓跋野律沉思良久,叹气道:「宣拓跋无忌觐见。」无忌刚刚迈进金皇寝宫,
拓跋野律已起身相迎,上前拍着他的肩膀道:「金刀驸马果真一表人才。朕要命
你率军南征,不知你有没有必胜的把握?」」臣以性命担保,必会解襄阳之围。

  「无忌跪地叩首:「不过,臣有几个要求,请陛下恩准。「「快快讲来!」

  「其一:夏军中高手众多,颇难对付。臣请天魔祭司带领天魔教一众高手出
征,应对夏军中的武林人士。

  其二:调集燕国兵马共同出兵,务要毕其功于一役。

  其三:此战有可能旷日持久,陛下要有足够耐心,不要轻易动摇。「拓跋野
律颔首道:「朕准你所奏,并另派耶律休哥作为军师,与将军共同作战。「「谢
主隆恩。」无忌再次叩首。

  无忌走后,拓跋野律单独召来耶律休哥,一是叮嘱他尽心辅佐无忌,多替他
出谋划策,另外让他暗中监视,一旦发现无忌指挥失当,立刻秘密奏报。

  驸马府中,无忌眉头紧皱,心头思绪万千。这次以主帅身份出征,如果胜利,
意味着自己将在金国崛起,但同时也意味着与大哥正式决裂。

  最重要的是,在云凌雪心中,自己将成为十恶不赦的敌国贼子,在无和解的
可能。

  除此外,两位公主也让他心烦意乱。如果出征途中,赵灵曦出了意外,自己
也会抱憾终生。

  他极力劝阻赵灵曦先搬到父皇和皇兄那里,女子却不接受,只是说有信心应
对紫萝,让他不必费心。

  紫萝似乎不再妒忌,向他保证只要赵灵曦不做出格的事,绝不会为难她。

  无忌连连苦笑,只得作罢。

  两日后,十五万金军集结完毕,在无忌带领下浩浩荡荡向襄阳进发。同时,
天魔法王率一万大军再次围困梁山。

  与天魔法王一同出征的还有老将拓跋昌。此人在灭西辽时曾立下大功,本已
到了颐养天年的年龄,因金国缺少大将,只得请他再次出马。

  法王上次围剿梁山遭遇惨败,被褫夺了国师之位,这次出发前就立下誓言:
不捉住云凌雪绝不收兵。

  距离上次兵败两个多月后,金兵再次抵达梁山。

  上次征战时还是冰天雪地,如今北方的树已经发芽,满山遍野一片青翠。眼
前是茫茫水泊,湖水清澈,波光粼粼,野鸭在水中鸣叫,一派悠闲景象。

  极目远眺,整个湖面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影,更加见不到一艘战船。

  拓跋昌对法王道:「叛军好像没有布防,对岸看不到驻军的迹象。」法王微
微摇头:「将军不要掉以轻心,云凌雪用兵诡诈,稍不小心就会中了她的埋伏。」

  「上次我军虽然兵败,但梁山军队也所剩无几,本将不信他们感对抗我上万
大军。」拓跋昌内心不忿,暗暗耻笑法王被吓破了胆子。

  「全军听令,先在对岸列阵。」

  法王依旧谨慎,先号令金兵沿着湖岸布下防御阵型。

  列阵之后,法王派斥候沿着山底和湖岸搜寻,以期发现敌军踪迹。翌日,斥
候纷纷前来复命:整个梁山毫无人烟,找不到叛军一兵一卒。

  第三日,从燕军调遣的战舰也已赶到,只待法王发令进攻。

  「众军听令,随本尊攻上梁山。」

  法王终于下令出击,与拓跋昌踏上战船,率全军横渡水泊。大军顺利抵达对
岸,中途未遇到一兵一卒。

  「叛军会不会逃走了?」一名将军问道。

  「不可大意,大军兵分两队,随我攻山。」

  法王与拓跋昌各带一支人马,缓缓沿着山路向上攀行。不到半个时辰,大军
已行至山腰。

  金兵稍稍松了口气,以当前形势来看,敌军应当早已撤走。

  大军继续前行,士兵们拾阶而上。突然,几名金兵踩到一条干枯的藤蔓,就
听轰隆隆一阵巨响,数十颗巨石从天而降。

  金兵挤在山路上无处躲避,无数兵卒顿时血肉横飞。法王大喝一声,飞身冲
到前方,手挥金杖迎向滚落的巨石。

  「轰」地一声,岩石被金杖击碎,化成一阵石雨。

  滚石只落了一阵,之后就没了动静。不过金兵依然伤亡惨重,几百名士兵当
场毙命。

  「给我冲!」

  法王高声怒喝,挥杖冲在前方。金兵紧随而上,排成一条长龙。

  未过多时,大军已冲上山巅。练兵场上空无一人,几处大殿大门紧闭,同样
看不到有军队埋伏的迹象。

  士兵踹开聚义厅大门,冲进空荡荡的大厅。拓跋昌喝令众军四处搜查,自己
与法王一同进入聚义堂。

  厅内阴森寒冷,桌案上沾满灰尘,看起来早已空置多日。

  「法王,案上有封书信。」

  一名金兵喊道。

  法王打开仔细观看,原来是专门留给他的信件。

  信中写道:「法王亲启:本将军在此恭候多时,奈何不见法王前来。莫非梁
山一战,被吓破了胆子。

  既然法王迟迟未到,本将与梁山弟兄只好先行一步。

  待汝等看到此信时,我军已抵达幽州,先擒了你们的狗皇帝再说。

  不过总要给法王留些礼物,三十颗梁山青石,请诸位笑纳。

  ——云凌雪亲笔。」

  法王怒极反笑,用力将信纸压成一团,再鼓动真气,纸团竟在手中燃烧,最
终化成一推灰烬。

  三年前,他第一次与云凌雪交锋,那时自己功力还能碾压对手。之后又数次
交手,两人差距逐渐缩小。等到梁山玉龙峰之战,几乎成了势均力敌之势。

  虽说在武功上还略占上风,可是行军布阵,料敌机先方面,自己每每落败,
远不是云凌雪的对手。

  他向来信奉以武力赢天下,自认天下无敌。可却对云凌雪有些无能为力。不
过法王毕竟是一位枭雄,敌人越强,越能激起他的豪情。他仰天长啸:「云凌雪,
本尊此生别无所求,唯有与你一决高下。」

  这个信念无比强烈,哪怕为了她赌上整个天魔教,甚至赌上自身前途都在所
不惜。

  他曾经以为,自己对三位女子动过心。一位是死去的商清羽,一位是瑶姬,
最后一个就是云凌雪。

  可现在他才明白,另外两位女子不过是练功鼎炉,只有云凌雪才是自己一生
之敌,越是难以得到,那种吸引力就越发致命。

  几路金兵沿着各条山路搜查了半天,均未发现一名夏军,纷纷前来复命。

  拓跋昌听了信中内容后问道:「云凌雪会藏在哪里?真的有胆子前往幽州?」

  法王摇了摇头:「传令让燕军严守各个关卡,绝不能放云凌雪回归。幽州也
不可不防,此女行事天马行空,很难料到她会做出什么无法预测的举动。」……

  襄阳之围已有十日。期间燕军曾派兵来救,几乎兵不血刃就被夏军歼灭。

  围城时,杨傲天得到前方线报:金国已经发兵来援,人马有十五万之众。领
军之人正是拓跋无忌。

  傲天忙与唐芷柔商议:「这次金军孤注一掷,看来血战不可避免。」唐芷柔
道:「金兵大军来攻,云姐姐那边就安全多了。以我军军力,还不足以与金军抗
衡,如果三日内无法拿下襄阳,就只能先撤回江南。」」如果三日内攻克襄阳呢?

  「「也要撤,给他们留个空城。我们可以在路上埋伏,先压住敌军士气,再
回江南与他们对歭。埋伏地点和用兵之策我已想好,到时依计行事就好。」傲天
握住唐芷柔的手:「有柔儿在,我夏军必能大获全胜。」翌日,夏军发起真正的
猛攻。

  杨傲天率军从正面城墙攻击,玉玑子、清虚等人带着武林军从侧翼进攻。

  刚过午时,杨傲天大军撞开城门,率先攻入城内。玉玑子几乎在同时攻上城
墙,长剑一挥,数名敌军身首异处。

  敌军将领早被夏军凶猛攻势吓破了胆,大门刚一失守就纷纷弃械投降。

  靖元年春,夏军收服襄阳,取得反攻战役中决定性的胜利。

  杨傲天先是收编俘虏,接着派人出榜安民,直到天黑才停止忙碌。唐芷柔则
把自己关在屋内,仔细思考破敌对策。

  她丝毫不敢轻视无忌,细细推演如何撤军,如何吸引敌军来追,又如何埋伏
才不会引起对方警觉。

  最关键的是最后撤退的疑军,必须要顶住敌军猛攻,败也不能败得过于明显。

  这个任务艰巨,派哪位将军指挥才好?

  宫妃羽一直陪在她的身边,见她眉头紧皱,上前安慰道:「芷柔妹妹,你太
累了,先休息片刻吧。」

  从黄州出兵,到收复荆州,攻克襄阳,所有谋划都出自唐芷柔之手。可以说,
她的重要性丝毫不在主帅杨傲天之下。为了她的安全,宫妃羽形影不离地陪在身
边,只有这样,傲天才敢放心去执行其他任务。

  「宫姐姐,我不累。」唐芷柔轻声道:「之后战役异常艰难,稍不小心就会
万劫不复,我担心会出差错。」

  宫妃羽叹了口气:「但愿此战能消灭敌军。此战若胜,恢复北方就不远了。」

  「侍卫。」唐芷柔喊了一声。

  一名在门外候着的士兵推门进来,道:「请问军师有何吩咐?」「我有些口
渴,你去倒杯水来。」侍卫行了一礼,转身离去,没过多时拿着一盏茶壶走了进
来。

  「放下吧。」

  唐芷柔并未抬头,脑中依然想着破敌之策。

  宫妃羽倒了一杯茶递给她,柔声道:「喝完茶再想吧,也不急于一时。」

  唐芷柔微微一笑:「姐姐一起吧。」宫妃羽摇了摇头:「我不渴,你先喝。」

  茶水不烫,唐芷柔抿了一口,皱眉道:「这茶有些苦。」话音刚落,她的手
颤抖起来,茶杯「啪」的一声落在地上,碎成几片。

  「茶水有毒。」她大叫一声,身体向一边倾斜,连带座椅一起倒在地上。

  宫妃羽吓得脸色惨白,一个箭步冲上去,抱起她的身体放在床上。美妇手无
足措,泣声道:「芷柔妹妹,不要吓我,你怎么了?」唐芷柔面色苍白,嘴角溢
出黑血,指头微微一动就僵在床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来人啊!」宫妃羽发疯般喊了起来。

  杨傲天正往回走,听到宫妃羽凄厉的喊声脑子「嗡」的一声,飞一般冲进房
间。

  「芷柔妹妹中毒了。」

  宫妃羽捶着心口,泪水流个不停。

  杨傲天如遭雷击,双腿发软,险些跪倒在地。他扑到唐芷柔身前,大声喊道:
「芷柔妹妹,你快醒醒,傲天来了。」

  少女双眼紧闭,气息微弱,没有任何反应。

  「我去叫军医。」

  宫妃羽这才反应过来,夺门冲了出去。刚跑出去几十丈,就看见院墙拐角处
躺着一具士兵的尸体,她扫了一眼,正是给唐芷柔送水的那名侍卫。

  尸身上只有一处伤口,处于脖颈位置,长约两寸,直透颈骨,显然是被一刀
毙命。

  当前重中之重是救治唐芷柔,其他任何事情都只能先搁置。宫妃羽无暇细看,
继续向军营方向冲去。

  房间内,杨傲天抱着唐芷柔,一遍遍喊着她的名字。女子脸色更加苍白,隐
隐带着黑气。肌肤冰凉,似乎就要丧失最后的温度。

  男儿眼泪不住滑落,一滴滴打在女子脸颊,又从脸颊向雪白的脖颈漫延。

  傲天紧盯着女子面容,心似被巨大的毒蛇咬碎,既疼痛又麻木。他回想着与
女子相处的点点滴滴,眼泪止不住狂涌。

  自从相识,一直都是她帮助自己。从为父报仇,到龙城御敌;从解救三皇子,
到伏击陈药师;从火烧战船,到剿灭慕容叛贼。

  如果没有她,自己不知已死了多少次,更不用提能成为大夏的将军。可是她
对自己从无要求,只要能和自己在一起,脸上就总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柔儿,你聪明绝顶,怎么会中了暗算。柔儿,不要离开我。我还没有实现承
诺,陪你去看青城山的明月,与你浪迹天涯,走遍大夏的名山大川。

  大门声响,宫妃羽带着军医匆匆赶来。

  这名军医姓姚,年近五旬,出身杏林世家,是当地远近闻名的名医。金夏交
战,他毅然从军,被认命为军中「太常大夫」。

  姚大夫放下手中木箱,手指搭住女子手腕,又用金针轻刺指尖,放在鼻尖闻
了闻。

  老者面色凝重,眉头凝成川字。看着他的表情,杨傲天和宫妃羽的心猛然下
沉,渐渐陷入绝望。

  「军师中得……是什么毒?请大夫……一定要救活她。」傲天语音断断续续。

  老者起身,向杨傲天作揖道:「军师中的是金环蛇毒,按理说是无药可治。」

  「按理说?你是说还有例外?」宫妃羽紧盯着军医眼睛,希望能听到惊喜。

  「金环蛇毒,入口必亡。可是军师却还有一线生机。这点老夫也百思不得其
解。或许军师出身唐门,平日接触过类似毒药,因此对毒性耐受力更强。」「那
就是说有救了?」杨傲天兴奋得差点跳了起来。

  老者面沉如水:「老夫只能尽力而为。当前军师身体虚弱,务必不能移动,
否则会毒气攻心。老夫每日会用金针拔毒,辅以丹药,如果顺利,一个月内当有
好转。另外还请将军每日运功,帮助军师护住心脉。」杨傲天紧绷的神经终于松
了下来,这才感到双腿发软,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他跪在地上,叩首道:「请
先生竭力救治,傲天一生不忘先生大德。」姚大夫急忙跪地还礼:「下官怎敢当
将军如此大礼。救治军师是本人职责,自当竭尽全力。」老者在唐芷柔足底施针
后起身告辞,回军营配置辅助丹药。

  宫妃羽再也无法坚持,扑倒傲天怀中哭道:「都是我的错,没有保护好芷柔
妹妹。妹妹要是救不过来,我也不想活了。」傲天问了当时情景,搂着阿羽道:
「这怎能怪你。敌人处心积虑,确实难以防范。你说给芷柔送水的侍卫被杀,那
侍卫是帮凶还是中了敌人圈套?下毒之人又是谁?」傲天陷入沉思。为了确保安
全,自己与唐芷柔等人的膳食都有专人负责,周边护卫也经过千挑万选,都是绝
对可以信任之人。死去那名侍卫早在龙城时就跟在自己身边,按理说绝无背叛可
能。

  敌人应该是一直在等待机会。如今夏军刚刚攻破襄阳,城中混乱,终于让他
找到了可乘之机。

  如果是这样,凶手应该很久以前就混入军中。

  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些人揪出来,先从亲卫军队查起。傲天拍案而起,双目闪
着寒光。

  此时唐敖夫妇等人也得知唐芷柔中毒的消息。唐敖与江映雪红着眼睛赶到小
妹房间,看着她呼吸微弱的样子,心痛得有如刀绞。

  傲天拉住唐敖,低声道:「军医说能救活芷柔妹妹,请大哥不要太难过。」

  唐敖哽咽道:「我信你。兄弟也要保重,大夏军队还要靠你呢。」长夜漫漫,
傲天守在唐芷柔身边,直到天光放亮才合上双眼。

  姚大夫一早赶来,用水化开丹药,由傲天用杯子喂到唐芷柔口中。

  施完针灸,傲天派几位武林弟子守在门前,自己前往后厨查问昨日情形。

  负责膳食的是一位老兵,姓王,身材稍稍发福,平日大家都称其王胖子。他
瑟瑟发抖地跪在门口,等着傲天问话。

  「起来吧,给我讲讲昨晚发生了什么?」

  「禀将军,昨晚小的一直在收拾后厨。因为刚刚进城,这里乱得很。大约酉
时初的样子,刘侍卫拿着壶到这里打热水。小的给他灌好水,继续忙着做饭。没
想到就听到军师中毒的消息。」

  傲天沉吟道:「刘侍卫是一个人来的?身边有无他人?」」没有,就他一个。

  不过,他刚出门就有人跟他打招呼,似乎是个熟人。「」你看到那人的样子
了吗?

  「「小的恰好向外瞟了一眼,依稀记得他的样貌。挺瘦的,身高跟刘侍卫相
仿,服饰也差不多,应该也是一名侍卫。」「如果再见面,你能认出他来吗?」

  王胖子犹豫半天,结结巴巴地回道:「或许能认出来,不过不敢肯定。」杨
傲天转身离去,回头道:「跟我来,立即点兵。」号角声响,亲卫军队在城中集
结。上千名军卒排成方阵,等待主帅检阅。

  傲天持剑而立,高声道:「众将士听令,大家看一下,所有人是否到齐?」

  所有士兵向周围望去,一阵嘈杂声后,有几名士兵喊道:「侍卫梁斌不在队
中。」

  「去营中查看,见到后让他立刻归队。」

  一刻钟后,几名士兵前来回复:「梁斌不在营中,现已不知去向。」杨傲天
俊脸一沉,喝道:「全城搜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襄阳城前日刚刚攻破,
大门紧闭,任何人无法出城。梁斌现在一定还在城中,只是不知会躲到哪里。

  搜捕持续三日,终于得到梁斌的消息。

  指挥使石中前来复命:「末将未能活捉此贼,请将军降罪。」傲天挥了挥手:
「什么情况,细细讲来。」

  石中起身道:「末将率十余人在城中搜查,终于在一农户家中发现此贼。他
杀了农户全家,躲在屋中。他见我们前来,立即破窗而逃。末将在后面急追,眼
见就要擒住此贼,他竟然拔刀自尽,等我赶到时已没有了气息。」傲天长叹了口
气:「可惜,不知他是否还有同党。石中听令,你要仔细查验所有军卒,如有可
疑之人,立即前来汇报。」

  「得令。」石中行礼后转身离去。

  石中走后,傲天派王胖子检验尸首,确认他就是那天晚上与刘侍卫对话之人。

  线索就此中断,当晚下毒细节成了揭不开的迷。最大的遗憾是不知梁斌在军
中是否还有同党,如果还有奸细不能清除,始终是个隐患。

  当天傍晚,傲天布置好城防,回到唐芷柔房间,坐在她身边轻声叹息:「柔
儿,早一些醒来吧。」

  几日前,女子已经谋划好了空城之计,可是还没来得及告诉傲天就身中剧毒,
从此昏迷不醒。

  姚大夫说,清醒前不能移动身体,更不能舟车劳顿。如果此时撤军,就意味
着放弃她的生命。

  天空乌云密布,几声响雷后,降起大雨。傲天推开门,遥望着笼罩在雨幕中
的襄阳城,心中如暴雨中的江面,巨浪翻滚,久久不息。

  门外狂风大作,风雨如晦。杨傲天凝视远方,终于做出人生中最重要、最难
抉择的决定。

  十万金兵何惧,二十万又能如何。本将既然曾击败过你们一次,也就能再次
战而胜之。

  他回到床边,轻轻握住女子纤纤葇荑,自语道:「柔儿,我不能失去你。如
果注定败亡,那我们死在一起。」

  唐芷柔依然没有声息,只是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紧闭的眼角悄悄滑落。               第二章:孤城画角

  十日后,金兵如期而至。

  此次南征,金军达十五万之众,外加慕容隆率领的三万燕军,兵力接近二十
万,丝毫不弱于当年盛都之役。

  杨傲天站在襄阳城上,远远了望漫无边际的敌军,心头异常凝重。

  又是一场强弱悬殊的战役,胜负几乎没有悬念。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尽可能坚
持下去,直到唐芷柔苏醒,再考虑全军突围。

  拓跋无忌跨坐在乌骓马上,仰望着襄阳城,运起内力喊道:「杨将军果然英
勇,本将还以为你们会弃城逃跑,没想到你们竟敢死守孤城。」傲天凛然喝道:
「我们又不是首次交战,区区十几万金兵又有何惧。」无忌哈哈大笑:「没想到
杨将军口舌功夫也有长进。本将还给你带来一位熟人,你们聊一聊。」

  慕容隆身披战甲冲到阵前,对着傲天喝道:「杨傲天,你我有夺妻之恨。这
一仗,本将必取你首级。」

  「无耻之徒,你不过是金人走狗,有什么脸面上前叫阵。」城楼上笑声震天,
士卒们对着慕容隆指指点点,语气中满是鄙夷。

  慕容隆脸色微红,高声怒喝:「杨傲天,城破之日,本将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无忌手挥长刀,笑道:「既然慕容将军与杨傲天有此深仇大恨,那就请将军
做前锋,先由燕军攻城。」

  「这……」慕容隆面色犹豫,回头望了无忌一眼。想当年,在盛都时,无忌
不过是位小弟。如今却高高在上,对自己颐指气使。

  无忌面色微沉:「怎么,慕容将军要抗命吗?」「末将不敢。」

  慕容隆挥动长剑,喝道:「燕国的勇士们,随本将攻城。」三万燕军快速向
前,密密麻麻排在城下。

  战鼓声响,燕军发起第一轮攻击。城上飞箭如蝗,巨石如雨砸落。燕军还未
攻到城下就已伤亡惨重,纷纷大叫着向后撤退。

  无忌微微摇头:「怪不得慕容家族会遭遇惨败,这样的军力哪里是夏军对手。」

  眼见攻城无望,无忌鸣金收兵,大军向后撤退三里之遥。

  首日之战,城防并未受到考验。不过杨傲天却更加忧心,不知无忌接下来会
做出什么决定。

  接下来的十天,夏军才算遇到真正的强敌。无忌全力发起进攻,十几万人马
全部堆到城前。

  多少次,金军杀上城头,又被夏军顽强地全部剿灭。城门摇摇欲坠,又被巨
石顶住。

  几日下来,金军死伤三万有余,夏军也有上万伤亡。

  终于,无忌仰天长叹:「想要攻克雄城,非有十倍兵力不可。长此下去,就
算攻克城池,金军也会死伤过半,再也无力南下。」天魔祭司与耶律休哥等人同
样一筹莫展。几次交手之后,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夏军凶悍,已经有与金军抗衡
的实力。

  眼见金兵死伤惨重,无忌下令暂停攻城,改用围而不攻的战术。他的策略是:
只要切断襄阳补给线,城内粮草终会耗尽,到时再发起最后的攻击。

  耶律休哥完全赞同无忌的意见,他修书一封,快马送至幽州,令拓跋翰与慕
容辉准备足够粮草,做好长期对歭的准备。

  杭州城内陷入恐慌,赵晟接连召开廷议,却无计可施。

  江南富裕,杭州有足够军粮,只是没有一位将军有能力突破敌军包围,将粮
草运至襄阳。

  另外,杭州仅存五万大军,如果全部派出作战,一旦被歼灭,皇城就再无保
卫力量。

  如此一来,襄阳彻底沦为一座孤城。唯一的希望就是杨傲天能够自救,找机
会突破包围。

  战事暂缓,但襄阳城却陷入困境。城内粮草还能支撑两个多月,到时如果不
能突破包围,最终将是死路一条。

  一个月眨眼而过,将士们无不盼望着唐军师醒来,希望她神奇的头脑能想出
破敌之策。

  战事期间,照顾唐芷柔的任务又落到宫妃羽头上。她每日运功护住唐芷柔心
脉,默默期待着奇迹出现。

  金兵暂停攻城后,傲天每日也会来陪着唐芷柔,一遍遍在耳边叫着她的名字。

  不是一个月就能恢复吗?为什么柔儿还不醒来?

  这天夜里,他照例坐在柔儿身边,拿着丝巾擦拭她的肌肤。

  突然,女子的眼皮动了一动,接着眼睛睁开一条缝。

  「柔儿,你终于醒了,能听到我的话吗?」

  傲天悬着的心终于落到肚里,声音激动得有些发抖。唐芷柔艰难地点了点头。

  宫妃羽喜极而泣,扑到傲天怀中哽咽道:「上天有眼,我就知道芷柔妹妹会
没事的。」

  三日后,唐芷柔终于可以下床活动,也能吃些流食,苍白的脸颊渐渐有了血
色。

  她几次询问当前战况,傲天都避而不答,只是说:「柔儿,你先养好身体,
襄阳暂无危险。」

  女子悠悠道:「其实我能猜得出来,无忌现在一定是围而不攻,只等襄阳粮
草耗尽。」

  傲天终于忍不住问道:「柔儿可有破敌之策?」唐芷柔苦笑一声:「我们已
经错过战机,只能见机行事了。」一天傍晚,傲天与宫妃羽和唐芷柔用完晚膳,
宫妃羽突然面色发白,捂着肚子不住干呕。

  傲天怜惜地扶着美妇,柔声道:「宫姐姐,你最近也太累了。以后照顾柔儿
的事情还是我来吧。」

  宫妃羽面色绯红,拉着傲天轻声道:「我没事,有件事早该告诉你的,我有
身孕了。」

  「多久了?为何现在才告诉我?」傲天激动得一把将美妇搂入怀中,伸手就
去抚摸她的小腹。

  「傻瓜,现在哪里摸得出来,才两个多月。」宫妃羽握着傲天的手,娇嗔了
一句。

  她十七岁嫁给慕容隆,十年间都没怀上子嗣,原以为自己身体有恙,不能孕
育,未曾想嫁给傲天不到半年就怀上了孩子。

  大军渡江北上之前,她就已经察觉,不过担心傲天不肯带她出征,因此一直
隐瞒着,未曾向傲天坦白。

  不出所料,傲天欣喜过后果然埋怨道:「宫姐姐,你不该瞒着我的。如果我
早些知道,绝不会让你陪我犯险。」

  宫妃羽依偎在男子怀中,神色决绝地说道:「夫君在哪里,我就在哪里。要
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唐芷柔也围了上来,轻搂着美妇道:「恭喜姐姐,恭喜夫君,你又要做父亲
了。」她转头凝视傲天,满面娇羞地道:「等打退敌军,柔儿也想要个孩子。」
杨傲天双眼含泪,将两位妻子紧紧搂在怀里。柔儿已经痊愈,宫姐姐又怀了自己
的孩子,就算为了她们,这一战也绝不能输。

  可是,真的能成功突围吗?

  他凝视着两位妻子娇美的容颜,心中暗下决心,即使自己战死沙场,也要送
她们脱离虎口。

  平日倒未觉得,直到这最危险的境地,傲天才发现自己有太多牵挂无法放下。

  阿雪,你现在怎样了?很久没有梁山的消息,不知你是否已逃出重围?还有
师妹,自从分别也已七八个月了,按时间来算,孩子也该降生了吧。

  倘若如此,杨家有后,也算此生无憾了。

  ……

  半个月前,青城山上。

  叶婉宁在床上已经躺了两个时辰,腹痛一阵接着一阵,可是孩子却似乎害怕
来到这个世界,躲在腹中总是不肯出来。

  师娘紧张地坐在她的身边,用温热的毛巾不停擦去她脸上的冷汗。

  接生婆分开她的双腿,大声喊道:「夫人,再用力,就要出来了。」叶婉宁
紧咬着嘴唇,不住低声呻吟。

  时间缓缓过去,虽然短暂,但痛苦中师妹却感觉无比漫长。

  「哇——」随着一声响亮的哭声,孩子终于呱呱落地。

  接生婆用火烧过的剪刀剪开脐带,对着师娘和叶婉宁道:「生出来了,恭喜
夫人,是个女孩。」

  叶婉宁虚脱一般闭上双眼,良久后才睁眼,虚弱地说道:「快抱给我,让我
看看孩子。」

  孩子头发浓密,身体红红嫩嫩的,已经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师娘将孩子塞到她的胸口,笑着道:「这孩子眼睛大大的,长大后肯定又是
个美人。只是不知会像谁一些?」

  师妹微微一笑:「像谁都好,好想立刻通知傲天,告诉他已经当爹了。」当
天夜里,师妹久久无法入睡,孩子一哭就把她抱在怀里,用乳头塞住孩子的小嘴。

  孩子立刻止住哭声,卖力地吸吮起来。看着孩子吃奶的样子,师妹脸上满是
笑容,自语道:「傲天,我想你了。等孩子大一些,我们就去江南找你。」自从
孩子降生,青城山上比往日多了分喜气。师娘每日陪着叶婉宁,和她一起照顾孩
子。

  「师娘,傲天不在,先给孩子取个小名吧。」

  颜若汐想了想,道:「孩子在青城山出生,就叫青儿吧。」叶婉宁抓着孩子
的小手,向师娘摇了摇:「青儿谢祖母大人赐名。」师娘眉开眼笑,抱起孩子道:
「你祖母没生过孩子,现在倒得了一个乖孙女。」

  师妹自小练武,身体远比平常女子强健,生下孩子三四天后就已像常人一样
活动。十天后,已经可以像平日那样舞剑练功。

  这一日,孩子刚刚睡去,就见一位俗家急匆匆弟子赶上山来,对玉真子道:
「师父,徒儿得到消息,金兵再次南下,江南又要开战了。」叶婉宁恰好在旁边,
急忙问道:「你可知夏军是谁领兵?」那名弟子道:「正是杨傲天师兄。他现在
已是大夏兵马元帅,也算给我们逍遥派增光了。」

  师妹的心咯噔一下,忍不住剧跳起来。她犹疑片刻,对着师父和师娘道:
「徒儿想去江南,望师父成全。」

  玉真子摇了摇头:「孩子话。青儿这么小,你真忍心离开吗?」「这……」

  叶婉宁望着孩子熟睡的脸蛋,眼眶立时红了起来。

  师娘道:「我明白你的心思,只是孩子尚小,不能没有母亲。不如再等些时
日,等孩子大一些,师父和师娘陪你一起去,你看如何?」叶婉宁跪地叩首:
「谢师父,师娘。只是……我好怕,怕万一……」她的语音哽咽,就要哭出声来。

  师娘上前扶起她道:「乖徒儿,不要怕。你师父曾给傲天看过相,他的命硬,
总能逢凶化吉。你仔细想想,他出山一路遇过多少险境,哪一次不是有惊无险。

  「师妹擦了擦眼泪,点头道:「徒儿听师父,师娘的。「……春末夏初,襄
阳城又飘起细雨。整座城市笼罩在烟雨中,一片苍翠,如梦似幻。原本是荆襄最
美的时节,可如今的襄阳却像是一座死城。

  城内冷冷清清,大街上除了巡视的士卒看不到一个行人。百姓们全都躲在家
中,每日惶恐不安,不知城池还能守几日。如果城破,等待他们的又是无尽的杀
戮,无数的妻离子散,数不清的家破人亡。

  襄阳地处襄水之北,南下可渡长江,北上可抵洛阳,西进可达长安,自古就
是兵家必争之地。

  正因如此,襄阳城修缮得城高涧深,城墙厚达三尺,堪称一座易守难攻的雄
城。

  襄阳人口众多,城内可以屯田。只是几经战乱,无人主事,城内的军田没人
耕种,变成一片荒地。

  如果军粮充足,杨傲天有信心一直坚守下去,直到敌军退兵。可如今,金兵
围城已有两个月,城内粮草每日消耗,最多还能支撑半个多月。

  杨傲天双眉紧锁,暗自思量:「必须突围了,哪怕鱼死网破,也好过在城中
等死。」

  唐芷柔同样愁眉不展,纵是她智计百出,也想不出万全之策。两军交战,如
无奇谋,决定战果的只能是实力。夏军固然战力不下于金军,但兵力以一敌四,
终究没有胜算。

  想要全身而退几乎没有可能,最好的结果就是能有部分军队突围,为大夏保
存一些实力。她不断推演,部署战术,希望尽可能减少损失。

  商议已毕,傲天召集众将及武林高手齐聚帐前,对众人道:「金兵围困多时,
我军粮草所剩无几。当前唯有全力突围,才有一线生路。不知诸位有何看法?」

  几番征战下来,武林军所剩已不足千人。好在玄寂、清虚等掌门都未曾受伤,
整支武林军战力依然凶悍。

  玄寂合十道:「贫僧愿追随将军,任凭将军调遣。」清虚道:「跟他们拼了,
大不了一死而已。」

  其余众将也纷纷表态:「对,大不了一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是赚的。」

  傲天抱拳道:「不要轻言死活。我军兵分两路,本将负责断后,玉玑子师叔,
玄寂与清虚大师护送唐军师等人突围。」

  「不可!」众将大呼,「请将军带军师突围,我等断后。」傲天摆了摆手:
「我意已决,众将不得违令。」会议散去,唐芷柔默默跟在傲天身边,悠悠道:
「傲天大哥,柔儿会陪着你的。你说过,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傲天搂住爱妻,轻声道:「柔儿,你要相信夫君。多少大难都闯过来了,这
次也不会例外。」

  回到府邸,宫妃羽早在屋内等待。她早已洞悉傲天的决定,清冷的面容上波
澜不惊,只是伏在傲天胸口道:「阿羽绝不会离开夫君,你休想让我先走。」杨
傲天无奈叹息,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某个闪念间,他也曾想:「或许死在一起
也是不错的结局,如果自己真的殉国,她们或许更加痛苦。」翌日,傲天率军在
城中演练突围阵型,只是无论怎么布阵,预计伤亡都异常惨重。

  难道襄阳会成为死地?

  杨傲天仰望长空,紧紧握住手中长剑。虽说历经万险,可他从未感到过如此
绝望。肩上的担子太重,心爱的女子们需要保护,夏军的命运,甚至整个大夏的
安危都要系在他的身上。

  阿雪,你在哪里?如果你在襄阳,这一战或许还有机会。

  清晨,初夏的阳光照在城墙上,泛着耀眼的金辉。金军依然远远围困,营帐
绵延数里,一眼望不见边际。

  无忌依然在耐心等待。据他推算,襄阳城中的粮草即将耗尽,夏军近日必然
会强行突围。而他要做的就是布下铁桶阵,一举消灭城中军队。

  只是他不知道,在金军营地五里开外,一支两千多人的军队正悄悄逼近。

  「停!」

  云凌雪做了一个手势,军队停止行进。这支队伍中士兵大都疲惫不堪,身上
满是尘土,看着就像刚刚走出一片沙漠。

  长风呼啸,卷起漫天的沙土。云凌雪遥望金军大营,眼神依旧坚毅。这一路,
义军辗转千里,甩掉堵截的追兵,奇迹般出现在襄阳城外。

  神奇的女将军凭借一己之力带领残兵大杀四方,将金兵和燕军远远甩在身后。

  法王担心她偷袭幽州,早已率军返回,却不知她已经赶到襄阳战场。

  在襄阳陷入绝境的时刻——云凌雪来了。只要她在,夏军就有希望。

  「云将军,我们该如何行动?」江冲在马上抱拳问道。

  云凌雪默然无语,只是远远遥望着金军营地。士兵们看着连绵的营帐,和数
不清的金兵,不禁全把目光集中在仙子般的主将身上。

  她的长发和盔甲与士兵们一样,沾满一层沙土,但那双暗夜星辰般的眸子依
然闪亮,纵然满身尘土也掩不住令众生倾倒的绝世风采。

  此刻,她就像烈火中的凤凰,注定要燃烧血脉,绽放最璀璨的光芒。

  几番征战,众将士已把云凌雪视作天神,可是除非真有天神相助,这些残兵
与上百倍的敌军交战,结局只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观察良久,云凌雪下令:「江冲,卢廷义,你二人率军在此埋伏。本将要独
闯敌营,如果襄阳城中夏军出击,你们就全军出击,与夏军回合。」梁山众将被
她疯狂的想法惊得目瞪口呆,齐声叫到:「将军,不可。要闯营也是大军一起出
击。」

  云凌雪道:「在梁山,本将曾立誓绝不丢下一人。带诸位南下,却不是让你
们送死的。本将自然知道你们浑不畏死,但白白丢了性命不是智者所为。」「可
是将军,就算你武功盖世,独闯敌营也难以自保。」众将跪在她身前,齐声道:
「请将军三思。」

  云凌雪目光坚毅,朗声道:「当前战局,唯有突袭刺杀敌将,方能解襄阳之
围。这是本将唯一能想到的方法。」

  江冲与卢廷义上前一步,道:「若将军执意要去,末将愿誓死相随。」众将
被她的豪气激荡得热血沸腾,齐齐围了上来:「我等也愿誓死跟随将军。」

  云凌雪眼眶一热,翻身下马,对众将道:「本将安排自有道理,请诸位听从
号令。」

  梁上众将争执不休,无人愿意退下。

  最终,云凌雪决定带武功最高的江冲与卢廷义闯营,李应等将率军接应,等
待时机与夏军会师。

  下令完毕,云凌雪翻身上马,带上黄铜面具,手挥长戟道:「两位将军,随
我闯营。击杀胡虏贼首,复我大夏荣光。」

  「跟随将军,此生无憾。」江冲与卢廷义持枪上马,一左一右护在云凌雪身
边。

  沙场之上,风声呼啸。三匹快马风驰电掣,转瞬间已接近敌营。马蹄声响,
惊起一群灰雀,呼啦啦地鸣叫着飞向天空。

  金兵斥候突然大喊:「不好,有人闯营。」

  一名千夫长从营帐中冲出,怒喝道:「什么人前来送死?」他顺着斥候手指
方向望去,只看到三匹快马飞奔而至。

  「三个人?」千夫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边大喝:「儿郎们,抓住他们。」
一边手持狼牙棒冲了上来。

  他还没有来得及上马,云凌雪已拍马赶到。千夫长手挥狼牙棒,砸向云凌雪
坐骑。不过狼牙棒还在半空,长戟已经刺穿他的胸膛。

  「起!」云凌雪一声怒喝,长戟挑起千夫长粗壮的身躯,用力抛向天空。男
子尸身在空中翻卷,足足升起三丈,才斜斜下落,重重砸在地上。

  这名千夫长力大无穷,向来以勇武着称,没想到一个回合就死于非命。金兵
吓得纷纷后撤,无人敢掠其锋芒。

  大军乱成一团,金兵四处逃散,惨叫声此起彼伏。

  云凌雪挥动长戟,所到之处,金兵死伤无数。江冲和卢廷义也像两头猛虎,
长枪舞得虎虎生风,与其交手的金兵非死即伤,一片片倒在地上。

  这是一场屠杀。片刻之后,前来拦截的金兵尸体已血流成河。

  无忌听到叫喊声,忙起身上马。他远远看到云凌雪的身影,大声惊呼:「云
凌雪,她怎么会到这里,莫非法王失手了?」

  就在他惊诧间,女子又向前冲出几丈,距离中军不足两里之遥。

  金兵被吓得胆战心惊,只觉带着面具的女子就是从地狱中冲出的杀神,哪怕
被她看一眼,都有可能毙命。

  无忌也心生惧意,不知云凌雪现在功力到了何种地步。他大声呼和:「弓箭
手,放箭!」

  飞箭如蝗射向三人。云凌雪丝毫不惧,长戟舞出一片光圈,箭矢一触既落,
完全无法阻止她继续行进。

  「铁浮屠,拦住他们!」无忌继续下令。

  大地震颤,弓箭手撤向两边,数十排重甲骑兵结成方阵向三人冲来。

  铁浮屠是金军攻击力最强的骑兵,入选之人个个人高马大,武力超强。这些
士兵和马匹都身披重甲,一般刀枪无法穿透。当铁浮屠对阵步兵和普通骑兵,基
本就是碾压,敌方毫无防守之力。

  过去夏金交战时,铁浮屠屡立战功,多次剿灭夏军主力,堪称大夏士兵的噩
梦。

  与铁浮屠同时出击的还有几十名猛将,有人手持铁锤,有人持着长枪,但最
多的还是手舞狼牙棒,看起来都如凶神恶煞一般。

  云凌雪清叱一声,催马迎向敌军方阵。音未落,马已至,长戟上寒光迸射,
恰如一道闪电。

  江冲与卢廷义紧紧跟随,舞动长枪护在她两侧。

  第一排铁浮屠率先围住三人。几名骑士同时出招,挥动兵刃砸向云凌雪。女
将长戟翻飞,两名骑士被戟尖扫中,翻身落到马下,坚硬的铠甲被长戟划成碎片。

  一名骑士被长戟迎头砍下,手中兵刃脱手而飞。长戟继续用力,生生将敌将
劈成两半,余力不竭,身下的战马也被拦腰斩断,嘶鸣着躺倒在地。

  骑士身边战马惊得昂首纵蹄,纵声嘶叫,险些将身上骑兵掀落马背。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金兵的铠甲与兵刃映着日光,却在三人凌厉的冲
击下失去锋芒。

  「不要强攻,围住他们!」无忌在远处大声指挥。

  铁浮屠瞬间变阵,从方阵化作铁桶阵,将三人围在正中。

  这些骑士久经训练,相互间配合默契。一人受攻时,其余骑兵马上就来接应,
整体阵型毫无破绽。云凌雪几次冲击,连斩数十名骑兵,依然无法冲开缺口。

  天魔祭司凌玄宇与天魔左右使围到无忌身边,凌玄宇道:「一年多不见,云
凌雪功力大涨,真是可畏可怖。我们几人联手恐怕都不是她的对手。」无忌点了
点头:「唯有法王可以压她一头,可惜恩师不知身在何方。」」我们这就去助阵?

  「凌玄宇挥剑问道。

  「再等等,待她真气消耗得差不多了再说。」无忌脸色凝重,抬手拦住凌玄
宇。

  天魔祭司本也不敢上前,见无忌阻拦,顺势退到一边。

  包围圈中战事异常惨烈。战马与敌军尸首横飞,渐渐堆成一座小山。云凌雪
鏖战了一个多时辰,不知击杀多少骑兵。只是随着时间推移,她渐觉真气不纯,
手中长戟威力远不如最初时威猛。

  不过无忌这边看得更是心痛。金兵最强的铁浮屠死伤过半,千人骑兵队存活
下来的不到四百。

  更惨的是那些百夫长战将,三十人几乎死伤殆尽。

  兵戈声四起,云凌雪也暗暗皱眉,这些金兵果真强悍,连斩了这么多骑兵,
剩下的将士依然不肯后退。

  「轰!」

  又一匹战马被批成两半,落马骑士还没爬起,江冲从侧方赶来,一枪刺中他
的咽喉。

  江冲、卢廷义二人已经快到强弩之末,如果不是云凌雪随时策应,恐怕早已
葬身敌手。

  无忌一直盯着云凌雪,见她出手渐缓,挥手道:「天魔祭司,左右使,该我
们上了。」

  日上三竿,杨傲天正在城中演练突围战法。一名士兵气喘吁吁地赶来报信:
「将军,敌营中似有骚乱,不知发生了什么。」杨傲天心头一惊,急匆匆赶到城
头。正面敌军营地距离城墙足有五里,他极目远眺,只能看到敌军远离城池的方
向人头攒动,隐隐能听到喊杀声。

  他急忙赶到唐芷柔身前,将看到的一幕讲述一遍。

  「奇怪,难道有人闯营?」唐芷柔眉头紧皱,拉着傲天再次赶到城楼。

  喊杀声比最初更响一些。杨傲天凝神聚气,侧耳倾听,终于确认敌军遇到麻
烦。

  「真是天赐良机。」杨傲天难掩兴奋,问道:「会不会是阿雪来了?不对,
阿雪真能突破重围,来到千里之外的襄阳?有没有可能是敌军的诱敌之计?」唐
芷柔摇头道:「不会,无忌最佳策略就是围而不攻,现在做疑兵毫无意义。」

  傲天拉着她冲下城墙,道:「我去集结全军,立刻出城突围。」襄阳城城门
大开,近四万夏军鱼贯而出,在城墙下列成方阵。

  「杀出去!」傲天纵马冲在阵前,率军向敌营发起冲击。

  金兵早有准备,四周军队向中央靠拢,将夏军挡在城门前。

  战马悲鸣,云凌雪又斩杀数名骑兵,即将突破铁浮屠包围。此时,战鼓声响,
沙场上烟尘四起,四匹战马铁蹄轰鸣,飞奔到铁浮屠阵前。

  云凌雪回头观望,清叱一声:「拓跋无忌,你终于来了。」无忌拉住战马,
朗声道:「云姐姐,别来无恙。你今日闯营,是来杀我的吗?」

  女子目射寒光,怒道:「不要叫我云姐姐,我没有你这个弟弟。」无忌心头
一紧。想当年,她也如今日一样勇闯敌营,还救了自己性命。而此刻相见,已是
水火不容的对手。

  「你可以不认我,我却永远把你当做姐姐。只是造化弄人,我再也无法回到
从前。」无忌眼神飘忽,似乎有晶莹的东西闪烁。

  云凌雪望着无忌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心头也微微作痛。他是傲天的弟弟,但
也是大夏最可怕的敌手。此刻容不得半分心软,否则将遗祸无穷。

  女子扬起长戟,戟尖指着无忌道:「你们一起上吧,今日做个了断。」无忌
邪魅一笑,对凌玄宇等人道:「一起上,我要活的,绝不可伤她性命。」天魔祭
司暗暗苦笑,现在能否自保还不一定,无忌却满脑子惜香怜玉。

  两人说话间,江冲与卢廷义持枪顶住铁浮屠战阵,只是枪法凌乱,似乎难以
为继。

  云凌雪长戟飞舞,卷起漫天风暴,向无忌等人疾驰而去。凌玄宇等人同时出
手,长剑,弯刀,铁杵齐齐迎向女子兵刃。

  只听轰然一声巨响,无忌等人被震得连人带马向后疾退。功力稍弱的天魔左
右使更是虎口发麻,险些握不住兵刃。

  无忌惊得俊脸煞白,他原以为云凌雪连续征战,此刻已是强弩之末,没想到
依然有如此强劲的功力。

  一人对抗成千上万的敌军比两人对战更耗真气。不但要面对杀不尽的骑兵,
还要防备敌军暗箭,因此每一刻都要将真气布满全身。一个多时辰下来,即使云
凌雪功力超凡,此时也渐感吃力。可发挥出的功力已不及巅峰时的一半。

  她心中暗暗叫苦,刚才一击用尽全力,依然不能击溃强敌,之后战斗将更加
惨烈。

  「上,她快不行了。」凌玄宇面带狞笑,骑马冲了上来。无忌与天魔左右使
从侧翼攻来,将其团团围住。

  此时情形像极了当年云凌雪与杨傲天等人围攻天魔法王。凌玄宇功力最高,
一个人顶住最猛烈的攻击,其余几人在一旁骚扰,使她不能尽全力击杀对手。

  几十回合眨眼而过,云凌雪久攻不下,渐渐处在下风。

  与她的处境相比,江冲和卢廷义二人更是险象环生。江冲累得嘴角溢血,双
臂似有千斤重物压着,几乎提不起枪来。卢廷义境况稍好,不过也是连连败退。

  「铛,铛,铛。」几名骑士手持狼牙棒兜头砸下,江冲勉力还击,长枪脱手
而出。

  又是一棒横胸扫过,江冲避无可避,噗通一声滚落马下。卢廷义来不及相救,
后背也被兵刃扫中,同时翻身落马。

  几名骑士正要结果二人性命,就听无忌在一旁喊道:「抓活的,这二人还有
用处。」

  他在一旁观战,见二人武功不凡,心生惜才之意,在关键时刻大喊一声,保
住了二人性命。

  数名金兵拥上前去,将二人压倒在地,接着用绳索捆了一个结结实实。云凌
雪心头剧痛,然而无法摆脱包围,只能眼睁睁看着两员虎将被擒。

  无忌在旁喝道:「云姐姐,投降吧。今天你冲不出去了。」「呸!本将有死
而已。」凌玄宇狞笑一声:「那就不要怪我们了。」四人同时出招,兵刃从不同
方向攻向对手。云凌雪仗着精妙的招数一一化解,然而心口烦闷,有种真气即将
耗尽的感觉。

  包围圈越来越小,云凌雪左支右绌,手持长戟的双手微微颤抖。

  「轰,轰,轰。」又是数次兵刃相接,云凌雪被震得五脏六腑错位一般,嘴
角溢出丝丝鲜血。

  天魔右使夜擎天笑道:「云将军,摘下你的面具,让我们一睹姑娘的倾国风
采。」

  申屠龙跟着道:「对啊,反正被擒后也要摘掉,不如主动让大伙看看。」两
人中笑声中充满淫邪之意,似乎在想象擒下云凌雪后的情形。

  无忌怒道:「给我闭嘴。」

  云凌雪手握长戟,心中哀叹:「莫非今日就要葬身此地。」这边云凌雪陷入
绝境,杨傲天一边突围也不顺利。无忌早已做好准备,大军重重围困,遇到夏军
凶猛的攻击就缓缓后撤,但始终未给对方突破的机会。

  金兵显然训练有素,前方步兵手持盾牌掩护,后方弓箭手不停放箭,骑射手
从两侧冲击。武林军几次打开缺口,又被金兵压了回来。

  杨傲天心急如焚,以他的武功,自己带人冲出包围并不困难,但整支夏军就
会全军覆没。

  更揪心的是他不知何人闯营,如果是阿雪归来,至今未能与夏军会和,恐怕
也是陷入绝境。

  他交代副将指挥突围,自己则对玉玑子道:「师叔,陪我冲击敌军中军。」

  玉玑子笑道:「好师侄,有胆识。今天咱爷俩就杀他个痛快。」二人纵马冲
向敌营,所到之处,金兵尸横遍野。金军刚经历云凌雪突袭,现在又遇到两位杀
神,吓得纷纷避让。

  未过多时,两人已淹没在敌军中央,一路碾压着杀向中军大帐。中途有几位
敌将上前阻拦,几个回合后就被二人斩于马下。

  前方传来战马嘶鸣和兵刃相击的声响,傲天举目望去,终于看到云凌雪的身
影。女子身形摇摆,在敌将包围中险象环生,几次摇摇欲坠,却又顽强地稳住身
形。

  傲天大喝一声:「阿雪,我来了。」双腿猛夹马肚,如离弦之箭杀入重围。

  听到傲天的呼声,云凌雪精神一震,猛然挥戟逼开众人。

  无忌大惊,喝道:「全军压上,围住此人。」

  玉玑子比傲天速度更快,率先杀到阵前。他手舞长剑,直刺围攻云凌雪的天
魔祭司。

  凌玄宇只觉眼前寒光闪闪,杀气凛然,忙撤剑相迎。二人双剑相交,都感到
对方功力精深,堪称难得一见的对手。

  玉玑子比凌玄宇更为震惊,自己用了八成功力,却没占到上风。而对方已经
与云凌雪鏖战多时,若是他在巅峰状态,自己恐怕不是对手。

  杨傲天随后赶到,与无忌战在一处。天魔左右使继续对阵云凌雪,顿感压力
陡增。

  当前局势下,玉玑子与凌玄宇起鼓相当,云凌雪快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但
仍可勉强支撑。杨傲天对战无忌则略占上风。

  铁浮屠与数名金将围了上来,包围圈越来越厚,仿佛一道难以逾越的城墙。

  杨傲天扫视四周,心知绝不能久战,耽搁时间越长就越难突围。无忌当然也
明白战况,仅仅尽力自保,杨傲天屡次施展杀招,都被他躲了过去。

  「师叔,撤!」傲天挥剑逼退无忌,催马冲向天魔左右使。

  「万剑归宗!」傲天使出杀招,数道寒光直刺二人前胸。申屠龙与夜擎天晓
得厉害,急忙挥刀相抗。

  剑光如电,势如千钧。

  两人只觉气息凝滞,好像千斤巨石压在前胸。一击之下,天魔左右使双双落
马,连滚带爬才稳住身形。

  倒不是说傲天功力已远超两人联手,只是天魔左右使与云凌雪交战多时,功
力消耗甚巨,而逍遥派绝技威力无匹,两人猝不及防,才会如此狼狈。

  「傲天,总算等到你了。」云凌雪一口真气没有提上来,身躯发软,一头向
下栽倒。

  杨傲天眼疾手快,伸手搂住她的纤腰,将她一把拉入怀中。

  玉玑子猛攻几剑,驳马便撤,与杨傲天一起杀入仅存的铁浮屠阵营。

  金军铁浮屠原有上千大军,刚才一战被云凌雪诛杀过半,仅存三百余骑。杨
傲天与与玉玑子只求突围,这些残存骑兵就无法拦截。

  凌玄宇纵马追上,挥剑刺向傲天后背。眼见长剑距离傲天不足三尺,云凌雪
咬破舌尖,拔出腰间佩剑,奋力掷向男子。凌玄宇眼前银光闪耀,忙挥兵刃拨开
飞剑。

  「铛」的一声,他感觉手臂一麻,身体从马上倒飞出去。落地之后,男子心
头乱跳,庆幸逃过一劫。他难以想象,云凌雪看似已半死不活,拼死一击竟有如
此威力。

  云凌雪掷出长剑后双眼发黑,猛吐一口鲜血。猩红的鲜血喷在傲天前胸,有
些溅到他的脖颈,又顺着脖子流进胸膛。

  杨傲天大喊一声:「阿雪,支持住。我这就带你突围。」凌玄宇和天魔左右
使缓了过来,刚要骑马追赶,无忌摆手道:「不用追了,放他们回去。」

  几人疑惑地盯着无忌,就听他道:「我们未必能拦下他们,只要逼他们回城,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一阵冲杀之后,杨傲天终于杀出重围,同时赶到的还有李应率领的梁山军队。

  梁山军队在夏军突围时开始冲击,最终冲破重围与夏军相遇。只是这是军队
在拼杀中损失过半,最终幸存的仅八百余人。

  金军战鼓齐鸣,大军成圆环状,缓缓向夏军逼近。杨傲天眼见突围无望,大
喝一声:「全军听令,撤回襄阳。」

  金兵似有默契,并不紧紧追赶,只是在前方结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大军撤回城池,襄阳城大门紧紧关闭。

  这是杨傲天带军以来最惨烈的一仗。两军短兵相接,拼死搏杀。金兵死伤足
有三万,而夏军也有近两万伤亡。

  此战之后,守军仅剩两万,劣势更加明显。从战机上来讲,今日突围确实是
最好的机会,只是两军兵力相差太过悬殊,终于还是未能成功。

  这一仗,无忌部署严密,未给夏军留下可乘之机。他熟读父亲留下的兵法,
这次防守战指挥得当,算得上一战成名。

  当然,此战并无太多谋略可言,最终还是两军实力的体现。

  襄阳城内,云凌雪昏睡了半天才悠悠转醒。

  三骑闯关,几乎凭一己之力毁掉令夏军胆寒的铁浮屠,诛杀敌将三十多名,
这样的战绩千古难寻。

  不过,云凌雪元气大损,没有三日难以恢复到巅峰。

  傲天、唐芷柔等人一直陪在她的身边,见她醒来都松了口气。

  「阿雪!」傲天双眼微红,柔声道:「上天开眼,总算见到你了。你是怎么
逃过追兵,赶到襄阳的?」

  云凌雪缓缓坐起身,讲述了一路奔袭的经过。

  回到梁山后,她预料金兵会再次围剿,便决定率军南下。不过一路上都是敌
军城池,如果硬闯必然会全军覆没。于是她与众将商议,最终找到一条隐蔽却艰
难的路线。

  为了掩人耳目,大军分批出发。士兵们装扮成普通百姓,一路向西,沿着关
隘中间无人管辖的地区行进。

  这一路,大家餐风露宿,昼伏夜出,最西接近龙城,然后再向南折返。

  一些士兵难以承受艰苦,叩求放他们离开。云凌雪也不挽留,临行前还赠送
了银两。

  不过绝大多数军兵依然表示誓死跟随,中途离开的仅有百人。

  就这样,大军跋涉了一个多月,终于抵达襄阳。

  后面的事情就清晰了,云凌雪打听到战况,听说襄阳已被围多时,遂决定闯
营刺杀敌将,没想到终是功亏一篑。

  傲天上前握住她的双手,怜惜道:「这次太危险了。你一个人就去闯营,万
一失手,我会心疼死的。」他叹了口气,继续道:「好在阿雪平安归来,有你在,
下次突围会更有把握。」不过昨日已是最好时机,当时突围都未成功,将来恐怕
更加艰险。他思忖良久,暗暗定下计划,只是现在还不方便告诉他人。

  昨日一战,金兵同样损失惨重。铁浮屠所剩无几,威力大减。大将伤亡过半,
更令人痛心。

  耶律休哥等人聚在无忌帐前,有人质问道:「昨日为何不乘胜追击,反而放
他们进城?」无忌道:「兵法云,穷寇莫追。当时追杀也不能消灭他们,反而徒
遭损失。

  只要将他们围在城中,我军则稳操胜券。「耶律休哥点了点头:「一切均在
无忌将军谋划之中,诸位不必多言。「「这几日要严加防守,我预计夏军很快还
会反击,务必做好准备。」无忌安排好防务,众将纷纷散去。而无忌却心绪乱飞,
一直难以平静下来。他并未预料到在战场上遇到云凌雪,更没想到会和她刀剑相
接。

  女子倾城的容貌不时闪现眼前,她的一颦一笑惹得男子心绪不宁。

  武林大会初次相见,女子一鸣惊人,成为中原武林盟主。那时无忌就被她的
风采迷倒,发誓不顾一切,只要能陪在她的身边。

  之后龙城大战,她单骑闯营,在万军中救下自己。当时他假装昏迷,趴在女
子怀里,闻着她清幽的体香,心中想,若能一直这样,宁愿永远都不再醒来。

  再之后,她与大哥两情相悦,最终成了自己的大嫂。婚宴上,他的心都要碎
成几瓣,最后喝得酩酊大醉。

  可现在,两人各为其主,成为永远无法和解的仇敌。

  他忽然想起父亲拓跋赫,当年若不是他强行侮辱了母亲,也就不会有自己存
在。父亲虽说用强,可是心里对母亲的爱丝毫不假。那母亲呢,会恨他一辈子吗?

  如果真的只有仇恨,为什么还要留下自己?

  父亲临死前的话响在耳边:「孩儿记住为父的话,这个世上唯有强者才有资
格拥有一切。天下纷争如此,男女之爱也是如此。听人说你很喜欢峨眉云凌雪,
既然喜欢,就把她抢到手,如果你一己之力无法完成,那就动用整个北金的力量。

  「无忌自语道:「父亲,孩儿没让你失望,我现在已经是金国的大将军。还
有云凌雪,既然已是仇敌,那我不择手段也要得到你。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
心。

  「两日后,凌雪的功力恢复如初。一方面是她体质特殊远超常人,另一方面,
与傲天双修更是功不可没。

  自从她远赴梁山,二人已有数月不曾相见。这次相逢,激情比新婚时更加热
烈。

  当天夜里,两人彻夜缠绵,似乎想把失去的欢好一次补齐。当阿雪脱掉衣服,
赤裸地躺在傲天身前,男子死死盯着她鬼斧神工造就的完美玉体,呼吸一片紊乱。

  这具玉体他早已看过无数遍,可这次再次见到,依然令他神魂颠倒。长枪入
洞,拼死搏杀。一次次高峰过后,接着是另一场战役。

  直到天色欲晓两人才停止交欢,起床时反而精力倍增,丝毫没有倦意。

  正当二人进餐时,士兵慌慌张张地前来报讯:「大事不好,金兵要攻城了。

  「傲天放下碗筷,怒道:「来得正好,正愁没机会消灭他们。「两人匆匆赶
上城楼,唐芷柔与众将已经在城上等待。举目望去,城下大军压境,距离城池不
足半里。

  他刚站上城墙,就听底下金兵齐声呼喊:「交出云凌雪,放你们出城。如敢
反抗,城破之日就是屠城之时。」城下喊声震天,整座襄阳城都听得一清二楚。

  傲天大怒,冲着城下喊道:「无耻金兵,不服来战。襄阳就是你们葬身之地。」

  这些金兵却不理采,只是一遍遍呼喊:「交出云凌雪……」唐芷柔眉头紧皱,
拉着傲天道:「金兵既然不攻城,就不必理会他们。」云凌雪也过来拉着傲天:
「何必跟这些蛮子一般见识。」傲天依然止不住怒气,道:「我们这就部署突围,
定要让金兵知道我夏军的厉害。」

  来到议事厅,傲天问道:「芷柔,你觉得无忌真会屠城吗?」唐芷柔皱眉道:
「这是一个赌命游戏,如果对抗下去,很可能成为事实。」「这怎么讲?」云凌
雪问道。

  「这就好比两个赌徒,其中一方实力稍强,他会提出对方难以接受的条件。

  如果对方应战,他就会继续加码,直到对方妥协。他的目的是让对方屈服,
如果另一方死不妥协,他也只能死扛到底,最终造成无法收拾的境地。「傲天面
色冷峻,怒道:「无忌虽说是金人,毕竟在中原长大,难道真会做出这种丧尽天
良的事来?「唐芷柔叹息道:「恐怕到最后,他也控制不了局面。「傲天紧握双
拳,指节嘎嘎作响。」早知如此,当日在瓜州我就该尽全力要他性命,没想当时
心软,造成如此大患。「云凌雪脸颊发白,紧咬着芳唇,胸口不住起伏。唐芷柔
拉着傲天的手,柔声道:「云姐姐回归,突围多了三成胜算。夏军也并非毫无机
会。「傲天点了点头:「我跟阿雪商量一下,今晚再做定夺。我军前日之战损伤
很重,粮草反而能多坚持几日。

  众人散去,傲天对云凌雪道:「我已经想好了,这次出击由我来断后,你护
着芷柔和宫姐姐以及其余将士撤退。」

  「不可。」云凌雪道:「金军中有天魔祭司,天魔左右使,还有无忌,你一
人拦不住他们,还是我来对付他们。」

  「不!」傲天高声道:「我绝不能让你再次犯险。我是兵马元帅,你要听我
的。以身报国,原本是臣子之义,你怎能让我堂堂男子独自偷生。」云凌雪沉吟
片刻,低声道:「由我抵挡总会多些把握。」傲天摇头道:「我已经失去小霜妹
妹,绝不能再让你出事。」

  「小霜妹妹。」听到傲天提起妹妹,云凌雪眼神迷茫,轻声道:「我最近总
是梦到小霜,觉得她一定还在人世。我不信老天如此不公,只让慕容隆那个贼子
活下来。」

  「你说小霜还没死?」

  「当日我和宫姐姐沿着江水寻找,一直没见到尸首。既然如此,总有一线希
望。只是她若还活着,为何不来寻我们,莫非陷入难以摆脱的困境?」……

  得知考核内容之后,云绮霜趴在床上哭到半夜。她感觉自己坠入一个无尽深
渊,越陷越深,再也无法逃脱。

  更令她羞耻的是,自己身体似乎适应了这种淫荡氛围,见到丑奴儿赤裸的身
体时已经不再难堪,反而会兴奋难忍,饥渴得想要用他的巨棒填满下体。

  几日之后,甚至只是丑奴儿走到身边,就能让她心慌意乱,花穴也会悄然湿
润。

  「好羞啊,怎么会这样。我是不是已经变成一个小淫女?」女子最初还忐忑
不安,之后便逐渐习惯,不再纠结。

  她的变化丑奴儿自然看在眼里。在他眼中,主人已经褪除了最初的青涩,娇
躯妩媚滋润,甚至有种圣女独有的妖娆之气。

  还有她的声音,甜中带腻,只听一声,整个骨头都会麻上半天。

  「丑奴儿,过来。」

  女子娇声传入耳中。丑奴儿匆匆赶到,满脸都是期待。

  「脱光衣服,躺到床上。」

  少年丑脸堆笑,忙不迭地脱下外衣。之前与主人欢好,女子都是半推半就,
现在怎么变得如此主动?

  他窜到床上,斜斜躺着,下体立起粗壮的旗杆,等待着主人安抚。

  女子呼吸急促,俏脸飞霞,缓缓坐到床头,美目凝视着男子阳具,微微皱了
皱眉,接着慢慢低下头颅。

  她的双眸中好似含着水雾,柔润的红唇微微张开,从骨子中散发出的媚态几
乎要将男子融化。

  「她……主人是要为自己吹箫吗?」丑奴儿兴奋得打颤,他虽然跟主人双修
多次,但从未享受过这种待遇。

  「主人……」男子结结巴巴地喊了一声。

  女子似乎有些气恼,伸出纤纤玉手握住粗热男根,上下撸动几把,嗔道:
「还不是因为考核,总要练习一下,可不是我喜欢这样。」丑奴儿心里偷笑,知
道主人脸嫩,忙转头望向别处,生怕他看到自己得意的样子。

  云绮霜慢慢低头,一股腥臊的雄性气息扑面而来,熏得她有些头晕脑胀。女
子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伸出灵巧的香舌。

  吹箫技法她早已烂熟于心,只是没有机会真人操练。女子按照所学舔舐马眼,
扫弄龟楞,双唇紧裹,上下吞吐,很快就已吹舔得似模似样。

  没过多久,丑奴儿就难以忍受,巨棒颤抖,泄洪般射出滚烫的阳精。女子躲
闪不及,口中、眼睑、脸颊上沾满乳白的精液。

  丑奴儿不等她清理干净,翻身压住女子,巨杵对着早已春潮泛滥的白虎蜜洞
猛捣进去……几日下来,女子舌技愈发精进,丑奴儿最初还能坚持一柱香的时间,
后来不到半柱香就早早缴械投降。

  玄蝉附,白虎腾,鸳鸯合,翡翠交……几日内,两人各种姿势全都尝试了一
遍,交合时充满默契。

  每到高潮时,云绮霜都默运玄功,凝聚心神。最初时头脑还是一片空白,多
日练习后逐渐能在泄身时集中精力,四周的变化也能收入眼中。

  只是,这样的状态能否通过考核?圣女还有什么想不到的手段刁难?

  距离考核不到三日,女子对男子道:「丑奴儿,此番考核你一定要助我,绝
不能出任何差错。」

  丑奴儿单膝下跪,道:「请主人放心,丑奴儿自当竭尽全力。」「呸,竭尽
全力操弄主人吗?」女子娇嗔一声:「到时听我指令。」男子被她娇羞媚态撩得
魂不守舍,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跪在地上微微发呆。

  「你出去散散心吧,这些天辛苦了。」

  女子摆了摆手,不看跪在地上的男子,径自转身离开。

  丑奴儿这段时间每日与主人交欢,虽说身心俱爽,但人不是铁,总会有些疲
惫。今天主人给他放假,丑奴儿倒也觉得可以轻松一下,恢复些体力。

  他走出庭院,沿着苍翠的小路随意闲逛。

  走在路上,男子眼前依然满是主人勾魂的身影,雪白的胴体,耳边响着女子
醉人的娇吟。「真像做梦一般。」丑奴儿直到现在依然不敢相信,主人这样的绝
代尤物竟会被自己压在身下,做整个星月教男子都梦想却不可得的事情。

  「丑奴儿!」

  身后传来男子的声音。他回头一看,却原来是几位星姬的星卫江八,陈七和
卢六。

  「诸位大哥好。」丑奴儿躬身施礼。

  江八笑道:「丑奴儿,多日不见,跟你的主人双修了吗?」陈七哈哈大笑:
「莫非这癞蛤蟆真能吃上天鹅肉,反正老子是不信。」丑奴儿骄傲地昂起头:
「不劳诸位费心了。」

  「你看他的丑样!」江八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一个臭杂役,凭什么伺候
星姬。」

  卢六笑道:「江老弟,我看你是嫉妒了吧。」

  「你不嫉妒吗?想到这丑东西每天能见到云姑娘,我就一肚子火。」江八越
说越不忿。

  「算了,何必跟这贱货一般见识。他干看着吃不着反而更难受。」陈七打了
个哈哈。

  丑奴儿胀黑脸发紫,大声道:「谁说我吃不到,主人对我很好,早就跟我双
修了。」

  「什么?再说一遍!」三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

  「主人早已与我双修了,我何必骗你们。」丑奴儿昂首挺胸,丑脸上似乎放
着红光。

  三人嘴角发苦,有种美味的食物自己还没吃上,却被野猫叼走的感觉。

  「妈的,云姑娘口味这么重?」

  江八一个箭步冲到男子身前,顺手甩了他一巴掌。这一掌来去如风,丑奴儿
武功远不及江八,根本来不及躲闪,一掌下去,半边脸立刻肿了起来。

  「你凭什么打我?」丑奴儿攥紧拳头,怒视着眼前男子。

  「打你是轻的。」江八抬脚就踹,这次丑奴儿有了防备,终于闪身避开。

  丑奴儿大叫一声:「教内禁止私斗,我会去圣女那里告发你。」

  陈七冷笑道:「是你先挑衅,我们不过是不得已才反击。大伙说是不是啊?」

  「没错,是丑奴才先动手。」江八和卢六应和道。

  「你们……」丑奴儿气得哇哇怪叫,但心知不是三人对手,拔脚就往住处奔
去。

  卢六飞身一跃,截住他的退路,一脚踹向他的胸口。丑奴儿向旁一闪,陈七
从侧方跟了上来,一个扫堂腿将他踢翻在地。

  「妈的,让你双修,老子踹死你。」

  陈七怒火最盛,用力踹向男子胸口。丑奴儿用手捂着脸,身体缩成一团,任
由几人拳打脚踢。

  「主人和圣女不会放过你们的。」他一边翻滚,一边扯着嗓子大喊。

  「让你告!」

  江八踩着他护着面部的双手,用力踩了几脚,大声骂道:「还告不告了!」

  丑奴儿嘴角流血,却依然痛骂不止。

  卢六上前拉住江八:「下脚轻点,真弄坏了不好交代。」陈七不依不饶,一
脚一脚踢在男子身上。「刺啦」一声,鞋尖竟把他的裤子撕出一个大洞。

  丑奴儿的阳物从破洞中露了出来,虽然还软趴趴的,但粗大的样子依旧触目
惊心。

  三人看得发呆,没有想到这个丑陋的家伙竟有这样一根庞然巨物。陈七下意
识摸了下自己的家伙,猛然间又嫉又怒,大喊道:「看我废了你。」「住手!」

  一声清脆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话音未落,云绮霜已骤然而至,挥掌逼开正对
丑奴儿拳打脚踢的三名星卫。

  三人连忙退到一边,卢六拱手道:「星姬大人,这个丑奴儿出言不逊,我们
帮你教训他一下。」

  丑奴儿从地上爬起身,怒骂道:「你们无端欺负人,还反咬一口。」

  云绮霜冷冷盯着三人,语音充满寒意:「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欺负我的人。」

  陈七吓得浑身哆嗦,结结巴巴地道:「这丑奴儿对星姬不敬,说早就把你操
了。」

  女子美目扫了一圈,绝美娇颜上泛起红晕:「这是我和星卫的事,还容不得
你们插手。不错,本星姬是和丑奴儿双修了。你们谁再敢动他,不要怪我出手无
情。」

  三名星卫瞪大眼睛,同时又妒火中烧。

  「他那么丑,星姬大人……你……」

  女子冷冷道:「丑又如何,他是我的人,比你们强多了。」三人盯着丑奴儿
半隐半露的巨物,妒火再次升腾。

  「丑奴儿,你受伤了吗?」女子轻轻抚摸着他的丑脸,声音中满是怜惜。

  「我没事,主人放心。」

  「你喜欢主人吗?」

  「喜欢。」丑奴儿拼命点头:「我愿为主人去死。」女子声音轻柔:「抬起
头来。」丑奴昂起脸,凝视着女子倾倒众生的容颜,一颗心砰砰乱跳,双腿也跟
着不住颤抖。

  云绮霜上前两步,藕臂搭住男子肩膀,螓首慢慢贴近他的脸颊。

  两寸,一寸,终于那张柔润的红唇印在男子微微突起的厚唇上,缓缓压在一
起。

  触电般的晕眩感让男子站立不稳,他紧搂女子纤腰,幸福得几欲晕去。虽说
早已与主人双修,但她却从不肯让他亲吻双唇,这是她身体唯一的禁区。

  而今天,大庭广众之下,她主动亲吻了自己。

  微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极美极丑的两具身躯紧紧贴合,白的像雪,黑的
似炭,画面极为诡异。

  三名星卫傻傻地看着二人,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与主人双修时,星卫
可以尽情操弄主人的小穴,却很少有机会与星姬亲吻。即使星姬高潮情动时也难
得赏他们一回。

  而云绮霜却在众人面前与奇丑无比的低贱丑奴纵情亲吻,怎能不让他们惊得
目瞪口呆。

  热吻还在继续,女子的香舌探出檀口,伸到男子口中,与他厚厚的舌头卷在
一起。

  唾液交换声滋滋作响,同时还能听到剧烈心跳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唇舌才渐渐分开。女子搂住丑奴儿的身躯,脚尖一点退
出一张开外,接着飞速前行,转眼消失了踪迹。

  三名星卫这才如梦初醒,失魂落魄地望着二人消失的方向,心中充满苦涩。

  江八猛拍一下大腿,恨恨道:「你总有一日要参加考核,看那一天我怎么收
拾你。」

  回到房间时,丑奴儿已是泪流满面。他轻搂着女子道:「主人,你真的喜欢
我?」

  「喜欢。」云绮霜也搂住男子,娇声道:「你能给我快乐,让我忘记一切痛
苦。从今后,我是你的主人,也是你的女人。整个星月宫,我只属于丑奴儿一人。」

  丑奴儿擦干泪水,凝望着女子,轻声道:「主人,我还想亲亲你。」女子没
有拒绝,微微闭上凤眼。

  男子伸出颤巍巍的双手,轻轻捧住女子螓首,慢慢将她压在身下。

  耳边娇喘声相闻,眼中是倾城绝色,鼻中则充斥着岚芷幽香。丑奴儿唇瓣压
住红唇,细细品味那种柔软,娇弹又火热的触感。

  热吻带来的快感显然无法和交欢相比,但丑奴儿却满足得飘飘欲仙。这一刻,
他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男人,无人可与其相比。

  这个倾城尤物完全属于自己,任何人都不能染指。只有自己才能肆意亲吻她
的柔唇,揉捏酥滑的嫩乳,插入销魂的蜜穴,抚弄每一寸肌肤。

  男子粗声喘息,伸出挨打时不小心咬破的舌尖,缓缓深入女子檀口。

  云绮霜紧闭着双眼,顺从地张开秀口,配合着男子灵舌的侵袭。她的香舌卷
裹,与男子舌根交缠,就像吹箫时舔弄肉棒一样,舔舐着男子口腔的各个角落。

  口中津液交换,微觉腥咸,充斥着男子伤口鲜血的味道。女子温柔的舌尖最
终停在男子舌头伤口上,轻轻吸舔着,耐心抚慰他身体的创伤。

  丑奴儿享受着主人温柔侍奉,同样陶醉地闭上眼睛。他没有看到,两行清泪
从女子眼眶溢出,漫过脸颊,晶莹闪亮。

  无论如何想要忘记,傲天英俊的面容还是不时浮现眼前。他仿佛站在高空,
俯视着屋内淫荡的一幕,眼中满是悲伤和绝望。

  傲天哥哥,对不起。我必须放下所有尊严,忘掉所有羞耻,只有这样才有机
会逃离这个魔窟。

  她睁开凤眼,注视着压在身上的丑陋男子,心情异常纠结。对于丑奴儿,她
或许贪恋他的肉体,或许还有些怜惜,但仅此而已。

  丑奴儿,我把一切都给了你,除了我的心。我需要一个不顾一切帮助我的人,
在这人间地狱中,也只能是你。

  这算是利用吗?也许算吧。可我也让你得到了男人最大的快乐,也算没亏待
你。

  她还在迷乱中沉思,丑奴儿已迫不及待地解开她的外衣。

  「这个丑奴儿,似乎永远也吃不够。」云绮霜扭动娇躯,任由他宽衣解带。

  这场热吻同样也勾起她的欲望,令她期待男子巨物充满花穴的销魂一刻。

  娇吟漫喘,抵死缠绵。

  丑奴儿一边大力抽送,一边吻着女子芳唇,没过多久就激动得浓浆四射。

  他正要重整旗鼓,女子轻抬绣腿,将他身体顶在床外,捂嘴笑道:「留些体
力吧,我们日子还长着呢。」

  「我们日子还长着呢。」男子咀嚼着她的话,兴奋得挠了挠头,依旧笨嘴笨
舌说不出话来。

  见他傻呆呆地站着,女子伸出玉足,轻轻踢了他肉棒一脚,娇声道:「还不
穿上衣服,再不听话,看主人怎么收拾你。」

  丑奴儿这才退后几步,低头去捡地上的衣服。回首间,他看到主人也披上衣
服,面上已经没有娇羞的神色,反而有种圣女的妖艳。

  圣女卧房内,三位星姬携着星卫低头站成一排。

  萧紫漓道:「今日请诸位前来,主要是商量霜姬考核一事。另外也祝贺兰姬
完满完成刺杀任务,等教主闭关归来再行赏赐。」兰姬敛衽行礼:「谢圣女。」
夏姬道:「霜姬姑娘就要参加考核了吗?她才来几天啊,也太心急了吧。」

  圣女道:「霜姬天生媚骨,说不定会给大家一个惊喜。」「请问谁来考核?」
陈七斗胆插了一句。

  「本宫原本安排连城考核,奈何霜姬抵死不从,只好还是由她的星卫丑奴儿
负责了。不过吹箫测试可由几位星卫代劳。」

  「这……」夏姬一脸鄙夷:「霜姬真是个贱人,那么丑的家伙她倒当个宝贝。」

  卢六愤愤道:「丑奴儿身下家伙倒是不小,估计那小淫妇尝到甜头了。」梅
姬笑道:「怪不得啊,霜姬这么淫荡,从外表真看不出来。我可受不了这么丑的
人。」

  夏姬噗嗤一笑:「我看也没什么,大不了把那丑奴儿的头蒙起来就是了。」

  圣女脸色微红,瞪了夏姬一眼:「不要乱讲,该谈正事了。」几位星姬齐齐
低头:「请圣女训示。」

  萧紫漓交代了考核事宜,星姬与星卫们纷纷回去准备。几位星卫凑到一起,
私下商量阻止霜姬过关的卑鄙伎俩。说道高兴处,几人同时大笑,似乎已经看到
霜姬考核失败的羞恼窘相。

  按照星月教规矩,如果第一次考核失败,星姬就无权选择考核人,到时大家
都有机会一亲芳泽。

  再有两日就到了考核日期,云绮霜不断自我暗示,可心中依然羞恼不已。丑
奴儿也闷闷不乐,想到主人要在众人面前裸露身体,还要用嘴巴含其他男子的肉
棒,胸中就异常烦闷,忍不住大喊出来。

  他猛地跪在女子身前,怒道:「主人,能不能不要参加考核了。我不想看你
受辱。」

  云绮霜无奈叹息:「我当然也不想,只是要修炼大法总要过这一关。主人向
你保证,从此后不会让其他男人碰我。」

  丑奴儿扑到女子怀中,哽咽着说不出话。云绮霜抚摸着男子头颅,眼中也满
是泪水。

  该来的总是无法躲避。第三天清晨,连城带着一位杂役来到云绮霜房间,做
了一个迎接的手势:「请霜姬姑娘随本人出发。」虽说早已做好准备,但当云绮
霜来到考核场,依旧紧张得芳心乱跳。所谓的考核场竟然是星月神殿前的一片空
地,完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台阶下围满了教众,足有二百多人。几乎所有星月教徒都赶了过来,睁着一
睹霜姬的绝色风采。

  女子羞得娇靥绯红,双眼不敢斜视,在众人火辣的目光下一步一步迈上台阶。

  台阶不超过二十级,高度两丈开外,云绮霜走过后却脚下发软,双腿也跟着
不住抖动。

  圣女早已在殿前等候,对她招了招手:「霜姬,到我身边来。」云绮霜低着
头,一步步挨到圣女身前,到达时,额头上已满是汗珠。

  等她来到殿前,才忍不住扫视了一下周边。广场正正方方,纵深各有十多丈。

  正中是两丈见方,高约两尺的木台,上方摆放着一张檀木制成的大床。三位
星姬面带笑容,侍立在大床两侧。

  木台下方摆着三张小床,每张床上躺着一位赤裸男子,全都满脸淫笑地盯着
自己。云绮霜认得他们,正是三位星姬的星卫江八、陈七和卢六。

  圣女站在阶前,对众教徒朗声道:「今日乃霜姬的考核日,众位只可远观,
不得爬上台阶,也不得嘈杂。」她转过头望向云绮霜,「霜姬妹妹,不要紧张,
本宫祝你顺利通关。」在连城等几名教众簇拥下,云绮霜与丑奴儿走上高台。兰
姬冲着她微微一笑,轻声道:「考核分为分为三关,前两关考察的是霜儿妹妹诱
惑男子的能力,第三关考察交欢时的心智,若能在交合时完成任务就算过关。」」
第一关:铜锣齐鸣。

  「连城高声喊道。

  云绮霜不解地望向男子,连城指着三名星卫说道:「你看他们三人躺在床上,
下体上方三寸处挂着铜锣,你要尽显魅力,诱使三人阳物敲响铜锣就算通关。

  只要有一人身前铜锣不响,就算考核失败。「连城满脸邪笑,继续道:「任
务之前,是给教众的福利。请霜姬当众脱衣。

  「云绮霜额头陡然直冒冷汗,芳心砰砰乱跳,头脑一瞬间变成空白。即便早
有准备,当这羞耻一刻来临时,女子依然羞得粉面飞霞,恨不得一头钻入地下。

  「快点脱!」

  台阶下教众兴奋地高喊,全然不顾圣女不许喧哗的命令。

  深呼几口气后,女子心跳稍稍平稳。她美目含泪,紧咬着芳唇,纤纤玉手搭
上胸前的衣襟。

  她身着朱红色齐胸襦裙,头绾垂髫髻。微风吹来,发梢轻拂,裙角随风起舞。

  倾城的容颜与绝妙的身姿完美融于一身,宛如谪落凡间的凌波仙子。

  众教徒屏息观望,无不期待看到红裙下会有怎样一具完美的胴体。

  女子春葱般玉指拉开胸前丝结,长裙飘然滑落,再一抬藕臂,上衣离体飘飞,
好似风中舞动的蝴蝶。

  此刻,女子身上只剩一件粉色肚兜,雪白的四肢完全暴露在众人眼前。

  「还有一件,快脱!」阶下众人大声催促。

  她咬了咬牙,右手伸到后背,轻轻解开肚兜后方的丝带。

  绸布滑落的瞬间,女子用左臂快速挡住前胸,右手遮住半边脸颊,笔直的玉
腿紧紧夹在一起。

  众教徒惊呼声不绝于耳,大部分昂着脖子,垫着脚尖,像是被拉住脖颈的鸭
子,有些个矮的不停起跳,生怕少看一眼。

  不过圣女有言在先,这些人就算欲火焚身也不敢迈上台阶。

  柔和的日光照在女子身上,就像一座集天地灵气铸就的白玉雕像。光洁白嫩
的肌肤耀人耳目,白里透红,流动着勾人心魂的气息。

  天鹅般的脖颈微微倾斜,连着蝶翅般精致的锁骨。虽然被手臂挡着,傲人挺
立的雪腻双峰还是露出大半,勾勒出销魂的曲线。

  平坦光洁的小腹不住起伏,杨柳细腰下连接着蜜桃般丰挺的翘臀和丰满笔直
的双腿。每一处曲线都完美无瑕,惹人疯狂。

  女子遮住重要部位,姿态异常羞涩。不过这种感觉却更加撩人,教众呼吸急
促,瞪大眼睛,贪婪地射向女子娇躯每一寸肌肤。

  最终,大部分男子还是把目光集中在女子玉胯间,凝视着她光洁无毛的雪白
玉丘。

  这些人从下方仰视,若不是女子双腿紧紧夹着,恰好能看到最神秘的桃源风
光。

  有人高喊:「天啊,白虎,一根毛也没有。」

  又有人兴奋得大叫:「快打开腿,我们要看你的小嫩屄。」女子周身肌肤被
火辣辣的目光刺得发痛,有种被淫邪目光强暴千百遍的感觉。彻骨的羞耻感令她
呼吸不畅,娇躯不住颤栗,雪白的肌肤泛起粉芒。

  鼓噪声还在继续,淫言浪语更加不堪入耳。

  云绮霜只觉周身燥热,肌肤浮起一层细密的颗粒。蜜穴深处空虚难耐,竟在
众人注目下喷出一汩蜜汁。好在双腿夹得很紧,清清的汁液沿着大腿内侧滑下,
外人却难以发觉。

  几位星姬向她投来嫉妒的目光,最淫荡的夏姬心中恼火,但也不得不承认她
的魅力无可抵挡,远非自己可比。

  唯有丑奴儿攥紧拳头,满腔怒火烧得他胸口烦闷,几次忍不住就想冲到台上,
为主人披上外衣。

  主人的玉体原本只属于自己,可现在被所有教众看去,他急得眼泪直流,却
又毫无办法。

  云绮霜在风中瑟瑟发抖,身体渐渐麻木,同时麻木的还有被羞辱的心。她闭
上眼睛,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会捣毁这座淫窟。除了丑奴儿,这些肮脏的
男人一个不留。」

  她的心中充满杀意,连自己都有些害怕,这个满腹戾气的人还是不是那个一
向温柔善良的女子。

  恍惚中,连城在一旁喊道:「脱衣完毕,考核开始。」云绮霜抬起头,整理
了一下心情。经历众人窥视之后,她终于放开心扉。为了通关,只有放开一切,
否则功亏一篑,反而白白受辱。

  她移开遮挡胸口的小臂,轻抬玉腿,缓缓迈下木台。

  底下教众又是哄然大叫。有人尖声高喊:「我看到了,好粉,好嫩的小穴。」

  「妈的,太骚了,老子要能操上一回,死都值了。」云绮霜听而不闻,绯红
的脸颊也慢慢退烧。圣女在远处看到她妖娆的步态,暗叹一声:「一个妖女诞生
了。」

  三名星卫看着她扭摆的身姿,轻摇的雪乳,一个个口干舌燥,不停咽着唾液。

  为了阻止她通过考核,三人昨晚都与星姬连夜鏖战,不知射了多少回,虽说
不至于精尽人亡,但也相差无几。

  如果是平时,仅仅看着她脱衣,三名星卫恐怕就已经早早敲锣认输了。

  夏姬与梅姬交头接耳:「昨晚姐姐做了几回,是不是把星卫榨干了?」梅姬
笑道:「也就五次吧,反正江八离开的时候连腿都是软的。」兰姬与云绮霜相对
要好一些,娇嗔一声:「你们太坏了,何苦这样算计人家。」

  众教徒在阶下大叫不止,有人喊道:「快点敲锣,不要耽误我们看戏。」还
有人骂骂咧咧:「这三人是太监吗,要是老子早就把锣敲烂了。」连城跟在云绮
霜的身后,道:「霜姬只可运用魅惑之术,但不能碰触三人身体,否则考核失败。」

  女子点了点头,先来到卢六身侧。

  卢六昨晚交欢次数较少,身体远比另外两名星卫敏感。

  看到女子莲步轻移的妩媚身姿,他微微有些紧张,急忙要紧牙关,暗暗调整
内息。

  云绮霜在男子身边来回踱步,不时做出抚胸,搔首的妖娆姿态,可男子不为
所动,仅仅是呼吸比最初急促一些。

  女子脸上挤出不自然的笑容,轻轻抬起玉腿,一只雪白的晶莹玉足踩在男子
身边。

  卢六目光恰好落在那只美妙玉足上,顿时大口喘着粗气。女子的妙足晶莹剔
透,足背如雪,隐隐能看到青色的血丝。足心成完美的弓状,脚底粉红,肌肤细
嫩,好像一口气就能吹破。

  五只足趾并在一起,就像美玉雕刻而成,粉红的指甲削得整整齐齐,泛着肉
色的光芒。最不可思议的是,玉足毫无异味,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卢六口舌发干,几乎想凑过头去,狠狠咬住精美的脚趾。他的目光顺着雪足
向上扫去,从一节嫩藕般的小腿到丰润细嫩的雪白大腿,最后停在最神秘的销魂
地带。

  大腿根部一线粉红若隐若现,两瓣肉唇上露珠点点,如鲜花绽放。

  「铛」的一声,男子身下铜锣作响,那根阳物已勃然怒起,将锣面盯得来回
摇晃。

  云绮霜邪邪一笑,起身走向陈七的床边。

  陈七昨晚和江八一样,与星姬彻夜大战,此时那根肉茎死蛇一样软软趴着,
丝毫没有动静。

  女子重施故技,然而陈七的肉棒仅是微微翘起,离锣面足有两寸距离。云绮
霜不知陈七用这种卑鄙手段算计自己,心中略有些气馁,「莫非自己的魅力不够,
不足以让这位男子动心?」

  她硬着头皮继续勾引男子,眼中媚光四射,雪白的娇躯慢慢靠近男子头颅。

  那对硕大、坚挺的玉乳在男子头前摇曳,两颗粉红的樱桃晃得男子阵阵晕眩。

  云绮霜与丑奴儿双修多日,身上毫无少女的青涩,娇躯被雨落浇灌的媚意横
生,每一寸肌肤都散发着勾魂的魔力。

  这真是一位少女吗?简直是千年的狐精,那一身媚骨和柔和的曲线足以把任
何男子的精魄吸去。

  阵阵醉人的体香钻入男子鼻中,那体味兰花般清新,又像麝香一样催情。男
子忍无可忍,大叫了一声,同时身下铜锣齐鸣。

  云绮霜擦了擦额头汗珠,继续转向最后一位男子。

  江八最为无耻,不但昨晚与梅姬翻雨覆雨,一早又自己撸动阳物,再泄了一
回。他对女子执念最深,满脑子都是替掉丑奴儿,成为女子幕中之宾。

  无论女子如何诱惑,他总是咬牙坚挺,那根肉棒翘起又软,几次险些触及铜
锣,却最终未能让女子如愿。

  云绮霜急得娇躯冒汗,心头怨念丛生。

  「难道就这样败了?不,一定还有办法。」

  她低下螓首,凑到男子耳边,腻声道:「江八公子,你好狠的心。难道真的
不想看霜儿接下来的考核吗?」

  娇音婉转,好似天籁。

  江八承认,这辈子没有听过如此动听的声音。慵懒的娇声带着魔力,似乎能
将他的魂魄吸去。

  男子脸上冒汗,握紧的双拳微微发抖。此时女子娇声又起:「好公子,你就
成全霜儿吧。」

  江八头脑轰鸣,再难忍耐,身下死蛇恢复精力,敲得铜锣哐哐作响。

  女子立时娇躯发软,摇摇晃晃地离开男子。她头也不回,似乎多看一眼男子
丑态就要忍不住呕吐出来。

  圣女微微摇头,自语道:「霜姬媚骨天成,就算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足以
让天下男人神魂颠倒。这一关根本难不住她。」连城走到台前,朗声道:「第二
关,玉女吹箫。」这一关需要在一炷香的时间内让男子出精,规则倒比较简单。

  不过人选方面却出现问题,三名星卫谁都不肯让步,争得面红耳赤。

  圣女赶上前来,怒道:「不要再争了,一人享受霜姬口技。其余二人参与第
三关考核,不过只能旁观。」三名星卫停止争执,齐齐望向圣女。

  「本宫决定,由江八考核吹箫,你们二位等第三关考核。」萧紫漓看到江八
在第一关表现最佳,将机会给了这名男子。

  江八乐得眉开眼笑,急忙跪地行礼:「谢圣女成全。」他三步并作两步,快
速登上木台,横躺在床上对云绮霜淫笑道:「霜姬姑娘,你要卖力一些,本人可
不容易伺候。」

  第一关就是他百般刁难,前日也是他踩了丑奴儿的脸,云绮霜对他恨之入骨。

  可现在却要用口舌服侍此人,女子心头憋着怒火,气得双眼泛红,眼眶满是
羞恼的泪水。

  在盛都时,她险些失身,就曾用口舌服侍过冒充傲天的男子。之后又被慕容
隆调教,来到星月教更是耳濡目染,与丑奴儿多次练习,对吹箫并不陌生。

  只是在众人身前与厌恶的人做这种事,她一时还是难以接受。

  「考核开始!」

  连城见她半天没有行动,在一旁连声催促。

  香火已经点燃,随风冒着缕缕青烟。云绮霜咬了咬牙,俯身趴在男子身边。

  江八的肉棒长约七寸,早已激动得高高翘立,像只独眼巨蛇挑衅地瞪着女子。

  云绮霜张开秀口,舌尖轻轻抵住马眼,轻轻舔弄起来。舔了一阵龟头,再将
肉棒含入口中,上上下下来回吞吐。

  吞吐时,红唇紧紧闭合,死死裹住肉身,又不时吐出唾液,舌尖绕着茎身来
回打转。

  男子爽得闷哼不止,一边享受女子侍奉,一边死死盯着她的娇颜和玉乳。

  他第一次在咫尺之内窥视女子的绝色容颜,看着她染了胭脂般的红唇,不时
鼓胀憋下的香腮,顿生一种人生圆满的快意。男子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玩弄她
的小穴,听她在身下婉转娇吟,再把子孙全都灌入花宫。

  梅姬在一旁醋意连连,哼了一声:「霜姬的舌技不错啊,看来没少吃丑奴儿
的大鸡巴。」

  她回头望向丑奴儿,却见他双腿打颤,面孔转向一侧,捂着眼睛不忍观看。

  「这丑奴儿,能操到霜姬已经是天大的福气,难不成以为只有他能玩吗?」

  梅姬撇了撇嘴,对着夏姬低语一声。

  夏姬捂嘴娇笑:「就是啊,这丑奴才还对主人动心了。等教主出关,以霜姬
的姿色必然受宠,还能有这奴才什么事。」

  半柱香已过,江八丝毫没有要喷射的迹象。这也难怪,任何男人连射个七八
回,现在也榨不出多少精水。

  云绮霜的嘴巴有些麻木,不停变换方式,或飞速吞咽,或用力吸舔,不过无
论如何挑弄,男子的肉棒依然毫无泄意。

  眼见檀香所剩无几,闯关即将以失败告终。

  女子急得娇喘连连,雪肌上满是晶莹的汗珠。江八享受着女子檀口,耳边听
着动人娇吟,心头乐不可支。

  「卢六,陈七。兄弟对不住你们,害得二位享受不到了。」云绮霜看着他满
面坏笑,急得眼泪直流。她猛然用力,双唇紧裹着肉茎,拼命向喉中吞咽。

  火热的龟头顶住喉咙,女子呼吸不畅,俏脸憋得通红。但她绝不放弃,用力
挤压,龟首终于冲破咽喉,插入深深的咽道。

  夏姬惊叫一声:「霜姬好厉害,竟能吞下整根肉棒。」兰姬等人看着女子喉
间鼓出一块,仿佛蠕动的喉结,无不捂嘴惊叹。这种深喉之术最难练习,很多女
子练了一辈子也不能得其要领。而云绮霜竟然做到了。

  江八龟头好似被婴儿的小口含住,又胀又热,刺激感不下于抽插蜜穴。他打
了一个哆嗦,精关渐渐不保。

  他还要挣扎,女子突然用牙咬住茎身根部。江八吃痛,大喊一声:「霜姬,
你干什么?」

  云绮霜并不理会,牙齿继续用力。同时,手指猛按卵蛋与菊门中间部位。

  江八浑身乱抖,两颗卵蛋不住收缩,终于射出阳精。

  女子这才松口,缓缓吐出沾满乳白精液的肉棒。回头望去,整根檀香只剩下
不到半寸。

  云绮霜一阵阵干呕,吐出蛋清状,并不粘稠的精液,接着像虚脱一样,躺在
床上不停大口喘息。

  连城大声宣布:「恭喜霜姬,第二关闯关成功。」「第三关:梦断巫山。」

  未等云绮霜恢复过来,连城又喊了一声。

  众教徒齐声欢呼,瞪大眼睛等待最销魂的闯关表演。

  女子从床上爬起身,移步站上木台。她赤裸裸地直视前方,眼神变得犀利。

  这一刻,她放下所有尊严,没有爱,没有恨,甚至没有思想,只是一具承欢
的肉体。

  当然,那是一具颠倒众生的绝美肉体。她对着丑奴儿回眸一笑,眼中媚波流
转,妖气凛然。

  萧紫漓缓步登上高台,凝视着云绮霜媚光四射的娇躯,心头羡慕不已。她有
一种预感,如果此女学会逢迎,将来必将取缔自己,成为教主最宠爱的女子。

  不过圣女并不担心,甚至还要给她创造机会。或许只有她才能帮助自己达成
多年的夙愿。为了这一刻,付出一切代价都在所不惜。

  她对着云绮霜微微一笑:「霜姬果然有成为一代妖姬的潜质。前两关顺利过
关,本宫先恭喜你了。」

  云绮霜面无表情地回道:「谢圣女。」

  「不过第三关才是真正的考验。你要忍受极度的羞耻、彻骨的疼痛和销魂的
快意,在最难熬时依然保持心境空明,才有机会通关。兰姬会在最关键的时刻念
出几段文字,你必须一字不差地记下来,如有错漏,闯关就算失败。」女子点了
点头,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慌乱。她和姐姐同样记忆力惊人,虽说不能过目不忘,
但也相差无几。只是在这样特殊时刻,她不知自己能发挥出几分水平。

  「考核开始!」

  随着连城一声高喊,台下教众乱成一团,有人兴奋得连声嘶吼,还有人干脆
解开裤子,当众露出丑陋的阳具。

  云绮霜转过头,只见几名杂役抱着几根木头柱子和铁链走上台前,一阵叮叮
当当响声之后,大床变成另外一番模样。

  四个床脚上各有一个方孔,每个孔内插上一根一丈高的柱子,上方用铁链连
在一起。四根柱子顶端各垂下一条铁链,链子一端挂着拳头大小的铁环,看着就
像审讯犯人的刑具。

  大床一角摆放着一个牛皮口袋,里面器物奇形怪状,都是之前从未见过的东
西。

  不过星月宫还能有什么,她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些器物肯定是各种淫邪之物。

  「他们会怎样折磨自己?」云绮霜心头生出莫名的恐惧,信心更是颇受打击。

  夏姬对她笑道:「这是星月宫的极乐合欢床,可以帮你摆出各种奇特的姿势,
中间还有机括,可助淫兴。妹妹试过后就知道妙处了。」连城从口袋中掏出一条
毛茸茸,毛发雪白,长约两尺的动物尾巴,笑道:「这是生在云梦泽中的灵狐之
尾,请霜姬戴上。」云绮霜打了一个冷颤,脚下退后几步,摇头大声喊道:「不
要!」男子面带淫笑,上前道:「小小情趣都受不了,霜姬不想通关了吗?」」

  我……「云绮霜脸红似火,嘴角抽搐,羞恼得声音发颤,说不一句整话。

  虽说早就做过自我暗示,明白最后一关必然加倍艰难,可是要在众人面前插
上兽尾,像只淫邪的狐狸一般暴露在众人面前,这种极致的羞耻感仍让她感到阵
阵窒息。

  看着男子一步步紧逼,女子眼角含泪,哀声求道:「能不能让兰姬姐姐帮我
戴上?」她看到蓬松的狐尾下伸出一根弯曲的木棒,上边穿着五颗比鸡蛋略小的
透明珠子,大致猜到尾巴的戴法。

  兰姬抬头望了圣女一眼,见她点了点头,忙上前接过男子手中的兽尾。

  连城懊恼地叹了口气,血红的双眼仍然紧盯着女子销魂的玉体。夏姬与梅姬
也跟着走到身边,拉住她的两只藕臂,强拉带拽把她拖到床边。

  两名星姬一人拉住她的胳膊,另一人按住螓首,把她上半身按在床上。女子
双腿笔直站立,上身翘伏,丰满圆润的雪臀高高耸起,白虎蜜穴与淡粉色的菊花
完全暴露在众人身前。

  兰姬左手按住丰臀,右手持着兽尾,轻声道:「霜姬妹妹,忍着点,很快就
好。」女子突然感到后庭冰凉,原来兰姬握着狐狸尾巴下方的木棍,将玉石珠子
紧紧贴住她的菊穴。

  「这是后庭珠,等妹妹云雨时就晓得它们的妙处了。」夏姬浪笑一声,向她
解释珠子的作用。

  兰姬手握木柄,缓缓插入菊门。一种奇怪的刺激感从后庭传来,冰凉、饱胀、
酥麻,从菊穴口渐渐深入肛肠。

  云绮霜双腿发抖,雪臀不停摇晃,似乎想要将几颗珠子逼出体外。然而后庭
珠在兰姬大力挤压下一颗颗没入菊门,最终全部进入,只剩下雪白的狐狸尾巴在
菊穴外轻轻晃动。

  插入已毕,夏姬与梅姬拉起女子,啧啧赞道:「好漂亮的狐尾,跟妹妹正好
相配。」

  狐狸尾巴高高翘起,呈圆弧状,细软的绒毛贴在女子背上,痒酥酥的,惹得
女子娇躯跟着颤抖。

  连城在一旁道:「请霜姬给大家展示一下。」

  两名星姬架住她的双臂,再次将她拖到木台边缘。云绮霜每走一步都异常艰
难,后庭珠随着脚步与肠壁摩擦,酸胀麻痒的感觉刺激得她双腿颤抖。

  这种感觉异常难熬,同时有种不同于抽插蜜穴的奇特快意。阵阵酥麻的热流
从肠壁传到全身,最终聚集在花穴深处。两穴就像打通了隔膜,后庭的快感传入
蜜穴,惹得花径抽搐,春水横流。

  女子脸上泛起红潮,娇喘声丝丝入耳,似乎已经春情勃发,只等着男子前来
抚弄。

  众教徒欢声四起,一个个瞪大眼睛,贪婪地盯着女子赤裸的玉体。

  那只狐尾随风轻摇,与女子泛红的雪肌相映成趣。这世上还有什么比此刻的
霜姬更勾人魂魄,妲己再生也不过如此吧?唯一不同是妲己不会像女子这样羞涩,
可这种羞涩与妩媚完美融合,更让人血脉沸腾,兽欲勃发。

  江八与陈七昨天荒淫了整夜,此刻依然被刺激得阳物高耸,硬如铁棒,更不
必说未曾发泄过的连城和丑奴儿。

  丑奴儿不忍看主人受辱,低头默默啜泣。可是主人戴着狐尾的妖娆媚态又令
他气血翻滚,胯下巨棒早已昂首向天,硬得隐隐发痛。

  他还在纠结,连城拍了拍他的肩膀,似笑非笑道:「丑奴儿,该上场了。还
不脱光衣服。」

  丑奴儿顺从地除去外衣,露出一身黝黑、精壮的肌肉,当然,还有那根骇人
的肉枪。

  在他脱光衣服的瞬间,三名星姬齐声惊呼。夏姬更是毫不掩饰,眸光热辣辣
地盯着那根肉棒,呼吸变得异常急促。

  「怪不得霜姬会死心塌护着这丑奴才,原来他竟有这样的宝物,完全可以跟
教主的神器相比。不知被丑奴儿操干,会是什么样的销魂感觉。」夏姬想入非非,
面上铺满红霞。陈七和卢六却满脸妒意,恨不得一脚将其踹到台下。

  「一会儿听我指挥,让你上就上,让你停就停。若擅自动作,你的主子可就
白白受罪了。」连城冷冷说了一句。

  丑奴儿连连点头:「全凭月卫大人吩咐。」

  他随着连城走到主人身边,正等着月卫下令,就见男子掏出一个带着链子,
堪堪能套下脖颈的铁环。连城打开铁环上的锁扣,用力掰开,套住云绮霜修长的
脖颈,「卡塔」一声再次锁住。

  女子惊呼一声:「你要做什么?」

  连城淫笑道:「如此勾魂的妖狐,当然要拉着示众了。霜姬,跪下!」云绮
霜头脑轰鸣,几乎听不清他的言语。

  「你要忍受极度的羞耻、彻骨的疼痛和销魂的快意,在最难熬时依然保持心
境空明,才有机会通关。」圣女的话响在耳边。疼痛总能忍受,快意也早就尝试
过,可万万想不到,最难忍的可能是令人丧失尊严的羞辱。

  有一瞬间,她几乎要大喊出来:「你们去死!」可是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她:
你已受尽凌辱,若不能坚持,之前受的苦全都毫无意义。

  一只离群的孤雁从头顶飞过,带着悲伤的哀鸣。女子悲从中来,泪水模糊了
双眼。

  她最终咬了咬牙,俯身跪到台上。男子上前按住她的脖颈,将她压成双膝和
双手着地,形同母畜的姿势,接着扯动手上铁链。

  眼泪滴滴答答流淌,女子心如槁木,四肢僵直地跟在男子身后缓缓爬行。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她身上。女子螓首低垂,一头秀发迎风飞舞,黑黑的
发丝与雪肌相映,更显得娇躯如暖玉一般洁白、晶莹。

  最诱人的自然是翘立的雪臀,蜜桃般丰满浑圆,上边长着一条雪白尾巴,随
着爬行左右摇摆。

  还有那诱人的美背,宛如鬼斧神工雕刻而成。雪白的背部中央有一道凹陷的
线条,从白嫩的臀部一直延伸到双肩,消失在天鹅般修长的玉颈。

  所谓美人在骨不在皮,骨相之美决定女子美丽的上限。云绮霜姐妹恰恰骨相
与皮相同时完美到极致,身材从任何角度都看不出瑕疵,肌肤又添一份则肥,减
一分则瘦,好似耗尽了天地间的精华。

  「简直就是一只千年妖狐。」

  看着神女般的女子如此羞耻又如此销魂的姿态,台下教众状若疯狂,全都喊
得嗓音沙哑,有人甚至撸动肉棒,对着女子的娇躯意淫不止。

  云绮霜忍着刻骨的羞耻,一步步缓慢爬行。整个木台周遭不过十丈,女子爬
完一圈却好似耗尽了全身的气力。

  刚刚回到原点,男子指着丑奴儿赤裸的身体道:「给你的奴才吹箫吧,考核
正式开始。」

  女子抬起头,恰好看到丑奴儿的乌黑巨蟒。这根家伙她早已熟悉,也不止舔
舐过一次,可与往日不同,这次吹箫是在众人注目之下。

  即使在第二关,她在床上舔弄江八的肉棒,那种羞耻感也不像现在这样强烈,
毕竟当时是在床上,教众看不清她的姿态。

  还好是丑奴儿。当她注视着粗黑肉龙时,竟然略略心安。无数次的交欢后,
她看到这根家伙已不觉得羞耻。

  女子上前爬了几步,伸手握住那根肉棒,轻轻揉搓了几下。

  「快点含住丑奴儿的大鸡巴。」

  教众们又在阶下叫喊,就像女子要为他们含萧舔棒一般。不过台上几位男子
却又妒又恼,恨不得一把推开丑奴儿,自己挺身替掉男子。

  此时,圣女道:「霜姬渐入佳境,一路下来,小穴流了不少水呢,台子都被
打湿了。兰姬,时机已到,你也开始吧。」

  兰姬上前一步,手捧一本册子,对云绮霜道:「霜姬听好,我要念诗文了。

  你要用心去记。」

  话音未落,连城不知从何处取来一根鞭子,对着女子背部猛抽下去。这根鞭
子的鞭身由绒布制成,用水浸泡过,打在身上疼痛彻骨,却不会造成肉体损伤。

  连城功力精湛,用力恰到好处,一鞭下去,女子背部现出一条红印,但肌肤
并未破裂。

  云绮霜疼得轻叫一声,便忍住再也不发出呻吟。

  就在此时,兰姬柔媚的声音响起:「山桃红花满山头,蜀江春水拍山流。御
沟春水相辉映,狂杀星月丑奴儿。」

  星卫们哈哈大笑:「霜姬真是妙人儿,刚爬了一圈就已水流成河了。」这首
诗原文是「御沟春水相辉映,狂杀长安年少儿。」兰姬为了应景,故意改成了
「狂杀星月丑奴儿。」

  云绮霜忍住疼痛,心头默念,终于记住云姬念过的几句诗文。

  默念文字时,她的纤纤玉手一直没离开丑奴儿的肉棒。刚要准备把头凑上去,
兰姬的声音再次传来:「千金觅玉杵,殷勤手自将。云英如有意,亲为捣玄霜。」

  千金觅玉杵,亲为捣玄霜。这不是说要让丑奴儿的大棒猛插自己小穴吗?女
子羞得脸颊上能滴出血来,不过依然用心记忆,很快就确认不会忘记。

  她含羞闭目,张口含住丑奴儿的龟首,香舌抵住马眼,缓缓舔弄。

  娇声又起:「自作新词韵最娇,小红低唱我吹箫。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
处教吹箫。」

  女子终于明白,考核用的都是些淫词浪句,或者故意曲解古诗,以契合当前
场景。不过这样也好,倒是方便记忆。

  舔弄一阵之后,连城喊了一声:「停!」云绮霜忙吐出肉棒,脑中依然默念
着兰姬读过的诗词。

  男子冲着她诡秘一笑:「马上就有刺激的了,霜姬可要忍着点。」未等她反
应过来,卢六和陈七一拥而上,一人架着一只胳膊将她抱到床上。

  两名星卫从床架顶端和中间拉出四根铁链,熟练地套住女子手腕和脚踝。接
着用力拉扯,女子娇躯便腾在半空。

  这一刻,她四肢张开,双手斜斜吊在半空,两条玉腿几乎分成一字型,神秘
的白虎蜜洞完全暴露在众人眼前。

  身体被缚,云绮霜完全无法抵抗,只能任由男子们火热的目光紧盯着自己最
羞耻的私密之处。

  经历连续的羞辱,她的身体异常敏感,小穴早已张开一条缝隙,显露出红艳
艳的嫩肉。两瓣又细又薄的白嫩花唇更是悄然绽开,沾满花汁玉露。

  男子们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销魂蜜穴,台上满是粗重的呼吸声。

  陈七喘息道:「这世上还有这么干净漂亮的小穴,真是迷死人不偿命。」卢
六舔着嘴唇,身体慢慢靠近床头,火热的眸光似乎能将女子融化。

  他们要做什么?刻骨的羞耻感令她头晕目眩,不住扯动铁链,然而除了雪乳
狂摇,更赠诱惑外,毫无摆脱的可能。

  连城满脸淫笑,抱着一个装满清水的木桶跃到床上,大声道:「把这桶水喝
了。」

  云绮霜面色惊恐,拼命摇头:「不,这怎么喝得下。」「未必。」男子喊了
一嗓子,「陈七过来帮我!」陈七双眼发亮,猛地跳上床头,一手按住女子头颅,
一手捏开紧闭的双唇。

  连城双手抱住木桶,将清水灌入女子口中。

  「咕咚,咕咚。」半刻不到,桶内清水灌进去一大半,还有不少浇在女子前
胸,顺着光滑的玉体洒到床上。

  「不行了。」云绮霜拼命摇头,泪水横流,与浇在脸上的清水混在一起。

  连城眼见女子小腹微微隆起,这才停止动作。

  云绮霜秀发上沾满水珠,大口喘息着,嘴角不停溢出清水。她虽不明白连城
这样做的目的,但心中清楚,接下来肯定还有难忍的羞辱。

  男子跳下床,从皮口袋中取出一件粗如儿臂,八寸多长,外形酷似男子阳具
的器物,对女子道:「这个家伙叫角先生,用犀牛角制成,远比普通男子的阳物
更令女子疯狂。一会霜姬就能享受到了。」

  他拿着角先生在女子面前晃了晃,接着笑道:「看仔细了,比你那丑奴的家
伙也差不了多少吧?」

  云绮霜惊恐地扫了一眼,见那角先生略带弯曲的弧线,龟首状的前端鸭蛋般
大小,茎身上还有凸起的纹路,像几十条蚯蚓在四周盘旋。

  看到角先生的形状,女子当然明白它的作用,吓得连声哀求:「不要,兰姬
姐姐救我。」

  圣女摇了摇头:「这是考核内容,必须由连城执行。」被男子手持淫具挑弄
蜜穴,与失身又有多大区别。想到这里,女子欲哭无泪,眸中满是既空洞又绝望
的神情。连城却没有立即上前,而是用手拧开角先生的后盖,她这才发现,原来
淫具中空,不知内部还有什么机巧。

  一名男子走到连城身前,递上一只盛满热水的玉壶。连城用水将角先生灌满,
然后拧紧盖子。

  男子盯着坟起如雪白馒头的耻丘,以及中央春水潺潺的嫣红沟壑,淫笑着来
到女子腾起的娇躯下方。

  他手持假阳具,轻轻抵住微微张开的一线穴口。

  「嗯——啊——」仅仅轻轻触碰,女子就忍不住轻声嘶吟。角先生表面温热,
比丑奴儿的大棒还要热上几分,一触之下就刺激得女子花穴翕张,四肢乱抖。

  男子并不急于让角先生继续深入,反而拨开嫩唇,沿着一线蜜裂缓缓地上下
挑弄。至下而上,再从上到下,反反复复。

  女子娇吟声愈发清晰,胸前雪浪翻滚,粉红的乳头坚硬翘立,如风中摇曳的
花苞。

  两瓣花唇和穴口嫩红的蚌肉被角先生煨烫的阵阵酥麻,每当龟首划过,就像
被一股电流击中,四肢百骸都跟着颤动。花径深处不停涌出淫汁浪液,点点滴滴
从蛤口滑落。

  最难忍的是尿意阵阵袭来,几乎要喷射而出。

  「不!」女子泣叫一声,猛地紧咬芳唇,两瓣红唇被咬出深深的齿印。绝不
能在众人面前出丑,她识海混乱,唯一的想法就是憋住尿意,不让这些男人看到
自己丑态。

  连城笑道:「忍不住的,何苦再忍。你看小穴里的浪水流得多欢。」兰姬的
声音不合时宜地传入耳中:「迟迟春日弄轻柔,花径暗香流。午窗睡起莺声巧,
何处唤春愁?」

  云绮霜头脑混乱,忙用仅存的一线灵识苦苦记忆。突然,角先生破开湿漉漉
的花径,猛地插入蜜穴,龟首狠狠撞击柔嫩的花宫嫩蕊依然不肯停止,继续向深
处碾压,直到整根大棒完全被花穴吞没。

  空虚已久的幽谷瞬间被占满,湿滑的嫩肉片片蠕动,饥渴地裹住棒身,又被
火热的角棒烫得连连颤抖。

  「啊——」突如其来的大棒插得女子双目翻白,一边连声泣叫,一边疯狂地
扭动身躯。

  男子松开角先生,转身站在一旁,对台下教众喊道:「大家仔细看吧,这可
是百年不遇的美景。」

  粗大的角先生撑开花穴,仅有不到半寸留在穴外。春水外溢,沿着贴合处的
缝隙飞溅,不仔细看,还以为牛角在喷水。

  众人已经癫狂,跳叫着扭动身躯,眼中全都泛着迷离的淫光。他们似乎在幻
想,插入女子淫穴的不是角先生,而是自己胯下的肉棒。

  唯有丑奴儿额头青筋暴露,用力攥紧拳头,几乎把关节捏爆。最令他痛苦的
是,主人受此奇耻大辱,自己却只能冷眼旁观。

  他感到心头滴血,双眼早被泪水蒙住,眼前一片朦胧。就在此时,胯下肉棒
被一只芊芊玉手攥住,就听夏姬在身边笑道:「丑奴儿,你的宝器真是馋死姐姐
了。等考核完毕,陪姐姐一晚吧。」

  丑奴儿别过头:「小人相貌丑陋,不敢唐突星姬大人。」「连你主人都不在
乎,本星姬也能忍受。现在我倒看你越来越顺眼了。」夏姬语音软腻,娇躯轻轻
贴了上来。

  丑奴儿不知如何作答,依然呆呆站立,只是心中腹诽:「三位星姬当然也算
美女,但又怎么能和主人相比。」一阵嘈杂声后,连城继续握住角棒,缓缓拔出
茎身,待仅剩龟首时,又猛地捣入。

  角先生不同于真人阳物,在男子掌控下抽插速度远超常人。那根大棒飞速在
白虎蜜穴中出出入入,撑开水润的环环媚肉,沿着九曲蜿蜒的紧窄玉穴中横冲直
撞,每一次都一插到底,碾压得娇花嫩蕊又酥又麻,不住抽搐颤抖。

  「噗叽,噗叽」的水声不绝于耳,与女子闷声呻吟交织在一起。

  男子一边操作,一边淫笑:「霜姬的小穴真是名器,花径紧致,又蜿蜒曲折,
刚插了几十下,就累得我胳膊发酸。」

  云绮霜已听不清他说些什么,只觉整个腟腔火热酥胀,快意的热流一波连着
一波,通过四肢直入魂海。那种销魂蚀骨的感觉确实与丑奴儿的肉棒相差无几。

  她的娇躯绵软,再也无力挣扎,只能随着角先生抽送轻轻晃动。

  「啊……快停下……」女子呻吟声断断续续,时高时低。紧接着肢体潮红,
螓首狂摇,在角先生的操弄下攀上顶峰。

  连城猛地抽出角棒,带出汩汩淫汁,不知是春水爱液还是刚浇落的阴精。

  女子气若游丝,无力地娇喘着。小腹胀得圆鼓鼓的,不停起伏,似乎就要被
清水撑裂。

  连城摇头笑道:「霜姬还真能忍,真令人佩服。」话虽如此说,可他并未停
下动作,伸手抓起插入菊穴的狐尾,用尾尖轻轻抚弄着淫水潺潺的一线穴口。

  云绮霜如遭电击,雪白的玉腿不住踢踏。可这样又怎能逃过男子的魔手,那
根狐尾盖住肉唇,细细的绒毛划过嫩肉,探向早已充血竖立的粉红豆蔻。

  女子穴口奇痒难耐,忍不住想要发笑,紧绷的玉体霎时失去力气,软软地挂
在空中。

  「啊——啊——啊——」一阵尖利的泣叫声中,女子终于难以忍耐,清亮的
尿液激射而出。

  那股尿液宛如喷泉,在空中划出一道彩虹般的曲线,直喷出一丈多远。

  「霜姬喷水了!」教众们挤在一起,惊叫声此起彼伏。有人高声喊叫:「要
是能让我操一回,我愿意天天喝她的圣水。」

  就在此时,兰姬声音响起:「银瓶炸裂水浆崩,铁骑突出刀枪鸣。飞流直下
三千尺,何处清泉映月明。」

  她的声音悠扬,不疾不徐,等诗文念完,云绮霜才停止喷射,只剩下残余的
水流顺着雪丘轻轻滴落。

  云绮霜羞愤欲死,脑海一片空白。直到兰姬读完诗句,她才用残存的记忆回
忆刚听到的语言,只是她已不敢确定,记住的是否一字不差。

  如果记错了,是不是代表一起努力就付之东流?她忽觉周身阵阵发凉,仿佛
一瞬间坠入寒冷的深渊。

  看着她失神落魄的样子,圣女笑道:「霜姬不要灰心,就差最后一步了。」

  连城解开她脚踝上的铁链,让她站在床上,仅有双手还高高吊起。

  男子向丑奴儿摆了摆手:「上来吧,从后面操你的主人。」又向卢六、陈七
两名星卫道:「你们也来,在边上助兴。」

  云绮霜大声惊呼:「圣女答应过我,考核人只能是丑奴儿。」「哈哈哈。」

  连城放声大笑:「霜姬看来是被这丑奴才玩爽了,你放心,两名星卫不过是
在旁助兴,只有丑奴儿一个人操你。」「你们……」女子气得双唇发抖,无助地
望向圣女。

  卢六在一旁阴阳怪气地笑道:「你都这样了,还装什么纯。」「就是,当着
几百号人连尿都撒了,白虎小穴让人看了一个遍,还有什么放不开的。」陈七在
旁附和了一句。

  圣女脸色微冷:「算了,不要羞辱霜姬了,赶紧开始。」陈七和卢六率先跳
上床,冲着丑奴儿喝道:「丑家伙,还不快点上来。」两人面色阴沉,冷冷地盯
着丑奴儿赤裸的身体。

  丑奴儿擦干眼泪,挺着巨杵缓缓踏上床,站在女子身后。他恶狠狠地扫视了
两名星卫一眼:这次便宜你们,以后你们休想再碰主人。

  眼前是主人绝美的娇躯,雪白粉嫩的桃臀向后翘着,丰满的玉腿并在一起,
两腿间不留一丝缝隙。如瀑的黑发散落肩头,光滑的美背更显洁白,散发出从骨
子中透出的令人神魂颠倒的媚意。

  她的双臂斜斜吊着,身体前倾,雪臀高高翘起,无毛蜜穴若隐若现。还有那
根洁白蓬松的狐尾,虽说是对主人的侮辱,可它来回摇摆的样子莫名其妙勾人心
弦,平添一种说不出的刺激。

  他从后边搂着女子纤腰,火烫的肉棒轻轻插入两条腿缝中间,紧紧贴住湿腻
的花唇。

  熟悉的触感传来,云绮霜轻吟一声,娇躯顿觉温暖。或许因为早就熟悉丑奴
儿的身体,她对男子的搂抱毫无反抗的意愿,反而想让他贴得更紧,以驱散身体
和心头的寒意。

  丑奴儿扶着肉棒,正准备插入蜜穴。连城喊道:「停,先请两名星卫助兴。」

  卢六和陈七早已按捺不住,听到男子发话,两人的大手立刻攀上乳峰,用力
揉捏起来。

  女子闭上泪眼,心中默念:「马上就要结束了,无论如何要忍住。」两名星
卫胯下本钱远不及丑奴儿,不过手上功夫要娴熟许多。陈七两只手指捏住粉红的
乳头,轻轻向下按去,接着用手掌握住乳峰,反复揉捏,把柔嫩的乳肉按成各种
不同的形状。

  当他松开大手,弹性十足的玉乳立刻恢复原状,不住跳弹,嫩红的豆蔻跟着
巅荡,晃得男子口干舌燥,几乎要口鼻喷血。

  卢六慢慢把玩嫩乳,不住赞道:「这对娇乳如此巨大饱满,还能如此翘挺,
乳肉白皙细嫩,吹弹可破,还带着浓郁的香气,真是世间难寻的妙物。」「卢兄
果真懂行,这对玉乳我一辈子也玩不够。」云绮霜听着二人淫词浪语,羞恼得娇
躯乱抖,可是从乳峰传来的奇妙快意又让她娇喘不止,身体愈发燥热。

  这时兰姬开始读诗:「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金芽嫩采枝头露,
雪乳香浮塞上酥。」声音打断女子羞耻的臆想,云绮霜连忙凝神聚气,用心记忆。

  「丑奴儿,开始吧。」连城话音刚落,丑奴儿立刻用炽热的龟首拨开嫩唇,
屁股一挺,「噗」的一声插了进去。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兰姬声音又向来起来。与此同时,
丑奴儿的肉棒开始在白虎蜜穴中上下冲刺,顶得女子娇声不止,花枝乱颤。

  「歌巧动朱唇。字字娇嗔。桃源深径一通津。怅望瑶台清夜月,还送归轮。」
兰姬的声音依然未停。

  云绮霜娇喘连连,柔声求饶:「丑奴儿,慢一点……啊……」娇吟声宛如天
籁,台上男子听得骨软筋麻,台下众人看得如醉如痴。

  「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兰姬越读越快,似乎也被女子的娇
声挑逗得春情勃发,难以自己。

  「丑奴儿,动作要快!」连城在一旁大声指挥。

  丑奴儿搂紧纤腰,加速冲刺。高台上,黝黑粗壮的男子挺动厚臀,撞得肌肤
如玉的美女无力地摇摆,呻吟声如泣如诉。

  粗长的肉茎在紧窄的穴口出出入入,每次都顶到花芯,压得花宫深陷,颤栗
不止。

  「啪啪啪」男子健壮的双腿每次插入都猛拍雪臀,撞得嫩臀一片粉红。

  粉浪翻腾,交合处一片狼藉。花汁爱液被反复摩擦,化成泛着泡沫的乳白液
体,顺着雪白的大腿一直流到床沿。

  两名星卫用大嘴含住乳头,用力吸吮,就像品尝着人间最可口的美味。陈七
还不满足,突然松口,张嘴去吻女子芳唇。

  云绮霜虽已双目迷茫,即将再次攀上绝顶高峰,但她仍感到男子侵袭,奋力
扭过头去,大喊道:「滚开,不许亲我。」

  陈七恼羞成怒,骂道:「小淫妇,奶子摸也摸了,亲也亲了,亲个嘴算什么?」

  「你不配!」

  「妈的,就你那丑奴才配吗?总有一天老子要操了你,不操得你死去活来,
老子随丑奴儿的姓。」

  他一把拽住女子秀发,正要强行亲吻,圣女喝道:「住手,你们先下去吧。」

  陈七悻悻松开双手,骂骂咧咧地跳下床。卢六气得大骂:「你真是混蛋,害
得我也玩不成了。」

  走下台去,陈七才阵阵后怕,毕竟自己是个星奴,真不该去得罪霜姬,万一
主子保不了自己,这条小命就搭进去了。

  经过这番变故,云绮霜稍稍恢复些心神,她默念兰姬读过的诗词,突然发觉
中间有一两句怎么也想不起来。

  「丑奴儿,快停下来。」

  她惊叫一声,头脑不住轰鸣。               第三章:凤入地狱

  丑奴儿本已快到极限,听到叫喊立刻停止动作,担心地问道:「主人,怎么
了?」「我……」女子不知该说什么,神情中带着一丝绝望。

  连城在一旁怒喝:「丑奴儿,怎么停了。霜姬,你要放弃吗?」女子哽咽不
止:「我不想放弃,可是……」她内心纠结,忍不住痛哭出声。

  圣女缓步来到她的身边,柔声道:「是不是忘了一些句子,不必灰心,说不
定最后还能想起来。」

  云绮霜面色迷茫,怔怔地盯着前方,一时不知该如何抉择。

  「就差最后几句了,你真要放弃吗?」圣女语音低沉,「你可要想明白,下
一次考核人就不是丑奴儿了。」

  女子打了一个冷颤,咬牙道:「那就继续吧。」说完话,泪水又止不住流下
面颊。

  连城走上前来,解开她双手的铁链,笑着道:「给你解了枷锁,霜姬就好好
享受吧。」

  云绮霜双臂发麻,抱在胸前不知如何安放。男子拉住她的藕臂,按下螓首,
喝道:「趴下,这才是千年灵狐应该有的姿态。」女子屈辱地跪在床边,螓首深
埋,不敢去看台下教众。她心中清楚,只要看到教众淫邪的目光,就会有种被众
人奸淫的羞耻感,再也难以集中心智。

  丑奴儿随着主人趴下身子,半跪在床上,埋入蜜穴中的肉棒始终未曾与女子
分离。

  在连城催促下,他挺动腰肢,继续在销魂的白虎蜜穴中耐心耕耘。他有一种
感觉,主人小穴比平日更加紧窄,更加嫩滑,环环嫩肉贪婪地裹着肉茎,好似要
将他榨干,吃净。

  倒不是小穴真的变得更紧,而是场景太过羞耻,女子蜜穴不住收缩,无法放
松,才使腟腔紧缩,宛如处子之身刚破时一般紧窄。

  后果就是,丑奴儿抽送起来颇为吃力,感受到的快感也增强了几分。没过多
久,他就气喘吁吁,似乎随时都会精关大开,猛然喷射。

  云绮霜远比他更加敏感,花穴中热浪翻腾,肉棒每一次捣送似乎都插到心头,
刺激得芳心乱跳,几乎要蹦出胸腔,而每一次抽离,都将几片嫩红的穴肉拉扯出
穴口,同时也将她的芳魂抽出体外。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女子连连泄身,一波高潮尚未平息,立刻又攀上另一个
高峰。她四肢如棉,上半身几乎压到床头,雪白的臀部高高翘起,承受着男子一
轮又一轮凶猛的冲刺。

  在二人肆意交欢时,连城拿着鞭子走到女子身侧,对着光洁的美背用力抽了
下去。

  女子疼得娇躯颤抖,却咬牙不发出声音。

  「不要欺负主人。」丑奴儿苦苦哀求,可连城不为所动,继续一鞭一鞭打在
女子后背。

  男子笑道:「这就舍不得了?本教手段繁多,只是不忍用在霜姬身上。要是
将竹板夹嫩乳,蜡烛滴花唇,龟缚悬房梁都用上,你的主人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丑奴儿见识过教内惩治女子的手段,吓得黑脸发青,再也不敢说话。

  一鞭接着一鞭,女子后背布满血红的鞭痕。挥鞭击打的同时,连城抓住狐狸
尾巴的根部,拉出几颗玉珠,再狠狠捅进菊穴深处。

  男子目视着粉嫩的菊门,心头充满邪恶的快意。每当后庭珠从菊穴挤出,娇
嫩的菊花就被撑得又鼓又胀,淡粉的纹路消失不见,只有一片湿漉漉的油光闪耀,
不知是来自后庭,还是染上出自蜜穴的花汁。

  随着后庭珠出出入入,雪白粉嫩的翘臀前后巅荡,菊穴时隐时现,如隐藏在
美妙桃臀中的一颗粉珠。

  「连后庭都这么勾魂。」连城不停咽着唾液,拿着鞭子的手稍稍发抖。

  后庭与蜜穴同时受攻,刺激得女子娇躯颤栗,低低的闷哼化成尖利高亢的吟
声。

  「啊……不行了……不要……」

  她的娇靥潮红,满脸汗珠,眉头凝成川字,仙子般的面容微微变形。

  还有那双迷离的凤眼,看不出是痛苦还是享受,没有秋波荡漾,反而更撩人
心魄。

  「受不了吗?丑奴儿还没玩过你的后庭?」连城桀桀浪笑。

  「没有,快……停下来……」云绮霜娇躯乱抖,语音断断续续。

  台上男子们看到一个完全不同的霜姬,一个被快意冲击,心魂散乱的霜姬。

  那张羞花闭月的面容上全是平时无法得见的神情,夹杂着痛苦,羞愤和沉沦
欲海的销魂。

  或许此时稍稍扭曲变形的面颊并不比平日更美,但那种带着魔力的妖媚风情
却足以让男人神魂飞散,甚至甘心为其坠入地狱。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迷乱中云绮霜耳中飘过兰姬的声音,
一句之后还有下句:「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后庭和断肠」几
个字念得尤为清晰,羞得女子连玉颈都变成粉红色。星月宫的手段屡屡刷新她的
认知,这一刻她才明白,原来后庭也能成为取悦男子的妙物。

  淫辱仍在继续。后庭珠越插越深,似乎要把肠壁撑破,那种顶入腹腔的饱胀
感与蜜穴中的火热酥麻遥遥呼应,如同两股洪流不断冲刷女子的心魂。

  女子已陷入癫狂,身体如在海浪中翻滚,又被巨浪抛入高空,最后从空中下
沉,坠入无底深渊。

  她再也无力支撑,藕臂酥软,身体向床下栽了过去。还好丑奴儿拦腰将她抱
在怀里,拔出杀气腾腾的肉棒,大声喊道:「主人,你怎么了。」云绮霜此时半
昏半醒,搂着男子腰部,声音细不可闻:「丑……奴儿,还没结束吗?」

  圣女向连城挥了挥手:「就把最后的时间留给二人,让他们好好享受吧。」

  丑奴儿不忍看到主人背后的鞭痕,轻轻将其仰面放倒在床上。然而双乳上同
样布满青一块、红一块的指印,可见两名星卫当时玩得有多疯狂。

  男子眼泪夺眶而出,话音呜咽:「主人……」

  女子伸手擦了擦他的泪眼,脸上现出虚弱的笑容:「丑奴儿,不哭。来要我
吧,让他们看着,让他们嫉妒发疯。我是丑奴儿的,他人休想得到。」丑奴儿哭
着点了点头,伸手握住依旧坚挺的肉龙。狰狞凶悍的龟首微一用力,挤开两瓣花
唇,缓缓插入柔嫩的蛤口。

  紧窄的穴口立时被巨棒撑开,四周与肉茎紧紧咬合,隐现透明的粉红肉色。

  三位星姬看得双腿发软,花穴早已泛滥成灾。夏姬气喘吁吁,目测着丑奴儿
肉棒的长度和粗细,暗想若是这根家伙插入自己小穴,会不会把蜜穴撑爆。

  然而霜姬似乎完全适应了这根霸气的巨杵,玉胯轻摇,瞬间就吞没了肉茎,
仅剩一寸留在穴外。

  这一刻,两人好似忘记了一切,疯狂地拥在一起。女子抬起玉腿,夹住男子
腰部,双手紧搂着丑奴儿脖颈。男子伏在女子身上,把一对玉乳压成雪饼,通红
的双眸紧紧盯着主人魅惑苍生的妖娆面容。

  没有任何春宫比这一幕更加震撼,美若天仙的女子与丑陋少年肢体交缠,仿
佛融为一体。男子丑脸贴住女子俏脸,厚唇吻着她的娇嫩的面颊,女子也温柔回
吻,香舌在黑脸上游弋。远远望去,就像两只互相舔舐创伤的野兽。

  台上男子僵立不动,一边兴奋得热血上涌,一边嫉妒得心痛欲碎。此时此刻,
他们只能傻傻地旁观,看着男子黝黑的臀部上上下下,粗壮的肉棒从白虎蜜穴中
拔出、没入。

  女子玉瓷般晶莹的耻丘略有些红肿,每当巨杵向外抽离,两瓣柔嫩的花唇也
被拉起,猛然捣入时,又跟着肉棒一起没入,看起来就像鼓动的风箱。

  男子根本不顾技巧,只是大力挺送,每当深深插入,女子身躯都会震颤,两
只如弓的雪白玉足紧紧绷着,晃得人头晕目眩。

  更加销魂的是,肉棒穿过腟腔时能清晰地感到后庭珠的轮廓,每次冲刺都会
带动珠子旋转,刺激得女子摇动雪臀,狐狸尾巴也跟着左右招摇。

  「啪啪啪……噗呲……噗呲……」

  肉体撞击声,淫水飞溅声交织,每一声都如春药,燃起男子们浑身欲火。

  「啊……丑奴儿……你好厉害……要死了……」娇吟婉转,如泣如诉。仙音
靡靡,销魂蚀骨。

  女子脸颊上满是晶莹的汗珠,欲焰蒸腾,脸红似血,恰如沾满晨露的美艳桃
花。

  这一刻,她仿佛忘记有人旁观,整个身心沉沦欲海,在无边的浪潮中起起落
落。

  花开花谢,潮起潮落,女子不知泄身了几次,身体软得一条春蚕。丑奴儿也
爽得如飞天外,眼看再也无法支撑。

  男子大吼一声,奋力捣送,龟首紧压着花宫射出浓稠的阳精。

  他的身躯不住抖动,卵蛋贴着女子耻丘不停收缩,滚烫的阳精如洪水冲开堤
坝,一波波冲刷着敏感的花宫入口。

  女子玉体抽搐,软倒在床,胸口剧烈起伏,久久不能平息。丑奴儿缓缓抽出
半软的肉龙,同样大口喘着粗气。

  白虎蜜穴中浓稠的液体不住外溢,在身下流成小溪。

  兰姬纵是久经风月,此时也羞得面红耳赤。她盯着女子久久无法闭合的蛤口,
突然感觉浓香扑鼻,心头竟如小鹿般乱撞,紧夹的双腿早已沾满粘粘的淫汁。

  「晓看红湿处,花落知多少。春潮带雨晚来急,云雨归时带异香。」兰姬念
出最后的诗句,忧心地盯着女子。

  她还记得自己最后一次考核,需要记诵的内容不足本次考核一半,而自己都
差点未能通过,她很难相信,霜姬第一次面对羞辱,忍受着疼痛和高潮时的失神,
还能记住所有句子。

  时间缓缓流逝,一刻钟后,云绮霜才勉强起身,披上朱红色的外衣。

  圣女走上前来,轻声道:「霜姬妹妹,该背诵记下的诗文了。」云绮霜双眸
紧闭,口中小声呢喃,原本退去红潮的绝美面颊再次染上红霞。

  兰姬每次读诗都是在自己最羞耻的时刻,她不得不回忆那份羞辱,再与诗文
一一对应。

  念第一句诗文时,自己身体刚刚动情湿润,第二句时,正在为丑奴儿吹箫。

  第三句……这是最羞耻的一刻,当时自己忍不住失禁。然后又被玩弄双乳,
直到高潮泄身。

  她慢慢回忆,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背诵着这些淫词浪句。

  兰姬等人越听越是惊奇,没想到霜姬在如此严苛的条件下还能记住这么多句
子。

  等云绮霜背诵完毕,连城拿着新的笔录与兰姬原文对照。他面露惊色,直到
最后才笑了一声:「霜姬不错啊,可惜少了两句,还有一句稍有错漏。」他站上
高台,朗声道:「本人宣布,霜姬本次考核失败。你们有福了,还有机会再次一
睹霜姬绝世风采。」

  云绮霜双眼发黑,噗通一声跌坐在地。所有的屈辱,所有的羞耻冲刷着魂海,
当众裸露身体,像母畜一样爬行,甚至当众放尿,演示春宫。然而一切努力付之
东流,等待自己的依然是耻辱的地狱。

  丑奴儿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哭泣道:「主人,我尽力了,我真的尽力了。」

  台上台下一片沸腾,三名星卫更是险些蹦了起来。因为下次考核,自己就有
机会操到这位绝世尤物,那简直是人生最大的乐事。

  卢六和陈七眼前仿佛看到霜姬匍匐在自己身下,肉棒在白虎蜜穴中出出入入
的绝美艳景。江八却懊恼地扫了丑奴儿一眼,暗自期待下一次考核尽快到来。否
则,霜姬的小穴会不会变成丑奴儿的形状,再操起来已经不够紧致。

  丑奴儿怒视众人,搂着女子哭泣道:「主人,我们再也不参加考核了。我求
求你。」

  女子面容惨白,紧紧搂住丑奴儿,泣声道:「好,主人再也不参加了。」连
城冷冷一笑:「这恐怕由不得你们。」

  丑奴儿抬起头,死死盯着男子,眸中充满怨怒的烈火。

  「丑奴儿,你要造反?」男子目露凶光,一步步向二人逼近。

  萧紫漓向连城挥了挥手,朗声道:「我宣布,霜姬考核通过。」神殿前一片
哗然。「为什么,她明明犯了错误。」陈七第一个跳了出来,脸上满是懊丧的神
情。

  「住嘴!」圣女冷笑一声:「几位星姬可曾记得你们考核的内容,霜姬要背
诵的诗文比你们多不止两倍,能记成这样已经非常难得。考核的目的不是刁难,
而是验证能力。在本宫看来,霜姬天赋绝无仅有,将来必成大器。」云绮霜绝未
想到会是这种结局,急忙挣扎出丑奴儿的怀抱,跪在圣女身前叩首道:「谢谢圣
女,小女会永远记得圣女恩德。」萧紫漓扶起女子,笑着道:「霜姬辛苦,回头
本宫会亲自教你。」「谢圣女!」

  云绮霜连连叩首,忽觉身体一软,再次栽倒在地。

  丑奴儿上前抱起主人,女子环住他的肩膀,柔声道:「丑奴儿,我们回家。」

  「好的,我们回家!」

  圣女盯着云绮霜,面无表情地说道:「或许,星月教最出色的杀手已经诞生
了。经过此劫,霜姬已脱胎换骨,将来不会耻于在人前袒露身体。再加上媚骨天
成,天赋异禀,在床上,任何男子都将成为你的胯下之臣。」说到此处,她顿了
顿,继续道:「教主当然除外,因为他——不是正常男人。」

  云绮霜周身冰冷,心痛如绞:「难道自己将来会变成圣女描述的样子?」目
视二人离去,连城沉着脸问道:「为何放过霜姬,这可不像圣女大人的风格。」

  萧紫漓冷冷一笑:「你不必问,本宫自有道理。」眼见到嘴的肉又飞掉,三
名星卫全都垂头丧气,无奈地大声叹息。

  丑奴儿抱着主人一路小跑奔向住处。快到院子时,云绮霜才悲伤地想到,刚
才说回家,可天下之大,哪里还有自己的家,这里不过是一个容身之所。

  她低头望着门前小径,忽然满面通红。原来蜜穴中满是残余的淫液,春雨一
般,淅淅沥沥洒了一路。

  两日后,圣女正准备前去探望霜姬,并教她双修大法,忽然奴婢前来报信:
「启禀圣女,教主出关了。」

  ……

  襄阳城内一片死寂。

  敌军围城已近三个月,眼看粮草即将消耗殆尽,全军突围迫在眉睫。

  自从云凌雪回归,杨傲天、唐芷柔每日与众将推演突围策略,但无论如何安
排,最终结果都难免伤亡惨重。

  众将原本还有一丝幻想,期望算无遗策的唐军师能再出奇谋,一举突破敌营。

  但看到她整日眉头紧皱,也都明白当前局势已陷入绝境。

  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计谋都难出奇效。何况拓跋无忌几次战役指挥若定,
堪称一位优秀将领。当前夏军只有两万余人,而金兵和燕军加起来不少于十三四
万,只要无忌不犯低级错误,突围难如登天。

  「不如跟他们拼了!」玉玑子怒道:「只要杀了无忌这兔崽子,金兵肯定会
大乱。」

  唐芷柔摇了摇头:「无忌必然会重兵防范,孤注一掷只会中敌军埋伏。」几
轮商议后,大家得出最终方案:一位将领率军拼死攻击对方中军,吸引金兵大部
分战力,其余将领们合力突围,如此才有一线生机。但负责攻击的军队九死一生,
极有可能全军覆没。

  何人领兵攻击并断后则成了任务的关键。当前夏军有能力担此重任的唯有云
凌雪和杨傲天两个人。云凌雪几次请求出战都被杨傲天压了下去。他对众将朗声
道:「本将是大夏兵马大元帅,自当担负此责,诸位不必多言。我军再演练两日,
三日后正式突围。」

  「将军不可,你是大夏兵马元帅,万一出事,谁来带领夏军抵抗金兵?」几
位大将和武林元老齐声劝阻,然而傲天不为所动,「我意己决,诸位不必多言。」

  会议散去,云凌雪跟在傲天身边,面带薄怒:「夫君为何如此固执,阿雪自
认武功略高一筹,由我攻击敌营,胜算显然更大。」傲天凝望爱妻,低声道:
「阿雪说的固然不错,可即使是你也没有把握全身而退。我……绝不能再让你犯
险。

  「「傲天……你……」

  云凌雪神情绝望,眼角已溢出泪花。最后一战,要面对的是十多万大军,残
余的铁浮屠,天魔祭司与拓跋无忌,即使自己都毫无把握,傲天此去又能有几分
生还的希望。

  「阿雪。」傲天看着她凄绝的面容,叹息道:「我必须负责冲击和断后,因
为我要为自己指挥不力——赎罪。」

  「赎罪?夫君何处此言?」云凌雪面带惊诧,不解地望着男子。

  傲天面色凝重,把唐芷柔策划空城计和中毒受伤的经过讲了一遍。「如果当
时自己下令撤军,就不会陷入绝境。只是那样的话,芷柔妹妹的性命就保不住了。」
他语音哽咽,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过于自信,也不会将大军陷入这样的局面。可是,我……

  我又怎么放下芷柔。如果是你,当时会做怎样的决定?」云凌雪惊得芳心直
跳,倾城的容颜也失了血色。怪不得傲天这样执着,一定要自己执行最危险的任
务。

  过了良久,她轻叹一声:「夫君你没有做错,阿雪会做出同样决定。」「你
说我没有错?」傲天紧盯着爱妻,声音低沉,脸上毫无会议时镇定自若的神采。
「是的,夫君没错。芷柔妹妹一人抵得上十万大军,大夏如果失去军师,又有谁
能辅佐你坚守城池,又有谁能带兵收复失地。何况,当前只是情势危急,并非没
有退路。」听完阿雪的话,傲天长出一口气,压在心头的石头终于稍稍松动,
「是啊,芷柔不仅是自己妻子,也是大夏绝不可缺的军师,自己的决定并不算错。」
「不过,这最后一仗,阿雪还是要听我的。」他的话音铿锵有力,绝不容人反驳。

  云凌雪轻声叹息,「好吧,我听夫君安排。」

  放下心头的包袱,杨傲天的脚步比平时都轻快了不少。

  「阿雪,再给我讲讲与天魔法王对决吧,你能在他面前逃脱,功力应该到了
接近与其匹敌的地步。」「确实比最初相遇时差距要小,不过我现在依然不是他
的对手。玉龙峰一战,我的功力有所进境,但天魔法王同样突破瓶颈,整体实力
依然稳稳压我一头。」傲天摇头叹息:「天道不公,为什么魔人当道,正道功夫
总是稍逊一筹!」

  云凌雪总算面露笑意:「夫君不必着急,那一战之后,阿雪似乎看到另一层
境界,好似就在眼前,但又摸不到头绪。不过,我相信总能突破,到那时就真正
可以与法王一较高下了。」

  傲天眼中放光:「阿雪,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举重若轻,重剑无锋。

  天地之气皆可为我所用,内力源源不绝。真气至刚至柔,可穿透巨石,亦可
融于清流。几乎称得上半仙之境。「「世上武功竟有如此境界?」傲天激动得搂
住爱妻,「如果有人能达到此境,那一定是阿雪。」

  云凌雪面带娇羞:「我只是隐隐能感受这种境界,离突破还差得很远。」」

  阿雪能否预计还有多久才能突破?「「很难讲,我觉得只差一个契机。但这
个契机是什么,何时到来,阿雪还是一头雾水。」傲天笑道:「阿雪也不必着急,
机缘就如流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水到渠成。不知我们勤加双修可否让这个契
机早日到来?」女子红了脸,娇嗔一声:「呸!净想好事。要是仅凭双修就能突
破,那练功还有什么用处?」傲天干咳一声,随即问道:「你说天魔法王是否也
会突破极境?到时你们谁会技高一筹?」「很有可能,那时他会修炼成魔,世间
再难寻对手。不过邪不胜正,再加上他毕竟年岁已大,总有一天阿雪能与其抗衡,
甚至战而胜之。不过现在想这些还太遥远,当务之急是解襄阳之围。」两人边走
边聊,迟迟不曾回到府邸。

  宫妃羽左顾右盼,一直等不到傲天回来,刚要出门寻找,却碰到侍卫护送唐
芷柔回府。

  「芷柔妹妹,突围方案定下来了吗?」美妇急切地问道。

  唐芷柔点了点头,脸上愁云遍布:「方案已定,只是傲天执意置身死地……」

  她的眼中泪光点点,语声带着哽咽:「小妹自以为颇有智计,可危急关头竟
想不出万全之策。」

  宫妃羽面上云淡风轻,上前拉住女子的手,轻声道:「傲天吉人自有天相,
万一……万一真的殉国,妾身愿以身相随。」

  「宫姐姐。」唐芷柔搂住美妇,眼泪终于止不住流了下来。「姐姐怀了夫君
子嗣,绝不可轻言生死。容我再想想,一定还有更好的办法。」自从攻克襄阳,
二人几乎形影不离。尤其是唐芷柔中毒康复之后,美妇总认为是自己失察才给了
敌人机会,因此对她的看护更加严密。

  唐芷柔对这个姐姐也是既欣赏又敬重。美妇生性淡薄,对他人从不理会,但
对傲天的情意并不在自己之下。更难得的是她通晓大义,心智坚定,颇有云姐姐
的气概。

  她遇人不淑,又遭受了那么多苦难,现在总算有了好的归宿,无论如何不能
再让她遭劫难。

  唐芷柔又想起傲天,也明白他这次为什么如此固执。

  「傲天,你是忠臣之后,心中最先想到的家国大义,可我做的一切只是为你。

  如果你不幸遇难,芷柔会陪着你。」

  她回忆起中毒后的一个个夜晚,傲天衣不解带地陪在身边。那时虽然身体僵
硬,神志不清,但男子每一句话她都听在耳中。「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却也因此觉得犯了大错。如果这是罪,就让芷
柔一起陪你来赎。

  下定决心之后,她的面色不再悲戚,星眸重现灵动的光彩。

  江南的夏日总是淫雨霏霏。一连三天,襄阳城上空阴云密布,不见一丝阳光。

  夏军将士的心也如阴沉的天空,压抑到了极致。南夏立国前后,这些士兵也
算身经百战,但从来都是士气高昂,从未像今天一样陷入绝望。

  曾经的战役大都是以少胜多,但当时对手是战力不强的慕容军队。直到与金
兵交手之后,他们才明白,为什么整个北方会沦陷,为什么固若金汤的盛都会失
守。

  这些金人凶悍异常,打起仗来不顾生死,绝非燕军士兵可比,更何况他们的
兵力也占据绝对优势。

  大街上,两名士兵在屋檐下躲雨,一名士兵道:「陈大哥,我已应征跟着杨
将军突袭。若果我战死,请大哥帮忙照看家中老母。」」呸,不要说不吉利的话。

  杨将军英勇无敌,定能杀退敌军。「他看了看对面男子,叹息道:「兄弟放
心,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只要陈某还在,就不会丢下她
老人家。「他们对面上百步开外,同样站着两名军士。

  一人低声说道:「石指挥使,慕容家留在夏军中的仅剩你我二人。趁着襄阳
陷入绝境,我们该做点事了。」「你想怎么干?」

  「找机会打开城门,迎金军进城。你看如何?」石中摇了摇头:「愚蠢。城
门守卫森严,就凭你我二人,根本成不了事。另外,金兵显然是等着夏军突围,
没有攻城的计划。我们这样做,无异于送死。」「那就干等着?」

  「对,继续等。在合适的机会给他们致命一击。」那名军士叹了口气:「很
久都没接到过少主指令,也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石中道:「夏军攻入襄阳时,有人曾给我留了密信。刺杀唐芷柔是第一个任
务,可惜还是功亏一篑。」

  任务失败之后,石中几次想要再次行刺,奈何唐芷柔身边总有重兵保护,尤
其是宫妃羽一直相伴左右,再也未给他可乘之机。

  他很清楚宫妃羽的实力,单打独斗自己也不是对手,何况她身边还有其他高
手跟随。

  「其他任务是什么?」那名士兵接着问道。

  「少主未曾言明,不过到时会有人通知我们。」两人正说着话,一队城防士
兵从对面走来。同石中对话的士兵做了个告别守势,匆匆转身离开。

  金军大帐内,无忌与天魔祭司、耶律休哥以及十几名将军同样每日商讨对策,
一刻也不曾懈怠。

  耶律休哥道:「估计夏军粮草快该耗尽了,不出十日,他们肯定要冒死突围。」

  无忌点了点头:「本将估计他们会派一支奇兵突袭中军,掩护其余人马突破
防线。」

  「如果是云凌雪来袭,确实不易抵挡。可惜法王不在,否则也不用如此提心
吊胆。」凌玄宇在旁边感叹了一句。

  无忌道:「不必担心,夏军毕竟兵力不足。云凌雪就算无敌,也无法突破我
十万大军重重包围。他们要是全力冲着本将倒是件好事,我最近演练了一套阵法,
名为斜月阵。前方由重甲士兵阻挡,两翼骑兵和弓箭手互相掩护。敌进我退,但
阵型不乱。一旦敌将陷入此阵,就很难突出重围。」说着话,他转向站在一旁的
慕容隆,「本将唯一担心的是你的三万燕军,很有可能会被夏军突破。今日本将
有言在先,若燕军溃败,不但你的小命留不住,燕国也无存在的必要了。」

  慕容隆吓得额头直冒冷汗,急忙道:「请将军放心,只要慕容隆还有一口气,
绝不退后半步。」

  无忌冷冷道:「如此甚好。」接着与众将继续议事。

  慕容隆心头忐忑,悄悄擦去额头的汗水。几个月来,他对无忌从最初的轻视
变成了敬畏。这名金将年龄虽小,但行事果决,对战场形势把握精准,颇有其父
亲当年的风采。假以时日,此人必将成为金国最耀眼的将星。

  众人正在商议,一名将官前来复命:「无忌将军,我军在城下喊了五天了,
襄阳城没有一点动静,是不是先停一下?」

  「不要停,继续喊。」

  无忌嘴角带着邪笑,「今日本将心情大好,亲自去城下喊话。」一队骑兵护
着无忌来到城下。男子运功喊道:「本将拓跋无忌,请云凌雪云将军到城上叙话。」

  他内功深厚,声音远远传到城内,每一名士兵都听得清清楚楚。未过多久,
云凌雪与杨傲天携手登上城头。

  见她前来,无忌道:「本将等了很久,不知云将军考虑得如何?只要你肯出
城投降,本将绝不会伤襄阳城一兵一卒。以你一人之躯,换全城百姓性命,善莫
大焉。」

  云凌雪面带寒霜,冷冷道:「你们金兵不过仗着人多,真正对战又有几成胜
算。本将告诉你,就算夏军最终不敌,也会将金军杀得元气大伤,十年之内再无
南下之力。」

  「这……」无忌微微一怔。兵法有云,哀兵必胜。夏军有众多高手,若是拼
命,确实能让金军伤亡惨重。

  此时,凌玄宇在一旁仰天长笑,「云将军,就算金军只剩万人,也能让襄阳
城血流成河,你可愿意一试。」

  云凌雪面色苍白,身躯在城上微微发抖。敌人说得不错,即使夏军成功突围,
全城百姓也难以幸免。战争就是如此残酷,死伤的不仅是将士,还有无数无辜百
姓的生命。

  她秀眉微蹙,突然夺过身边士兵的弓箭,对着天魔祭司胸口射去。

  箭矢带着啸声,转眼飞至凌玄宇身前。男子急忙拔剑护胸,只听「铛」的一
声,飞箭断成两截,而凌玄宇被震得倒退几步,挥剑的手隐隐发麻。

  「云凌雪太过恐怖,这一箭展现的功力几乎不在天魔法王之下。」凌玄宇吓
得脸色发青,对几日后两军对决已无必胜的信心。

  拓跋无忌挥舞长刀,喊了一声:「既然云将军执意要战,本将随时恭候。」

  「撤!」

  战马齐鸣,金军骑兵呼啦啦撤退,踏得沙场上泥浆四溅。

  金军退回营帐,凌玄宇问道:「如果云凌雪愿意献身来降,将军真的会放过
襄阳大军和全城百姓?」

  「本将一言九鼎,自是会遵守诺言。」

  「这样恐怕不妥,放走敌军,如何向皇上交代。」「你们不必担心,一切后
果本将一人承担。」见无忌一意孤行,凌玄宇叹了口气。不过转而一想,云凌雪
自然不会傻得送上门来,自己的担心并无必要。

  走下城头,云凌雪一路默默无语。傲天拉住她的手,面上带着惊惧:「阿雪,
大战将至,你千万不可乱想。」云凌雪强挤出一丝笑容:「夫君放心,阿雪不会
做傻事的。我现在心头很乱,想一个在城内走一走。」「早些回来。」傲天双手
冰凉,心头有太多的话要说,可最终只吐出四个字。

  傍晚时分,骤雨初歇,微风中带着丝丝凉意。

  云凌雪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心头像压了块巨石。不知不觉中,她行至襄阳
城最繁华的北街。道路两边亭台楼阁林立,有沿街百姓的住房,还有无数商铺、
酒肆、饭庄。只不过大战以来,这些商铺大都关张歇业,整个街道冷冷清清。

  长街尽头还有一座古塔,外表斑驳,底座石阶上长满青苔。据传三百年前这
座塔曾焚于战火,仅剩几块青石。大夏建国后曾重新修缮,但已非古塔原貌。

  两百年后,重修的古塔也已破旧不堪。只是不知如果襄阳沦陷,这座塔是否
还会再遭当年的厄运。

  她似乎看到几日后,这条繁华的街道即将被付之一炬,只剩下一片灰烬。还
有数不清的百姓惨遭杀戮,遍地都是尸骸,鲜血染红大地。

  「是云将军吗?」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云凌雪回头望去,只见一个佝偻着身躯的老者站在街角。

  「正是本将。」

  老者远远跪了下来,喊了一声:「大家快出来,云将军来了。」脚步声响起,
不一会儿,老者身前就聚了几十个百姓,有刚过总角的孩童,也有壮年男子和几
位四十开外的妇人。

  云凌雪缓步来到众人身前,扶起老者道:「这位老丈,不必行此大礼。」老
人眼角含泪,哭泣道:「云将军,你们不要丢下我们不管。城里老老小小十几万
人的性命都指望着夏军和将军了。」

  看着这些无助的百姓,云凌雪心头刀扎般疼痛,眼角也已泛红。「诸位父老
乡亲放心,本将绝不会丢下你们。」

  众人很多第一次见到云凌雪,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来世上会有这么美
的女子。难道眼前的倾城女子就是云凌雪,那个令金兵闻风丧胆的女将军。

  几名男子更是痴痴地望着她,浑然忘记襄阳即将陷落。

  有人喊道:「大家都传云将军是九天玄女下凡,是来拯救大夏百姓的。相信
将军定会击败金兵,给大家一条生路。」

  「求云将军救救我们!」

  「云将军,云女侠,千万不要丢下我们!」

  百姓们七嘴八舌,目光一直注视着女子,像是看到唯一的救星,最后的希望。

  云凌雪躬身施礼:「诸位请回吧,本将不会食言。」老者向众人摆了摆手:
「大家回去吧,云将军说了,绝不会丢下我们。」几十位百姓跟着老者散去,大
街上再次变得空空荡荡。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完全暗了下来。百姓的房中点上蜡烛,街上异常安静,
偶尔能听到一两声犬吠。

  该回去了。她心情沉重,穿过一条小巷,缓缓走向将军府邸。

  忽然从一间草房中传来孩子的哭声,以及大人争吵的声音。

  她的功力已臻化境,虽然离得很远,但大人们的话还是字字句句清晰地传入
耳中。

  「哭什么哭,还不知能吃几天的饭,等金兵进城,谁都活不了。」先是一名
男子沙哑的声音。

  接着有女子说道:「老爷,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也没必要冲孩子发火。」

  男子语中带泣:「造孽啊。我们百姓命真苦。你说云将军会不会救我们,她
若走了,我们该怎么办?要我说,她就该出城降敌,敌军未必会杀她,但襄阳城
的百姓就有救了。」

  女子声音中充满怒火:「你良心被狗吃了,云将军为大夏做了那么多,你却
盼着她落入金人手里。云将军杀了那么多金兵,要是被俘,还不知会受多少凌辱。」

  「我知道,可我……我不想死,也不想看着你们死。」男子哭起来,越哭声
音越响。

  「大不了就是死,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有点骨气。」云凌雪不想再听,慢慢
从小巷中走过。

  一路上,又有几家议论着同样的事情,其中竟有一大半期盼着她出城献身。

  她的心像冰一样寒冷。在生与死面前,大部分人都是自私的,这就是她要救
的百姓。为了这些人牺牲自己,究竟值还是不值?

  一个人的生命与全城十几万人的性命哪个更重,自己并不亏欠任何人,凭什
么非要做出牺牲?

  她记起曾与芷柔妹妹谈过的话:「没有人值得被拯救,除非他们愿意自救。」

  可是这些百姓手无寸铁,危急关头,又怎么救得了自己。

  毕竟,还有人为自己说话。毕竟,还有人宁死不愿连累他人。就算为了他们,
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襄阳城焚为灰烬。

  圣元师太曾说过:「修道之人,盛世修行,乱世救世。你有多大的才能,就
要担负相应的重任。」

  了缘师太也说:「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或许,这就是自己的宿命。从圣元师太传功给自己开始,从离开峨眉开始,
就已经走上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还好遇到傲天,这个阳光一样的男子。他与自己情投意合,同样愿为驱除胡
虏付出生命。自己走后,他一定能收复失地,拯救沦陷的黎民,重现大夏荣光。

  宫姐姐,芷柔妹妹,婉宁妹妹,有你们陪着他,我就安心了。我不在他身边,
他也不会感到孤独。

  回到府邸时,时间已过戌时。

  杨傲天一直在厅中等候,见她返回,急忙迎了上来:「阿雪,怎么去了这么
久?」

  「夫君不必担心,我不是回来了。」

  「回来就好。」傲天提着的心放了下来,轻轻吐了口气。

  他环住女子腰身,轻声道:「还有两天就要开战了,这几天我们都养足精力,
争取一举突出重围。阿雪,我会活着回来,请你相信你的夫君。」「我信你。」

  女子抚摸着男子面颊,眼中泪光闪闪。

  「傲天,我们双修吧。」

  云凌雪粉面飞霞,眸光中闪着妩媚的柔波。

  对阿雪的要求,傲天求之不得,哪里会拒绝。转眼间,两人裸呈相对,拥抱
着滚到床上。

  自从江南一别,到现在已有半年。阿雪倾倒众生的绝美玉体上又增了几分成
熟的韵味,不时显露的媚态几乎可以与瑶姬相比。

  那对傲人的雪峰比最初更加傲挺滑腻,也似乎更丰满了一些。握在手中的感
觉柔嫩娇弹,美妙至极。

  雪峰上,两朵寒梅绽放,散发着阵阵迷人的乳香。

  这具玉体,他不知见过多少遍,可每次见到仍然让他如醉如痴。女子娇躯肌
肤胜雪,曲线玲珑,如梦似幻,如水的美眸中媚波四射,点燃男子欲火,再侵入
心魂,直到灵魂都跟着颤栗。

  两人肢体交缠,紧紧拥在一起。傲天吻住女子柔润的红唇,舌尖度入檀口。

  阿雪伸出柔软湿滑的雀舌相迎,舌尖先是蜻蜓点水般互相舔舐,接着紧紧交
缠在一起。

  香津交换,唇齿生香。傲天乐此不疲,直吻得女子气喘吁吁,娇靥绯红才松
口她的秀口。

  女子翻过身,压在傲天身上,娇喘着道:「今日让妾身好好服侍夫君吧。」

  傲天很少见过阿雪如此主动,心头畅美,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他躺在床上,
竖着那根霸王枪,静静地等待女子爱抚。

  阿雪远比平日更加大胆豪放,先是用芊芊玉手握住肉棒,轻轻地上下撸动,
一边撸,一边发出醉人的吟声。

  傲天盯住她春葱般白皙的芊芊玉手,激动得巨杵挺立,几欲炸裂。

  「夫君的宝贝好威风,越来越粗壮,人家一手都快握不过来了。」女子娇颜
如火,美眸中闪着足以让男子魂魄飘飞的如雾媚光。

  用手抚弄一阵后,女子低下螓首,张开红唇含住龟首。她的吹箫之技日臻娴
熟,没过多久就舔得男子肉棒震颤,毫无征兆地释放出浓浓的阳精。

  阿雪毫不闪避,张口含着浓浓的精液,对着傲天微微媚笑,将他的子孙们全
部咽入口中。

  「阿雪!」傲天坐起身,温柔地从身后抱住爱妻娇躯,大手在她美妙的玉体
上来回游走。

  娇吟阵阵,被翻红浪,持久的双修正式开始。

  一个时辰转瞬即逝,两人抵死缠绵,不知经历几次极乐之境。女子反客为主,
耐心地抚摸着傲天每一寸肌肤,似乎想要记住他身体每一个部位。

  「傲天哥哥,你想要人家后庭吗?」阿雪红着脸,说完此句羞得扭过头去,
不敢与男子对视。

  傲天心跳得像激烈的战鼓,几乎要蹦出胸腔。他与宫姐姐多次尝试过后庭花,
自是知道其中美妙滋味,只是在阿雪面前,一直不敢有此非分之想。

  「阿雪!」男子紧紧压住她的娇躯:「我当然想,只是不急于一时,等我们
打退敌军之后吧,到时可不许拒绝。」

  「好吧,阿雪听夫君的。」她暗自叹了口气,却也不再坚持。刚才说出那句
话已耗尽了所有勇气,再要求的话就太放荡了。

  「傲天,最后再要阿雪一次吧。」

  女子含羞求欢,眼角却似有水光闪烁。

  傲天重振旗鼓,接近九寸的巨龙再次闯入湿滑、紧窄,充满魔力的花穴。玉
杵打桩般狂舂猛捣,碾压得花宫嫩蕊震颤收缩,像一张小嘴紧紧咬住膨胀的龟菇。

  一股巨大的吸力从花穴深处传来,傲天顺着吸力用力顶送,忽觉龟首穿破花
芯,进入一个从未到达的神秘地界。

  那里软肉蠕动,热度远超花径,轻轻摩擦就让男子肉棒触电般颤栗,整个身
体好像飘至九霄云外。

  男子马眼酥麻,再也控制不住精关,再次射出浓稠的精液。

  「傲天,给我。」

  阿雪花宫嫩壁被温热的精水烫得阵阵发麻,同时达到销魂的顶点。

  这一刻,女子美目翻白,雪肌上香汗淋漓,肢体一阵阵颤栗。她的双臂和双
腿八爪鱼一样紧紧缠绕着男子,纵情享受着飞升成仙般的绝美快感。

  最后一次欢爱似乎抽干了男子的精魄,他在迷醉中感到四肢无力,渐渐昏昏
欲睡。

  这是阿雪第一次主动放开花芯,任凭男子精液灌满花宫。她不知这一次能否
怀上傲天的孩子,但今天是最后的机会。

  未来,她不愿想,也不敢想。唯一清晰的是,她不愿此生留下遗憾。

  两人相拥而眠,没过多时,傲天已进入梦乡。他不时咧嘴微笑,不知睡梦中
梦到了什么美事。

  女子凝视着他沉睡的面容,轻轻叹了口气:「阿雪多想永远陪在大哥身边,
一世都不分离。可是……我不得不离开,再也无法享受哥哥的宠爱,也不能像今
天一样疼爱你。」

  傲天,我不知将会面对什么,也不知能不能活着回来,可我的心永远只属于
你一人。

  也许我会离开这个尘世,在迫不得已的时刻。当生则生,当死则死,只要一
切值得。死,并不可怕,活着也许更痛苦。

  还记得西湖边上阿雪的话吗?「如果有一天,阿雪先你而去,哥哥记得每年
在阿雪坟前插上几支梅花。阿雪在九泉之下就知道哥哥来过了。」她忽然想起两
年前险些失身给天魔法王的那一刻,也是在那一天,她与傲天有了鱼水之欢,把
处子之身交给心爱之人。

  事后她曾问傲天:「如果牺牲阿雪一人可以救一城的百姓,傲天会做何选择?」

  当时傲天回答:「如果是我自己,我愿意,但我不希望你去牺牲。请允许我
自私一些,在我眼里如果没有了你的笑容,这个世界对我毫无意义。」话音犹在,
一语成谶。

  傲天,阿雪让你失望了,可我别无选择。

  她坐在桌前,拿起毛笔和纸张,犹豫再三,写完又撕,直到第三次才奋笔疾
书,写下留给傲天的信笺。

  接着她从怀中取出一只玉佩,轻轻压住书信。「傲天夫君,这是母亲留给我
们姐妹唯一的信物。看到它,就像阿雪陪在你的身边。」最后轻轻吻了吻傲天的
额头,女子转身离开卧房。今日欢爱,她用了玄阴秘籍中的功法,虽然不是采阳
补阴,但足以让男子身心疲惫,一旦昏睡,几个时辰内难以醒来。

  夜色已深,唐芷柔依然不曾入睡。

  她左思右想,终于做出最后的部署:傲天与玉玑子师叔带领五千精锐突袭敌
军中军,云姐姐带着其他队伍突围。

  以云姐姐的功力,突破敌军阻截应该不是难事。然后由其他将领率军南撤,
云姐姐再带领武林军接应傲天,不求重创敌军,只要救出傲天就算胜利。

  傲天与玉玑子师叔再加上几位武林高手对抗天魔祭司等人,就算处于下风,
也能支撑一段时间。只要云姐姐及时回援,总会有一线生机。

  这样的部署虽说依然会伤亡惨重,但已是唯一有希望同时突围,又能保住傲
天的策略了。

  她忍不住想起身去找傲天和云姐姐,但当下已近子时,只得作罢。还好时间
足够,明天一早大家商议也还来得及。

  丑时刚过,一阵马蹄声响,云凌雪全身披挂现身在城门前。

  守城将官见她前来,急忙跪地行礼:「云将军,这么晚了还要巡视吗?」云
凌雪翻身下马,朗声道:「奉杨将军之命,本将今夜要突袭出城,前往杭州求援。」

  「这……」那名将官起身道:「杨将军今晚刚刚下令,没有他亲口命令,任
何人不准出城。」

  云凌雪亮出手中令牌:「看清楚了,这是杨将军将令,你不会不认识吧。」

  男子接过令牌,道:「这确实是将军将令,只是下官必须先去请示。」「大
胆,你若贻误战机,军法从事。」云凌雪面色微寒,盯得守城将令直冒冷汗。

  「将军一人闯敌营,实在是九死一生,末将不信杨将军会下此军令。」将官
依旧不退,拦在云凌雪身前。

  云凌雪暗暗着急,这名将官忠于职守,头脑清晰,确实是称职的将领。可他
若是不放行,一切努力即成泡影。

  「你叫什么名字?」云凌雪问道。

  「末将魏成。」

  「魏统领,情势紧急,绝不能耽搁。先放我出城,然后马上去将军府请示。」

  「……」

  魏成还在犹豫,云凌雪怒喝:「开城,莫非你还怀疑本将不成?」「末将不
敢。开城门!」女子声音并不大,但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或许在她赫赫威名
之下,任何一句话都令人无法质疑。男子仅再犹豫片刻,反抗意志便瞬间瓦解。

  两名士兵抽出横在城门上的铁梁,缓缓打开城门。

  魏成木然地看着城门大开,心头一片混乱。云凌雪当然不会做危害襄阳的事,
可她单枪匹马闯营,无异是去送死。

  他突然想起敌军喊话,身体打了个冷颤,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不好,
云将军这是要用自己换襄阳城百姓的性命。」他刚要大喊马上关闭城门。云凌雪
突然欺身到他面前,轻轻点中他身上几处大穴。

  男子身体一软,一声都未发出就昏死过去。

  云凌雪扶起男子,对门前士兵道:「魏统领突发急症,赶紧请军医医治。」

  几名士兵手忙脚乱,抬着魏成奔向军医住处。云凌雪趁机纵马出城,战马跃
出城门后,她回头喝道:「关城门,严加守护,不得有误。」魏成,对不住了。
本将封了你几处经脉,三个时辰就能恢复。只要给我半个时辰,傲天就来不及阻
拦了。

  夜凉如水,星月无光。金人的营帐近在咫尺,又仿佛无比遥远。

  云凌雪回头望了望城门紧闭的高墙,打马疾驰而去,随着轻拂的夜风,融入
无边无际的浓浓夜色。

  金兵营地距离襄阳城墙约有五里,女子策马飞奔,转瞬间就已逼近敌营。清
脆的马蹄声踏碎宁静的暗夜,一群乌鸦被蹄声惊醒,纷纷扬扬四散飞去。

  距离金军大营不足一里时,一名金兵斥候大喊一声:「有人袭营。」随即敲
响铜锣。无忌预计夏军即将突围,夜间安排了几十队士兵在营前巡逻,一旦发现
异动,金军立即就能发动攻击。

  瞬间,金军大营火把通明。负责守卫第一道防线的千夫长披上铠甲,率领三
千人在沙场前列开阵型。

  他原以为是夏军深夜偷袭,然而举目望去,却只见一人一马缓缓向大营走来。

  对方似乎没有冲击的意图,接近阵营时反而放慢了脚步。

  在火把映照下,千夫长看清来人面容,惊叫一声:「你是云凌雪?」士兵们
齐齐向来人望去,只见一匹白马上坐着一位女子,全身披着甲胄,手中握着一杆
足有一丈长的方天画戟。

  几天前云凌雪带着江冲和卢廷义闯营,脸上带着青铜面具,一战击杀金兵难
以计数。在他们眼中,云凌雪就是战神降世,又像一位嗜血的魔鬼。

  这是金兵第一次看到她的真容,无人能把这位体态若仙子下凡,容颜堪称红
颜祸水的女子与几日前的杀神联系到一起。

  千夫长声音发颤地喊道:「你……你要干什么?」云凌雪面色清冷,道:
「你去禀告拓跋无忌,就说云凌雪要见他。」一名士奔向中军营帐,不到一刻钟,
无忌的声音从阵中传来:「云将军,你这是想通了,准备献身投降吗?」

  云凌雪在出城前就已想好了各种应对,最佳的结果是以诈降的姿态接近无忌,
乘机挟持或者诛杀敌军将领。一旦金兵群龙无首,夏军就有可能以少胜多,彻底
消解襄阳之围。

  最大的变数就在无忌身上,她不知道在金国的一年多时间里,无忌到底有多
大变化,是否能给自己留一线机会。

  无忌,不要怪我狠心,怪只能怪你投靠金人,成为大夏最可怕的敌人。

  她昂起头,朗声对着无忌所在之处道:「不错,你不是说只要我一人归降,
你就会放夏军与襄阳百姓一条生路吗?」

  无忌的声音远远传来:「你若真心归降,就请放下兵刃,自缚双手。本将才
会相信你的诚意。」

  「绝无可能。」云凌雪冷冷笑道:「我不会愚蠢到自废武功,因为金人从无
信义二字可言。」

  「这就难办了,云将军武功太高,若是诈降,大营中无人可以拦住你。」」

  哈哈哈。「云凌雪轻笑几声:「拓跋无忌,我真是高估了你的胆量。「无忌
依然未曾现身,只在远处道:「是我不敢低估云将军的功夫。「云凌雪心头一沉,
不出所料,无忌果然不肯冒险,难道只能放下兵刃,任人摆布。

  她还在沉思,敌营中一名将官喊道:「无忌将军,云凌雪自己送上门来,那
就先拿下她再说。我就不信她一人能抵挡我十万大军。」无忌还未开口,那名金
将就从阵中冲了出来。云凌雪举目望去,见他比寻常士兵高出一头,肩宽背阔,
四肢粗壮,面上凶相毕露,宛如怒目金刚。

  这名金将力大无穷,堪比完颜豹,在战场上从未遇到过敌手。在他眼中,云
凌雪虽有过人之处,但只要逼她与自己比拼力量,定会将其一举擒下。

  马蹄声轰鸣,金将手持两只铜锤,迎面向她冲来。在他身后跟着几十骑重装
骑士,都是他手下最得力的猛士。

  云凌雪稳坐马上,似乎对眼前的凶险浑然不觉。刹那间,金将的战马已冲到
她身前。男子左手举锤,重重向她头颅砸去。

  「嗡」的一声,铜锤当头砸下,隐现风暴之声。云凌雪这才拨动马头,手中
长戟向上挑刺,硬抗敌将重达八十斤的大锤。

  她原本可以取巧,利用精湛的招法一举挑翻敌将。不过这名金将就是井底之
蛙,仗着几斤蛮力就以为可以与顶尖高手抗衡,云凌雪决定以力打力,在气势上
给金兵重重一击。

  「轰!」

  戟身撞上锤头,巨响声宛如惊雷炸裂。

  金兵虽然知道云凌雪武功卓绝,但没人认为她纯比气力能胜过这位金军中气
力最大的猛士。众人原以为她就算能抗住铜锤,也会被震得连连后退,可现实却
完全出乎他们意料。

  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金将虎口震裂,铜锤脱手飞入高空。那只铜锤在空
中翻滚,足足升起两丈后才轰然下落。

  金将坐骑连连后退,还没等他稳住身形,云凌雪的长戟已迎面划过。男子眼
前寒光闪闪,根本来不及躲闪,瞬间就丧失知觉。

  敌将人头被戟尖割断,横飞着滚到在沙场,又恰好被下落的铜锤砸中,原本
狰狞的面孔变成一滩血肉模糊的碎肉。

  金兵吓得一窝蜂向后撤退,整个阵型乱做一团。全军最凶悍的猛将一个回合
就被斩于马下,给金兵带来的震撼难以想象,甚至立刻摧毁了大部分士兵的意志。

  这些士兵开始还震惊于她的美色,心头充满绮念,但现在却只剩下恐惧。紧
随着金将的骑士全部勒住缰绳,几位拨转马头向后便跑。

  或许现在是唯一的机会,云凌雪通过无忌的声音判断他距离不会太远,如果
强攻敌营,擒住无忌,夏军或许会有胜算。

  想到这里,她纵马冲向敌阵,手中长戟挥舞,划出一道道漫天银光。所到之
处,敌军尸首横飞。那几十名骑士还没来得及撤退,就被长戟横扫,纷纷坠马而
亡。

  拦在最前方的士兵叫喊着后撤,瞬间就被突开一条血路。

  无忌大骇,没想到云凌雪真敢单骑闯营,摆出一副破釜沉舟的架势。

  「开启斜月阵!拼死也要拦住。」

  随着无忌指挥,金军阵容突变。云凌雪身侧的金兵向后撤退,弓箭手与骑射
手涌到两侧,重甲骑兵和手持盾牌的步兵顶到前方。

  两侧敌军围城半圆形,就像两轮残月合在一起,只留下一条通往月宫的道路。

  可这也是一条通往死亡之路。

  数不清的箭矢呼啸而来,下起阵阵箭雨。云凌雪真气遍布全身,长戟舞成一
道圆环。飞箭遇上光环后纷纷跌落,有些被兵刃击飞,反而射向四周的敌军。

  云凌雪一边拨打雕翎,一边纵马前冲,然而敌军随着她后撤,始终保持着包
围。

  女子拼杀片刻,已经知晓斜月阵的奥妙,但一时想不出破解之法。她忽而奋
力冲向两侧,长戟挥动,击杀数十名金兵,然而敌军很快由新人补上,阵型依然
完整无缺。

  无忌的声音远远传来:「我这斜月阵本来是对付上万敌军的,可今日却只为
将军一人开启。云将军此举堪称前无古人,恐怕也后无来者。」「拓跋无忌,承
你看得起。那就等我破阵后相见吧。」云凌雪在阵中左右拼杀,一人一马逐步向
斜月阵前方突进。

  转眼一个多时辰过去,死在云凌雪戟下的金兵数以千计,然而斜月阵依然阵
型不乱。

  云凌雪渐感真气不纯,长戟的威力远不如最初时凌厉。就听天魔祭司在阵外
喊道:「云凌雪,投降吧。现在投降,无忌将军还会给你一条生路。」难道就这
样功亏一篑?如果是这样的结局,今晚的选择就是一个错误。可是时间越久,自
己胜算就越渺茫,到时只能任人宰割。

  女子脸上满是汗水,握着长戟的手微微发抖。这一刻,她就像一只陷入狼群
包围的猛虎,虽然余威尚在,却已置身绝境。

  寅时过半,东方渐渐有了一丝亮色。

  守在城上的士兵一个多时辰前就发现敌营火把闪动,早早就做好了防备。但
敌军离城墙太远,他们一时也无法分辨出了什么状况,只好静观其变。

  经过军医诊治,魏成终于苏醒过来。他刚睁开眼睛就大声喊道:「外边什么
情况,云将军出城了吗?」

  军医摇了摇头:「在下不知。」

  男子挣扎着爬了起来,喊道:「快扶我去将军府。」魏成赶到府邸时,杨傲
天依然未曾转醒。侍卫问道:「魏统领,有什么急事,必须马上叫醒将军?」

  「云将军出城了,末将必须前来请示。」

  侍卫惊得睁大双眼,急匆匆冲向傲天住所。

  不出魏成所料,当杨傲天知悉云凌雪独自出城时,险些一头栽倒在地。魏成
离去后,傲天只觉喉间发腥,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那口鲜血正喷在桌案上,染红
了阿雪留下的信笺。

  傲天一眼看到压在信上的玉佩,心头阵阵绞痛,热泪止不住溢出眼眶。

  这只玉佩阿雪一直带在身上,可现在她留给自己,无疑是最终的诀别。玉佩
温润,一面刻着精美的凤凰图案,另一面是阿雪的生辰八字,下方还有一行小字:
「经霜傲雪,一生平安。」

  小霜妹妹也曾给他看过母亲留下的玉佩。可如今,姐妹都离他而去,不知今
生是否还能相见。

  他拿起阿雪留下的信笺,匆匆扫了几眼。

  信中写道:「傲天夫君,襄阳一役,非君之过也。奈何金军势大,天时不在
夏军,非人力可挽回。

  若以阿雪一人之躯,换夏军平安及襄阳百姓性命,实为上上之策。

  望夫君以天下大局为重,切不可为妾身一人置大夏安危于不顾。如此,妾身
甚慰。

  妾于桃李年华得遇夫君,并终成连理,此生无憾矣。原寄望执子之手,与子
偕老,然胡虏未灭,终成一梦。

  婉宁师妹,芷柔妹妹,妃羽姐姐对夫君之情不在阿雪之下,妾身不在,夫君
亦不会孤独。

  唯有一事常牵挂心头,望夫君能寻得霜儿,代妾身陪伴左右。

  妾不畏死,亦不会执意寻死,只望与夫君重聚。若天命难违,此生不复得见,
夫君莫要心生怨念。

  前路莫测,荆棘遍布。然阿雪身可死,此心永如冰雪。「傲天热泪狂涌,泣
声喊道:「阿雪,你说你不会做傻事,你……为什么骗我!「他来不及披挂整齐,
手持龙渊冲上城头,然而金军大营似乎已恢复了平静,看不出征战的迹象。

  未过多时,唐芷柔与宫妃羽以及将领们都登上城楼。看到傲天发红的双眼,
唐芷柔心头剧震,颤声问道:「傲天,你怎么了?」杨傲天把阿雪写的书信交给
唐芷柔,含泪说道:「阿雪一人出城了,她要用自己换夏军和襄阳百姓的性命。」

  唐芷柔俏脸惨白,拿着书信的手抖个不停。她看完云凌雪的信,忍不住痛哭
失声:「都怪我,要是昨夜我能和你们商量,事情也不会到这个地步。」傲天拉
住唐芷柔的手,语音哽咽不止:「她信中虽说是为了夏军和襄阳百姓,可我知道,
她其实是为了我。」

  他脸色惨白,眼神中充满恐惧:「金军大营没有动静,莫非阿雪已经落入敌
手?」

  半个时辰前,云凌雪已陷入绝境。

  她似乎仅能自保,不断打落飞来的箭矢,却没有能力向前方冲击。敌军包围
越缩越小,斜月阵化成了密不透风的铁桶。

  在她身边只有方圆几丈的空隙,一队铁浮屠跃跃欲试,慢慢向她靠拢。

  慕容隆在阵外擦了擦冷汗,「云凌雪真是可畏可怖,一人独挑斜月阵,竟能
支撑如此之久。」

  大光明教教主方弘道:「云凌雪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就算武功再强,也终究
是血肉之躯。」

  无忌在旁高喊:「诸位将军,我要抓活的,谁也不许伤她性命。」凌玄宇小
声笑道:「无忌将军果然惜香怜玉。看样子,再过片刻我们就能出手了。」

  云凌雪盔甲上沾满金兵的鲜血,好似一个血人。但金兵虽然知道她即将支撑
不住,依然不敢靠得太近。

  两次闯营,女将在这些士兵心中已化为杀神,仅仅一个眼神都能让他们不寒
而栗。

  不过,杀神也有力尽之时。此时女子身上的杀气微弱,就像风中之烛,随时
会被吹灭。

  无忌、凌玄宇以及天魔左右使,方弘等人已经来到阵前,即将发起致命的攻
击。云凌雪巅峰状态下,一人之力也能与他们抗衡,甚至能够各个击破,最终将
他们斩于马下。但此刻,她仅有余力自保,若几位高手同时上阵,结果必然会一
败涂地。

  眼见几位顶尖高手越行越近,云凌雪惨然一笑,「无忌,天魔祭司,你们真
是好胆量。自己不敢上前,却让士兵白白送死。」凌玄宇脸色微红:「我们要的
只是取胜,至于过程嘛,打仗总要死人的。」「下马投降吧,否则刀枪无眼,难
免伤了云将军这位绝世美女。」天魔左使夜擎天哈哈大笑,满脸都是淫邪之意。

  「你们去死吧!」

  云凌雪突然纵马冲向敌军,长戟挥舞,再次迸发出凌厉的杀气。

  「神凰之怒!」

  刺眼的寒芒冲天而起,宛如冰凤凰挥动羽翅,卷起漫天风雪。真气所到之处,
敌军身躯乱飞,骤然间,前方被扫出一条通道,通道边堆满金兵血肉模糊的尸体。

  这一击的威力超出金兵认知,甚至超出无忌等高手的认识,他们难以想象,
这样的无坚不摧的杀招竟出自人的血肉之躯。

  快马疾驰而过,冲出敌军包围。

  「陨月沉星!」

  又是灭世般威力的一击,方圆几丈之内尸体横飞,如被龙卷风扫过,罡风过
后,片甲无存。

  天魔左右使与方弘功力稍弱,被这迅猛一击震得跌落下马。无忌和凌玄宇也
连退了十几步才稳住坐骑。

  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她刚才在故意示弱?凌玄宇吓得合不上嘴,心口打鼓
一样跳个不停。

  云凌雪确实故意在掩饰,她自恃难以冲破斜月阵,唯有想办法引无忌等人上
前,自己才有一线机会。

  之后她便有意收敛内息,做不支状,直到无忌等人准备攻击时才放出杀招。

  计策果然奏效,两招之后,敌军溃散,云凌雪跃马冲出包围,杀到无忌与天
魔祭司身边。

  不过,虽说之前是有意掩饰,但连续作战,尤其在动用刚刚领悟不久的绝学
之后,她的内力急剧下降,丹田之内隐现空虚之感。

  然而她顾不得许多,挥戟刺向无忌。这是今日唯一的机会,如果错过,一切
苦心都将付之东流。

  无忌、凌玄宇等人还在震惊和恐惧中未回过神来,云凌雪的长戟已经带着呼
啸的风声扫到身前。几人同时用兵刃护住要害,只听数声巨响,兵刃相接,无忌
与凌玄宇连人带马被震得疾退十几步,握着兵刃的手一阵阵发麻。

  一招之下,云凌雪占尽上风,但她心里却暗暗叫苦。当前情势与几日前闯营
时类似,自己真气不继,而敌人正值巅峰,缠斗下去的后果不堪设想。

  凌玄宇哇哇怪叫,「天魔左右使,给我上。云凌雪快不行了。」无忌、凌玄
宇、夜擎天、申屠龙和大光明教方弘都算得上顶尖高手,整个武林中都找不出几
位对手。此时此刻,五位高手围攻云凌雪,却在她凌厉的攻势下仅能自保。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局面渐渐逆转。云凌雪招式渐缓,转成防守之势。她心
头焦躁,几次全力突袭无忌,凌玄宇等人都在边上策应,将她的杀招一一化解。

  数百回合之后,云凌雪胸口烦闷,内力已现枯竭之象。难道又是必败的结局,
而这一次,没有人前来相救。

  「云凌雪,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方弘大喝一声,手持韦陀杵迎面砸下。他见云凌雪已现败像,突然独自冲到
近前,心想如果能拿下此女,算得上大功一件。

  可惜他终是低估了云凌雪的实力,女子转身避过铁杵,长戟骤然迸放寒光。

  「飞花逐月!」

  云凌雪以长戟运用峨眉剑法,其威势更在长剑之上。戟尖上寒光点点,矫若
游龙,快似闪电,霎时已刺到方弘胸前。

  男子哪曾料到她看似已无力再战,却能瞬间重返巅峰,待要退后时为时已晚。

  长戟刺入胸膛,透胸而过,男子惨叫一声,口喷鲜血,立时没了气息。云凌
雪用力挑刺,男子硕大的身躯像投石车上的飞石抛向空中,直奔无忌而去。

  无忌侧身闪避,刚刚躲过男子身躯,就见云凌雪纵身一跃,身躯离开座骑,
从半空中俯冲而至。

  天魔左右使奋力急攻,一刀一剑眼见就要刺到她的身躯,女子突然掷出长戟,
旋转着砸向二人。

  夜擎天与申屠龙只得挥兵刃自救,一声巨响,两人连滚带爬退,被长戟震得
滚出一丈才稳住身形。

  无忌挥刀砍向女子肩头,却被她轻松闪身避过,左手出手如电,抓住男子手
腕,接着在空中翻滚,将他拽落马下。

  这一招云凌雪算得上孤注一掷,若不能生擒无忌,之后便再无退路。还好无
忌慌乱中未能躲开她风旋电掣般的擒拿手法,一举被她擒获。

  在云凌雪出招的同时,凌玄宇的长剑也已攻到。女子身躯翻滚,堪堪避过长
剑,却无法躲避他随后的凌空一掌。

  「砰」的一声闷响,女子后心中招。云凌雪忍着剧痛,抽出腰间长剑,架在
无忌脖颈上大声喝道:「都不要过来,否则我一剑取了你们主帅性命。」抓住无
忌手腕的一刻,她已用尽全力封住他的经脉,男子半边身体瘫软,再也无力反抗。

  「云凌雪,放了我军主帅。你已身负重伤,无忌将军若有不测,你也难逃一
死。」凌玄宇持剑逼近二人,眼神凶狠地盯着嘴角溢血的负伤女子。

  云凌雪面如寒霜,冷冷笑道:「我既敢单骑闯营,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不服
你们就过来。」

  所有金兵金将目光望向主帅,没有人敢轻举妄动。无忌却笑了起来:「云将
军,谈谈你的条件,如何才能放我?」

  「放夏军和全城百姓出城,你们不许追击。等所有人撤离,本将自会饶你性
命。」

  无忌笑容邪魅,朗声道:「云将军可真会算计,等他们走了,你再与我同归
于尽。你真当无忌还是当年不通世事的傻子吗?」「你别无选择,否则我现在就
动手,我不畏死,你也不怕吗?」」怕,但想到死在云姐姐手里,我又不怕了。

  「他故意将身体靠向云凌雪,接着轻声道:「记得上一次姐姐握着我的手还
是在龙城,那时你还把我抱在怀中。当时我就想,如果能一直如此,宁愿受伤不
再醒来。「「你……」云凌雪扫了无忌一眼,眼前仿佛又看到当年那个热血冲动
的青年,如今他做了金军主帅,依然一副不吝生死的样子。

  「你看这样如何,本将放夏军出城,但百姓必须留下。你若归降,我保证不
会杀害一名无辜百姓。这是我最后的条件。」

  云凌雪沉默不语,心头几个念头来回碰撞。

  如果杀死无忌,一场血战在所难免。自己身受重伤,固然必死无疑,在没有
自己相助的情况下,傲天率领的夏军也很难取胜。如果夏军失败,大夏就陷入即
将灭国的境地。

  但如果在夏军撤离后动手,无辜的百姓必然无人幸免。以无忌的个性,即使
夏军战败,他也未必真会屠城。若无忌身亡,百姓必遭屠戮,自己则是所有罪孽
的起因。

  这就是命吧,明知前方是地狱,却要义无反顾地走上这条不归之路。

  「好吧,我答应你的条件。但我如何才能信你?」无忌道:「我可以在全军
之前发誓,如果云姐姐不信,那我也没办法了。」云凌雪不语,无奈地点了点头。

  无忌昂首面向全军,运功喝道:「我拓跋无忌,当着全军发誓,若云将军主
动归降,本将绝不会伤襄阳百姓性命。若违此誓,让我立即死于刀剑之下,永世
不得超生。」

  「慢着!」

  无忌刚发完誓,凌玄宇大喝一声,「云将军武功太过恐怖,难保将来出现变
故。你若真心投降,就请服下此药。」说着话,他从怀中取出一粒黑色药丸,伸
手扔给无忌。

  云凌雪眉头紧皱,「这是什么?」

  「此药名为七花软骨丸,服下之后一个月间内力全失,无法动用真气。一个
月后功力恢复如初,绝无伤害。」

  无忌手持药丸,低声道:「那就委屈云姐姐了。」云凌雪面色惨白,嘴角微
微抽搐。如果服下此药,自己就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但如果不屈服,敌军肯定
不会放夏军出城。

  她接过药丸,朗声道:「本将可以服用此药,但必须在夏军安全撤离之后。」

  凌玄宇等人还想催促,无忌摆了摆手:「就听云将军的吧。」听到云凌雪答
应了无忌的条件,站在远处观战的耶律休哥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最怕云凌雪孤注
一掷杀了主帅,到时金兵群龙无首,而夏军又如此凶悍,即使获胜也会伤亡惨重。

  如此兵不血刃拿下襄阳,也算最好的结局。至于那些百姓,杀与不杀无关大
局。

  杨傲天等人正在城头观望,一队骑兵从金军阵地中飞奔至城下。为首之人唐
芷柔曾经打过交道,正是金军军师耶律休哥。

  耶律休哥在距离城墙半里地前停下脚步,对着城上喊道:「无忌将军有令,
因云将军自愿降金,我军给夏军一条生路,请杨将军即刻出城。至于城内百姓,
无忌将军有好生之德,金军进城后绝不妄杀一人。」城墙上一片大乱。杨傲天双
腿发软,两耳轰鸣,险些摔倒在地。这是他最不想见到的结局,阿雪显然已经陷
落敌营,所有突围的准备都失去作用。

  「跟他们拼了!」

  有人大声怒喝。

  不过也有人高声制止,「云将军陷入敌手,如果硬拼恐怕会伤及将军性命。」

  所有人目光投向主将。杨傲天脸色苍白,双眼含泪,摇了摇头道:「诸位等
一下,让我再考虑考虑。」

  他望向唐芷柔,只见女子双泪横流,眼中满是绝望的神情。「傲天哥哥,你
想怎么做?」

  傲天沉默良久,低声道:「这是阿雪赢得的机会,我只能率军出城。我好想
拼死去救阿雪,可是那样的话,她会怨我,恨我。」唐芷柔含泪点了点头:「好
在敌军主帅是无忌,云姐姐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她为了大哥,为了夏军和全城
百姓牺牲自己,大哥不能辜负姐姐一片苦心。」「芷柔,我明白。」

  男子潸然泪下,双肩不住颤抖。

  「阿雪,你等着我,我定会救你逃出牢笼。」他紧握双拳,站上城头对众将
喊道:「诸位将军听令,即刻准备出城。」

  「杨将军,难道不管云将军了吗?」

  从梁山来投的几位大将满面怒容,有人喊道:「你们走,我去跟金兵拼命,
救不出将军就死在沙场。」

  「还有我,想救云将军的都站到一起。」

  「都给我住口!」杨傲天怒道:「本将比诸位更心痛,可你们蛮干有用吗?

  云将军已落入敌手,你们硬拼反而会害了她的性命。」「那该怎么办?我们
怎能眼睁睁看着云将军受苦。」傲天语音哽咽:「诸位安静,大军先行撤离。之
后本将拼死也会去救云将军。」众将沉默不语,他们当然明白,杨傲天此刻远比
他们更加伤痛。可作为主帅,他首先要考虑的是夏军的命运,而不仅仅是自己。

  未过多时,紧闭的城门大开。两万多夏军缓缓步出城门。

  金兵大军已经散开,在正前方留出一条一里宽的通道。

  唐芷柔在傲天身边耳语几句,男子点了点头,对着金军喊道:「告诉拓跋无
忌,本将要见到云将军,只有确认她安然无恙,夏军才会撤离。」未过多时,金
兵前来回话:「无忌将军说云将军已投靠金军,不会再见你了。不过,你可以听
听她的声音。」杨傲天气得肝胆俱裂,几乎想不顾一切冲入敌营。昨夜,二人还
在恩爱缠绵;

  今日,竟无法相见。「阿雪,我不该那样固执,如果当时同意你攻击敌营,
一切不会变成这样。

  「他正在后悔之前的决定,敌营中传来云凌雪的声音:「傲天,我很安全,
记住我信中的话,千万不要意气用事。无忌已经在军前发誓,放夏军撤离,也不
会伤城内百姓。「「阿雪!」

  听到她的声音,傲天热泪狂涌,「我听你的。阿雪,你一定要活下去,无论
发生什么。记住,活下去。」

  他的心碎成几片,痛得几乎无法呼吸。他不敢想,阿雪在敌营会遭受怎样的
屈辱,忍辱而活会不会更加残忍。

  这时,无忌的声音传了过来:「杨将军,请你放心,本将会好好照顾云姐姐,
不会让她受任何委屈。」

  不会让她受任何委屈?傲天心中恨意滔天,「无忌,你我兄弟恩断义绝。总
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

  两军远远对歭,无数夏军手握兵器,只要一声令下,就会拼死冲向敌营。傲
天仰天长叹一声,下令道:「撤!」

  这是一生中最大的耻辱,将来必会加倍讨还。

  所有将士都低着头颅,慢慢向远方开拔。夏军刚刚撤退,金兵便堵住城门,
将试图逃离的百姓赶回城内。

  有人喊道:「襄阳百姓听着,你们不必担心,无忌将军绝不滥杀无辜。」百
姓们哭喊声震天,但也只能听天由命,乞求金将信守诺言。

  夏军的身影渐渐消失,凌玄宇催促道:「云将军,无忌将军已经放夏军出城。

  现在该你兑现承诺了。」

  云凌雪茫然望着前方,眼中滴下两行清泪。她一口吞下药丸,冷冷地对着凌
玄宇道:「你可以安心了。」

  她松开挟持无忌的手,心如一片死灰。从这一刻起,她人生的白昼已过,等
待自己的是无尽的黑夜。

  无忌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臂膀,挽住她的手臂道:「云姐姐,随我进城。」云
凌雪挣开他的手,冷冷道:「我自己会走。」药力半刻钟后发作,云凌雪暗自运
气,只觉丹田内空空荡荡,连双手双脚都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怪不得听人说,天魔教徒害怕天魔祭司更甚于天魔法王。此人手段毒辣,各
种阴毒的器物层出不穷,确实比只用武力压人的法王更加令人头疼。

  不过,此时她的心反而不再沉重。既然是不可避免的结局,那就平静对待吧。

  至少,夏军已经成功脱困,百姓的命也算保住了,所有的牺牲也算值得。

  微风吹过,女子衣袂飘飘,在清晨的阳光里映出绝美的剪影。

  金兵看着这位失去功力,骇人威压感不复存在的绝色美女,心头却不敢生出
亵渎之意。

  她浑身浴血,发丝凌乱,但眼神依旧清澈坚定。举手投足之间依然有着女神
般不可侵犯的威仪。

  这是一个怎样的女子。死在她手中的金兵难以计数,可活着的士兵反而对她
充满敬意。即便是凌玄宇,天魔左右使也不得不为她的武力、勇气和牺牲深深折
服。

  行走在通往城门的路上,一位金军将领对无忌道:「无忌将军,这一仗我们
虽说拿下襄阳,然而毕竟放走了敌军。若是进城不能尽情烧杀,玩一玩大夏女子,
我怕士兵会心有不甘。」

  无忌眼放寒芒,盯着他怒道:「你当本将的誓言是放屁吗。再敢胡说,本将
一刀砍了你。」

  那名金将吓得连连后退,口中直呼:「将军息怒,末将不敢。」金军破城,
守了三个月的襄阳宣告陷落。

  进城前,无忌下令:「任何人不准伤害百姓,违令者,斩!」主帅有令在先,
所有金兵不敢违抗,虽说很多人心有不甘,也只能按将令行事。

  全城百姓都躲在家中,整个大街上空空荡荡。虽然已经听到喊话,但众人素
知金人残暴,无人敢抛头露面,生怕惨遭厄运。

  无忌率先进城,走在街上,他对云凌雪笑着道:「今日入住将军府邸,请云
姐姐带路。」

  襄阳沦陷,昨日还是傲天的府邸,今天就要被敌军霸占,而入住之人还是他
同母异父的兄弟。无忌脸上难掩得意,却深深刺痛云凌雪,在她凄绝的心上再添
一道伤痕。

  女子冷冷地看了无忌一眼,一言不发地向将军府方向走去。

  一排排金兵挤满整个街道,宛如浑浊的河流慢慢向前推进。转眼已至将军府
的外墙,云凌雪驻足不前,对无忌冷声道:「到了。」几名士兵上前撞开紧闭的
外门,分列两侧,恭候无忌入驻。

  就在此时,街边有人喊道:「你们看,那是云将军。」云凌雪回首四顾,只
见几名百姓从街旁的院门探出头来,远远望向自己。

  「是云将军。」

  百姓的叫喊声愈发嘈杂。有胆大一些的男子从屋中跑了出来,跪在街旁痛哭
大喊:「云将军,小人叩谢将军再生之德。」

  人群越聚越多,不多时,长街两侧跪满了男女老幼,叫喊声,哭泣声久久不
绝。

  几名金将望向无忌,等待他下令处置。无忌微微摇头:「不必管他们。」他
转向云凌雪,笑道:「云将军在百姓中的威望真令人羡慕,不过,这是姐姐应得
的。」

  云凌雪向长街望去,嘴角微微抽动。她欲言又止,叹息一身后迈入将军府门,
再也没有回头。

  无忌等人进入院门之后,百姓们依然久久不愿离去。一位老者道:「大家散
了吧,吾辈能做的只有天天为将军祈福,愿云将军早日脱离苦海。」「菩萨保佑,
云将军功德无量,定能逢凶化吉。」进驻府邸之后,无忌安排好云凌雪的住处,
留下自己的亲随侍卫在周边保护,之后匆匆赶往军营。

  临行前,他对侍卫头领道:「你们在此守护云将军,她若是有半点闪失,本
将就砍了你们的头。」午时刚过,云凌雪房间大门轻响,从门外进来两位丫鬟打
扮的女子。她们捧着几套华美的长裙,对云凌雪道:「我们是襄阳张员外家的丫
鬟,金人让我们来服侍将军更衣沐浴。」云凌雪心猛的一沉,无忌刚刚占领襄阳,
难道就要……她看着满身血迹的外衣,咬了咬牙,道:「有劳两位姑娘。」

  自从盛都离别,不过一年多的时间,无忌真的会变成禽兽不如的男人吗?她
内心依然不敢相信这样的判断,毕竟吴忌长在中原,总该保留一分人性。

  沐浴更衣完毕,两名丫鬟傻呆呆地看着她,一位小声说道:「云将军真的太
美了,小女这辈子也没见过将军这样的女子。」云凌雪黯然一笑,心头满是苦涩、
无助和深深的绝望。后背的伤势不重,预计几日内就能痊愈。不过七花软骨丸的
药力太过霸道,她几次运气,丹田中空空也,竟似从未修习过功夫的样子。这样
的状态下,自己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她并非没想过寻死,然而傲天的话一直响在耳边:「阿雪,你一定要活下去,
无论发生什么。记住,活下去。」

  毕竟要面对的是无忌,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

  傍晚时分,无忌忙完军务匆匆赶来。他喝退周边侍从,反手掩上大门。

  云凌雪紧张地盯着男子,身躯不由得向墙角退了几步。无忌微微一笑:「云
姐姐不必紧张,小弟思念姐姐已久,只是想跟姐姐聊聊而已。」「我们没什么可
聊的。」云凌雪面容清冷。

  「就因为我是金人?可是身世我无法选择。」无忌脸色胀红,声音透着焦躁。

  不过他很快稳住情绪,邪笑一声:「既然姐姐不想聊,那我就在这静静地看
着。」

  云凌雪被她炽热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她忽然想起一事,轻声道:「我有
些奇怪,以你的功力,当时不至于被我擒获。」无忌稍稍诧异,「云姐姐好眼光,
我一直认为唐芷柔智计无双,没想到姐姐心思也这般细密,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你。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我赌你不会。」

  云凌雪叹了口气,眼前男子已不是盛都那个性格乖张,行事只凭血性的青年,
心机深沉远在傲天之上。

  「那你是为了什么?」

  「我怕姐姐拼到玉石俱焚,你擒住我,一切才有转机。我本就不愿屠城,被
逼发誓后才算有个合理理由。」

  「原来如此。」云凌雪似乎印证了心中的判断,叹息道:「我原本以为你已
是一位合格的将领,可没想到你依旧莽撞冲动,这会葬送你的大好前程。」无忌
微微一愣:「此话怎讲?」

  「你可知道擒住我的后果?我杀了金国太子,金国皇帝必不会饶我,天魔法
王也虎视眈眈,以你的力量根本留不住我。如果硬拼,你失去的不仅是前程,恐
怕还有性命。」

  「姐姐闯营时就已知道后果?那你又何苦如此。在我眼里整个夏军和襄阳百
姓都是蝼蚁,根本比不上姐姐一根手指头。你为了这些蝼蚁牺牲自己,实为不智。

  要说冲动,我们彼此彼此。」

  「你不会懂的。」云凌雪摇了摇头。

  无忌面色严肃起来,「姐姐说得不错,不过小弟也不会束手待毙。」「你太
高估自己了,你不过是个将军,除非……」「除非什么?」

  「除非你愿意起兵造反,自己去做皇帝。」

  无忌苦笑了一声:「我还没有那份野心,何况我在军中的威望不够,造反就
是死路一条。不过姐姐放心,如果形势危急,我愿放弃一切保护姐姐。」「不必
了,只求危急时刻,你能让我有尊严地从容赴死,我会记住你的恩情。」云凌雪
抬头望向无忌:「你放过夏军,保住襄阳百姓,我承你的情。不过你我之间绝无
可能,你若用强,我会恨你一生。」无忌沉默半晌,悠悠道:「我会等下去,直
到你接受我的那一天。」云凌雪冷冷地摇了摇头:「你永远也不会等到。」眼见
就是思念如狂的美人,美艳不可方物,即使眸光冰寒,眉头紧蹙,也足以让周边
的一切黯然失色。此刻,她内力全失,气力甚至不如闺中女子,无忌轻而易举就
能得到她的身体。但他却不敢妄动,因为他知道,一旦用强,女子这辈子都不会
原谅自己。

  可越是如此,男子心中的渴望就愈发热烈。他有时也曾自责,云凌雪是自己
的大嫂,自己的所作所为与禽兽又有何分别。不过自从成为金人,他更信服胜者
为王的论调,相信只有强者才配拥有一切。

  「杨傲天,失去云姐姐,只因你还不够强大。」自从被中原武林追杀,直到
投靠金国,证明自己比大哥更强的念头几乎成为他的心魔。甚至对云凌雪的疯狂
迷恋也源于此,他要让云姐姐看到自己比大哥更强,比大哥更配得上云姐姐这样
的奇女子。

  但得到肉体容易,得到美人芳心却比登天还难。无忌自然有办法拘禁女子,
让她成为自己的玩物。可是,那样的云凌雪就不再是云凌雪,而仅是一副美丽的
皮囊。

  云姐姐美丽的身材和容貌固然堪称倾城倾国,但最让人倾倒,使她与众不同
的是那份傲视苍生的神女气度。如果失去,她的魅力也会大打折扣。

  这不是他想要的,他要的是完完整整的云姐姐,无论身心。

  最初的慌乱过后,云凌雪镇静下来,一双美目直视无忌,仿佛能洞悉他内心
的想法。

  对视片刻,无忌败下阵来,反而不敢与她直面相望。失去武功的云凌雪依旧
是云凌雪,那份强大的心志并未因功力消失而减弱。

  「云姐姐,你好好休养,无忌告退。」男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转身迈出房
门。

  走在路上,男子心头颇为懊丧,美味就在嘴边,他却不敢下口,这样的局面
还不知会持续多久。说是不敢下口其实也是不忍下口,他不愿伤害云姐姐,哪怕
她只是流一滴眼泪,也足以让他心痛。

  「无忌将军。」他正在低头沉思,凌玄宇迎面走来,躬身向他行礼。

  「祭司大人,攻下襄阳,你怎么还是这副郁郁寡欢的表情。」无忌见凌玄宇
神色阴郁,忍不住问道。

  凌玄宇叹息道:「自从法王围剿梁山失利,天魔教屡受排挤,再也不复往日
荣光。还有,法王有了新来的女祭司,对我也渐渐疏远,故而心情欠佳,请将军
见谅。」

  无忌心头一动,忙道:「祭司不必烦恼,本将会在太子殿下那里为你美言。

  你若有意,将来可护卫太子,前途不可限量。「凌玄宇急忙下跪:「谢将军。

  我之前一直跟随拓跋望,正愁没有门路投靠太子,若将军愿意引荐,在下定
会唯将军马首是瞻。「无忌扶起祭司,道:「我们同殿为臣,自当为皇帝陛下效
力。

  祭司不必挂怀。「凌玄宇起身抱拳:「在下见将军也闷闷不乐,是不是因为
云凌雪?「无忌长长叹息:「是啊,她虽已被擒,却不知如和处置。「凌玄宇色
色地一笑:「那云凌雪失去功力,还不是案板上的肉。将军若嫌她不愿配合,在
下这里倒有助兴的妙物。「他从怀中掏出一粒暗红色药丸,」此药名为神女销魂
丹,任她贞节烈妇,服了此药后也会变成淫女,任凭将军摆布。「无忌怒道:
「对云凌雪,怎么可以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就算当时得逞,以她的心性怕是会
自求了断,我绝不允许她出半点差池。「凌玄宇连连道歉:「是是是,在下唐突
了。这些大夏女人就是麻烦,满脑子都是宁死不失贞操的愚蠢念头。「他眼珠一
转,笑道:「无忌将军,你觉得云凌雪最在意什么?「「云凌雪最在意的是大夏
江山,还有我同母异父的大哥。」「这就对了,在下倒有一计,保准她之后再也
不会求死。」「什么办法?」无忌半信半疑地盯着男子。

  凌玄宇凑到无忌身前小声嘀咕了一阵。无忌惊得睁大双眼,大呼:「真有这
等玄妙之术,你保证云凌雪不会看出破绽?」

  「应当不会,这点在下还是颇有把握。」

              第四章:同心之蛊

  襄阳陷落,南夏遭受到建国后最惨痛的一场败局。

  仅从兵力损失上看,金军死伤四万,夏军阵亡只有两万出头,这场战役不算
惨败。但最后全军能够撤离,并保住襄阳百姓,全靠云凌雪一个女人,这对夏军
的士气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而云凌雪是夏国的护国大将军,她的陷落更是夏军,尤其是主将杨傲天难以
忍受的屈辱。

  大军撤离三日后抵达荆州。守将徐光世早已接到消息,提前领兵迎接,将大
军引入城内。

  杨傲天忍住悲愤,亲自部署好防御,之后便将自己锁在房中。荆州城背靠长
江,随时可以退到江南,倒不用担心再次被围。

  傍晚时分,徐光世前来求见。他明白主帅心中苦痛,劝解道:「胜败乃兵家
常事,将军不必自责。」

  徐光世曾是杨承宗的部下,按辈分还比杨傲天高一辈。在他面前,傲天只能
强打精神,不敢露出颓废的神情。

  「杨将军,这几个月来征兵进展神速,荆州有近两万新招募的士兵,杭州府
更是有三万多新兵入伍。如此一来,夏军已有十三万兵马。假以时日,应该能与
金国抗衡。」

  杨傲天道:「如此甚好,总有一日我夏军要挥师北上,收复失地。」徐光世
离去之后,傲天仰天长叹,若襄阳当初能有十万大军,也不至于有今日之辱。

  华灯初上,杨傲天依旧无心用餐,眼前满是阿雪美丽的倩影。她为了夏军,
为了襄阳百姓身陷敌营,可自己却无力相救。

  想起在襄阳时,自己信誓旦旦要救阿雪回归,但她深陷敌营,自己却无能为
力。

  自己不仅是阿雪的夫君,更是大夏的主帅,若为一己之私置天下安危于不顾,
阿雪也不会原谅自己。她牺牲自己,不就是为了给夏军,给大夏留下反攻的机会?

  可是,阿雪,你的夫君眼睁睁看着你受苦,却不能拼死相救,你会不会伤心?

  大门轻轻开启,唐芷柔与宫妃羽携手来到他的身前。两位女子眼睛红红的,
显然也哭过多回。

  宫妃羽哭成泪人。她被辱失身,原想了结残生,却得傲天相救,最终两情相
悦,终成眷属。云妹妹深陷敌营,遭遇一定比自己更为悲惨。但美妇相信,只要
此心光明,就算身陷泥沼,也不会减弱傲天对她的情感。

  傲天从未见过宫姐姐如此伤心,即使她自己惨遭不幸时也只是默默流泪而已。

  他拉住两位爱妻的手,沉声道:「你们放心,我杨傲天绝不会被击倒,总有
一天,我会让金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我该怎么去救阿雪?」傲天凝视着唐芷柔,希望智计无双的爱妻能想出一
条妙计。

  唐芷柔道:「夏军撤离之前,我在襄阳城内留下了十几位武林高手,他们会
打探云姐姐的消息,并设法相救。傲天,你一定要忍耐,不要乱了方寸。」杨傲
天眼神一亮,在绝望之中看到一线光明。他不知道阿雪被天魔祭司用药封住了功
力,以为只要有人帮助打开枷锁,她就有机会逃出。现在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精心准备,一旦收到城内消息,就和师叔等顶尖高手前去接应。

  杭州府,金銮宝殿。

  襄阳沦陷的消息早早传遍京城。大殿之上气氛凝重,陆寻上前奏道:「夏国
暂时还没有与金国抗衡的实力,襄阳之败就是明证。请陛下韬光养晦,耐心等待
时机。」

  文臣们纷纷附议,建议赵晟不可急于复仇,等到两国可以分庭抗礼之后再做
打算。

  阚泽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杨将军以五万兵马对抗近二十万金兵,尚能全
身而退,可谓虽败犹荣。」

  一名文臣道:「这还不是云将军舍身换来的,谈什么虽败犹荣。」」够了!

  「赵晟一拍龙案,」朕已收到杨将军的奏折,他将所有罪过承担下来,并请
朕责罚。可是,杨将军何罪之有!以弱敌强,谁敢称必胜。为了襄阳百姓,云将
军深陷敌营。可你们呢,襄阳被围时,又有哪一个能替朕解忧。「说到云凌雪,
他的眼睛通红,自语道:「云将军,你是大夏最大的功臣,待朕重整河山,迎将
军还朝。「三日内,圣旨传到荆州。

  赵晟一句未提襄阳失陷,反而安慰傲天,让他万万不可自责。圣旨最后言道:
「朕愿与将军立下三年之约。三年内收复国土,迎云将军回归。朕日夜祈盼,愿
云将军安然无恙。」傲天热泪狂流,向着杭州方向叩首。作为君王,赵晟所为算
得上仁至义尽,杨傲天深感圣恩,暗自感叹遇到明主。

  占领襄阳之后,拓跋无忌率军中城中休整,只待兵马养精蓄锐后接着挥师南
下,攻打荆州。

  他每日都会到云凌雪房中稍坐片刻,不过女子对他冷颜相对,从未给他半分
希望。

  出兵之前,他再次探望云凌雪,忍不住问道:「云姐姐,抛开金人的身份,
我哪里不如大哥?为何你就只对他死心塌地?」云凌雪冷冷道:「就凭你的所作
所为,永远无法和傲天相比。我是你的大嫂,你却心存不轨,与禽兽又有何分别!

  「「你忘了,我是金人。在金国,兄终弟及本是常事,之前大汗去世,新任
汗王还会接受老汗王的后宫。」「所以才说你是禽兽。你生在大夏,师父教你武
功,难道没教会你做人?你刚才说兄终弟及,可傲天还在,你比金人都不如。」
无忌脸色微红,「我原本也信奉中原侠义之道,可现在我才懂得,这个世上唯有
强者才有资格拥有一切。金国弱小之时,大夏也曾对我们百般欺凌,和现在的金
国相比又有什么不同。」「强大就一定要欺凌弱小?可惜你看错了,夏国远比你
想象的强大,金国必将自食其果。」云凌雪转头望向窗外,不愿再与他理论。

  无忌冷笑道:「那好,本将就要看看夏军的强大。下次围城,我不会再给他
们机会。」襄阳城内,金军整装待发。

  正当无忌准备下令,城内接到来自幽州的急报。无忌打开密信,顿时大惊失
色。信中写道:「草原蒙戎部起兵反叛,叛军达三万之众。拓跋翰已率军平叛,
然京城空虚,请大将军速速班师回朝。」密信中盖着皇帝大印。虽说将在外,军
令有所不受,但事关皇帝安危,无忌不敢怠慢,立即升帐议事,将皇帝密令传与
众位将军。

  当下已别无选择,唯有立即退兵。无忌留下一万金兵协助燕军守护城池,自
己则带兵返回幽州。

  事发突然,云凌雪还没有搞清情况,就被侍卫们送进一辆马车,在军队的护
送下一路北上。行在途中,无忌才匆匆赶来,骑马护在马车一旁。

  唐芷柔留在城内的高手刚刚商量出救人计划,还未来得及出手,金兵就已撤
离襄阳。

  杨傲天知悉金兵撤军已是两日之后。

  他原本打算在荆州拖住敌人,并趁机偷袭敌营,与城内高手里应外合救出阿
雪。可无忌突然撤退,完全打乱了他的部署。

  前方就是襄阳,想要攻破也非易事。等攻占襄阳之后,无忌大军估计早已返
回幽州。如果避开襄阳,就要迂回数百里,那时敌军早已退到盛都以北,更是毫
无机会。

  傲天绝望地望着襄阳方向,虎目含泪,「莫非这就是命,一定要把阿雪从身
边夺走。」金兵疾速撤退,一日之内行军百里。

  云凌雪坐在马车中,感觉五脏六腑都被颠了出来。第二日,她掀开车帘,对
无忌道:「可否给我一匹坐骑?」

  「当然可以。」无忌让一名侍卫从马上下来,牵着骏马走到车前。云凌雪从
车中跳出,翻身上马。无忌骑马来到她的身前,与其并肩而行。

  连年大战,一路上满目疮痍,四周全是荒芜的土地。即使是路过村庄,也大
都人烟清冷,没有几乎人家。而大夏沦陷前,这里都是中原最肥沃的土地。

  云凌雪默默前行,心中却在盘算到了幽州后会有什么遭遇。无忌固然会护着
自己,可是他的力量又怎么能与法王与金国皇帝相比。

  如果必然要面对危局,那现在苟活又有什么意义?可是她无法忘记傲天撤离
前的呼喊,她明白,无论遭遇什么,傲天都不会放弃自己。

  走一步看一步吧,机会总是在等待和希望中出现。

  三日之后,大军行至许都附近,距离盛都仅有二百余里。

  傍晚时分,大军在荒郊中扎营。云凌雪被安排进入单独的营帐,上百名侍卫
守在四周。

  夜,分外安静。云凌雪心头却隐隐不安,总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她点起油灯,静静地坐在营帐中央,脑中闪现傲天的身影。她可以想象到,
傲天此刻一定也在备受煎熬,一定也在担心自己。

  傲天,你一定要坚持下去。金兵并没有那么强大,大夏终将收回失陷的土地。

  如果这一天早日到来,阿雪就算死也会瞑目了。

  金军的营帐大部分是用牛皮制成,可以遮风挡雨,不过帐中会显得有些气闷。

  云凌雪掀开营帐的一角,仰望着星河灿烂的夜空,试图驱散心中的烦闷。

  侍卫们的目光全都集中到她的营帐,贪婪地透过一线缝隙凝视着这位倾国美
女。

  白天行军时,云凌雪头戴面纱,身着白衣,绝美的身姿宛如下凡的仙子。这
些士兵向她投去灼热的目光,浑然忘记她大杀四方时的凌厉杀气。不过他们明白,
这样的女子自己能多看几眼就算是天大的福气,这辈子都不可能碰她一根手指。

  月光如银泻地,洒在女子面颊,更让她羞花闭月的容颜平添一分神秘。

  往日这个时间无忌都会过来陪她,可今日还没看到男子身影。云凌雪稍稍奇
怪,自己沦落至此全凭此人所赐,可内心对他的恨意却并不强烈。或许,毕竟他
是傲天的兄弟;又或许,他也算个言出必信的男子,没有他,襄阳会面临更残酷
的结局。

  她正在沉思,忽听远处一片嘈杂,有士兵喊道:「有刺客!」另有人大喊:
「保护将军,看住云凌雪。」

  云凌雪心头大惊,是什么人到此行刺?会不会……她不敢向下想,一颗心悬
到了嗓子眼。女子正要冲出营帐,一群侍卫围了上来,「云将军,请回到帐中。」

  若是武功未失,即便千人又怎会看在眼里。可如今,几十人拦在面前就让她
束手无策。

  打斗声传入耳中,兵刃交接,发出阵阵脆响。云凌雪虽然失去内力,但凭她
的境界还是能从激斗的声音判断出来人武功不凡,整个金军中也少有对手。

  她的脸色苍白,心中隐隐有种最坏的预感。

  「不,不可能,傲天不会如此鲁莽。」

  「可是傲天为了自己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女子心乱如麻,两个念头交替着占据心头。她冲着打斗方向用尽全力大喊:
「不要管我,快撤!」不过她内力全失,声音难以及远,也不知来人能否听见自
己的呼喊。

  侍卫们围了上来,一名头领喝道:「不要出声,否则休怪末将不客气。」」

  放我出去。「云凌雪大声怒喝,但这些侍卫奉命看护,反而逼得更近。他们
不敢动手动脚,不过能如此近距离接触到高不可攀的神女,个个早已兴奋得面红
耳赤。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打斗声终于停了下来。

  女子不知来人失手被擒,还是已经逃离。她的心砰砰乱跳,暗自期待不要是
最坏的结局。

  正当她失魂落魄之时,无忌匆匆赶来。他的额头上满是汗珠,胸前沾着东一
块,西一块的血迹。

  「拓跋无忌,到底发生了什么?」

  云凌雪紧盯着他的双眼,美眸中瞳孔收缩,生怕从他口中得到最不想听到的
答案。

  无忌眉头紧皱,沉默片刻道:「云姐姐,是个坏消息,你可要挺住。」「快
说!」「杨将军被俘了。」

  虽说早有预感,但云凌雪听到确认后仍是眼前发黑,险些晕倒在地。

  她的脸颊惨白,双眼空洞,自语道:「不可能,你骗我。」无忌道:「今日
晚间,傲天大哥身着金兵服饰混进大营。他擒住一名士兵,逼问你的营帐位置。

  没想到那名士兵宁死不屈,突然大声喊叫。凌玄宇和天魔左右使恰在附近,
听到喊声后追了过来,与杨将军斗在一起。

  我正要赶往姐姐营帐,士兵前来汇报,便率领侍卫赶了过去。不得不说,傲
天大哥武功远在小弟之上,我们四人合力才将他拿下。」「无忌,求你放了傲天,
这是姐姐唯一的请求。」云凌雪紧盯着无忌,可是心中明白,这样的请求多么苍
白无力。

  无忌冲着侍卫喊道:「你们都出去。」听到主帅发话,侍卫们匆匆离开大帐。

  「云姐姐,襄阳之战我已放了大哥一马,如果现在私放敌将,你要我如何向
金皇交代。我知道你心中只有大哥,可你就不考虑我的生死?」云凌雪放低声音:
「你立功在前,这样做罪不至死。」无忌冷冷一笑:「我这样做有何好处,你说
过,我永远也得不到你的心。」女子呆立帐中,半晌后才好像下定决心,「我会
尝试不再恨你,可你要给我时间。」她上前一步,拉住无忌衣袖,「带我去见傲
天,这不为难吧。」无忌点了点头:「我这就带姐姐见他。」夜凉如水。激斗过
后,金军大营归于平静。在无忌引领下,二人穿过层层营帐,来到一片空旷的土
地。

  云凌雪抬头远望,看到一棵大树上绑着一名穿着金兵服饰的男子。他遍身血
迹,低着头颅,似乎已昏了过去。在他身边,凌玄站持剑而立,旁边还跟着四名
侍卫。

  女子摆脱无忌,匆匆跑了过去,却被凌玄宇挡在身前。

  「傲天!」她大喊了一声,却无法冲破天魔祭司的阻拦。

  受伤男子打了一个冷颤,缓缓抬起头颅。四目相对,男子剧烈喘息起来,声
音嘶哑地喊道:「阿雪,是我无能,没能救得了你。」毫无疑问,眼前之人就是
杨傲天。无论身材,样貌还是声音,都和熟悉的傲天哥哥毫无二致。

  云凌雪双腿颤抖,最后一丝侥幸也已烟消云散。热泪从眼眶涌出,她冲着男
子喊道:「傲天,你好傻,为什么来此送死。」无忌拉住她的手,低声道:「你
见过他了,现在可以走了。」女子一把挣脱,突然仰天大笑:「苍天,你好狠的
心。」他怒视着无忌,冷冷道:「你既然不肯放他,那就成全我们。能和夫君死
在一起,也算上天开恩。」「我不会看着你死。」无忌上前一把搂住女子,他虽
然知道云凌雪内力已失,想要自尽并非易事,但仍怕万一出现意外。

  「放开她,你这个畜生!」

  杨傲天大声怒喝,一双眼睛瞪得几乎爆裂。

  这是无忌第一次主动搂住心仪的女子,怀中软玉温香,仅一个搂抱就让他兴
奋得难以自持。

  他长长叹了口气,对女子道:「我这就放了大哥,你要明白,为了你,我愿
意做任何事情。」

  「你……要放了傲天?」云凌雪感到难以置信。

  「为了云姐姐,哪怕是去死。」

  无忌挥了挥手,「祭司大人,把杨将军放了吧。一切后果由我承担。」「绝
对不可,私放敌将可是死罪,请将军三思。」凌玄宇并未听从无忌命令,手持长
剑站在傲天身边。

  「你要抗命吗?本将说过,此事跟任何人无干,全是本将的主意。」凌玄宇
走到无忌近前,「既然将军执意放人,在下只得从命。不过,放他之前要用些手
段,才能永绝后患。」

  「什么手段?」无忌冲着凌玄宇眨了眨眼。

  凌玄宇从怀中掏出两颗拇指大小的红色药丸,对无忌道:「放人之前,还请
云将军和杨傲天服下此药。」

  「这是什么?」

  云凌雪眼中惊骇,她了解天魔祭司,此人手中阴毒器物层出不穷,这两个药
丸必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凌玄宇微微一笑:「这两个药丸无毒无害,绝不会伤及身体。其中妙用云将
军马上就会知晓。你若不信,自己挑一个先服下,另外一粒给杨将军。」无忌点
了点头:「云姐姐,请你相信祭司,他不敢戏弄本将。」云凌雪拿起药丸,一口
吞入腹中。最坏的结果就是毒发身亡,只要能让无忌放人,无论什么她都可以承
受。何况她也别无选择,自己不服药,凌玄宇也会强行喂给自己。

  凌玄宇走到杨傲天身前,一把捏开他的下颌,将药丸塞到口中,再用中指一
弹,红色药丸就已穿过咽喉,落入腹中。

  他又取出两颗同样的药丸,指着身旁侍卫道:「你们两个,也给我服下此药。」

  两名侍卫吓得手脚打颤,但也不敢抗命,只能乖乖咽下药丸。

  凌玄宇面带阴笑,对云凌雪和杨傲天道:「这种红丸其实并非药物,中间藏
着蛊虫,名叫同心之蛊。」

  「同心之蛊?」

  云凌雪惊得叫出声来。

  「不错,这种蛊成双成对,一只若死,另一只也不肯独活。蛊虫死时会放出
奇毒,中蛊之人就会毒发身亡。

  此种蛊虫甚为奇特,即使远在千里之外,也能感知对方死活。同心之蛊因此
得名。

  你们二人如果不想对方无辜枉死,那就要保护好自身,不要连累了对方。」

  听完凌玄宇的话,云凌雪惊得脸颊惨白。如果他并未骗人,自己将来不但不
能求死,还要努力活着,否则就会害了傲天的性命。

  「本人知道这种说法过于玄妙,二位未必相信。在下这就让你们看看此蛊的
效力。」

  两名侍卫吓得跪在地上,大声喊道:「祭司大人饶命!」凌玄宇面色阴冷,
突然长剑一挥,一剑刺穿一位侍卫的小腹。那名侍卫在地上翻滚片刻,嚎叫着断
了气息。

  他对着死去的侍卫猛出一掌,那具尸身顿时震得肢体扭曲,一片血肉模糊。

  另外一名侍卫吓得瑟瑟发抖,上下牙齿不住打颤,眼神中满是绝望的神情。

  一刻钟过去,蛊毒尚未发作。凌玄宇却自信满满地站在无忌身边,轻声道:
「再等片刻,等蛊虫死透了,活着的蛊虫才能感知到。」他的话音刚落,活着的
侍卫突然捂住小腹,疼得满地打滚。不多时,侍卫停止喊叫,两腿一蹬,趴在地
上不再扭动。在众人注目下,侍卫的皮肤慢慢变绿,接着溃烂成一滩烂肉。

  云凌雪一阵恶心,差点呕吐出来。天魔教如此邪恶,为了证明蛊虫效力,竟
然不惜金兵的性命。

  「是不是很神奇?」凌玄宇邪笑着望向云凌雪。女子扭过头去,不愿看他苍
白丑陋的面容。

  无忌道:「大哥,这是我最后一次饶你性命。从今后,云姐姐是我的人了,
你不必再惦记。」他挑衅地盯着着杨傲天,大手却搂住云凌雪的肩膀。

  「无忌,你这个畜生!」

  杨傲天疯狂地扭动身躯,想要挣脱捆绑,奈何身上伤势甚重,几次用力都无
功而返。

  「唰」的一声,无忌收起刀落,傲天身上的绳索断成几截。

  就听云凌雪道:「傲天,赶紧离开。以后万万不可再来送死。妾身会等着你
收复失地那一天。如果做不到,阿雪不会原谅你。」杨傲天活动了一下麻木的身
躯,终于忍住拼命的念头。他对云凌雪喊道:「阿雪,等我。我绝不会再让你失
望。」

  望着男子离去的背影,无忌挽住云凌雪的手,轻声道:「我们回营。」他转
头对凌玄宇使了一个眼色,男子心领神会,就听两声惨叫,另外两名侍卫倒在血
泊之中。

  无忌微微点头,「祭司大人,今晚派人到此清理尸体。敌人武力强悍,竟能
挣脱绳索逃走,确实大出本将预料。」

  回到营帐,云凌雪神情恍惚,久久无法入眠。

  「傲天,你太令我失望了。作为大夏主帅,你怎能如此冲动。这一点,你还
比不上无忌。如果你不幸身亡,又有谁能统领夏军,谁来收复失地。你这样做,
完全辜负了我的苦心。」

  她思来想去,越想越是伤心。同时她又深感迷惑,傲天早已堪当大任,不至
于做出如此鲁莽的决定。或许他并不知自己内力已失,以为只要救出自己就有逃
脱的希望。又或许……但无论怎么想,她总觉得有些蹊跷,只是一时想不通原因。

  傲天,或许这就是天命。阿雪只有忍辱活下去,等着与你相见的一天。

  至于无忌放人,确实出乎她的意料。这可是一等重罪,若皇帝得知,无忌难
逃一死。好在当场见证的侍卫已死,若天魔祭司不出卖无忌,还算留有一条生路。

  虽然无忌说天魔祭司已经是他的心腹,并有求于他,但此人阴险狡诈,很难
令人相信。她不知为何会担心无忌,不希望他陷入绝境。也许,现在唯有依靠他
才能保住自己,别无其他选择。

  在另一个营帐之中,无忌拍了拍凌玄宇的肩膀,「祭司大人的计策果然玄妙。

  世上真有同心蛊这种奇术?」

  「那倒没有,侍卫服下的是一丸毒药,等外壳化开之后就会发作。杀死另一
侍卫不过是在做戏。」

  「原来如此,不过云凌雪心思缜密,会不会起疑心?」「将军不必担心,就
算她心中怀疑,只要不敢以身犯险就足够了。」无忌点了点头:「这位易容高手
也甚神奇,如果本将不是事先知道详情,也会错认他就是我的大哥。此人叫什么
名字,本将之后还有重用。」「此人名叫凌风,将军以前就认得。」

  「是他!」

  无忌脑子猛然嗡了一声,额头直冒冷汗。

  自从得知凌玄宇的计策,他心中一直隐隐不安,总感觉自己也曾陷入过类似
的阴谋。

  两日前,他看到天魔教徒扮成大哥的样子,立时震惊得瞠目结舌。只是当时
还有要务,未曾问他的名字。

  直到凌玄宇告诉他此人就是凌风,也就是曾化名林枫,在盛都与自己和大哥
都曾有过交往的人时,他才恍然大悟。

  他想起在中原被人诬陷,却一直查不到原因,如今看来,一切早有预谋。而
当时假扮自己的定然就是此人。

  不过,他很快镇静下来,笑着道:「原来是他,本将与他还有同嫖之谊。明
日带他来见我,本将想与他叙叙旧。」

  「属下这就去办。」

  祭司走后,无忌同样难以入睡。几年来,自己遭遇坎坷,很可能就是因为此
人。可是就算探明原因,一切也于事无补。自己是拓跋赫的儿子,这点永远无法
改变。

  即使没有此人,父亲也会想别的办法逼自己离开夏国。如果没有投靠金人,
自己或许会和大哥一样,成为对抗金人的战将。可那样的话,就永远没有机会得
到云姐姐。

  天命如此,何必纠结。也许有一天,我无忌会成就威名,那时没有人会计较
自己的私德。

  第二天一早,凌风前来拜见。两人骑马并肩而行,无忌道:「好你个凌风,
当年是不是你假冒我的样貌奸人妻女,杀死武林同道。」凌风吓得差点从马背上
跌落,结结巴巴地回道:「都是拓跋赫将军的主意,小人只是奉命行事。」

  「你不必紧张。本将没有责怪的意思。」

  「谢将军不计前嫌,小的定会以死相报。」

  无忌盯着他道:「既然你有此意,那本将给你一个任务。」「将军请讲。」

  「我要你死!」

  凌风吓得滚落马背,叩头道:「将军刚刚说不计前嫌,怎么……」无忌哈哈
一笑:「不是真的杀你,但你要让众人都知道你已经死了,你可明白。」

  凌风抹了抹冷汗,低声道:「小的好像明白了。不但要死,而且要死得众人
皆知。」

  「算你聪明。切记,你死于半年之前,而不是今日之后。」」那小的先告退。

  「凌风哆哆嗦嗦地骑上马,转身打马离去。

  十日后,大军接近幽州。

  越是靠近都城,无忌的脸色越是阴沉。他对云凌雪道:「等到了幽州,你就
住在我的府邸,灵曦公主也在,你们可以做个伴。」云凌雪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
容,「公主倒是很久未见了。不过你要明白,以你个人之力未必能保得住我。如
果皇帝不肯宽恕,你又有何对策?」「我自会有我的说辞。当前金国无将可用,
皇帝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对我动杀心。至于将来,慢慢想对策也不迟。请姐姐放心,
无忌说过,拼死也要护姐姐周全。」云凌雪面上恢复冰冷的神情。她暗自盘算,
到了幽州,法王,皇帝,无忌三人之间必然相互猜忌,那时若是一片大乱,倒也
不是一件坏事。

  最大的困境就在眼前,虽无刀光剑影,却远比战场厮杀更为凶险。

  ……

  考核结束的当晚,云绮霜周身酸痛,突然发起高烧。这也难怪,赤身露体在
光天化日之下暴露了大半天,期间被折磨得死去活来,不生病倒是奇事。

  丑奴儿在旁悉心侍奉,打来温水给她洗了脚,又细细擦拭考核时留下的污秽。

  「主人,你的身上好烫。我去请教中的大夫给你看看吧。」云绮霜摇了摇头:
「不必了,这点小病不算什么。」「那丑奴儿先告退了。」

  「不。」女子拉住他的手,「我好难受,今晚你就在这里陪我吧。」丑奴儿
心头一颤,忙道:「那我留下来陪主人。」两人虽然早就尽享鱼水之欢,但云绮
霜从来不曾让他陪着过夜,每次欢好之后,都会将他赶走。

  这一次,她主动请求男子留下,丑奴儿两眼放光,立即脱光衣服,爬到主人
床上。

  「能陪主人睡觉意味着什么,是不是她不再把自己当做奴仆,而是真的喜欢
上了自己?」

  他从背后搂住主人娇躯,身体紧紧贴住发烫的肌肤,一条腿压在女子腰间,
缓缓闭上了双眼。

  翌日清晨,云绮霜率先醒来。她出了一身细汗,体温也降了下来。

  她翻了个身,大腿根部恰恰碰到丑奴儿的阳物,那根巨棒软塌塌地贴在腿边,
虽然还未勃起,长度已经令人咋舌。女子脸色潮红,轻轻推开男子,内心隐隐有
些苦涩。

  「自从陷入魔窟,唯一真心对自己的就是这个丑陋男子了。如果不能逃离苦
海,这辈子竟要跟他绑在一起吗?可是逃出去又能怎样,自己还有何面目面对傲
天大哥!」

  星月宫,教主密室。

  听到教主出关的消息,萧紫漓立刻赶往教主密室参见。她穿过曲折的长廊,
开启了两道机关,来到教主卧室的石门前。

  「当当当。」圣女手握门环敲了三声。几息过后,石门转动,露出一条三尺
宽的缝隙。

  圣女迈入大门,只见教主正坐在蒲团上打坐。她快步走到教主身前,屈膝跪
地道:「妾身参见教主。」

  叩首之后,她抬头仔细打量眼前男子,心头暗暗惊讶。老教主似乎换了一人,
脸上的皱纹变浅,斑痕消失不见,皮肤红润,之前的满头白发也成了黑白交织的
样子。如果不知道他的年龄,定会以为他最多不过是个年近六旬的老者。

  「起来吧。」教主抬手示意。

  「谢教主。」圣女起身坐在一旁的木椅上,惊奇地问道:「没想到教主会提
前出关,莫非大功已经告成?」

  「甚是幸运。」教主面无表情,盯着圣女道:「本座闭关的一个月间,教内
可有大事发生?那位云姑娘怎么样了,是否已开始修炼双修大法?」「禀教主,
近期教内一切安好。霜姬姑娘刚刚通过考核,妾身正准备传她双修之术。」教主
微微颔首,「给你十天时间,务必教会她大法,之后带她来见我。本座月转星移
神功初成,正好还需要些时日巩固。」「妾身谨记。」

  「退下吧。」教主挥了挥手。

  圣女娇嗔一声:「教主大人出关,也不知临幸人家,妾身那里想教主的神器
都快想疯了。」

  教主微微一笑:「圣女不必着急,待本座恢复,定教你快活得死去活来。」

  圣女满面羞红,低头退出密室。走在路上,她暗暗思量,如果教主真的恢复
巅峰,自己的谋划恐怕又成镜花水月。

  不过,教主这次出关与上一次状态颇有区别,那一次闭关归来,教主满头黑
发,脸部光滑,就像一位青年男子。可这一次却依然难掩老态。莫非他提前出关
实为迫不得已?

  她摇了摇头,「先不必妄自猜度,等调教好霜姬,让她在教主胯下承欢后,
从她身上定能发现端倪。」

  从教主密室出来,圣女径直来到云绮霜住处。她交给云绮霜一本秘籍,接着
指点女子书中较为难解的部分。

  云绮霜匆匆扫了几眼,顿时面红耳赤。双修大法口诀并不复杂,通篇不过三
千字,却配有十几副图形,全都是男女交合之态。这些图一看就出自丹青高手,
男女裸体栩栩如生,宛如真人。每一副图中,男子阳具如杵,深深插入花穴。女
子则凤眼半闭,好似正在享受极乐之境。

  「伺其九气以知之。女人大息而咽唾者,肺气来至;鸣而吮人者,心气来至;

  抱而持人者,脾气来至;阴门滑泽者,肾气来至;勤殷咋人者,骨气来至;
足拘人者,筋气来至;抚弄玉茎者,血气来至;持弄男乳者,肉气来至。

  玉茎勃起,刺其琴弦,女快,精液流出如泉,女收缩花径,依心法引真气流
转,则可采男子阳气。反之,则可以气血回哺。「圣女对着秘籍详细解说,」欲
练双修之法,先要让男子享受极乐,在其欲仙欲死时运功,则无往不利。「云绮
霜悟性奇高,听完讲解已明白了七七八八,剩下的仅需勤加练习就好。

  见女子已完全领悟,圣女带着云绮霜与丑奴儿进入一条密洞。行走数百米后,
密洞豁然开朗。眼前是一处空阔的密室,顶高三丈有余,四周是光滑的石壁,密
室中央伫立着几十座真人大小的石雕,每座石雕做着各式男女交合的姿态,仅仅
看一眼就令人脸红心跳。

  密室一脚摆放着一张大床,供二人双修之用。

  圣女道:「这里名为修仙室,每日杂役会给你们送上食物和清水。你们二人
就在此修炼,十日内务必修成大法,神功未成前不许外出。」交代完毕,圣女转
身离去,「砰」地一声关上密洞大门。

  云绮霜与丑奴儿四目对望,一时又紧张又羞怯。还是女子先开口:「即是如
此,那就修炼吧。」

  她轻轻除掉外衣,赤裸着站在男子身前。丑奴儿也快速除掉衣衫,一把搂住
女子,抱着她走向床头。

  仅仅四天时间,云绮霜便已大功告成。当她运功吸取丑奴儿真气时,男子只
觉得阳物好似被紧绷的秀口裹住,内息狂涌而出。那种感觉比阳精喷射时更飘飘
欲仙,仿佛连魂魄都被女子吸走。

  女子运功完毕,丑奴儿早已像一滩烂泥躺在床上,如同昏死过去一般。她急
忙倒运神功,将吸取的真气送回男子体内。丑奴儿运气吸收,半晌后又变得神采
奕奕。

  几次双修下来,云绮霜和丑奴儿都自觉功力稍有进境,女子不由得叹道:
「这双修之法果真神奇,即使不吸取对方内力也能提高功力。」丑奴儿欣喜道:
「果真如此,小的感觉功力比刚开始修炼时强了不少。」他本身功力低微,些许
进境就很明显,提升幅度看起来远超主人。

  除了修习双修大法,云绮霜有时也会指点丑奴儿武功。他的基础较差,除了
一套寻常的拳法还说得过去,其他功夫都稀松平常。

  在她的点拨下,丑奴儿进步奇快,剑法虽说还没什么威力,但舞动起来已经
似模似样。

  云绮霜未曾想到丑奴儿竟是个武学奇才,如果早遇名师,现在也该是位武林
高手了。

  现在苦练虽然晚了点,但总会有所裨益。将来一旦出现险情,就算帮不上忙,
能够自保也是好的。

  四日内,两人除了休息,其余时间都在修炼。丑奴儿算得上享尽艳福,对女
子身体每一个部位都了如指掌。丰臀翘乳自不必说,那细细的腰窝,精致的锁骨,
圆滑的背脊,细嫩的脚趾,无不深深刻入男子脑海。

  两人兴起之时,按照雕像的姿势逐一演练。女子身体柔韧,各种高难度的体
位自是不在话下。

  直到最后一个姿势,女子阻止了丑奴儿的动作,羞声道:「我不喜欢被人玩
弄后庭,这个姿势就算了吧。」原来这个体位与普通的背入式相似,只不过阳具
插入的不是蜜穴,而是菊门。

  云绮霜最初并未注意,直到丑奴儿兴奋地抚弄她的后庭,女子才发现异样。

  丑奴儿刚把龟头顶住女子菊穴,只好悻悻地移开阳物,叹气道:「既然主人
不喜欢,丑奴儿不敢乱来。」女子搂住男子,轻轻吻了吻他的厚唇,伸手握着男
子肉棒,娇声道:「哼,你该知足了,人家都被你玩坏了。」丑奴儿红着脸笑道:
「跟天仙一般的主人在一起,小的永远也不会知足。」

  修炼完毕,两人赤身躺在床上。女子突然面露愁容,对丑奴儿道:「总有一
天,我会逃离星月宫,你会帮我吗?」

  丑奴儿惊道:「主人,你不要丑奴儿了吗?」

  云绮霜双目茫然,半晌后才回道:「如果你愿意,我会带你离开。」丑奴儿
这才转悲为喜:「小的愿意为主人做任何事情,只求主人不要丢下我不管。」

  看着丑奴儿满眼的泪水,云绮霜的心微微一动。这家伙确实丑了些,可是他
也能让自己快乐。最重要的,只有他能够真心待我。自己已然沦落至此,还能强
求什么。

  她望向男子乌黑的面颊,轻声道:「主人修炼的是采阳补阴之法,将来为了
提升功力,难免会和其他男子交合。丑奴儿会吃醋吗?」「不!」丑奴儿猛地搂
住女子,两行泪水夺眶而出,他哀声求道:「我……主人,武功可以慢慢练,求
你不要让别人碰你的身子。」云绮霜的双眼也溢出泪花:「我答应你,不让别人
碰我。」有的时候,她感觉丑奴儿就像一个痴恋着姐姐的孩子,对自己既迷恋,
又依赖。他一再豪言,愿为主人赴汤蹈火,可实际上,以他的武功基本帮不上忙,
反而会拖自己后腿。

  云绮霜自己也琢磨不清,她对这丑奴儿到底算什么感情。肯定不是爱,她知
道对一个男子动心的感觉。丑奴儿除了能让自己快活,无论哪一点都不可能走入
她的芳心。

  可她确实又不讨厌这个丑男子,甚至愿意为他放下身段,只为看他满足的样
子。

  望着丑奴儿凄苦、无助的模样,她的心忽然异常沉重。不知多少次,她梦到
自己逃离魔窟,而丑奴儿却被星月教徒拦下,最终倒在血泊之中。男子浑身是血,
却倔强地抱住敌人的大腿,拼命叫喊着:「主人,快走!」「丑奴儿,主人不会
丢下你。」女子喃喃自语。或许,在她最绝望的时候,丑少年不知何时悄悄占据
了她的心,勾起她人性中最温柔、最善良的部分。

  再过两日,云绮霜自认已完全掌握了采阳补阴之术,对丑奴儿道:「我们可
以提前离开了。」丑奴儿乐在其中,自是不想离开。不过主人既然发话,他也不
敢反对,只得点头称是。

  回到住处,云绮霜整日将自己锁在房中,一边吐纳修炼,巩固双修心法,一
边思虑如何才有机会逃离此地。

  刚过去两日,丑奴儿就已欲火焚身,一天几次求主人和他上床。云绮霜却不
为所动,虽然内心也充满渴望,但她却强行压制欲望,不给男子任何机会。

  若要成事,必先克制欲望,哪怕自己是玄阴媚体。她下定决心,要用意志战
胜身体的渴求。否则,就算逃出生天也会沦为一代妖女。

  漫长的一天终于过去。云绮霜躺在床上,只觉得肌肤火烫,蜜穴深处的强烈
渴求折磨得她难以入睡。

  她只好坐起身打坐,按照姐姐教的功法吐纳几个周天,才慢慢恢复平静。

  翌日清晨,天刚刚放亮,丑奴儿就端来早膳,对她道:「主人请用餐。用餐
完毕后,丑奴儿带你到四周走一走。」云绮霜回道:「也好。」自从来到星月宫,
她仅仅在周边活动,很多地方都未曾逛过。若要出逃,必须把所有地形打探清楚,
再用心筹划,才能找到一条可行之路。

  星月宫坐落在半山腰,四面环山,与世隔绝。因为有山阻挡,除非爬上瀑布,
否则外人无法发现这片山间谷地。

  两人沿着山路前行,一路蜿蜒曲折,每过一处转折,眼前就是崭新的风景。

  云绮霜向着日出的方向行去,穿过一条小径之后,前方出现一片平台,再往
前就是悬崖峭壁。

  丑奴儿道:「东边已到尽头,只能向南边走了。那边有一滩湖水,每到夏日,
星姬们会到湖中洗澡。」

  云绮霜跟着丑奴儿翻过一座山坡,终于来到他口中所说的湖边。湖面宽约百
丈,湖水清浅,一眼见底。微风吹来,水面荡漾着柔波,就像一块无暇的碧玉。

  四周青山峥嵘险峻,植被茂盛,青翠欲滴。湖面碧波荡漾,雾气氤氲,映照
着柔和的阳光,宛如人间仙境。

  「好美的湖水。」

  云绮霜轻轻喊了一声,兴奋地冲向湖边。

  湖岸上几乎没有泥土,全部由青石铺就,深入水面,则铺满了柔滑圆润的鹅
卵石。

  女子脱掉云丝绣鞋,手提着裙袂,一步步迈入湖中。湖水清凉,却不刺骨。

  女子小腿没入水中,只觉得周身清爽,心中的烦躁一扫而空。

  她心中暗道:「星月教淫邪险恶,不过倒是会挑地方,这里的水光山色难得
一见,确实称得上世外桃源。」

  「此处会有人来吗?」女子转头望向丑奴儿。

  「这里是星月教禁地,只有教主、圣女和星姬才有资格来此。星卫必须由星
姬带着,私自前来也算犯禁。」

  「你在一旁守着,我要在湖中沐浴。」

  云绮霜估计星姬们不会这么早来此,又禁不住湖水的诱惑,交代丑奴儿在一
旁放风后,轻轻解开襦裙的衣襟。

  片刻之后,女子身上片缕无存,赤裸裸地站在湖边的青石上。朝阳初生,流
光溢彩,温和的阳光仿佛一双大手,轻轻抚摸着女子娇嫩的肌肤。

  波光碧影中,女子黛眉如雾,美目流盼,修长的玉体勾勒出凹凸起伏,令人
血脉喷张的完美曲线。每一寸如雪的肌肤映着金黄的阳光,散着着如妖似魅的勾
魂魔力。

  这一刻,她就像落入凡尘的仙灵,四周的湖光山色因她黯然失色。

  丑奴儿像是被雷劈中一般,木然地看着女子,内心却早已燃起熊熊烈火。主
人的裸体他看过不下百遍,但每一次观瞧仍能令他魂不守舍。

  女子在他身前脱衣时已不再羞涩,每一个动作既优雅妩媚,又撩人心魂。男
子双目迷茫,只觉主人身上的妖娆之气越来越重,与最初见到时判若两人。迟早
有一天,她会化作绝世妖姬,把自己的灵魂都吸入腹中。

  此时,他早已忘记主人的嘱咐,三两把扯掉外衣,「噗通」一声跳入湖中。

  两人已不知做过多少次,但除了教内考核,丑奴儿还没有在野外与主人欢好
的经历。他双眼冒光,大声粗喘,挺着高昂的粗黑巨杵扑向女子娇躯。

  云绮霜娇呼一声:「你要干什么?」同时在水中抬起右腿,伸出玉足顶住男
子小腹。丑奴儿急得大叫:「求你赏我一次,已经三天没服侍主人了。」「呸,
什么服侍主人,我看你是自己想要了。」女子媚眼如丝,盯着丑奴儿既急色又窘
迫的样子,突然起了捉弄他一下的心思。

  经历了屈辱的考核,又跟男子连续双修,她在丑奴儿面前已经放下羞耻之心,
连日常亲昵都变得火辣大胆。或许,当一个男子给女人带来极致快感之后,女人
的心中或多或少都会留有那个男人的位置。

  「主人,求你!」

  丑奴儿眼巴巴地望着主人,眼神中满是欲火焚身般的饥渴表情。

  女子未尝不曾心动,只不过她曾下定决心,五日之内不与丑奴儿交合,今日
不过是第四天。

  她促狭地笑了起来,「丑奴儿,好久没见你射到身外的样子,不如今日让主
人看看。」

  望着主人妖媚的笑容,男子肉棒硬得发痛,在水中连连颤抖。眼前女子既熟
悉又陌生,原本清纯无暇的娇颜上媚意横流,尤其那一汪清水般清澈的眼眸中秋
波闪闪,仅看一眼,就足以勾起男人滔天欲火。

  丑奴儿声音颤抖:「主人,我受不了了,你来帮帮我。」「怎么帮你?用手
还是嘴巴,你来求我吧。」女子脱口而出,随即娇颜上染满红霞。她暗自羞愧,
这样羞耻的话都能说出口,莫非自己真的成了一个淫女。

  其实这并不为奇,她整日在淫窟中耳濡目染,又跟丑奴儿日日宣淫,身心早
就在潜移默化中变成现在的样子。

  丑奴儿紫红的脸上满是汗珠,他伸手擦了擦汗,小声道:「我……我想让主
人用脚帮我。」云绮霜脸红似血,娇嗔一声:「你个坏家伙,平时看你傻傻的,
没想到满脑子都是这些下流心思。」「求求主人,就这一次好吗?」

  女子没再回话,只是缓缓走上湖岸。丑奴儿跟着移向岸边,不过他并未离开
水面,而是站在浅滩上,对女子道:「主人请躺在青石上,剩下的交给丑奴儿就
好了。」

  云绮霜在一块平滑的石板上默默躺倒,双手垫在螓首之下,两条玉腿正对着
男子。丑奴儿站在湖边,两条腿大半没入水中,高耸的阳具堪堪浮出水面。

  丑奴儿并未急于用肉棒亵渎主人的双足,而是贪婪地盯着她的玉体,臆想着
往日云雨时的场景。

  女子玉体横陈,一双嫩乳高高耸起,两颗粉红的葡萄早已充血翘立,显然也
已春情萌动。

  两条笔直的玉腿中间,白虎蜜穴微微张开,粉嫩的花瓣间露珠晶莹,不知是
湖水未干,还是染上花穴中的蜜露。一道勾魂的粉红穴口映在眼前,似乎在吸引
着男子用大棒狂抽猛捣,探索她最神秘的玉蕊花宫。

  男子的肉棒膨胀到极致,茎身上青筋突突直跳,硕大的龟首马眼微张,似乎
瞪着大眼向不愿配合的主人示威。

  他大吼一声,伸手抬起主人玉腿,捧着两只玉足猛地吻了上去。

  「嗯——」一声慵懒的轻吟从女子鼻腔中溢出,丑奴儿如闻天籁,壮硕的身
躯为之一振。

  这双玉足男子不知看过多少次,可现在握在手中依然令他心神荡漾。玉足形
态如弓,小巧玲珑。脚背肌肤如雪,几条青青的血丝贯穿其中,脚心粉嫩,宛如
婴儿粉红的皮肤。

  几颗修长的脚趾并在一起,粉红的指甲整整齐齐,如同含着血色的玉石雕刻
而成。

  「主人,你的小脚真美。」

  他的双目迷茫,发疯一般含住几颗脚趾,拼命地吸吮起来。阵阵电流般的酥
麻感从趾尖传来,女子双腿颤抖,娇吟声随风飘荡。

  「不要……痒死了……丑奴儿,快松口。」

  可是男子听而不闻,如同品味着世上最美的食物,死也不肯松口。从纤弱的
小趾,到中趾,再到最大的脚趾,男子一个未曾放过,一边用嘴唇含住,一边用
舌尖舔舐。

  即使交换脚趾时,他的嘴唇仍紧紧闭合,每次吐出足趾时都会发出「啵」的
一声轻响。男子忽然羞耻地想到:「主人在含弄自己肉棒时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

  一连舔完十颗玉石雕就般的晶莹玉趾后,他松开大口,舌尖却转向粉红的脚
心。

  云绮霜如遭电击,双腿剧烈蹬踏着,口中狂喊:「不要,快放开……呜呜呜……


  阵阵奇痒钻心,刺激得女子肢体筛糠般抖动,然而男子并未停下动作,反而
用舌尖在脚心疯狂扫动。

  男子的舌尖上沾满唾液,如同一条湿滑的小蛇在脚心爬来爬去,又像蜗牛爬
过留下一道道湿痕。

  女子娇躯酥软,雪白的肌肤上浮起一片片粉红的斑痕。白虎蜜穴中春潮涌动,
粘粘的汁液不住从穴口流淌,一滴一滴打湿身下的青石。

  「快……难受死了……不要用舌头,用的肉棒……」丑奴儿这才笑道:「主
人,是要用肉棒插你的小穴吗?」」呸!不让插,是用你的肉棒弄人家的小脚。

  「「遵命!」

  丑奴儿松开舔弄脚心的大嘴,女子终于停止抖动,娇喘声稍稍平复。

  她的美目盯着那根让她欲仙欲死的狰狞肉棒,芳心又是一阵狂跳。好几次,
她忍不住就要喊出声,让男子狠狠插入蜜穴,帮助扑灭焚身的欲火。可是她终是
忍住不发一声,这些煎熬都受不了,将来怎能成大事。

  看着男子得意的表情,云绮霜愤愤道:「松开你的手,该主人玩弄你了。」

  「啊?」丑奴儿还未反应过来,女子两只玉足已高高抬起,搭上那条威风凛
凛的巨蟒。

  丑奴儿躯体一振,兴奋地盯着主人脸颊,下体纹丝不动,等待着主人用双足
侍奉。

  云绮霜的两只足底对在一起,十颗玉趾交织,勾住粗大的玉茎,缓缓地前后
撸动起来。

  男子肉棒宛如儿臂,竟然将足弓间的缝隙完全填满。女子足心前后摩擦时能
感到茎身上盘绕的青筋突突乱跳,不停振动,擦得脚心一片火热,又麻又痒。

  「舒服吗?」女子媚眼如丝,调笑着望着男子。

  「舒服。」

  「那与插人家下面哪个更舒服?」

  「感觉不一样,都能把人爽死。嗯……」丑奴儿鼻息粗重,不住发出低声呻
吟。

  云绮霜看着男子享受的表情,突然双足用力,狠狠夹住粗热巨棒。丑奴儿大
喊一声:「疼,快松开。」女子这才抿嘴微笑,「让你刚才舔人家脚心,这是对
你的惩罚。」

  「以后还敢胡来吗?」

  「不敢了……」男子俯视着媚光四射的主人,看着她满脸得意的笑容,心头
满是丝丝甜意。

  女子松开双足的力道,再次快速摩擦,丑奴儿只觉肉棒如火,电流般的快感
通过茎身向四肢漫延。双足力道越来越大,向下撸动时每次都会碰到两颗卵蛋,
踢得肉丸前后摇摆,如同挂在藤架上葫芦,在风中不停摇晃。

  一刻钟后,男子粗喘如牛,精关渐渐松动。云绮霜看出他即将喷射,右脚脚
趾突然抵住马眼,轻轻在上边抚弄撕磨。

  丑奴儿再也无法忍受,两条粗腿不住颤抖。就听他大喊一声,阳精如开闸的
洪水,猛然向外喷射。

  浓稠的精液穿过脚趾,洒下漫天淫雨。女子无处躲闪,秀发、脸颊、瑶鼻、
红唇、以及高耸的玉乳上落满乳白色的汁液。

  云绮霜的肌肤被阳精浇灌,一阵阵发麻,蜜穴深处花宫抽搐,竟然小泄了一
回。

  脸旁充斥着刺鼻雄性气息,惹得女子娇吟漫喘,高耸的酥胸不住上下起伏。

  几息之后,她才娇嗔着骂道:「坏家伙,怎么射了这么多。」云绮霜一把推
开男子,纵身跳入湖中,像一只小鱼在清清的湖中游弋。而丑奴儿不会游泳,只
得在岸边坐着,默默穿上外衣。

  在湖中清洗完身体,云绮霜缓缓游到岸边。她穿上衣衫,拉着丑奴儿道:
「今天甚是快活,我们回去吧。」

  两人未从原路返回,沿着湖边向星月教的方向行去。距离湖边一里之遥是一
片杉树林,树木笔直,遮天蔽日。

  就听云绮霜喊道:「丑奴儿,你看,两颗树中间是不是一架秋千?」「没错,
我从没见过这么高的秋千。」云绮霜究竟是女孩心性,匆匆跑过去喊道:「快来,
我们一起。」她想起峨眉山上也有一架秋千,自己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到秋千架上
玩耍。有一次荡得太高,还吓得哭了鼻子。

  而眼前的秋千的绳索足有三丈多高,比峨眉山上的高了两倍不止。她站上秋
千架,双手拉住两边粗长的绳子,对丑奴儿喊道:「你也上来。」丑奴儿跑来过
来,纵身一跃跳上秋千,双手握在女子手掌下方的绳子,与她相对而立。

  男子从未荡过秋千,不知如何用力。云绮霜笑骂了一声:「丑奴儿,大笨蛋。

  看主人的。」

  她双膝弯曲,慢慢用力,秋千缓缓荡起,越荡越高。

  最初丑奴儿倒没有什么感觉,不过随着秋千越荡越高,直到与地面平行,他
吓得尖叫起来:「主人,快停下,我要摔下去了。」「胆小鬼,抓紧绳索,闭上
眼睛。」云绮霜并未理会丑奴儿的叫喊,继续用力蹬踏,秋千高高飞起,到达顶
端时,两人的头颅已经斜斜冲向地面,似乎就要轰然坠落。

  多日来自暴自弃的苦闷、深陷地狱般的绝望一扫而空,她放空头脑,任凭身
躯在空中穿梭摇荡。那种感觉宛如御风飞翔,长风扑面而来,吹动女子秀发漫天
飞舞,而伸展着的双臂就如天鹅展开翅膀。

  丑奴儿的惊叫声一直未停。他的双手颤抖,几乎抓不住两边的绳索。当秋千
掠过地面的瞬间,他突然松开绳子,双手搂住女子后背,整个身体紧紧贴住女子
娇躯。仿佛在这个姿势下,两人身躯融为一体,再也不怕从空中掉落。

  女子只觉身体被重重的身躯压住,高耸的酥胸被男子胸膛压扁,胸口、小腹、
玉腿都与对方紧紧贴合,不时能感受到从丑奴儿身上传来的阵阵燥热。

  男子火热的鼻息吹在脸上,令她心慌意乱。更难忍的是,丑奴儿恼人的巨棒
不知何时又硬成铁杵,隔着衣衫不住摩擦着她敏感的大腿根部。

  连续禁欲四天,她的身体异常敏感,尤其是用玉足玩弄丑奴儿阳物之后,玄
阴媚体的忍耐已接近极限。

  在湖中,她的意志占据上风。而在秋千上,她难以凝神思想,肉体的渴望如
洪水决堤,冲破了她早已不够坚定的心智。这一刻,她只想让丑奴儿插入自己,
立刻填满,哪怕就在半空。

  秋千仍在空中摇荡。头脑茫然的女子娇喘不停,她贴住男子脸颊,红唇微张,
轻轻咬住男子耳朵。

  她的美眸中蒙上一层迷离的水雾,娇柔的声音令人骨软筋麻:「丑奴儿,你
爱主人吗?」「爱得发疯。」

  「那你怕死吗?」

  「只要是为主人去死,丑奴儿不怕。」

  女子娇吟一声,微微闭上美目:「丑奴儿,要我吧。」丑奴儿如闻圣旨,立
刻一手环住主人纤腰,一手扯下自己的裤子。不过空中插入是个难题,他几次掀
起女子裙摆,未等插入,秋千就荡入高空,吓得他只好双手搂住女子纤腰,等待
下一次机会。

  云绮霜娇笑一声,停止蹬踏。秋千继续荡了一会儿,终于停了下来。丑奴儿
一把除掉女子外衣,手扶着巨棒对准穴口狠狠插了进去。

  女子的白虎小穴早已淫水潺潺,轻易就被粗大的龟头撑开,就像一张粉红的
小嘴,将粗黑的肉棒紧紧咬住。

  「噗嗤」一声,肉棒一插到底,交合处花汁四溅。

  没有人比丑奴儿更熟悉主人的白虎蜜穴,只要她一时情动,幽谷中总是春水
丰沛。插入其中,既紧窄,又温热湿滑,腟腔媚肉还会向不同方向蠕动,直到最
后将男子的精华榨个干净。

  当然,男子对她最敏感部位也了如指掌,肉棒几次抽送就能将她插得星目迷
离,不住放出娇声。

  「抱紧我,让我们飞到天上。」

  女子双腿发力,秋千再次摇荡,从慢到快,从低到高,直到冲上半空。

  丑奴儿紧搂着女子纤腰,肉棒死死抵住花穴。随着女子玉腿蹬踏,蜜穴不住
与肉棒撕磨,即使不用力抽送,依旧舒爽到了极致。

  他望着主人娇媚的神情,心头柔情激荡。她是自己的主人,不但救了自己性
命,还将身体给了自己。她会爱上自己吗?还是仅仅贪恋肉体的欢愉?

  不管如何,该知足了。整个星月教唯有我丑奴儿才能与主人交欢,她还答应
过自己再也不让其他男人碰她。

  秋千荡入高空。丑奴儿睁开眼,耳边风声呼啸,眼中景色变幻不停。刚刚是
漫天流云,马上变为山峦叠嶂,正要观瞧时,又变为清清湖水,碧波荡漾。

  他感觉心跳快似鼓点,刚刚沉入小腹,又跳到嗓子眼。

  来回数十次循环之后,男子渐渐适应身在高空的感觉。眼前是主人如雪的肌
肤,销魂的面容,还有来回变幻的景色。男子迷茫中想到,仙境就该是这样吧?

  那些仙人能够腾云驾雾,会不会在空中做男女之事?

  「嗯……嗯……」

  云绮霜娇吟不停,靡靡仙音随着清风在山谷间飘散。

  适应之后,丑奴儿开始挺动坚实的臀部,用力抽插蜜穴。当秋千荡到高点,
他拔出大半肉枪,随着身体下落再猛然插入。

  「啪……啪……」龟首狠狠压住花宫,大腿撞上玉胯,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插到底时,丑奴儿能感受到龟头被花蕊紧紧吸住,酥麻的热流穿过棒身直
透脊背。洁白的雪丘被深深压下,小腹微微鼓胀,似乎被自己硕大的巨杵撑到极
致。

  女子螓首朝下,两只嫩乳高高耸立,摇曳生波。绝美的娇颜上蒙上一层细汗,
她美眸半闭,娇喘吁吁,轻轻咬着的柔嫩红唇中发出醉人的声响。

  「啊……丑奴儿,我要不行了……」

  一种难以言说的自豪感涌上男子心头。整个星月宫,不,整个人世间,唯有
自己能让仙子般的主人欲仙欲死,露出别人永远看不到的销魂模样。

  云绮霜娇躯乱扭,双手依然死死抓住秋千两边的纤绳。自从修习双修大法,
即便高潮泄身时她也能控制心智,不会因极致的快感导致肉体与心神失去控制。

  「主人,我们……会不会摔死?」

  丑奴儿担心主人脱手,自己倒没什么,万一主人受伤,他将痛悔终生。

  「我们都会死……但不是今日。啊……你用力,我受得住。」女子咬着芳唇,
娇羞媚态勾人心魂。

  「那我就狠狠操主人了,受不住就求饶吧。」

  「嗯……用力操我,看谁先求饶。」

  空中肉搏仍在继续,丑奴儿整个人趴在云绮霜身上,口中含着嫩乳,双手紧
搂翘臀,肉棒像打桩一样飞速挺刺。

  半空中,一黑一白两具身躯几乎融为一体。黑色躯体的坚硬臀部起起落落,
粗黑的肉棒在粉嫩的穴口中进进出出,每当抽出时都会带出一汩淫液,在空中四
处飞溅。

  雪白娇躯也不甘示弱,双腿开合迎夹,配合肉棒在幽谷内寻芳探秘。她只觉
头晕目眩,那根肉棒挑弄着最敏感的嫩肉,冲刺、挤压、旋磨,销魂的浪潮席卷
全身,将她一次次送入高空。

  没过多久,云绮霜终于抵达云顶,花宫开闸,滚烫的阴精如雨浇落。

  丑奴儿同时阳精喷射,两股液体在花径中碰撞、激荡,最后合成溪流,顺着
花径向外倾泄。

  从秋千上下来时,云绮霜和丑奴儿都感到精疲力竭。空中欢爱固然刺激,但
要时时控制身体,远比在地上要消耗体力和心神。

  两人并肩而卧,没过多久又搂抱着滚在一起。

  云绮霜骑在男子身上,低头轻轻吻了吻男子额头,柔声道:「丑奴儿,你好
厉害。每次你都能让人家欲仙欲死。」

  「你是喜欢丑奴儿,还是只喜欢这根大棒。」

  丑奴儿没羞没臊地抚摸着肉棒,随口调戏了一句。

  女子沉吟片刻,道:「这根大棒和你的人我都喜欢。丑奴儿,主人会对你负
责的。只要你不背叛,我也不会负你。」

  丑奴儿腾地坐了起来:「丑奴儿一生只为主人而活,为了主人,丑奴儿不惜
一死。」

  女子捂住他的嘴巴,「不要说不吉利的话。我们都要好好活下去。」「主人
逃出星月宫后准备去哪里?」「如果我的姐姐还在金国,我会先去救姐姐。之后……
「她的眸光暗淡,心中充满悲戚,「之后能去哪里?还有何处是自己的容身之地?」
「主人不是有未婚夫君吗?」丑奴儿神情有些紧张,「主人出去后会不会不要丑
奴儿了?」云绮霜摇了摇头:「你不必担心,我不会再去见傲天大哥。因为……
因为我早已配不上他。」她目光转向丑奴儿:「你愿随主人隐居吗?就我们二人,
在无人之地过一辈子?」丑奴儿目光闪烁,惊喜得嘴唇直抖:「当然愿意。那样
丑奴儿就能天天侍奉主人。」云绮霜握着他的肉棒,娇嗔道:「哼,我造了什么
孽,这辈子就便宜你了。

  「「或者,也可以浪迹天涯,去我们从未到过的地方。」她仰望天空,轻声
说道。

  丑奴儿心生向往,「我出生在星月宫,从未见过外面的样子。主人跟我讲讲,
天涯在哪里,又是什么模样?」

  女子悠悠道:「外边大得很。北方有无边的草原,成群的牛羊;东边有望不
到边际的大海;西边有常年积雪的昆仑山;中原也有无数名山大川,这辈子都走
不完。」

  「我们先去北方吧,听说那里冬天会下大雪,能淹没人的大腿。」两人正在
打情骂俏,突然听到兰姬在不远处喊道:「霜儿妹妹,到处找不到你,原来在这
里跟丑奴儿鬼混呢。」

  云绮霜赶紧爬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脸红得像蒸熟的大虾。

  「兰姬姐姐,你找我有事?」

  「是圣女找你,她说教主出关了,点名要你去侍奉。」丑奴儿脸色苍白,说
话结结巴巴:「教主……为什么要找主人?」云绮霜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丑
奴儿不必担心。教主已经是两个甲子的老人了,根本无法做男女之事,无非是想
让我陪陪他而已。」「主人说教主做不了那件事?」

  「我不会骗你。」

  丑奴儿将信将疑,一路尾随在云绮霜和兰姬身后,脑子中只有一个念头:
「教主为何要见主人,他真的不能行男女之事吗?」未过多时,三人来到教主闭
关处。一名干瘦的仆人拦住丑奴儿与兰姬,仅放云绮霜一人进入。

  在仆人引领下,云绮霜穿过一条曲折阴冷的回廊,来到一扇厚重的石门前。

  仆人按住门环有节奏地敲了几声,随后石门大开,现出一间宽大的密室。

  女子迈入大门,向前刚走出了几步,就听身后传来一声闷响。她猛然回头,
只见石门已经自动关闭,巨石与墙壁紧密贴合,看不见一丝缝隙。

  云绮霜的心砰砰乱跳,没来由地感到一阵不安。她环视了一圈,只见密室四
周都是光滑的石壁。两面墙上挂着十几盏烛灯,映得密室一片光明,有如日照。

  正前方是几级石阶,迈上石阶后是一块一丈见方的高台,上边摆放着一把宽
大的檀木座椅。椅背之上披着一张虎皮,黑黄相间,色泽分明;一对虎爪包在扶
手两侧,露出凌厉的杀气。

  教主既然召见,为何却不现身?云绮霜正暗自琢磨,前方传来一声略显苍老
的男子声音:「仅仅一个多月不见,霜儿姑娘可比刚来时妩媚妖娆了许多。」」

  教主!「云绮霜惊呼一声,抬头望向前方。密室侧壁不知何时打开一条缝隙,
一位黑衣男子悄然从中移出。男子身材高大,头发灰白,脸上红光焕发,皮肤光
滑,仅仅额头和眼角处有几道浅浅的皱纹。

  「你是……」云绮霜捂住嘴,惊得双目圆睁,仿佛眼前站着一个鬼魂。男子
的气息和外貌都异常熟悉,她相信这个黑衣人就是曾经救过自己的星月教主。可
是,眼前之人要比初次相见时年轻了几十岁,最多不过六旬的样子。难道这世上
真有返老还童之术,又或者眼前并非救过自己的老者,而是他的后人?

  「怎么,不认识本教主了?」

  男子将她从惊愕中拉回现实。

  云绮霜终于确认,眼前男子就是星月教主,只不过已经逆转光阴,不再是往
日那个垂垂老者。她忙上前敛衽施礼:「霜儿参见教主。」「这里没有外人,不
必拘礼。快到本座怀中,让我好好看看你。」男子眼神闪烁,放着色眯眯的贼光。

  云绮霜忽觉身上泛起阵阵寒意。她望见男子眼放绿芒,就像一只饿狼盯着美
味的猎物。不过,他未做任何动作,只是远远望着女子。或许他认为女子会乖乖
地投怀送抱,绝不可能违抗自己。

  在迈入石门前,她还曾想:「教主年岁已高,早已不能人事,叫自己来不过
是说说话而已。」可现在,教主恢复成壮年之身,自己又怎么可能逃离虎口。

  刚刚陷入星月宫时,云绮霜还是一位红丸初破的少女,对男女之事知之甚少。

  一个月后,她已见惯风月,仅凭一个眼神就能看破男人的想法。到这时,她
怎么还会不清楚自己将要面临什么。

  从最初就是骗局。他连哄带骗将自己带入星月教,其目的不过是想得到自己
的身体。

  可怜的丑奴儿,主人信誓旦旦不让他人碰自己,可在教主面前,又哪里有反
抗之力。

  云绮霜僵立片刻后忽然双膝跪地,泣声道:「求教主放过霜儿,我愿像孙女
一样侍奉你。教主不缺姬妾,身边却没有后人,有个霜儿这样的孙女不是更好吗?

  「她抬起头,楚楚可怜地盯着教主,盼望着男子一时心软,答应了自己的请
求。

  「你说的有些道理,本座差点就动心了。」男子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丝不
可捉摸的笑意:「只可惜我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云绮霜骤然瘫坐在地。

  教主上前几步,轻声道:「你没有错,而是有罪。因为,你的美,就是你的
罪。」

  云绮霜:「……」

  男子继续道:「你身负滔天罪孽,却无实力自保,自然会受人欺凌。跟着我,
本座会让你成为顶尖高手。到那时,再也没人敢打你的主意。」「如何成为高手,
是要通过双修之法?」云绮霜面色绯红,缓缓从地上起身,不自主地向后退了几
步。

  教主微微摇头,他从女子身上感受到强烈的抗拒,如果不是因为武功相差太
远,她现在就会拔剑与自己拼命。「霜姬,圣女说你已经通过教内考核,也早已
与星卫双修,为何竟敢反抗本教主?」「我……我已收了丑奴儿,我曾答应过他,
不让其他人碰我。求教主……」

  「哈哈哈。」男子仰天狂笑,「你拒绝本座,竟是因为那个人不像人,鬼不
像鬼的丑奴才。」

  云绮霜咬了咬牙:「不错,因为只有他真心待我。」「愚蠢至极。」

  男子不屑地哼了一声,「看来你对自己有多魅惑一无所知。你可知道,这世
上有多少男子愿意为你去死,只为搏你一笑。那丑奴儿真心待你有什么奇怪,他
不过是万千男人中的一个。而你不过是太孤单,太需要人安慰,才会对那奴才高
看一眼。」

  「我……」

  云绮霜承认,这个男人总能一眼看透她的内心。她从未对丑奴儿动过心,只
是身体迷恋上与他在一起的感觉。

  还有一点基于她善良的本性,她与丑奴儿相处越久,就越觉得自己必须保护
他,不让真心对待自己的人再受伤害。而丑奴儿却误将这种感情当做喜欢。

  可是,即便如此,丑奴儿在她心中的分量也超过了教主。她一直把教主当做
救命恩人,一个即将离世的老者。

  想到身前年龄超过两个甲子老人竟想淫辱自己,云绮霜腹内翻滚,恶心得想
要大口呕吐出来。

  不,绝不能让他得逞!云绮霜大步向后撤退,后背已贴上了厚重的石门。

  两行清泪夺眶而出,沿着脸颊无声滑落。此刻,她已无处可逃,只能绝望地
闭上眼睛。

  教主身形一转,陡然逼近她的身边,恰似凭空瞬移而至。他伸手抚摸着女子
脸庞,轻声道:「你就这么讨厌我,难道在你心中本座还不如那丑奴儿。」云绮
霜泣道:「霜儿不敢嫌弃教主,只是……我不想变成一个不知羞耻的淫荡女人。」

  男子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叹息道:「真的太像了。或许这就是天道轮回,
你母亲欠我的,要由你来偿还。」

  女子沉默不语,但无论肢体还是表情都在诉说着无言的抗拒。

  男子眼中露出凶狠的神情,怒道:「本座这就杀了那个丑八怪!这可是你逼
我的。」

  云绮霜如被重锤击在胸口,急忙睁开眼睛,大声喊道:「不要,求教主放过
丑奴儿。」

  「哼,一个奴才杀就杀了。」

  「不!我愿服侍教主,求你放他一马。」她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可刚一闭口
就深深后悔。

  男子冷冷一笑:「真没想到,霜儿姑娘竟会看上一个丑奴才。本座就给你一
次机会,如果在一柱香的时间内,你能抗住本教主的玄阳九转之术,不主动求我
临幸,老夫就放过你和丑奴儿,从此再不打扰。」「玄阳九转?」

  云绮霜发出一声轻呼,她虽然不明白这是什么功夫,但也能猜到定然又是星
月教内的淫邪功法。

  男子见她目光迟疑,微笑道:「这玄阳九转之术是本教的催情大法,本座仅
用双手,绝不触碰你下体最敏感之处,若你能承受得住,我自会放你一马。」」

  此言当真?「云绮霜略感困惑,自己原本已是案板上的肉,眼前男人为何要
给她一次机会。当然,她也清楚,男子的玄阳九转术定然无比难熬,但总好过没
有选择。

  「本座从不食言。」教主傲然一笑,就像猎人看着猎物坠入自己精心设下的
陷阱。

  他拉着女子的手,走到密室一角,按照顺序连按了墙上的几块方砖。就听轰
的一声,墙上现出一道暗门。轻轻一推,暗门滑出两尺宽的缝隙。

  穿过暗门,二人进入与密室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世界。密室外的房间坐落在悬
崖边上,一面挨着山体,一面面向对岸,室内有阳光照射,远比密室明亮。

  教主卧室就在最靠近暗门的位置。男子指了指大床,「脱光衣服躺在床上,
该怎么做不用再教你了吧。」

  经历过地狱般的考核,云绮霜对在男人面前宽衣解带已经有些麻木。尤其面
前只有一人,并无他人旁观的情况下,她并未犹豫多久便开始伸手解开衣襟。

  一件件衣衫轻轻滑落,露出那具羊脂白玉般的无暇玉体。

  女子双手自然垂在腰间,没有去遮掩那对傲人的雪峰,也没有去掩盖最羞耻
的私密部位。她昂着头颅,直视着男子双眼,眼中满是屈辱、不甘、愤怒和在绝
境下的自暴自弃。

  男子呼吸骤然急促,空旷的房间内充满粗重的喘息声。凌慕风作为星月教主,
临幸过的女子不下百人,其中不乏萧紫漓这样的人间绝色。可是,当他凝视着云
绮霜勾魂的玉体,依然忍不住热血狂涌。

  此女只应天上有。这是此时男子最真实的想法。最难得的是自己有幸得见,
在她最美的年华。教主一生酷爱少女,喜爱她们身上略带青涩的温柔和妩媚。而
云绮霜无疑是他一生中见过的少女中最完美的一个。

  唯有当年瑶姬可以与她媲美,只是未等到祭献仪式,她就叛逃而去,还导致
他功法受损,之后再难恢复。

  少女微红的面颊明艳不可方物,那双明眸好似含着吹不散的浓雾,满是抹不
去的哀伤,既令人沉迷,又叫人心碎。

  长长的秀发飘散在香肩,映得天鹅般修长的玉颈更加洁白。高高耸立的雪峰
上寒梅绽放,羞涩地挺立着,随着呼吸微微颤抖。两点樱红如此醉人,足以勾走
男人的魂魄。

  绝美的玉峰下,曲线完美的腰身勾勒出如梦似幻的轮廓,下方则是洁白无瑕
的白虎雪丘,中间隐藏着令人遐想无限的销魂蜜洞。

  「霜儿,你是天狼星派来补偿我的。我会好好宠你,教你功夫,不让你再受
伤害。」他心头默默许愿,眼光不再凌厉。

  云绮霜被他灼热的目光盯得低下螓首,羞涩地转身爬到床头。她闭上泪眼,
心中暗暗琢磨:玄阳九转术到底是什么,比教内考核更难承受吗?

  不知何时,男子已点燃了薰香,赤身露体站在大床的一边。一股浓重的雄性
气息伴着熏香的味道扑面而来,女子只觉周身燥热,呼吸声也变得异常急促。

  她在迷乱中睁开双眼,却见一根硕大的肉棒正在自己面颊前摇晃。仅瞄了一
眼,云绮霜就可以断定,教主的阳物无论长度还是粗度都不在丑奴儿之下,最少
也是旗鼓相当。

  女子羞得双颊冒火,暗骂自己:为什么第一反应竟是对比那话儿的大小,莫
非自己真的已经堕落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

  教主阳物大小与丑奴儿相似,观感却截然不同。那根肉棒白里透红,宛如玉
杵,而丑奴儿的却更像一根紫色的茄子。

  肉棒颤颤巍巍,粗如儿臂,嫩白的茎身上青筋暴起,如同无数条蚯蚓盘旋而
上,环拱着更加粗酣的硕大龟首。

  云绮霜只觉浑身酥软,心脏剧烈跳动,突如其来的欲火瞬间席卷全身。

  为何会是这样?自己不过看了一眼他的男根,怎么竟有种把持不住,想要纵
身入怀的感觉?

  教主面露得意的笑容,心中暗道:「当初救你的时候,老夫在你身上种下了
玄阳真气,这股真气遇到本源自然会被吸引征服,绝非人的意志能够抵抗。」女
子横斜在床,乌黑的秀发散乱地遮住香肩,丰满的酥胸不停起伏。两条玉腿紧紧
夹在一起,似乎想要尽力避免被人窥见春光。

  一眼瞧见男子恐怖的玉杵,云绮霜羞得再次闭上双眼。可是紧闭的眼睑下,
两只眼珠依然不停转动,透露出难以消除的羞愧与不安。

  男子拉起一只玉手,将硕大肉茎贴住她的掌心。女子「嘤」的一声娇呼,触
电般收回了纤纤玉手。

  肉棒与掌心轻轻碰触,女子感到手心火热,好似抓住了一根坚硬、炙热的铁
棒,烫得她手臂微微颤抖。

  男子阳物温度奇高,超出常人。她握住丑奴儿的肉棒时也会觉得又热又硬,
但皮肤温度与教主的阳具相比却差了很远。这种感觉就像抚摸病人高烧的额头,
甚至比那种触感更加炙热。

  更为神奇的是,那根肉棒似乎在高速震颤,一触之下就将电流般的热力传到
女子周身。

  女子娇喘声中夹着痛苦的呻吟,娇躯不住扭动,如玉般洁白的肌肤上现出片
片红斑。

  教主见她仍在做无谓挣扎,微笑着握住她的双手,轻声道:「我们开始吧。」
他握住女子一只藕臂,将一只玉手拉到床脚,接着从床架上扯出一只接着铁链的
枷锁,「咔嚓」一声锁住她的手腕。

  一只锁完后是另外一只,几息过后,女子双手双脚都带上镣铐,身体呈「大」
字型紧紧固定在床上。

  云绮霜芳心乱跳,身体微微有些僵硬。在这种情势下,男子可以为所欲为,
自己毫无反抗的余地。

  不过,她马上压住恐惧,暗自宽慰自己:反正也不是对手,一切只能听之任
之。

  熏香默默地燃烧,一寸香灰断裂成粉,从顶端悄然飘落。

  男子回头看了一眼,腾身跳上大床,侧卧着躺在女子身边。一股浓重的雄性
气息钻入鼻中,女子身体竟然微微发抖,感觉体内血液都要被这股气息点燃。

  她哪里知道,这正是教主身上玄阳真气的作用。体内残存的真气感受到主人
气息,不自觉地在体内流转,同时撩动欲念之火。

  男子满意地望着女子身体的反应,心知她不会支撑太久。不过,他要的是女
子彻底臣服,身心同时沉沦,再也不能离开自己。而为了这一目的,他必须再忍
耐片刻,先用玄阳九转的技法将女子送上难以企及的巅峰。

  他从床边的茶案上取出一块红色绸布,轻轻覆在女子双眼上,一手拉着一端
绕过螓首,在后脑处打了一个死结。

  云绮霜双目无法视物,四肢又被铁链锁住,像极了一只即将祭献的雪白羔羊。

  「你要做什么?」她忍不住大喊,双手和双脚无谓地拉扯、蹬踏了一阵,最
终放弃了挣扎。

  很显然,反抗毫无意义,那不如先静静等待。

  男子笑道:「我要带你去感受一个全新的世界,你只需好好享受即可。」他
的话沙哑中带着磁性,却似有种蛊惑人心的奇效。听到男子的话,云绮霜稍稍平
静,身体感到一股倦意,两个眼皮打架,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此时,女子胸前突然一片火热。她能感受到男子两只怪手攀上酥胸,尽情揉
捏着那对玉乳,不停变幻出各种淫糜的形状。

  之前雨云时,丑奴儿也会揉捏自己嫩乳,那种感觉酥酥麻麻,异常美妙,但
远远比不上抽插蜜穴带来的销魂快意。

  而此时,教主的双手仿佛有种魔力,热气透过指尖,顺着柔嫩的乳肉传遍每
一处经脉。所到之处,肢体瘫软,真气奔流,每一处毛孔都舒爽得颤栗起来。

  男子一只手按住嫩红的乳头,另一只手的拇指沿着桃瓣似的乳晕旋转,阵阵
热气像针刺破肌肤,接着向着身下流淌。

  云绮霜再难忍受,娇声四起,声音中既有舒爽也有痛苦,听在男子耳中却异
常勾魂。

  玩弄半晌美妙玉乳,男子的大手缓缓向下,最后停在洁白的耻丘上方。教主
的呼吸也变得急促、粗重。他一生御女无数,但这样完美的白虎玉穴却也是第一
次见到。

  花瓣早已绽放,粉嫩的一线洞口张开细微的缝隙,透明的淫液早已打湿了翘
臀,身下的床单上染出一片巴掌大的水迹。

  「不愧是玄阴媚体,花汁淫液清亮润滑,带着迷人的香气。」男子贪婪地吸
了几口气,污浊的眼中泛起红红的血丝。「该让她尝尝玄阳九转的厉害了。」教
主右手四指并拢,一股真气从蜜穴洞口窜入深谷,挤出汩汩淫汁,在一线蛤口边
上向四处飞溅。

  真气涌入花径,比不上肉棒插入时的痛快淋漓,却更加奇痒无比。女子如遭
电击,整个雪丘不住起伏,两条玉腿上肌肉抽搐,抖个不停。

  「啊……啊……啊……快停下!」

  女子厉声尖叫,四肢抖动,胸前两座雪峰摇荡不止,泛起阵阵雪浪。等到男
子停止发功时,云绮霜已喊得嗓音略微嘶哑,眼泪透过红布打湿了脸颊。

  玄阳真气搅动经脉,直冲魂海。女子头脑轰鸣,已分不清置身何处,更无法
静下心思考。她的血液似乎在燃烧,通体一片粉红,每一寸肌肤都饥渴无比,渴
望着男人抚摸。蜜穴深处更是空虚到了极致,不停分泌着汁液,把整个花穴变成
了溪水潺潺的密洞。

  「还能再忍吗?现在可以请求老夫操你的小穴了。」男子淫荡的声音传入耳
中,云绮霜残存的意志与身体的渴望来回交战,结果是,她张开樱唇,却迟迟没
有发出声音,屋内唯有二人急促的呼吸声。

  教主略略吃惊,在他看来,云绮霜的玄阴媚体最难抵抗欲望,而她体内还有
玄阳真气,在经历玄阳九转术后早该彻底崩溃,此时就该像母畜一样求欢,绝不
会再有抵抗之意。

  可女子表现大出他的意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为什么还能保持一分清
醒。男子望向熏香,此时香柱已经燃烧过半,若不能尽快摧女子意念,这个赌注
真有失败的危险。

  云绮霜能够坚持到现在,其实多亏了教内考核。她的意志几经磨炼,在高潮
时仍能保持一分清明,玄阳九转之术虽然令她头脑茫然,但依然没有将她彻底摧
毁。

  另外的力量来自身体与意念的本能。她虽然被恶人破身,又与丑奴儿双修,
但内心深处依然不愿堕落成为人尽可夫的淫女。

  丑奴儿虽然相貌丑陋,但如果仅与他一人欢好,倒也算不得放荡。这也是她
一直不愿接受教主的原因。

  男子沉吟片刻就想清了其中关键,他叹了口气,暗暗道:「霜儿天赋异禀,
确实是修炼双修大法最好的人选。」

  他俯身压住女子娇躯,肉茎插入两腿中间,不过为了遵守诺言,肉棒距离穴
口还有一寸远的距离。

  「霜儿姑娘,你睁开眼睛。」

  磁性的嗓音响在女子耳边,似乎在传达着旨意。云绮霜迷茫中无力抵抗这种
魔力,顺从地睁开了双眼。

  眼前一片通红,仿佛火海,一眼望不到边际。

  「你看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红色。」

  「再仔细看,你是否看到曾经的住处,是否看到你最亲的人?」透过红绸,
女子向火海深处望去。一阵烟雾缭绕,她似乎回到了峨眉,回到了曾经生活过的
山巅。

  「姐姐,快来救我!」

  在山的一边,云凌雪正在舞剑,听到妹妹的喊声后急速冲了下来。

  「不对,我要你看心中最亲密的男子,你最爱的人。」男人的声音打断了她
的遐想。云凌雪身影化作一团轻舞飘散。不一会儿,山上又起了一层浓雾,一名
男子从雾中走了出来。

  「傲天大哥!」

  女子挣扎着扑了上去,可是男子却转过头去,厉声道:「你已经脏了,根本
配不上我。」

  「傲天哥哥,你不要我了?」

  女子哭得梨花带雨,绝望地站在男子身前,心脏好像停止了跳动。

  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你求我,说让我操你,我就原谅你。」「他……
傲天哥哥怎么会变得如此无耻。如果把身体给他,大哥真的会原谅我?」「还等
什么?」

  「杨傲天」有些不耐烦,目光渐渐变得阴冷。

  「求你操我,妹妹的身体永远都属于傲天大哥。」女子咬牙吐出淫荡的娇声,
脸烧的像是着了火。她的体内玄阳真气流转,头脑一片模糊,渐渐坠入男子「欲
幻魔音」编织的幻境。

  「你终于求我了。」

  男子长出了一口气,这一招虽说卑鄙无耻,不过终究算是赢了赌局。

  微风轻拂,桃瓣纷飞。

  一阵烟雾掠过之后,两人已经裸呈相拥。

  「杨傲天」将女子压在身下,粗大的霸王枪贴住两瓣花唇,即将破门而入。

  虽然仅仅碰触到龟首,女子就觉得花穴阵阵发麻,又炽热难熬。很像考核时
被灌满热水的角先生拨弄花唇的感觉,却又比角先生的触感更加细腻,更加撩人
心弦。

  她的两瓣花唇翕张,微微凸起的雪丘向上拱着,急切地想要吞下身下的那根
巨棒。男子得偿所愿,配合她一起用力,那根巨杵撑开紧闭的穴口,用力向下挤
压。「噗叽」一声轻响,男子的龟头完全没入穴中,崩得胀痛的蛤口稍稍收缩,
紧紧箍住龟楞下方的茎身。

  终于把自己交给了心爱之人,虽说肉茎还没完全插入,女子就仿佛被巨大的
幸运击中,整个身心都舒展开来。

  多日的愁苦一扫而空,一切痛苦与当前的幸福相比都不值一提。

  那种感觉如此美妙,穴口鼓胀到极致,火热的茎身煨烫得身躯酥软,周身的
血液似乎都在蒸腾。

  红绸蒙眼的少女嘴角微微上翘,美得令人窒息的娇颜上满是幸福的笑容。男
子目视着这一切,心头既骄傲又恼怒。骄傲的是,少女如此美妙的快意来自自己
的身体;恼怒的是,她却以为这一切来自心中的情人。

  男子愤然用力,火热的玉茎穿破蜿蜒的甬道一插到底。

  「啊——啊——」云绮霜感觉下体被坚硬、粗壮、火热的巨物填满,那种快
美直冲心魂。巨杵不仅狠狠砸中花心,就好像同时猛戳心房,激得她芳心剧跳,
直欲蹦出起伏的胸腔。

  她脑海中突然浮现丑奴儿的身形,每次与他双修也会欲仙欲死,不知攀上多
少次高峰。但是终究比不上这种几欲魂飞魄散的巨大快感。这是灵与肉的碰撞,
是爱与欲的交融。

  「傲天哥哥,我好舒服,好像飘在云端……」

  女子软语绵绵,娇颜上是化不开的浓情。

  「差不多了。」

  男子默默念了一句,伸手解开女子四肢上的铁链。

  还有最后一步。他犹豫片刻,轻轻拉开遮住女子双眼的红绸。

  云绮霜眼前一亮,终于看清压在身上男子的模样。他绝对不是傲天,而是一
副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她还是第一次认真观瞧教主的样子。那是一个头发花白,饱经沧桑的男子面
容。男子相貌不算难看,如果不是眼中有股抹不去的阴鸷神色,甚至可以说有些
仙风道骨。虽然须发灰白,但那一身肌肤依旧健壮,胸腹处肌肉隆起,跟年轻人
相比也不遑多让。

  短暂的迷惑之后,女子终于认清现实。原来,一切只是梦境。没有傲天,没
有丑奴儿,是眼前这个老人占据了自己的肉体,是他在玩弄自己的心魂。

  她感到身躯好似从高空坠落,掉进无尽的深渊。卑微的坚守已被打破,谈不
上贞洁的肉体再次被人玷污。

  她想要放声怒喊,想要奋力挣扎,将男子从身上掀翻。可是为何肢体毫无气
力,又或者是四肢在对抗着意志,不愿奋起反抗。

  明明是眼前男子淫辱了自己,将她从美好的幻境拉回黑暗的深渊。可是身体
那种快美到极致的感觉为什么挥之不去?那种肌肤炸裂般的舒爽,直冲心魂的充
实和饱胀感为何更加强烈?

  男子并未大力抽送,仅仅是用龟头抵住花宫,女子就已身软如棉,隐隐有种
即将泄身的迹象。

  「霜儿,舒服吗,要不要老夫狠狠操你?」

  男子淫邪的目光盯着女子,等待着她开口乞求。

  云绮霜红唇动了动,但终究没有发出声音。见她依旧还能坚持,教主不再忍
耐,轻轻抽出巨棒,再次狠狠插了进去。

  他的动作并无太多花哨,没有九浅一深,没有变换角度,却能全方位占据蜜
穴,摩擦着柔嫩腔壁上的每一片嫩肉。

  女子穴内快意如潮,环环穴肉谄媚般裹住粗热的茎身,不停地旋转厮磨。

  「噗叽……噗叽……」声不绝于耳,交合处淫液飞溅,恰如杏花春雨洒落。

  抽插几十回合之后,男子放慢动作,每次仅拔出一寸肉茎,就猛然捣送进去。

  火热的龟头不住点刺花芯,马眼紧紧贴住花宫深处那道细细的缝隙,或用力
挤压,令花宫深陷,或轻轻旋磨,惹得花芯抽搐,不住颤抖。

  巨棒雨点般砸落,龟头好似小鸟的尖嘴,用力啄着花宫嫩蕊。每一次顶刺,
花宫入口都不停收缩开合,好似平静的湖面投入巨石,带动快意的浪潮向周身涌
动。

  未过多时,女子已经阴精狂泄,娇躯瘫软在床上不停抽搐。这次高潮来得如
此之快,泄身如此之猛。在阴精喷射的那一刻,女子双目翻白,几乎背过气去。

  在她阴精流泄的同时,教主也射出阳精。不过他是故意为之,滚烫的精液水
箭般四射,打在花芯嫩壁,花径深处,刺激得女子雪臀狂扭,半天后才慢慢平复。

  还未等她完全恢复,泡在蜜穴中的肉棒又开始新一轮征伐。这一次,男子动
作大开大合,每一次都将龟首抽到穴口,然后再一插到底。向上抽提时,肉棒被
紧窄的穴肉裹住,每次都将女子的雪臀拉至半空;捣送时,胯部下压,再将女子
嫩臀重重砸在床上。

  「啪啪啪……」肉体撞击声此起彼伏。坚实的大床也随着二人的「战斗」不
停晃动。

  此情此景,无比香艳。没有鸳鸯锦被,只有一树梨花压海棠。

  满头白发的男人压住妙龄少女,粗大的肉棒进进出出,捣得少女欲醉欲仙,
娇吟声销魂蚀骨。

  第二次高潮来得更快,云绮霜泄得周身脱力,几乎昏死过去。她完全陷入迷
茫,对周遭声音听而不闻,如果此时参加教内考核,结果必将一败涂地。

  男子拽住女子的两条藕臂,将她从床上拉起。自己则坐在床头,将女子紧紧
搂入怀中。

  他继续用力顶送,将女子插得娇躯上下起伏。高耸的玉乳紧贴着男子胸膛,
刮擦得阵阵发麻。

  摇晃中,女子身躯不稳,下意识地搂住男子脖颈,将头部搭在男子宽大的肩
头。

  不知何时,男子悄悄停止抽送,只是紧紧抱住女子。而女子渐感花穴空虚,
柳腰雪臀不自觉地上下起伏,吞吐着那根恼人的巨棒。

  她一边翘伏着玉体,一边娇喘嘘嘘,还不时发出娇媚的呻吟。

  望着她陶醉的面容,男子同样身心俱爽。这样的妙龄美女可遇而不可求,自
己这一生也只见过她和瑶姬二人而已。

  最妙的是,少女经过调教已现风骚入骨之态,这样的红颜祸水更是千载难逢。

  而她就在自己身上起伏,纵情享受云雨之乐,几经泄身后依旧不停索要。

  那就一起疯狂吧,霜儿,我会让你尝到人间最美的滋味。

  他再次压倒女子,玉杵发起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几经云顶,几经潮落。云绮霜彻底沉沦在肉欲的狂欢中,淫叫声连绵不绝,
高亢中带着泣声,不知是因为痛苦,还是因为爽到了极致。

  男子原本可以做到久战不泄,随心所欲的地步。但在绝色少女的面前也难免
精关松动。

  他牛吼一声,不再忍耐。龟头顶住花宫入口尽情喷射。云绮霜的玄阴媚体原
本可以封闭宫口,可此时她已半昏半醒,毫无防备意识,任凭男子炽热的浓浆顺
着花芯射进花宫内壁。

  一阵阵麻痒,一阵阵收缩。接连数十息后,男子才停止喷射。云绮霜的花宫
灌满浓浆,胀得小腹微微鼓起。

  男子这才心满意足地拔出肉棒,轻轻擦拭茎身上的浓稠淫液。唯一美中不足
的是未能破宫而入,算是小小的遗憾。

  他得意的笑了笑,自语道:「何必着急,不妨在圣女等人面前演示,同时开
了她的后庭,这样才更刺激。」

  云绮霜完全陷入昏迷,不知过了多久才悠悠转醒。直到此刻,她依旧感到花
宫火热,温热的阳精依然在小腹内翻腾,不停浸润着花宫嫩壁。

  「霜儿,运功吸收,对你大有好处。」

  男子见她醒来,忙出声指点。云绮霜按照双修大法运功,一个时辰之后才消
化了腹内阳气。运功完毕,她感到神清气爽,真气充盈,稍一运功发力就能感受
到内功比之前要雄浑了许多。

  如果天天这样修炼,自己的内力很快就能进入真正高手的行列。她转头望了
教主一眼,内心充满矛盾。

  云雨时,因为玄阳真气的作用,她的身体彻底屈服在男子淫威之下,生不出
一点反抗的念头。双修过后,头脑恢复清明,才能感受到难忍的羞辱和愧疚。

  男子看着她清澈的眼神,心中明白她的肉体已完全沉沦,再也离不开自己。

  但想要征服她的心,还需要假以时日。

  他略感不忿,自己处处强过那个丑奴才,怎么反而不能轻易取得她的芳心。

  直到夜色降临,云绮霜的身体依旧还保持着高潮的余韵。浑身酥软发力,每
走一步都摇摇欲坠。

  怪不得圣女曾说教主根本不是普通男人,自己若不是身具玄阴媚体,恐怕早
就不堪折磨。

  可是那种感觉真的太美,即使丑奴儿都无法给与自己。呸!你怎能如此贪淫,
满脑子都是这些荒唐之事。

  她越想心越乱,干脆盘腿打坐,慢慢调整紊乱的气息。

  接连十日,教主一直未放她回归。

  每天早晚,男子都会在她身上宣淫,直操得她精疲力竭才会施云布雨。开始
几天,云绮霜还略有反抗,三日后就完全沉迷其中。

  这依然是玄阳真气在作怪。每次欢好时,教主都会用魔音迷惑她的心魂,继
而与体内的玄阳真气结合,让女子慢慢将他当成了主人。

  在她眼中,教主的面孔越发亲和,每次看到他都会觉得温暖。当男子走到身
前,她的身体就会立刻湿润,甚至忍不住主动求欢。

  教主对她的变化非常满意,双修时不再用粗暴的手段,每次都轻怜蜜爱,一
次次将她推上绝顶的高峰。

  最初几次,女子还无法接受他的亲吻。直到有一次泄身后,女子主动奉上朱
唇,与他尽情搂抱缠绵。从那时起,男子每次双修前都会先亲吻她的芳唇,甚至
比抽插蜜穴都更加用心。

  教主明显能感到女子看他的眼神越来越温柔,行动上对自己也越来越依赖。

  一个完美的鼎炉诞生了。

  只有他自己清楚,这次闭关并未达到最佳效果,自己很难再活十年。如果能
有极品鼎炉相助,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霜儿,我绝不会负你。你也不要负我。」

  进入密室的第十个清晨。

  云绮霜一早就解脱干净躺在床上。她知道这个时候教主会来临幸自己,然后
才会练功修炼。

  她满面绯红,心如鹿撞,心头暗想:「每次教主都会玩些新花样,不知这次
要如何玩弄自己。」

  「我为什么会期待这一刻?今天他说会先放我出去,可我真的不想离开。到
了外边,我该如何面对圣女,又如何面对丑奴儿?」正胡思乱想间,教主悄然而
至。

  男子笑道:「霜儿真是越来越美,越来越妖了。老夫迟早一天会死在你的身
上。」

  云绮霜娇嗔道:「教主怎么会死,你若不在了,谁还来疼霜儿。」」哈哈哈。

  「男子笑道:「还是霜儿有良心。以后你不要再叫我教主了,这样显得不够
亲近。

  「「那我该如何称呼主人?」

  「你不是嫌我年岁大吗,就叫我阿爷如何?」

  女子羞得低下头颅,娇声道:「哪有爷爷这样对待孙女的。」男子听得血脉
喷张,挺着巨杵道:「孙女乖,一会操你时就喊爷爷,叫得越亲昵越好。」

  一阵狂风暴雨,女子娇声讨饶:「爷爷,轻一点。人家受不了了……呜呜……
爷爷好坏,整天就知道欺负人家。」

  「爷爷鸡巴大不大,看我操死你这小丫头。」

  雨收云散,两人赤裸着搂在一起。窗外朝阳初升,新的一天开始了。

  ……无忌率领金军经过几日跋涉,终于抵达幽州。

  幽州在百年前曾属于大夏,后被西辽占领,直到五年前才回归夏国。然而好
景不长,三年后幽州再次失陷,被当时的北金占领,最终成为金国的国都。

  云凌雪曾与金兵多次交战,但交战地都在夏国境内,今天也是第一次目睹幽
州的风貌。

  幽州城的规模虽然无法与盛都相比,但自有它独特的风貌。时值傍晚,落日
的余晖洒在斑驳的城墙上,令这座古城显得既庄严又有些寂寥。

  守城将士远远望见无忌的队伍,提前在城前列队相迎。待到无忌率军赶到,
一名太监从队中走出,手持圣旨道:「请无忌将军接旨!」

  无忌翻身下马,对城门方向下拜,朗声道:「吾皇万岁,臣拓跋无忌接旨。」

  太监念到:「圣上口谕:拓跋无忌一战收服襄阳,扬我大金国威,实乃大功
一件,朕自有重赏。大军按律回城外营地驻防,明日再上朝觐见。」

  「臣领旨,谢主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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